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冰在最前面, 看到后排两个相处融洽的人, 又不小心掐到自己受伤的地方, 疼地嘶了一声。

“唐茵可真不要脸。”黄蜜突然靠过来。

她最看不起这种为了一个男的要死要活的了, 一天到晚都扒在别人身上,也不看别人都没表情的。

最边上的陈晨一看赵如冰表情就知道她绝对不爽,拉了拉黄蜜, “别说了。”

黄蜜哼了一声:“怎么不能说, 她都跑到我们班来了, 一天到晚待在人边上, 不影响别人学习吗?还是说——”

她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还是说她是故意的, 让陆迟走上歪路, 最后成绩落下来,这样她又能是第一名了!”

黄蜜越想越觉得对, 陆迟才转过来当天唐茵就这样那样,哪有看上一个人这么快的, 实在太假了。

陆迟才把她的第一名抢走, 以她性格肯定不服气, 这样让陆迟满脑子装着其他东西,看不进去书可就达到她的目的了。

“没想到唐茵居然是这样的人。”黄蜜愤慨。

陈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赵如冰冷冷的声音:“别废话了。”

黄蜜想反驳什么,但看她脸上明显不高兴的表情还是顿了下来,脸上有点悻悻的。

她看向最后面,心里不服气。

凭什么一个整天不看书的能拿到第一第二的好成绩,说陆迟那还理所应当,人家整天捧着本书做题目,他们实验班哪个是完全靠天赋的?

指不定学校就让她次次作弊了呢。

唐茵有所感应,抬头朝讲台那边看去,张嘴呀了一下。

没想到之前看不惯她的赵如冰低着头,反倒是边上的另一个女生对她非常不满,那眼神可谓是仇恨了。

她琢磨了下,实验班没得罪过这人,看来又无形中树敌了。

要是她知道对方的想法,恐怕能笑掉大牙。

她唐茵的试卷资料书能甩大部分人一大截。

唐铭现在坐在前面,正要将这个给他同桌说,一回头却是呆住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哎,陆迟你…”

“有什么好看的?”唐茵回他。

唐铭眨眨眼,“没什么,没什么。”

可没人知道他心里已经是一个一个的“卧槽”满天飞了!

天哪,有生之年他竟然能看到陆迟脸红!

脸红!

唐铭仔细回想了刚刚的画面,绝对没有看错,的确是陆迟脸红了,平常白的不像样的脸上浅红色十分明显,而且在脸颊上不是脸红是什么?

难道是唐茵做了什么?

唐铭摸下巴,以前唐茵过来陆迟都面无表情的,今天脸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他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晚会都是乌漆麻黑的,就中间一块亮着,他也没注意后面

想想还真后悔!

唐茵饶有兴趣地盯着陆迟。

自从刚才灯一亮,陆迟便与她拉开了距离。

两张桌子靠在一块,椅子间距离也就那么大,他最远也就是靠在墙上,坐得直直的。

苍白的脸上染着绯红,偏偏表情正经得很,禁欲气息十足,比以前更甚。

陆迟捏着笔,眼睛盯着空白的纸,旁边又有人盯着,简直如坐针毡。

绵软的触觉似乎还残留在唇上,带着独有的馨香。

陆迟不觉出了神,感官被放大,放在桌边一侧的左手缓缓上升…

“继续继续!”

前面突然一声叫,陆迟瞬间回神,看到自己手距下巴就一点距离,当即怔住。

余光又瞥到唐茵看着这边,想到自己差点抚上嘴唇吓了一跳,掩饰性的整了整衣领,更加不知所措了。

唐茵若有所思,抬抬下巴。

教室又黑下来。

看够了雪,大家伙终于关了灯,晚会还有一段时间才结束呢,但现在大家都十分激动。

主持人在前面慷慨激昂地说话。

教室又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唐茵挪过椅子,悄悄凑到陆迟边上,小声说:“脸红的样子可真可爱。”

她才说完,就感觉到陆迟一下子僵住了。

半晌,陆迟才发出一个短促音:“唔。”

现在黑漆漆的一片,没人能看清他的样子,这让陆迟宽心不少。

他才敢伸手左手碰了碰脸,有些热。

脑海里又浮现之前的场景,月光映照的十分清楚,怎么甩也甩不掉。

唐茵没再问什么。

逼的过紧反而会造成反向的后果,不如放松放松,反正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在实验班又待了一会儿,唐茵才没声没息地回了十四班。

实验班晚会开始的早,结束也够早,而且因为很多人心思在学习上,所以节目也不多。

结束过后,每个人都开始收拾,也有的累了坐在自己位置上休息,和人聊天。

唐铭回头看唐茵不在了,立马坐回椅子上。

过了片刻,终于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凑到边上,问:“那个…陆迟,我刚刚好像看到你…”

陆迟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转向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幅样子反而让唐铭问不下去了,剩下的半句话在嘴里含了半天,最后果断咽了下去,装作自然地换了个问题:“唐茵来找你做什么啊?”

陆迟顿了下,平静道:“做、做题。”

做题?

这是在逗猴吗?唐铭可不信做题能做到脸红,那得是什么题目,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

不可信不可信。

但陆迟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唐铭也清楚肯定是撬不开嘴的,索性只能自己歇了心思,慢慢脑补。

十四班的节目还在进行。

苏可西察觉到旁边落座了,忍不住开口:“可终于想到回来了啊。”

唐茵伸手捏她脸,“嘿嘿嘿。”

“沃日你真猥琐。”苏可西打掉她的手,对刚才的“嘿嘿嘿”都起鸡皮疙瘩了,“哪根筋不对?”

唐茵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苏可西狐疑地盯着她,绝对哪里不对劲,看她这高兴的,下一秒就能上天。

难道是陆迟对她做了什么?

苏可西一瞬间脑洞大开,完全朝着相反的地方一去不复返。

圣诞晚会结束过后,大家又高强度学习几天便到了元旦晚会。

学校的元旦晚会自然不同于普通班级准备的圣诞晚会,每个节目都是静心彩排的,主持人也是选出来的。

至于来看节目的人,不只有高三生,也许还会有个别领导。

一般领导也没兴趣看他们学生的表演,只不过去年来了个校长,今年不知道会来谁。

一整天的课上完后,学校通知每个班去大礼堂。

学校的大礼堂很大,从来投资不小,自然安排的位置也多,不过学校有几千人,不可能每个年级都在,这次的只有高三生和高复生。

一场高考前最后的狂欢。

礼服早就做好了,只不过今晚才送过来,由于是两个班的参与人员,所以满满当当地占了好大一块地方。

两个班班费加起来也有不少,而且都高三上学期期末了,不花下学期也花不了多少,在服装上投资不小,做工很精致。

本来话剧唐茵是想拉着陆迟一起去表演的,可惜陆迟不愿意,她也不强迫人,只能让别人上。

正好苏可西满腔的热情,强盗头子的角色。就被她拿了。

后台不大,所以他们在旁边的教室里准备,没和其他班人挤在一起。

门忽然被推开,鹿野上气不接不下气问:“陆迟在不在这?”

“陆迟不在这。”不知是谁回了一句。

“不在?”鹿野重复,“我的天,那跑去哪里了,刚才学生会来查勤了,每个班没节目的人都要到。”

之前出教室还在一起呢,到大礼堂不久就没了人影。

学生会现在考勤都开始了,再不来就得记个名字了,虽然没什么,但被班主任找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唐茵正在帮苏可西弄着假发,听到这句话,手也停了下来。

苏可西从镜子里偷偷去看她的表情。

唐茵这几天都没去找陆迟,偶尔在走廊上碰上反倒十分平淡,让一众吃瓜群众都惊掉了下巴。

她虽然没和陆迟打过交道,但看上去性格不说什么,应该不会迟到才对…

班长打哈哈:“可能是有什么事吧,我好像今天看到他去校门口了,应该是他妈妈来了…不过我不太确定,要不你去看看。”

虽然他也不确定。

鹿野还没回答,唐茵已经转过身:“我去找。”

她脸上平静得很,不像平常那样,一时间周围人都停下了动作,没发出声音。

还是苏可西先反应过来,“我这边自己弄,你去吧。”

鹿野紧跟着说:“那行,我回去和学生会人说声,茵姐可就交给你了。”

有唐茵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嗯。”唐茵点头。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加快速度离开了教室。

刚才班长的话唐茵没错过。

陆迟的妈妈唐茵没见过,但上次陆宇的事情对于他家的情况有了些猜测,起码看上去没那么光鲜亮丽。

既然人来了,现在肯定是进不来的。

嘉水私立平时不允许家长进来,尤其是高三生的家长,只能在门卫室那边等,等学生确定才可以进去,而且要当天出来。

她最后一次看见陆迟还在十几分钟前,想必现在人还在门卫室那边。

学校的大礼堂在行政楼这边,距离校门口有很长一段距离,还必须要穿过天桥才行。

外面雪已经化了,这几天都是晴天。

路灯亮着的,唐茵加快速度跑了起来,终于在出了行政楼不远处看到了陆迟的身影。

对于陆迟的背影,她绝对不会认错。

跑近了更加确定了。

陆迟和他妈妈果然站在校门口那边,两个人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在对峙,而从她这边来看,他妈妈的表情似乎有些疯狂。

唐茵小跑过去,没到边上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迟迟,快跟我走!”王子艳尖利地说。

她两只手并上,抓住陆迟的右手不放,一边自言自语,偶尔蹦出两句较为尖锐的话。

陆迟见她神情不太对,没敢用太大力气,手腕被攥得有些疼,眉宇微皱。

“妈,你先、先放…”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不行!你一定要跟我走,不然就要被他带走了,你是我的儿子!一定要跟我走!”

陆迟话堵在嘴里,有些埋怨起自己的结巴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妈妈就变成了这样。

上次他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成功说服妈妈去和爸爸离婚了,他还想着等下次他回家可能就已经弄好了。

但现在不知道哪里又出了问题。

越急越出错,陆迟磕磕绊绊地说着话,一边想抽出自己的手,她用的力气太大了。

“迟迟…跟妈走…走、走…”王子艳说着。

唐茵听到这话直觉不对劲,就像是人陷入了魔怔一样,正常人哪会这么说话的,还是和自己的儿子?

陆迟手腕处有些充血,“妈、妈…”

王子艳充耳不闻,重复着自己刚才那句话,还蹲了下来,连带着陆迟也不由自主蹲了下来。

唐茵从后面上前,目光落在已经变得通红的手腕上,眼睛微眯,心都揪住,看陆迟自己反而在抚慰他妈妈,心疼地伸手去碰他。

被陌生人一碰,王子艳更加敏感,红着眼直接将陆迟往自己那边一拽,陆迟不防,瞬间歪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口中也尖叫起来。

第29章 29

唐茵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

王子艳反而更加疯狂, 又朝陆迟抓过去,嘴里一边还在叫着听不懂的话。

她看起来横冲直撞的, 仿佛没了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