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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坤留意时间及纬度,与林德眼神互换一眼,默契齐声:“出国境了。”

“看这路线,我们现在是在太平洋上空,已经过了台湾海峡和马六甲海峡。”厉坤随意一问:“老李,猜猜,这次咱们去的是哪儿?”

李碧山:“让我去南极看企鹅最好。”

厉坤嗤笑:“吃饱了撑的,让你去南极堆雪人?”他摘下钢盔,扭了扭脖颈,平声道:“我猜,是往南非方向去。”

林德咋咋呼呼:“不可能啊,我这几天都有看新闻,那边儿没啥事发生啊。”

李碧山哼哼:“愚蠢。真以为最早接收讯息的是新闻媒体啊?报不报,让不让报,这里头水深的很。”

厉坤双手环胸,冲李碧山竖了竖拇指。

“得了,还是祈祷去个太平点的地方吧,不然你女人真把你给甩了,我们也跟着糟心。”

机舱亮度恒定,不分白日黑夜。全靠生物钟感知。

厉坤闭了会眼睛,两小时的休息。醒来时,已能明显感觉机舱抖动。

他看向显示屏,北纬8度,东经16度,飞行高度在平缓下降——

非洲内陆。

半小时后,全机组人员着装齐整,装备齐全,秩序井然地等候出舱门。

机舱自下而上,重声掀开,外头的日光与热浪潮涌灌入。

厉坤戴着墨镜,依然被刺得遮了遮眼睛。李碧山与他先下飞机,地表温度穿透鞋底,滚烫逼人。

舱外,黑色特战车两辆并行,车头两端竖立中国国旗,白色英文在车身侧面,是方方正正的——

CHINA。

厉坤一行人,从头盔到作战靴,全为黑色,只右手臂上方统一标志:国旗徽章,是唯一一抹庄重的红。

林德手持枪械,在身后小声问:“哥,这是哪?”

厉坤沉声:“乍得共和国。”

———

杏城。

公司大年三十这天还要上班,规定虽如此,但领导通融,员工基本都提前放假了。迎晨作为中层,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日,趁着人少,迎晨主动去找许伟城,决定开诚布公地再谈一次。

落座后,迎晨先是诚恳道歉:“许董,上次是我说话不分轻重,态度失礼,承蒙您数月来的照顾,这件事情上,是我方式有误。”

许伟城颔首,双手交叠在桌面,“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公司的处理决定,也都是经由董事会讨论同意后的结果。”

迎晨直截了当:“程序无误,流程正规,但,处理意见不公正,不公平,我认为,有失偏颇。”

许伟城看着她,久久不语,但眉眼神态,显然已有不满。

“如果在立项之初,公司有关部门能够对福雨沟金矿的资质审查做到客观、仔细,而不是敷衍了事,让金矿蒙混过关,我也不会带队赴实地进行考察。”

迎晨一字一句,有理有据。

许伟城拧眉:“在审核制度上,我司法审部是没有问题的。”

迎晨笑意平和,直视他,“是吗?没问题?”

她目光太过敏锐,直投人心底,许伟城对视两秒,先行挪开。

“同行七人,死了一个,重伤两个,其余的要么手骨折,要么腿压伤。许董,你知道的,赵明去年才做爸爸,他女儿刚满周岁,妻子没工作,一家老小都靠他生计。”

迎晨客观陈述事实:“将心比心,许董,这个悲剧,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许伟城:“公司已经做出工伤赔偿,我也很痛心,但程序上,我们尽到责任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公平结果。”

“金矿负责人已经被捕接受调查。”

“始作俑者和帮凶一样可恨。”

迎晨始终冷静,这个态度,彻底惹恼了许伟城,他按压桌面,扬高声音:“迎部长,你也是管理层的一员,希望你能支持董事会的一切决定。在员工中宣扬正面形象,做出表率。”

迎晨起身,望着许伟城的眼睛,淡然道:“天灾是命数,**是劫难,受伤可以痊愈,死了的人,就再也没法活过来了——谁有理,我就替谁说话。”

“许董,我以当事人的身份,向您郑重提出申请,请务必实事求是,做到公平公正。如果公司做不到,我会整理材料,往上级部门反映。”

语毕,迎晨轻推座椅,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许伟城脸色铁青,一口气梗在心口,偏偏不得发作。

———

除夕之夜,街上气氛颇为喜庆,迎晨提早半小时下班,路上,难得的不堵车。

她开得慢,偶尔看几眼路边的大红灯笼,路灯上悬挂的中国结,吃过年饭的家庭,已开始出门放烟花。

到了大院门口,执勤站岗的小战士对她敬礼。

迎晨冲人笑笑,从储物格里拿出两袋糖,然后推门下车,走过去往他怀里一塞,“给。”

小战士正经极了,慌忙推辞,“不要不要不要。”

迎晨和气,“没事儿,不收你钱。”

小战士红扑着脸,拽紧了,憋着不敢说话。

迎晨摆摆手,“新年快乐。”然后坐回了车里。

一进家门,肉香味扑鼻而来。

迎璟正在摆碗筷,见着人,笑着冲厨房喊:“爸妈,姐回来了。”

迎义章今日亲自掌厨,崔静淑在边上帮忙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锅里的糖醋鱼上色极佳。迎晨脱了外套,抖下一肩风雪,然后进去帮忙。

崔静淑把人给推了出来:“坐坐坐,油烟重,小璟,桃儿呢?给你姐姐切两个。”

年头年尾,守的就是一个岁岁平安。

人间最难得的,就是温柔的烟火气。

年夜饭极其丰盛,迎晨给迎义章倒酒,“爸,今天我陪您喝个痛快。”

迎义章笑着颔首,心情颇好。

崔静淑紧张地盯着瓷杯,不停唤道:“够了够了,一点点就行,晨晨要少喝点。”

迎义章出言:“没关系,她是能喝酒的人,让她尽回兴。”

迎晨爽快起身,双手托着杯底,“爸,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然后仰头,一口入喉利利索索。

迎义章直点头,“爸爸也希望你,来年工作顺利,越来越好。”

有了个开幕,接下来便是其乐融融。

迎晨与崔静淑依然没有太多交流,但气氛尚算平和,崔静淑心里是知足与感激的。

年夜饭的尾声,迎义章给迎晨和迎璟俩姐弟,每人发了个吉利红包。是用红纸自己糊的,再以饭粒粘住封口,非常传统。

迎晨、迎璟:“谢谢爸爸。”

后来,迎晨时不时地看手机,拿起又放下,解锁再熄屏。

迎璟心细,小声问:“等他吗?”

迎晨嗯了声,清清淡淡。

分开两天多,怎么就像隔了好久呢。

出任务期间,是不允许擅自与外联系的。

迎晨坐在沙发上,陪迎义章看春晚。

九点多的时候,手机忽地乍响。迎晨条件反射地拿起一看,顿时心脏狂跳。

是一道视频请求。

迎晨起身,边走边按下接受。

“呲呲——”

嘈杂的声响,画面卡顿,几秒钟才动一下,那头模糊一片,压根看不出个人形。

迎晨急不可耐:“厉坤?”

没动静。

她举着手机,满屋子地走,紧张地盯着信号强弱。

僵持了约莫一分钟,通话时间在累加,但视频画面就是不动。

迎晨舍不得挂断,不停说话:“你在那边还好吗?吃的好不好?住的习惯吗?”

“滋滋——咔咔——”

一阵杂音后,屏幕上的人像动起来了,熟悉的声音也磕磕巴巴地响起。

“迎。迎。迎……晨。”

十几秒后,画面终于,恢复到一个稍微清晰的状态。

厉坤的脸,霸占了整张屏幕。

挺拔的鼻子,连着上唇,映入眼里,说不出的性感。

画质又变好了些。迎晨看清了他的着装,是一身黑色作战服,防弹背心,头顶钢盔,一样都没少。

这一瞬,迎晨想哭。

“小晨。”音质也跟着清楚了,厉坤是在笑。

迎晨捂着嘴巴,有点克制不住情绪,见着人才由衷觉得,真的真的,好想他啊。

“我不能说太久话,这地方信号太差了。但,但——滋滋——”

信号似乎又断了。

迎晨赶紧挪位置,踩在凳子上,把手机往天上举,“听得见我说话吗?厉坤?厉坤。”

她心里急了,不管不顾了,索性大声告诉:“我想你!”

连接流畅了些,正好卡在厉坤笑着的画面。隐约还有旁人的声音,估摸着是林德在边上凑热闹:“晨姐,晨姐,你,你放心啊,帮你看着厉哥呢,他没出去勾搭女孩子。”

迎晨噗嗤一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滚一边去。”厉坤的骂声。

画面卡主,幸好没耽误通话。

厉坤的声音此刻变得温柔,从屏幕里凝视她:

“特别申请,让我用会手机。我在这边很好,没受伤,没干架,没有执行危险任务。今天是除夕,我没忘。”

最后六个字开始,他声音开始变轻,变慢。

而神奇的是,这一刻的连接,从南半球到北半球,竟变得如此畅通。

厉坤对她绽开一个笑,眉斜飞,眼温柔,“没什么,我就想跟你说一声——”

与此同时,窗外,有烟花升腾,如花苞盛开,点亮黑夜晚空。

他的声音跟这夜色一样,无边包容,让人沉沦。

“媳妇儿,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作话跟上一章的作话是一样的,大家可以回头翻翻,写的可好了。

☆、第52章 一日不见

一句新年快乐, 立刻解封了迎晨的眼泪。

厉坤那边卡了几秒钟,这回是彻底断了线。

“哎?就没啦?我还想跟我晨姐说两句的呢。”林德扑腾过去一瞅,“这信号也太差了吧。”

厉坤按了两下,低着头说:“能接通就不错了。”

李碧山走过来,手掌一伸,“呵, 能给你手机就不错了。”

厉坤笑着交回他手中, 真心实意道:“谢了,老李。”

“你自个儿数数, 光这几天,我帮了你多少忙。”李碧山摘了墨镜, 多少还是有些嫌弃, “大老爷们磨磨唧唧。”

这吐槽厉坤也听习惯了,拍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 “是是是,领导说什么都正确。”

林德撩开油布帘子,往外头瞧了瞧, 费解道:“这都来了两三天了, 连岗亭都不用站, 也没说什么任务, 上头派我们来旅游的啊?”

轻松话刚说完, 李碧山的对讲机滋滋声响, 他走到窗户边回应。

厉坤在这边与林德闲聊, “这地儿有什么好旅游的, 四面黄沙,全年都是高温,水要省着喝。”

李碧山走过来,语气即刻变得严肃:“整队待令。”

厉坤和林德相视一眼,知道,来事了。

五分钟后,车辆驶离营地,往偏远地区开。

半小时后,随行十名战士,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平房里,厉坤与李碧山带队走最前,一进门,两人一秒措楞,随后立正敬礼,“参谋长!”

“同志们好。”对方亦回敬手礼,铿锵迅速:“不耽误时间,分两列站左右,听我指示。”

一声令下后,连脚步声都齐整划一。

参谋长对旁边干事点了下头,对方立即熄灯,开启投影设备,数秒之后,背景板上,画面帧帧出现。

“傅里南,我国地质学研究专家,院士,于当地时间三号,也就是两日前,带队研究组人员共七人,赴卡奇山脉进行地质考察,被当地**武装组织俘获,拒我方排查,已经确定关押位置——”

参谋长用手指在地图上圈出一块地方。

“从南峰尾段上去,12-25N精准锁定。这也是该组织的巢穴根据地。他们拍摄了人质影像资料,试图以传播扩散,达到恐吓威慑目的。”

情况简单介绍完,参谋长双手按压桌面,微弓腰身,道:

“傅院士在矿脉探测领域极有成就,得过国|务院的嘉奖令,他目前的研究项目一旦成功,会对我国有色金属资源的探勘有极大助力——这个人,必须安全解救。”

“当地政府武装力量薄弱,数次交涉不成功,而我方作战人员,按国际条例,不允许涉足别国政事。现,组织命令,你们特战中队,秘密从事此次解救任务,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确保研究团队一行八人,全部顺利救出。”

“李碧山。”

“到!”

“你负责行动过程的具体安排。”

“是!”

“厉坤。”

“到!”

“请全面配合李碧山同志的工作。无条件服从,无条件执行!”

“是!”

参谋长示意二人坐下:“抓紧时间,制定方案,熟悉地况,一有情况,及时汇报。”

全体战士齐齐起立,昂首挺背。

李碧山与厉坤站最前面,右手凌厉抬起,敬礼,统一应声:“是!”

———

杏城。

大年初一这天,迎晨和迎璟起了个大早,穿了一身正红色,往大院儿挨家挨户地拜年。姐弟俩生得标致,又被这色儿一衬,眉清目秀,气质出挑,甚是悦目。

说起来,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没那么多客套,大大方方地站门口喊个吉利话,兑个笑脸,便能让人舒坦。

“徐叔叔,新年快乐哟。”

“张阿姨,您孙儿都这么大啦,长得可真好!”

迎晨嘴皮子热闹,带着迎璟一路走过去,甭提有多悦耳。拐个弯,到了西南院的孟家。孟泽站在小院儿里,正带着他姐的孩子玩响炮。

呼啦一划,再一扔,啪啪炸开。

小娃子乐得手舞足蹈,孟泽也玩得开心。

迎晨远远的便喊起来:“孟哥,你升官啦,这幼儿园园长当得尽职。”

孟泽剑眉斜飞,笑着招手:“小晨儿。”

走近了,迎晨双手作揖:“新年快乐,给你拜个年。”

迎璟随后:“孟哥,新年好。”

“得嘞。都乐。”孟泽向来慷慨大方,又以大哥身份自居,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个早备好的红包,往迎晨和迎璟的手上一塞,“来年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迎晨俏皮着,假装拿不动,屈膝打了个抖,“哎呀,这红包也太沉了吧。”

孟泽伸手往她脑门儿上轻轻一点,“哥最近投资了几部电影,你这演技,完全可以担任女主角。”

迎晨乐了,“什么角色啊?没准儿我真行。”

“你肯定行啊,绝对本色出演。”孟泽双手背在后头,是个精精神神的公子哥,侃着笑意道:“一个为情所困,发了疯的女神经。”

迎晨抡起拳头,追着他打。孟泽也不跑,死乞白赖地把掌心摊开,往她面前一凑,“随便打,太舒服了。”

迎晨笑骂:“服了你。”

玩笑开了,孟泽敛了敛眉,手往后一指,忽对迎晨说:“那户人家,知道吗?”

迎晨顺着方向,往后看去,“哪家啊?阳台上种着月季的?”

孟泽:“对。”

虽说都住大院,但其实位置分布也挺巧妙,官儿越大的,越往上走,环境越清幽。迎家在东北院,孟泽在西南院,这边迎晨不太熟,问:“是谁啊?”

“曲正。曲伯伯,跟你父亲军衔差不多,管情报的,人称镇山宝,上回阅兵,是能上天|安门的人物。”

迎晨稀里糊涂:“跟我说这个干吗?”

“你没听说?”孟泽挑眉。

迎晨不明所以,看着他。

“你这丫头,对自己的事儿真不上心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孟泽双手趴着栏杆上,对曲家吹了声口哨:“你大伯早把话放出去了,说给你介绍对象。”

迎晨记起来,拧拧眉头:“这都多久的事了。”

上回迎璟为个女人打架进了警察局,那天晚上,姐弟俩的感情都向家里摊了牌,迎晨以为大伯是知道的。

“其实吧,迎伯也就随口一提,后来应该也没再插手这事儿。”孟泽啧了两声:“但人曲家记在心里头了。”

迎晨就更不明白了,“有啥好惦记的,我跟他们又没什么交集。”

孟泽:“曲以明跟我同龄,军校毕业后改行经商,在江浙一带做房产,赶着前几年好时候,全部家当赌在三块地皮上,后来,那边成了政府点名重点打造的经济新区,小子一夜翻了身,赚了个盆满钵满,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在圈子里也是号人物。”

迎晨瞥他一眼,“喂喂喂,大过年的,干嘛呢?”

孟泽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含嘴里叼着,说:“给你提个醒,别来了事,自个儿都没个准备。”

迎晨领了心意,“你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啊。”她倍儿得意地说:“等厉坤回来,我是要跟他结婚的。”

孟泽一点也不意外,说:“那最好。”他划燃火柴,低头往火苗里一吸,“你俩,顺顺利利,甭让大伙儿再操心。”

然后吸了口烟,拧头避着迎晨,对那边吐出烟圈,薄薄一层,在冬日里,散开的速度变慢。迎晨佯装嫌弃,扇了扇风,“难闻。”

孟泽笑了笑,顺了意,一把就将烟给掐灭了。

“娇气包一个,真被厉坤给宠坏了。”

———

过年七天假,真要过起来,眨眼的功夫。

初八正式上班,迎晨带好假期里准备好的全部资料,从容地去公司报道。

同事之间相互拜个年,说些吉祥话,九点一到,高层领导带队下基层给大家发红包,图开年有个好兆头。

下午,工作陆续步入正轨,同事之间互道过年趣事,这话题,顺着就到了迎晨身上。

“你们听说了吗,中午的会议,全部中层干部都受邀出席,唯独晨姐没有。”

“啊?为啥?”

“许董直接发话,说不需通知晨姐。”

“天,他们的关系这么僵了?”

“嘘嘘嘘,少说话,好好干活吧。”

大家偷偷往右边的办公室里看。

迎晨坐在里面,平静淡定,做自己该做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许伟城下午经过两次,似是故意,似是暗示,甚至还咳嗽以表存在感。

但,迎晨不为所动,甚至眼皮都没抬。

许伟城回自己那后,陷在皮椅里,掐着眉心很是头疼。

手机响,他瞄一眼,心烦地接听:“说。”

听了一会,许伟城陡然直起背脊,压低声音呵斥:“能说的我都说了,我真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什么?给好处?呵,她条件不差,压根不会在意。”

“你嚷什么嚷?你冲我嚷有什么用?当初要不是你们贪心不足,败事有余,也不至于那么巧地发生爆炸!”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她都要去上级部门申诉了!”

许伟城往后一仰,把皮椅撞得直晃荡,又听了一会后,陡然静默。

他神色复杂,似考虑,似纠结,随后脱口拒绝:“不行。”

那头声音扬高,火气不小地争辩。

许伟城脸色愈发沉重,眸光一转,也变得阴晴不定。

“行了,别说了。”他声音压低,不耐道:“容我再想想。还有,我警告你,没事儿少打我电话,别被人发现。”

结束通话。

许伟城端起茶杯,一口喝光,手肘撑着桌面,用力按了两下太阳穴。然后拿起内线,吩咐秘书:“让迎部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秘书汇报:“许董,迎部长刚才出去了。”

“出去了?”许伟城皱眉,“去生产车间了?”

“我听她部门人说,是开车出去的。”

许伟城绷着神经挂断电话。他头枕着皮椅,闭目深思,越想越没底。随即烦躁起身,拿起私人手机没再犹豫地回拨了一个号码。

———

过年气氛渐渐减淡,换上一个好天气,寒意驱散,春日脚步将近。下了班,迎晨路过常去的那家蛋糕店,进去买了点迎义章爱吃的胡萝卜面包带回大院。

距厉坤离开,已经第十天。而自除夕夜那天联系后,他也再没消息。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么一算,厉坤四舍五入,约等于人间蒸发。

想到这,迎晨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笑够了,嘴角弧度收敛,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落寞。

买趟东西耽误了点时间,进家门已快七点。

万家灯火,夜初月明,尤其闻着饭菜香,迎晨这颗心稍感安慰。

崔静淑一如既往地在厨房忙碌,餐桌上,摆着两道主菜。迎义章与迎璟在客厅看电视,新闻频道,实时消息不间断地播放。

迎晨边换鞋边招呼:“爸爸。”

迎义章侧头看了眼儿,“回来了啊。”

“嗯,我给您买了面包。”迎晨拎着纸袋走来,“胡萝卜味的。”

迎义章心情颇好,“好,好。”

迎晨走到沙发边,摸了摸迎璟的脑袋,冲弟弟笑了笑,然后起身,“我上去换个衣服。”

“下面播报一条紧急新闻——”

电视里,广告都掐了,画面又掐回直播间。

迎义章的声音:“换好就下来,要吃饭了。”

“行。”迎晨转身,刚迈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