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江逾白确实说过这句话。

他重新搂住她,亲了亲她的脸。

林知夏转过去,背对着他。

江逾白终于能顺遂心意,亲手拆了那朵蝴蝶结——却是为了帮她系得更紧。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为女生系蝴蝶结,他指尖收拢绳子,林知夏又说:“有点勒。”

他的手绕到前头,替她松了一下,问她:“舒服了吗?”

“嗯嗯。”林知夏点头。

江逾白如获大赦。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和林知夏讨论起数学,这对林知夏而言也是一种放松。露台外的天色越来越黑,夕阳沉落在山脉最深处,他们从数学讲到天文地理,轻浅的谈话声也落进今夜的最后一抹晚霞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胃痛,实在写不动了QAQ今天就暂且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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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雪山温泉篇结束了,明天回学校继续认真学习(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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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之旅

数学话题引发了林知夏的强烈兴趣。

林知夏在温泉池里泡了一个多小时, 意犹未尽。晚餐的餐桌上,林知夏又和江逾白聊起了“波尔查诺-维尔斯特拉斯定理”,这个定理在《经济数学》中也是常见的。她给江逾白出了几道题, 江逾白答得很快, 林知夏就很高兴。

饭后,江逾白从行李箱里找出一本《经济数学》。

卧室里静悄悄毫无声息,江逾白坐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背靠着床头,在灯下看书。凉爽的夜风吹进室内,他的思维逐渐沉浸于数学世界。

江逾白翻页时,林知夏伸出一根手指, 点在了纸页之间。

“你想玩游戏吗?”林知夏问他。

江逾白忽然变得很矜持、很贞烈。他原本挽起了衣袖。听见林知夏的话,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袖子。他竟然把袖口放了下来,严严实实地遮住手腕。他保守正直不近女色,沉心静气地拒绝她:“明天一早,我们要去爬雪山,今晚早点休息吧。”

林知夏指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晚上八点, 你就要休息了吗?”

江逾白合上书本, 反问她:“你想玩什么游戏?”

林知夏端端正正地跪坐着:“真心话和大冒险。”

江逾白清楚地记得他在温泉池里的煎熬和挣扎。他心里明白,前方可能有万丈深渊等着他,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了。他顺从了林知夏,还问她:“怎么玩?”

林知夏拿出一副扑克牌:“概率与排列组合游戏。”

江逾白自言自语道:“我有没有可能赢过你?”

林知夏勾唇一笑,坦诚道:“没有。”

整整八年来,在林知夏的面前,江逾白的胜负欲被她压制到了最低点。然而,这一刻,江逾白的竞争意识再度被林知夏激发。他云淡风轻地笑了:“你制定规则, 我们多玩几局。”

林知夏立刻答应。

她介绍了一种名叫“Pontoon”的赌场纸牌游戏——这种游戏是“21点”的进阶版。据说,“Pontoon”会让玩家无法算牌,输赢仅凭运气。

江逾白和林知夏玩了三盘。

他三盘全输。

林知夏骄傲地挺直了腰杆。

江逾白面不改色,仿佛输的人不是他:“真心话和大冒险……我选大冒险。”

林知夏原本以为,江逾白会选真心话——这样一来,她就能好好盘问他在温泉池内的心理活动。他的心路历程应该被写进《人类观察日记》。他真的长大了,不知不觉中,他是个成年人了。

但他没选“真心话”,林知夏退而求其次,就和他玩起“大冒险”。

首先,她征求了他的意见:“今天在温泉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明天晚上我们就回学校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能让我研究一下吗?”

江逾白知道,他不能言而无信。

打从游戏开始,他就无法抽身离开。

他关掉了卧室的灯,沉默地盖好被子。说实话,他宁愿林知夏是看中了他的外表,而不仅仅是受到了好奇心的驱使,千方百计地想要把他研究透彻。

今天泡温泉的时候,林知夏的眼睛里光芒闪动,几年前,她和江逾白一起做“林江”机器人时,她的脸上也有类似的表情——江逾白忽然觉得,这种思路并不正确。林知夏和他聊天时的笑容总是很甜,她总是对他说“我真的好喜欢你”,还要给他写四万首情诗。她费尽心机地想研究他,完全是出于真挚的感情。

他应该尽量配合才对。

江逾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解开衣扣。

借着黑暗的掩护 ,林知夏开心地钻进被子里。

她猜想江逾白已经知道了她要做什么。因为她隐隐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声,这样就很好玩,她其实挺喜欢看他揭开冷静表象的样子。

被子里闷热不通风,林知夏往前挪了一段距离。

她的异性探索之旅,就从他的锁骨开始。

她悄悄地亲了他一下,随后发出了极其细微、青涩的裹吮声。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江逾白一手抓住床头。他的手使尽全力,骨节都要捏碎,好在这种状态只维持了几秒钟,他大约适应了林知夏带来的刺激。他松开手,下巴稍微往上抬,说话的声音却压得很低:“夏夏。”他叫她的小名:“我们开灯吧。”

林知夏含糊不清地撒娇:“不要嘛。”

江逾白企图说服她:“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知夏硬气起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江逾白的手伸进被子,摸到她的肩膀:“我想看。”他的语气似乎有诱哄的意思:“让我看看你。”

林知夏钻进被子更深处:“那我就不玩了。”

江逾白只能作罢。在这个没有一丝光亮的漆黑夜晚,他嗓音沙哑道:“我不开灯,夏夏,过来……别把我晾在这里。”

他还想再说两句话,林知夏又开始了,随之而来的感触就像一剂亢奋的强效药注入他的血液,使他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起初他还看着被子,后来他不得不移开目光,尽其所能地侧耳细听,捕捉一切细微声响,在脑海中想象她的表情和动作。

这一条探索路程,终止于他的腰腹。

林知夏不敢继续了。

她胆子再大也怂了。

她扑进江逾白的怀里,被他的左手紧搂着。她终于良心发现,慰问了他一句:“你很难受吗?”

“没关系,我不难受,”江逾白声称,“这很正常,过一会儿就好了。”

林知夏拱了拱他:“你真的好温柔。”她喃喃自语:“我好喜欢你……”

林知夏一句话还没讲完,江逾白箍紧她的腰肢,热烈而迫切地吻她,吻得她意乱情迷喘不上来气。她神思混沌,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她只知道,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她又做了一整晚的美梦。

*

次日一早,朝阳普照,致使万物一新。

林知夏和江逾白结伴去爬雪山。

他们在山脚下见到一个广阔的牧场,羊群分散在苍茫翠绿的草野上。林知夏沿着栅栏,快步往前走,竟然有一只小羊跟紧她的脚步,在围栏的另一侧疯跑起来。

林知夏“哈哈哈哈”地笑了。

她拉着江逾白的手,和他走了一段山路,气温越来越低,冷风呼啸而过,宛似刺骨钢刀。林知夏打起寒颤,江逾白脱下外套罩住了她。她不敢久留,拽起江逾白就往山下跑。

这一趟瑞士旅游,匆匆地宣告结束。

当天下午,江逾白和林知夏乘坐返程的飞机回到了他们的大学所在地。江逾白还把林知夏送回了她的寝室。她关门之后,江逾白在她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方才转身离去。

忙碌的校园生活再度拉开帷幕。

林知夏坐在她的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检查邮箱,她收到了韩广的回信——韩广正在修改论文。他想把林知夏添加到作者列表里,他下个月就要把论文投递出去。

林知夏又给韩广写了一封邮件。她告诉韩广:“你别急,实验和模型都不是大问题,你可以把我放进论文的‘致谢部分’。时间来得及,你加油,祝你成功。”

韩广秒回道:“谢谢,等文章改完,我请你吃饭。”

林知夏谢绝道:“不用了,别客气,我是你的助教,帮你审稿是应该的。”

韩广不再给她发邮件。

林知夏放下心来。很好,她的审稿事业进展得十分顺利。虽然,期刊审稿人几乎没有报酬,常年做着义务劳动,但是,审稿能带来很多磨练的机会,也能让她保持视野开阔,接触到全世界范围内的最新研究动向。

*

周一早晨八点,林知夏准时抵达实验楼。

温旗正在走廊上游荡。他瞥见林知夏,眼神里隐隐透露出求救的意思,林知夏走过去问他:“你怎么了?”

温旗抬手搓了一把脸:“我们组来了一个女生。”

“她叫吴品妍?”林知夏试探道。

温旗点了一下头。

林知夏大大方方地介绍道:“我是她的助教。我和导师打过招呼了,吴品妍想在我们组里读博,本科毕业设计也要报我们导师的项目。她特别聪明,性格也很可爱,你不要担心。”

林知夏和温旗认识大半年了。她知道,温旗的社交障碍非常严重。

温旗曾经讲过,他不擅长和别人长篇大论地聊天——除非提前背诵稿子。他长年累月地学术著作和论文,因此,他的脑子里积攒的大部分资料都与学习有关。他可以在众人面前做学术报告,也可以通过导师的各项测试,但他在交际场上就是一个废人。

今早,他刚走近办公室,就被吴品妍拦住了。

吴品妍的问题很多,温旗招架不住,就跑来走廊上避难。幸好林知夏及时出现。

林知夏把温旗带回了他的办公室。

温旗的办公室正对着休息区——此处摆放着沙发和软椅。

吴品妍捧着一本论文,坐在沙发上,诚恳地向Aishwarya学姐请教问题。吴品妍还对Aishwarya说,林知夏是她的榜样,她希望自己在博士二年级的时候,发表的论文质量能和林知夏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截止到下章更新前,本章15字以上2分评论发红包,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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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第一批本科生辅导结束!博士一年级结束!夏夏要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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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利益

林知夏作为《量子计算》这门课的助教, 本学期一共带了四个本科生,吴品妍就是其中之一。

吴品妍的目标很明确,她要跟着林知夏的导师读博。

林知夏的导师在学术界享有盛誉, 个人成就很高, 对学生的要求也高。他组里的博士生都很厉害,比如Aishwarya,就像一台论文制造机,每年都有至少两篇论文成功发表在国际一流的学术期刊上。

Aishwarya就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对吴品妍说,想发一篇优秀的论文,第一步是找到创新点——为了找到创新点,吴品妍必须大量的文献。

吴品妍点头。

林知夏热心地鼓励她:“其实你已经找到创新点了, 这也是我邀请你来我们组工作的原因。你跟我来, 我带你去看实验器材。”

吴品妍面露微笑:“谢谢。”

林知夏走在前方,推开实验室的大门:“我把你的简历和论文发给了导师,也和导师商量过了。我教你实验操作的方法,等你熟悉了流程,你就可以实现模型, 自己收集数据。”

“谢谢学姐!”吴品妍感慨道。

在他们上课的小教室里, 吴品妍经常用“林老师”来称呼林知夏,而现在,她改口叫林知夏“学姐”,这让林知夏想起了朱婵、洛樱、韦若星……这些温柔善良的学姐。

林知夏真心实意地说:“你在实验室遇到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我会尽力帮你解决。”

宽敞的“量子电路”实验室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大型机器。吴品妍环视四周,小声问:“你下学期还做助教吗?”

林知夏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林知夏答道:“无论我做不做助教,我都会帮你的。等你写完了论文, 在发给导师之前,我可以先帮你看一遍。你的研究方向很新颖,我们整个组都很欢迎你。”

吴品妍与林知夏几乎没有私交。

她们的沟通,仅限于一周一次的课堂上。

吴品妍交握双手,捏了捏自己的指骨,再次向林知夏道谢:“好哦,谢谢你。”

“不要这么客气,”林知夏豪爽地说,“你加油,你很优秀。”

林知夏和吴品妍聊天的时候,温旗正好从她们二人的背后经过。他的脚步悄无声息,恍如幽灵一般,吴品妍就喊住了他:“温旗学长!”

那声音仿佛是一支暗箭,刺中温旗的脑门。他定格于原地,局促地回应道:“哈?”

温旗有预感,吴品妍的性格非常开朗,比林知夏还要热情外向。他去年认识的苗丹怡,也是这种类型的女生。这样的女生几乎是他的克星,会让他连基本的社交礼仪都无法维持。

果不其然,吴品妍掏出手机:“你的电话号码?”

温旗竟然说:“我没有手机。”

吴品妍表情微怔。她看向了林知夏。

林知夏大概能猜到温旗为什么撒谎。哪怕她对吴品妍印象很好,她也不能强迫温旗把手机号留给人家。在她苦思冥想之际,吴品妍又问:“你有QQ号和微信号吗?”

温旗摇头。

吴品妍追问:“Facebook和p?”

Facebook和p都是留学生常用的社交软件。

温旗却不承认自己有社交账号。他冷漠地说了声:“我去做实验了。”随即走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那里并不是做实验的地方。

吴品妍凑近林知夏,小心翼翼地说:“温旗学长……”

“他不擅长社交,”林知夏赶紧替温旗解释,“他没有恶意,你不要紧张,他对谁都是这样。我和他认识七个多月,他每天最多和我讲十句话,这是他的上限。”

“真的假的?”吴品妍惊讶不已,“这样是要怎样?他没联络心理医生吗?”

心理医生?

林知夏若有所思:“好像没有。”

吴品妍也想到了什么。她不再评价温旗。她跟着林知夏转遍整个实验室,林知夏交给她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让她根据文件上的指导步骤做一些简单的练习。她不禁问道:“你提前准备了这些?”

“是的,”林知夏坦然道,“我给你改文章的时候,按照你提出来的计算模型,设计了一些简单的实验,顺便写了一份实验指南。”

林知夏不求回报的好意,超过了吴品妍之前的想象。

吴品妍握着那一沓厚实的文件,心间涌起一阵流淌不止的暖意。她忍不住反过来为林知夏考虑。她犹豫再三,开口问道:“你这样带学生,自己还有时间做研究吗?”

她们站在一座写字台的侧边,林知夏拉开抽屉,又找出两份打印好的论文,递到吴品妍的手中。

听见吴品妍的问题,林知夏诚实地回答道:“有的,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研究了。我毕业以后,想回国做大学老师。我准备这些材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将来我要带研究生,我想做个好导师。”

吴品妍抓着手里的几份文件,感觉那些东西沉甸甸的。

为了活跃气氛,吴品妍打趣道:“你没想过去科研所?你培养学生……学生可能没你强。”

林知夏注视着她:“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很多时候,学生不是不聪明,只是不知道。我们给学生一盏灯,他们提着灯,走在自己的路上,就能照亮更广阔的天地。”

吴品妍有感而发:“这是‘普遍利益’吗?”

林知夏的态度越发认真起来:“是的,《沉思录》里写过——‘人有三种关系,分别是人和外物、人和他人、还有人和信仰或理性的联系’……”

林知夏还没讲完,吴品妍就接话道:“我听懂你的信仰了。”

林知夏粲然一笑。

这时,Aishwarya学姐端着一杯咖啡走进实验室。

林知夏压低声音,悄悄地告诉吴品妍:“Aishwarya学姐最近正在找教职。她联系了印度理工学院……我听她说,等她做了教授,她想多收一些女学生。”

“你呢?”吴品妍更关注林知夏,“你将来,会多收女学生吗?”

林知夏承认道:“当然。”

她列出数据:“数学、物理、计算机领域的男性学者数量比女性学者多六倍[1]。机器学习是人工智能的一个重要分支。在机器学习领域,全球的顶尖女性学者只占总人数的百分之二,我感觉这个比例有点少……”

Aishwarya学姐正向她们走近,似乎要给吴品妍介绍实验设备。

林知夏忽然想起来,她和温旗进组的第一天,也是Aishwarya学姐为他们讲解了实验室的规定和各项操作流程。

林知夏朝着吴品妍伸出一只手:“加油,我们都会成长起来的。”

吴品妍和她击掌。

林知夏恍惚间又记起,当年在沈昭华老师的实验室里,她和沈昭华拉过一个勾——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了。迄今为止,她一直恪守诺言。

*

吴品妍是一个很勤奋的人。

自从那天之后,她经常来实验室报道。

渐渐地,她也能和温旗聊上两句。

温旗正在和林知夏合作一篇新的论文。

在没有导师指导的那一个月里,他们仍然保持了稳定的进度。导师度假回来的第一天,林知夏就抱着一沓文件去导师的办公室找他。

导师刚泡了一杯红茶,正在悠哉悠哉地品味,眼见林知夏乍然出现,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早上好,今天是办公室开放时间。”林知夏指了指门框上的时间安排表。

在他们学校里,大学教授一般都会有一个“办公室开放时间”。在此期间,任何学生都可以直接来办公室找他。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和林知夏寒暄了两句,随即开始翻阅林知夏的新论文。

这篇论文的进步很明显,几乎可以直接投给期刊。

因此,本月的月末,林知夏投出了这篇文章。她大概等了两个多月,就收到了论文投中的消息。

与此同时,林知夏也通过了第一阶段的博士生答辩。博士一年级的生活即将落下帷幕。她在最后一堂本科生的助教课上,与她的四位学生告别,学生们似乎都挺感动,韩广还和她握手了。

这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唯一的问题是,林知夏没有分到博士二年级的宿舍。宿舍是随机分配的,而她竟然轮空了。

林知夏查阅邮件,反复确认……

她和学生宿舍的缘分,不幸走到了尽头。

林知夏略作思考,捡起手机,给江逾白发了一条消息:“我下学期没有宿舍了。我在学校做助教,我有钱付房租。”

江逾白给她打来一个电话。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我们签过租房合同,按合同条款实行吧。你什么时候搬家?我去接你。”

林知夏没有推辞。她说:“我月底搬家。”

“好的,”江逾白分外平静,“我会把你的房间收拾好。”

林知夏还和他客气起来:“嗯,谢谢你。”

江逾白感觉林知夏在和他玩“房东房客”的扮演游戏。

通话结束之后,江逾白立即离开书房,走向他为林知夏准备的房间。他再次检查了一遍衣柜、书桌、梳妆台和洗手间,确认所有设施干净整洁、完好无缺。他心想,林知夏和他住在一起,就不用再自己做饭,她的早中晚三餐都有充足保障。

作者有话要说:夏夏要住进小江总的家里了,本妈妈好担心(手绢擦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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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参考资料:[1]Holman, L., Stuart-Fox, D. and Hauser, C.E., 2018. The gender gap in sce: How long until women are equally represented?. PLoS biology, 16(4), p.e2004956.

☆、搬家

2013年7月30号早晨七点, 林知夏在微信朋友圈发布了一条动态:“今天我要搬家啦!”

不到一个小时,给她点赞的人就超过了四十个,众多同学纷纷留下评论。

段启言满心疑虑地问道:“你被管理员从学生宿舍赶出来了?”

汤婷婷直接艾特他, 辱骂道:“闭上你的嘴,不会讲话就别讲。”

段启言显然不服气。他和汤婷婷就在这一条动态的评论区里吵了起来,沈负暄留言道:“林知夏, 你把他们俩拉黑吧。”

林知夏回了一句:“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过了一会儿, 林泽秋给林知夏发来微信消息:“你怎么突然要搬家?”

林知夏这才反应过来, 她的微信朋友圈没有屏蔽林泽秋!

虽然, 林泽秋最近变得比较贤惠温和,但是,林知夏依然记得他凶起来有多吓人, 也记得他唠唠叨叨、喋喋不休的样子。

林知夏慌张了短短几秒钟,就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她巧妙而迂回地解释道:“英国大学的宿舍都是一年一换的。”

林泽秋半信半疑:“你没骗我吧?”

或许是亲兄妹之间的心灵感应作祟, 林泽秋直觉自己捕捉到了什么。他很严厉地批评妹妹:“林知夏, 我警告你,要是被我发现你对家里人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