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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四哥捏着钱扇她脑门儿上,“我跟你说了,维持客源客源!如何才能把客人发展成“稳定客源”?任何交易都求一个双方得利对不?在咱们这种地方,售酒小姐从客人那里得到提成,而客人又得到了什么?酒在哪里不可以买?为什么非得在你这里买?因为在咱们这样的场所,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是最稳定的纽扣!你看看人家Cindy,跟了王总飞黄腾达了,班也不来上了,以后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瞧着羡慕不?”

如果是昨天听到这件事,楚昭昭还可能会天真的以为Cindy是做了王总女朋友。更多好书关注百度账号(绵长夏日)

可如今看来,不就是情妇嘛。

但她嘴上却说:“羡慕。”

嘴里说着“羡慕”,眼里却没有一丝艳羡之意,邱四哥知道楚昭昭又在敷衍她,也懒得跟她多说,“穆少他们在楼上,刚刚专门叫你过去。别说四哥不帮你,看看Cindy,自己看着办。”

楚昭昭上楼的时候,一直在想邱四哥的话。

可一想到那人是穆际云,她就觉得面前是万丈深渊。

她也可以扭头就走,不再与穆际云来往下去,但那两晚上的收入让她尝到了甜头。

欲罢不能。

还是b14,那个熟悉的地方。

穆际云坐在一群人中总是最显眼的,他穿着白衬衣,领子已经扯开一大截,乱糟糟地贴在胸肌上。

他夹着烟的那只手顺着搭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身边的人在跟他耳语,他便时不时点点头。

身旁一阵阵地欢声笑语。

不过这次大概换了一批人,除了段骁,楚昭昭一个也没见过,一共只三个男人,还有两个女人挽着段骁和其中一个陌生男人。

穆际云见楚昭昭来了,熟稔地招手,“过来。”

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个熟悉的人。

但此刻,穆际云的脸和邱四哥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乱蹿、冲撞、重叠。

穆际云让楚昭昭坐在自己身边,说:“你们都有女伴,我也找一个。”

“呸!你这是作弊!”段骁来的次数多,认识楚昭昭,于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她就是个挂!”

穆际云笑了笑,不再理他,对服务员说:“老样子,五瓶路易十三,记在她单子上。”

服务员正要走,段笑又跳了起来,“别介!”

他是对楚昭昭说的,“美女,我今儿个给你开七瓶,过来陪我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挑了挑眉,极不正经,大家都当他开玩笑。

可楚昭昭却认真思考了起来。

她是卖酒的,不是卖身的,今天客人能在你这里买酒,明儿来个嘴甜的客人就转身了,反正酒都是一样的,价格也是一样的,干嘛非得认着一个人的酒买?不像肉体交易,人家多多少少还讲究和感觉和熟悉,卖酒的,就是一锤子买卖,与其考虑把客人握在自己手里,不如先赚了眼前这一笔再说。

于是,楚昭昭对服务员说:“七瓶,麻烦了。”

声音笃定,没有一丝犹豫。

大家一下子哄笑了起来,属段骁笑得最欢,一把就推开了身旁的女伴儿,恨不得隔着桌子就把楚昭昭捞到自己身边。

楚昭昭低头往立马走去,借着余光看了穆际云一眼。

他双手杵在膝头,支撑着上半身,盯着楚昭昭,舌尖顶着腮,偶尔蠕动一下,若有所思的样子。

楚昭昭发现,当对象换了以后,她还是能努力讨客人欢心的。

段骁喝酒,她就给他倒酒,给他递水果。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帮忙摇骰子就跟中邪了一样,点数怎么烂怎么来。

或许这就是之所以叫“手气”。

当她第三次摇了个乱七八糟的点数出来后,段骁不可置信地捏了捏楚昭昭的下巴,“你换了个人吗?”

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把楚昭昭吓了一跳,好像段骁要撕下她的面具一般,立马弹开老远。

楚昭昭这个反应让段骁觉得没面子,没等楚昭昭说什么,段骁就挥了挥手,“你还是去陪穆老师吧,没劲儿。”

却闻对面穆际云冷笑了声,明显地不悦。

段骁自个儿点了根烟,自己随便摇了个骰子都比楚昭昭摇得好。

于是,段骁只能挥挥手说:“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楚昭昭缓缓地站起来,往外面走,经过穆际云时,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得,这下把客人得罪了。

楚昭昭恹恹地下楼,有些不知所措。

邱四哥见到她,乐开了花儿。

“可以呀你,今天卖出去七瓶路易十三,照这个速度下去,这个月销售冠军就是你了。”

休息室的门把音乐声隔在了外面,安静了许多。

楚昭昭清楚地感觉到耳边一阵嗡嗡响,心跳的频率也有些不对劲,胸口一阵阵发闷。

“四哥,能把帐给我结了吗?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楚昭昭今晚这个成绩,邱四哥当然愿意放她走,二话不熟就结了现。

楚昭昭便去更衣室换了身衣服,连妆都没力气卸。

她一走出云烟府邸大门,发现灯红酒绿的街区有一股与之不和谐地静谧。

仔细一看,原来是下雪了。

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似乎都没有给这初雪足够的注意力,他们顶多拿手机拍个照发个朋友圈。

楚昭昭可能是这条街上唯一一个在欣赏与路灯光阴下翩翩起舞的雪花的人。

这条酒吧街奢靡豪华,一辆接一辆的豪车让人应接不暇,可楚昭昭找不到真实感。

是今晚的雪,让她第一次愿意在这里多驻足一刻。

直到,楚昭昭打了个喷嚏。

看来是真的病了,还看什么雪呀。

楚昭昭摸了摸包,发现自己今天晚上醒得晚,出门太急没戴口罩围巾和手套。

她搓了搓手,揣进兜里,往公交站走去。

夹着雪的寒风可不是忽悠人的,那不是剪刀,简直就是砍刀,一股股地要把人脖子割下来似的。

楚昭昭一路打打着喷嚏走到了公交车站,脸脖子冻得通红,双脚也僵硬了,车还总不来,楚昭昭只能不停地跺脚。

后来跺脚都不管用了,就开始原地蹦跳。

蹦得正欢,一辆黑色轿车进入了楚昭昭的视野,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之所以能这么快认出这辆车,是因为她今天上午才坐过。

楚昭昭立马收敛了,端端正正地站在路边。

这里路况复杂,车辆通常都开得很慢。

穆际云的车缓缓通过楚昭昭面前时,她确定穆际云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复早上那般清明,给楚昭昭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车顺畅驶过,没有任何要停留的意思。

楚昭昭自嘲一笑,人与人之间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第9章 第九眼

第九章

楚昭昭真的病了,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病情加重,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

去了医院才知道,原来这几天全城流感,来势汹汹,医院都挤满了人。

这一周的课楚昭昭都请假了,为了不传染室友,她也没住寝室,回了自己的小屋。

唯一不知道楚昭昭病了的可能就是家人了,楚明明打电话来的时候,语气兴奋,隔着电话都手舞足蹈。

“姐姐!下周我同学生日请我去啦,你的那件白色羽绒服借我穿好不好?”

楚昭昭一听她要出门,急道:“你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离那些桌子椅子远点,千万被嗑着碰着了知道吗?”

楚明明生病后就是个玻璃人,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能伤着,哪怕只是被划一个小口子也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早些时候楚爸楚妈也想过不让女人出门最安全,可到底是花一样的年纪,真关了她,到时候没病死,倒是先致郁了。

所以楚明明偶尔也会有一次出门玩的机会。

“知道啦。”楚明明说,“我同学说她爸妈把刀具都收了起来,还在桌子角上包了棉纸,不会受伤啦。”

楚明明在以前班上人缘好,生病退学后也有不少同学想邀请她一起去玩。

可即便楚家愿意,别的孩子家长也不肯让自家冒这个险。

毕竟万一人家出事了,自己家还不好推脱责任。

所以这次有同学愿意邀请楚明明去家里玩,楚昭昭既震惊又感动。

“你去别人家一定要乖,要懂礼貌,不能乱碰人家东西,也要主动帮忙做事知道吗?”

“知道啦,哎呀姐姐,我想借你那件白色羽绒服穿。”楚明明笑嘻嘻地说。

楚昭昭沉默了片刻,说:“那件衣服已经穿四年了,而且有点大,姐姐给你买一件新衣服吧。”

“不用不用,我就喜欢那件!”楚明明说,“爸妈都说我穿那件好看,姐姐,你觉得我穿那件好不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

“那就这么说定啦!”

*

虽然楚明明不要新衣服,可楚昭昭想着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也该存点钱给楚明明买新衣服了,就开始盘算着挤点余钱出来。

周五早上,穆际云的课,楚昭昭的流感已经痊愈,却依然没去上课。

人一旦松懈下来,就很难调整回状态。

或许是这段时间因为楚明明的事情绷太紧了,也可能楚昭昭自知自己在穆际云面前有个不可说的秘密,总之,她名正言顺地请了假,在宿舍里睡了一上午。

室友们下课回来后给她带了一杯热奶茶。

“昭昭,今天穆老师问起你了。”秦舒月说。

“什么?!”楚昭昭一听穆际云就条件反射性地坐了起来,“他问我什么了?”

甘甜一边看书,一边说:“你紧张什么呀,班长帮你说了,请假条也给他了,穆老师就是问问你病得严重不严重。”

楚昭昭松了口气,又倒回床上。

“我就是感慨,果然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啊。”秦舒月咬着笔,漫不经心地说,“穆老师教了我们几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问学生情况呢。以前别人请假,他也只是看一眼请假条就算了,唯独今天……”

寝室里很安静,楚昭昭面对墙壁躺着,背影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一般,实际上却盯着墙壁,没有说话。

“月月,你今天的笔记呢?借我看一下。”

幸好甘甜及时打断了秦舒月的话,不然楚昭昭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装睡下去。

第二天,楚昭昭就是再懒,也不能继续闲着了。

华灯初上,楚昭昭准时到云烟府邸上班,在休息室化妆。

楚昭昭每次都会花上一个多小时化妆,出来时大厅里已经有不少客人了。

她游走在客人之间,有年轻的,也有中年的,有来调情的,也有纯粹地喝酒的。

有几桌的酒瓶子空了,楚昭昭上前推销,忙活一阵下来,卖了几千块的酒。

楚昭昭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跟穆际云开的单子比起来,这些简直就是蚊子肉。

但她似乎把穆际云给得罪了。

楚昭昭又不太确定,说得罪,应该算不上吧?

当时那样的环境,大家都在开玩笑,他或许没有放在心上。

心里想着这事儿,楚昭昭频频走神,注意力始终在门口。

后来,穆际云真的如她所愿出现了。

与他同行的人,有的楚昭昭见过,有的没见过,但总归都是一个朋友圈子的。

他们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有服务员领着,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楚昭昭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后面上了二楼,却在拐角的时候犹豫了下。

万一那天人家真的不高兴了呢?那她现在过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

算了,自讨没趣就自讨没趣,还是赚钱总要。

楚昭昭迈腿走过去。

没想到,仅仅了是犹豫了几分钟就被人抢占了先机。

她看到一个和她同样装扮的售酒小姐sara正在他们那桌,半撑着桌子,身姿诱人,正在推销酒水。

这下,楚昭昭确实是自讨没趣了。

她灰溜溜地下了楼,继续在大厅溜达。

所以说有的事情不能有对比,以前楚昭昭一晚上赚个千儿八百的就谢天谢地了,现在她看着自己的单子,只有无尽的叹息。

心情低落,加上刚刚病愈的身体,不到一点楚昭昭就感觉乏力,去休息室坐了一会儿。

休息室里还有其他服务员和工作人员,大家都各玩个的手机,贫于交流,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有其他人进来了,楚昭昭也没在意,在一旁闭着眼睛小憩。

直到有人叫她。

楚昭昭也不确定是不是叫她,毕竟那人只是在旁边“嘿!”

睁开眼后,楚昭昭看到刚刚穆际云他们那桌的售酒小姐sara坐在她面前,一边补妆,一边说:“你跟楼上b14那桌人认识吗?”

sara在生活中是个万人迷,晚上来这里上班也混得风生水起。

前几天她听说linda在楼上那桌捞着大生意了,开了两次五瓶的路易十三,还有一次开了七瓶。

到底是不菲的收入,sara也心痒痒,今天便见机抢在了所有人前面。

可这桌人,好像不太爱搭理她,她好说歹说,坐庄的胖子就开了两瓶人马头意思意思。

这桌人怎么看也不是抠门的,后来sara去前台一看,他们又点了好酒,却没记在任何人单子上。

人家就是乐得清净。

于是,这会儿在休息室遇见linda了,sara就想,该不会因为他们认识才专门照顾她生意吧?

可楚昭昭说不是,不认识。

sara更好奇了,她放下口红,坐到楚昭昭旁边,亲热地挽住她的手,“听说你在他们那里开大单子了,怎么做到的?传授传授呗!”

楚昭昭认真地说:“我……就直接开口。”

“哈?”sara惊诧地长大了嘴,“就直接让人家买那么多瓶?”

楚昭昭点头。

她的神态,实在不像撒谎。

sara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楚昭昭的手,又挪回原来的椅子上,继续补妆。

拍了拍粉底后,又从镜子底下看了眼楚昭昭。

怪不得。

这么贪得无厌,难怪留不住回头客。

这么一想,sara觉得自己只卖出去两瓶人马头也不算丢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很想放飞自我,所以……不要太在意细节了,让我们一起感受酸爽狗血一起快活,来啊来啊

第10章 第十眼

第十章

夜里三点,云烟府邸的客人陆陆续续开始离开了。

穆际云那一桌离开的时候,楚昭昭正在吧台结账,她一回头,就看见sara热情地送他们出去。

楚昭昭耳边音乐嘈杂,听不见门口的人说了什么,她就看见穆际云朝sara点了点头,又笑着在段骁耳边说了句话,段骁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楚昭昭叹了口气。

瞧吧,买谁的酒不是酒,人家sara服务还周到一些,一回头谁还记得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说到底都是自己作的,如果他不是穆际云,怎么也不会让到嘴的肥肉都飞了。

楚昭昭发现自己在钱这件事上真的很没有原则,怕跟老师太多纠缠就把人给作走,完了又心疼钱……

穆际云他们走了不久,楚昭昭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这个点没有公交了,也不可能走回家,所以楚昭昭每次都是走一段路再打车,这样能省一点钱。

走过这条酒吧街,就是这个区的商圈。

夜里的街道虽然比白天空,但还有许多24小时营业的店开着,比自己住的地方安全得多。

楚昭昭走过一家服装店,玻璃橱窗里的新款是牛角扣大衣,粉红色的扣子,粉红色帽子,袖子上还有一只憨萌的熊。

楚昭昭自动把塑料模特的脸想象成楚明明的脸,这么一看,可不得了了。

太可爱了!

楚明明比楚昭昭漂亮许多,她有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尖尖的下颌,即便这几年没穿过什么漂亮衣服了也不能掩盖她的美,到现在还有男生坚持给她送东西就可知道她的魅力。

楚昭昭对着橱窗哈了口气,在上面画了个圈儿。

等着啊,姐姐来带你回家。

回去睡了一晚上,楚昭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家去了。

她两周没回家楚明明就开始念叨,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催她早点回家。

楚昭昭这几天手头紧,什么也没给楚明明买,空着手回了家。

一打开门,头顶“砰”得一下炸开一堆彩条,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楚明明抱着一个盒子从门后面蹦出来,“铛铛铛铛!宇宙第一大美女楚昭昭生日快乐!”

楚昭昭扎了扎眼,接过楚明明手里的盒子,淡定地说:“一会儿记得把地扫干净。”

楚明明:“……”

“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喜嘛!”

楚昭昭抱着盒子,慢悠悠地走到客厅里,躺下来伸了伸腿,把盒子放腿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张没有裱过的素描。

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五官,脸型都是楚昭昭,可她却觉得画里的自己漂亮多了。

“喜欢吗?”楚明明一脸期待地问。

楚家是没有余钱给她报课外班的,所以她休学的这两年一只在自学画画。一个本就聪明的女孩,又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进步速度便惊人地快。

“我在你眼里这么好看吗?”

楚昭昭举起画,透过阳光,纸张上闪着细微的金光。

“对呀。”楚明明依偎在楚昭昭身边,“这张画我画了好久,等明年,我送你一张油画好不好?”

“好。”

此刻,楚爸楚妈正在厨房忙活,今天是楚昭昭生日,他们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整鸡,又拿出亲戚送的松茸,给楚昭昭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饭后,楚明明去洗澡,楚妈妈收拾厨房去了,楚昭昭本想帮忙,却被楚国华一把拉住。

楚国华晚饭喝了点酒,此时脸到了脖子,看样子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楚昭昭没去厨房,坐到楚国华面前,问:“爸,怎么了?”

楚国华弓着背,粗糙的手掌撑着脑门儿,一看就是干惯了粗活的人。

楚昭昭的爸爸妈妈都不是什么文化人,也干不了什么精细活。妈妈一开始在酒店里当清洁工,后来经理见她做事细致,干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出错,就让她做了个小主管,手底下管着几十个清洁工。

楚国华则是一直在打零工,有活的时候就四处奔波,没活的时候只能在家附近做点小活。

这样的家庭,虽然不富裕,但养一个孩子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养两个孩子就捉襟见肘了,偏偏其中一个还得了个富贵病。

楚国华的手掌顺着额头,薅了薅头顶的头发。

他抬起头吸了几口气,眼眶微红,“昭昭,你怨爸妈吗?”

楚昭昭感觉像喝了一大口老陈醋,腌得她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扯出一个笑,说道:“我怨你们做什么,爸你喝多了。”

楚国华只是揉扯着自己的头发,声音不成调,喑哑地说:“是我们没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对不起啊……”

“爸,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你别想太多了。”

“昭昭……”

父女俩沉重的话题在楚明明出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楚明明头发吹得半干,乱糟糟地散着,她看到楚国华神色不好,便坐到他身边,双手搭上他的肩,“爸爸,我给你按摩。”

楚国画笑了起来,眼角的褶子比树枝还粗糙,“臭丫头,赶紧去把头发吹干,一会儿该感冒了。”

在家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楚昭昭又该回学校上课了。

周五早上,她和室友去食堂吃了饭,随后一人买了杯豆浆,一边走一边喝。

路上,楚昭昭的手机响了几下。

她加的一个兼职群里有人问:“今天中午!月亮湾,力加健身房发传单,四十块钱一个小时,午饭高峰期发两个小时,有没有人?!”

这条消息连续发了三遍,看来比较急,楚昭昭看到了立马就私聊那个人:“我有时间。”

那个人回她:“好,下午通知你。”

楚昭昭立马对室友说:“一会儿下课不跟你们去图书馆了,我去发传单。”

“这么冷的天?!你疯了!”甘甜惊呼道,“你知道今天多少度吗?!”

楚昭昭干笑,“发传单又不是什么力气活。”

“今天室外已经零下了啊昭昭。”秦舒月也帮忙劝她,但是语气柔和得多,“要不你就别出去了吧,要是缺钱,我先借点给你,不着急还的。”

“对啊,真的太冷了,别出去了。”另一个平时话不多的室友也说,“你流感才好,别回头又生病了。”

“真的没关系啦。”楚昭昭说,“反正我也闲不住的。”

楚昭昭这时候后悔一下子把自己发传单的事情说出去了,早知道就随便编一个理由,也好过还要口干舌燥地说服室友。

这几个室友们平时似乎并不过多地关注楚昭昭的生活,实际也是在维护她的自尊心,并不代表她们不关心她。

平时楚昭昭的辛苦她们也看在眼里,所以今天得知她要出去发传单,再也掩饰不住心疼了。

直到上课铃打响,几个室友才闭上了试图劝说楚昭昭的嘴。

穆际云来上课,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突然,甘甜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问楚昭昭:“你最近缺钱,是不是因为穆老师搞黄了你的奖学金?”

这话不仅楚昭昭听到了,身旁另外两个室友也听到了。

还不等楚昭昭回答,她们三个就达成了思想上的一致性。

“嗯,一定是他。”

讲台上的穆际云看到底下几个女生嘀嘀咕咕的,心下不悦,正想用眼神提醒提醒她们。

谁知道自己没甩出眼刀子,却被三个女生齐齐整整的瞪了一眼。

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穆际云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