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能言善辩不输于她,傅容竟一时想不到如何反驳,等她准备开口时,嘴已经被人堵住了。

四 唇紧贴,像是落入水中,只有跟他抢才能呼吸,可抢来抢去,力气都被他吸走,顺便唤醒沉睡在身体深处的记忆。与他痴缠的一幕幕浮现于脑海,如饥饿之人遇到放 了毒的美餐,想要又不能要。混沌中现实与回忆交错难辨,理智与欲.望此消彼长反反复复,傅容开始恨自己,为何不能像控制心那样控制身体,又恨徐晋霸道娴 熟……

“你……”

现在轮到徐晋求她了,探入她睡衣的手暂且停住,他一下下轻碰小姑娘嘴唇,声音沙哑温柔,仿佛只要她随了他,他什么都愿意听她的,“浓浓别怕,就碰一下,往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浓浓……”

说完了,怕她拒绝,重新堵住她嘴深吻,手则突破那并不算紧的护胸小衣。

她身子一颤。

他心头颤动。

跟记忆里的相差甚远,却也让他前所未有的满足,娇娇小小更惹人垂怜。

两 辈子都不曾试过两处同时采,徐晋情不自禁流连下去。她无法说话,身子摇摆抗拒,他随着她的动作轻蹭,她察觉到危险,聪明地停住不动。徐晋有些失望,指腹本 能地按在她最娇的地方,她瞬间绷紧。这般动人的回应,徐晋再难压抑心中火.热,手继续欺负她,脑袋也凑了下去,隔着夏日薄衣品尝。

傅容扬起了头。

红唇紧咬,双手抓他头发想逼他走,他却不怕疼般,连续不停……

纱帐里终于平静下来时,傅容睡衣湿了大半。

她背对徐晋而躺,也不盖被子,任徐晋如何赔罪都不理他。

徐晋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彻底惹怒了她,说实话,他不后悔,只是怕她这样毫无生机的样子。

“浓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回?”徐晋替她盖好被子,俯身过去哄。

傅容无动于衷。

徐 晋身上本就有汗,一着急更多了,各种好话说尽,终于想到一个,忙道:“浓浓,这次参选侍卫选拔的人我都查过,凭你哥哥跟梁通的本事,前三甲没问题。我已经 安排好了,调你哥哥进金吾卫,派梁通去中军都督府,都是从七品。你别嫌官小,这次选人统共就四个从七品的位子,其他都是普通侍卫小卒。”

傅容心中一动。

上辈子哥哥跟梁通一开始进的都是府军卫。府军卫跟金吾卫同属皇上的亲军京卫,却没有金吾卫的侍卫在皇上跟前露面的机会多。现在这种安排,比那时强了不知多少。

可她不稀罕。

哥哥凭自己也能高升,她不急,不像父亲提前进京对她的意义大,所以徐晋别想用这个讨好她。

“是吗?王爷是不是觉得你给了我好处,我就愿意任王爷随意处置了?那王爷不如给我哥哥安排个更高的职位,或许我一高兴就自荐枕席……”话没说完,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下徐晋开始后悔了,正欲将人抱到怀里,傅容猛地坐起身,指着外面低骂:“你滚,再不滚我死给你看!”

“我……”徐晋想要再争取一下,见傅容真的要咬舌头,赶紧下了床,隔着纱帐赔罪:“我,我过几天再来看你,你放心,婚前我绝不会再唐突你,否则罚我,罚我……再也见不到你。”

傅容冷笑。

徐晋模模糊糊看见了,知道今晚说什么她都不会听,提着灯笼离去。

人一走,傅容挺直的肩膀顿时垮了下去,倒在床上生闷气。

徐晋连发誓都不肯说狠话,定是贼心不死呢,她要是轻易妥协,他绝对会变本加厉。

所以短时间内她不会给他好脸的,能清静多久是多久。

想好了,感觉胸前一片清凉,傅容起身换套睡衣,回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窗外徐晋松了口气。

终于睡了,刚刚听她起身,他还以为她想不开要寻短见……

一直守到三更天,徐晋重新进屋,见她熟睡,小脸红扑扑的,这才放心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咱们肃王想太多啦,脑补起来好搞笑!

☆、第65章

京城守卫森严,内有皇上亲军二十六卫,外有五军都督府在京留守卫,直接关系到皇城京城的守备安全。是以这次侍卫补充,看似都是从七品下的小官和普通侍卫,依然引来了有心人争抢。

道理很简单。先皇便是发动宫变夺的位,现在他们将自己人安插.进去,将来朝局有变,便是这些侍卫立功的机会,侥幸自己送进去的人立了大功,谁知道会收回多大好处?如若天下一直太平,就当给亲信找份差事安身立业了。

徐晋提携傅宸梁通,就有居安思危以防万一的意思,并不简简单单只是为了讨好傅容。当然,如果他们不是傅容的亲戚不是他未来的姻亲,如果不是上辈子知道二人都有真才实学,徐晋也未必会选择他们,至少不会在比武结果出来之前就盯准二人。

但他没有对傅容说的那么十拿九稳,就他所知,太子、康王、五皇子等派别都举荐了人选,最终能不能如愿,首先还要看傅宸梁通的武艺,只有他们确实出众,他暗中筹划才派的上用场。

先是初选,傅宸梁通轻轻松松过关。

次日上午第二轮选拔,这次通过的人选都能留下来当侍卫,至于能否获得官阶,得看下午最后一轮比试的表现。

晌午傅宸梁通同其他参加决赛的六人一样,留在宫中用饭。

傅定派人回侯府送消息。

得知儿子跟准女婿都入了终选,乔氏又高兴又忐忑,根本坐不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八个人里选四个小旗,虽然只是从七品的小官,能选上也是官身了,不知道他们俩行不行。”

傅容虽然不领徐晋出手帮忙的情,好歹也算是得了准信儿,就没有母亲那般紧张,“娘别担心,哥哥跟梁大哥可是咱们信都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绝对没问题的。对了娘,咱们带回去的礼都准备好了吗?”

提到回家,想到快一个月没见的小儿子,乔氏稍微平静了些,跟傅容姐妹谈起返城的事。

而此时皇城的吏部衙门里,徐晋正在陪左侍郎崔方礼用午饭。

现今吏部尚书阮大人年迈多病,三天两头休养在家,曾多次递折子请求告老还乡。嘉和帝念其乃先帝老臣,清正廉明,不忍其离去,下旨命其好生养病,又派太医每日过去看诊,只等身体恢复便重归朝堂,而阮大人不在的时候,吏部大小事宜暂由左侍郎接管。

一个是吏部真正的一把手,一个是堂堂亲王,两人自然不在饭堂用饭,单独占了一个房间。

饭后休息,崔方礼扫一眼手上的名单,问徐晋:“这两人你认识?”

他年近六旬,身体微微发福,面色红润,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俊雅风采。如今老了,俊雅沉淀成儒雅平和,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看过来,平平静静的,又洞若观火,仿佛能一眼看破他人心事。

与傅容成亲之前,徐晋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他与傅家的关系,但面对自己的嫡亲外祖父,他也没有完全隐瞒,神色如常地道:“去南边办差时在信都逗留过一日,跟傅宸有些交情,知道他是个人才。梁通武艺超群,智谋略为不足,不过身为冀州梁家嫡长孙,他也值得栽培。”

崔方礼懂了,外孙看上了两个少年的潜力,只是,他又看了看傅宸的家世,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你有信心将他们收为己用?”伸手指了指东宫的方向。

徐晋失笑:“您只记得傅家出了个侧妃,怎么忘了他们也娶了秦家的女儿?外祖父应该了解景阳侯,他行事向来沉稳,不曾参与任何拉帮结派,就连长女入选侧妃,也是那人见色起意,暗中安排的,如果让景阳侯选,他断不会将女儿送过去当妾。”

太子侧妃,再好听也是个妾,傅品川护短,长女被人设计进了太子府,他心中恨或许比喜多。

“但他女儿毕竟进了东宫。”崔方礼冷静地提醒。景阳侯再不喜欢太子,为了女儿,也不会帮别人与太子为敌,或是为别的皇子添加助力。

徐晋放下茶盏,侧头看向窗外:“景阳侯是景阳侯,傅品言是傅品言,嫡兄不愿做的事,傅品言未必不愿。外祖父只管帮忙提携他们二人便可,以后的事,景行自有打算,绝不会为他人作嫁衣。”

他语气神情都没有变化,崔方礼却忽然想起嘉和帝作决断的时候,同样的自信,同样不容旁人质疑。看着外孙酷似嘉和帝的脸庞,他摇摇头,笑道:“好,我帮你就是,成与不成,还要由皇上做主。”

“劳您费心了。”徐晋亲自替老人家续了杯茶,聊起家常来,“明诚最近书读得如何?有阵子没看见他了。”

他有两个舅舅。崔大老爷才学平平,在工部慢慢熬资历,崔二老爷带着妻子外放荆州,倒是有些政绩。而徐晋提及的明诚便是大房独子崔洵,小他两岁。

想到家里不成器的长孙,崔方礼冷哼两声,“整日游手好闲,提他作甚,倒是绾绾,她在宫里没给你母亲闯祸吧?”

徐晋道:“表妹乖巧,常伴我娘左右,您不用担心。时候不早,咱们过去吧。”

崔方礼点点头,同他一起回去当差。

眼看着再过两刻钟就到选拔侍卫的点了,崔方礼前去崇政殿等候嘉和帝,今日嘉和帝比较清闲,得知要选侍卫,决定亲自过去看看,点了太子相陪。

比武场上早摆好了席位,嘉和帝坐在当中,太子与崔方礼分别站在左右,需要选官的金吾卫神策卫等四位指挥使也过来了,一同观赛。

先比骑术,傅宸第一,梁通第二。

再比弓箭,梁通第一,傅宸第三。

最后一轮比功夫,梁通第一,傅宸第二。

比试结束,前四甲上前参拜,嘉和帝先问梁通:“你便是冀州梁家子弟?”

梁通声如洪钟:“是。”

皇上问话,如此难得露脸的机会,他竟然只回了一个字,嘉和帝笑笑,夸了几句后,目光移到傅宸身上:“你是景阳侯府二房长子吧?相貌随了你父亲,看到你,朕便想起当年钦点你父亲为探花的时候,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

傅宸受宠若惊,跪下拜谢:“皇上厚爱!出宫后正堂立即回家写信,将皇上这番话一字不差地告知父亲,父亲见了必然感激涕零,望京叩谢皇恩。”

皇上朗声大笑,侧头对太子道:“看看,不愧是探花之子,这番口才,若是读书考进士,说不定将来也能封个探花郎,成就父子双探花的佳话!”

太子笑着附和,暗暗瞥一眼底下人推荐给他的宋政,心生不满。早知宋政如此不堪,他就该早些拉拢傅宸二人的,好在他与景阳侯府是姻亲,回头派人送份贺礼,日后见面时稍微点拨一下,这两个少年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

起了这个念头,嘉和帝询问他授官看法时,太子思忖片刻道:“儿臣以为,梁少渠弓箭娴熟身手了得,授金吾卫小旗最为合适。”

四个卫所,只有金吾卫是亲卫,也是这次选拔最诱人的位子。论关系,他跟傅宸更亲点,但梁通拿了两个第一,他不能太偏心,反正梁通也算是自己人。

嘉和帝又问崔方礼。

崔方礼朝太子行了一礼,这才道:“臣推荐梁少渠进神策卫,神策卫肩负要职,正需要梁少渠这样的后起之秀。”

神策卫归中军都督府管辖,卫所在京城西郊,乃京城附近兵家要地,京城精锐屯兵之所。外孙这个打算很好,梁通进神策卫,傅宸再进金吾卫,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若有变故,或是里应外合,或是彼此营救,两全其美。

嘉和帝想了想,听了崔方礼的建议,封梁通为神策卫小旗。不在身边的侍卫,忠心最为重要,梁通嘴笨憨厚,更叫人放心。此后,嘉和帝没再询问旁人意见,直接点了傅宸为金吾卫小旗,其他两人也各有安排。

崔方礼回到吏部,朝徐晋点了点头。

徐晋很满意。如果不成,对傅宸梁通二人他倒不会觉得多可惜,二人有本事,早晚都会升上去,就是在傅容心里他恐怕要多个只会撒谎哄她的罪名了。前晚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浮现脑海,徐晋又开始头疼,是今晚过去赔罪,还是再等两天,等她稍微消气了再去?

黄昏回到王府,却从管家那里收到一张帖子。

月底永宁公主过寿,请他赴宴。

徐晋盯着帖子瞧了会儿。

永宁公主,是父皇亲姑母,他的姑祖母,庆国公府的老太君。她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宠妃之一的端妃,一个是,徐晏的母亲,郡王妃。

永宁公主做寿,郡王妃一家怕是已经在路上了吧?

几个王爷皇子肯定都收到了邀请,徐晋将帖子放到桌子上,问许嘉:“那边也给侯府下帖了?”

许嘉回道:“是,只是目前还不知三姑娘会不会去。”

徐晋点点头,示意他出去。

屋里只剩自己,徐晋靠到榻上,从胸口摸出一个长命缕,轻轻转动上面的五色珠。

她会不会去赴宴?林氏惯会做面子活,只要傅容想,一定可以去。

那她去了,是单纯地为了凑热闹,还是……

上次属下报她打了徐晏一巴掌,应该是不喜欢徐晏了吧?

不对,如果她去了,可能见到的外男可不止徐晏一个,还有安王。

转动五色珠的手忽然攥紧。

徐晋睁开眼睛,定定地盯着手中长命缕。

她对安王到底有没有心思,趁这次机会看看好了,如果没有,他真的说到做到,婚前再不欺负她,反之……

男人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朝堂神马的,写了费脑子爆智商(不许笑),不写又不行,毕竟咱们肃王要争皇位才能让一心想当皇后的媳妇满意,哈哈。

☆、第66章

景阳侯府,傅宸梁通选拔结果还没送回来,庆国公府的帖子先到了。

林氏看着帖子,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乔氏母女打算二十五那天走的,而永宁公主月底贺寿,能去皇上亲姑母的寿宴露脸,这样的机会,哪个女眷不向往?如果她邀请乔氏同去,乔氏定然欣然应允。

可她不想带上乔氏母女。

放下帖子,林氏歪靠在榻上,一手揉弄眉心,揉着揉着翻身躺了过去,手狠狠攥紧。

傅 品川跟她的一个堂兄同窗读过书,婚前她隐隐听说,傅品川有个心上人,只是不知是谁。嫁过来时,她有些忐忑,但她很快发现丈夫虽然不爱笑,晚上也没有什么甜 言蜜语,对她却很好。婆母有意刁难,他会护着她,她生了儿子,他也真心喜欢,亲自教养,所以哪怕从婆母的态度里隐隐猜到丈夫曾经的心上人多半是乔氏,她也 没有太过难受,不管怎么样,傅品川已经是她的丈夫了啊。

林氏以为自己会一直满足下去,未料傅品言领着一家人外放的第二天,丈夫醉得一塌糊涂。夜里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却一遍又一遍地喊“素娘”,喊乔氏的小名。

那时候,林氏才知道丈夫对乔氏的感情有多深。

她没有点明,而是越发温柔地待他,替他将侯府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替他孝顺母亲照顾早寡的弟妹,期待一点点将他心里的身影驱走,换成自己。十几年过来了,林氏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然乔氏回来,丈夫再三避而不见,林氏终于发现,一直都是她自欺欺人。

发现又能如何?

林氏只盼望乔氏母女快点走,一日都不想她们多留,眼不见心不烦,她宁愿继续自欺下去。

但她不能擅自做主,庆国公府送帖子来,老太太那里多半已经得到信儿了。

林氏重新坐了起来,理理衣裳,拿着帖子去了五福堂。

“母亲,永宁公主做寿,请咱们去热闹热闹呢。”林氏笑着将帖子递给老太太,等老太太看完了,她试探着道:“这样的好事,我要不要跟二弟妹说一声,让她们晚两日再走?”

老太太看她一眼,心中冷笑。

她不愿意看见乔氏,大儿媳妇恐怕比她更厌烦对方,特意过来,不过是怕儿子知道后怪她没有给乔氏母女在京城贵妇人面前露脸的机会,所以希望由她开口,这样儿子知道了也没法说什么。

换做旁的,老太太真不愿帮林氏,不过这次……

“不用了,她回家心切呢,何必用这个吊着她,叫她左右为难。”老太太懒洋洋地道,又意味深长地看向儿媳妇:“这事只有你身边的人知道吧?仔细盯着点,别叫她们碎嘴传出风声去,白白扰了她们清静。”

仿佛看不懂婆母眼里的深意,林氏乖顺地点头:“儿媳懂了,母亲放心吧。”

老太太发出一声轻笑。

林氏告辞离去,回到正院,吩咐身边丫鬟不许传出去,对四姑娘也不许提。

夜里夫妻独处时,林氏将帖子的事情对丈夫提了提:“这样的热闹,三弟妹向来不喜参加,我就没去烦她,但我想着二弟妹难得回京一次,便问她要不要带两个侄女去见见世面。”

说到这里顿住,悄悄打量丈夫。

傅品川手里拿着书看,漫不经心地问:“她怎么说?”

他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家常话,林氏看不出什么,有些惋惜地道:“二弟妹推辞了。也是,家里官哥儿才三岁,她肯定着急回去呢,换我我也着急。”

傅品川笑了笑,一边翻页一边道:“你们当娘的都这样。”

林氏见他心情似乎不错,试探着靠过去,脑袋贴着他胸膛:“二弟妹一连生了五个孩子,真叫人羡慕。”保养得白皙细腻的手搭在傅品川腰上,轻轻动了动,这个月夫妻俩还没有亲密过。

傅品川目光一凝,又看了两行字,起身道:“不早了,睡吧,我把书放回去。”

林氏笑盈盈目送他去放书吹灯,在男人转身前朝床里头翻了过去,紧张地等着,丈夫,应该领会了她的暗示了吧?

结果傅品川上来后盖好自己的被子,呼吸很快就绵长起来。

林氏不敢相信,轻轻喊了声,“侯爷?”

没有回应。

林氏一夜无眠。

乔氏却做了一晚的好梦,早上醒来神清气爽。

儿子跟准女婿都当了官,前途大好,她能不高兴吗?

饭后傅宸梁通二人准备出门时,乔氏又悄悄给了傅宸一张银票:“请他们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出手大方点,别叫人笑话了咱们。”来京城之后,她们女眷在侯府待着,两个少年有傅定带着,在外面结识了不少朋友,现在封了官,少不了吃喝应酬。

傅宸身上的钱足够用了,怕母亲唠叨,还是将银票收到怀里,转身要走。

乔氏忽的又拉住他,瞅瞅旁边坐着的两个女儿,拽着傅宸往远处走,小声告诫道:“吃席喝酒娘不管你,别喝醉了闹事就行,但若有人撺掇你们去那种地方,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还有少渠,我不好说他,你盯着点,别叫宛宛受委屈。”

傅宸眼睛快瞪圆了,不可思议地看她:“娘你瞎担心什么啊?懒得跟你说,我们走了!”

乔氏还想追上去,傅容赶紧过来拦道:“娘你别说了,哥哥何时让你操心过?”

“你懂什么?”乔氏戳戳女儿额头。

傅容撇撇嘴,小声哼道:“我什么都懂,娘又给哥哥塞了一张银票,我跟宣宣什么都没有。”

乔氏听女儿说什么都懂吓了一跳,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烟花之地?正寻思家里丫鬟是不是该管管了,就听女儿扯到了银票上,不由好笑,捏捏傅容脸道:“等哪天你们姐妹请客了,娘也给你们!”

傅容这才满意。

乔氏看看时辰,催促她们:“不是说要去将军府吗?快去找阿宝吧,别叫她等着急了。咱们后日走,今儿个大概是你们最后一次出去玩了。”

上次傅容几个在画舫上偶遇秦云玉,小姑娘很喜欢傅容姐妹,前两天邀请她们去将军府做客。

傅容辞别母亲,跟傅宣一起去了正院。

听丫鬟们说她们到了,傅宝愁容满面地从林氏屋里出来,朝两人解释道:“我娘身体不舒服,我要留下来陪她,三姐姐跟六妹妹去吧,替我跟云玉解释一声。”

林氏病了?

傅容忙道:“大伯母何时病的?我们都没听到信儿,快领我们进去看看。”母亲有本事,除了最开始那几日要来这边陪老太太用饭,很快就哄得老太太“心疼”她们,叫她们白日有空过去坐坐就行,不必每日晨昏定省,因此正房这边出事,她们那边不会马上得到消息。

傅宝领她们进去。

窗明几净的内室里,林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傅定的妻子秦云月正伺候婆母喝药。

“大伯母。”傅容走过去,关切地询问,“您这是怎么了?”

林氏摇摇头,苦笑道:“老毛病了,休息两天就好,不碍事的。你们尽管去玩,不用放在心上,回头也不必跟你娘提,小题大做,我怪难为情。”

傅容听了这话,心生困惑。

她跟妹妹真去了将军府,傅宝没去,秦家肯定会问,得知林氏病了,傅宝留在侯府伺候母亲,她们两个侄女却欢天喜地出门做客,秦家会怎么看二房子女的教养?

这样浅显的道理,傅宝心思简单想不到,林氏做了这么多年侯夫人,不可能不懂。

莫非林氏想坏她们的名声?

思及此处,傅容忧心道:“大伯母卧病在床,我们哪还有心思去玩。您且安心养着,我们这就回去跟母亲说,让她过来看您。” 说话时,暗暗观察林氏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出乎她意料,林氏非但没有计划落空的失望,反而更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傅容有点糊涂了,难不成林氏口是心非,叫她们出去玩,其实更希望她们留在家里?

先前秦云玉亲近她们,也没见林氏不高兴,现在阻拦她们去将军府,有什么意义?

傅容一时半刻想不通,关心客套两句,领着妹妹回了东院。

“娘,你看,是不是我想太多了?”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

乔氏蹙眉,问傅宣:“宣宣也有这种感觉?”

傅宣点点头:“确实有点古怪。”

母女三人正暗自沉思,兰香回来了,朝傅容道:“姑娘,我打听过了,这两日侯府并无异常。”

傅容看向母亲。

乔氏想了想,道:“管她折腾什么,咱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你们回屋玩,我过去瞧瞧。”

秦家跟徐晋关系不浅,担心会在将军府见到徐晋,傅容其实也不是特别想去,便乖乖回房逗团团。到底心存疑惑,晌午吃饭时傅容又好奇问了一句,乔氏摇头道:“我也没打听出来,算了,不管她。”

连母亲都没发现什么,多半是她多想了吧?

傅容低头,安心吃饭。

乔氏只当女儿一心惦记出去玩,笑道:“没事,今天不能出门,明儿个娘带你们去凤来仪,上次说去没去成,这次绝不食言,顺便再给你姐姐挑一副好头面添嫁妆。”

傅容猜到母亲误会了,不过可以买首饰,傅容怎么会不高兴?

第二天,母女三人坐马车去了凤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