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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从未想过,这一次,在佟家父母面前,却彻底崩溃。

门铃响,宁蔚深喘气,一瞬回魂。

以为是霍礼鸣忘了拿东西,她没什么防备地去开门。站在门口的,却是佟斯年。

宁蔚条件反射地关门,佟斯年用力按住,把门推开后,强势地走了进来。

他抵在门口,反手将门关紧。沉静的眼眸如深海,定定看着宁蔚。

宁蔚率先败阵,别开了脸。

佟斯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宁蔚看向他,眼神又降了温,“告诉你,我有一段多糟糕的过去,告诉你,我为了一个人渣,被命运如此捉弄。告诉你,我不相信任何男人了,我只爱我自己——可事实上,现在的我,连爱自己的能力都丧失了。”

不会爱人,也不会被爱。

这是命运给她残忍的惩罚。

宁蔚的喉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每一个字都像用刀尖刻印,她看着眼前这个斯文英俊的男人,靠得那样近,可理智却告诫她,离他远一点。

这样好的男人,她爱不起,也配不起。

宁蔚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傲慢,方才的失控情绪硬生生地给憋回了心底。她看着佟斯年,哑然淡声:“你不要费心思了,我跟你没结果。”

佟斯年蓦地一笑,“有没有结果,你说了不算。”

“这么固执有意思?凸显你的深情,还是满足你的挑战欲?我这样的女人,你图什么?图我荆棘的过去,还是图我漂泊不定?”宁蔚开诚布公,亦或是破釜沉舟,她以冰冷眼神回赠有心人,“佟斯年,我已烂成了一摊泥,心上绝症,无药可医。”

数秒安静。

佟斯年始终表情沉静。

他向前一步,双手轻轻按在宁蔚双肩,他借着力,把人按坐在沙发上。然后双手撑着两边扶手,不留一丝余地的将宁蔚圈在臂弯里。

他的目光像烧滚的岩浆,提炼出深情与不渝,他淡淡“嗯”了声,“那是你没碰见好医生。”

宁蔚一怔。

“但现在,你遇见了佟医生。”

☆、云路鹏程九万里(2)

第58颗

霍礼鸣的车开到半道儿, 又想起还有事要跟宁蔚确认一下。于是又开了回去。

车一停,拎着车钥匙就往楼上跑。

宁蔚住六楼,电梯显示还在顶层, 半天没动。嫌难等, 霍礼鸣直接走的楼梯,到五楼时,霍礼鸣和佟斯年狭路相逢。

两人皆是一愣。

佟斯年微微皱眉, “礼鸣?”

“佟哥?”

霍礼鸣惊奇, “这也太巧了。”

佟斯年很平静, 确实也不想刻意再隐瞒什么,他笑了笑,就这么对上霍礼鸣的眼睛。

“你又过来给病人送药?”霍礼鸣感慨:“佟哥真是医者仁心。”

佟斯年吸了吸气, 沉默数秒后, 倏地一笑, “嗯。”他问:“上去找你姐姐?”

“是。”霍礼鸣面露怅意,“我跟她打听点事儿。”

“你打算怎么做?”

“再难,我都得帮她扛。”霍礼鸣语气毋庸置疑。

佟斯年颔首,“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说。”

霍礼鸣心有戚戚, “让你和家里人看笑话了。”

佟斯年没再说什么,擦肩走了。

霍礼鸣看着他身影,心说,这未来舅哥,真是心地善良。想必以后见家长, 他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从宁蔚那儿要到程枫的情况, 但其实隔了五六年,她也不曾联系过他, 所以很多信息都已模糊。下午,佟辛溜出来找他,在离家很远的一家甜品店里。

霍礼鸣正在打电话,托朋友四处打听。

佟辛拿起纸页一看,明云市,茂秦县。

“行,那就麻烦您了,有消息联系我。”霍礼鸣刚挂电话,佟辛眼前一亮,告诉他,“我还真有个熟人在明云市。”

“嗯?”

“你还记得薛小婉吗?我高中同学。她高考后去了警察学院,专攻刑侦技术专业,就在明水市上学。”佟辛说:“我们可以试试让她帮忙。”

霍礼鸣记起来了,“是不是高中时,她哥欺负过你的那个人?”

“嗯!”

霍礼鸣意外,“这么正道的专业?”

“超飒的!”佟辛庆幸,“幸亏她当年没辍学。”

说完,她的手越过桌面,轻轻叠在霍礼鸣手背,真诚道:“一切一定是朝好方向发展的,你别怨怪姐姐,这么些年,她也不容易,最难过的一定是她自己。”

佟辛很快和薛小婉取得联系,薛小婉一接到佟辛的电话,高兴得差点哭出来。听完事情经过后,也说:“你放心,别的做不了,但我可以先去给你踩点,摸摸这家人的底。”

两人一合计,出了一套合法合理的计划。

佟辛花一个小时,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情况申明,并马上发给了薛小婉。薛小婉找了几个已在当地基层工作的师哥,把这份情况书投递到程枫所在地的执法机关。

恰好薛小婉有个专业老师,人脉颇深,协助督办,很快,当地村委、派出所警官共同去往程枫家进行情况摸底以及第一次劝说调解。

薛小婉很快将结果反馈过来,气愤填膺道:“这家人在当地可是有名的恶霸,他父亲那一辈兄弟多,人多势众,无恶不作。尤其爱欺负老实人家,去调解的时候,还把人给轰了出来。”

佟辛:“程枫呢?”

“在镇上开了家印刷店,但还是好赌,欠了不少债。”薛小婉说:“调解员也找到他,希望他理智劝说家人不要去闹事。他态度一般般,说他管不了。”

佟辛愤怒:“什么管不了,就是想趁机讹钱!”

电话挂断后,佟辛长呼一口气,却仍然笑着安慰霍礼鸣:“没事没事,咱们再想办法。”

霍礼鸣默了默,决定:“我去一趟明水,和那家人当面谈。”

佟辛听完,立刻去牵他的手,“我跟你一起。”

霍礼鸣说什么都不让她去,穷山恶水的地方,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佟辛拗不过,只得妥协。

次日,霍礼鸣从老赵那儿要了三个壮汉,开车去了程枫家。

壮汉也不露面,坐在另一辆车里待命。

结果霍礼鸣一到程家,就遭程枫的父亲破口大骂。

“你姐姐害惨了我儿子!害得我程家绝后,你就得养我家一辈子!调解?你想都不要想!”

霍礼鸣只觉不可理喻,冷笑说:“当初谈好的二十万,宁蔚早还完了,你们现在这叫敲诈勒索。”

程父死猪不怕开水烫,恶霸作风发挥得淋漓尽致,“敲诈怎么了,我就敲诈!她走到哪里,我都能闹得她别想过安生日子!”

霍礼鸣拳头已经咔咔作响,但理智告诫他,必须忍耐。

和这个糟老头说不通,他抬眼看二楼,大声呵斥:“程枫!你个傻逼给老子滚下来!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

这句话或许戳到程家敏感的神经,程父一声大叫,揣着锄头就往霍礼鸣身上打,凶神恶煞说狠话:“死女人想撇清关系,门儿都没有!二十万还完了你以为就完事了?想得美!我就赖上你家,有种你搞死我啊!”

霍礼鸣堪堪忍住没动手,左躲右闪。只钳住老人的手腕,吼道:“我警告你!别动手!”

程父不仅不听劝,还吆喝着程家老老少少一块儿上,“我今天就是把你打死在这,也没人敢抓我!!”

场面失控之际——

“不许动!都给我把东西放下!”

门口冲进来一拨民警,把程家人给挡开。

一看是警察,到底是有所顾虑,但依然骂骂咧咧。

走在后面的,佟辛举着手机,语气不卑不亢,“你们刚才的行为和言语我全部录下来了,藐视法律,行凶伤人,没人敢抓你是吧?我倒要看看,这些证据,够不够抓你!”

霍礼鸣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佟辛?”

佟辛掩在警察叔叔身后,倒是会给自己找大树,小小的身躯似能抵抗雷霆万钧之力,“不要跟他们废话了,不愿意好好谈,那就走法律程序!敲诈勒索、借高|利贷,哪一项都够他们吃的了。”

佟辛指着身后的人,脸不红心不跳道:“律师,回去后写诉状,我要告他们!”

佟辛这一套做得太完善,证据有,人也有,还真让程家人有所退缩。

民警分两边调解,程家那边依然暴躁。

五分钟后,民警走过去,说:“你还吵!真想蹲监狱是吧!我可警告你,人家是大城市来的,要什么没有?你要再抵触不配合,人家走司法程序,看你们怎么办!”

这一说法,程家那些老老少少都畏惧地往后退。

民警:“这事本来就是你家不对,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放哪都没这个理。”

“那我儿子咋办!”

民警呵声一笑,义正言辞:“他们不知道,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程枫和他谈的那对象,是不是下半年就结婚?来来来,把他叫下来,我亲自问他。”

程父瞬间闭麦。

警察上去二楼,左抬右架的,终于把这个懦弱的男人给弄下了楼。

程枫三十二三,精神颓靡,邋里邋遢,像被抽光了精气神的夜游生物,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而在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霍礼鸣心里的那团烈火,倏地熄灭。

他静静看着他。

看着这个让宁蔚背负六年绝望的男人,只剩透心的凉。

霍礼鸣甚至还庆幸,幸好,幸好宁蔚离开了这个人。幸好往后那么长的岁月,不用与这个人度过。

看了程枫许久,霍礼鸣转身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沓钱。

他踱步到程枫跟前,因为长期姿势不对,本还高大帅气的男人,宛如一个佝偻中年人。霍礼鸣高他一个头,从上而下俯视。

他抬起手,用那沓钱一下一下拍程枫的脸,一字一字撂话:“我姐用二十万买她六年青春,你他妈算个屁!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敢骚扰我姐,我一定让你死。”

霍礼鸣眼神像沸腾的水,一秒就能让人露出白骨。他站起身,把钱从程枫头上撒下去。满目的红,在他转身的一瞬,只剩冷然与萧条。

霍礼鸣牵起佟辛的手,离开了程家。

回到车上,霍礼鸣倏地把手松开,不悦地看着她,“不是不让你过来吗?”

佟辛不满他松手,“你可以。”

“?”

“以后不想再牵我手了是吧?”

“……”

佟辛没点愧疚之心,反倒越发淡然,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你自己可想好了”的表情。

霍礼鸣生生品出了几分威胁之意。

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男子汉气概,二话不说立刻牵住她的手,“牵牵牵。”

佟辛也不装腔拿势,就这么搂上他脖颈,吊着人撒娇:“我也不是故意跟你唱反调,我真的很担心你。”

“担心我啊?”霍礼鸣心情立刻恢复一大半。

“怕你杀人,然后判死刑,浪费国家一颗子弹。”

“……”霍礼鸣低咳两声,“就不能盼我好点儿?”

佟辛的手放在他后腰,用指腹流连忘返地蹭了蹭,心里说,该摸的还没摸够,怎么舍得你出事!

两人启程返回上海,高速路上,霍礼鸣就收到民警发来的调解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程家收了霍礼鸣那一笔钱,今后再不会直接或间接找宁蔚索要任何财物。

佟辛把内容读给他听,一字字的,很清晰。

霍礼鸣许久没说话,安静片刻后,才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轻了。”

“当然不!”佟辛睁大眼睛,“钱算什么?用这些去换姐姐的未来,当然值啊!而且,姐姐也绝不乐意再与过去有过多纠缠。你让她真正挥手与过去告别,这才是最贵重的礼物。”

霍礼鸣听得一愣愣的,“日!我女朋友不愧是学新闻的!”

表扬她能说会道来着,但佟辛却抓住重点,“你第一个字什么意思?你想第一个字谁?”

霍礼鸣笑得痞气,“我也没第二个人日了吧。”

佟辛一愣,伸手就弹了弹他耳朵,“你能不能正经点!”

霍礼鸣扬眉,“正经啊,那你还能喜欢我吗?”

“……”

色中之极品。

到清礼是傍晚,宁蔚已经做好了饭。

她难得有这么居家的时候,淡妆提亮好气色,卷发扎成马尾,白色T恤简简单单。她什么都没有问,却已知道这个弟弟为她去做了什么。

佟辛灵机一动,甜甜地问:“姐姐!我哥一个人在家,可不可以叫他也过来吃饭呀?”

宁蔚还没发话,霍礼鸣一个劲儿地赞成:“来来来,多一双筷子的事!”

宁蔚背过身,无奈摇了摇头。傻白甜。

霍礼鸣这通电话一打,佟斯年开快车来得那叫一个快,顺手还带了两瓶红酒。霍礼鸣笑着说:“佟哥,兴致这么好啊。”

佟斯年进门,开鞋柜,换鞋,来这儿轻车熟路得就跟自己家似的。他“嗯”了声,“不正好能玩儿真心话大冒险了。”

佟辛和宁蔚几乎同时:“那还是别喝了。”

两个男人齐齐看过来,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宁蔚去厨房倒水,佟辛低着头走去窗户边看风景。

客厅里就剩佟斯年和霍礼鸣。

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佟斯年说:“我去倒杯水喝。”

霍礼鸣怕他不知道地儿在哪,还热心地指了指方向,“佟哥,左边。”然后说:“我去窗户边抽根烟。”

擦肩而过,彼此颔首,都是礼貌的笑容。

佟斯年进厨房,一眼看到宁蔚站在洗手池前发呆。宁蔚对气味敏感,淡淡的男士香入鼻,她立刻回过神,转身看着他。

佟斯年太爱她这双眼睛。

曼妙深情,又睥睨众生般的清冷,像一座玫瑰色的灯塔,入云霄不可攀,命运之上一身傲骨,都心甘情愿为之折戟沉沙、大动干戈。

宁蔚端着水杯,淡声提醒:“还走?”

佟斯年不言语,行动逆了她的意,我行我素继续靠近,直至半臂远的距离。

宁蔚:“我弟弟还在外面,不怕他看到?”

佟斯年眸色渐深,温和从容说:“那不更好?”

宁蔚:“……”

佟斯年双手撑着后面的台沿,将宁蔚困在双臂间低声:“真以为我打不过他,嗯?”

这边厢。

霍礼鸣接悄然走近佟辛,从身后拢住她,鼻尖还往她颈间凑了凑。

佟辛吓一大跳,急急想挣,“你干吗呀,快松开,我哥还在呢!”

“这么怕你哥?”霍礼鸣有点不乐意了,“我也不是拿不出手吧。”

“不是这么回事儿。”佟辛红着脸,吞吞吐吐道:“就这个情况,我觉得咱们像在,像在……”

霍礼鸣落话她耳尖,沉声:“偷情?”

“……”

倒也不必如此直接。

“我对佟医生之所以敬重,是因为他是你哥。但他要是真不同意我俩谈恋爱,”霍礼鸣声音一顿,愈加轻狂嚣张,“让他跟我打一架,试试。”

刚落音,厨房里的佟斯年别过脸,“——阿嚏。”

还真挺莫名其妙。

☆、云路鹏程九万里(3)

第59颗

四个人这一顿晚饭, 还做到了共襄盛举,互相碰杯,可以说是相当和谐了。

吃过饭后, 各回各家。

佟辛一上车, 就话痨个不停,“哥哥,你和姐姐到哪一步啦?我看姐姐的反应, 怎么好像对你没太大感觉呢?”

佟斯年强行挽尊, 依旧态度温和:“是姐姐性格内敛。”

“你确定?”

佟斯年轻咳一声, 不想被这个机灵妹妹看出自己的处境难堪。于是转移话题问:“听妈说,你是坐礼鸣的车一块儿回来的?”

“嗯。”佟辛立刻好好开车,“顺风车, 不坐白不坐。”

佟斯年若有所思, 手指轻轻敲打。

这边, 霍氏姐弟也秉烛夜谈。

吃饭时还剩下半瓶红酒,姐弟俩干脆喝掉。碰了碰杯,宁蔚双颊微红,“你和佟辛在一起了?”

“这么明显?”

“废话。”宁蔚冷嗤,“你看她的眼神, 是个人都看得出。”

霍礼鸣失望,“那为什么佟医生还没看出来?”

宁蔚被酒呛得猛咳。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霍礼鸣忒不满她这反应,“我是有多差劲!”

“你不差。”宁蔚气息微喘,语调也变了些,“是佟家兄妹太好。以后, 你想过怎么过辛辛父母那一关吗?”

“早想好了。”霍礼鸣双手撑在身侧, 整个人闲适又放松,“现在起开始洗纹身, 一星期洗个小的,一个月洗个大的,洗太频繁了我可能吃不消。”

宁蔚无言,“要不要这么拼。”

“不拼一点,你能有这么漂亮的弟媳吗?”霍礼鸣笑得吊儿郎当,剑眉斜飞。

宁蔚是直面问题的人,她毫不留情地点破:“我们两家的差距,不是洗个纹身就能解决的。”

“洗了总比没洗好吧。”霍礼鸣笑着举杯,仰头喝了口酒,“姐,你不觉得你活得挺累吗?瞻前顾后,想东想西,最要命的是,还总把事情往最坏处考虑。这样有意思?挺没劲的。你不妨试试,想要的就去争取,去抢,去撒泼。你靠想象的,那不叫结局。只有真正追到手的,你才有资格去写结局。”

宁蔚一怔,这一晚,到这,才真正有了醉意上头的感觉。

五一假期第三天,佟辛很热情地邀请薛小婉来家里做客。

当年那个懦弱自卑的少女完全变了号人,长高了,也长开了,以前略显土土的气质荡然无存,如今的薛小婉,自信,阳光,那股精气神呼之欲出。

辛滟做了一桌子的菜,不停给她夹。吃着吃着,薛小婉眼睛就热了,这种平实朴素的温暖,无论过多久,都是最打动人的。

饭后,两人在卧室聊天。

佟辛聊F大的生活,薛小婉跟她说了好多奇案,大白天的,听得佟辛浑身发凉,最后去捂她的嘴,“呜呜呜!不说了,我害怕。”

“好好好,我不说了。”薛小婉感慨说:“世上最可怕的,其实是人心。”

佟辛心有戚戚,“我真没想到你会学刑侦。”

薛小婉腼腆一笑,“我能说,是受了你的影响吗?”

“我?”

“如果不是你的鼓励,我高二就退学了。或许现在在当服务生,在刷盘子,在发传单。”薛小婉至今感激:“从你愿意和我做同桌那刻起,我就有一股很强烈的信念,只要我有能力,我愿意帮助更多的人,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佟辛愣了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我当时没想太多,就觉得,一个女孩子,还是要多读点书,多看看世界。每个女生,都值得更广阔的天地。”

薛小婉低了低头,再抬起时,眼里隐有泪光。她笑起来,“谢谢你,辛辛。”

“别哭别哭。”佟辛给她递纸巾,“待会我妈又得担心了,反正你学校离清礼不远,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以跟我爸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