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啊。”

导演拿出手机找了十来分钟,这才叹息道:“这可怎么办,文件过期了。”

苏礼:“您当时没下吗?”

“好像是用电脑看的。”

“电脑现在还在吗?”

“应该带了,在我桌上。”导演移动着身下的滑轮座椅,从几本书下抽出一个小笔记本,放了过来。

导演就在苏礼面前找着文件,每一次敲击鼠标,都像是在敲击她的心脏。

当看到那个“巅峰衣橱名单”的文件框时,苏礼连呼吸都快停了。

千万别过期啊……

滴滴双击两声,文件打开了。

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的根本不是名单,而是左下角的方框。

表格文档有个功能,就是可以分区记录。

一个表格内能新建很多个工作表,那些工作表都属于这个主题,却相互独立,只有点进去才能看到不同的工作区内容。

她们以前在学校经常这样。

出体育成绩或者选课记录时,整个院往往都在同个表格中,这时候就需要点进自己所在班级的分类中,才能找到自己。

苏礼颤着声说:“稍等。”

导演把鼠标让给她。

苏礼深呼吸一口,点开了那个写有“2选”的窗格。

密密麻麻的表格记录,拉到最下方,刚好五百人。

——二选人数就是五百。

苏礼正想点击查找,结果导演冷不丁一指:“第五个,这不是你嘛?”

她抬眼,果然在数字5的横条之后,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她当时果然被选上了!

正正好好500人,但最终释出的名单却只有499,她一没违规二没作弊,怎么可能不是人为干预??

录了个视频,跟导演道过谢以后,苏礼火速往回赶。

但没忍住,在车上就发送了微博。

等她到家,微博下已经几千条评论了。

【淦!老婆这么久没出现果然是在憋大招!】

【众所周知,视频不能P,所以这是真的。】

【本来就是真的啊,关键信息打了马赛克,但名字都能对上,我们一个工作室有好多3选/2选/面试被筛的,在圈内都没有姓名,但这里面就记得很详尽,一看就是内部名单。】

【等等……所以栗栗当时是入围了的?那为什么最后说她没进???】

是啊,为什么没进呢?

苏礼用指腹敲了敲脸颊。

这恐怕就要……问问单笛了。

没过多久,话题上了热搜,大家奔走相告:

【既然都上热搜了,那我就为大家科普一下,所谓的苏礼水平不稳定/学校初选没成绩/皇族有后台等等事件的真相——】

那个粉丝为苏礼总结了三张长图,把所有争议的始末都说得明明白白,末了道:【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二选掉档了,不过我相信,这件事的真相很快会浮出水面。总而言之,苏礼并非水平不够被海选淘汰,也不是德不配位,冠军当之无愧!】

【路人,看完之后觉得她好吊啊。】

【感谢把这事儿闹这么大,我本来以为她只是普通厉害,没想到有这么牛逼。】

【又是一次反向安利吗哈哈哈哈哈哈】

【就辛鸿也不是什么好人呢,粉丝就别洗了呗。】

紧接着,辛鸿的黑料被爆出,在所有设计师都只靠路人和粉丝自发投票时,他亲自下场催粉丝集资打投,还向大粉索要名牌鞋包。

吃相极其难看,甚至还睡粉。

不过一周,风评极速扭转,冠军再无争议,苏礼的粉丝突破两百万大关。

说到这事儿,陶竹还躺在床上义愤填膺:“99%就是单笛干的,就他妈应该检举、揭发她!”

苏礼一边整理那叠程懿母亲留下的手稿,一边道:“您打算怎么检举?”

“……还没想好。”

陶竹咳嗽了两声,自我挽尊地指向窗外,转换话题:“诶你看,今天的云是橘子味儿的。”

苏礼偏头,正好看到大片橘色的火烧云浮在天幕中。

像被扯软的棉花团,边沿处还透着光。

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陶竹也不甘示弱地连续拍摄,还比她先发朋友圈。

然而发出去没多久,陶竹就开始碎碎念了。

“易柏又只点赞你不赞我。”

“虽然上次电话的事他反应太慢,但每次你出什么事,他都会来问。”

苏礼没当回事儿,又听陶竹继续道:“你有没有觉得……易柏可能喜欢你啊?”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苏礼惊诧,“他才多大?!”

“人家二十了好吗,虽然我也总觉得他还小,”陶竹说,“其实人家该懂的都懂。”

苏礼:“他懂什么啊,单纯把我们当姐姐而已,而且他本来就是那种容易跟人亲近的性格,你可别多想。”

陶竹努努嘴,像是在深思什么。

直到洗完澡还没摆脱某种想法,凌晨一点时,她在黑暗中悄声问苏礼:

“万一他真的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你怎么办?”

对面的苏礼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

次日,对陶竹来说照例又是熬夜的一天。

下午的时候她才睡醒,刚吃完一餐,门就被敲响。

她打着哈欠过去开门,看见程懿时一愣,“你来了啊,进来等等吧,栗栗去逛超市了,过会回。”

说完她就给苏礼拨电话,但三次都没打通。

害得陶竹只能发个朋友圈对她做出谴责。

但很快,易柏就给她传来语音:“陶竹姐,别担心,我在超市门口看到学姐了。可能里面太吵了,所以听不到。”

陶竹也回语音:“哦,那你进去告诉她,让她早点回来。”

那边发来OK的手势,但过了三分钟,易柏又说:“陶竹姐,你要不给我出出主意吧。”

陶竹咬着牛奶袋含混不清:“什么主意啊?”

易柏的语音分三条传来,像是突如其来的决定:

“我原来觉得,我不用做什么,远远看着也很好。”

“但我刚看到有人给学姐送花诶,你说他万一成功了怎么办?”

“今天天气好,要不我也试试吧?”

陶竹:“试……什么?告白?”

“嗯!”

她嘴里叼的牛奶,啪叽一声掉了下来。

陶竹又想出去跟程懿说,又想阻止易柏,左右摇摆了好半天,才慌里慌张地决定先和程懿讲。

然而大门敞开,男人早就飞奔了出去。

……

苏礼刚把最后一盒草莓牛奶装进袋子里,抬头就看到了程懿,她猛地一怔,心脏都差点跳停。

她骇然:“你怎么来了?”

男人望向她,胸膛起伏。

最后二人走出超市,外面的阳光很好。

苏礼刚逛完超市,心情也挺不错。

虽然不知道程懿为什么跑得这么快,但她忽然问:“我们恋爱了多久来着?”

程懿看了她一会儿:“快两个月。”

苏礼:“当时是说几个月考察期来着?”

某些东西越来越靠近,程懿喉结滚动。

他垂眼道:“三个月。”

“三个月……决定要不要继续。”苏礼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面对他,“要不现在我就告诉你答案吧。”

程懿目光蓦地一颤。

他想起刚到超市门口时,迎面撞上了易柏,易柏笑得很灿烂,还跟他友好地打了招呼。

苏礼的声音也在此刻传来。

她低声,语调有些压抑:“对不起。”

这是她的权利,男人想,他也不是真正的男友,如果她想要放弃,随时都可以。

大概他做得还是不够好,哪怕已经用尽心力,但她或许,还是想要试一试别的可能。

程懿低声,“没事。”

她说:“我还是决定……”

像是要彻底摊开那个可怖的答案,他手中的袋子砰然坠地。

面前车水马龙的画面,仿佛变成没有情感的、平面的,黑白照片。

她忽然纵身跳进他怀里,双臂挂在他肩头,气息里有狡黠的笑意:

“……决定试一下,你得对我好,程懿。”

又抵在他胸口低声重复,像是呓语,“特别特别好。”

程懿胸腔中静止的心跳忽而回温,开始剧烈、疯狂地跳动起来。

——画面仿佛又重新被刷上了颜色。

那天很平凡,但他却记得很清楚。

墙上有五彩缤纷的涂鸦,身后是壮阔的晚霞,人流如织的单行道,场景温柔。

她紧紧贴靠的腰,有让人不敢回抱的温度。

傍晚的光,撩得人心尖发痒。

第44章 气氛

次日, 清晨光束透过玻璃折射,将地砖裁成不规则方形。

苏礼听到门铃声,从镜子前离开。

她拉开门。

程懿眼含笑意:“今天是第一天——”

苏礼:“我们分手吧。”

程懿:?!

她半张脸掩在口罩后, 露出的目光心如死灰:“我毁容了。”

程懿:??

“怎么了?”男人蹙眉,“怎么戴口罩?”

说完他伸手想要揭开, 被苏礼一把捂住:“呜呜呜呜我脸烂了呜呜呜呜呜……”

他是真的有些急了:“怎么脸烂了?严不严重?那去看医——”

“等会儿!”苏礼却把他往门里拽, “等会再去医院, 我还没换衣服!”

大门关上,程懿忍着怒意问:“谁干的?”

“陶竹。”

“?”

苏礼饱含情感地咬牙重复。

“陶竹。”

程懿劝了她好一会儿, 苏礼才忍痛将口罩摘下。

男人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并非什么毁容,只是从额角到下巴有一条泛红的痕迹,像是被虫咬了。

此刻,陶竹也站在男人面前,深深地鞠躬:“对不起。”

“我不该带黑糖回老家玩, 也不该因为黑糖喜欢那里的花就把土也挖了回来, 更不知道里面居然会有隐翅虫, 大半夜飞出来把苏礼给蛰了。”

程懿:“……”

“没个一星期是好不了了,”苏礼悲痛道, “这阵子要不我们就先分手吧,我好丑。”

昨晚程懿送她回来后,她按照往常的流程洗澡视频睡觉,谁知道一醒来就天降横祸。

“乱说什么,”程懿蹙眉,又凑近看了看,“没什么影响的, 还不是很漂亮?”

苏礼:“谢谢,你真会睁眼说瞎话。”

“确实没什么, ”他低声安抚,“一会儿就好了,你要不想出去,我就找家庭医生。”

医生很快上门,摘下眼镜:“给你开支药膏,还有促进表皮再生因子,隐翅虫的毒液有腐蚀性,后续可能会起水泡、蜕皮、结痂之类,没什么大事。”

苏礼骇然:“这还不是大事???”

她的皮肤风平浪静二十年,突然告诉她,她在床上睡觉睡得好好的,要开始蜕皮了。

——并且结痂的位置还是在脸部。

而且……这么长一道,确实很不雅观。

医生走后,她委婉向程懿提出建议:“要不咱们还是暂时分手……”

程懿蹙眉打断:“这两个字,不许再说了。”

男人一贯有耐心又纵容,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倒是第一次。

苏礼悻悻点头:“你真想面对这样的我吗?”

程懿仔细端详了会儿,就在苏礼觉得自己毛细血管都要被他数清楚时,男人才认真道:“如果我说,想到你有段时间要戴口罩出门,我还挺高兴,你会不会生气?”

“为什么?”

他低声,“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情敌了。”

柴柴在一旁打了个喷嚏,苏礼没听清:“嗯?”

“没事。”他揉揉她的发顶,“别紧张,很快就恢复了,一道小爬痕而已,对你的美貌构不成任何威胁。”

苏礼嗤声:“说得这么真诚,那以后你来给我涂药。”

“……”

他失笑,“行。”

她没想到,第二天程懿就给她发了微信,图中是罐浅色的药膏。

程懿:【问过了,说这个很有效,过会儿带去给你。】

男人刚在川程结束会议,正欲起身,空间里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戴着口罩的苏姓神秘女子闯入了总裁办。

他顿了顿:“怎么过来了?”

苏礼扯下口罩:“待家里好闷啊,出来透透气。”

她走到男人身侧,举起药膏端详片刻:“真有效吗?”

“嗯,说几天就能好,”程懿抬手招呼她再靠近些,“看看被咬的地方怎么样了。”

苏礼将脸颊凑过去,低头看他的桌角。

“没有起水泡,可能因为我发现之后就敷了两张镇静面膜,炎症压下去了些。”

刚发现泛红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缺水,于是敷了张面膜。

感觉没褪红,就又换了个牌子再敷了一张。

她正在回忆自己的急救措施时,脸颊忽然一凉,是程懿在给她上药膏。

苏礼下意识偏了偏,被男人用手指贴住下巴,低声道:“别动。”

男人搽得很细致,苏礼为了转移注意,就转动着眼珠四下看看。

不期然,和屏幕对面数十个高管对上了目光。

苏礼:“……”

高管:“…………”

她启了启唇,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与此同时,对面拿报表的人也试探开口:“那个……总裁。”

“知道了,我在听。”程懿对着无线耳机缓缓道,“南湖湾的开发,然后?”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明明他都说了结束,只不过因为苏礼来了,他没来得及退出,对面居然又开始继续汇报,甚至话还更多了。

感觉到蓝牙耳机里传出的各种词汇,苏礼又扭了扭身子,握住程懿手腕:“要么我还是自己来吧,你忙你的。”

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播男朋友给自己涂药,怎么说,感觉自己面子也太大了。

“没事,”脸颊处冰冰凉凉的感受仍在延续,她听见程懿道,“下巴你看不到,我来就好。”

他指腹处的脉搏跳动传来,仿佛能隔着皮肤直达她的心脏,在胸腔某处也惹起回应一般的共振。

心跳得有些快。

修灯那次,他明明已经坐电梯离开,她却觉得他好像还在,心绪泛起涟漪;

再到后来,打算确认关系那天,她在超市装完最后一盒牛奶,抬头就看到他突然出现,心跳漏了一拍,心情也无端变好;

最后是今天——

她无比确定,面前的是为她而改变过的、崭新的程懿,而她对此刻的这个人动心。

无关于任何,这是第二次的心跳,命运给了他们重新相爱的序章。

结束完涂药,她几乎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迎面撞上何栋。

“苏小姐好,”何栋笑得春风拂面,“脸上好些了吗?”

苏礼:“你也知道这事儿?”

“是的,总裁为您可是大费周章地找了很久,才找到了最适合涂上脸的药。”

“祝您早日恢复。”

何栋鞠了个躬,然后闪进了秘书室。

///

苏礼若有所思地刚回到家,迎面就撞见了吕怡然。

这个平时几乎都在二楼、跟她们毫无交集的室友,此刻正坐在陶竹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自己的男朋友。

“我们虽然是异地,但他也不能这样吧。要不是无意从他学弟的口中得知,我还不知道他每周都要和组员约饭!”

“而且组员还是女的,全程就只有他们俩,他每次还送人家回家!这算什么啊?约会?烛光晚餐?”

“不管他有没有那个想法,这都是背叛吧?!”

“他还不承认,非说是正常交际,我正常他奶奶个闷兜蛤蟆罗圈屁!!”

第一面起就中英交杂的吕怡然,现在骂人倒是用汉语用得很溜。

一般这种时候,另一方都要扮演很好的聆听者与控诉者。

陶竹也不例外,此刻不住地点着头:“确实,而且他怎么可能没有那种想法呢?能每周风雨无阻地出去约饭,说是清白的谁信啊。”

吕怡然用力地擦了擦鼻子,恶狠狠道:“什么男人啊这是,男人都是傻逼吧!”

陶竹点头,“你何必受这个气。”

“没错,”吕怡然笔直看向陶竹,“那我是不是应该分手?”

陶竹:“当然了!不分留着过年吗!”

“OK,我know了,等会就上去跟他说,wait a moment。”

……

吕怡然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还坚定地咬了几下牙。

见人离开,陶竹才躺在沙发上喘出一口气,跟苏礼说:“你和程懿可别这样,我受不住。”

“每天在我旁边按一日三餐吵架,我怕是要神经衰弱。”

苏礼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当情感发泄桶辛苦了,走吧,请你出去吃饭。”

陶竹立刻腾了起来:“忽然一点也不累了呢,出发!”

“……”

二人吃完又逛了街,等回去时已经九点多了。

起先她们还没意识到什么,只是感觉哪里有点小响动。

直到二人变得安静,坐在床上,感觉天花板好像在震……

二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大约十分钟,头顶这才传来熟悉的声音。

吕怡然:“Honey,啊,你好坏啊……”

两个人玩得非常尽兴,非常旁若无人,暧昧的娇喘封不住地从外溢出,激烈得床板都好似在响。

苏礼:???

这时,也听不下去的郭丁兰从楼上走了下来,发现她们二人的表情,淡定回:“男朋友下午坐高铁来找她了,和好了。”

陶竹表情僵硬:“……和好了?”

郭丁兰示意楼上:“好得不能再好,五个小时没开房门了,还要住好几天呢。”

陶竹气得天灵盖冒烟:“那我这算啥啊!妈的,再也不掺和人家感情的事了,跟人家一个鼻孔出气,我气个半死,人家转眼就甜心宝贝哈尼酱。”

“又不分手!问我干嘛!!!!”

苏礼:“你冷静点。”

“我冷静个屁,这合理吗,她自己把男朋友骂得像路边狗都不理的废品垃圾一样,我累死累活共情地骂了四十多分钟,转眼告诉我和好了!!!”

“那我呢!!我的时间不是时间,我说的话是放屁吗!!!”

“算了,”陶竹把被子往上一拉,“睡着了就不生气了。”

房内很快熄灯,然而楼上的响动始终没停,床响结束之后,又开始转为笑闹声。

苏礼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陶竹小声说:“睡着了吗?我气得睡不着,刚好小姨明天生日,我带猫回去了。”

苏礼跟周公大战几百回合,这才想着回一声好,可刚开了口,陶竹就已经关上门离开了。

出声之后,苏礼的意识也慢慢清醒过来,楼上的床又开始了,二十分钟一次,她开了灯,坐起身来。

柴柴也醒了,睡眼朦胧地看着她,发出想要睡觉的声音。

想到这人还要住好几天,苏礼也收拾了一下东西,把衣服都装进包里,带着柴柴离开了。

她刚从梦中醒来,还有点不清醒,走出小区之后被风一吹,一个激灵,思绪回笼。

她现在该去哪儿?

回家又要被盘问,她包里还装着一件程懿的外套。

苏礼本打算去酒店开个房间,但她想要的房型都售空了,车子兜兜转转,就开到了空中花园附近。

缓缓地,她将目光投向那栋别墅。

程懿应该不住这吧?她借住一晚应该不要紧吧?

畅通无阻地进去之后,苏礼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没刷牙,于是赶紧拿出牙刷补刷。

牙刷本还嗡嗡震动得挺有规律,结果毫无预兆地大响了声,苏礼含着泡沫,奇怪地拿出来仔细端详,看是不是哪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