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她接稳手机,低头一看。

  已经解锁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他刚发朋友圈的小视频,最后那句“帅不帅”说完,他还咬唇放电,看得燕绥一阵心里不适。

  她沉默了几秒,说:“没看出来你挺有做微商的潜力。”

  代驾“啊”了声,不解。

  燕绥好心地解释道:“你这视频拍的跟微商逛4S店,拍个照说自己今天赚了豪车房子明天赚了一座岛一样没有水准。”

  代驾内伤。

  燕绥顺便又补了一刀:“我记得4S店微商拍照要付钱吧,我不收多,下次再拍照一百一张收费,小视频按秒计时,一秒收五十。”

  代驾吐血,再开口时跟肾虚一样,提不起力气:“燕姐,你们当老板的,是不是一高兴就特别喜欢压榨底层民工……”

  他是真社会底层人员。

  燕绥指了指自己,问:“我高兴得有这么明显?”

  代驾点头:“就差放鞭炮庆祝下了。”

  ——

  燕绥一早有个常会,忙完到中午,又被燕沉叫去就“利比亚的海外建设项目负责人”拟定候选名单,午饭也在他办公室一并解决了。

  下午才抽空把辛芽叫进来,边批着文件边问:“你昨天什么时候回的,也没跟我说一声?”

  “我回家都快十点了,就没跟你说。”辛芽瞄了眼她桌上只剩下浅得能见底的茶水,去茶水间给她重新泡了一杯。

  回来时,燕绥在打电话,见她进来,指了指待客的沙发示意她去那里等她。

  电话是燕戬打来的。

  父女俩约定过,燕戬每去一个地方,无论是邮件还是电话方式,都要给燕绥报个平安。如果燕戬被某座城市绊住脚,停留得久了,会习惯性地给她寄跨洋明信片。

  漂洋过海的信件,往往到达时,他早已去了另一个国家。

  两年多,除了偶尔视频,父女俩始终是这种模式互相联系。这种用国内眼光来看有些寡淡的亲情维系,对于燕绥和燕戬而言,恰恰合适。

  这个时间,应该是冰岛的清晨。

  燕戬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夜没睡,低沉沙哑,带着淡淡的疲惫:“我下午的飞机,去瑞典。”

  “我昨晚给你外公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了一些事。”

  燕绥不用猜都知道郎誉林会跟他说什么,她拧眉,一时不知道怎么要怎么宽慰他。

  她不说话,燕戬也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有汽车开过,短促的一声喇叭从大洋彼端传来,燕绥像是突然回过神,笑了笑:“你把燕氏交给我,那种时候我不去,谁去?”

  燕戬笑了声,郁结了一晚的消极情绪淡了些,他试探着问:“小绥,你要是太累可以告诉爸爸,让爸爸回来给你分担一些。”

  燕绥想了想,说:“再过一个月,妈妈的祭日。你回来看看她吧。”

  ……

  挂断电话,燕绥站在窗前良久,久到仿佛忘记了办公室里还有辛芽在等她。她垂眸,看着高楼之下,楼高层错,半个南辰市都映在她的眼底。

  她闭了闭眼,缓过眼角那阵酸涩。再睁开眼时,眼底情绪尽收,她转身,看着坐立不安的辛芽,声音微哑:“开始吧。”

  辛芽还是头一次看燕绥和燕戬通完电话是这幅表情,迟疑了下,才说道:“我出门没多久,苏小曦和我通了一次电话,把原定在中介汇合的地点直接改成了下午要去看的小区。那段路修路,路况不太好,我就迟到了半小时……”

  她抬头觑了眼燕绥,见她面色不变,这才继续道:“因为不认识,她对我也没有很热情。陪她跟着中介看了几套房后,她选了临江小区八十八坪的小套房,小是小了点,但客厅卫生间厨房餐厅挤一挤还都挺齐全。”

  燕绥毫不意外。

  大套的合租她不喜欢,担心迟宴回来不方便,这个燕绥理解。

  六十坪的单身公寓,苏小曦又嫌太小,担心迟宴个子高,进来会觉得逼仄不想多待,这个燕绥也尊重。

  择中给她挑了些房源,不是地段不好,房子太旧,还有小区的狗太多,房东看着不够面善的理由。

  不过现在房子租下来了,旧事翻篇。

  她回办公桌后坐下,问辛芽:“她租了多久?”

  “一个月。”辛芽也觉得奇怪,“她租的是短期,中介说半年租金可以再打折,她也没动心,好像就打算住一个月。”

  燕绥“嘶”了声,眯了眯眼。

  “我以为她手头拮据,就说需要帮忙的话我手头还有点。签合同付款的时候,我悄悄瞄了眼……她存款比我多多了。”辛芽撇了撇嘴,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苏小曦当时的那个笑容有些膈得慌,人家指不定嘲笑她多管闲事呢……

  “签完合同七点多了,她请我去吃饭,说耽误了我一下午不好意思。”辛芽舔了舔唇,继续道:“我就说,你忙着走不开,又担心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不安全,于情于理我都该帮这个忙,让她别放在心上。”

  “然后跟你料得差不多,吃饭的时候她果然跟我打听。问你做什么的,我就照你教我的,先说自己是助理,再说你是我同事,她就先入为主以为你也是助理……又问我,既然是助理,那辆大G是不是开了老板的车,我说是啊。”可不是老板的车么,燕绥就是大老板啊!

  燕绥看她一副口干舌燥的样子,失笑:“去倒杯水,慢慢说。”

  辛芽火速回茶水间拿了自己的茶杯,好好润了润嗓子,“燕总,我觉得这个朋友不能深交。”

  燕绥翻文件的手一顿,抬眼看她。

  辛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跟我挑拨你来着,说你跟她认识都快一个星期了,绝口不提这车不是自己的,暗指你虚荣。”

  燕绥笑了笑,没作声,她想听的还没听到。

  “后来我就问她工作打算怎么办,幸好她没问我在哪工作,否则我脱口一说燕氏……她就是个傻子也得猜猜你和燕氏什么关系了。”

  燕绥喝了口水,“嗯”了声,问:“她想干什么我已经不关心了,她还问你什么了?”

  “她问我,你跟傅长官是什么关系……说能帮忙接待朋友应该是男女朋友。”辛芽挺直了背,落字铿锵有力:“我帮你承认了。”

第三十一章

  燕绥的这个助理,说她是傻白甜,真不算冤枉她。但傻归傻,在怎么讨燕绥欢心上,她跟系统Bug一样,简直无师自通。

  三年前,燕绥刚被赶鸭子上架接手公司业务,每天都在尽快熟悉燕氏集团,日常除了枯燥的工作就是无聊的会议。

  正巧,燕戬的助理因二胎政策开放,辞职回家养胎。

  岗位一空缺,开始招聘。

  燕绥开出的薪资高,待遇好,又正好赶上毕业季,应聘场地犹如海选现场,乌泱泱得挤满了人。

  来应聘的大多数是应届大学生,不乏名校毕业,履历跟开挂了一样优秀的好苗子。

  辛芽纯属是来碰运气。

  面试那天,燕绥胸前挂了个面试官的工作牌,就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整个流程都没开口询问过一个问题。

  辛芽偷偷打量了她好几眼,心里阴暗地揣度她可能是因为裙带关系进来的皇亲国戚,否则谁能在工作时间,倚着座椅旁若无人的玩魔方?

  不止是辛芽,就当天来面试的应聘者没一个猜透她身份的。

  面试结束后,人事部的经理很委婉地表示让她回家等通知。辛芽是在求职苦海里挣扎过的人,当下就听明白了这是让她别耽误时间早点找别家的意思,正要告辞离开。

  燕绥叫住她,还零零散散七零八落的魔方碎片在她指尖飞快地旋转着,她抬眼,示意她坐下,面试还没有结束,她还有几个问题要提问。

  辛芽心里刚打起鼓,还没来得及紧张,就听她问:“平常外卖点得多吗?”

  “多。”

  “本市人,那南辰市哪里好吃哪里好玩知道吗?”

  辛芽点头。

  “爱好呢?”她捏着易拉罐仰头灌了口可乐,眼神往旁边面试官手里的资料上瞥了眼,干脆承认:“不好意思,我没看过你的简历。”

  “我比较宅,喜欢烹饪,烘焙……”

  “处女座?”

  “不是,我是巨蟹座。”这个时候辛芽其实有些懵逼了,这是什么套路的问题?

  燕绥问完了所有想问的,思考了几秒。辛芽就看着她把玩了许久仿佛一直毫无头绪的魔方在短短数秒后翻天覆地,她起身,从桌后绕出来通知她:“恭喜你,你被录用了。”

  在面试官一色错愕的表情下,她接过燕绥离开前顺手抛来的魔方,呆呆地问了一句:“刚才那位是?”

  得知燕绥是小燕总后,辛芽始终有些迷醉。

  恍恍惚惚实习了一段时间,就在所有人都在打赌她什么时候会被开除时,她坚挺地熬过了实习期,正式转正。

  后来跟了燕绥三年,渐渐熟悉,辛芽还问过她:“当时的小燕总看上我什么了?”

  “太聪明的放身边不省心,太花瓶的不会煮茶做点心不够贤惠,那些人我不要去别的地方照样高就,你就不同了。我这万里挑一的把你从人海里拣出来,也是煞费苦心了。”

  辛芽自动翻译成:“你人甜没心机还会煮茶做点心,看着讨喜,你这万里挑一实至名归。”

  事实也证明了,辛芽小事虽然容易犯糊涂,但凡属工作范畴比如照顾燕总她面面俱到,就是郎誉林这最爱挑剔的老爷子也很是喜欢她,连带着没少夸燕绥——眼光够毒辣!

  苏小曦的事,燕绥觉得辛芽办得就挺好。

  辛芽向着她,了解她,所以哪怕是苏小曦有些过分的试探她也应付得进退得宜。

  “我明天出差。”燕绥放下茶杯,说:“你不用去了,苏小曦要有事找你,你自己看着办,拿不准的再问我。”

  出差的行程有些突然,辛芽挠挠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燕绥沉吟了几秒,答:“傅长官出关前吧。”

  话落,她又自言自语似得嘀咕了一句:“这么大一人情,我得天天杵他眼前提醒他还我。”

  燕绥出差和昨天下午和合作方续签的合同有关,对方听说燕氏投标拿下了利比亚的海外建设项目,盛情邀请燕绥去工地现场视察,争取在海外项目上也分上一小块蛋糕。

  是以,行程有些匆忙,明天一早燕绥就要和对方同行,一起去北星市。

  ——

  另一边,深山老林的营地里。

  刚完成两小时的抗暴晒形体训练,队伍解散后,郎其琛掀了掀被汗水浸湿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作训服,大步往澡堂赶。

  走了一半,看见坐在军用吉普车车顶的傅征,瞄了眼他手边的喇叭,警惕心顿起:“你不会等我洗澡洗到一半喊集合吧?”

  这几天近乎严苛的训练,郎其琛看傅征的眼神已经没有“亲情”了。

  傅征衔着根草,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抬腕看了眼时间,道:“你再不赶紧,我就不能保证了。”

  嘿!

  他还真打算洗澡洗到一半给他们来个惊喜呢,他叉腰,懒散地仰头看着他:“那我不洗了,反正等会还要被你们折磨。”

  傅征不搭理他,瞥了眼时间,侧目瞭望。

  郎其琛觉得没趣,抬步往澡堂走。

  也不知道燕绥看上傅征哪点了,又闷又沉,哪像他,既有鲜活的肉体又有一颗有趣的灵魂。找男人啊,就该照着他这款找!

  走了没几步,傅征叫住他。

  他想起郎其琛射靶训练的成绩,问:“枪法是你教她的?”

  迎着光,郎其琛眯起眼,翘了唇角笑得有些小得意。这姑侄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偏这个动作如出一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算是吧,老爷子领进门,我带她修行。”郎其琛折回来,三两下蹬上车和他并排坐在车顶,他兴致勃勃道:“你是在索马里看到她开枪了吧,她就是手腕力量不够,而且开枪瞄准的时候有个小习惯,这样。”

  他模仿燕绥举枪抬臂的动作,耸了下肩膀,吸引傅征的注意:“她的目标不是靶子就是气球,没对准过人,所以脱离熟悉的靶圈肩膀就会特别僵硬,手指也绷直。”

  傅征缓缓眯了眯眼,回想她在摩加迪沙酒店门口开枪的样子,好像是有些僵硬。

  “是不是觉得我姑胆子特别大?我小时候惹她生气,被她碾到差点跳河。我姑奶奶……”怕姑奶奶的称呼引起歧义,郎其琛一顿,解释:“就是我姑的亲妈,带我和我姑在小区空地上放风筝,风筝飞出去挂在人家的防盗窗上,我姑几下就爬上去把风筝摘下来了。”

  “五楼啊,还是外墙,踩着空调外机就上去了,吓得我姑奶奶脸都白了,我就是那次彻底服了我姑的。”

  郎其琛是真的佩服燕绥,打从心眼里佩服,提起这个姑姑,他就双眼发光,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有多好,他的姑姑厉害得能撑起天地。

  尤其傅征,他将来是要做他姑父的人,哪能对他姑的神秘力量一无所知!

  “你知道我姑什么学校毕业的吗?哈佛!哈佛商学院的研究生。要不是我姑奶奶病逝,她原本还想继续读博的。”郎其琛颇有所感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我就不行,让我跳飞机速降打打靶子什么的还成……这会想起来,当初想考军校的时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博学的时候了吧。”

  傅征是军校最高学府国防大学的高材生,文化课和体能训练两手抓。毕业这么多年了,部队里的干部举例还喜欢点傅征的名,就跟他们这帮刚毕业的新兵蛋子都是一无是处的一样,听得郎其琛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似有所感,郎其琛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耳朵,转头看傅征:“人茶楼听书听评弹还得点壶茶呢,我这给你说了半天没半口水喝就算了,你怎么连点反应也没有。”

  傅征侧目,郎其琛这才看到他眼里那浅浅的笑意,他小心肝一跳,想着回去就敲燕绥几顿大餐,才不枉他口干舌燥如此卖力。

  “昨天晚上我跟你姑姑见了一面。”傅征吐掉口中衔着的草,慢条斯理道:“想不想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郎其琛明知他不怀好意,还是受不住诱惑的点点头,耳朵凑过去,问:“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不重要。”傅征瞥了眼时间,往澡堂方向看了眼,“反正一句没提你。”

  靠……

  郎其琛的俊脸顿时绿了。

  枉他跟傅征掏心掏肺呢,他还试图挑拨他和燕绥坚固的姑侄情谊,不能忍!

  他果断从吉普车的车顶跳下去,踩实了地面他的气焰也嚣张了起来:“你以后真跟我姑在一起了,别想听我叫你一声姑父。”

  傅征懒洋洋的垂眸睨他,不以为意:“你早就叫过了,不差这一声。”

  郎其琛年轻气盛,最受不了激:“我当初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叫你姑父。那一声不是自愿的,不算!”

  傅征有意针对他,俯身盯住他:“你说不算就不算?你算老几。”

  卧槽,忍不了了忍不了了!

  郎其琛涨红了脸,视线瞄着他屈膝踩在车顶的军靴,琢磨着等会拖着他脚把他从车顶拽下来的成功性有多大,琢磨着琢磨着,他迟钝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

  傅征不是不乐意当他姑父吗?

  他这会抢着答应那声姑父是几个意思?

  没等他琢磨明白,坐在车顶的男人,举起喇叭:“集合!”

  郎其琛仰头看着他逆光的侧脸,满心奔腾的草泥马——他澡还没洗呢!

第三十二章

  燕绥这趟出差,轻松得跟度假快没什么两样了。

  北星的合作方生怕怠慢了她,定本市最好的酒店,配置私人管家,全程车接车送。除了初到北星的前几天,参观公司和工地,接下来的时间,完全由燕绥自由支配。

  苏小曦在朋友圈晒泡温泉的泳衣照时,燕绥正和燕沉开视频会议。

  “北星这家虹越早年主做家电,国内的家电市场他们家挤占了一半。”燕绥手边没有纸笔,她顺手把放在桌角的酒店意见簿移过来,用被削得只剩下短短一截的木炭铅笔在纸上备注。

  “我这几天除了北星的几个大商场,周边城市也都跑了跑。”时间虽然是自由支配的,但燕绥显然没用来闲散度日,她把去过的地名和商场在纸上写下来,撕下白纸递到电脑摄像头前让燕沉看清楚。

  “北星的商场我分时段待了一整天,人民广场附近那家商场的客流量最大,全天卖出的家电里,虹越的比重占最大。”燕绥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她抬头看屏幕那端的燕沉,“虹越和我们合作了有八年吧?”

  “对,八年。”燕沉摸着下巴思考了几秒,提道:“先不用这么快确定,具体的合作方式可能还需要时间打磨。着急的不该是你,是虹越。”

  燕绥一想也是。

  她把意见簿一推,那根短削的铅笔夹在指间转动着,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就喜欢手里把玩着东西,在公司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魔方她可以随便挑。出门在外,就不能太讲究了。

  铅笔在她指尖转到第五圈的时候,门铃响了。

  燕绥瞥了眼屏幕右下方的时间,挑眉:“我的下午茶到了。”

  燕沉正在签助理递来的文件,递回去再看屏幕时,只看到她起身的侧影,他弯了弯唇,示意助理先出去,他端了茶杯,呷着一口。

  门外是私人管家,替她出去跑了趟腿,拎了七七八八吃的回来,替她放在了电脑桌旁。

  燕绥送人出去后,关门落锁,回来开始一样一样拆外卖。

  燕沉听着她那端的杂音,竟也不觉得吵,等她掰了筷子坐下吃肠粉,才问:“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晚上的飞机。”燕绥用筷尖挑了口虾仁喂进嘴里:“虹越的老板娘约了我后天的午饭,盛情难却。”

  这几年,燕沉和燕绥公事上磨合较多,早就培养出了默契。她尾音一溜,他就能辩着她的语气和表情配合她,或唱红脸,或唱白脸。

  两人一起出马谈的合作,再棘手也能顺利拿下。

  此时,听她的语气,猜测她应是想趁着和虹越老板娘吃饭面谈的机会套些话,不置可否道:“虹越现任这位比你还小吧?”

  虹越老总两年前离婚再娶,娶了和他女儿同龄的校友,婚礼的排场还不小。燕绥受邀去参加过婚礼,在新娘的休息室见过新娘。

  “比我小几岁,人精着呢,一点也不傻。”肠粉有点咸,她拆了杯奶茶吸了两口,继续道:“我去参加婚礼是两年前,结婚前一天虹越千金还跟这年轻的后妈打了一架,连婚礼都没出席。前几天参观完虹越的总部一起吃饭,一家三口虽没有其乐融融,但关系明显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