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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你一直盯着我下面看是要做什么?莫非…这就是你的诚意?”

盛年瞬间脊背僵直,倏地抬起头,又羞又恼道:“程家言你耍流氓!”

程家言唇角勾深,一手撑在桌上,俯下身,鼻尖凑近盛年的鼻梁,那双桃花眼之上卷翘的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柔柔痒痒地刷过她的心口。

他的鼻息温热地喷洒在她眼睛上,慢条斯理道:“表现诚意不是要直视对方么,我哪里说错了?还是说…”他一边说,一边佯装做出要解开下身浴巾的动作,又将脸凑到她的耳畔,“你自己想歪了?”

盛年羞愤得面红耳赤,别过脸一把捂住自己双眼,大叫道:“程家言,你快点给我穿衣服去!”

程家言见好就收,终于逗弄够了,大笑着往里头卧室走去,到门边时又回转过身:“等我一下。”

他很快就又出来了。

已是天气渐次转冷的十月下旬,他穿了一件黑色长袖衬衫,纽扣未扣,都还敞开着。藏青色的牛仔裤大概是修身版的,显得他的双腿更加颀长。

盛年咬咬唇,无可否认,哪怕是最普通平常的衣服,若是穿在程家言身上都会立刻有一种光华四射的感觉——其实,是那个男子本身的光华吧,举手投足间自然地流露。

程家言走到盛年跟前,一边扣着纽扣,一边随意地问:“你吃早饭了吗?”

“喝了一杯果汁。”她的脸依然红彤彤的。

“那就一起出去吃吧!”他正好扣好了纽扣,最上面两粒惯常的敞着,伸手将她从椅子上轻轻拉起来。

盛年疑惑:“顾康不是去买早点了吗?”

程家言笑,摇摇头:“顾康那家伙早不知逍遥到哪儿去了,你真信他是去买早点?”

回想起顾康出门前那样暧昧的笑容,盛年也明白了。

窘迫地跟在程家言身后,盛年不住地懊恼,自己今天早上的举动真的是太欠缺思考了。正想着,一抬头看到程家言的衣领没有翻好。

“喂!”她戳戳他的背。

他回过头:“怎么了?”

她没说话,只是停下来踮起脚,替他细细地理了理后面翻着的衬衫领子。然后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走吧。”

一抬眼看到他的脸,笑得如同得到鱼的猫。

她眼睛一瞪:“笑什么笑?刚刚跟你道歉你都还没回答我,早知道就不来了!”

程家言慢慢地执起她的手,她起初挣了挣,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的眼角眉梢全是笑意:“Liv,你记住,除非你骗我,否则,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绝不会对你生气。”

他说完,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盛年低下头,咬着下嘴唇,却掩不住眼角的点点喜笑。

之前的不愉快和尴尬,就这么简单的消除了。

而她在来这里之前就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不刻意逃避,不刻意压抑,也不刻意去强求,一切唯心而已。

他们就在宾馆外面的小面馆吃了餐早饭,出了面馆,他问:“想去哪里转转吗?”

盛年意外:“你不用工作?”

程家言笑笑:“貌似忘了告诉你,我是一个M&A specialist,工作时间的弹性还是有的。”

盛年眨眨眼不明白:“什么叫M&A?”

“Merger & Acquisition,企业并购。一个企业想要并购另一个企业,并且尽量万无一失,那么就出钱请我。”他解释。

盛年“哦”了一声,然后斜睨他:“这么说来你岂不是很有名,不然怎么会被人从美国请来中国?”

程家言一点也不谦虚,抿唇点头:“唔,确实。”

他的上嘴唇抿起时天生有点微翘,就跟他睫毛天生那么卷翘一样,让盛年看了不由撇脸一笑,于是说:“好吧,那了不起的程先生愿意跟我一起去爬山?”

“爬山?”他扬眉,“我倒不知道你竟然喜欢爬山。”

“其实…我来N市这么久还没爬过栖山,单姗总是笑话我。”她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正好起了个早,一时心血来潮所以问问你…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栖山并不是N市的名山,只不过距离F大很近,所以经常会有学生结伴去。

初秋的风吹拂过来,吹扬了盛年颊边的发丝。程家言替她捋到耳后,然后再次牵起盛年的手:“走吧。”

只是这一次,盛年没有想过挣开他的手。

程家言开车先到街心公园,沿着公园往后上方走就是栖山。

初始的路还算好,在坡度之上浇砌的水泥地,两旁是高大粗壮的柏树。没多久便走到了一块湖泊处,四周杨柳低垂,丝绦依旧,四周是低矮的横石。

他们要经过一道长长的廊道,古朴的红木廊柱,画角飞翘的廊顶,而那些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盛年从长廊向对面看,杨柳碧水,烟雾迷蒙,远山如黛,真真一幅从宣纸上走出来的水墨画,不由感慨:“景色真好。”

程家言也是第一次来栖山,自然也被这样的景致所折服。不过,在他的眼里,景色再美,怕是都美不过身旁相伴的那个人。

他掏出手机:“要不要拍张照留念?”

盛年自然欢欢喜喜地点头:“要!就在这根柱子旁吧。”

她斜倚在漆红色的廊柱边,湖面的风拂过她的长发。盛年今天恰好穿了一件素淡的及踝长裙,外头还罩了件鹅黄色的开衫,在这样水墨画般的景致中格外的相称。

她笑靥如花,他按下快门,这一瞬间就此定格。

穿过长廊便是山脚,盛年之前听单姗说许多老人早晨会聚集在这里做做晨练、吊吊嗓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山脚有一座颇大的八角亭子,黑瓦红柱,十几个老人正在亭子里唱着戏。盛年对戏曲并没有多少研究,虽然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曲子,但至少也能分得清这是清悠婉丽的越剧。

程家言虽然听不懂,倒也听得饶有兴趣、津津有味。他凑到盛年耳边小声说道:“等老了,我们也来这里唱唱戏好不好?”

盛年瞥了他一眼:“谁晓得你老了以后在哪里。”

他们继续往上走,又是几分钟后,面前一下子开阔,只见“栖山”两个如行云流水的大字正在前头的石牌上。终于,到了真正要辛苦攀爬的地段了。

栖山并不很高,但石阶却特别多。

程家言望了望头顶的远山,桃花眼里笑意流转:“你确定要爬?待会儿要是爬不动了可别拖累我。”

在他面前,盛年总是喜欢逞口舌之胜,因此小脸一扬:“应该是你别拖累我才对。”说完,撇开程家言自己率先迈了步。

程家言笑了笑,没有急着赶上去,却是动了动手指——原来,从刚才长廊处起,他的手机就一直开在拍照模式。储存好照片,程家言才再次举步。

栖山的风景当然不比黄山、泰山之类的名山,都只是些寻常可见的花草树木,偶尔看到开得格外别致的花盛年也叫不出名字来。

也不知爬了多久,盛年起初还“雄纠纠气昂昂”地誓要跟程家言比个高低,但渐渐地,就觉得双腿越来越发软,也愈加的气喘吁吁。反观程家言,除却额头上的汗之外,却依旧神定气闲,轻松悠然,盛年在心底咬牙切齿。

程家言自然都了然于心,挑挑眉,一副想看盛年到底能逞强多久的模样。盛年当然不愿示弱,但又是十分钟后,再也撑不下去了。

一手叉着腰,一手揉着腿,盛年俯身喘气:“程家言…算你赢,我真的走不动了…”

他笑得狡然:“这么快就认输了?原本还想,若是你撑到最后晕倒了,送上门的温香软玉,我可就捡了个大便宜。”

即使知道程家言是在开玩笑,盛年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得发烫:“小人!”

他的手自然地环过她的腰,让她得以将一半的重量倚靠在他身上。虽然决定跟着心的感觉走,但这样亲昵的举动,仿佛一个情侣间的拥抱一样,还是让盛年又羞又惊,胸口好似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怦”地直跳。

微微抬眼,他的笑眸就在她头顶上方,他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发顶,他的气息就围绕在她的全身。垂眼咬唇,试图不让自己的欢喜笑容露出来,她小声地数落道:“骗子!”

他似乎很无辜,不明白这样的评价从何而来:“哪里骗子了?”

她依旧垂着眼睑,有些恨声:“从前看你那么冷冷淡淡的模样,原来都是假象,你根本就是个无赖、小人、骗子!”

程家言欣然接受,“唔”了一声点点头,说道:“我确实是个无赖、小人、骗子,不过,只有对你的时候,我才是个无赖、小人、骗子。”

这样的话听来,大概鲜少有女生能抵挡得住。

尽管心里因为他的话而欢喜得很,盛年面上却还是佯装恨恨,瞪了他一眼:“花言巧语,罪加一等!”

他哭笑不得地喊冤:“说实话也有错?”

盛年没有再说话,仍旧佯装恼恨地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只是眉眼里藏也藏不住的笑还是泄露了她最真实的心情。

程家言看着近乎在自己怀里的盛年,柔柔的发顶,茸茸的汗毛,弯弯的嘴唇,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宁静。

她主动来找他,不再挣开他的牵手,甚至现在还肯将大半重量倚靠在他身上,这一切的变化是不是代表她终于在放下梁辰楠、终于愿意接受他?

但不管怎样,她的靠近是他一直以来的求之不得。

就这么走走歇歇,待终于走到山顶时已是晌午。

幸好是初秋,阳光即使再暖也仿佛笼了一层薄薄的纱,不似夏日的毒辣。攀上山顶的那一刻,盛年仿佛也不觉得再有多累多酸痛了,欢呼雀跃地一口气跑了上去。

站在山头,果然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尽管海拔不算高,但下面的N市概貌还是尽收眼底。之前看起来仿佛要高耸入云的大厦,此刻都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方格。

周围还有许多游人,三五成群地在拍照,还有人冲着远处大声叫喊。喊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告白,有发泄,还有纯粹的一个拖长音“啊”字。

盛年被感染得也心痒痒起来,扯了扯程家言的袖口:“你要不要也喊一喊?”

程家言噙笑:“是你自己想喊吧?还非得拖我下水。”

尽管被拆穿,盛年依旧理直气壮,反而倒打一耙:“这不是好心问你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要她开心,只要她能这么随心地和他狡辩而不是疏远的礼貌,哪怕被倒打一百耙程家言都甘之如饴。

没再说什么,程家言抿了抿唇,道:“唔,那还要多谢你了。”

盛年正在兴头上,因而也有些等得不耐烦起来,急急道:“你到底要不要喊嘛,要就一起喊。”

山顶的风有些大,吹得她和他的衣服都鼓了起来。程家言今天似乎没有用发胶,因而额前的短发显得格外柔软。他抱臂胸前,装作想了想后才说道:“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和你一起在山顶大喊,那我就发发善心让你如愿吧!”

盛年跟他比肩而立,轻嗤,笑着说:“好吧好吧,大善人程家言,我说‘一二三’,然后就一起大喊‘啊’好不好?”

“这么没有创意?”他蹙眉。

“不然你有更好的创意?”她横眉。

“那就喊‘啊’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展眉。

她轻数“一二三”,然后双手在脸前拢成一个喇叭状,跟他一起大声地叫喊,直到这口气再喊不下去,直到远处再不出现他们的回声。

尽管喉咙有些痛,但这是盛年头一次这么酣畅淋漓的在山顶大声叫喊过,所以她很是兴奋,甚至连刚才攀爬的疲倦似乎都忘却了。

转过身,盛年慢慢地往前迈了一小步,拽拽程家言的袖口:“走吧,我们下山吧。”

没听到回复,盛年疑惑地重新回头,却见程家言双手再一次聚拢成一个喇叭状。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几乎是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大声地喊:“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盛年,I wanna be with you!

他喊得那样用力,整个山顶仿佛都被他的这句话所围绕,一遍又一遍,盘旋在湛蓝得仿似要滴出水来的苍穹之下,盘旋在山头所有人的头顶上方,盘旋在她耳畔。

周围有人起哄着欢呼鼓掌,盛年被围在中间,接受着那么多善意的、玩味的、起哄的目光,脸颊早就如同熟透了的柿子。

程家言微笑着走回她身边,盛年大抵是被这么些起哄窘迫得再也呆不下去了,竟主动一把抓住他的手,垂首落荒而逃。

抓着程家言跑了好一会儿,直到再看不到山顶的峭立,盛年才慢慢地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程家言!你…你干嘛总是让我变成人群的焦点!”她素来默默惯了,因为他的举动而接连地成为众人的目光聚集点,盛年又惊又慌,能想到的只有落荒而逃。

程家言的体力到底比她要好太多,只是抹了抹额头的汗,扯唇:“盛年,你心里明明也是欢喜的,不是吗?”

他的话令她心口一紧。

又惊又慌之余,那种好似小孩子得到了最爱的糖果般的感觉,那种心里暖得甚至发痒的感觉,不正是欢喜么?

原来,他半强迫地带着她参加情侣比赛、他送给她九十九朵香水百合、他在山顶那么大声的表白,她心里竟都是欢喜的。

从最初的淡淡暖意,到现在的暖得发痒,原来她也是越来越欢喜的。

抿抿唇,盛年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澈圆亮的眼睛瞅了瞅程家言,然后低低垂首自己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前走。

可是低下的脸庞,分明笑逐颜开。

ˇ【11 没有如果】ˇ 最新更新:2013-12-30 10:59:20

【Chapter 11 没有如果】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

错过就过,你是不是会难过

若如果拿来当借口

那爱是不是有一点弱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

真的爱我,就放手一搏

还想什么,还怕什么

快牵起我的手

——梁静茹《没有如果》

距离山脚还有一段路的时候,盛年的双腿早已发酸发软,如果不是倚靠着程家言,大概没走几步路就要休息一阵子了。

提议来爬山的人是她,结果狼狈不堪的人也是她,盛年越看身侧那个神定气闲的身影,心里越是觉得不甘。

“走不动了,我决定休息半小时再继续下山。”脚步一停,盛年“云淡风轻”地大声宣布。

程家言看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于是撇撇嘴道:“唔,半个小时。你是决定待会儿跳过中饭直接吃晚饭吗?”

盛年虽然不晓得现在几点,但也估摸得到大概,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早上吃得太丰富了,还没饿呢。”

却料,话音刚落只听“咕咕”的几声闷响,盛年的脸一下子烫了。

程家言唇角噙着笑,再次撇撇嘴,微微点头:“唔,看得出来你不饿。”

看他那样好整以暇的模样,盛年咬唇:“之前说的你的罪状,还要再加一条。”

他哼哼声:“什么内容?”

“一个词,mean。”

程家言哑然失笑:“Mean?你说我mean?”

“暗地里讽刺我,难道还不mean?”她佯怒。

于是他只好投降:“为了洗脱罪名,提供一次免费背你的机会,要不要?”

盛年这次是真的惊诧了:“你…你背我?”

程家言挑眉:“不信?想来你平时应该很少运动,今天已经走了这么久,又都是高低起伏的山路,还有一段路就我背你吧!”

“可是…这么多人,而且路也不平…”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犹豫迟疑,盛年看看四周的游人,眼里却流露出晶莹透亮的点点期待。

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程家言已经先一步在她跟前微微蹲了下来,声音那样低醇:“上来吧。”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盛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绞绞手,最终还是迟迟疑疑地倚靠上程家言的背,柔荑也慢慢地环住他的脖子。

大掌托住她的腿弯,他缓缓稳稳地站起来。她的头就在他颈侧,脸颊贴着他的脖子和发尾,微微一侧头就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而他的体温,熨得她耳后愈发的烫。

剩下的路虽然没有台阶只是弯弯绕绕的水泥地,但毕竟是下坡,行进起来比上坡还要腿酸。刚刚走了几步,盛年又有些犹豫了:“不然我还是自己走吧。”

程家言侧了侧脸,笑道:“就这么要剥夺我表现的机会?”

盛年轻捶他一拳,刚刚的犹豫也瞬间消散:“愣是曲解我的意思!算了算了,你要背就随便你。”

程家言倒是似乎迟疑了:“唔…不过盛年,你该减减肥了。”

女生的体重向来是禁忌话题,现在居然被程家言这么大剌剌地说她重,盛年立刻犹如一只炸毛的猫,两手卡卡他的脖子道:“我哪里重了!就算是,再重都要你背着!”

程家言弯唇,眉眼舒展开来。

一直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

尽管是十月的初秋,但这个光景的阳光还是带着些毒辣的。程家言额上是滴滴点点的汗珠,后背也映湿了一大片。

盛年终于从他背上慢慢下来,腿还有点酸,但比之刚刚已经好多了。

看到程家言满脸的汗,盛年撇了撇嘴:“才背了这么一会儿就这么累,还说你是运动健将呢!”话是这么说,然而眼神里却是歉意和感动兼有,飞快地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喏,赏你的。”低头将剩下的纸巾放回包里时,她却咬唇偷偷一笑。

他素来眼尖。

一边抹汗,程家言一边拎了拎领口道:“赏几张纸巾也太小气了吧?”

“那好吧,”盛年抬头,欲笑又抑,“那赏你一顿饭好了。”

他们就在栖山脚下的一家川菜馆点了几个菜,还在等待的时候程家言说去个洗手间,于是盛年就一个人无聊地拨弄着筷子。

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手机短促的响了一声,盛年掏出来一看,梁辰楠发来的短信。

“小年,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和程家言牵手进了一家早点店。你一直都不给我回复,还是说这就是你无声的回复?小年,我真的好难受。”

心里忽然就一沉。

如若说刚刚盛年的心情犹如蓬蓬松松的棉花,那么此刻,就犹如吸了水的棉花,开始往下沉坠。一早上的开心和愉悦,随着梁辰楠的这条短信全都不见了影踪。

“菜还没有上?”

忽然听到低醇的男声,盛年猛抬头,不知不觉程家言已经回来了。

收起手机,盛年浅促地扯了扯唇角:“哦…可能还要一会儿吧。”

程家言定定注视了她两秒,眼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再看时已是淡淡的笑意。他问:“吃完饭还想去哪里转转吗?随时奉陪。”

盛年愣了愣,才道:“下午就不用了吧,已经打扰了你一个上午了。”

他笑笑:“一起出游怎么是打扰呢?听说N市的古鸣寺很出名,你去过吗?”

“古鸣寺啊…去过一次。”她低下头。

那次,还是大二的时候跟一大帮人一起去的。其中,就有梁辰楠。

仿佛不在意她的低头和拨弄筷子,程家言嘴角依然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说:“那下午一起去吧。”

还未及盛年拒绝,服务员正好来上餐,于是他们便静静地吃了这一顿饭。

最后结账的怎么会是盛年,当然还是程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