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着男生追女友的声音逐渐飘远,苏礼不自禁笑了出来。

程懿:“怎么?”

“没怎么,”她回头,“你累吗,要不要去喝点东西?”

“你对你……男朋友的臂力未免太没自信,”他道,“看吧,再看半小时不是问题。”

最后也还是没看半小时,苏礼说渴,去露天bar点东西喝。

其实还是有点怕他手臂被累着,她对天发誓,只有一点点。

苏礼点的是西瓜汁,程懿点了酒,大概是这里中国游客多,一旁还放了骰子和骰盅,苏礼好奇地拿过来看。

她问程懿:“你玩过吗?这个怎么玩?”

“猜点数。”程懿给她解释,“就是玩心理战术,譬如我们两个人,喊……”

“算了,有点复杂,你先玩吧,边玩我边教你。”

苏礼闻言,把骰盅盖下去,摇过之后才后知后觉抬头:“我输了不会有惩罚吧?”

“输了的话,”程懿顿了顿,轻松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你亲我一下。”

苏礼想他也是在胡扯,便没搭理,专心致志地玩起游戏。

不知是她不适合玩这个,还是程懿技术太高,她输了十来把,才赢三局。

苏礼本想跟他死杠,非要把比分扳平,结果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他们转移到室内,骰子也忘记了带。

里间有驻唱歌手,玩儿命地弹着吉他,重金属音乐摇晃着吊灯,气氛很嗨。

程懿看她四下寻找,淡淡道:“想玩?可以带你玩别的。”

“别的?”她瞬间转回去,“别的什么?”

男人从善如流地抽出一张梅花A。

“传扑克牌,玩过吗。”

她很少接触这类游戏,便摇了摇头。

“你说下规则。”

程懿把牌擦干净,放到她唇上,垂眼,“吸住。”

语毕他便放开了手,苏礼怕牌掉,便用气将牌固定在唇上。

程懿颔首,食指定在她下颚,摩挲过少女唇角:“嗯,等会我就这样把牌传给你,你记得接。”

……接?用什么接?还是嘴吗?

程懿却忽而打断她的思路,淡淡道:“还记不记得你刚刚欠我什么?”

虽是问句,但男人却没给她更多的反应时间,说话间已经轻巧揭下牌面,贴在自己唇上,旋即垂下了头。

苏礼隐约觉得不太对,可又不知道怎么玩,半梦半醒地迎上去。

男人却在低头的那一刻,轻轻吹掉了扑克牌。

遮挡一瞬间消失,相贴的轨迹却没有改变。

毫无保留的温热触感压下,辗转落在苏礼的唇上。

身侧乐队震耳欲聋,欢呼一浪盖过一浪,男人灼热的手指压在她脑后,微微用力,指尖顺势抬高——

他在吻她。

第28章 订婚

入夜, 苏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盖着被子热,不盖被子又冷。

终于,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缓缓拧开了床头灯, 和散发冷气的空调面面相对。

她拿起手机, 给陶竹发消息:【睡了吗?】

时间直指凌晨三点, 修仙少女陶竹直接震撼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没睡正常,熬夜是黑夜赋予我的使命, 你呢,你不是十二点就睡觉的吗?】

举个栗栗子:【我失眠了。】

陶竹:【你放屁吧,你还会失眠?】

苏礼拿出耳机,给陶竹打了个电话。

陶竹很快接起:“喂?怎么了?旅游吵架了?”

“……没。”

“那是什么事?”

什么事?

回忆起酒吧那幕,明明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一切感受却仍然万分清晰, 她手指压在唇上, 仿佛是男人带来的触感还在不断加深……

亲完之后,他居然还低声说, “你输了十把,我只要八秒。”

她被蛊惑得已经没脑子了:“……什么意思?”

“你赚了。”程懿说。

那会儿她可能真的已经大脑出逃了,居然还怔怔地问:“那你亏了吗?”

男人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我也赚了。”

——啊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里,苏礼瞬间仰倒砸在枕头上,摸到还在胸腔里上蹿下跳的心脏,对准听筒, 犹疑地问陶竹:“……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陶竹:??

最后的对话以陶竹的破口大骂而告终。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破口大骂太过亲切,终于把苏礼的魂魄给归了位, 放下手机后,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她也总算睡着。

除了梦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内容,那晚的睡眠质量还算不错。

她没醒多久,上方就滑来了程懿的消息:【醒了吗?】

【嗯。】

【那来开门,我在你门口。】

门铃也在此刻刚好地响起,苏礼始料未及,下床时连拖鞋都忘了穿,径直奔向门口。

她这次住的是个花园酒店,地板又是纯木质的,偶尔会有小木茬外露,她没注意,中途被什么扎了一下。

脚背一弓,她人也顺利到了门口。

拉开门,穿衬衫的男人映入眼帘。

苏礼抬了抬眼,有点儿意外:“你今天没穿西装啊?”

“跟女朋友约会穿什么西装。”男人掩门走了进来,回身挑眉道,“怎么,你想看我穿?”

“没,就是觉得上次那个红西装还挺好看的……”

苏礼跟着他走进客厅,男人正欲开口,发现她走路有点不对劲,立时敛了笑意:“腿怎么了?”

“好像刚刚被木头扎了一下,我等会用水冲冲,贴个创可贴就行。”

她刚在沙发上坐下,脚踝就被人握住了。

苏礼有些不自然,想往回抽:“你干嘛……”

“我看看。”他沉声说。

男人温热掌心握住她被空调吹得有点凉的脚踝,轻轻抬高,人也半蹲了下来,与她平齐,蹙眉仔细查看她脚掌中心的伤口。

空气安静而暧昧,苏礼却觉得那视线如有实质般,让周遭都开始升温。

终于,程懿放开了她,就在她终于忍不住长松一口气时,他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又转到了她身前。

他单膝跪地,把她的腿放在自己支起来的膝盖上,折断一只消毒棉签,碘伏液体也顺着流了下来,打湿棉团。

程懿托着她的腿,绕着伤口开始消毒。

苏礼无意识地动了动,换来男人的抬眸:“疼?”

“不是,痒……”

程懿加快了动作,很快清理好,给她贴上创可贴。

如果不是她抢先阻止,苏礼怀疑男人甚至还会给她绕几圈绷带。

苏礼乖乖穿好拖鞋起来倒水,程懿目送她走了一趟来回,才道:“好点了吗?”

她感受了一会,实话实说:“没什么感觉,还没画室里被笔削到手,不是,被刀削到疼。”

顿了顿,她又问,“这怎么有碘伏啊?”

国外不是没碘伏吗?

“医药箱是我安排人放进来的。”程懿说。

哦,所以不是酒店的,原来是他怕出意外情况,提前备好的。

苏礼鼓了鼓腮,然后换了个话题:“今天有安排吗?要不去看电影吧!”

“可以,”他挑眉,“想看什么?”

……

去电影院当然要看3D的大片,半小时后两人在影院里落座,四周不均匀地分布着观众。

程懿还没看过不包场的电影,感觉就连呼吸都变得不太方便,不禁挪了挪身子。

苏礼转头问他:“怎么了?不喜欢?”

“……没,”他将眼镜递过去,“要开始了,看吧。”

看到一半时,他收到群里发来的消息。

霍为:【程总,听说你到巴黎了?我们也在巴黎呢,要不要一块出来玩玩?】

十分钟后:【应该没会要开了啊,怎么不回消息?在干嘛呢?】

程懿顿了顿,单手打出“看电影”三个字,点击发送。

思忖几秒,又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十指紧扣的照片传过去。

与此同时,霍为放在桌上的手机一响,众人纷纷靠了过来。

“程懿回啥了,快看看!”

霍为:“他说他看电影呢。”

“他?他还会看电影?上次《美国队长》放十分钟就开始聊工作的那个是他吗?”

“哎,你看后面还有个图,怎么黑不拉几的,什么玩意儿啊?”

霍为把图点开,亮度调到最高,照片的全貌才得以展示出来。

男人的大手扣在小姑娘的指缝里,还有带月牙的粉色指尖搭在他拇指上。

友人:“卧槽!这他妈啥!!”

霍为揉揉耳朵:“干嘛一惊一乍的,老子要被你叫聋了!!”

“不是吧,还要牵手拍照片,程懿现在这么酸的吗?”

朋友感觉此刻的一切都是如此新奇而陌生,“所以他不愿意来是吧?懂了,已婚男人真他妈的无趣!”

霍为:“谁跟你说结婚了,之前发朋友圈那会儿才刚泡上呢吧。”

那人瞬间看淡,笑着摆摆手。

“哦,女朋友啊,那估计过两天就不新鲜了淡了。”

“行,到时候再约吧,说不定明天就厌倦了呢,哈哈哈哈!”

///

看完电影之后,苏礼又打卡了博物馆和圣母院,巴黎的经典教堂不少,置身其中都能感觉到肃穆。

程懿就陪她漫无目的地胡逛,偶尔要负责替她拎包和袋子。

晚餐是程懿安排的。

夜晚,浮动的游船餐厅航行于塞纳河上,为他们展示了沿途河畔的景色,苏礼就坐在上层甲板的编织皮椅里,对面坐着切牛排的程懿,餐盘上反射着窗外城市的灯光。

简单而又不简单、平凡却又不平凡的一天。

这样才能叫做恋爱嘛。

程懿不期然看她一眼:“你笑什么?”

她捂住嘴,克制表情:“没笑啊。”

曾经对恋爱的那些恐惧好像在一点点消散,她没有发觉过的伤疤也在悄然愈合。

苏礼常常觉得人要知足,所以这一刻并不奢求更多,只是想,他们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很好。

回到酒店已经十二点多了,洗头洗澡护肤一套流程下来,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睡得晚,明天估摸着起不来,便给程懿发了消息,说明早暂时没有计划,让他可以先忙自己的事情。

于是次日一早,程懿便被霍为以紧急事项为由叫去了聚会。

“本来是说过段时间再叫你的,让你这阵子好好恋爱不是——”霍为说,“但是李显马上要去迪拜了,明天就出发,刚好你今早有空,择日不如撞日啊!”

程懿冷眼看他:“……”

霍为一抖,咳嗽着拽出身后的人:“李显,李显你还记得吧?以前经常一起出去打球的!昨天也跟我们在一块呢!”

李显坐到男人身侧,作势要和他碰杯:“忙,很少看朋友圈。昨天才听说你谈恋爱了,哈哈哈,都几个星期了,今天还没腻啊?”

程懿淡淡扫过去一眼,兀自喝了口威士忌,懒得搭理。

说的什么东西,没一个字是他爱听的。

霍为看气氛有点冷场,这才开口说:“什么女朋友,那就是个猎物,他没怎么上心就随便应付两下——”

话只来得及说到第七个字,程懿的电话就响了。

霍为推推李显肩膀:“没事的,他喝酒从来不接电话。”

话音甫落,程懿温声接起:“喂,睡醒了?”

霍为:?

程懿:“腿好点没有?”

霍为:??

程懿:“嗯,痛要记得说。”

霍为:???

按理来说,既然已经追到了手,后续适当关心、保持关系稳定就可以了,程懿干嘛还把三包售后做得这么好啊???

“没必要,你这差不多可以了。”等电话挂断后,霍为传授经验:“女人啊,要适当地冷落她,不然她得寸进尺很烦的。而且你现在就算不做什么,她也不会跑——”

话没说完,程懿拿起搭在背后的衣服,起身道:“我先走了。”

霍为:“啊??去干嘛??”

“她要换创可贴,我回去帮她拿。”

“哈?换创可贴??你这语气我还以为是生活不能自理,没你料理伤口就要溃烂呢!”霍为一把抓住他,苦口婆心,“我不是说了吗,作为猎物的话,前面的关心已经够——”

程懿耐心快要告急:“她脚受伤了,药在梯子上。”

“那又怎么了。”

“踩梯子,伤口会疼。”

“疼忍忍不就行了吗!!”

男人抵了抵后槽牙,眯眼冷声:

“你这说的还是他妈人话?”

“?”

“我说的咋就不是人话了!之前我从墙上摔下来摔骨折了,在车上嚎了几声,你还不耐烦地嫌我吵到你了呢!就用创可贴贴的伤口,忍忍怎么了!我骨折多疼啊!!”

“是你自己要翻墙逃课。”男人面不改色,“所以活该。”

“……”

嗯嗯嗯,我是活该,就你女朋友的肉是肉,我的肉就是猪五花。

直到程懿的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霍为这才反应过来:“不是——真就走了啊?就为了回去找个创可贴,这么贵的酒就不喝了,这么重要的朋友就不陪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思索半晌之后,霍为这才点着头说出那个肯定的猜测:

“坏了,程懿中降头了。”

///

苏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上梯子拿个创可贴,程懿还让她等他回来,不过想到可能里面有些其他的药品,程懿怕她弄错,她也就没坚持上去了。

吃了个早餐,程懿抵达,帮她拿了新的棉签和创可贴,还给她包里备了三份,估计等她用完也就好了。

“今天要回去了吧?”苏礼说,“我周一还有工作呢。”

他们是坐飞机回的国,在停机坪上降落后,程懿又开车将她送回公寓。

但男人中途在自己家楼下停了停:“我上去换套衣服。”

苏礼帮他拿着外套,就在车里等他。

等待的期间,程懿口袋中的手机也疯狂震动起来。

她本来觉得看人手机不太好,但耐不住电话一个接一个,像是有什么急事,她便只能提起外套,开始在他的口袋中寻找。

好不容易摸到了对的内袋荷包,苏礼正准备拿,却忽然碰到了一个别的什么东西。

手机拿出的瞬间,那个小盒子也掉了出来。

她有些奇怪地从自己腿上拾起,转着端详了一圈。

很简单的绒面盒,四四方方的,却很熟悉,是即使没有收到过也还是会有直觉的某样东西……

打开的那一秒,她呼吸停住。

主驾驶的门把传来响动,是程懿回来了。

她慌张地把东西塞了回去,对上男人轻飘飘的目光。

程懿:“怎么?”

“没、没什么,你手机一直响,我就想帮你回一下。不过还没接,”苏礼把手机和西服一并递给他,“你接吧,打五个了。”

“嗯。”

程懿接过手机,这才关上车门,在外面讲起了电话。

而里间的苏礼呼吸紊乱,心绪也全乱了套,满脑子都是方才打开盒子看到的那一幕。

一枚……求婚钻戒。

盒面上写着“Would you marry me”。

要嫁给我吗。

……

回到公寓之后,她也还是没缓过神,吃晚餐时都变得特别机械。

“怎么了,去一趟巴黎人也变AI啦?”陶竹敲敲她的筷子,十八禁的车开得飞起,“我知道了,是不是程懿把你喂得太饱,你现在没食欲了,嗯?”

苏礼有些恍惚:“等会陪我出去散个步吧。”

陶竹越发骇然:“你怎么没反驳我啊?程懿真那个你了?”

“……”

“没有!没有!你脑子里成天能不能有点积极向上的东西!”

吃完晚餐后二人沿着公园散步,走出一阵,陶竹这才开始叹息:“我的栗栗开始变成了一个有秘密的栗栗,竹竹也不再是那个无所不知的竹竹了。”

“我这不是在思考怎么说吗,”苏礼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今天程懿送我回来,我不小心在他口袋里发现了戒指。”

“就这?就这??”陶竹满脸的不可思议,“男朋友准备个戒指算啥啊,我要是程懿,我明天送你一套华清湾的别墅钥匙!!”

苏礼顿了顿,差点就说出口我在那边已经有两套独栋的了。

她咳嗽两声,说:“但是那个牌子是只做婚戒的。”

“只做婚戒——只做婚戒又怎么了,万一他就是觉得好看,单纯想买来给你,没别的意思呢。”

陶竹嘟嘟囔囔,“再说,万一那不是给你的呢?”

苏礼:?

“开玩笑开玩笑,”陶竹立刻靠过来,“送肯定是送你的,但也不一定是要求婚的意思。”

这点苏礼倒是没想到,暗自轻松了一截。

“那就好,”她抬头望天,“不然是不是太快了点。”

陶竹:“快?什么快啊?”

“我表哥和表嫂,才刚认识两周就领了结婚证,现在孩子都五岁半了,还不是过得很幸福?”

“你们都认识多久了,这也不算快吧,你是没见过闪婚的呢。”

陶竹又道:“再说了,合不合适跟时间无关,爱情也和时间无关。其实差不多了就该定下了,有时候往后耗着反而不行,比如有些七年十年的,不都分了么。”

苏礼:“照你这意思……我该期待他是向我求婚的?”

陶竹敲她脑袋:“当然不是。”

“你可能是被贺博简弄怕了,就非要给自己搞出一个流程来,以免背离大多数人的步伐,从而出错。”

“但感情这件事它没有最优解,到了对的时机做什么都行。”

“如果他不求婚,你们就继续谈呗;假如求了婚,你想答应就答应,觉得还没到时候就不答应,总之要跟随自己的心,而不是去琢磨别的,这是本末倒置,懂吗?”

陶竹说了很长一串,苏礼慢慢听着,最后靠在栏杆上,觉得这个感情专家说得挺有道理:

“嗯,懂了。”

“再说了,就算真是求婚,不管你想不想答应,你不都该觉得幸福吗?”陶竹说,“起码这个男人是真心爱你想和你过一生啊,从现在就开始了,他愿意陪伴你到以后,多幸福啊。”

苏礼看向远处如梭车流。

幸福……吗?

“我这从小到大啊,自己的恋爱还没整明白呢,天天给别人提感情意见。”陶竹啧声,“什么时候轮到我去尝遍爱情的苦。”

苏礼沉默片刻:“你太贪心了,人家都是想尝,你是想尝遍。”

“帅哥那么多呢,奶的狼的野的乖的骚的坏的——”陶竹如数家珍,“不全都体会一下,我舍不得死。”

“……”

///

周一,苏礼到了公司,首先就直奔十七楼而去。

那里摆着两件婚纱,就是组长拜托给她的事情。

本来她在《巅峰衣橱》那边就有任务,要在第二期开录前做出一套成衣,结果公司这边的定制线,有个顾客一直不满意,设计师也跟着改了无数次,直到两边的心态都崩溃了也没达成一致。

其实最后只剩一些细节部分了,但就是细节做不好才一再的耽误时间,顾客婚礼在即,组长只得找到苏礼,说这应该是她擅长的类型,问她有没有空救个场。

有是有的,只是也没太多的时间能耗费在这上面。

苏礼今天到得早,先是将婚纱整体到细节都看了一遍,这才打电话跟顾客沟通。

一边沟通她还在一边记录:

“嗯,觉得上半身太显壮了是吗。”

“觉得珠子的串接有点老气,好,我知道了。”

“显胯宽?我待会儿调一下。”

挂掉电话之后她就开始调整,完全没意识到时间的流动,直到玻璃门被人叩了几下,易柏说:“学姐不渴吗?我给你送两杯水来。”

“好,谢谢啊,”苏礼这才恍然,“居然都十二点了。”

“是啊,该吃午饭了,要不要一起?”

“你先去吧,我这还差一点,弄完再说。”

喝完一杯水,苏礼又投入进了婚纱的修改。

易柏就站在一旁看着她,这角度似曾相识,却比之前要靠近许多。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那时他刚在她对面的学校报完道,放完行李后四处逛了逛,却不慎闯入她的学校,撞见她在帮舞蹈社的墙面做涂鸦。

舞蹈社团即将上台,大多数人却发现衣服不合身,她居然直接上手去撕,将大家的白T改得合身又有设计感,而无需修改的,她则顺手用马克笔画上涂鸦。

只遥遥看了一眼,心动毫无预兆,心理学上称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