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品言还不到四十,现在就放心,未免为时过早。

扫一眼那边一心为女儿高兴的乔氏,老太太咳了咳,率先走了。

林氏三夫人跟了上去。

乔氏故意落后几步,跟女儿说悄悄话:“王爷对你好,你就只管安安心心跟他过,旁人说什么都不用放在心上。”有些事情发愁也没用,不如趁府里只有两人时,小两口多甜蜜几日,往后王爷真添人了,她再给女儿讲道理。

傅容点头表示明白,一直将母亲送上马车。

☆、第124章

宫门前不好停车,傅容命车夫往前再走一段距离。

车停了,傅容翻出自己的小镜子,对镜检查妆容。

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

傅容连忙收起镜子坐好,下一瞬就意识到是有马车从后面过来了,应该是要进宫的,并非她要等的肃王爷,便重新拿出镜子,指腹按了按额心的赵粉牡丹花钿。如今已经入秋,天气渐凉,傅容出门喜欢点粉、红两色的花钿,将碧色的收了起来,留着夏日用。

也亏她肤色莹白,用徐晋逗她的话讲,就是点黑色的花钿也好看。

想到徐晋当时戏谑的笑,傅容撇撇嘴,继续对镜臭美,看着看着目光移到花钿上,愣了愣。

这辈子的徐晋,对她真是大有不同,他想看她的小坑,她撒娇不许,他竟然没再坚持。

就跟当初徐晏一样。

也是因为喜欢她,所以不勉强她吗?

对着镜子,傅容得意地笑了。

老太太总想看徐晋纳妾看她哭,殊不知上辈子徐晋不喜欢她时身边也只有她一个,这辈子两人相处融洽,徐晋怎么会有旁人?

说实话,重生后傅容想嫁安王,将来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享受万人跪拜,就没奢望安王只有她一人。跟情爱相比,她更在乎男人的宠,她只需成为他最在意的那个,让旁的女人无法骑在她头上就行了。嫁了徐晋,傅容同样是此想法,但若徐晋真能只宠她一人,她也乐见其成。

不过……

傅容还是不奢望那个。

只要避过那次危险,徐晋这个王爷是极有可能坐到那个位子的,坐上了,后宫……

与其现在做白日梦将来梦醒失望,不如趁他身边没旁人时先在他心里占一大块儿位置,那么不管徐晋以后有多少女人,她们也只能抢旁边的犄角旮旯。

“王妃,崔姑娘喊您呢。”

车帘外传来兰香疑惑的提醒。

傅容回神,听车窗旁边又有人喊了一声,不由挑起窗帘。

肃王府的马车车头朝东,此时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辆车头朝西的马车,侧面车窗正好相对。那藏青色窗帘被一只细白素手挑起,露出崔绾白皙姣好的脸庞,“四嫂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啦。”

傅容揉了揉眼角,尴尬道:“有点困乏,得罪妹妹了,妹妹是要去昭宁宫吗?”

崔绾笑道:“是啊,在家里住了几日,我娘嫌我,又把我撵出来了,只好去姑母那里。四嫂呢,怎么停在这里?”

傅容道:“今天去东宫探望姐姐,出来时王爷叫我等他……”

还没说完,又有马蹄声传了过来,紧跟着是兰香小声提醒,“王妃,王爷来了。”

傅容朝崔绾点点头,放下了帘子。

崔绾却探出头,就见徐晋一身绣蟒紫袍策马行来,脸上一片清冷。

她笑着喊了声“四哥”。

徐晋好像才发现她般,微微颔首,对崔家车夫道:“去吧。”

车夫不敢耽搁,低声嘱咐自家姑娘坐好,缓缓催马前行。

马车很快从徐晋身旁走过,朝前而去,崔绾难以置信地回望,看徐晋翻身下马,看他利落无比地上了王府马车,车帘掀时,露出里面女人华丽的裙摆。

她神情复杂地放了窗帘。

傅容则乖顺地由男人将她抱到腿上。

无论是在王府还是马车上,只要两人在一起,徐晋就喜欢这样抱她,傅容也习惯了,坐好后仰头问道:“王爷差事都忙完了?”吏部那么闲?

“这两天确实没什么事。”徐晋仔细看她两眼,“在那边如何?”

傅容抿了抿唇,将在傅宁屋里遇到太子一事说了,“他跟老太太说了两句就走了。”

徐晋握着她手,沉默不语。

男人为自己泛酸,傅容心里是很享受的,靠到他胸口不说话了。这种事情,她没法劝,劝了徐晋心里没准还以为她不介意被太子看,不如装装委屈,反而更惹徐晋怜惜。

“回府换身衣裳,中午咱们在外面吃。”

徐晋抱着她待了会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傅容惊讶地抬起头,“怎么想到去外面用了?”

徐晋笑着亲了她一口:“昨晚你不是说想去看看那三间铺面吗?你没做过这些,看了也白看,最后还得由他们出主意,正好今天我有空,陪你走走。”

傅容意外地看他,跟着笑了:“没想到王爷对我们的小生意还挺上心的,居然肯陪我看铺子。”

徐晋捏了捏她鼻子:“我怕你选错铺子将来生意不好,让别人笑话了,回头来跟我哭。”

“你又捏我鼻子,捏扁了怎么办?”傅容嫌弃地推开他手,扭头哼道:“王爷哪是怕我被人笑话啊,您是怕我落了肃王府的面子吧?”

徐晋看着她微微泛红的鼻子尖儿,无奈笑道:“肃王府里就你我二人,王府的面子不就是咱们俩的面子?好心帮你,你却不领情,既然如此,下午你自己去。”

他以退为进,傅容偏不接招,故意跟他对着干:“好啊,自己去就自己去,王爷在家休息吧。”

徐晋盯着她眼睛,似欲分别她话中真假。

傅容坦然地回望他。

徐晋脸慢慢沉了下来。

眼看他扶正她背,分明是想放她自己坐着去,傅容再也忍不住,抱住他脖子笑了,对着他眼睛道:“王爷对我这么好,我怎会不喜欢?王爷答应我一起去的,不许反悔。”

她眼眸似水,狡黠俏皮,笑盈盈地看着他。

徐晋的心,就像月亮沉到水里,因她这一眼这两句娇语,瞬间又浮了上来。

“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

他捏住她下巴,依然沉着脸。

傅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怯意后悔,“王爷生气了?”

徐晋垂眸看她,“怕吗?”

傅容扑哧笑了,盯着他一双长眉道:“王爷要是再皱皱眉头,我可能真就怕了。”

她伶牙俐齿,胆大包天,徐晋盯着那红润嘴唇瞧了会儿,低头含住,看她还怎么骗人。

想要惩罚她的,碰上她唇,听着她娇娇的鼻音,不由又放轻了动作。

傅容感受到他的温柔,抱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羞涩地回应。一吻快要结束,他恋恋不舍地最后碰碰她,才要走,她羞答答地追了上来,仿佛不知道他要离开,那样轻柔的吮,徐晋如何舍得,又重新覆了上去。

终于分开时,她靠在他臂弯,娇软无力,一双美眸雾蒙蒙地望着他。

徐晋贴着她唇商量:“要不,歇完晌再出门?”

傅容知道他想做什么,摇摇头:“不要。”真歇晌,她怕她起不来了。

徐晋不甘心地将人放到一旁,闭着眼睛平复。

傅容也喘了会儿才彻底平复下来,见徐晋还没将腿上的靠垫拿开,她想了想,将他一只大手挪到膝盖上,低头按他手指玩,“王爷,在东宫时,老太太问我怎么还没给王爷添人,上次端妃娘娘也特意嘱咐过,王爷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还没问过徐晋的想法,现在问清楚了,对以后的事也好有个准备。

徐晋体内残留的火顿时灭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垂着脑袋坐在旁边,孩子般玩他手指,反问道:“浓浓又是怎么想的?”

傅容乖巧道:“我都听王爷的。”

话说的好听,再按徐晋手指时,由指腹改成了手指甲,在徐晋手指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月牙印儿,还生怕他不明白她的心思似的,稍微用了点力气。

徐晋感觉到疼了,嘴角却翘了起来,抓住她不老实的小手道:“别胡思乱想,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谁再拿妾室说你,你只当没听到,糊弄不过去尽管推在我身上。”

傅容歪头看他,想问这个法子她可以用多久,一年三年还是一辈子。

但她没有问,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满足地笑了。

换过衣裳,徐晋带傅容去了城西的闲趣山庄,那里亭台楼阁林立,山水景色怡人,乃京城勋贵平时宴请常去之地,里面侍女或通文墨,或晓音律,都是从小精心调.教出来的,据说容貌也都是上等之姿。

傅容对闲趣山庄早有耳闻,更想亲眼看看传闻是否属实。

可惜马车直接停到了徐晋专享的雅阁前,里面酒席已经摆好,一个婢女的影子都没有。

傅容绕着几处窗子走了一圈,对着窗外叹道:“这跟在王府用饭有什么区别?”

徐晋已经坐下了,看看她那边的景,皱眉道:“这里景致不合你意?”

傅容转身回到他身边,娇声嘀咕道:“都说闲趣山庄侍女才貌双绝,王爷既然常年在这里定了位子,我想看看够资格服侍王爷用饭的侍女都是何等姿容啊。”

徐晋扯了扯嘴角,示意傅容给他斟酒。

傅容见他似乎没心情开玩笑,也不再闹,提起袖子伺候他。

刚落座,徐晋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离开时傅容面前桌子上多了一块儿龙纹玉佩。

这东西太眼熟了,傅容神色古怪,扭头看他:“王爷……”

“赏你了。”徐晋端起酒杯品了一口,见傅容怔怔的一脸茫然,他没忍住,将人捞到怀里亲:“我说你是第一个服侍我用饭的才貌双绝的侍女,你信吗?”

傅容傻了眼。

徐晋又亲了亲她眼睛:“本王眼光极高,至今只看上你一个,放心了?”

先是试探他纳妾的态度,接着又怀疑他在外面有红颜知己,他今日才知,她也是个醋坛子。

可他欢喜得很。

☆、第125章

傅容想看闲趣山庄的侍女,真的只是出于好奇,美人如花,她也好奇世间各种美色啊,此时对上徐晋无奈又宠溺的温柔目光,立即明白他想左了……

不过她没有澄清,心思被看穿般垂下眼帘,对着手中玉佩道:“放了一半吧。”

徐晋顶着她额头问:“为何只有一半?”

傅容见他心情好像特别好,嘟了嘟嘴,壮着胆子道:“王爷自己说的啊,至今只看上我一个,今年王爷才多大,往后那么长,谁知道王爷会不会遇到比我更好看的?所以我还是只放心一半好。”

徐晋吃太子的醋,她心里得意,现在她泛点小酸,徐晋应该也受用吧?

徐晋确实挺受用的。

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惶恐将来有人把她抢走。

徐晋无法预期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譬如他无法预测她何时会全心全意对他,但他知道傅容此时最想听什么,亲亲她脸颊,再亲亲她耳朵,轻声哄道:“浓浓大可把心全部放下,在我心里浓浓就是最好的,旁人再美也比不上你,我更不会多看。”

“我才不信,王爷就会哄我。”傅容红着脸推开他,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徐晋看着她笑,没有再说什么。

饭后两人在附近散步消食,远处有丝竹声飘了过来,轻灵悦耳,夹杂着偶尔高起来的大笑,衬得这边越发清幽。见傅容频频往那边望,面露憧憬,徐晋试探道:“喜欢听琴?”

傅容点点头:“是啊,那人弹得真好,听得我都想睡觉了。”

吃饱喝足,躺在床上听着丝竹声睡去,多享受啊。

徐晋头回听说听琴声好听就想睡觉的,看看身边娇小的妻子,牵着她手道:“回头我让人买几个手巧的养到园子里,你什么时候想听,随时叫她们到芙蕖院伺候。”

他每日上朝不在家,两人又没有孩子,她一人在家确实无趣。

傅容瞅瞅他,黑亮的眸子转了转,“那王爷记得提醒他们,要挑容貌寻常的,我只听她们弹琴唱曲,不需要美貌动人。”

她又小心眼,偏招人疼得紧,徐晋直接揽住她腰将人压到树上,低头吻。

磨磨蹭蹭的,两人到了街上时,日头已偏西很多。

三间铺子,一间在城西,一间在城南,另一间在京城最繁华的隆庆街上。

因为闲趣山庄位于城西,马车就先奔城西的铺子去了。

傅容想做大生意,铺子位置肯定不能太偏僻,而京城这种地方,但凡比较热闹的街道两侧几乎都被人早早占了位置,难得遇到想出让的,那也是一家卖百家求。周掌柜随傅容进京后就开始留意铺子了,是以傅容一开口,他立即敲定了三家。城东城西这两家是这八月底托人转卖的,目前还没定下,城中那间主人家五月里就要卖了,因为一直没有满意的开价才拖到现在。

城西这家是座酒楼,两层,现在还在开着,因为过了饭点,生意看起来挺冷清的。

酒楼门窗栏杆上的红漆基本完好,左边是家绸缎庄,右边是家古玩店。

傅容坐在马车里看了看,扭头问徐晋:“王爷觉得如何?”

“你说呢?”徐晋看过一眼就坐正了,仿佛成竹在胸。

傅容放下窗帘,认真想了想,试着道:“这酒楼挺大的,修缮一下做首饰楼很合适,只是这边位置还是有些偏了,卖寻常首饰还行,如意斋的首饰只有大户人家才买得起,而那些夫人太太们多半不愿意跑到这边来买。还有啊,酒楼两边的铺子还都能看,同街的其他几家就有点……上不了台面了,换做是我,来一回绝不会再来第二回。”

她不会做生意,但她喜欢逛铺子,这种地方,她真瞧不上。

徐晋捏捏她手,吩咐许嘉赶车去隆庆街。

傅容疑道:“不去城南了?”

城南那家是间当铺,地方也不小,街上也比这里热闹,是周掌柜最心仪的位置。

徐晋漫不经心道:“浓浓既然想做大生意,就该选个最气派的店面,京城好几家老字号都在隆庆街,那也是平时贵妇最喜欢去的地方,依我看如意斋开在那边最好。”

傅容愁道:“我也想啊,可是那家铺子太小了,只有两个门面。”

“先去看看。”徐晋主意已定。

傅容只好随他。

这次徐晋吩咐马车在街口停下,两人一起下了车。

徐晋换了身天青色圆领长袍,腰系玉佩,长身而立,清冷俊美,一下车便吸引了不少视线。傅容呢,选了粉色妆花褙子,下面是白底绣花长裙,身姿婀娜,娇娇俏俏站在徐晋身边,宛如神仙眷侣。

隔着帷帽垂下来的面纱,见路人频频朝这边看,傅容小声笑道:“王爷绝代风华,就是换上一身粗布衣裳,照样引人瞩目。”

徐晋冷着脸扫了一圈,目不斜视,将她护在里侧朝周掌柜相中的那座茶楼走去。

茶楼也还做着生意,里面伙计瞧见对面站了一对儿风采出众的夫妻,偷偷往外看。

傅容正跟徐晋抱怨呢,“你看,这么窄,开个小首饰楼倒是差不多。”

“先去喝杯茶吧。”徐晋领着傅容走进茶楼,选好雅间后吩咐许嘉:“你去找这茶楼跟两家邻铺的东家,就说我想买他们的铺子,让他们开价,开多少给多少。”

许嘉立即去了。

傅容震惊得说不出话,呆呆地看着徐晋,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这,这也太……”

“仗势欺人?”徐晋替她说了出来。

傅容心虚默认。茶楼不算,另外两家铺子开得好好的,兴许还是祖传产业,突然有人要买,若是普通有钱老爷,东家多半不会卖,可是换成徐晋这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卖了吧,不甘心,不卖,惹王爷不快,晚上大概是要睡不着了。

但傅容必须承认,徐晋这样霸道地说出来时,她心里是惊喜的,紧接着还替自己找了惊喜的理由。徐晋给钱了啊,都说不讲价了,就算是祖传产业,有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实在舍不得,换个地方继续开铺子也行啊。

再说,徐晋这都是为了她……

傅容竟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了,笑,好像对不起要被买了铺子的人,不笑,徐晋会不会不高兴?

她低下头,咬唇转动手腕上的玉镯子。

徐晋盯着她瞧,见她长长的眼睫扇啊扇的,意味深长地问:“在想什么?”

傅容小声道:“万一,万人两家都不愿意卖,王爷打算如何?”

徐晋目光移向窗外,平静道:“那我就让许嘉沿着隆庆街挨家打听,总有人会卖的。”

傅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桌子下绣花鞋踢了踢徐晋的靴子,扭捏着问他:“王爷这样行事,消息肯定会传出去,王爷就不怕被人笑话吗?被皇上知道了,他老人家恐怕也不高兴吧?”

傅容知道自己美,上辈子她也奢望过安王会因为她的美不介意她和离过的身子,但那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纯粹是不甘心下嫁不甘心被旁人奚落暗讽才生出的冲动念头,所以最后沦为徐晋小妾,她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如今呢,徐晋竟然愿意为了她……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徐晋此举,跟那也差不多了吧?

傅容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为他出乎意料的宠爱,她抬头看去,眼里是珍宝也要逊色的光彩。

徐晋朝她伸出手。

那手修长,手心有层薄薄的茧,不止一次在夜里辗转流连于她身上。

傅容将手放了上去,再随着他收手的动作绕到他面前,被他抱到腿上。

“只要你不嫌我仗势欺人,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徐晋抵着她额头,凝视她水眸道。

他眼底有最瑰丽的星光,好像再多看一眼就会将她吸进去,傅容本能地闭上眼睛,轻轻摇头:“王爷对我这样好,我怎会那般不知好歹,我感激王爷还来不及。”

“那浓浓打算如何感激我?”

她脸灿若云霞,徐晋唇贴上去,温柔碰触。

傅容的心都被他亲化了,在他几次经过她唇畔就是不肯亲上来时,主动捧住他脸送上香唇。

四唇相贴,呼吸都轻了。

轻如春雨,在某一瞬,陡然加重。

身体互相渴望,徐晋抱起傅容去关窗,顺势将她抵在墙壁上。

可就在他手准备抽开她裙带时,许嘉回来了。

徐晋还想继续,傅容陡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差点在这间陌生的临街的茶楼小屋从了徐晋,刚刚被男人吸走的力气瞬间都恢复了,猛地推开徐晋,捂着脸躲到了旁边的山水画屏风后。

徐晋狠狠砸了一下墙。

外面许嘉听到动静,双腿蓦地一软,他身边的灰衣男子则一脸茫然。

“进来。”站了良久,里面终于传来徐晋沙哑的声音。

许嘉隐隐猜到了什么,虽然后悔得不行,眼下却不能拖拉,推门而入,低头道:“王爷,这是左边笔墨铺子跟这间茶楼的房契,右边棋社东家杜远舟不愿卖,我将人带了过来,王爷要见吗?”

“谁?”徐晋挑了挑眉。

许嘉又重复了一遍:“右边棋社东家,杜远舟。”

徐晋听了,看看傅容藏身的位置,喝了口茶:“叫进来吧。”

许嘉马上出去请人。

傅容已经平复了,透过屏风看向门口,也想瞧瞧这位敢得罪王爷的杜东家。

一片安静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没等傅容看清楚他长相,他已经朝徐晋跪了下去:“草民拜见王爷。”

“免礼。”徐晋淡淡道,等人站起来了,他打量对方两眼,问:“为何不愿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