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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斯年平声,“嗯。”

后来,霍礼鸣从医生那儿了解到情况,佟斯年这伤还真不轻,左手臂再往下一公分就是大血管。他是个医生,握手术刀救死扶伤,也靠这双手穿衣吃饭。

对方太狠毒,就是蓄意报复。

佟斯年当然知道瞒不了多久,第二天,他被刺时的小视频就在朋友圈疯传,甚至上了微博热搜。佟承望和辛滟还是知道了,来看他时,倒也不像佟辛那样激烈的情绪。

二老极力克制,但在看到儿子缠满纱布的双手时,辛滟忍不住落泪。因为这件事传播快,很多媒体记者想要过来采访。清礼市人民医院通通给拦了下来。

尊重佟斯年本人意愿。

霍礼鸣里里外外帮着打点,佟辛也很坚强,分工明确,主要照顾父母。

佟斯年的手还要做第二次手术,手术前一晚,有个人来看他。

但其实,佟斯年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个人来。

晚八点,离探视还有半小时结束的时候,宁蔚出现在了病房。

她今天穿得简单,白色绸质衬衫,扎进黑色裤腰里,头发散在肩后,清新得像一朵山间百合。自她现身,佟斯年的目光便一直定在她身上。

宁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张脸依旧绝美,但不同往日,此刻,像是覆上坚硬的冰层,不给任何人融化的可能。

她从包里拿出烟,手一顿,又给收了回去。

彼此的心,像是有个秒表计时器,在她要开口的前一秒,

佟斯年:“我不想听你说任何事情。”

宁蔚就这么看着他,目光疏远而凉薄。

佟斯年在这样坦荡且干脆的注视里,先行败阵,他喉结滚了滚,被刀划伤时都不曾像这一刻畏惧。他看着宁蔚,看着她这张美艳却寡情的脸。心里的骄傲和自信,分崩瓦解。

宁蔚眼睫轻动,随即淡声:“佟斯年,我们不可能。”

佟斯年薄唇紧抿,就这么看着她。

宁蔚和他对视,坦坦荡荡,“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很清楚,这不是意外,这是伤害——是你本不该承受的伤害。”

佟斯年:“任何行业和职业,都有发生危险的可能。”

宁蔚一个苦笑都扯不出,声音微微发抖,“但,我不想成为这种可能。”

佟斯年目光一刹降温,“你想干什么?”

宁蔚站起身,“我来跟你道个别。”

“宁蔚。”佟斯年声音干涸,一点一点裂开,“你不能这么对我。”

宁蔚站在那儿,整个人又冷又静,让人心生错觉,好像这不是夏夜,而是寒冷三九天。她说:“佟斯年,我确实不能这么对你。”

这件事,佟斯年瞒着,只说是医闹。只有宁蔚清楚,根本不是医闹,而是之前对她穷追不舍,在后台送花不成,被佟斯年警告过的魏姓男人。

姓魏的不是清礼人,常年往返内地,性子阴鸷记仇。求爱不成,怀恨在心,宁蔚是有这边的地头老大赵哥罩着,他摸不清水深水浅,不敢动。转而查到了佟斯年,雇了个亡命徒,说这医生点教训。

佟斯年这无妄之灾,到底是因宁蔚而起。

宁蔚知道他受伤的那天,正在酒吧驻唱。间隙时看了眼手机推送,话筒就这么掉在了地上,碰撞出尖锐的噪音。

“兹拉——”

脑子一片空白,厚重的,窒息的,不给她一点苟且偷生的机会。

好像,跟她在一起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宁蔚心里的那些惊涛骇浪,被她硬生生地藏起来,不许它们冒头,不许自己再奢想。

“佟斯年。”宁蔚看向他,哽咽着说:“趁还没开始,你忘了我。”

一眼对视,就知她去意已决。每一个字,都敲打着神经。佟斯年的心麻木了,他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如春风,面对宁蔚,再伤人的话,他都回报极致的温柔。

“是你没开始。”佟斯年轻声:“我早就开始了。”

宁蔚走的时候,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甚至连霍礼鸣都没告诉。公寓她整理得干干净净,来时什么样,走时还是原样。

一点东西都不留。

霍礼鸣气得要死,联系上宁蔚时,她已到了新地方。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绝情的女人,我到底是不是你弟弟?还有,你对得起佟医生吗?”

“我不欠他什么。”六个字,宁蔚渣得彻彻底底,直接挂了电话。

耳边一瞬寂静,她的手是冰冷的,一点一点垂于腿侧。言不由衷,原来是件这么难的事,出口伤人,也自伤。

不是不欠,是欠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这一年的暑假,是混乱焦灼的。

对佟辛来说,有甜蜜,有波折,有绝望,有震撼,有从未面对过的爱而不得,以及活生生的离别。九月初返校,离开家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一种,一夜长大的错觉。

大二这一年,她的学业任务越来越重,甚至开始尝试着,和认识的记者老师出去跑现场。佟辛就是打打杂,但这一天天的奔波,也累得够呛。

周五晚上,霍礼鸣从北京飞来上海,开着车接她去吃饭。两周不见,她小脸儿都晒黑了些,全程兴奋:“你猜我今天跑了个什么新闻?”

“嗯?消防员救小猫小狗?”

“不全对。”佟辛说:“一个男的把那种大号的螺丝帽套进自己的下.体,医生也取不出来,没办法,只能叫消防员来帮忙了。”

“?”

“消防员太神奇了!用小锯子,一点一点地割,竟然把螺丝帽隔断了!”佟辛啧啧称赞,“你都不知道有多惊险,医生说,再晚半小时,下.体可能就要坏死了。”

霍礼鸣没说话,只在过了这个红绿灯后,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把车停稳。

他转过头,目光神幽,“那你什么都看到了?”

佟辛眨眨眼,“看到了啊。”

“……”

“这有什么,世事百态,以后要碰到的奇葩事儿还多着呢。”佟辛无所谓道。

“带你的那记者怎么想的,就不知道让你避嫌啊?”霍礼鸣真是操了。

佟辛义正言辞,“你怎么还有职业歧视呢,那像我哥,当医生这么多年,男男女女的病人,哪儿没见过。”

“他是医生,治病救人。”

“我是记者,怎么就不是治病救人了?”

霍礼鸣一怔,被她这伶牙俐齿给气得哟!

“行,晚上再收拾你。”

看来是真生气了。

佟辛忍着笑,不停轻拉他的衣袖。

霍礼鸣转过脸,抽回手。

她再拉,他索性把手背去了身后。

“幼稚鬼。”佟辛低声评价,顿了下,她伸手强行掰正他的脸,然后迅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割的时候,消防员叔叔不让我看。”佟辛小声:“但我目测了一下,虽然遮着白布,但还是显而易见的,和你不是一个档次。”

在一起后,也没什么羞涩遮掩的。

佟辛心满意足,“没有对比,就不知道你的好。所以,”她学那轻浮小渣女的做派,掌心拍了拍霍礼鸣的脸,“霍爷极品。”

霍礼鸣被她这模样逗笑,反手拽住她手腕,用力往胸口拉。在车里,和她接了个情深义重的吻。

热情适可而止,咬着女孩儿的耳朵,还是那句话:“回去收拾你。”

到住处后,一点即燃。

霍礼鸣圈着她,埋头于颈间深深呼吸,像是要榨干她全部的血肉。佟辛被他亲得有点儿痒,笑着躲,“你是狗啊。”

“嗯。”霍礼鸣低声:“我是你的狗,你去哪,我去哪。”

这句话,他好像说过很多很多次。

粗暴的,直白的,把自己降到尘埃,只为追逐这一束光。

佟辛心热,回抱他,“怎么还角色扮演了?”

本来是句感动的回应,但在霍礼鸣听来,某根神经骤然一跳,隐隐升起期待和兴奋,“要跟我玩儿角色扮演?我姑娘……啧,好刺激啊。”

……??

霍礼鸣已经率先入戏,期待问:“你今夜要演什么?”

最好是制服诱惑、爱的小皮鞭等等答案。

佟辛面无表情,“死尸。”

霍礼鸣:“……”

☆、正文完

第78颗

九月下旬, 上海城天气转凉。

佟辛开始准备综合实践课题,课题内容是要交一份采访稿,内容不限。她想了很久, 都没确定下来方向。后来在电话里和霍礼鸣说了这事。

他问:“对你来讲很重要吗?”

“重要呀, 关系到学分呢。”

他“哦”了声,然后提了个建议:“采访是吧?你采访我哥吧。”

“啊?”

“啊什么啊。”霍礼鸣笑着问。

亚汇集团董事长,这种身份的人物, 佟辛想都不敢想。她很清楚, 别说这个级别, 一般的私企,要预约个采访,那都是打破头竞争的事, 更何况亚汇。

唐其琛的人生, 从出生开始, 就是按着家族接班人的标尺去进行的。若要评价,四个字就能很好概括:

风生水起。

佟辛有点懵。

霍礼鸣:“你等我电话。”

这种男朋友办事效率极高,十分钟后就给她发了信息:[这周五下午,你直接去亚汇找他。]

就这么简单?

星:[你回来的吧?]

霍:[走不开啊宝贝儿,你自己去。]

星:[你陪我, 我害怕。]

霍:[采访而已,乖。]

佟辛说服自己,就当是提前锻炼心理素质了。

周五这天,她决定早点出门。换好昨晚试了十几套才选中的新裙子,佟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呼吸。

刚准备走, 就接到一个电话。

一听对方的声音, 佟辛愣了愣,“温姐?”

温以宁亲自开车来接她, 老远就隔着车窗打招呼,“hi,我们又见面了。”

佟辛不好意思,站在原地冲她笑。

温以宁下车,走过来牵她的手,轻松道:“不用紧张,今天我们假公济私。”

一路飞驰去亚汇。

温以宁手腕上系着一根很细的白金手链,落下一截吊坠,是个“t”字造型的字母。她很和气,聊天的时候都是这副明晃温柔的笑容,“终于盼到你了,其琛上午才回上海。采访完之后,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

佟辛点点头,抱歉说:“本来上一次就要去拜访你们的,但我家里临时出了点事。”

“没关系,我们知道,家里要紧。”

到亚汇,温以宁领着人往前走,所到之处,员工都尊称她唐太太。

专属电梯直升总裁办公室,唐其琛的第一秘书柯礼已经候在电梯口。他对佟辛客气一笑,“你好,佟辛,请跟我来。”

世贸大楼足矣俯瞰繁华都市,车与人在数十层的眼界观望,如尘世蝼蚁。唐其琛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抄进西装裤兜,正在打电话。

他的五官中,眉眼最夺人心魂,真正的剑眉星目。年岁增长,只会让男人的魅力沉淀,酿出芬芳美酒,哪怕远远观望,都能感受醉意。

早闻亚汇掌舵人年轻英俊,果真名不虚传。

唐其琛接完电话,转身看着佟辛,然后悦色浮面。

助理送来果汁和水果,唐其琛的手机里还躺着五分钟前,某人热乎乎的叮嘱:

[哥,辛辛不喜欢吃酸的。]

[别给她咖啡,果汁就行。]

[不加冰,温的。]

不放心三个字,就差没飞出屏幕了。

唐其琛打量了番面前的女孩儿,漂亮,干净,眼神清澈澄明,确实是很好的面相。采访开始,佟辛起先还紧张,渐入佳境后,她得体大方,游刃有余,分寸掌握得刚刚好。

虽青涩稚嫩难掩,但在她这个年龄来看,已经做得很优秀了。

最后一个问题画上句话,采访结束。

佟辛站起身,深深对唐其琛鞠了一躬,“感谢您百忙之中接受采访,我受益匪浅,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海涵。”

唐其琛笑了笑,随和道:“小佟,不用这么紧张。”

一旁的温以宁做着鼓掌的动作,悄悄对她竖起大拇指。

佟辛也不再逞强,深深呼吸,愁眉说:“我真的真的好紧张。”

天真无邪的这句话,把所有人都逗笑。温以宁晃了晃手机,无奈道:“礼鸣最紧张,就这一会儿工夫,发了十条信息问我情况。”她站去丈夫身边,“还怕你为难她。”

唐其琛眉心轻蹙,“这臭小子。”

本就是假公济私,采访事小,见面才是重点。唐其琛让佟辛随意,他也没任何架子,坐在佟辛对面的沙发上。

“你也可以随礼鸣一起,叫我哥哥。”唐其琛温声说:“礼鸣是吃过苦的人,性格或许偶尔急躁,但他本质是好的。”

佟辛点点头,“他很好。”

唐其琛亦欣慰,“虽然他叫我哥,但只要在上海,他哪里做得不好,你跟我说。”

佟辛手有点抖。

她从来没想过,第一次跟他的“家人”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更没想过,他的“家人”如此随和。哪怕是尚未发生的可能,都无理由的,坦明立场,站在她这边。

晚上,唐其琛夫妇请她吃了顿饭。这迟来的聚餐,只有佟辛一个人赴约,但她一点也不害怕。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很熟悉的旧人,没有丁点隔阂和距离,不管何年何月,都会出现在她身边。

命运做好了标记,这一刻,该你遇见。

然后,就真的遇见了。

晚上回到宿舍,佟辛复盘第一次“见家长”,这人吧,一旦想东想西,就容易吹毛求疵。一切都很好,但佟辛依稀记得家里亲戚闲聊时,说什么见完家长后,都要给个见面礼。比如包个红包,就算是认可。还有特别满意的,直接给买金器啊玉镯之类的。

当然,佟辛不是要这些东西。

她就是忐忑,不会是自己的表现令他们不满意吧。想到凌晨,后半夜她都没睡着,可怜巴巴地给霍礼鸣发微信:

[你哥和嫂子,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呢。]

[我家那边,如果很满意,都会给个红包的呜呜。]

[完蛋了,我们的爱情到此为止了。]

[三年后,佟辛复仇归来。]

越来越扯,跟编故事似的。

第二天早上,霍礼鸣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话:

[这周六,去你家拜访你父母。]

……?

霸道总裁都这么直接的吗!

唐其琛和温以宁,真的亲自去了佟家。

而且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没有乘飞机,而是选择开车。

清礼虽然不算一线城市,但跃居二线沿海,也是发展迅速,城市繁荣。可唐其琛这辆劳斯莱斯库里南出现在小区时,依旧炸街。

霍礼鸣礼貌介绍,“这是我哥和嫂子。琛哥,这是佟辛的父亲,佟教授。这是她母亲,辛主任。还有辛辛的哥哥,佟医生。”

唐其琛一身偏休闲风的西服,不正式,但显郑重。他与两位长辈握手,礼节面面俱到。佟承望还有点懵,大概没想到霍礼鸣的哥哥是这样的架势。

场面起先有那么几分尴尬,唐其琛这人气质天生在上,也指望不了他入凡尘。好在温以宁是个亲近人的,和辛滟聊上几句,气氛终于往融洽里发展。

唐其琛态度亦真诚,因为胃部做过大手术,素日滴酒不沾,但这一次,还是陪佟承望喝了两杯尽兴。不用霍礼鸣开口,他以家长身份而来,送给佟家一颗定心丸。

告诉他们,霍礼鸣也有家人,他的家人,对他的人生大事,一样重视。闺女跟着他,不会受苦。

开明、讲道理,甚至是卓越的社会地位,唐其琛以自己的方式,不动声色地为霍礼鸣撑腰。

家宴结束后,一行人就此告别。

半路,唐其琛见车窗外景观大道不错,于是吩咐司机:“停车。”他看向佟辛和霍礼鸣,“走走?”

正值十五,初秋之夜的圆月格外清亮。海边城市的夜晚,驱散浮躁,空气里似有淡淡的海盐咸。

佟辛和温以宁有说有笑地走前边,唐其琛和霍礼鸣走后头。

两个女人各有各的美,走在月亮下,像入凡间游玩的仙子。霍礼鸣忽然笑起来,不怎么正经地偏过头,“哥,你的大宝贝,牵着我的小宝贝。”

唐其琛睨他一眼,“以宁就不是我的小宝贝了?”

霍礼鸣笑死了,还真是斤斤计较啊,“是是是,嫂子年轻,也可以叫小宝贝。”

这话太有深意,合理怀疑是指桑骂槐。

唐其琛停住脚步,周身气质降了几度,略带警告地看他一眼。

霍礼鸣没个正形儿,笑着解释:“西朵和西哲是您的一双小宝贝。您大小宝贝都有,简直人生赢家!”

这个答案尚令唐董满意,他眼角扬起淡淡的纹路,拍了拍霍礼鸣的肩,“臭小子。”

散了一圈步,唐其琛与温以宁回酒店。

霍礼鸣和佟辛手牵手去清礼一中附近的美食街吃东西。她想吃炸串,霍礼鸣拦着不许,拗不过,勉强同意,再三交待老板:“别放辣椒啊,作料要少一点,我女朋友容易上火,一上火就流鼻血。”

旁边等单的客人偷偷笑,佟辛不好意思地站远了点。

最后,她拿着清汤寡水的烤串简直无语,“没有辣椒的烧烤,还有什么尊严和灵魂可言。”

“有的吃就不错了。”霍礼鸣吓唬她,“不然还给我。”

佟辛立刻张嘴咬下一个牛肉丸,嘟着嘴说:“不要。”

霍礼鸣笑了笑,指腹擦去她嘴角的一点点油,“小孩儿。”

两人一路走去天桥,桥上风大,吹开了佟辛的头发。霍礼鸣见状,摘下她手腕上的皮筋,站在身后撩起她的长发扎成一把。

最后一根烤串儿吃完,佟辛小跑着丢去两米远的垃圾桶。再转身,她跑过来时,眼睛一直看着霍礼鸣,弯弯的,像小月亮。

她双手撑着栏杆,迎着风,看着霓虹闪烁,笔直的马路汽车飞驰,尾灯串成流动的灯带。此情此景,像是静观时空隧道,万物都在奔腾,只有他们是静止的。

清礼一中就在天桥对面,佟辛看到晚自习下课的学生三五成群地走出来。或嬉笑,或打闹,还有欲语还休、并肩走在一起的男女同学。

男生双手插兜,酷酷的,却仍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旁边的女孩儿。每次男生看过来,女孩都会假装看别处,然而,嘴角的笑根本收不拢。

佟辛也跟着弯了弯唇,她转过头,“我要跟你说个事。”

“嗯?”霍礼鸣和她对视。

“我跟你告白是十八岁。”

“我记得。”

佟辛抿抿唇,侧过头轻声:“其实我骗了你,那天根本不是我十八岁生日。我的生日在四个月后。”

“……”霍礼鸣有点反应不过来,“那我这两年,给你过生日,都过错日期了??”

佟辛憨憨而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错就错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