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八字没一撇呢,就把我也算进去啦?”严格来说,两人没领证,法律上的关系,还未成立。

“什么叫八字没一撇?”江寂长眉轻轻蹙起,“我们俩难道不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了?”

季明珠只觉得是一时嘴快口误了,她挣扎着想要去一旁抱着枕头睡,还没跑呢,便被江寂抬手拦下来。

“季明珠,想逃?”江寂冷呵一声,他带过来被边一角,稍稍缠绕两下,和之前某晚一模一样地,捆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季明珠逃脱不开他,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好啊江寂!之前就是小公主小公主的喊,现在就是季明珠季明珠的喊,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死混球儿,大骗子!”

季明珠觉得自己可谓是看透了江寂。

回去以后,她要揍的小黄鸡不带把儿!

江寂置若罔闻,他俯身下来,语气也危险的要命,贴近她的耳畔,自顾自地继续方才那个话题,“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随后便是掷地的两声,格外的有腔调——“没、门。”

再一次被江寂饿狼吞虎一般的气势吓到的季明珠,还没来得及捂住屁屁,就被迫着撑住床柱子,站在地上,任由背后年轻男人作祟。

这种再度索取!还!有完没完了!啊!!

结束后季明珠选择躺尸,并且勒令江寂睡地板上,不允许他上床,也不允许他睡到她旁边来。

但她失算了。

某些在她面前,已经是彻彻底底没有了脸皮的男人,怎么会将这种警告听进去呢?

两人闹了会儿,江寂算是对她了如指掌的人了,这回硬是花了好久才把人哄好。

“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还能是狗的错吗!哦不——你就是狗男人。”

江·狗男人·寂:“............”

这样一番闹腾,是真的到了凌晨了。

季明珠辗转反侧睡不着,“江寂,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和你说,虽然我爸只和我说了,但我憋不住。”

她哼哼唧唧了会儿,迫切需要找一个自己信任且可以倾诉的对象。江寂就是很好的选择。

他守口如瓶不说,其他与之有关的一切品质,她都很喜欢。

“所以到底是什么?”江寂罕见地摸不着头脑,但看季明珠今天上蹿下跳的模样,应该确实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就,我和你说你也不要惊讶。”季明珠顿了顿,“你知道我妈妈的吧。”

“嗯。”江寂知道点季家的家事,但也都是后来才听闻了些风声,毕竟戚颜没了的那一年,他也还小。

“我爸和我说——”季明珠看了眼四周,继而神神秘秘地凑到江寂的耳边,“我妈并没有死,我爸找到她了。这些年来她被好心人收养,但是因为大脑受重创,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也......记不得我了。”

江寂好一会儿没说话,他在暗自消化这个信息。

这真的算是一件大事了。

不过十几秒,他应下,“这样以来,之前的事也能说通了。”

“......什么之前的事?!”季明珠陡然精神起来。

江寂按了按激动的她,“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之前伯父从我这儿拿走了一些资料,也拜托了我这边的人手,帮忙查了下舒家。”

“舒家.........?”季明珠脑海中掠过一道人影,“竟然还和舒家有关,是舒玉华吗?”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应该有所牵连。”

“江寂,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回国看她住进季宅就很不开心了,你现在又和我说有些牵连。”季明珠双手撑住脸,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她不是已经搬出去了,之后你们不会再有多少交集了。”

继而,江寂平声道,“既然伯父要你等,那你就等。接下来的事交给他,你不是说已经找到了吗,顺其自然后,很快就可以一家团圆。”

“说是这样说没错.........”季明珠说着叹了口气,“但你有想过吗,这么些年,她都记不得我和爸爸了。

“我也会乱想,她是不是有新的生活,有新的家庭,甚至是......有新的孩子了。”

季明珠说着,兀自难过起来,“我怕我一得到就失去了,我只不过是她一个陌生的孩子,晚来的就是比不过朝夕相处的,你说呢?”

“你这是担心她不喜欢你?”江寂嗓音浮浮沉沉的,骨节分明的手从她光洁莹润白的脊背绕过去,继而在上面缓缓挲摩。

“那你可真是错了,她会很喜欢你的。”

季明珠不知道的是,她从小到大,有多么的讨人喜欢,有多么的受欢迎。

虽是世家养出的孩子,骄纵但也不是全然没底线。

又美又娇又飒的姑娘,真实极了,加之家世显赫,且为季少言独女,他们鄞城这一圈的长辈都很是喜欢。之前不仅仅是江家,鄞城的萧家,甘家以及周家,原本都有联姻的意向。

但江家在竞争之中脱颖而出,且因为两家早年便关系密切,交往过甚,季少言甚至没怎么多想,直接就拍板了。

听了这近乎赞美的话语,季明珠撇了下眼,定定地看向他,话风倏然而转,“那你可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怎么说?”

江寂抬眼看过来。

“我向我妈妈介绍的第一任男朋友,是你唉。”

“你还想有几任?”江寂淡淡地挑眉。

那股子熟悉的压制感濒临,季明珠这会儿终于算是提前识别了,她笑笑,“就你一任,是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

江寂在她的发旋儿上亲了亲,低声道,“这还差不多。”

......

季明珠抱着江寂,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但许是这个晚上接收到的信息量过于大了,迷糊之间,她做了个梦。

梦中便是有关于季少言告诉她的这件事。

奇怪的是,梦中的主人很奇怪。

季明珠梦到了柳溪。

两人在丽舍大街顶楼的瑜伽室里一起,一边望着落地窗外的鄞江,一边做着瑜伽。

她们俩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那般,话题怎么讲都讲不完。梦中的季明珠很是高兴。

继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柳溪的面容变得更为模糊,她退了接下来要给季明珠上的瑜伽课,并说着——自己要回瑞士去了。季明珠伸出手去抓,却只能找寻到一片风,攥也攥不到。

心脏倏然抽紧,带来的疼痛,竟是让人不知今朝何兮。分辨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季明珠猛然惊醒,只觉得后背都涔出一层凉意。

为何......她会梦到柳溪?

季明珠半坐在黑暗里,还未曾多想,周遭便在瞬间亮了起来。

“怎么了?”

——是江寂的声音。

他感知到了动静,也紧跟着醒了过来,顺手开了床前昏暗的盏灯。

季明珠还陷入在方才的混沌里,乍一开灯,还有些不适应,被刺激得双眼微眯。

“我没事儿......我只是做了个不算好的梦......”

“噩梦?”

“没有啦。”

江寂看她这般模样,“是不是太累了,然后想太多了,我下去给你泡杯薏米水?”

话落,他掀起薄被,一副要下床的样子。

“不用麻烦了江寂,我很好,我们继续睡吧。”季明珠嘟嘟囔囔,“......也可能是你抱我太紧了。”

江寂很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抱着她,现在是夏天,虽然有中央空调恒温,江宅又冬暖夏凉的,但也抵挡不过自然火炉啊。

江寂听了她的小埋怨,但也没有真的就怎么样。

他没管季明珠的劝阻,还是下了床,“知道你不怎么爱喝没有调过的薏米水,我给你泡杯温开的蜂蜜水。”

季明珠有嗜甜的小习惯,之前李嫂给她做甜品,或者是给她带养生的饮品,都得仔仔细细的,按照她的口味来,不然就别指望着季明珠能够一口灌进去。

眼看着江寂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下了楼。季明珠望着,在床上干坐了会儿,已然了无睡意。她干脆开了房间内的一盏橘黄暖灯,径自下了床,来到了江寂这边房间的书柜一角。

她只是倏然心血来潮,想起了林曼兮的一句话。

林曼兮说江寂的书里,放置的夹有他们俩的合影。

季明珠指尖匆匆翻掠过书架的每一行。

江寂看的书其实要比陈列出来的这好多,江宅里,他有专门的书房。只不过,林曼兮也说了,一些江寂自己觉得重要的,且经常翻开的书,被放置在了房间这边。

她的视线,由一本本书脊上的名称略过去。

继而,季明珠的视线顿了顿。

她看到了一本很是熟悉的书。

莫名的,她觉得就是这本,于是乎,她缓缓地掏了出来。

这是她送给江寂的生日礼物,是由法国作家儒勒·列那尔所著的一本书——「胡萝卜须」。

这本书很有名,适合青少年观看,探讨的是有关于父母子女之间的关系。

讲述的内容也是,如何让一个人在不断地打击中,变得内心强大。

那时候江寂和他爸江禹城的关系并不好,甚至于到了冰封的阶段。江寂的过于优秀,使得江禹城略有偏颇,天平自然也略有倾斜。

高中时候,江寂还犯过校规,缘由是打架,对象是冷嘲热讽江家秘闻的一些小混混。

而后,林曼兮被叫了家长。那时候,季明珠就在旁边看着。

年少的江寂已经很会处理自己的情绪了,但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季明珠就是感受到了他的一些感受。

应该是不太好受。

毕竟,她的少年,看起来好生孤独。

季明珠向来是有了主意目标就要立刻施行的性子,因此,发生过那件事后。她辗转在各大书店,终于挑出来一本自己以为还算不错的书籍。

有关于父子,有关于亲情。

不仅仅如此,她还想让他跟随着这本书的主题,变得内心强大起来。

这是她最过于美好的祝福和祝愿了。

不知晓他能不能懂,能不能看进去。

但季明珠是有所期盼的。

可她还没等到期盼和回应,这份生日礼物在送出去后,杳无音讯。

因为,她出国前往澳洲,就读于墨尔本大学。江寂更不用说。就算是到了现在,两人也一直没提起过这件事。

听林曼兮当初的话语,季明珠本来想着的是,看看到底是哪张照片。但现在歪打正着,她找到了自己遗落下来的那个愿望。

季明珠轻轻地翻开,发现扉页上还残留着她当初摘抄这本书的那句话——「如果大人能知道小孩子在想什么,爱与被爱的默契一定好过现在。」[注释1]

这是她的笔记书签,完整无损。

继而,她略略翻了两下。果不其然,从书页间,抖搂出来一张照片。

是季明珠和江寂的合影,大抵是初中哪年的踏青活动,两人在野外拍的。古老到都泛了黄,也是被扫描着,存于江寂手机相册里的那张。

照片上隐约有渗透过来的水印。

季明珠心下疑惑,将照片反过来觑了眼。

那上面是一道钢笔字迹,遒劲有力,是偏劲瘦的隽逸手写体,风骨自成。

大概是他的回应,江寂只落下了一个字,再无其他。

他写:「好」。

季明珠拎着手中这张照片的时候,江寂拿着蜂蜜水推门而入。

在男人的视野里,女孩穿着他的衬衣,长卷发披露在肩头,秀腿笔直,侧脸氤氲在灯光下,柔美的不像话。

见他进来了,季明珠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照片,朝着他晃了晃。

“江寂,这本书你看完了啊?”

“嗯。”江寂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动作一顿,继而把手中的那杯蜂蜜水递给她,“润润嗓子。”

季明珠接过来,啜了小半杯,继而放置在一侧。

“照片就不解释一下?”季明珠又想去掐江寂了,但之前他被质问了还挺有道理似的,说什么快乐就需要一点一点积攒?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后面有字,你看到了?”他侧靠在书架旁,双手抱肩,格外休闲放松的模样。

“当然看到了啊,就是你的回应嘛。”

“对。”

“那你应得好,后来怎么还和伯父那样,你有时候......”江寂有时候,其实挺傻的。

牟足了劲儿,却因为不苟言笑,不爱用话语阐述出来,就......

总而言之,江某人在她这儿,又成为了小可怜。

“我有时候怎么了?”江寂长腿伸直,朝着她迈了过来,“这种事其实很难处理,但就像你写的那般,我快速成长了。”

不然,他为何大费周章再出国。

其实那时候季明珠率先飞走了,两人就注定在短时间内不会再碰面了。

但他想迫切地让自己更加优秀,在回国的时候,以足够的能力来接管江氏。不仅仅是为了传承家业,也是为了自己,为了她的期盼。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彼此谢谢彼此,感谢在流淌而过的青春年华里,一起努力了?”季明珠笑着揽过眼前的他。

“是这样没错。”江寂指尖扣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发出轻微的,有规律的声音。

“但除了这个以外,我们可以再回到今晚你说过的那个话题。”

“什么话题?”季明珠掐掐江寂,认真地去凝视他的眉眼。

眉骨清落,面庞清癯,干净的如同皎月。

“你不是在乎什么是冥冥之中,怎么来相信有没有冥冥之中吗。”

“现在我把这个答案告诉你。”江寂顺应着季明珠的动作,附在她耳边,缓缓道来,“你就是我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第84章 求婚番

时钟浅浅转动, 时光也随之漫漫流淌。

鄞城撇过炎热的夏季,也终于来到了金秋时节。

季明珠的生日在农历八月, 按照阳历来看, 实则是在正常的十月。

刚好和秋假以及国庆假期联合在了一起, 还算是幸运,起码能够有时间去过了。

但生日还未来临, 周遭的亲朋好友, 比她这个过生日的还要热情和激动。

不说什么惊喜之类的制造, 成天围绕着她, 问她想要些什么。

有关于礼物的赠送,她们向来是直来直往,不存在于什么藏着掖着不给说也不给看。但具体是什么, 还是得等到生日那天才能揭晓了。

刚好程炽结束了暑期在塞北的拍摄行程, 回了趟鄞城歇息度假,几个人便又选择了一家吃海味的海上玻璃屋,聚在了一起。

“现在都秋天了吧程炽,你这皮肤怎么还跟小麦似的,能白回来吗?”季明珠看了眼好久不见的程炽,现在仅仅是傍晚, 他的面容就已经隐藏在昏暗里, 看不太清。

“怎么回不来,那边沙漠昼夜温差大, 你去一个试试?”程炽慢悠悠的, “保证三天, 你这朵小玫瑰被榨的一滴水也没了。”

“程狗,你还别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赤道拍戏了,整一乌骨鸡,还白回来,搞笑呢。”肖译嘴里叼个烟,也没抽,二郎腿翘着。

“比不得您,养尊处优,昨儿又上新闻头条了,夜宿小明星闺房?您这生活,是很潇洒啊。”程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肖译动作一顿,下意识往一旁的连棠看,奈何对方罕见地沉默,不像以往那般叽叽喳喳,咬唇看着屏幕,还时不时地用手敲打屏幕。

他收回视线,朝着程炽掀起眼皮,折了折手里的笑得坏极了,尾音拖的长长的,“可不是吗,长腿蜂腰,娇软可人。”

“羡慕哥哥我?”他眨了眨眼,“你还别说——”

肖译的话说到一半被季明珠干脆利落地打断,“能不能打住,再说下去就是限制级的话题了啊,真是服了你们俩了。”

江寂坐在季明珠身旁,就这么看着几个人聊天。他没说话,修长的手执在桌子上,明晰的指尖点在桌面上,不疾不徐。

“连棠,你还要吃点什么,我给你点?”

季明珠朝着连棠看,对方随意地挥挥手,“啊随便随便,我都可以。”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废寝忘食了都。”季明珠好奇起来,

随着这句话落下,连棠像是终于落定了什么,浅浅地笑起来,嘴角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好了好了,我都听着呢,我要吃大螃蟹!”

“知道了,你就爱吃螃蟹。”季明珠在平板上点了两点,“那就这么点了哈,我要了个六人份海鲜大套餐,外加连棠的一大盘螃蟹。”

“小八,没你这么偏心的吧,我们三个大男人你瞧不见?”肖译不可置信,“就不来问问我们的意见?你意思意思一下都好的啊。”

“江寂肯定听我的啊,连棠我问过了。”季明珠笑吟吟的,看向程炽,“程炽哥,你有意见吗?”

程炽摇了摇头。

肖译:“............”

这是人干事儿?

“真是太阳了,猪鸡对打就是不一般,迫于你们俩的淫威,我决定暂时不和你们俩计较。”

“肖译,你又错了。”

肖译:?

“是猪鸡合体,哪儿来的对打。”季明珠下巴扬起,语气傲慢的几乎要上天了。

“哈哈哈明珠我要笑死了,肖译哥大概有点儿老了,耳背外加记忆力不好。”在肖译的沉默中,连棠又紧跟着加了几锤子,补了刀。

等待上菜的间隙,江寂另一只自然垂落的手缓缓地蔓延过来,握紧季明珠的小手,用自己的手圈住。

继而,他的指尖壮似无意,轻轻地挠了下季明珠的手掌心。

像是羽毛拂过那般,轻飘飘的,痒痒的。

“江总,你胆子挺大啊,撩我呢?”

“胆子再大点,就不是这里了。”江寂偏头凑过来,“你说呢。”

想起近来得了空去江寂办公室探望,她坐在他腿上,他的手便是这般.........可能还要往下。

季明珠利落地反握住他的手,“我偏不说。”

肖译看着这脑袋碰脑袋,腻腻歪歪的两人,心生不满,“那边的野鸳鸯,对,说的就是你们俩!吃饭了,别成天整些有的没的。”

“你的酸气都要冲天了。”连棠觉得肖译有点儿古怪,“你在这儿说他们俩干嘛,他们可是合法的。”

“合法个什么,领证了吗?”

“肖译哥。”连棠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你知道吗,嫉妒使人丑陋。”

“你不能看别人卿卿我我,自己孤家寡人只能泡小明星,就心生不满骂骂咧咧,太没风度了。”

肖·嫉妒·没风度·译:“............”

最后还是呈上来的海鲜拼盘救了吃瘪的肖译。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江寂也终于发了话,“肖译,你话怎么这么多?”

“我话多怎么了,像你一样话少,到了今年才有女朋友,啧。”肖译用手点了点桌子,“哥哥我,高中的时候女朋友就成群了,这才叫——有、魅、力。”

然而没有人理他,江寂在给季明珠剥虾,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程炽把肖译当空气人,又因为挨连棠近,顺带也给她剥了虾,连棠享受着的同时,自顾自地掰螃蟹。

谁都没理他。

“连小棠,给哥哥我也剥个虾。”

“我不要。”

“程狗,你别关顾着自己,也照顾我一下。”

“滚。”

“伤心欲绝“的肖译挠了挠头,翻了翻电话通讯录,一水的安琪拉,桑尼以及玛丽。

他随意地看了两眼,觉得好没意思。

“小八,别理肖译了,我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能参加你的生日派对。”程炽看向季明珠。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但我今年没想好怎么过,之前每年都是那一套,我还有点腻了。”季明珠说着吸了点橙汁儿。

她蓦然想起之前,因为生日快到了。

季明珠想要季少言带着季母,亦或者是他带着自己,母女相见一面。

因此,只要是近来有空的时候,她老缠着季少言,问他能否带自己去看一下季母,哪怕是一眼也好。

但因为对方未曾恢复记忆,季少言坦言十分难办,因为对方当他是骗子,他现在还在和收养季母那家的人做交涉。

季少言同时也透露出了点,对方是季明珠意想不到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季母就在鄞城。

联想起最近做的那个梦,柳溪莫名缺席换人的瑜伽课,以及柳溪自曝的大脑受过重创,还有.........那股子异常熟悉的,强烈的归属感。

她还将柳溪的朋友圈翻了个遍,但对方明显是个淡性子,发的仅仅只有几条,完全看不出一些线索。

季明珠打开柳溪的对话框,手都是颤抖的,问了问好,对方也都很温柔地回复了。

但这些都没关系,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什么。这样的巧合,无疑太过于凑巧了。季明珠还拜托了江寂帮忙。总而言之,或许赶在季少言确切地告诉她之前,她便能有个明确的答案了。

“那今年肯定不腻啊,还挺特殊的,你家江总,还准备了求——”肖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像是被连棠飞起一脚给踹晕了,登时打住了。

季明珠原本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肖译这么说,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只依稀地听见了一系列的词,“什么特殊不特殊啊,你们送给我的礼物吗?”

连棠笑呵呵地打圆场,“哈哈是啦是啦,今年的礼物是事先给你送到柏悦,还是说生日当天给你?”

“随意啦,不送也行,我们都熟成什么样了,不过仪式感还是有的,那还是送吧。”季明珠吃的有点儿撑,也开始想自己生日的事儿。

“说到柏悦那边,你们暂时也先别过来探望了。”江寂缓缓开口,“我们过阵子回老宅住。”

“为什么啊,我前几天去不是还好好的吗?”连棠看向江寂,不明所以。

季明珠笑了会儿,代替江寂解释了,“他想要把我们俩的房间打通,然后在楼上再买一套,继续打通。”

这样以来,相当于在公馆内拥有跃层六层的空间。

肖译捻了捻烟蒂,有些无语,“你们外面重新买个别墅么好了,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这边我们住很久了,习惯了,你懂什么?”江寂淡淡扫过去一眼。

“行,是我不懂了。”肖译笑的痞里痞气,“那你拐弯抹角做什么,你干脆说是因为那边都是你们俩的回忆不就得了。”

江寂罕见地笑了笑,语气里还带有点儿暗含的炫耀,“确实是因为这个。”

顿了顿,江寂缓缓补充道,“以后结婚了,我们住一层,孩子就住最上面一层,可以给彼此预留空间。”

肖译:“......”

程炽:“......”

连棠:“......”

这话说的.........

就差没说是因为想要二人世界,特意买了一套把孩子放到六楼去。

那到时候爬个楼都费功夫,谁还愿意来打扰两人: )

江寂这人!脸皮是不是不要的啊!!

季明珠喝着橙汁,罕见地被呛住,咳嗽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

晚上的海风很温柔,温温凉凉的,还未来得及携着秋天的那股子萧瑟。

拂在脸上,都是咸湿的水汽。

季明珠站在甲板上,因为刚才的咳嗽,眼眶都盈满了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