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美才十三岁,发育得却不错,抽了个子,小胸脯挺挺的,打扮得也有些超过她的年岁,远远看去,是个少女了。

少女乔四美,早恋了!

乔一成在接到老师请他去一趟学校的消息时,听见自己头顶冒白发的滋滋的声音。2008-9-16 15:20:00 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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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当爹又当妈的好哥哥

2008-9-17 22:17:00 tcbo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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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夕的新坑?话说,我看到卖《糟糠》的了,夕夕看到自己的书摆在橱窗里什么感觉啊?

微笑的猫和偷眼霜禽的专栏http://bbs.9jjz.com/index.asp?boardid=244&page=1

我的p签小店http://bbs.9jjz.com/dispbbs.asp?boardID=179&ID=61993&page=12008-9-17

22:53:00 未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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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

居岸问:你在吃什么?

乔一成实在有点窘,他多希望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苹果,一个梨,要不是根甘蔗也好啊。

乔一成脸微红。

居岸说:给我吃一点呀!

乔一成诧异地犹豫地亮出手里的一个生山芋,掰了一半递给居岸,居岸拿过去香甜地啃起来,啃着啃着,就对着乔一成笑起来,疏眉淡目一下子,生动起来。

乔一成也笑了,问:你喜欢吃这个?

居岸含了一嘴的东西,唔噜地说:喜欢,妈不让吃,说不雅。

乔一成用手背揉揉鼻子,笑。

乔一成不时地,会带一点小东西,在补课的时候送给小姑娘居岸吃,都有是他的妹妹们喜欢的东西,居岸好象从来没有吃过,馋得象只小老鼠,飞快地把东西填进嘴里咕咕咕地嚼着。

她开始每次盼着乔一成来家上课,每逢妈妈说留乔一成吃饭,居岸总是很高兴,可又不愿把那份高兴露在脸上,抿着嘴低着头闷笑。

文居岸象许多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对年青的异性睥睨又好奇,她们能敏锐地查觉一个男孩子是否是无害而温和的,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居岸常会无缘无故地欺负乔一成一下子,打定了主意他是不会同她计较的,从中得到一点点莫名的快乐。

居岸在补课时会突然用笔戳一戳乔一成的手背,或是在他的指头上染一道墨水,或是叭地在他的头上敲一记。

但是她又会很真诚地等着乔一成来,埋头尽心地做他给她准备的大量的试卷,再不发出半点抱怨。而其实她也并不是一个很爱学习的小孩。

她有时对乔一成说:学这个有什么用?我是中国人,才不要学英文。声音里带着一点点骄纵与哀求。

乔一成说:大家都觉得英语重要,都在努力地学。

居岸问:你也是哦?

一成说:我也是。

居岸轻快地说:那么你是笨蛋。啊,你是一个笨蛋。

乔一成沉重烦闷的日子因为这个小姑娘变得轻快起来,有时候,他觉得她象他的妹妹,有时候,又觉得不象。

居岸过十六岁生日的那天,乔一成应约文阿姨的约去她家里吃饭。却发现,居岸躲在房间里哭。

文阿姨的脸色有些阴,一盘盘好菜与一个很大的蛋糕兀自在桌子上炸开一团热闹。

文阿姨敲敲居岸的门:居岸,出来吧,乔老师来了。

居岸开了门,红着一双眼坐到桌子旁,却不动筷子。

文阿姨问:你做什么?

居岸说:我要去。

文阿姨说:不可以。

居岸倔:我要去!

文阿姨说:你快吃,等下我们要到疗养院看外公。

居岸说:先去叫他再吃饭!

文阿姨说:我觉得不必。

居岸的上脸绷得紧紧的:那是你觉得,你总是替我觉得,从来不让我自己觉得!

文阿姨端起碗来默默地吃饭,乔一成看见居岸也拿起饭碗,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入碗中,一成尴尬极了,又不由得替居岸心酸,也不知道这女孩子要做什么。她表情执拗痛苦,仿佛有天大的心事,乔一成是看不得小孩子有心事的,他愿意看着他的弟弟妹妹们没心没肺,所以他才会格外地心痛三丽。

吃完饭,乔一成把带来的一套优秀作文选送给居岸作礼物,递到她手里的时候,乔一成觉得她塞了个什么东西在自己的手里。

背了文阿姨展开来看时,上面有一排极细小的字:请你明天想办法带我出去一趟。

明天并不是补习的日子。

乔一成在临走的时候对文阿姨说:对了阿姨,明天在少年宫有一个作文讲座,请的是市里的一个很有名气的老师给大家做免费辅导,我想带居岸去听。

文阿姨答应了。

隔一天是周末,乔一成带了居岸出来,问居岸要去哪里?是不是阿姨不准去的地方。

居岸说:一成哥哥你要相信我不会做坏事的,我向你保证我不做坏事。

乔一成说:那么你两个小时后一定要回来这里跟我碰面。居岸我相信你是好女孩子。

居岸说:我是好女孩子。

居岸跑出去两步又转头回来,扯扯乔一成衣袖,递一个金色的大桔子给他。

以后乔一成回忆起来,对居岸的那一种情怀,也许就始于她拉过他的手,把那桔子放入他的掌中的那一刻。他看见居岸飞跑起来时扬起的头发与衣角,她背着一个水壶,是鲜艳的蓝与红,在她跑起来时敲击着她的身侧。

不知为什么乔一成觉得她似乎不是赶赴一个约会,好象是在赶赴一场告别。她没有跟他说,但他就是这样觉得。

乔一成觉得他们俩好象两粒孤独的水滴,在各自的一方天地里滚动,或许会交汇,也或许不会。

这以后,居岸常央求乔一成找了借口带她出去。渐渐地,乔一成心里有点不托底了,他想,万一,居岸结交了什么不好的人,或是出了什么事,他真的是对不起文家一家子。于是,终于有一天,他偷偷地跟在了居岸的后面。

居岸去的地方,乔一成并不陌生,那是与乔家所处的那种窄而小的巷子差不多贫败的一处地方,离市区有一点距离,一成跟着居岸坐了大约十来分钟的车。

居岸穿行在小巷里,一成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

居岸进了一户屋檐低矮的屋子,那屋子的门冲着巷子,是那种打开门就是屋外的简易小屋。

乔一成太疑惑了,凑近了窗玻璃往里看。

居岸亲亲热热地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男人磨索着她的头颈。

那个男人就是文家的那个帮工。

乔一成脑子里轰地炸响了一片。

18

乔二强又长高了,超过了他大哥。

他还长胖了一些,乔一成又气又笑:在家里吃了这么多年的饭瘦得跟猴似的,把饭带到单位里吃就变味儿啦?特别营养啦?

三丽咬着筷子尖儿调侃二哥:单位里是不是有大师傅给你开小灶?吃了什么好的,二哥说一说,我们吃不着听听也是好的。

二强不答,呼啦呼啦地喝汤。

在单位里给二强开小灶的不是大师傅,是女师傅马素芹。

马素芹每天多带一点菜到单位,分一些给二强。大多是北方的炖菜,二强以前还真没吃过,觉得特别的好吃。

师傅的确是个好师傅,二强力气并不大,并没有象同事前辈们想的那样,把分给师傅的重活儿都能包下来,有时候去拖材料,男的老师傅们总爱叫上乔二强,马素芹多半拦着不叫他去,说他小男娃家,身子骨还没长好,累猛了将来会落下病。

男师傅们就打趣:一枝花疼小徒弟象疼儿子。

又有的说:不象疼儿子,象疼小男人。

马素芹一一有力地驳回去,骂人的声音脆而响快,夹杂着许多北方的土话,二强不是很能听懂。那些男人们却象大夏天喝了冰水一样地爽快,爆发出响亮粗嘎的笑声。

二强臊得脸上喷火,低头做活不敢说话。

人走远了,才偷着问师傅:马师傅,那个,他们干嘛叫你一枝花。

马素芹斜他一眼:小娃子家家的,不要问这个。

二强挺愿意师傅斜着眼看他,马素芹细长的单眼皮眼常会挑上去看人,总象是对人斜飞过来一个眼风,可她的神情却又是端肃的,两下里合在一处,在二强看来,有点特别的滋味,很好看。

师傅待他也是真好,除了会多给他带一份菜,教活计也很尽心。马素芹是老师傅,技术算好的,经验多,她在厂子里工作了快十五年,手脚不算快,可次品出得少,二强脑子不大灵,手也还算巧,马素芹多费一点口舌,他也就学会了。

厂子里的人,多半欺生,倒没什么太大的坏心,有时那做检验的难免会挑挑小学徒的刺,马素芹总是护着二强。

她在男人中很吃得开,他们喜欢挑逗她,却又无形地回护着她,女人们于是多了几分酸意地待她。时不时地会背着她说些闲言碎语,偶尔一两句飘到二强的耳朵里,似乎说她的男人怎么怎么,二强当着人面不敢出声叫人家住嘴,转过脸去狠狠地呸在地上,觉得女人真是世上最难缠的一种生物,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忘记了他师傅也是女人。

二强在那到处堆满了东西的车间里,呼吸着混合着铁锈味道的空气,觉得自己自在如小鱼,池塘小是小,然而有足够的养份,岸上还有风景,乔二强觉得自己找到了一辈子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跟工人师傅们越来越熟,大家都觉得这小孩没心眼,听话,嘴甜,怪讨人喜欢。男师傅们渐渐地会叫上他一块儿去厂里澡堂洗澡,跟他开着粗俗的玩笑,在他裸着站在花洒下时笑他活象只白斩鸡。

洗完了澡,是最放松的时候,师傅们问二强:你还晓得你的马师傅为什么叫一枝花。

二强久久牵挂的问题终于要有答案了,心快乐紧张得砰砰跳,老老实实地答:我不晓得。

那大块头的师傅就说:你师傅进厂的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大,那可真是标标致致,两根长辫子拖到屁股头儿,一走三摇,个头还少见得高,说是有一米七,吓,真是没有见过有小女娃高得那样,还高得漂亮的。有一回她给人家当伴娘,胸前戴了朵粉红花,倒把新娘子给比下去了,所以以后就叫个一枝花。

一旁的师傅凑上来说:一枝花当年在我们厂里不要太招眼啊!走到哪里都一窝一窝的人看,眼睛都陷在她身上拔不出来。现在,当然是不能跟以前比了。

大块头说:不能比你还眼馋肚饱的?你是吃不着葡萄就说酸!

你不也没吃着葡萄?假惺惺做什么?依我说,要不是她嫁了那个人,也不会老得这样快。才三十二三嘛,你看我们厂长的老婆,快四十了,还擦粉,前些天来穿了件玫瑰红的衣服,真是非洲人跨沟,吓人一大跳!(吓这个字在南京话里念he与南京话中的黑同音)

大块头嘴里发出嘘嘘的声音:少说她家的那一个,少说,要叫那个邪头晓得了,不好开交。

乔二强懵懂地听着,师傅们的话里,似乎藏着玄机,他解不开,听不懂,然而这没什么,他愿意从别人的嘴里听见对马师傅的赞美,那让他心里暖洋洋的,有几分得意。

那个漂亮的,明媚的,被大家时时念叨着的女人,是他的师傅,并且,长得象他妈。

男人们在一块儿,话题多半离不了女人,谈女人的时候,总免不了抽上根烟。

乔二强人生里头一枝烟,就是大块头给的,他们拍着他瘦削的背,手劲儿大得让他直打晃,以此来鼓励他,试着抽上一口。

那烟低劣冲劲儿极大,二强只吸了一口,便咳得快要断气。

就在他觉得自己不行了的时候,有人在他背上有力地抚着,替他顺气。那么有力,做钳工的,手上的劲道都大,连牙刷都比别人要费些。

二强眼泪与口水齐下,好容易睁眼看了,是自己师傅,一下子羞得恨不能钻地洞。

马素芹大声地喝骂男人们作死,把那么冲的烟让一个小孩子抽。

二强眼一把鼻涕一把地,万分羞惭地跟在师傅身后回自己的车间。

马素芹给他一块糖蒜,叫他去去嘴里的臭味。

马素芹说:小孩子,别不学好,我告诉你,一辈子,别抽喝嫖赌,有了这几样毛病,你过不好日子的。没事多看看书,学习学习。

二强有点委屈地说:我脑子笨哪师傅。

马素芹说:那你就读读报,也是好的。

于是二强就常读报。连最枯燥的社论都论上好几遍,读不懂,还读。

马素芹教他用细盐洗掉衬衣领上的黄汗渍,教他手指甲要常剪,以免里面积了黑垢,伸到人前去好难看,教他不要驼着背,走路时不要晃肩膀,叫他夏天无论多热也不要打赤膊,教他吃饭的时候不要叭唧嘴,教他在男人们说荤笑话的时候躲远一点,别没皮没脸地凑上去听。

她一点点地修正着这个男孩子,她愿意看他一天天地干净起来,一天天地更加正派,懂礼数,一天天地,甚至连模样都周正起来。

她也纵容他,给他很多的疼爱。

有一个阶段,厂子食堂里总爱进一种小毛鱼,油炸了,用糖醋烹,吃得大伙嘴边都发着微腥的气息。

毛鱼的肚肠被抛在食堂的垃圾里,顶风能腥三里地。

二强高兴了,偷偷地把半截子藏在怀里,带到厂里,午休的时候,让它吃鱼肠拌饭。

被马素芹看见的时候,二强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要扑过去把半截子抓起来,往怀里藏,马上发现藏不住,就傻笑。

马素芹看见那只断了尾的猫,刚吃饱,懒洋洋地蹭在男孩子的脚边。

男孩的脚上是一双半旧的球鞋,洗得发了黄,大约是哥哥穿剩下的,有点大,一走就扑塔扑塔地响。

马素芹就不响了,想着这小孩儿,才十八,就出来做事,瘦得小鸡仔儿似的,脑子也不大灵光,够多么不易。

马素芹嘱咐二强:看好它,别让它乱跑,回头让那些家伙看见了,他们有本事给它剥了皮烤着吃!

于是半截子就常在车间属于二强师傅徒俩的小天地里慢悠悠地踱步,渐渐地吃得胖了,就更懒,不时地趴在工具箱上呼呼地睡。

夏天来的时候,二强满了十八。

因为从小营养不是很好,他的初次遗精来得晚。

那是一个初夏的早晨,二强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异样,乔一成也发现了,踢了呆呆的二强一脚,捡了短裤叫他换。

换好以后,二强才突然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在床背后那块阴暗的终年不见天日的小角落里,大张了嘴,脑子里空白一片。

然后他忆起,他似乎是做了一个长而乱的梦,梦里有团团的白影儿,象长长的树藤那样纠结成一片的头发,面目模糊,却仿佛是有气味的。

花露水的香味,上海产双妹牌,碧绿的颜色,藏在师傅的工具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