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拿来。”
说着，也没真的等楚昭昭动作，直接把她手里的纸和笔拿到桌上俯身写了起来。
“我刚刚说的是暴力dfs的算法，对于普通的学生够用了。”他顿了下，继续说，“但是你可以考虑用最优算法求图欧拉路径算法，这是图论中的经典算法。”
穆际云的声线清冷，但却很温柔。
此刻，他在餐厅的桌上，一纸一笔，详细地给楚昭昭讲解这个问题，而楚昭昭却有些走神。
她悄悄抬眼看穆际云，他的眼镜后面，那双漆黑地眸子专注地看着纸。
楚昭昭想起云烟府邸的穆际云，也是这么凑在她身边低声说话的。
“听懂没？”穆际云写满了小半张纸，收起了笔，“我在问你。”
“哦……听懂了。”楚昭昭把纸拿起来，仔仔细细地叠好，放进了书包里，“谢谢穆老师。”
穆际云嗯了声，“走吧。”
此刻距离甘甜出去已经十来分钟了，想必他们肯定走了，楚昭昭便不再担心，跟在穆际云身后走了出去。
谁知——她一踏出餐厅大门，就看见方泽站在车旁抽烟！
为什么这么久了，他们还没走？！
不光楚昭昭震惊，穆际云和方泽目光交汇的那一刻，楚昭昭似乎听到了打雷的声音。
这万里无云的……
这时，甘甜从一旁拎着两袋苹果过来了，她一开始没看到楚昭昭和穆际云，直接走向方泽，“久等了，我们走吧。”
刚刚出来时，她看见路边一个老奶奶还在卖苹果。
这四年来，她看这个奶奶可怜，常常特意来买她的苹果。而今天再看到她，甘甜想着要毕业了，就把她剩下的水果全买了，顺便跟她聊了几句。
“怎么了？”甘甜见方泽表情不对劲，便随着他的目光回头，发现楚昭昭和穆际云站在那边，“哦对了，那是我们穆老师，我跟你提过的，今晚就昭昭请他吃饭。”
方泽看过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穆际云眯了眯眼睛，低头看楚昭昭。果然，她脸色已经清白交替十分好看了。
原来她说的闺蜜，就是甘甜。
穆际云清楚了这之间的关系，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走了。
而楚昭昭站着不动，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另一头的方泽见穆际云走了，也上了车。
不过他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穆际云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楚昭昭，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弧度。
“有意思。”
第21章 第二十一眼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是穆际云选修课的课堂测试， 这也是楚昭昭学生时代最后一节课。
课后，她把测试题收集好， 送到穆际云办公室。
同在他办公室的还有老王和陆景，楚昭昭放下测试题后就和陆景一起走了出去。
老王抱着茶杯， 踏着他们的背影，叹道：“年轻真好啊。”
穆际云掀了掀眼帘，没说话。
“啧，陆景这小子自打进校就招女孩子喜欢， 我看这楚昭昭啊， 好像也有那么点儿意思。”老王笑眯眯地跟穆际云说话，可他屁都没放一个。
不过老王也习惯了穆际云这样，他又自个儿坐到沙发上泡茶， “可惜啊， 楚昭昭这姑娘学习踏实， 可其他地方差了点儿，不然两个人还是相配的。”
老王本来认为穆际云是不会说话的，谁知他突然开口：“哪儿差了？”
“嗯？”老王抬头， 看着穆际云， “什么？”
穆际云抬起下巴：“我学生哪儿差了？哪儿就配不上你学生了？”
“唔……”老王说，“有点儿内向。”
“内向只是一种性格，不是缺点。”穆际云说。
老王觑了他一眼， 又说：“长相吧，好像也不是太般配哦？”
穆际云冷哼一声，“肤浅。”
老王：“……”
末了， 穆际云又说：“少在学生背后谈论这些。”
老王：“……”
我就是随口提了一嘴，是你揪着我问的好不啦？
*
拍毕业照这天，南大所有毕业生都穿上了学校送的学士服，前往学校标志性建筑物拍毕业照。
楚昭昭前几天和甘甜再不愉快，今天也都先放下心结，好好拍照。
毕竟大学毕业照，一辈子也就这一次。
拍完了班级照片，她们又整个学校乱蹿，找每一个熟悉的地方拍照，大半天下来，每个人都累得够呛。
寝室里，秦舒月悄悄把楚昭昭拉到阳台，问道：“昭昭，你这几天和甘甜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们俩怪怪的？”
“啊？没什么啊……”楚昭昭说，“可能是我这几天不舒服吧。”
“那就好。”秦舒月又摸了下她的肩膀，“大家同寝四年了，可千万别在毕业的时候闹什么不愉快啊。”
“嗯。”楚昭昭嘴里应着，可甘甜这几天，晚上一出门，楚昭昭就会联想到那天的场景。
方泽人品如何另说，但自己的闺蜜也是个脚踏两只船还心安理得的人，楚昭昭怎么也没办法坦然接受。
现在，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甘甜说方泽的事情了。
所以，即使她嘴上说和甘甜之间没什么，其他人还是看得出不对的。
到了毕业典礼这天，大家再次把学士服拿出来，赶往南大体育馆。
六月的气温已经预示了今年夏天会如何难熬，楚昭昭穿着短袖牛仔裤，外面还要套一件不透气的学士服，没一会儿就热得一身汗。
她坐在观众席，将学士帽摘下来扇风。
场馆中央，教授们正在学生的掌声中入场。
出席的都是南大有资历的教授，楚昭昭描了一眼，发现穆际云不在其中。
也对，楚昭昭想起，穆际云是在她们入校那一年才来南大教书的，资历实在算不上老。
冗长的领导讲话和毕业生代表发言后，就到了授位仪式。
全校几千名毕业生，二十人一组上台，站在各个教授前面，由教授将学生的帽子上的流苏穗子从右边拨到左边，这个动作完成，就代表学生顺利毕业了。
轮到楚昭昭这一组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学生会的人过来安排，带着他们绕到舞台后面的候场区，跟他们讲清流程后，就带着他们到舞台边上排队。
这时候，楚昭昭旁边一个人对她说：“同学，你帽子上的流苏穗子呢？”
“嗯？”楚昭昭把帽子摘下来一看，果然没有流苏穗子了。
“该不会是丢在哪儿了吧？”那个同学说，“要不去找找？”
楚昭昭看了眼四周，说：“算了。”
这学士服是学校统一发的，质量实在不敢恭维，加之前几天拍毕业照的时候大家都把帽子扔到天上拍照，帽子也是不堪蹂躏，所以很可能今天早上拿出来的时候就不知不觉断了。
而且现在他们已经站在舞台边上了，那么多人在下面看着，楚昭昭这时候要是跑去满地找穗子不是找不到事儿干么？
再说穗子断了，就算找回来也粘不上去。
于是，楚昭昭就顶着这么一个没有流苏穗子的学士帽上了台。
当她走到对应的教授面前时，那个教授也愣了一下。
不过台上二十组师生呢，楚昭昭的情况也不明显，教授假装用手拨了一下“隐形穗子”，忍着笑说了一声“毕业快乐”。
说完，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一笑，楚昭昭更尴尬。
拨了流苏穗子，拿了毕业证书，这一组学生又匆匆下了台，换下一组。
楚昭昭走到舞台下的时候，觉得仪式太匆忙了，甚至没有给她回味的时间。若是日后想起来，她大学毕业这一天除了搞丢了帽子上的流苏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其他记忆点了。
随着人群，楚昭昭往自己原来的观众席走去。
抬起太热，她摘下帽子，擦了擦汗水。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见穆际云站在二楼观礼台上。
人烟稀少的二楼，穆际云格外显眼。
他长身玉立，白色衬衣勾勒出身材轮廓，黑色西装裤将修长的腿形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楚昭昭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站在二楼了。
如果他下楼，估计会被女生们缠着拍合照吧。虽然他平时严肃，不易亲近，但能跟这么一个老师合照，以后还是可以拿出来炫耀很久的。
恍惚之间，楚昭昭似乎看见他动了动唇，口型好像是“过来”。
楚昭昭看了看四周，最终确定，他就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叫她过去找他吗？
楚昭昭不太笃定，但还是戴好帽子，从楼梯走了上去。
“穆老师，您叫我？”
穆际云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她，点了点头，“过来。”
楚昭昭又上前两步，正要开口，却看到穆际云伸手摘了她头上那顶没有流苏的帽子，扔到一边，然后将另一顶完整无缺的帽子戴到了她头上。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楚昭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穆际云，眨了眨眼睛。
这是干什么？
下一秒，穆际云就抬起手，抚上她的流苏穗子。
这个动作似乎被放慢了，楚昭昭看见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眼前，看见他轻轻整理她的流苏，看见他将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
垂下手的那一刻，他说：“毕业快乐。”
楚昭昭的心跳，好像突然漏了一拍。
若刚刚楚昭昭还在想自己的毕业典礼毫无记忆点，那么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会一辈子记得今天。
穆际云，补给了她一个完整的毕业典礼。
*
穆际云没有观看完整个毕业典礼就走了。
他沿着操场，往停车场去。
他今天没课，原本是打算在家里待一天的。但早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不舒服，莫名其妙就走到车库，坐上了车。
当车开上高架桥的时候，穆际云才意识到这是去往南大的路。
用赵清媛的话说，他还真是当老师当魔怔了。
所以，穆际云现在准备回家，在路上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的。
天气这么热，还真该在家里好好吹空调。
这时，一个足球从远处飞来，最后落地，朝着穆际云滚动，最后停在了他脚边。
同时，穆际云听到一个男生在远处喊他，他寻声看过去，一个男生正朝着他挥手。
“穆老师！麻烦踢过来一下！”
穆际云看了看那个男生，觉得有些眼熟。
两秒后，他想起来了。
哦，是他。
于是，穆际云伸脚碰了碰足球，然后
——朝着反方向用力踢了出去。
理了理头发，他昂首挺胸地走了。
远处的陆景：“？？？？？？？？？？？？？？？？”
作者有话要说：景哥哥的任务完成，可以退场了，接下来由教授开始表演。
第22章 第二十二眼
第二十二章
大四的毕业生陆陆续续离开了学校， 宿舍楼也渐渐空了下来。
楚昭昭送走秦舒月和张可后，一个人在宿舍里打包行李。甘甜没有什么东西收拾， 她就坐在床边，看着楚昭昭。
“昭昭， 你住的地方找好了吗？”甘甜突然问。
楚昭昭埋着头收拾床单，淡淡地说：“嗯，还是住我表姐那儿。”
“那你什么时候有长假啊？之前说的毕业旅行一直都没有机会去。”
毕业旅行这种东西，许多人在大二大三就憧憬着。可真到了这一天， 大多数却由于实习或其他事情耽误了。
“大概只有十一长假吧。”楚昭昭说， “毕竟我们也没有暑假了。”
甘甜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起初，许多毕业生都还沉浸在即将踏入社会的兴奋中， 对未来充满了好奇。直到真的要离开学校了， 毕业的愁绪才浮现出来。
所以今天早上送走秦舒月和张可后， 甘甜和楚昭昭的情绪都很低落。
整理好了最后的杂物，楚昭昭把它们塞到箱子里。拉上拉链的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大学时期的画面， 但这些画面转瞬即逝， 剩下的只有未来的生活。
也是这一刻，楚昭昭心里的顾虑轻了许多。
她坐到甘甜身边，说：“甜甜， 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甘甜点头道：“你说。”
楚昭昭酝酿了一下措辞，语气平静地说：“方泽他跟其他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不只是情感， 身体上也是。”
甘甜眨了眨眼睛，“什么？”
“就是他背着你和其他女人有一腿。”楚昭昭想，这句话够直白了。
果然，甘甜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下来。
她眼里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又纠结，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楚昭昭看了看表，说：“你爸爸是不是要到了？你赶紧下去吧。”
“等等！”甘甜突然站起来拉住楚昭昭，“你什么意思？”
“方泽他，背着你和其他女人有一腿。”楚昭昭又重复了一边，十分笃定。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看见的。”
“在哪儿看到的？”
“夜店。”
甘甜半张着嘴，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这种时候，她根本不会在意楚昭昭为什么会在夜店。
“甜甜，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我的不对。”楚昭昭把事情说出来了，心里负担一下子退去，脑子里的思路便清晰了许多，“但不管方泽是怎么样的人，我都希望你任何时候都问心无愧。你和那个男生之间的关系，真的过分了。”
话已至此，楚昭昭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继续说的。甘甜对她好是事实，甘甜是个善良的姑娘也是个事实。楚昭昭一直不会插手管朋友的感情，但她也犹豫是不是该把这个人对感情的态度用来评判这个人的人品。
先抛开方泽这个人不说，单单把甘甜的行为单独拎出来分析，她就是个不负责任又花心的人。
可她对朋友又那么好，完全两个人似的。
楚昭昭难以清晰地分析甘甜这个人，所以她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看她后续的做法了。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导致两人最后离开宿舍的时候都心事重重。
楚昭昭送甘甜上了她爸爸的车，自己则是去了公交车站。
回到家里后，楚昭昭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将带回来的书全部拿了出来。但桌上有一部分面积被化妆品霸占着，楚昭昭全部收到一个盒子里，打算放进衣柜顶上的柜子里。
就在这时，邱四哥给她打电话了。
“你这么多天没出现了，到底还来不来上班啊？”
楚昭昭看了一眼那个盒子，说：“四哥，我不来了。”
现在她心里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确实没有必要再去那里工作。
这次，邱四哥依然没有阻拦，只是语气里多了几丝不耐烦。
“行行行，那你一会儿来把账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今天突发会议，开了一整天，一直没时间码字。晚上开完会写了点儿，实在太困了，所以先放上来吧，白天补个肥章，而且接下来这一章也比较重要，不想熬夜写，写出来多半有问题，所以睡一觉起来再写吧，sorry
第23章 第二十三眼
第二十三章
华灯初上， 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云烟府邸比往常更热闹些，服务生们忙得脚不沾地， 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楚昭昭见此情况，正好一个人在这里等邱四哥。
她刚到的时候给邱四哥打电话， 他没接，她就猜到今天应该很忙，只是没想到这么忙。
坐了一会儿后，一个服务生进来换掉被酒水打湿的衣服， 瞧见楚昭昭坐在那里， 就说：“linda，帮我个忙！”
楚昭昭问：“怎么啦？”
那女生塞了一张单子给楚昭昭，说道：“大堂c区来了一个客人， 上次存了酒， 但是这单子和系统里对不上，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这儿忙着呢，你帮我找一下邱四哥吧， 叫他来处理一下。”
“行， 直接让他去柜台是吧？”
“对，找小苛就行。”
楚昭昭拿过单子，往楼上走去。
邱四哥一般不接电话的时候， 都是在招呼一些vip客人，所以楚昭昭直奔二楼，果然在一个卡座找到了他。
楚昭昭给邱四哥使了个眼神， 他看见了，便起身，走到一边，问她出了什么事。楚昭昭简单跟他说了下，他点点头，说自己跟这边打声招呼就下去。
于是，他又转身端起一杯酒，客客气气地说：“刘总，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要是有事随时叫我，你们今天好好玩儿，一会儿我就把我们秦老板私藏的好酒给您送上来。”
被邱四哥称作“刘总”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秦老板太客气了。”
“应该的。”邱四哥说，“秦老板说了，只要刘总来，肯定要把好东西都拿出来的。”
客套了几句，邱四哥准备离开，刘总却指着楚昭昭说：“你走了，让这个美女陪陪我们啊。”
邱四哥脚步顿住，但脸上神情却是自然地转换，他笑着说：“就怕这美女招待不周。”
刘总看着楚昭昭，没说话。
邱四哥就轻轻推了楚昭昭一把，“那你好好招待刘总。”
他没给楚昭昭推辞的机会，也是因为了解楚昭昭，不会在这个时候抹他面子。
楚昭昭在这儿听了这么久，知道这个刘总不好惹，连老板都客客气气的，她还能怎么着。于是，她坐了下来，示意邱四哥她没问题的。虽然今天是来辞职的，但不至于立马就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邱四哥放心地走了。
虽然楚昭昭不算会来事儿的那种人，但也不是容易得罪客人的。
楚昭昭给刘总倒上一杯酒，笑盈盈地陪着说话，没多久，刘总一只胳膊就搭上了她的肩膀。这种情况，楚昭昭没少遇到，刘总算是客气的了，只是搭了搭肩膀，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
陆陆续续的，邱四哥又安排了其他人上来陪这一桌，一时间坐满了美女，景象颇为养眼。
这群美女之中自然有比楚昭昭能说会道的，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刘总的目光，楚昭昭便空了下来，坐到一边，准备找个机会开溜。
楚昭昭刚刚陪着喝了不少酒，虽然不至于醉，但酒劲儿上头很容易困，她已经悄悄别过头打了几个哈切了，就等着邱四哥过来，给她一个理由离开。
没想到，邱四哥没等来，却等到了另一个人。
一开始，楚昭昭是发现坐自己对面的女孩儿神情不太对，上一秒还在恣意地灌身旁那个中年男人的酒，下一面就放下酒杯子，理了理头发，动作实在有些做作。
于是，楚昭昭下意识回头，就看见穆际云正朝着他们走来。
果然，楚昭昭觉得自己就跟有预感是的。
而穆际云那分明是波澜不惊的一张脸，在看到楚昭昭的那一刻，突然就带上了一股怒意。
楚昭昭只想知道，怎么又又又生气了？
当他走近，楚昭昭发现，不止是有点儿怒意，还带了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怎么着，觉得她被冷落在这儿不如别人会来事，所以恨铁不成钢？觉得她该是销售冠军怎么的？
楚昭昭不解，而穆际云不再看她，却在她身旁坐下来。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刘总已经上了脸，圆润地颧骨上两坨红晕，看起来跟泥娃娃似的，“上哪儿去了？”
“陪外公吃饭。”穆际云朝着对面的男人说，“要不是提了你，外公还不会放我走。”
刘总立马直起了上半身，问道：“祁老教授现在身体还好吧？”
“还好。”穆际云说，“只要我不气他，他就还能打一套军体拳。”
刘总笑了起来，指着楚昭昭，说：“赶紧给小云把酒倒上啊！我们叔俩太久没一起喝酒了。”
后面这句话是对穆际云说的，他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侧瞥了楚昭昭一眼。
楚昭昭立马起身给穆际云倒酒，大半杯酒端到穆际云面前，他却没接，目光在杯子上扫了一圈儿，最终落在了楚昭昭脸上。
楚昭昭与他对视两秒，立马移开眼神。
这又是怎么了呢？这男人怎么这么阴晴难测？要不是在学校网站上看过他资料，楚昭昭都要以为他更年期到了。
楚昭昭身旁的另一个女人见状，目光微闪，不动声色地从楚昭昭手里夺过杯子，“今天第一次见这位帅哥，我敬您一杯呀。”
说着，把酒杯喂到了穆际云嘴边。
穆际云偏开头，“放着。”
那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僵着笑脸，“啊？”
“放着。”穆际云又重复了一遍。
那女人只得尴尬地放下酒杯，回头看了一眼刘总。
刘总漫不经心地说：“小云这是怎么了？出来喝酒还不开心？”
“没。”穆际云说，“我不喜欢女人陪酒。”
“嗯？”楚昭昭心里打了个问号。
平时没少陪您喝酒吧？
穆际云这么说了，那女人也只得讪讪地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