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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际云回头想看看是谁,发现正迎面跑过来的女生有些面熟。

张可看到穆际云的时候,也吓到了,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面前。

“穆、穆老师?”

穆际云想起来了,是他学生。

“嗯。”

张可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呆呆地看着楚昭昭。

意思是,来接你的人居然穆际云?

楚昭昭也手足无措,幸好夜色浓稠,能掩盖她的脸红,“你怎么了?”

张可慢吞吞地说:“我……东西忘在你包里了。”

楚昭昭也立刻想起来了,立马把包里的手机和粉饼充电宝拿给张可。

张可接过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穆际云,“穆老师这么晚过来,好辛苦啊。”

“公司有急事!”楚昭昭抢在穆际云开口前说,“我们要回去加班。”

“哦……”张可似乎是相信了,“出租车司机还在等我,你们也早点回去加班吧,工作重要。”

说完,她迅速跑了。

楚昭昭再抬头,发现穆际云看着她,眼神有些异样。

他看了许久,最终化为无奈地笑,“走吧,太晚了,还要回去加班呢。”

楚昭昭:“……”

上车后,楚昭昭系好了安全带,穆际云却迟迟没有开车。

他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说话,楚昭昭也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楚昭昭的头顶。

楚昭昭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戴了个兔耳朵,到后面就忘记摘了。

她发现穆际云的目光后,立马想抬手去摘。

穆际云按住她的手,笑着说:“慌什么慌。”

楚昭昭不动了,任由穆际云盯着她看。

突然,穆际云说:“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楚昭昭感觉自己的神经是不受控制的。她不想这么听话,可眼睛却很听话,乖乖闭了起来。

车里的温度好像一下升高了,楚昭昭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揪着坐垫,而她的腿,也紧紧抵着座位。

从头皮到脚尖,都是紧张的,连眼睛也闭得很紧,却止不住轻颤。

穆际云抬手,摸着她的头发,然后揪了一下她的兔耳朵。

随后,一个温柔又轻缓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作者有话要说:社会穆:老子买的酒都是假酒吗?!是不是?是不是!酒那么难喝!喝又喝不完!你说我买那么多干嘛!

第41章 第四十一眼

第四十一章

楚昭昭坐在床边, 还处于飘忽忽地状态,但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被叮叮当当的手机铃声打断, 她慌乱地从包里翻出来,竟然是妈妈打过来的。

这个时间点,楚昭昭心口砰砰跳了起来,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喂?妈, 怎么了?”

电话那头,楚妈妈的声音有些着急:“昭昭啊,你现在有空吗?”

“妈,出什么事了?”楚昭昭焦急地问, “是不是明明出事了?”

“不是的……是你爸爸。”楚妈妈说,“你爸爸把腰闪了。”

楚昭昭心里咯噔一下, 立马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

她的爸爸年纪大了, 又常年做苦力活, 腰椎一直不太好, “腰闪了”是比平常人更严重的问题。

此时夜已经深了,楚昭昭要去的医院在郊区, 网上没有车接单, 她站在路边招的出租车一听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愿意去。

就在楚昭昭着急时, 出来吃烧烤的阿绿看见了她, 问:“干嘛呢你这大半夜的?”

楚昭昭眼睛还盯着路上来往的车辆,说道:“我爸生病了,我要去一趟医院!”

“哎呀我送你过去!”阿绿拉着楚昭昭就往小区走,“这大晚上的你别跟这儿招车了。”

楚昭昭就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跟着阿绿往停车场跑了起来。

阿绿开车本来就狂,这下为了送楚昭昭去医院,简直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路上,他见楚昭昭神情紧张,便想着法儿逗她开心,可楚昭昭最多就是嘴角扯一扯,阿绿没办法,只得好生安慰她:“别太担心,爸妈年纪大了生病是常有的事情,都去医院了,你要相信现在的医疗水平。”

楚昭昭只是点点头,紧紧握着手机,生怕这个时候又有妈妈的电话打来。

阿绿便不再说话,很快就到了医院。

楚昭昭飞快解开安全带,一边往大门跑一边跟阿绿说谢谢。

阿绿把车锁好,拿着包也匆匆忙忙地跟着她跑了进去。

楚昭昭没有坐电梯,跑上了三楼,在一间诊断室门外的椅子上看到了楚明明。

她垂着头,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

“爸怎么样?严重吗?”楚昭昭走到楚明明面前问。

楚明明张了张嘴,顿了下,才说:“你进去看看吧。”

楚昭昭走进去,看到她爸爸正躺在诊断室的床上,而医生不在。

楚昭昭问:“爸,你怎么样了?”

楚爸爸抬头,露出老实憨厚的笑:“哎呀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闪了一下。”

“什么没大问题!”楚妈妈冷着脸说,“医生都让做手术了!”

楚爸爸的脸僵了,支支吾吾地说:“哪儿有那么严重,我从小就这么摔摔打打过来的,吃点药就好了,做什么手术!”

正好这时,医生进来了,他看到楚昭昭,说:“家属是吧?”

楚昭昭点头,连忙问道:“医生,我爸现在什么情况?”

医生坐下来,慢慢说道:“病人股前侧的股神经痛和股后侧的坐骨神经痛已经持续很久了,并且已经出现下肢疼痛,麻木,下肢酸软无力、活动受限等症状,建议手术,不然会影响正常生活。”

医生说得简单明了,楚昭昭却听得一阵心惊。

她回头看了楚爸爸一眼,自己的身体,他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爸,听医生的,做手术吧。”

楚爸爸闷着不说话,盯着墙面看,乱糟糟的头发和满脸的沟壑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陌生。

楚昭昭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知什么时候起,爸爸那一头的黑发居然这么稀疏了。

半晌,楚爸爸终于开口了:“哪儿……哪儿有钱做手术啊……”

他这话一出,楚妈妈也沉默了。

楚昭昭的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手心,低声说:“爸,我刚发了工资,手里还有点存款,够的。”

楚爸爸没说话,楚妈妈局促地说:“昭昭,你……你把钱留着自己用吧,你大了。”

“我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楚昭昭说,“发了工资不给你们用给谁用呢。”

楚妈妈和楚爸爸沉默着没说话,楚昭昭就对医生说:“医生,麻烦你开单子吧,我去缴费。”

医生点点头,立马打印了单子出来。

楚昭昭拿着单子,离开治疗室时,却走得很慢。

她看着上面的数字 ,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她手里的钱能交了前期的钱,但后续的费用却让她头疼。最重要的是她爸爸打零工的,没有医保,也报销不了。

阿绿一直没走,他跟在楚昭昭后面,见她步伐沉重,于是把她拉到一边,说:“要不我先借点钱给你吧。”

楚昭昭抬头望着他。

阿绿摸了摸头,说:“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啊,你们没关门,我站在外面就都听到了。”

说完,他从包里摸了一张卡出来,“拿着吧,我一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先借你点,你以后慢慢还,反正我们一个公司工作,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楚昭昭开始有些摇摆了,她缺钱,但一时想不到该找谁借钱。

同学都是刚毕业的,都一样没钱,但和同事之间,她却不想车上金钱关系。

阿绿又说:“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师兄妹,这点忙我怎么都该帮的。”

楚昭昭最终还是接过了阿绿的卡,连连说道:“谢谢,真的谢谢,等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不急。”阿绿说,“你分期还吧。”

他想了想,又说:“我不收利息,你可千万别再给我买咖啡了。”

楚昭昭笑不出来,沉默着去了缴费处。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楚昭昭也打算回去了。

她在病房跟妈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环视一圈,没看到楚明明的身影。

这才想起,竟然很久没看到她了。

“妈,明明呢?”

楚妈妈也说:“嗯?一直没看到啊?是不是跑出去玩了?”

楚昭昭有些担心,打算去找找她。

但走廊上没人,她又能去哪儿呢?

楚昭昭想,可能是去厕所了,于是便去女厕找。

她一个个厕所挨个找过去,却没发现楚明明的踪迹。

楚昭昭开始着急了,阿绿也帮忙下楼去找。

到了走廊尽头,这是最后一个厕所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昭昭叫了两声楚明明的名字,没听到回应,就打算下楼去找。

刚转身离开,却听到隔间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明明?”楚昭昭走了回去,敲了敲门,“明明?你在里面吗?”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哭声却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楚昭昭确定了那人就是楚明明。

“明明!你出来啊!”楚昭昭开始用力敲门,“你躲在里面干嘛?出来啊!”

楚明明还是不开门,以至于楚昭昭无法知道她的状态,只能干着急。

许久,楚明明终于开口了。

她哽咽着说:“姐姐……你们放弃我吧……”

楚昭昭敲门的手顿了片刻,又重重地拍了下去:“你在胡说什么?!快出来!”

楚明明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她泣不成声地说:“你们放弃我吧,反正我也不是你们亲生的!”

楚昭昭突然沉默了下来,也不敲门了,就依着门,不言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楚明明也哭累了,渐渐安静了。

这时,楚昭昭才说:“哭够了吗?哭够了就出来吧,我很累,想回家休息了,明天早上还要上班。”

这句话对楚明明有绝对的威慑力,因为这些年来,她一直努力让自己早熟懂事,不给楚家添任何麻烦。

所以当楚昭昭说她很累时,楚明明不管前一刻情绪有多崩溃,还是乖乖走了出来。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睛红着,抬不起头。

楚昭昭用纸巾擦干了她的眼泪,柔声说:“我先送你回家,今晚你一个人在家,管好门窗水电气。”

楚明明点点头。

楚昭昭又说:“别胡思乱想,妈妈要在医院陪着爸爸,我要回去上班,你把家看好,好吗?”

楚明明泪眼婆娑,咬着唇,再次点头。

楚昭昭牵着她,说:“走吧。”

阿绿把车开了出来,先送楚明明回家。

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坐在车上,阿绿也拘谨了许多,一路上都没说话。

直到楚明明回了家,车上只有他和楚昭昭了,他才说:“你妹妹怎么哭了?”

楚昭昭叹了口气,说:“担心爸爸。”

“小孩子就是这样。”阿绿说,“不过我真羡慕你有个妹妹啊,我独生子女,直到上了大学才发现好多同学家里都有兄弟姐妹,羡慕死我了。”

楚昭昭笑了笑,“是啊,独生子女或许比较孤单吧。”

两个人闲聊着,到家时,也快半夜三点了。

楚昭昭下车前,对阿绿说:“你加班这么久还陪我去医院,真的太麻烦了,我改天请你吃饭吧。”

“再说吧。”阿绿说,“反正我现在有特权,明天早上不去上班就是了。”

楚昭昭点点头,再次道谢后,又说:“阿绿,今天这事儿,你能不能别说出去?”

阿绿表示理解:“放心吧,不会说的。”

他以为楚昭昭是觉得家里窘迫,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于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然后楚昭昭真正想瞒的只有一个人,阿绿却偏偏只告诉了那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稳住!告白肯定是会告白的,只是社会穆的告白不走寻常路!

第42章 第四十二眼

第四十二章

楚爸爸做手术前一天下午, 楚昭昭去人事请了个假,完了路过穆际云办公室的时候, 她站着想了想,还是没进去告诉他请假的事情。

楚昭昭自己在别扭。

所以到了下班的时候,她在车上,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车停在了她楼下, 她才告诉穆际云明天请假了不来上班。

穆际云似乎不意外,他说:“明天早上我要开外,你自己坐车回去,到了给我电话, 知道吗?”

楚昭昭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包, 没接话, 但也没解安全带。

穆际云又说:“但是下次遇到这件事, 也要先给我打电话……”

他看着楚昭昭低落的样子, 不知不觉地,把嘴里那句“知道吗”改成了“好不好?”

楚昭昭闻言, 心中明了, 抬眼看他, “阿绿跟你说了?”

穆际云点头, “今天他来汇报工作的时候说的。”

楚昭昭手指扣着安全带,心里想了一圈儿,猜测阿绿大抵是没告诉穆际云她借钱的事情,不然穆际云应该会有别的动作。

“那我先回去了。”楚昭昭解开安全带, 下了车。

*

第二天一早,楚昭昭坐了最早的一班车去了医院,爸爸正在做手术前准备。

忙碌了一上午,楚爸爸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

楚明明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时不时垫脚张望。

楚昭昭揽住她的背,说:“没事的,小手术。”

楚明明并没有被安慰到,背上慢慢渗出了汗,她干脆转过头不再看。

就在扭头的瞬间,她看到了一个人。

“叔、叔叔?”

“怎么又叫叔叔?”

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间,楚昭昭立马回头,果然看到了穆际云。

“穆老师,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穆际云走到她身边,“手术还没结束吗?”

楚昭昭说:“快了。”

话音一落,手术室的灯果然变了,紧接着楚爸爸就被推了出来,楚家一家人都围了过去,忙作一团,一时间没人有空管穆际云。

过了一会儿,楚明明一个人走出病房,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穆际云一直站在外面,见楚明明出来了,便问:“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楚明明小声说:“他们怕我受伤。”

穆际云侧身打量着楚明明。

高、瘦、白得几乎透明,浑身似乎都笼罩病魔的阴影,让人感觉稍微用力就会碰碎眼前这个人。

这种感觉,穆际云曾经非常熟悉。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突然,楚明明扯了扯穆际云的袖子:“叔叔。”

“我再说最后一次,叫哥哥。”穆际云严肃地说。

“哥、哥哥。”楚明明被他严肃的样子吓到,叫了这一声后就闭了嘴。

穆际云等半天没等到她的下文,就问:“你要说什么?”

“嗯……”楚明明迟疑许久,才踌躇地说道,“你跟我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穆际云挑眉看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楚明明说:“因为你来两次了,从来没有人这样……”

“哦,因为……”穆际云笑着说,“我在追求你姐姐。”

“砰——”一声闷响在身后响起。

穆际云和楚明明齐齐回头,看到楚昭昭愣怔着,手里的塑料杯子掉在了地上。

片刻后,她立马红着脸蹲下来捡杯子,然后转身就往盥洗室去。

穆际云也跟了上去。

一个杯子她洗了七八遍,穆际云就站在门外看着她一遍遍地重复动作。

“你还要洗多久?”穆际云问。

“就好了。”楚昭昭用纸巾擦了擦杯子,迈腿就走,经过穆际云身边时,他拉了她一把,竟然没拉住。

穆际云有些烦闷地抓了抓头发,随后跟着走了过去。

楚昭昭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一家人气氛有些不对。

楚爸爸还没醒过来,而妈妈站在床边,脸色不太好。

她的身旁,还站了一个中年妇女。

“妈,怎么了?”楚昭昭说话的同时,那个中年妇女也回头看到了楚昭昭,“哎哟!昭昭都长这么大啦!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咧!”

这一瞬间,楚昭昭明白为什么她的妈妈脸色不太好了。

“昭昭,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凤姨啊!”凤姨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还用手比划着,“以前我家二娃跟你最要好了!你还记得不?”

楚昭昭当然记得,这些都是她的老乡。

但也是这些老乡,逼得她们一家背井离乡。

楚昭昭出生在西南边上很穷的一个山村,她还记得家门前有一片很大的池塘,一到春天波光粼粼,鸭子排着队下水,她和一群小孩子就拿着树枝赶鸭子玩。

还有一片竹林,冬天的时候,他们就悄悄偷了家里的米饭和腊肉,塞进砍下来的竹筒里,自制“竹筒烤饭”。

楚昭昭的童年是快乐的,但却不太安康。她又黄又瘦,头发也少,还总是小病不断。

那时候,只要孩子没生大病,就不会有人把孩子带到镇上的医院去看诊,楚家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女儿是体内缺了一些元素,所以才这样。

当然,即便有人告诉他们这些,他们也不一定听得懂,倒是那些老神棍的话他们比较懂,说什么楚昭昭命里缺贵人,遇到贵人了就会好起来。

楚昭昭九岁那年,隔壁的阿鹏爸妈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跟年画里的人似的,又白又水灵,一下子让全村子的人都羡慕极了。

一开始,楚昭昭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羡慕阿鹏家,家里多了一口人吃饭,对于穷苦的阿鹏家有什么好处?阿鹏是他们家的独苗,可惜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无法行走,至今靠着一辆破轮椅。而阿鹏家人口简单,就他爸妈和他爷爷,自然也把他当个宝。

后来,她睡不着的时候,听到爸妈悄悄在被窝里聊天,才知道,原来那个小女孩是阿鹏爸妈去外面买回来的,就是为了以后他们老了能有人照顾阿鹏一辈子。

这种人,俗称童养媳。

后来,阿鹏家给女孩取了个名字,叫红红。

不过这种事在楚昭昭老家并不是罕见的事情,大家见怪不怪了。

直到三年后,阿鹏的妈妈发疯一样要把红红赶出家门。

红红来到阿鹏家的那一天,阿鹏家还摆了两桌子酒菜庆祝。

结果一年后,阿鹏跟着他爸爸去镇上赶集,出车祸死了。

两年后,阿鹏的爷爷去山上砍柴,摔死了。

三年后,阿鹏的爸爸下河洗澡,突发大水,给淹死了。

阿鹏爸爸死的那一天,阿鹏妈妈终于憋不住了,疯狂地大骂红红,说她是灾星,要赶走她。

这种事情,没人敢劝,毕竟大家心里都认同的,这女孩真的跟个灾星一样。

所以,当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被赶出家门后,每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东一家讨饭,西一家讨饭,但也不是每家人都愿意给她饭吃的,有的人甚至看见她就赶她走,生怕她给自家带来晦气。

楚昭昭的爸爸妈妈看不下去了,商量商量后,每顿饭都拿个大碗盛好了饭菜,放在门口,等着红红来吃。

可是楚昭昭觉得,不是只有流浪狗才那样吃饭吗?于是她说,不如把红红叫进来吃饭。

爸妈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同意。

三人成虎这句话在这种封闭的村子里格外有效,当人人都开始说红红是灾星的时候,楚爸妈也信的。

于是,楚昭昭说不通爸妈,就每天也端着饭碗,坐在门口陪红红一起吃饭。

久而久之,红红就上桌了。

这不是因为红红脸皮厚,也不是因为楚昭昭坚持,而是她的爸妈本来就是很善良的人。别人是半推半就地做坏事,他们确实半推半就地做好事。

没过几天,秋风刮了起来。

红红那段时间总找个草垛什么的就睡一晚上,反正夏夜里除了蚊子多些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入秋了,天也黑得越老越早。

每当楚爸爸和楚妈妈看着红红这张脸,心里就有些发凉。要是让她继续这么流浪着,肯定会有怀着恶意的人对她下手。

可是楚爸爸楚妈妈又没办法让她住进家里,毕竟平时一张桌子上吃饭是一回事,睡到自家床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心里还是忌惮着红红的“灾星”身份。

后来,他们自以为想了个非常聪明的招,那就是把院子里不用的破沙发摆屋檐下,贴着楚家的窗户。

一窗之隔,要是晚上有什么事情,楚爸爸也能立马出来。

于是,红红就这么跟楚昭昭睡在了“同一个屋檐下”,盖着他们家的棉被,吃着他们家的饭,也就楚爸爸楚妈妈自己还在自欺欺人“这孩子跟我们家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