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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老爷子那?都十点了,老宝贝们早该睡觉了。”陈清禾声音大,“继续斗地主,这回换怡宝,信不信把你灌成海绵宝宝。”

陆悍骁冷声一笑,“没腹肌的人滚远一点。”

“别废话,出来。”陈清禾嚷道:“谁又把我酒杯倒满的?”

“真有事。”陆悍骁兴致缺缺,“家里来了人。”

“女人?靠,你可以啊,市里的酒店都满客,你带回家玩?”

“滚蛋,”陆悍骁心烦,“老子从不乱搞。”

顿了下,他放平声音,叹了口气,“老爷子存了心整我,把一亲戚家的女孩丢我这,好像是打算考研。”

话刚落音,那头的陈清禾笑成了驴叫。

“……”

陆悍骁闷着脸,“不过也没关系,我可以住公司,不受影响。”

陈清禾还他妈的在笑,“男、男保姆。感觉怎么样?”

“男保姆你个蛋。”陆悍骁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空出手脱|内裤,“感觉……”

裤子脱到一半,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天崩地裂的惊叫声。

陆悍骁眼皮狂跳,扯起裤子迈大步,拉开门一看。

哦,我的上帝。

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只鹅挣脱了束缚,扑腾着膀子,满屋子地撒野飞奔。

齐阿姨捋起袖子,“快,快按住!”

鹅兄踩上沙发,践踏茶桌,最后停在玄关处陆悍骁脱在地板的皮鞋上。

大事不妙的感觉贯穿沉默。

周乔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她站在门口,认真地说了句,“那个,它可能要方便了。”

陆悍骁:“?”

只见那只活物仰起长长的鹅脖,肥臀左右甩了两下,然后“咵唧”一声闷响。

陆悍骁总算明白,周乔那句“方便”是什么意思了。

全场冰封。

电话没挂,陈清禾还在那头,“喂?喂?话还没说完呢,感觉怎么样啊?”

陆悍骁碾碎牙齿,字字如刀,“我、要、杀、鹅、了。”

齐阿姨哎呦一叫,“拉屎真会挑地方。”

她赶紧去抓,又扑了个空。鹅来劲儿了,又嗷又飞地直冲陆悍骁的脸而来。

“我草!”陆悍骁打着电话,一时没留神,眼见就要被撞上。

身侧的周乔,突然伸出手,隔空掐住了鹅的脖子。

十厘米的距离,鹅眼瞪人眼,陆悍骁反应过来,暴脾气地举起手机往鹅头上敲。

周乔抿了抿唇,目光对向他,轻轻地提醒:“它刚才,用嘴啄过自己的……你看你手机,好像沾了一点。”

陆悍骁动作瞬间僵硬,草。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把手机丢桌上,黑着一张脸进了卧室。

周乔看着他的背影。

哎?

草包好像生气了。

一旁的齐阿姨接过鹅,“小乔,我去问物业要个纸箱,把它放里面就不会乱飞喽。”

周乔应了声, “那您注意安全。”

闹腾平息后,房间格外安静。

周乔望了望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又看了看满屋的狼狈,她垂下眼眸,捡起了陆悍骁那双被弄脏的骚气皮鞋。

———

卧室里。

陆悍骁坐在飘窗上抽烟,心情可躁动。

自己爷爷真的很棒,送来这么两个活菩萨,什么亲戚家的女孩,但凡有这么漂亮的,他陆悍骁肯定记得。

还考研呢,人设真不错。

陆悍骁深吸一口,小半截烟身一燃到底。他心冷身冷眼睛冷,最后碾熄烟蒂,带着阴转雪的情绪,重新走了出去。

刚拉开门,就差点和周乔撞上。

陆悍骁心情更烦,口不择言地甩话,“我爷爷给了你多少钱?”

周乔不解,“嗯?”

“他花多少钱雇的你?”陆悍骁不耐,“我三倍给,你哪来回哪去,按我的意思向陆老头汇报就行。”

周乔听得明白,半晌没动。

陆悍骁打开钱夹,“先付定金,剩下的明天……”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周乔伸出手,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陆悍骁顺眼而望,怔住。

她的手指细而白,拎着一双洗的干干净净的鞋。

“给。”周乔声音淡,“你的皮鞋。”

两人挨得近,陆悍骁一时语噎,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什么味道?”怪熟悉的。

周乔:“浴室的沐浴露。”

陆悍骁:“你用沐浴露洗鞋?”

“嗯。”周乔挑高眼眸,对上他的眼睛。

这么贴心,想起刚才自己混账的言辞,愧疚感袭击全身。

陆悍骁接过鞋子,不自然地暖场,“你考的是复大?”

周乔没应,转身往房间走。

生气了?

陆悍骁不是滋味儿,留人的话在舌头上打了好几圈,变成了死结。

他这才注意到客厅,刚才鸡飞鹅跳的灾难现场,已经干干净净,打扫一新了。

这姑娘,实干派啊。

陆悍骁弯了嘴,盯着侧卧合上的门,情绪瞬间雪停转了晴。

他吹着口哨回卧室洗澡,十来分钟后,裹着一身的清冽香味走出来。

周乔的房间还是关着的,陆悍骁捧着水杯,悠哉的走到门边,心思一起,侧过脸,耳朵贴向了门板。

没动静,可门缝里透出光。

陆悍骁低头喝水,塞了满嘴。

这时,门“吱”的一声,从内推开。

突然的发生,让陆悍骁措手不及,嘴里的水“噗”的声喷了出来。

周乔从容淡定,手法极快地抬高右手,用草稿纸挡住了脸。

“你,你出来干什么?”陆悍骁现场被抓包,故作淡定,先发制人。

周乔不发一语,把沾了水的草稿纸递给他。

陆悍骁低头,纸上,是钢笔写的一句棱角分明的话。

“负数没有平方根。”

他念了出来,才想起,这是回来的路上,他为了急证自己不需要补脑,而卖弄的知识。

0的平方根是0,算数平方根是0,负数的平方根也是0。

这句话是错的。

这种不当面揭穿,事后补刀的羞辱,真的好赤|裸裸哦。

周乔的面容很惹眼,大眼翘鼻,但她整个人的气质却很淡,尤其眉眼,好像藏着一缕烟。

到底理亏,陆悍骁有点心虚,目光游离不敢直视。

无言的回击之后,周乔关上卧室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位哥哥如此事儿逼,以后怕是不好相处。

她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收拾行李。

完事后,她拿好换洗衣服走到客厅,厨房还亮着灯。刚准备去关掉,却发现,厨房里站着陆悍骁。

他背对着,手里是一捧枸杞,正一颗颗地往嘴里送。

十几秒后,陆悍骁终于发现了周乔,他靠了一声,“你怎么不出声的啊!”

周乔也被吓了跳,张了张嘴,目光看过去。

陆悍骁赶紧收紧手心,把枸杞藏住,欲盖弥彰已经太晚,他清着嗓子,故作镇定。

“别误会。”

“嗯?”

“我不是为了补肾,我肾没问题。”陆悍骁说得一本正经,像在作报告。

周乔稍稍思索,问:“那你是在补……脑子?”

周乔再也憋不住的弯了嘴角,小小笑出了声。

陆悍骁一愣,然后眼角上扬,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的视线,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交汇。

陆悍骁笑了一会,真心实意地道歉,“晚上是我不好,乱猜测,你别介意。”

周乔没有说话。

但她嘴角的弧度,明显加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金主们,没让我玩单机.尬.晋江。

☆、送汤

陆悍骁又抓了一把枸杞,递给周乔,“一起补补?”

周乔没让他尬场,大方地捏了两颗放嘴里,“挺甜。”

敲门声响,陆悍骁去开门,齐阿姨拎着个大纸箱进来,“鹅有地方住了。”

陆悍骁呵了一声,“哟,豪宅啊。”

齐阿姨乐的,“我去给你们做宵夜。”

“不用做我的。”陆悍骁对周乔抬了抬下巴,“给她吧。”

“我也不吃。”周乔准备回卧室。

齐阿姨边收拾东西边问:“小乔,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学校啊?”

“嗯,之前学校的系主任给我联系了一位老师,明天去他那拿几本书。”周乔说道。

“哦,你知道怎么走吗?”齐阿姨操心问。

“我查好了路线,坐703路很方便。”

一旁的陆悍骁听完全程没有吭声。在周乔经过身边的时候,他突然说:“鞋柜抽屉里有门钥匙,你拿一串,免得回来没人给你开门。”

周乔说了声好,便进去了。

陆悍骁问:“齐阿姨,这是哪个亲戚家的?我怎么没一点印象?”

“金小玉的闺女。”

“金小玉是谁?”

“哦,老爷子的干女儿。”齐阿姨说:“家住遥省,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陆悍骁在脑子里搜刮一番无果,问:“老头儿还挺时髦。她妈妈干什么去了?”

“去美国处理家事。”齐阿姨说:“两口子闹离婚,可折腾。”

陆悍骁听后抬眼,“离婚?”

“对啊,这不,小乔要考研,就拜托老爷子他们照顾,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齐阿姨把鹅给捆绑好,然后去洗手,“我给你煮面?”

“不用,你早点休息。”陆悍骁回卧室前,顺手给点了一盏精油灯,这一屋子的鹅毛味才算压了下来。

第二天陆悍骁起的早,出门的时候,正巧碰见等电梯的周乔。

陆悍骁按了楼层,随口问:“去学校?”

“对。”

“知道怎么去?”

“知道。”

先到一楼,周乔出电梯,从小区走出去路程不短,费了不少时间。和教授约好九点,公交车等了十分钟迟迟不来,周乔有点急了。

好不容易来了辆703路,却是满车的人。

司机在里头叫嚷:“满了满了!等下趟不要再上了!”

周乔没放弃,两手掰着车门,硬是不撒开,“还可以再上一个的!”

马路上车来车往。

遇红灯,路虎车里,陆悍骁滑下车窗叼烟,刚准备点火,就看到不远处的人车大战。

他看实在了,“哟,那不是周乔吗?”

又欣赏了一会,陆悍骁感叹道:“真是顽强女孩儿啊。”

周乔被挤得已经面露痛色,手指都抠出了红印,一只脚踏上去,另只脚踩地,姿势就跟玩滑板车一样。

公交车有开动的架势。

“等,等等!我还没上来呢!”

周乔急的,刚准备再发力,肩膀一紧,就被人拨开。

“哎!”她回头一看,竟然是陆悍骁。

他眉头微皱,严肃批评:“你的动作很危险,跟一公交车较什么劲?”

“我……”

“它是车界的扛把子,我都不敢跟它撞,你在表演最后的倔强?”

天,草包话真多。

“我要迟到了。”周乔迈步准备拦出租。

陆悍骁用墨镜点了下她肩膀,“行了行了,这个点没车。”他不假思索,“我送你。”

周乔愣了下。

“快点,我车停路边是违章。”

“哦。”周乔快步跟上去,望着陆悍骁的背影,心想,昨晚的枸杞真是立竿见影,不仅补脑,还能补良心。

复大离这儿三站路,陆悍骁把人送到校门口后,也没马上离开。他掏出手机,对着学校拍了个照,然后往朋友圈发了条动态。

[没文化的某些人,我就不点名是陈清禾了,请对着这张照片虔诚地磕个头,下辈子或许还能背几首古诗。]

发完后,他哈哈哈哈哈,心满意足地转动方向盘。

———

下午五点,周乔回公寓,进门就闻见了肉香。

齐阿姨在厨房身姿矫健,自信非凡,“小乔,今晚吃炖大鹅!”

周乔换好鞋走过去,砂钵里的鹅兄已入味,小火慢炖体香四溢。

“来来来,你先喝碗汤。”

“我自己来。”

周乔主动拿碗勺,边盛边听到齐阿姨说:“哎呀,这个悍骁啊,又不回来吃晚饭,外面的油水不干净,伤了胃就会影响肝,肝不好,肺也受损,俗话说,心肺一家亲,最后可是会影响心脏的呀。”

这寥寥数语,就把人体循环了个遍,相里个当的厉害。

中老年特有的唠叨画风,周乔没敢说,她其实很爱听。

笑了笑,道:“那您给他留一份,当宵夜也行。”

“不不不,”齐阿姨指着鹅兄,“放久了就没那个味儿了。这样吧,现在还早,我去给他送。”

周乔点点头,“那您吃了饭再去吧。”

惦记着事,齐阿姨吃饭速度像台风,完了之后拿出纸笔,“这是他应酬的地址,陆老太给的情报。小乔你上网给查查,我画个地图寻着去。”

还会画地图?

齐阿姨您的技能真是孔雀开屏呢。

那地方不远不近,周乔递去手机,齐阿姨戴上老花镜,画个圆饼代表转弯,画个叉叉代表十字路口。

一路下来,三个圆饼,两个叉,好危险。

周乔不放心了,放下碗筷,“非得送吗?”

“当然啊,跟你说个秘密。”齐阿姨一脸神秘,“我们骁骁啊,是早产儿,他爸那时候已经是县公安局局长,他妈妈也刚升主任,这不,劳累过度就早产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难怪要吃枸杞。

周乔眨眨眼,“那,早产多久?”

“三天。”

“……”

这一家子都是魔幻基因,周乔敛神,说:“齐阿姨,我去送吧。”

“!!!”巴不得哟。齐阿姨老花镜一摘,“存一下悍骁的电话,158xxx”

周乔:“……”

———

绯色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