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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擦擦冷汗,看着禹明上车。

车启动,她回身往酒店走,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禹明手里笔记本那封套左下角干干净净,那块酱色污渍不见了。

她边走边感叹,下飞机时他忙着接电话,她没机会跟他说这事,多半是他自己发现了,抽空做了清洗。这么小的污点都不能忍,可见此人甚是洁癖,幸亏他太忙,不然非损她一顿不可。

回到大厅,人依然很多,章副主任和林景洋师徒俩在大堂沙发上跟别院专家说话。

他们一会聊当地的天气,一会聊明天的议程,非常地放纵。

舒秦挪开视线,慢慢穿过大厅,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拿出了手机,要给禹明打电话。

翻了一通联系人,正要拨通,手机没电了。

她找了一圈,要跟同事借手机,正好碰到刘师兄回来,她松了口气:“刘师兄,电话借我一下。”

刘师兄拿出手机:“怎么了?”

“我有件事问问我师兄。”舒秦笑笑,谁知拨了几遍都没通。禹明对William的癌痛项目如此重视,她猜他为了接下来能够谈得顺利,有意将手机设了静音。

她拔腿就往外跑,正好赶上交接班,一连等了几分钟,连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酒店保安摇头说:“这时间我们也没办法帮客人叫到车。”

她踮脚往前看,隔着几幢高楼大厦,大洲酒店的招牌清晰可见。反正不远,干脆过去一趟吧。

刚跑几步,盛一南几个恰好这时候出来,在她后面喊:“哎,舒秦,你去哪啊。”

“给我师兄送点东西。”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急,大概是知道禹明接下来要跟William谈课题,又或者记挂着主任昨天的嘱托,明明穿着凉鞋,跑起来却飞快。

城市太热,耳边有阵阵潮热的风掠过,再转一个街角,马上就能看见大洲酒店了。她想起阅览室里每晚亮着的那盏固执的灯,还有飞机上那张疲倦的睡颜。她心无旁骛,越跑越快。

“禹总跟我们不一样,他目标明确,已经提前努力了十几年。”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努力,她只知道,这样的一份付出,不应该被辜负。

到了大洲,她到前台一问,客人们已经办好入住手续了。

走前有位老师说过房间号码, William住2705,禹明在3328,她擦擦汗,决定先去3328。

到了33楼,酒店走道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然无声,她顺着标牌指引一路找到走廊尽头,扇扇汗,抬手按门铃。

等了一会没动静,她正要去2705,门开了。

禹明换了件衬衣,要出门的样子,看到她,明显愣了一愣:“舒秦?你怎么来了。”

刚才跑得太猛,到现在气都没喘匀,她指指他身后:“来看看你的电脑。”

“电脑?”

她越过他身畔,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端详,封套果然一点污渍都无,心不由一跳:“师兄,赶快检查一下你的电脑。”

他有些纳闷,但还是马上检查一遍,桌面、文档里,所有的重要文件都在。

她松了口气:“下午有人帮你拿过电脑吗?”

“会场太忙,我让朋友帮我拿了一会。”他打量着她,她额头上满是亮晶晶的汗珠,“怎么了?”

朋友?她一呆,想想也是,他电脑从不离身,理应不会随便交给不可靠的人保管。难怪他刚才那么有底气。

不过他这位朋友简直强迫症加洁癖,保管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还帮他擦洗封套。

她左右一看,他的手机正在床头柜充电:“上午坐飞机的时候我弄脏了你的封套,没来及告诉你。刚才想给你打电话,没打通。”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随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给她:“你就为了这事跑成这样?”

对啊,她奇怪地看他一眼:“师兄你晚上不是可能跟William他们谈课题吗,这么重要的事情,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喝口水,她下意识摸了摸腰,本来就生理期第三天,刚才又一阵狂跑,现在又酸又痛的。

他还望着她。

她怕自己又挨训,瞅瞅他,忙往外走:“师兄,我走了,明天年会加油。”

他跟上她:“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太晚?才七点。“不用不用,师兄你休息吧,而且酒店也不远。”

说着快步走到门口,她刚要拉开门,突然被他拉住胳膊,一把拽了回去。

哎?什么情况?

他表情古怪:“你裙子脏了。”

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脑中一轰,艾玛,裙摆上面一片暗红的血渍,

“我,你。”她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

禹明似乎也丧失了语言能力,目光在房间搜索了一阵,突然回过神来,打开旁边的衣柜,拿出自己一件T恤:“要不你用我的衣服先挡一下。”

她犹豫着没接,不换姨妈巾的话,回去的路上他T恤也难逃一劫,万一染上一点,不巧再碰上酒店里的教授师兄们,还是会当众出一回丑。

不过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她接过:“万一弄脏你的衣服,我只能明天洗了还你了,师兄你……不介意吧。”

他当然不介意,不过看她起初不接,意识到她有别的顾虑。

女孩子的生理期他很清楚原理,但从来没了解过细节,研究了一下,想起超市里的姨妈巾,拉开门说:“行了,你在房里等我一会。”

第13章

舒秦意识到禹明要干什么,受宠若惊之余没能拦住他,想想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在房里等。

等了一会不见他回来,她转身再次打量他的房间。进科第一天她就听说禹明的母亲去世了,父亲不在国内。而且根据盛一南那天的说法,禹明和他父亲似乎关系不大好,否则不会父亲去了国外,儿子却留了下来。

可他工作起来那么拼,要是国内没有别的亲人,他平时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这么一想愈发好奇,他的房间非常整洁,除了电脑和几瓶矿泉水,所有私人物品都放在该放的地方。

再看卫生间,更是一目了然,洗手台上竖着一把牙刷,靠近镜面的杂物盒上扔着把剃须刀,此外别无杂物。

打量一圈,最后她目光落在水龙头上,盯着看了几秒,临时冒出个念头,要不先把裙角洗干净,再用吹风给吹干?

酒店那么多教授和同学,如果她真系着他的T恤回去,让人看见太不体面。

趁他还没回,她果断进卫生间脱下裙子,打开水龙头,正要拆开肥皂盒,外头“滴——”的刷卡声,禹明回来了。

舒秦隔着门忙说:“师兄,不好意思,我在里面洗裙子,很快就好。”

禹明正奇怪舒秦跑哪去了,听她在里面,咳了一声,皱眉说:“不用这么麻烦,我随便买了件,你凑合用一下。”

舒秦纳闷地从门缝里伸出一条胳膊,一看纸袋愣住了,里面除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姨妈巾,居然还有一条裙子。

大概他也觉得她系个男生T恤回去不合适。

她目瞪口呆,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不用了,我这裙子一洗就干净了,很快就能吹开,麻烦师兄帮我看看房间吹风机在哪。”

禹明哪有工夫找吹风机。

刚才他在楼下碰到William的助教,助教说William行李已经安置完毕,只要再休息几分钟,就可以约谈课题的事。

他走到床边,打开手机查看短信和邮箱:“我约了谈事情,马上得出去。”

言下之意要她快点。

舒秦一惊,哪敢再耽误:“那我这就出来。”

快速收拾一番,将脏裙子脱下,拿起那条新裙子看了看,是条无袖的白色荷叶边无袖洋裙,裙摆不长,款式也简洁。

她胡乱套上裙子,顾不上整理就拉开门。

她正好出来禹明正仰脖喝水,似乎一怔,盯着她上下看了一眼,很快就放下水瓶。

“这裙子多少钱。“她低头扯了扯裙边,“一会我转给师兄。”

“不用。” 他把手机放回裤兜,拿起笔记本就往外走。

“不用?”

“没多少钱。”

她快步跟上他:“没多少钱也有个价格啊,不然我怎么转账。”

他还真就没注意具体价格,一楼女装店随便让店员拿了一条,只求速战速决,走的时候连小票都没拿。

“行了啊。”他看看时间,按下电梯按钮,“挺晚了,我先送你下去。”

舒秦看他有些不耐烦,暗想算了,不如明天等他闲下来再问:“我自己下去就行,师兄你忙你的。”

可是他已经按了一楼键钮,电梯门迅速合拢。

舒秦挨着他站着,两人刚好对着镜子般的电梯门。

他没开口,她也不好说话,闷声站了一会,她无意间一抬眼,才发现他穿衬衣和西裤跟平时感觉有点不一样,分外挺拔英气。

再一看旁边,自己身上这裙子不止剪裁得体,还非常抬肤色,荷叶边大肩领,胳膊全露在外头,虽然并不暴露,但若抬手撩头发,隐约可见雪莹圆润的肩头。

她越看越不安,这不会好几大千块吧,男同志都是这么大手大脚,她爸爸有时候也这样,买东西的时候根本不看价钱。

她一学生,要是价格太贵了可——

她再次要问他价格,岂料一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不知是在打量她的头发,还是脸颊。

目光一碰他挪开视线,他关掉手机屏幕,盯着电梯门:“已经给你叫了车,到了就发条短信报个平安,我没空接电话。”

“已经够麻烦师兄了。”她实在忐忑,刚到酒店叫的车就来了,上车后她对禹明挥挥手,“师兄我走了,加油。”

到了快捷酒店,正好赶上盛一南他们回来,几个师兄一看到她就说:“正要找你去吃宵夜呢。”

“我手机没电了,得赶紧回房充电,打算去哪吃宵夜呢?”她笑,顺势岔开话题。

回到房间,盛一南拉开行李箱的拉链,东西摊了一地,她正要蹲下身找睡衣,突然摸着下巴,面露思索:“不对啊,你这裙子新买的?早上不是这颜色啊,”

“哦。”舒秦给禹明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拿着那纸袋进了卫生间,“生理期弄脏了裙子,怕在教授们面前出丑,只好临时买了条裙子应急。”

“啊?妈耶,怎么搞的,不过这裙子穿你身上真好看,我看看,咦,不便宜吧。”

“也……不是很贵。”舒秦挠挠头,含糊其辞,确切的说她也不知道价钱,看看手机,禹明果然没回那条短信。

盛一南往床上一倒,边摆弄手机边说:“我刚找到一个吃早餐的地方,据说齐集本地各类小吃,反正离这不远,不如明早我们去那转一转,等吃完早餐再去会场。”

舒秦想起禹明说明早两位主任点名的事:“行了吧,好不容易来了年会,这么难得的学习机会,第一天不好迟到吧,要是明早你不肯去,我拽也得拽你去。”

***

早上果然有位老师在一楼大厅集合,一到七点五十就集体出发去会场,一位师兄因为睡过了头,当场被记了名字。

盛一南暗呼侥幸,低声说:“幸亏你拦着我,不然我真跑到外面吃小吃去了。”

会场川流不息,开幕式会场爆满。

几位专家致开幕辞,现场沸腾不已。

罗主任第一堂课,果然是禹明之前准备的关于‘术中唤醒麻醉’的课件,盛一南站在后排踮脚拍照,舒秦不忘帮吴墨领了一份年会手册及光盘。

找了一圈没看到禹明,不知昨晚的谈话进行得是否顺利。

中午她们在会场吃盒饭,盛一南比舒秦还急,不断催她:“下午第一堂就是禹总,我们得提前去占位置。”

好不容易吃完,他们赶往疼痛分会场,疼痛现场乌压压满是人头,过道水泄不通,后续还不断有人涌入。

禹明站在台上,穿件白衬衣,五官比平时更加夺目,神态依然张扬。

舒秦莫名有些紧张,记起吴墨的嘱托,打开手机,调出摄像模式。

前面有个人低声道:“又让这臭小子在咱们三个当中占了第一。”

舒秦这才注意到前面站着的两人很面熟,仔细一看,一个是顾飞宇,另一个是产科那位姓朱的女医生。

朱医生也举着手机在拍照,表示不服:“我虽然比你们大一届,可也没得老年痴呆,初中的时候禹明什么时候得过第一?”

“打架第一啊,那时候这小子那么野,有人打得过他吗。”

“尼玛。”朱医生抬头就拍了顾飞宇脑袋一下,“我还以为你说别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有五天年假,结果昨天给禹明打杂,今天下午又被你拉到会场中心,我还能不能愉快度假了。我问你,你跑来除了看禹明讲课,还有没有别的目的。”

顾飞宇身子靠着墙,用目光在会场找了一圈,起初没说话,不经意一扭头,脸色一亮:“舒秦。”

舒秦笑笑:“顾师兄。”

朱医生回头看她一眼,淡笑道:“你是禹明那个师妹吧。”

舒秦点头:“朱师姐好。”

顾飞宇笑问舒秦:“怎么样,昨晚那顿饭吃得还满意吗?”

昨晚?舒秦和盛一南一对眼:“原来昨晚那顿海鲜是顾师兄请的。”

“海鲜?”顾飞宇愣了愣,“我只让禹明帮你和你的小伙伴订饭馆,是不是海鲜我就不知道,还行吗,味道如何。”

这时有人从舒秦身边挤过,她一躲,脚上凉鞋不知被谁踩到一脚,还没来得及躲开,脚猛的一轻,出来以后低头一看,鞋带整个断了。

我去。“什么意思啊。”她这两天简直流年不利,昨天她猛跑的时候就预感凉鞋撑不了多久了,可怎么也该等开完会再坏啊。

盛一南蹲下身看了看:“完了,这可怎么办,得赶紧换双鞋。”

顾飞宇摸摸下巴:“朱雯,你不是昨天才逛了几家免税店吗,这附近有没有商场?”

朱雯看看舒秦,笑问顾飞宇:“你问商场干吗,要去买鞋?”

顾飞宇指了指舒秦的脚,顺理成章地说:“这凉鞋质量太菜了,这也穿不了了啊,舒秦,我带你去商场看看,顾师兄帮你买双鞋凑合对付一下?”

舒秦摆摆手笑道:“谢谢顾师兄的好意,不过我答应了要帮同学录视频,只能等禹师兄讲完课再想办法了,等散场我跟我同学一起去附近买双拖鞋对付。”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补不了双更了,临时有事,给大家补发红包。

第 14 章

“各位前辈、同仁,下午好。”

讲课正式开始了,会场迅速安静下来,舒秦踮起脚,将手机镜头对准禹明及他身后的放映屏。

“癌性神经病理性疼痛(malignant neuropathic pain)简称mnp,是困扰肿瘤患者的一种常见症状。”禹明的嗓音不高不低,简单一句开场白,直接进入主题。

“这种病理性疼痛与单纯的神经病理疼痛(np)不同——原发病因更复杂,发病部位分散,混合性疼痛多见,而且因为癌症患者体质虚弱,生存期短,对介入治疗耐受性差。

“针对这一病症,数十年来,无数业界前辈进行了广泛的临床及基础研究,随着癌痛治疗的深入开展,mnp常见的临床治疗措施已由传统的三阶梯药物治疗转为了多模式镇痛,治疗理念中也添加了更多针对终末癌痛患者的人性化关怀措施,譬如椎管内镇痛药物输注港植入术、羟考酮美|沙|酮等新型药物的应用、志愿者床旁慰问等。在此,我想跟各位聊聊这两年多模式镇痛在我院癌痛患者中的一些诊疗经验。”

十分钟的讲课,现场悄然无声。

大量的样本,严谨的分析,客观的总结,合理的展望。

身为同行大家心里都清楚,若非对这个领域有极大兴趣,并为此投入大量的精力,绝不可能做出这样一份跨度长达两年的临床研究报告。

William是疼痛分会场的特邀嘉宾,禹明一讲完,第一个在座位上鼓起掌来,他既是今天课件的点评人也是该领域的专家,他的认可,立刻带动了会场的氛围。

掌声中,盛一南与有荣焉:“禹总这气势没谁了。”

舒秦忙着摄像没办法鼓掌,但眼看William对禹明比了个手势,暗猜那份中美合作项目接下来会进行得很顺利。

顾飞宇和朱雯低声商量:“这小子今天出尽风头,晚上必须让他请洗浴一条龙。”

“洗浴一条龙?”朱雯一抬手又拍一下顾飞宇的脑袋,“俗不俗啊,净出馊主意,不如去逛免税店,让禹明帮我们买单。”

顾飞宇:“到底谁在出馊主意?免税店也就你们女的爱逛,对男的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舒秦后头听着,发现他们两人跟禹明关系真的很好,明明自己工作也忙,遇到朋友的事,会特意赶来全程陪着。

昨天禹明应该是把笔记本交给了他们两人中的一个保管,所以才会那么放心。

就不知道是顾飞宇还是朱雯。

她猜是朱雯,因为连封套都做了清洁,顾飞宇多半没这个耐心。

顾飞宇突然转脸看舒秦,低声问她:“你们师兄的课录完了,要不要现在去买鞋?”

舒秦指指摄像机:“不行呢,我答应了帮同学录分会场的所有讲课。”

禹明讲完课并没有离场,因为罗主任几个来了。

他们一坐下就跟William含笑打招呼,显然是为课题合作的事而来。

四堂课听完都五点半了,录到中途的时候,舒秦的手机差点没电,问了一圈才借到一个充电宝。

等最后一堂课讲完,舒秦心满意足把手机收回包里:“好了,总算完成吴墨交代的任务了。”

“没见过你这么较真的人。”盛一南随着人潮出来,用百度地图一搜,“离这最近的商场是大洲酒店一楼,既然没事了,我们这就走吧。”

舒秦脚步一停,大洲酒店?那地方会不会全是精品店,她本来就在猜疑那裙子的价格,忙要摇头,顾飞宇已经接过了话头:“行啊,我这就叫车。”

这时罗主任和William从里面出来了,William今晚的航班飞北京,要赶去酒店拿行李,罗主任一直送到会场门口,跟William互相握手,相谈甚欢。

导师都没走,舒秦和盛一南不好擅自离开,只好默默跟在后头。

等William上了车,罗主任等人显然还有其他事要忙,站在车边,微笑着跟William挥手告别,禹明却跟William一起离开,大概是要确认接下来合作项目的细节。

眼看罗主任他们走了,舒秦拿过盛一南的手机:“这附近有没有运动用品商店?要不我去买双运动鞋吧。”

比拖鞋体面,还没凉鞋那么容易坏。

盛一南还没答话,顾飞宇电话响了:“我喊的车到了,走吧舒小妹,先去买鞋再去吃饭。”

舒秦还在犹豫,盛一南催她:“今天罗主任和禹总的讲课反响那么好,万一一会科里搞个聚餐什么的,你这一瘸一拐的也不好去啊,既然车来了,就先走吧,赶紧买双鞋算了。”

再纠结就矫情了,舒秦扶着盛一南的胳膊往外跳,笑道:“那就谢谢顾师兄了。”

朱雯笑眯眯的,从头到尾没说话。

很快就到了大洲酒店,一楼全是精品店,顾飞宇一下车就往里走,大有主动买单的意思,舒秦一看门面,明知自己消费不起,当然不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