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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子钺将她拽入怀中抱住,双臂紧紧箍着她,不许她逃,“是我没克制住想要你的心情。用酒助兴,我们都开心,我不想强迫你。”

怀念像是听到一个莫大的笑话般,一脸荒唐的看着席子钺,“不想强迫我?就用酒把我灌醉?”

席子钺看到她眼底受伤的神情,心中一痛,“对不起。”

他从未对人说过这三个字,开口生硬极了。说完后,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不擅长哄女人,更不是伏小做低取悦他人的性格。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大,是他这个人的一部分。说出这三个字,已然是竭尽全力的想讨好。

怀念并不领情。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她挣出他的怀抱,接连后退几步,像是躲避洪水猛兽般,脸上满是憎恶和鄙夷,“席子钺,就算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在我眼里,你也只是一个卑劣无耻的男人!”

“怀念…”

怀念疾步后退,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化妆镜和、口红、香水砸向他,“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来恶心我!”

东西砸到席子钺身上,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怀念转过身,大步往酒店外跑去。

席子钺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仍一动不动的站立原地。

助理赶来后看到这一幕,一直不敢上前。

过了好半晌,他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席总…下午的行程…”

席子钺敛神,抬手看了眼时间,说:“安排专机,现在去机场。”面无表情,大步离去。

怀念打车到电视台,她的车还停在电视台的车库里。中途节目组导演给她打电话,问她今天有没有空详谈,怀念找个借口推了。

她开车回公司,到了公司楼下,却不想上去,又开车去了附近的公园。

车子在一处僻静的林荫道旁停下,她抓着方向盘,脑袋压在手臂上,眼泪如决堤,汹涌落下。

这样的人,她居然在他身上找到曾经渴望的感觉…

她居然以为,他对她不一样…

上一次在席家别墅,她只当是半推半就,至少她是清醒的,她不排斥他的身体。

这一次算什么?趁她醉酒后睡她,跟那个无耻之徒有什么差别?

不,他更恶劣,他故意把她灌醉,就为了痛痛快快的上床…

怀念用力擦干泪,抬头,看着挡风窗外迷蒙的世界,费力的扯唇笑了笑。

教训。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教训。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怀念又要去c市参加《真心相约》。

她麻木的收拾东西,赶飞机,入住酒店。仔细收拾自己后,状态光鲜的赶往电视台。

导演联系上她,把她带到办公室里谈话。

“不好意思啊,怀念,你的位置有人顶上了。人家比你的情况更典型更需要解决,你条件太好,公开征婚总有点炒作的意思,这样不太好。”

“台上那么多女嘉宾,我并不是条件最好的吧?”怀念不解,“比我年轻的有,比我漂亮的有,比我事业强的更有,我这条件算什么太好?”

“不好意思,台里就是这么个意思。这是昨晚在会上临时决定的,麻烦你白跑一趟了。这一趟路费我们给报销。”导演是个女人,四十左右,仪容精致,说话语气极尽柔和,“既然来了,要不要在c市玩玩,就当是度假了。我这边安排个人给你当导游。”

怀念知道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她也没有资本跟节目组叫板。她婉拒了导演的好意,离开电视台。

化妆间里,几个女人在窃窃私语,“听说上次那个大出风头的12号被撵走了?”

“好像是她得罪谁了,电视台高层直接出面下指示,不能再上这个节目。”

“呵呵呵,叫她那么嘚瑟…”

电视台外的大院里,周穆深坐在车里,静静等待。

他知道怀念今天会过来,他也听他表姐说了,她被节目组剔除了。

周穆深私心里是高兴的,但又担心怀念过不去,于是踩着点赶来,想安慰安慰她。

等了许久,果不其然见她从大楼里走出来。

女人穿着一件复古红色大衣,里面是为上节目准备的刺绣旗袍,烈焰红唇,长发挽起,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圆礼帽。犹如清末时期的世家名媛,风情旖旎,气质优雅。

周穆深怔怔的看着怀念,好半晌没回过神。

等怀念快要走出大院时,他忙不迭下车,赶上去。

喉结滚动了下,发生干涩的一声,“嗨!”

怀念转头看他,脸上扬起个浅浅的笑容,“你好。”

“听说你不能上节目了?”

“嗯,觉得我不合适吧。”怀念淡淡道,脸上没有过多情绪。周穆深跟导演有关系,知道也不奇怪。

周穆深跟在怀念身边走着,边走边说:“其实不去也好。你这样的好姑娘不愁嫁,不用站在台上给人评头论足。”

怀念笑了笑,“嗯,不去也好。”

原本就非她所愿,只是机会难得,面对大家的期望,硬着头皮上。

现在她尽力了,但这条路堵死了,就没办法了。

出位是手段,不是目的,她不想搞得本末倒置。每周要打飞的赶过来,还要经过精心准备,在台上金句频出引人注目,同样很消耗精力。没了这条路,还有其他很多方式去宣传。

周穆深不见怀念落寞,反而那么洒脱,心中对她好感更甚。

两人在路边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冬日的阳光落在身上,带来几许暖意。周穆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路边一辆保时捷里,男人百无聊赖的抽着烟,不耐烦的催促同伴,“打个电话催催,这么老半天,□□也该回来了。”

同伴拿起手机,正要拨号时,目光往外一扫,定在某处,“那不是周公子?我没看错吧?”

男人随之看去,眯起眼,“还真是。”

他迅速下车,大步追上去,“小周!这也太巧了,走在路上都能遇到!”

周穆深眼神莫名,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才想起来,微笑道:“好巧。”

“相请不如偶遇,晚上一起吃顿饭?你身边这位美女一起来。”男人笑得殷勤热络。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心领了。”周穆深微笑拒绝。一般人拒绝时会说一句下次吧,虽然这个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他连那句客套都省略了。

男人很识趣,连连应声,“那行,你们忙。”

周穆深走远后,同伴在他身旁道:“周公子不好拉拢啊。”

“吃喝嫖赌抽样样不沾,活的跟死人一样!”男人不爽的吐槽。

周穆深陪怀念回到下榻的酒店,问她,“你什么时候走?”

“我看看机票,订最近的航班回去。”说着怀念掏出手机刷订票app。

“吃了饭再走?”他很想再跟她多待一会儿。

怀念迅速订了票,抬起头,回道:“我得退房赶去机场了。”

周穆深眼里闪过落寞,脸上笑道,“那好吧,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个车过去。机场那么远,你去了还得回来多浪费时间。”怀念杜绝了任何他对她献殷勤的机会。“那我上去收拾东西了,再见。”

怀念收拾好她的小旅行箱,到酒店前台退房。她以为周穆深已经走了,可当她站在酒店外等待预约的专车时,周穆深拎着一个纸袋出现了。

“从这打车到机场,至少一个小时,你又得赶着登机,来不及吃正餐。”周穆深将袋子递给她,“在车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你胃不好,不能饿着。”

怀念有些无措的接过袋子,“…谢谢。”

车子来了,她跟他道别。上车后,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个法式面包,一盒甜点,一份蔬菜沙拉,一瓶牛奶紫米露,包装细致,纸巾和刀叉一应俱全,面包和牛奶都还冒着热气。

第32章

桃源古镇。风和日丽,天空蓝的高远。

冬日的暖阳下,怀念一身红白色毛呢大衣,身披斗篷,坐在石凳上。

回眸一笑,万物复苏。

周穆深看着镜头里的女人,心脏砰砰砰直跳。

“这样可以吗?”

“可以…”他努力克服兴奋和紧张。怎么样都可以,一颦一笑皆风情。

接连咔擦几张后,怀念不放心的说:“你是不是太没要求了?我现在是模特,该要求的地方不要客气。不然片子出来不好看拿你是问。”

模特够漂亮,怎么拍都好看啊。这是周穆深的心里话,他嘴上应道,“行行,那我就放手干了。”

一套服装拍完,怀念去车里换上另一套。白色呢料旗袍裙,小蝴蝶结盘扣娇俏可爱,多层裙摆层次丰富,既有古韵,又加入了甜美的现代元素。

周穆深突然都不想这些衣服往外卖了,每一件穿在她身上都是那么好看,或清纯或古典或娇媚。这些应该是她独一无二的美。

怀念倚靠在石墙上,看着镜头。

周穆深说:“眼神,不光是眼睛看镜头,眼神很重要。这套衣服是甜美风,你要把镜头当做你的恋人,展现出少女怀春的气息。”

怀念努力酝酿…恋人,看着恋人…

不远处的黑色镜头,仿佛变成了某个人的眼睛。

深黑的,像一片深邃宁静的海洋,蕴藏着神秘又强大的力量。

那双眼睛安放在一张线条如刀削的脸上,有时候冷硬如斯,有时候又格外感性。

鼻子很挺,嘴唇偏薄,口中是混着烟草的清冽气息。

微风拂过,几缕发丝划过脸颊,她忘了去拨开,专注的看着镜头。

周穆深陷入到她如水柔软如光明亮又如烟幽怨的目光中,忘了按下快门。

两人一个忘了催一个忘了拍,几秒后,维持不适姿势的怀念率先回过神,问道:“好了没有?”

“衣服乱了…”周穆深走近,蹲下身,为她掀了掀裙角,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

怀念暗暗气愤。

她为什么会想到他!

一个把他当床伴的无耻男人而已!

接下来的拍摄,两人都克制心神,很收敛,很投入。

天色很快暗下来了。收工后,怀念坐在河提旁,拿着单反挑片。

一辆黑色路虎在另一侧街道旁停下,车里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推门下车。

一阵寒风吹过,他又看了一眼她的穿着,返身从车上拿下一条披肩。

周穆深端着两杯热饮从咖啡店里出来,穿过街道,走到怀念身旁坐下,“你的摩卡。”

“谢谢。”她微笑接过。

他跟她凑在一起看片,“怎么样?我技术不错吧?”

“不错不错。”怀念由衷赞叹,“给你90分,扣10分是怕你骄傲。”

周穆深被夸的心花怒放,脸上笑容咧的收都收不住,“等我晚上回去修修,明天给你看成果,不行的话趁着明天上午光线好补拍。”

“你这水平可以开工作室了,雇你我占了大便宜。”

一阵冷风刮过,怀念打了个喷嚏。她身上还穿着最后一套服装没换,领口露出锁骨。周穆深马上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环在她脖子上,“走吧,去吃饭,晚上回客栈继续干活。”

怀念不适应带有陌生男人气息的东西如此贴近自己,但周穆深一片好意关心,不好反应过分。她将围巾松开,松松的搭在肩上,起身与他一道往餐厅走去。

不远处,席子钺站立原地,看着他们远离,脸色凝固成冰。

怀念跟周穆深一起吃完晚饭,回到客栈,两人住在同一楼层的不同朝向。

在走廊告别时,怀念说:“等会儿把底片都传我一份。”

“没问题。”周穆深微笑领命。

从没干过这么愉快的工作,不拿工资倒贴钱他都愿意。

怀念回到自己房门前,拿出房卡开门。

嘀的轻响,门开了。她才走入一步,猝不及防撞上男人黑沉沉的视线。

席子钺一身笔挺西装,坐在房间对侧的沙发椅上,双腿交叠,一只手夹着烟。他像是坐在这里很久了,周遭烟雾熏染,一旁烟灰缸里拧了许多凌乱的烟头。

房内没有开灯,从走廊投入的光,为房内覆上一层淡淡的昏黄。

他坐在那片昏暗的光影中,气势逼人却又寂静如死,犹如孤独的王者。

两人四目交汇,怀念心里一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迅速退出房外,转身就走。

还没走过拐角,胳膊被男人铁钳般的手掌抓住,身体猛地被拽过来,撞上那个硬实的胸膛。

她连连后退,男人步步逼近,她靠到墙壁上,他扳过她的脸,低头覆上她的唇,她拿胳膊肘抵他撞他,他扭过她的胳膊反制到身后,力气大的她吃痛。他在她口中横冲直撞,她艰难的喘着气,他拼命索取她口中的汁液。

一个野兽般粗暴的吻后,席子钺抱起怀念往房里走。

“放开…你放开我…”怀念惶恐不已,拼命捶打着他,口中呼救,“救命…救唔…唔唔…”他捂住她的唇,加快脚步。

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他将她扔到床上。

恰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怀念从床上坐起身,拿出手机,是周穆深的来电。她如获大赦,正要接电话,手机被男人劈手夺走,往地上一扔。

他捧起她的脸,再次深深的吻住她。他纠缠,她撕打,两人博弈着缠斗着,可她敌不过他钢铁般的躯体和力气,仍是被他疯狂掠夺。

她越抗拒,他越强势压制,她妥协了屈服了,他才放开她。

席子钺俯在怀念上方,眼里跳跃着暗火,声音嘶哑,“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你怎么就不甘寂寞。”

怀念皱起眉头,喘着气骂道:“神经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脸!无耻!下流!”气血上涌,她抡起拳头砸他,“我叫你离我远点!不要再来恶心我!”

席子钺扣住她的双手,眼里隐隐浮出怒意,“怀念,你是想我把你逼到山穷水尽来求我吗!”

男人的眼神和表情极为阴沉可怕,怀念心头一颤,被前所未有的惧意笼罩。

他的威胁,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

他拥有的巨大能量,可以轻而易举的碾死她,甚至是她在乎的所有人。

怀念缓缓闭上眼,敛住了眼底所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