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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的回忆被勾起来,她记得,后来他给她拍了一张照片,让她看着图片忍着,说等他回国亲手做给她吃。

“迟了五年,但味道应该更好了。”钟奕轻声道,“新年快乐。”

怀念放下手机的瞬间,无人机飞走。她端着蛋糕,正想转身,半空爆开了巨大绚烂的烟花。

璀璨下的蛋糕,被映的流光溢彩。

怀念看了烟花一会儿,还没等它放完,转身走到客厅。身后天幕中的华美瑰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五光十色,与她毫无关系。

怀念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那块蛋糕,这一晚孤单寥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减少,反倒更加怅然。

当年的事,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如果没有席子钺的意外,或许他们俩就在一起了。

但是时光推移到今天,现在给她一个机会重新选择,她会放弃席子钺选择钟奕吗?

怀念很清楚,她心里的答案是不会。

她跟席子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却有一种已经很久很久的感觉,久到历经沧海桑田,久到她无法割舍。

现在想来,她对钟奕没有那种感觉,只是纯粹的欣赏和喜欢,就像她小时候喜欢过的洋娃娃,长大后喜欢过的美味点心和漂亮的化妆品。

有了跟席子钺的对比,她才知道,从前那些都不叫爱。

人这一生,最爱的只有那一个。

他来之前,不懂什么叫爱。他来之后,再也无法爱上其他人。

怀念拿起蛋糕,准备丢到垃圾桶,看到那精美的模样,又顿住了。

她把蛋糕重新放入包装盒里装好,拿着它走出家门,放在过道的盆栽上。

怀念回到家,收拾茶几上的东西,准备睡觉了。

刚洗完澡,外面响起门铃声,她心里一跳,迅速跑到门边去开门,脚步飞快又轻盈。

拉开门,看到的却是钟奕。

怀念杵在门口,表情无法控制的由欣喜转为低落。

钟奕看出来了,低笑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目光往室内一扫,空荡荡的屋子,再无他人。

“今晚不太方便,很晚了,我要睡了。”怀念淡淡道。

钟奕突然往里迈了两步,怀念脸色一变,猛地抓住门,试图将门关上。

钟奕顿住步,伸手放在她脑袋上,轻轻微笑,“小师妹,你还怕我不成?”含着笑意的眼底,浮着一层难过。

怀念别过脑袋,表情僵硬道:“没有。但是太晚了,你进来不太方便。我男朋友在睡觉,把他吵醒了就不好了。”

“哦?”钟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席子钺在房里睡觉?”

“恩。”怀念点头。

他知道席子钺并不在,但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她的态度,“所以,你还是要跟他在一起?即使他伤害过你?”

“是。”怀念毫不犹豫。

“为什么?”

“我爱他。”

“哦…”钟奕轻轻应声,目光定格在怀念脸上,缓缓牵起一个笑容,“作为朋友,我祝福你。”

“谢谢。”怀念回以笑容,“我想睡觉了。”

钟奕退出门外,怀念关上门,反锁。

怀念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回房里睡觉。

钟奕再次回到盆栽旁,拿起那块蛋糕,目光幽凉。

这是他用了几个小时亲手做的。他第一次亲手为一个女人做东西。如果是曾经,她会有多高兴,有激动?

而现在,她对他的心意弃之如敝履。

当年毁掉他感情的人,现在将他取而代之,得到了她的爱。

钟奕拿着那块蛋糕下楼,走出小区。有流浪狗经过,他将蛋糕放下拆开,给流浪狗喂食。

他低低的笑,自语道:“席子钺,你不会一直赢。”

医院急诊室外,走廊上站满了人。

人很多,却只有起伏的呼吸声,没有一丝杂乱的声音。每个人都在屏息以待抢救的结果。没人说话,也没人敢哭泣。哭泣是不好的兆头。

原本是喜气洋洋的除夕夜,席家一大家子齐聚,旁支的姑嫂叔伯都来了,一起在席家大宅里共度除夕。那时候一切还好好的,老爷子笑容满面,枯瘦但开心。

吃过团圆饭,席子钺要带席思远走,席老爷子不高兴了。

一大家人都在,他作为席家的当家人,最有威望最有分量的人,却带着儿子走,像什么话。席家的大家族,几十口人,大小老少,一年到头只有春节除夕夜会从世界各地赶回来齐聚一堂。

席子钺坚持要走,“我答应了她,吃过饭就去陪她,不能言而无信。”

“她要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为什么不过来?”

苏湉在一旁道:“子钺,你把她叫过来呀。要不我去接她怎么样?”

“她不方便。”他不想勉强她。

“怎么就不方便了?没嫁进门就这么多毛病!”席光耀拍着一旁的苏湉的手,忍不住说,“还不如我们湉湉好。”

“爸,您的湉湉到现在还没男朋友呢。”苏湉娇嗔,“您要给我物色一个像子钺那么出色的男人。”

老爷子笑了起来,“那要不就子钺…”

“爸,您别糊涂了,我要娶怀念。”话还没说完,被席子钺打断。

另一边,席邺在陪几个表兄弟玩牌,目光瞥过这边又淡淡收回。从外表看,他跟往常无异嘻哈玩闹,但今晚他没有主动跟小叔交流过。

席子钺抬手看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他不顾席光耀的反对,说:“爸,我得走了。”

席子钺去抱席思远时,席思远正跟几个小盆友玩的开心,席子钺走到他跟前,将他抱起来,他还老不乐意。

席子钺问他:“你是在这儿玩,还是跟我去找妈妈?”

儿子不去也好,他可以跟小媳妇过二人世界。

小家伙想到妈妈,马上环住爸爸的脖子,“妈妈一个人在家没人陪,我要去陪妈妈。”

“乖。”席子钺揉了揉儿子脑袋。

他知道怀念看到儿子会很开心。只要她高兴,带上电灯泡也行。

席子钺抱着席思远往外走时,席光耀气的直跺拐杖,“站住!你给我站住!不孝子…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站住…你…”

席光耀杵着拐杖起身,作势要追上去打人,还没走两步,垂垂欲倒的身体被搀扶住。

席子钺听到后方的骚动,把席思远放下来,急急上前,“爸…”

苏湉在席子钺身边小声道:“爸过一会儿就休息了,你等爸睡了再走,大过年的别让老人家发脾气。你非要跟爸对着干,对念念也不好。”

席子钺陪在席光耀身边,“爸,您别激动。”

“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随着一个女人胡来…这么多人在这儿你不管,你去找她…”

“她不一样。”席子钺好脾气的说。

“有什么不一样?要不是她是思远…”

“您别生气,今晚是我不让他过来。”席子钺接口道,“您不是不想席邺尴尬么。她很听话。”

这么一说,席老爷子的那口气又顺下来了。

席光耀把孙子辈的都叫到跟前,挨个发红包。席子钺在一旁耐心的陪着,时不时抬手看表。

时间差不多时,席子钺说:“爸,您不能熬夜,该去休息了。”

“爸,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大年初一还有的热闹。”苏湉笑道。

席子钺跟苏湉一左一右的将席光耀扶起来,席光耀长吁短叹,“子钺,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湉湉,当亲妹妹照顾着,知道吗?你要敢对湉湉不好,我从棺材板里跳起来揍你。”

“爸…”苏湉娇软的声音带着感动,“您对我真好。”

席光耀又说:“子钺,以后席家就全靠你了,你哥一家,你也好生照顾着。你哥性子软,你嫂子刚硬…邺儿还是孩子心性,没长醒…你是他叔叔,多提点他…”

“东耀在你手上,你的责任很重…东耀是靠你踏踏实实做事的理念起来的,你自己要牢记,你创立的企业文化根本,不要被浮躁的大环境干扰…目标要清晰,要坚定…专注把管道平台做好做强…”

席光耀絮絮叨叨的说着,看起来很疲惫,但还是在说,像是怕不说完就没机会说了。

“爸,你就别操心了。”

“不操心…以后都靠你操心了…”席光耀步履蹒跚。幸好他有这么个可靠的儿子,走了也不挂心,有他在,不怕公司分裂不怕家族内讧。他带领东耀十几年,没有比他更有威信的领导者了。

席光耀坐上轮椅,佣人将他推去房里休息。他朝席子钺挥挥手,“你们去玩,不用理我这老头子。”

席子钺带上席思远,正要离开,佣人突然从房里跑出来,语无伦次的说:“老先生…老先生不行了…”

现场气氛凝滞,众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纷纷起身,席子钺迅速往房里跑,大声道:“快叫医生!”

急诊室的灯暗下来。

连夜从家里赶过来的主任医师,从手术里出来,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席老先生能挺这么久,已经是奇迹。”

接连几个月缠绵病榻,医生早就判了死刑,所有努力只是为了延续寿命,多一天是一天,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到。

纵然这段时间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心知肚明,这个春节可能是老爷子的最后一个春节了,但死亡突然来临,还是那么迅猛又突兀。

四下响起了低低的抽噎。

席子钺走近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低下头,抬起手臂,手掌压着眼睛。

众人陆陆续续的进房间,在床头哭泣。

本该热闹的跨年夜,变得一片凄迷沉重。

席子钺在病床前守了一晚上,终于走出病房,吩咐人联系殡仪馆,转移遗体,安排丧事和后续的追思会。

助理说:“董事长,席老先生的讣告已经发出去了,很多家媒体在外面守着,等着采访您。”

席子钺最不喜欢的事之一就是媒体采访,若是往常他必然拒绝。但这次是他父亲的死讯,他这个做儿子的有必要亲自对社会各界公开。

席子钺声音嘶哑:“安排记者会。”

大年初一上午,各大门户网站弹出的头条新闻是,“2月11日凌晨,除夕夜当晚,知名企业家、东耀科技创始人席光耀先生,在s市协和医院病逝,享年73岁。”

怀念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中途忍不住起身去客厅拿手机,放在床头。

可是手机没有响起,始终没有响起。

直到天色破晓,她熬不住,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她被饥肠咕噜的肚子饿醒。

怀念起床,去厨房给自己煮面条吃。吃饱了再次打扫卫生。

家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各种小吃摆放的井然有序。

怀念忙完了一圈,手机没动静,门铃也没动静。当大学同学来电话,相约聚会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再不出去透口气,她会被这空荡荡的屋子闷死。

一群人约去ktv唱歌狂欢,怀念独自前来,倒是引起同学们的诧异,“你小媳妇呢?”

怀念知道他们说的是沈梦蓝,笑道:“媳妇儿被人拐跑了。”

怀念积压了满腔的情绪无处发泄,点歌唱。

怀念的嗓子是出了名的好听,还拿过校园歌手大赛冠军,当她唱歌时,欢呼声最热烈,众人听得也格外享受。

“你真的很残酷,用消失来弥补,爱上你我扛的苦

背感情的包伏,用执着来报复,你怎能自私作主

我很恍惚不清楚,为何孤独,学不会不在乎…”

包间的门被推开,钟奕进来了。

“钟哥,你可来了。”

“姗姗来迟,罚酒罚酒!”

怀念没看他,站在麦克风前,继续唱自己的歌。

“记忆是照片,总不停拿出来翻阅

就算哭瞎了眼,流干了泪,爱从未熄灭

我们的照片,温柔在左边,深情在右边

少了你,故事没能到终点,奇迹会出现…”

钟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静静的看着她。

怀念唱得投入,脑海中某个身影一直在徘徊,缠绵的唱腔如泣如诉,不经意间湿了眼眶。

她的包包放在ktv一角的沙发上,包里的手机响起,被淹没在音浪中。

殡仪馆内。

终于有了一丝空隙的席子钺站在走廊上,给怀念打电话,但接连打几个都没人接。

打开定位,看到怀念在某娱乐场所。

他离开殡仪馆,独自开车前往怀念的所在地。

他没有再打电话,根据定位显示的位置,一路来到包间门口,推开包间的门。

怀念正跟寝室长在拼酒,她心情不好,手气也不好,接连输了几把。

席子钺推开门时,一眼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一角,手里拿着啤酒瓶,跟周围人放肆欢闹。包间里气氛热烈,弥漫着烟酒气。

玩的气氛太嗨,都没人注意到席子钺走了进来。

直到他走到她跟前,俯下身,抽掉她手里的酒瓶,将她猛地拉起身,周围人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

怀念虽然喝了酒,人很清醒,几瓶低度啤酒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但猝不及防撞进席子钺怀里时,她觉得她是真晕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

席子钺搂着怀念,带她走出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