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 作者:咬春饼

文案

2015年,家业破败

贺燃穷得只剩一个外婆

2017年冬夜,酒吧干架

赢回一个漂亮姑娘

曾经人生酸辣苦,有了简皙之后

便凑齐了甜

“我会往死里疼你,

“用我全部的男性荷|尔蒙。”

先恋后婚奔小康,怀孕生子养娃娃,甜度5+

男主排雷:脾气暴+爱干架+非处+爱说操

女主排雷:单恋过一个渣男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晳,贺燃 ┃ 配角: ┃ 其它:流氓文

冰镇啤酒有点儿爽

1

简晳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下午连续做了三台剖宫产,站得她腰酸背疼。

回办公室换好衣服,陆平南给她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呢?”

简晳等电梯,“刚下班,怎么?”

那头歌声震天,陆平南声音也大,“你来紫提,六楼包厢,赶紧的。”

简晳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可那边太吵,电话挂了。

陆平南上个月阑尾炎动了个手术,手术虽小,但简晳还是担心他喝酒伤身。

市一院离他说的地方倒不是太远,简晳剥了两颗奶糖先垫肚子,这个点车流少,二十分钟就能到。

南区是成片的娱乐场,霓虹映夜。

简晳找去六楼,一进包厢就被浑浊的烟味呛得偏头。

里头嬉笑一片,“真的随叫随到啊!”

有人吹口哨,“那啥,押输了的自觉罚酒!”

简晳有点懵,满场子搜刮陆平南。

陆平南醉醺醺地从人堆里站起来,耷拉着手指着她,“我,我说了你们还不,不信,这妞漂亮吧,老子让她来哪,她就得乖乖过来。”

他动作夸张地挽起衣袖看表,“二十五分钟,没超时,就问你们服不服!”

吆喝声,敲桌声:“服!”

陆平南挺得意,踉跄着走向简晳,拽住她的手往里拉,“来来来,陪大家喝个酒。”

简晳用力甩他的手,“陆平南你别犯病!”

僵持之下,包厢里有了嘘声,“陆总魅力不行啊。”

这话听着就刺激,陆平南酒劲上头,“闭上你的嘴!”他转过身看向简晳,压低了声音提醒,“都是我朋友,别让我丢面子!。

简晳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陆平南被她盯得发毛,急躁道:“怎么了这是,玩玩啊,别扫兴。”

陆平南的脸在明暗不一的光里显得格外模糊,简晳和他相识于大学,男人的模样还和以前一样好看,鼻挺眼亮,在哪都像自带柔光。

简晳苦笑说:“我在手术室待了一下午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我怕你出事把车开成飞机,结果你跟我说,玩玩?”

简晳边笑边看这个她喜欢的男人,顿时如鲠在喉:

“陆平南,十年了,你能不这么欺负我吗?”

简晳声色动容,陆平南被激得火气直窜,把酒杯往桌上一搁,“还来劲了是吧,脚是你的,车是你的,你接到电话可以不来,还有,你别总拿感情说事,我一早就摆明了立场,你自己一厢情愿!”

包厢里杂音渐小,大家都望过来。

陆平南挺直背脊,说话更大声:“简晳,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这里都是我朋友,玩不起就别来,高高在上摆脸子有意思吗!”

他开口的时候酒味扑面,陆平南开了家小公司,学了不少商人的厉色,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像颗地雷炸得简晳目瞪口呆。

“碍眼,你给我出去!”陆平南指着门。

包厢门是敞开的,靠近大厅,看热闹的不在少数。

羞愤直冲脑门,让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

穷奢极欲的声色之所,连电梯里都是璀璨的镜面墙。

简晳低头进去,难受得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

大一时,简晳对陆平南纯属暗恋,后来表白,他也不明着表示,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听起来是拒绝,细想又觉得有希望。

陆平南就是有这种本事,在人模人样和人渣败类之间自由切换。

想到这,简晳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旁边的女孩飞快地往后退。

简晳抬起头,哑着声音说:“别怕啊,我不会吐出来。”

说完她挣扎着站起,手术室站了一下午连饭都没吃,这会姿势突然变化,胃里塞了千斤顶似的,疼得她脸色骤变。

“站稳了!”后背挨了道重力,这才没让简晳摔倒。

但这力气……

简晳“嘶”的一声,回头皱眉,“你打我干什么?”

“打”她的男人个头高,眉目宽阔的样子藏不住吊儿郎当。

他没说话,眼神不屑,倒是他身边的小青年笑出了声儿。

走出电梯,林加再也忍不住,“差点没笑裂,燃哥你手劲也太不知道收敛了,人美女以为你打她!哈哈!”

贺燃瞥他,“你嘴巴再张大点,可以吞吊。”

“不是燃哥,你没事儿扶人干嘛?”

贺燃掏出烟盒,拿出一支咬在嘴里,“你小子想的那点龌龊事我还不知道?我要是想泡妞,就刚才那情况,压根不会出手扶,直接让她撞老子怀里。”

林加直点头,“亲密接触大法好,这个好。”

“好你个蛋。”贺燃重重弹了他脑门,“把欠债的人给我盯紧了。”

贺燃是专职要债的,这几天接了个单,一水泥公司的老板欠了债主六十多万不还,债主说了,只要他们能要到钱,按两成的比例付报酬。

他们盯了三四天,基本摸清欠债人的情况。刚在六楼盯梢,无意听见一喝高了的男人放大话,说是半小时内,能让一大美女随叫随到。

贺燃当时坐在大厅沙发上打牌,简晳从电梯里一路跑过去的时候,他闻到了长发飘然的香味。

柔柔软软的,大概是兰花。

林加还在絮叨个没停,“赚到这笔钱,我要去换手机,阿坡7得了。”

贺燃被他蹩脚的英语整得发毛,“好好说话,来,教你。”

他抽烟,在烟雾里眯缝了双眼,“跟哥念,艾——粉——儿——7。”

林加笑得前俯后仰,笑了一会突然打住,“燃哥,燃哥,那女人。”

贺燃漫不经心地侧头,咬着烟,烟灰聚了好长一截没有弹。

是简晳又返了回来。

“我喝了酒,没法开车,我在二楼等你。”

“我八点才从手术室出来,一天都没吃饭就来见你,代驾?我没带钱。”

她边出电梯边给陆平南打电话,故作凶状却还是藏不住让步的妥协。

可说着说着,简晳声音扬高:“陆平南!”

这声喊叫,凶悍,愤怒,委屈。

看戏的人收敛了笑意,贺燃把烟夹在指间,烟气慢吞吞地升空。

简晳握着手机,眼眶子通红,那边绝情地把电话挂断。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十来秒,泪眼模糊,起先还能咬着唇不哭声,但一偏头,正好撞上旁边人的眼神,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简晳蹲在地上,长发垂顺遮眼。

没多久她就站起身,左右环视,最后目光落向桌上的空酒瓶。她走过去,顺手操起一个,掂了掂觉得不够,又拿起另一个,然后疾步如风到电梯处,按了六楼。

“去报仇了啊?”林加感叹,“酒瓶子往人脑上砸呢。”

贺燃又拿出一支烟出来抽,第一下没点着,他转头吩咐林加:“我有东西忘拿,你大厅等我。”

然后转向也往电梯口去。

———

简晳重回包厢,啤酒瓶背在身后。

陆平南揉了把脸,极不耐烦,“你还想干吗?”

简晳努力平复呼吸,“我要你向我道歉。”

“没事吧简晳。”像是听到大笑话,陆平南乐极了,“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刚才那话没听懂?多大的人了,成熟点行吗?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就是特别假正经,玩不起。”

简晳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心底最后那点侥幸和容忍在崩盘。

陆平南眯缝了眼睛,看到了她手上的酒瓶,“嗬”了一声,“想用这个打我啊?”

简晳握着空瓶,手心冷得冒汗。

陆平南跟她杠上了,袖子一捋手搁腰上,阴阴地笑道:“来来来,往这儿打。”

他又换了个姿势,用食指戳自己的脑门,吼她:“有本事就往这儿砸!砸啊!谁不砸谁孙子!”

简晳原本只是想给他一个台阶下,如果陆平南答应送她回家,如果陆平南愿意说一声对不起,那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原谅。

简晳心凉,在他的咄咄逼人下,手跟抽了力气似的越来越虚。

脚步正软,手心突然一空,酒瓶竟被人抽走。

简晳急忙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挨近她,声音不耐且嫌弃:

“有点眼力成么,你拿错东西了,这瓶子是我的,你用这个!”

贺燃咬着烟说完,往她手里塞进一瓶开了盖的啤酒,满当当的酒水随着动作晃荡了些出来。

像是有了一个台阶让她能够安稳落地,简晳举起手,把整瓶的啤酒对着陆平南的脑门倒了下去。

“我操!简晳你傻了吧!”

陆平南气急败坏地甩头,酒水顺着头发丝儿狼狈地下坠,这啤酒还他妈是冰的!

简晳把酒瓶丢到地上,抽出纸巾擦手,最后把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狠狠甩向陆平南的脸,转身就走。

上门要债

2

贺燃特意晚了两分钟才离开,简晳已经没了影。

“燃哥,咋这么久!”林加一见人就咋呼, “我都上了三趟厕所。”

贺燃左手一伸,两根手指戳住他的胸口,把人给定住,“洗手了没?”

“我又没用手指擦屁股,洗什么手啊。”林加嘿嘿笑,“开玩笑的,洗了洗了。”

贺燃摸烟, “行了,我接到消息,姓张的会去金单大厦,明天早点起。”

金单大厦在市中心,他们是去要债的。

说起来,贺燃做这行也有两个年头,专帮老板收烂账,欠债的都是老油条,对付的手段也少不了。

俩人骑着小铁驴回牙蹄路,百来米的一条道到头,像是一个掀了盖的盒,尽头连着天,月夜当空仿佛触手可及。

他先送林加回家,隔老远就看见门口停了辆越野,双闪灯亮了一下,从车窗伸出个光头脑袋,咧笑时,左眉那道刀疤像是会动的蜈蚣:

“哟,燃哥也在呐。”

林加打招呼,“阿龙。”然后从摩托车上蹦下来。

林加站在越野车旁,和光头谈着什么,还时不时地点头。

交谈很简短,光头拍了拍林加的肩,“那行,在家等通知,小子好好干。”

要冲贺燃摆手,“燃哥,走了啊。哦对了,昨天喝酒的时候嘉爷还念叨你呢,特盼着你回去当左膀右臂。”

贺燃叼着烟,要笑不笑,“嘉爷抬举,承蒙他还看得起,改天见着他了我再亲自道谢。”

光头嘿嘿两声,开车走了。

“燃哥,那咱明天九点见。”林加从兜里摸出家门钥匙。

贺燃呼出一口烟,长腿撑着地,问:“姓龙的找你啥事?”

林加“嗨”了一声,“没事,说是缺人手找我看两天场子,就两天。”

贺燃眉头皱出一道褶,半信半疑。

林加直拍胸脯,“这不刚好有空,挣点闲钱,咱们要债的正事儿保证不耽误。”

贺燃身体前倾,似警告,“他们那伙人什么样,你心里得有数,别走弯道儿,弯了,就直不回来了。”

林加嘿嘿笑,“哥,你不就直回来了吗。”

贺燃脸色微变,林加赶紧的,“放心吧,我明白,哥你早点回,别让外婆等急了。”

林加转过身,手里的钥匙叮咚响。

贺燃叫住他,“少钱了跟我说。”

林加背影一顿,稍纵即逝,转身笑哈说:“我妈身体最近特争气,没吊事!不差钱。”

林加爹早死,剩个一得了尿毒症的老妈。这些年的辛苦钱都花在了医药费上。眼见着再过俩月,林加媳妇儿又快生了。

贺燃望着他精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发动摩托车。

———

第二天简晳早班,不到八点,诊室门口已经排起了队。

市一院是三甲医院,妇产科向来人多,简晳年前从急诊调到门诊,每周还有两天手术。九点一过,做完检查的又都拿着结果来看诊。

“宝宝发育得挺好,符合孕周,注意胎动。”终于只剩最后三个产妇,手机响。

简晳拿起一看,是陆平南,她犹豫半秒还是接听,“喂,什么事?”

陆平南一顿咆哮,“你别太过分!”

简晳一头雾水。

陆平南:“昨晚你浇了我一头的啤酒还好意思跟人诉苦?你弟大清早的跑来我公司闹,有病就去看病,别他妈发神经!”

陶星来是她弟弟,二十出头,性格带炸,生得一副好相貌,立志成为影帝。进圈一年,如今还只混在四线小鲜肉水平。

简晳皱眉,跟病人示意抱歉,然后走到窗户边。

陆平南火气大,噼里啪啦一阵叫。简晳听明白了,陶星来知道了昨晚的事,气不过找上门报仇,骂他臭不要脸。

眼下,陶星来正当着合作伙伴的面,一个人可劲儿地表演。

“就你这人品还做什么生意,去当人渣里的弄潮儿吧!”

陆平南捂着手机,一边克制不住怒意,一边悄悄地从侧门溜身逃走。

“你赶紧过来!把你弟弄走!”

简晳最后隐约听见陶星来的声音,“渣男你还敢跑,站住……”

挂断电话,简晳迅速处理完剩下的病人,然后驱车赶去金单大厦。

———

十点,金单大厦地下停车场。

石柱后边不起眼的角落,黑色摩托车停在两辆小车的间隙里。

“燃哥燃哥,那个是不是?”林加抬了抬鸭舌帽的帽檐,指着电梯口问。

贺燃眯眼一看,确定是欠债的人,“对。”

他摘了嘴里的半截烟,碾熄在地上,把口罩迅速戴好,“他的车就是前面这辆大众,等人到车门,我们就上去。”

林加操起唬人用的铁扳手,“好嘞!”

但很快,贺燃发现那人身边有随行的,晚了几步从电梯口出来,西装革履,小白脸的长相。

贺燃拧眉,“操。”

倒不是因为多了人不方便行动,而是那人昨晚才会过面。

正是陆平南。

贺燃压下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对林加说:“换法子,用泼的。”

林加拎起准备好的红鸡血,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刚准备行动,右前方又横过来一辆吉普,贺燃靠了一声,“凑热闹呢!”

人从驾驶座里蹦下来,亚麻色的裤子挽了个边儿露出脚踝,最闪眼的是那身豹纹大衣。

陶星来气质上佳,穿得gay里gay气也不显得突兀,拎着墨镜的手一指,直接把陆平南拦了下来。

离得远,贺燃只看到他们是在争吵,但具体的听不清。

林加:“燃哥?”

贺燃想了想,说:“行动。”

贺燃拎着扳手,林加提起桶子快步向前。

陆平南和陶星来骂战不休,那位欠债的一边看热闹,突然肩膀一重,他回头,对上贺燃的脸。

宽大口罩把贺燃的长相遮了大半,他嗓音沉下去:“你就是王老板?”

欠债人不明所以:“是啊,我是啊。”

一旁的陶星来和陆平南也暂停争吵看了过来。而最先反应的竟是陆平南,他一见贺燃打响指就知不妙——

贺燃身后的林加猛地向前,把满桶的鸡血往王老板身上泼。

与此同时,陆平南为求自保,条件反射般地将陶星来给推了出去。

鸡血四溅,嚎叫炸天。

“我草你大爷陆平南!我这身貂巨他妈贵!”陶星来最近在一个古装剧里演男五,吊亚经验不少,于是连蹦带跳敏捷躲开,只沾了两滴在脸颊。

“啊呀喂!别,别打我,别打我!”

王老板口鼻里全是鸡血,看贺燃拎着铁锤立马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