建还是要建的,不过建了他们不住,改为商用。

不仅能后宫建起来,连韩国那些官衙也都一一建起来,韩国官员一个都不能少,全部他们安排进去,不过官是不给他们当了,让他们在里头卖卖酒、卖卖衣服、抄抄书什么的,反正他们肩不能抬手不能提,好歹都识字,让他们好好做生意给新皇宫项目赚钱吧。

至于韩国后宫,可以直接改建成大型酒楼客栈,用韩国宫人充当服务生,让宾客花钱享受一下以前韩王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大秦的官员和百姓只要肯掏钱,都可以去里面尽情消费,尤其是官员,倒是不让他们去享乐,而是让他们进去逛一逛,看看那些韩国官员现在是什么下场,当官不为民做主,迟早和他们一样被强行改行!

反正,韩王宫该建,不过该建成韩文化商业区,把韩国官员和贵族们回收利用一下,让他们努力创收给新皇宫建设计划添砖加瓦。往后什么赵王宫、魏王宫、楚王宫,全部比照着这个来办,也算是给各国官员提供了一个再就业机会。

扶苏说完,抬起头看着嬴政。

嬴政对上扶苏乌溜溜的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小子看起来软和纯善,出的主意怎么一个比一个损?

真要让那些纵情享乐、叱咤朝堂大半辈子的官员和贵族们去沿街卖酒服务客人,他们怕不是会立刻自杀?

不过这也确实是给文武百官提个醒,让他们看看要是不努力搞掉东方诸国,回头东方诸国反过来把秦国弄没了,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至于韩国那些个官员和贵族,他们国都亡了,想活就得按照大秦的安排来,想自杀就自杀吧,死了也省事。

经过这么一番讨论,嬴政对韩王宫已经彻底没了兴趣,松口把这事全权交给扶苏负责。

扶苏和嬴政商量好了,也没马上行动,而是照着自己定下的程序走,先组织底下的人拟好完整计划,把选址定好、预算算好、工期排好,这才把章程交上去给嬴政批复。

嬴政大笔一挥,让扶苏放手干。

少府下辖的相关衙门这才高速运转起来。

调人调钱可是大动作,朝中不少人很快注意到了少府衙门那边的动静,有人听说是要在咸阳北阪仿建一座韩王宫,都觉得不太好,我们秦国自己有王宫,仿建别人的干嘛?王翦还带着人在前头打赵国呢,后方不该在这时候大兴土木啊!

有些性子直的,直接找上嬴政劝说,让嬴政别搞父子俩的一言堂,也和他们商量商量再动手。

话肯定没这么直白,但意思绝对是这个意思。

嬴政也没瞒着,直接把扶苏写的计划甩给他们,上面不仅有支出预算,还有建成后的营收评估。

按照少府那群经济专家们的评估,要是这个韩文化商业区运营顺利的话估计半年回本,以后的收入减去维护成本就是纯盈利了,毕竟里头的工作人员在未来三五年内都是不用给他们发工钱的,以后的话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前来劝谏的人被一堆数据绕得有点晕,但也看明白了,嬴政让扶苏那边建这个韩王宫不是为了自己住进去享受,而是要开发一个对外开放的综合商圈,不仅赚咸阳人的钱,还赚以后迁过来的韩国富户的钱,连什么时候回本、什么时候盈利都算得清清楚楚!

而且,里面的人全部是不给工钱的,全都得乖乖打白工!

更可怕的是,他们打工的地方还安排在他们以前的官衙,以前他们在里面当官,以后他们可能要在里面卖酒!

看到这个计划的人,基本都倒吸一口凉气。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对韩国的官员和贵族是不是太狠了点?但凡是要点脸面的人,肯定会羞愤自杀的吧?

要是他们以后办事不力,会不会被扔去里头卖酒,让昔日同僚过来看他们笑话?

那画面根本不敢想,想想就背脊发凉!

他们大王真是太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武百官:大王真是太狠了!

嬴政:不是我……算了,是我就是我吧。

*

注:

“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出自《史记·秦始皇本纪》,充分证明,政爹是个狂热的手办爱好者,且全部手办都按1:1比例收藏!

第64章 气人

扶苏这个计划当然没打算面向所有韩国官员和王室,还是要对工作人员进行筛选的,到时统一安排食宿,规定工作时间,务必保证他们的工作强度不比一般俘虏小。

至于六国之中真正有才华、真正有气节的人,这段时间朝廷一直有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只要他们愿意为朝廷效力,朝廷是乐意接纳他们的,哪怕一时半会还不能对他们委以重任,至少把他们都留起来当备用人才了。

真正被安排去韩王宫商业区打白工的,基本是些曾经为祸一方或者尸位素餐的朝廷蠹虫。

其中一大部分估计是韩国世代相袭的贵族们。

一开始扶苏还怕张良和他翻脸,没敢在张良面前忙这事,后来还是张良发现他经常蹲少府衙门加班,才堵着他问他在偷偷做什么。

扶苏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主意给张良说了。

他要是拦着不让建宫室,他父皇肯定不会乐意,那天他只是稍微试探一下他父皇就生气了,所以,建都建了,不如想办法让它创点收。

住在王宫里的人不堪为王、坐在官衙里的人不堪为官,他们的宫室和官衙注定要被人践踏毁坏。

德不配位,自然会有人把他们从位置上拉下来!

扶苏想要的,是尽量减少对百姓的盘剥、对国力的损耗,是让秦人在看到六国宫室时不仅仅是惊叹它们的富丽堂皇,更要想到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这里、曾经当过人上人的六国蠹虫为什么沦落到店中给人端菜送酒。

只有提前备好缰绳,上马之后才能更好地驾驭胯下良驹。

一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它的烈马是非常可怕的,你无法控制它将会走向何方。

只不过这件事秦国人兴许还可以接受,韩国人肯定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特意避着张良在少府衙门加加班再回来。

扶苏细细地把自己的想法给张良讲完了,抬头看向与自己相对而坐的张良,怕他接受不了这种做法。

张良原本听说要把仿建个韩王宫并把它商业化,心里确实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他耐心听完扶苏的话后想法就变了,甚至觉得有点大快人心。

从离开新郑那天开始,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

他一直在想,他们韩国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他们难道缺人才吗?他们难道造不出好武器吗?他们为什么连自己的国家都守不住?

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他们缺的不是人才,缺的是会用人的人;他们缺的不是好武器,而是根本没人想把钱用在兵甲上;他们守不住自己的国家,是因为自上而下没有一个真正想守住他的人,大难临头,他们最先想的是如何保全自己。

是秦国打败了韩国吗?

是,也不是。

是因为韩国本身已经自上而下地腐朽,所以秦国大军才会势如破竹般直取新郑。

所以,是该让所有人好好看看都是些什么蠹虫把韩国蛀空了。

张良说道:“以后这样的事不用特意避着我。”他眉眼含笑,“挑出来的名单给我看看,我瞧瞧你有没漏掉谁。”

张良虽还没到入朝为官的年龄,但张家五世为相,算得上显赫一时,那些有名有姓的俘虏之中哪些是废物哪些是人才他还是很清楚的。

扶苏听张良这么说,自然大喜过望。

他拿出名册和张良凑一起删删补补,争取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才,更不放过任何一个蠹虫。

到入春之后,扶苏手上的事情就不止是筹建韩王宫商业区这么一件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少府衙门要全面统筹规划农业、畜牧业以及各种农副产品、手工业产品的年度生产计划,扶苏虽然只需要安排人手去负责每一项工作,需要他经手的事情却还是排得满满当当,基本每天都让他忙得脚不沾地。

王离和李由也忙,开春之后经常得在外奔波,帮扶苏落实一些重要安排。

自从接手少府衙门,扶苏除了拜托许老先生他们选育高产粮种、研究豆油榨取方法之外,还亲自指导了不少养殖技巧,尤其是鸡鸭鹅、猪牛马的繁衍技巧。

今年春天几个朝廷苑囿都迎来了生育高峰,正式面向百姓销售便宜优质的小鸡仔、小猪仔等等。

扶苏挑了个日子和张良过去逛了一圈,发现不少地方都搭起了临时集市,百姓们穿行其中开心地挑选想要养的家禽家畜。

最多人选的当然是鸡苗鸭苗,家里宽裕些的人家都会挑两头猪回去养着,据说现在家里养着有猪才算家底殷实,你家要是连个猪圈都没有,别人是不乐意把女儿嫁到你家的!

养鸡养鸭一般还是自给自足阶段,养猪一般自家消化不了,必然要往外交易,这算是迈出了一小步。

扶苏与张良在临时集市里走了一圈,对目前的成果还是挺满意的。

他还忍不住和张良琢磨韩国俘虏之中还有没有郑国那样的人才,能不能再挖几个出来,当初郑国设计的浇灌系统搞出来以后,百姓再也不愁天不下雨了,引水浇灌特别方便。

张良听了,气得不行。

郑国是韩国送过来准备耗死秦国的,具体方案是鼓吹嬴政可着劲挖渠,帮助百姓引水浇灌。你要挖渠不得投钱投人,在韩王的设想之中,渠挖得多了,秦国肯定就给拖死了!

结果吧,郑国这人专业水平太强、专业素养太好,说修渠就修渠,一点都不掺假的,修着修着秦国农业来了个大飞跃。

现在秦国有粮在手,军队自然就兵强马壮了!

你说气不气人?

这可就太气人!

好好的耗死秦国之计,怎么给他们执行成这样了?

回去的路上,张良都不想理扶苏。

扶苏也意识到自己在张良伤口上撒了把盐,一路上都没敢再吱声。

还是张良先缓过来,下马时对扶苏说:“是我一时半会还接受不来。”

这事本不是扶苏的错,那些傻事和坏事又不是扶苏逼着韩王干的,扶苏不过是想和他讨论一下还有没有遗漏的人才而已。他拿扶苏撒气,不过是仗着扶苏在他面前不讲究高低尊卑,只把他当朋友看。

韩国没了这件事,他早晚得要接受的,要不然他不可能真正成为扶苏信重的人。像仿建韩王宫的事,要不是他主动问起,扶苏会体贴地避开他。

这不是他要的。

他总不能每次都要扶苏照顾他的想法。

张良说道:“这样的人我了解得不多,给不了什么建议。”

扶苏说道:“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张良说道:“是我自己一时迈不过心里的坎,和你没关系。”比起让扶苏特意在他面前隐瞒和遮掩,他还是更希望扶苏像现在这样直来直去。

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刚才那点芥蒂自然没了,张良自己不认得精通水利的人才,不过他知道有谁认识,在俘虏名册里翻找了一会,把人给扶苏找了出来。

没过几天,扶苏又顺利入手几个搞水利工程的人才,把他们收编到少府衙门里去捣鼓全国水利工程计划去了。

对于新加入秦国版图的颍川郡(韩国土地),扶苏也没有放松,在郡守敲定下来之后已经立刻叫直邸的人送新农具图纸过去,让他们在春耕之前至少得把新犁备好,确保今年的春耕顺利进行,务必要保证今年的土地耕种率,不能白白浪费了一年收成。

扶苏这边忙得连轴转,王翦统领的大军也在短暂的休战后整装待发,开始新一轮的攻赵计划。

第65章 回去

秦国这次的主帅是王翦,和他打配合的是他儿子王贲,王离这个亲孙子虽不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却也不时能从家书里读出战局的紧张。

只要李牧还在,赵国基本就固若金汤,不时还能反咬一口。可秦国这边兵卒一批批地派过去,每天都在烧钱,王翦作为攻赵总指挥挺发愁的,家书越写越少,基本是让人代笔报个平安。

相比之下,嬴政对这一战倒是谜之自信。

要说六国之中嬴政最想搞掉谁,那当然是赵国无疑,一想到自己在赵国过的那些日子,再想想曾经相依为命后来却反目成仇的太后,嬴政就觉得赵国根本不该再存在于世上。

因此,王翦那边屡战不利,嬴政不仅没发飙,还亲切友好地派人去问王翦“人够不够,要不要多派点”“粮够不够,要不要多运点”,他的要求很简单:甭管什么人不人钱不钱的,你把赵国给我打下来就成了。

王翦隐晦地回信表示,人和钱都够了,就是赵国的李牧还在,这仗不好打。

嬴政收到这个消息,也没着急,只是暂停往前线输送更多人,静静等待转机。

这个转机来得还挺快。

早已携重金前往赵国王城的顿弱搭上郭开这条线了。

郭开这人,一般人可能不认识,不过在赵国他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因为他在如今的赵王继位时立下过拥立之功,赵王把他当老师,也把他当心腹要臣。

他干过一桩大事:逼走廉颇。

就是当初和蔺相如来了一出“将相和”的那个廉颇。

赵王没继位之前,廉颇很看不上郭开这个小人,曾经当众斥骂过他。

有这样的过节在前,郭开得势以后自然在赵王面前拼命排挤廉颇,逼得廉颇只能外逃自保。

后来战事频起,赵王想起了这位老将,想派人去把他请回来,委婉地派人去看看廉颇身体如何。

郭开知道后又收买对方使了点小动作,让人回禀赵王说:“老将军饭量倒是挺大,不过肠胃已经不太好,一会的功夫就去了三趟茅厕。”

赵王一听,廉颇这是身体不行了啊,肯定打不了仗了,因此没再让人去召回廉颇。

廉颇最终在楚国抑郁而终。

这样一个人,一看就是实施离间计的最佳人选,因为他最看重的是他自己、最看重的是眼前的利益,绝不会追求什么家国天下、名留青史。

顿弱悄然派人接近郭开,在郭开耳边散布“李牧扬言打完这一仗,第一个就要求大王砍了你”这种话,又制造了几次惊险的“意外”,吓得郭开夜不能寐,渐渐对李牧有了忌惮。

随着李牧的威名越来越盛、胜利的消息越来越多,郭开彻底陷入恐慌之中。

没办法,李牧如今如日中天,连大王都要让他三分,大王最宠爱的小舅子都要被大王打发去向李牧赔礼道歉,区区一个臣子的头颅又算什么?

郭开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候时机彻底成熟了。

顿弱携重金与郭开秘密相见,怂恿郭开要么不干,要么干个大的。

顿弱还站在郭开的角度替他抱屈:“你为大王修直道,百姓怨声载道,个个都恨你入骨,可大王要修,难道你还能不修不成?你为大王背了骂名,最后得到了什么?”

郭开听了,觉得顿弱简直是自己的知己,他虽然在中间捞了点钱,但是修直道可是赵王的意思,怎么能怪他呢?

现在战事吃紧,李牧又对他有偏见,回头军用不足了,说不准大王会抄了他家补空缺,那他辛辛苦苦为谁忙?

郭开便问:“先生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顿弱当即给郭开讲了自己的建议,叫郭开整个叛国罪把军中两个主将调回来问罪,要是他们不肯回,直接说他们抗旨不遵把他们杀了;要是他们肯回,回来后按照罪名把他们杀了。

至于罪证什么的,这个很好糊弄,反正赵王相信你,你只管自由发挥就是。

到时李牧没了,你就劝赵王投降,最好由你当代表去投降。这样一来,你就等于给秦国送上了整个赵国,谁的功劳能比你大?以后你肯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赵国百姓再恨你,他们国都亡了,还能奈你如何?

郭开能因为私仇把廉颇逼走,个人品德自然不会有多高尚,他想想最近的心惊胆颤,想想赵王可能会惦记他的家财,再想想自己这些年挨的骂,越琢磨越觉得顿弱说得有理。

反正哪怕让赵国亡了,也不能让李牧继续得意下去。

而且,由他去降秦确实是无人能比的大功一件!

郭开回去后立刻召集心腹秘密谋划起来。

郭开一入场,秦国针对赵国安排的间谍计划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这个时候的秦国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华阳太王太后病逝。

华阳太王太后是楚国人,当初她十分受宠,但没有儿女,所以在吕不韦的游说下将嬴政的父亲记在自己名下。

这位太王太后在秦国经营多年,让许多楚系官员在秦廷牢牢扎根,也让两国关系一度缓和。

嬴政不管于公于私,都得敬这位嫡祖母三分,对于朝中的楚系官员也十分宽和,连楚国公子昌平君都大方地委以重任。

现在,楚国在秦国王宫中扎着的定海神针倒了。

许多政治嗅觉敏锐的人都意识到,有些事要变了。

嬴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反而十分恭敬地亲自操办了华阳太王太后的葬礼,看上去神色十分悲戚,接下来还开始吃素食避荤腥,停朝三日以后再上朝,他还穿着一身素服,看起来是忍着悲痛重新开始处理政务。

朝臣自然纷纷劝慰嬴政,让嬴政不要太伤心,都说逝者已矣,大王千万别熬坏了身体。

扶苏也全程参与了这次葬礼,许是因为重活一世的原因,他小时候没有与华阳太王太后有太多交集,后来又忙着外头的事,与华阳太王太后见面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前世他倒是曾养在华阳太王太后身边一段时间,但也只是养着而已,他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伺候,并不需要长辈经手,区别只在于他要时常去问安而已。

后来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他对华阳太王太后的印象已不太深,如今乍然听到华阳太王太后病故,他心中仅是有些怅然。

所有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

不过,连嬴政都要摆出悲痛万分的姿态,扶苏自然也老老实实跟着戒了荤腥,平日里还穿着嬴政的同款素衣。

消息传到前线,王翦那边也暂时停了动作,命士卒返城扎营养精蓄锐,准备等丧事结束再动兵戈。

这种情况下,李牧也暂且命人收兵,没命人突袭秦国。

在别人治丧期间打上门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当初秦国在楚国国丧期间和另一个国家开战,打到激烈处没看仔细,不小心扫掉了楚国一座小城,惹得楚国举国上下拿起武器上阵杀敌,直接把秦国几个将军都俘虏了。

战事停了,最高兴的自然是边境百姓,他们自发地给李牧军中送酒菜,让他们也好好歇一歇。

李牧当然不会收,和气地让他们拿回去自己吃,要是他们需要酒菜会统一去采购。

周围的百姓听了,对李牧更加敬服,回去后逢人便夸李牧如何如何好。

李牧送走百姓,一时没有睡意,带着偏将登上一处高岗,只见天上明月皎皎,照得大地霜白一片。

李牧和偏将感慨:“许久没见过这样的月亮了。”

偏将应和道:“将军天天打仗,还跑来跑去的,哪里有空看月亮。”他立在李牧身边跟着看那天上的圆月,免不了有些思念家里的妻儿,“不知道我家那小兔崽子现在长多高了,上回见着时他还没到我胸口,长得也忒慢了。”

李牧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王翦父子俩太难缠了,这一仗他也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

秦国那边粮草源源不断,兵卒也源源不断,相比之下赵国难免有些抓襟见肘。他虽不怕吃苦,却不知手底下的兵卒能不能一直这么苦战下去。

前路茫茫。

李牧在高岗上远眺了许久,领着偏将下了山。他还没回到军中,一个亲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满脸焦急地说道:“将军,大王派人过来了!”

李牧眉头一跳,不知大王这时候为什么会派人到军中。他领着人疾步回到军中,却见一个将领打扮的中年人大马金刀地坐在那,神色隐隐透着几分得意。

见李牧回来了,对方马上先声夺人地抓起一道诏令说道:“李牧,你可知罪!”

李牧认得这人,这人叫赵葱,和他有点过节,以前曾因为战事不利被他替换下去。

听赵葱劈头盖脸就质问他是否知罪,李牧怒从中来,却不能立刻发作。

他认出了赵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那是赵王的诏令。

李牧忍怒问道:“不知我何罪之有?”

赵葱冷笑一声:“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说你这么了得,应该有余力反攻秦国才是,结果你一直没动作。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早已勾连秦国!”他疾言厉色地表达自己对卖国求荣之人的痛恨,“大王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回报大王,我真是为大王不值!大王命你立刻交出兵权回邯郸,你若不从命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帐中之人见赵葱言语间满是轻蔑,一时都怒火攻心,抬手就把剑拔了出来,要杀了这个得意便猖狂的小人。

他们将军怎么可能勾连秦国?!

一直以来在与秦国作战的难道不是他们将军?!

反观邯郸那些酒囊饭袋,除了拖后腿之外他们还做了什么?现在,他们还要说他们将军通敌叛国!

赵葱丝毫不惧,反而厉声喝道:“你们是不是要跟着李牧造反?!”

李牧示意其他人收起剑,上前接过赵王拿到诏令。

看到上面的话与赵葱所说别无二致,李牧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收起诏令对其他人说道:“你们且留在这里,我亲自回邯郸一趟,只要我和大王说清楚就不会有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扶小苏:这次这事真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