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八弟,”胤祐往旁边退了一步,身后又有人扶住了他,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胤禛,索性往身后之人身上靠了靠,免得自己脑子晕得厉害:“今日多谢八弟款待,我这便告辞了,日后有时间再一道聚聚。”

胤禩笑言:“这是自然。”看着胤禛辅导胤祐腰间的手,胤禩微微垂下眼睑:“那四哥七哥慢走,弟弟便不送你们了。”

“八弟不用客气,”胤禛面无表情,说完便扶着胤祐下楼,显然心情不是太好。

出了酒楼。胤禛没有放开胤祐,拉着胤祐上了自己的轿子:“到我府上去醒醒酒,别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回宫。”

胤祐也不反对,靠着胤祐的肩,一只揉着额头,低声哼哼。

“难受?”胤禛伸手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你靠一会儿。”

胤祐此时脑子不太清醒,加之兄弟二人早交好多年,对这亲密的接触也没有多少抗拒,甚至还扭了扭,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老大与老三要怎么闹,就由着他们,早晚他们会挖坑自己跳,”胤祐脑子是越来越糊涂:“倒是八弟这个人四哥你要小心对付。”

胤祐声音却轻,但是胤禛仍是听了个清楚,面色变了又变,“七弟,你醉了。”心里的震惊,却不是假的。

胤祐半睁着眼睛,使命的扭着脖子看向胤禛,眼里一片水光,一看便知人已经不清醒:“这么点酒,哪会那么容易醉,我没事。”

胤禛看着这双湿漉漉的眼睛,强迫自己移开眼睛,“没醉你说什么胡话。”

“嗤,”胤祐嗤笑出声,慢慢的闭上眼睛,低声呢喃:“四哥,他们都…你…”

后面的话变得模模糊糊,胤禛已经听不清,他低头看着怀中已经睡过去的人,慢慢的埋首,贴在那唇上,舌尖扫过唇角,似乎上面还残留着美酒的滋味,让人沉醉失去理智。

“主子,到府了。”小路子的声音在轿外响起。

胤禛坐直身,看着怀中之人那润泽的唇,声音平静道:“去厨房吩咐熬一碗醒酒汤。”

指腹擦过那温软的唇,胤禛慢慢的收回手,“再叫两个人来扶七阿哥到爷的屋子里去。”

第44章 恼羞成怒

“爷,七阿哥这是怎么了?”舒雅看到七阿哥竟由两个小厮抬着,对胤禛福了福,便担忧的看向失了清醒的胤祐,吩咐丫鬟婆子去煮醒酒汤,又是让人去打水。

“喝醉了而已,不打紧,”胤禛吩咐两个小厮把人扶到自己的屋里,才又对舒雅道:“你去照顾弘晖吧,这些事情由小路子忙便是。”

“是,”舒雅微微福了福,便领着嬷嬷丫鬟回了自己的园子,两人成亲以来,虽一直不冷不热,但是爷待她也算是不错的,平日府里的事情,也要过她的手。而且后院里人不多,也没有哪个赶越了她去,这么过一辈子也算是福气了。

胤禛回了屋子,见小厮正在提胤祐脱外面的袍子,他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把水打上来就行,其他的你们不用管。”

“嗻,”小厮退了出去,屋里恢复安静。

此时的胤祐很安静,即使胤禛脱他的衣服,也没有动弹。脱到只剩中衣时,门外想起敲门声,胤禛拉过被子盖在胤祐身上,“进来。”

两个小厮抬了大木桶进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提着水的太监与托着沐浴用品的丫鬟。

待一切准备好,胤禛让他们退下,才低头看着沉睡的人,因为醉酒的脸颊带着红色,看起来多了两分可爱,让胤禛想到当初那个扭着自己衣角的孩子。

手触到中衣的衣襟,手略略顿住,然后便毫不犹豫的脱了下来,再拖了裤子,弯腰把人抱到浴桶中。尽管他很想做在脑子里想过无数遍的事情,但是看着沉睡的人,却只是规矩的替他洗着全身。

肩,背,腰,腹,再往下时却犹豫了,他不知道再进一步的动作,会不会让自己心中的坚持化作青烟,然后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手最终绕过那处,滑到触感良好的大腿处,擦擦洗洗,洗完后手背不经意擦过拿出顶端,坐在浴桶中的人发出轻微的哼声,胤禛全身一僵,感觉那东西似乎又动了动,手背一阵滚烫。

猛的收回手,把人抱出桶,快速的擦干全身,放回床上,匆匆的出了房门,才觉得自己呼吸正常起来。屋子里的沉闷让暂时不敢回屋,只叫了小厮去把屋里收拾了,自己去了偏房沐浴。

躺在床上的胤祐此时却无意识的蹭着床单,脸色越来越红,折腾了好一阵,才又安静了下来。

沐浴完,换好干净的衣服后胤禛才出了厢房,见外面守着小路子,便问道:“醒酒汤给七阿哥喝了么?”

“回爷,奴才见七阿哥睡着,便没有让人打扰,醒酒汤此时还备着呢。”小路子知道自家爷向来爱护这位弟弟,也不敢马虎。

“罢了,让他睡,叫厨房备着养胃的汤,待小七醒了,再让他喝吧,”胤禛一边说,一边往主室走,走了两步,又转了个身,“去书房,叫人候着主屋外,若是七阿哥醒了,再派人来叫爷。”

“嗻。”这不是到哪都惦记着?

胤祐迷迷糊糊的醒来,觉得身下某处冰凉,顿时清醒坐起身,一张脸扭曲成各种样子,他竟然梦遗了,梦遗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在四哥的府上,这究竟要丢脸到哪一步啊?瞬息间,一只羊驼在脑子里缓慢的爬过,脸上还挂着鄙视的表情。

无力的趴会床上,一张老脸顿时比喝醉酒时还要红。

胤禛听到府中奴才说七阿哥醒了,就回了房间,结果看到原本醒了的人还窝在床上,他走到床边,担忧的问:“怎么了,不舒服?”

床上的一坨动了动,胤祐嘴角动了动,胤禛就一个字也没有听清,伸手拍了拍那鼓起的小山坳:“说什么呢?”

“我要换裤子,”胤祐又快又急的说完,声音提高了不少。

胤禛微愣,随即弯了弯嘴角:“怎么,穿不习惯我府上的衣裤?”

胤祐表情麻木的看着胤禛,内心风中凌乱的咆哮,你要老子如何开口,要老子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见胤祐表情不对劲,胤禛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犹豫而又严肃的问道:“你…尿床了?”

“啪!”守在外间的丫鬟与小厮听到屋子里传来碗摔碎的声音。

小路子抽了抽嘴角,七爷,您老该不会是把盛荷叶粥的碗砸了吧,那碗可以您最喜欢的花色,值几百两银子呢。

换了裤子的胤祐看着丫鬟来收拾床铺,面色是变了又变,手里的茶杯被捏着咯吱作响。

小路子端着两碗血燕粥进来,见七阿哥面色不好看,知道七阿哥是不好意思了,就带着笑意的凑了上去,“七爷,这是主子特地吩咐厨房里熬的血燕粥,您尝尝?”七爷年纪不大,在自家哥哥这遇到这种事,的确要恼羞成怒,只是不知道自家主子说了什么,让七爷气得砸了那碗荷叶粥。

见小路子脸上那暧昧的笑意,胤祐就知道这事儿小路子也知道了,想起刚才收拾床铺的小厮与丫鬟,他面色再次变了变,才硬着嗓子开口:“搁下吧。”

小路子笑着放下托盘,把粥摆在胤祐面前后,才又端自家主子的那一份,他看了眼胤禛的脸色,便退了出去。

看着胤禛脸上包容的笑意,胤祐觉得自己就莫名的迁怒胤禛似乎也不对,毕竟自己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迁怒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实在有些不讲理。

整了整心情,别别扭扭的开口:“这粥味道挺不错。”

胤禛知道胤祐的性子,即便是恼羞成怒,也会很快的想清对错,这个性子让他又爱又恨,一边感慨喜欢之人懂事,一边又有些可惜胤祐这样别扭的一面很难见。作为一个兄长,心理总是矛盾的。作为一个喜欢着弟弟的兄长,这心情就更加矛盾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替胤祐沐浴时手背上的触觉,胤禛握着银勺的手紧了紧,赶紧埋头喝了一口粥,掩饰住心中那点不堪的心思:“你要是喜欢,以后到府上,我让厨子替你做,等你分府后,把做血燕粥的厨子送到你府上也行。”

“那可不成,做一碗血燕粥挺花银子的,我来四哥你这儿蹭蹭就成,”胤祐又埋头吃了一口,咽下后又得意的笑道:“幸好皇阿玛念着我喜欢到四哥你这跑,连宅子都离得这么近,倒是便宜我了。”

胤禛苦笑,这次回到京城,皇阿玛待七弟倒是好了不少,只是想到不久后就会入住到胤祐府上的女人,心里终究不是滋味,“你倒是时时惦记着我府上这点儿东西。”若是日后也时时记得惦记,倒也好。

“不惦记着四哥,惦记谁的?”胤祐睁大眼睛说得理所当然,“额娘那儿的好东西我可不好意思去要。”

听了这话,胤禛脸色好了不少,在这些兄弟中,自己在他心中终究是不同的。

亥时乾清宫里灯火未灭,康熙批完一本折子,喝了口养神茶:“听说几位成年阿哥今日在外面一道吃酒了?”

李德全笑着答:“回万岁爷,正是如此。”

康熙面色倒也没有因为几个兄弟聚在一起露出多少喜色,就连声调也没变半分:“嗯,倒是长进了,老七回宫了没?”

李德全躬身答道:“奴才听闻七阿哥醉了酒,便在四阿哥府上歇下了。”

“老四待老七向来是好,”康熙拿起一本折子,用朱砂笔圈住一个名字,“由着他去吧,左右这孩子…”朱砂笔微微一顿,后面的话却没有再说下去。

李德全把身子又微微往下躬了躬。

“七阿哥的成亲日子就定在下月中旬吧,”康熙突然转口道:“你让内务府仔细着办这事儿。”

“嗻,”李德全跪下领了这道旨意。

第二日一早,胤祐与胤禛一道去上了朝,虽然走路的姿势不太雅观,但是各位朝中大臣待他却也十分客气,看他的眼神颇有些战场英雄的意思。

胤祐站的位置在五阿哥右边,他偷眼瞧着背脊挺直的大阿哥与太子,把全身的重量放在自己的右腿上,作为一个残障人士,要与其他兄弟比站姿,他是有压力的。

作为一个户部行走,胤祐的事情不多,大事有胤禛撑着,不大不小的事情又户部侍郎做主,小事有其他官员解决,他只需要按时出现,不要添乱就行。

而且这里的记录方式与后世不同,记载方式很复杂,但是作假却没有那么容易,毕竟字体改一笔减一笔差别都很大。

想起后世关于雍正继位的一个传言,说是把十改成于,胤祐就感到十分好笑,他竟是不知道简体字在康熙晚年就流传开来了。

康熙会传位给四阿哥的理由很充足,前面三位都犯了错,下面的不是年纪太小不稳重,就是母家身份太低,再不就是不够显眼,而四阿哥养在佟佳氏身边,康熙对四阿哥向来又看重,四阿哥办事能力更是有目共睹,十四在这点上是比不上四阿哥的。

所谓传位给十四阿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传位给八阿哥更是荒谬,康熙既然当着朝臣斥责八阿哥母亲身份低贱,并且冷待他好几年,又怎么可能把位置传给他?

胤祐坐在户部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胤禛与各位官员的工作状态,差点没把话本拿在手中表示自己很清闲了。

这悠闲的状态,在他回到阿哥所接到下月成婚的旨意后,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作为一个口味清淡的大叔,对十多岁的黄毛丫头怎么会有兴趣?

第45章 最远,最近

胤祐未来嫡福晋母家并不是特别显赫,其父不过是个副都统。而他的其他兄弟也对这门亲事很满意,母家不显,才没有多少竞争力,特别是大阿哥那边,知道成婚的日子,也没有多大反映,反倒考虑了一下七阿哥成婚之时送什么好。

到了快成婚前,内务府派了人来教导胤祐人事,而成妃甚至准备送他一个试用宫女,看着那不过十三四岁的丫头,胤祐坚定的拒绝了,然后飞奔回阿哥所,然后蛋腚的翻开那性教育图书。

过程很细致,描写很含蓄,让人看得很明白,但是对于后世看过过重爱情动作剧的胤祐来说,这些东西对他影响不大,勉强翻了一遍后还得应付内务府派来的人问这方面问题。

日子一点点的近了,胤祐忙着应付各种教育与各种规矩,到户部的时间也少了,在离他成婚还有十天的时候,终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终于能去户部晃晃,顺便去看看那位最近忙得连看他的时间也没有的四哥。

胤祐刚进户部大门,就见胤禛出来,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天儿已经寒下来了,胤禛戴着黑色镶毛边的帽子,显得人格外的冷峻。胤祐愣了愣,才出声招呼:“四哥。”

胤禛看着那大半月没见到站在十步开外的人,停下脚步。他一直都知道胤祐笑起来格外温和,让人瞧着心里便暖和过来。可是今日瞧着他脸上的笑,竟让他再无往日的喜悦。

“四哥?”见胤禛的表情不对,胤祐不解的走近,然后伸手在胤禛眼前晃了晃:“四哥,你想什么呢?”

胤禛收回神:“十多天不见,你又变白了些。”

胤祐看了看自己的确白了一点点的手背,遗憾道:“作为一个爷们,皮肤白了一点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爷们?”胤禛略略勾唇,想到胤祐在战场上的英勇,觉得胤祐除了肤色稍稍浅了些,其他地方的确当得上一个真汉子。

伸手拍拍胤祐的肩,胤禛脸上浮现一丝复杂的笑意:“是啊,你长大了。”然后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胤祐愣愣的看着胤禛的背影,没有如同往日那般跟上去。他不明白胤禛最近是怎么回事,不到他住所来,现在就连遇到自己,也没有叫着一道走。以前…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才是。

胤祐觉得自己有些小失落,碾着脚下的一片枯叶,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

“七哥?”胤禩路过,见胤祐站在户部大门毫无精神的样子,犹豫片刻,出声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啊?”胤祐回头,见胤禩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八弟啊,我没什么事。”

见胤祐样子不对劲,胤禩笑了笑:“既然七哥无事,不如我们一道去喝茶,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茶楼,听其他兄弟说,那家还不错。”

胤祐想了想,左右现在无事,现在又只有八阿哥一人,也不过防范太多,他点了点头:“倒也好,左右我也闲着。”

兄弟二人并肩前行,胤禩见胤祐表情仍是恹恹的,便取笑道:“七哥要大婚了,难道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胤祐叹息,任哪个口味清淡的大叔知道自己未来老婆是个黄毛丫头,都会高兴不到哪去,“倒不是不高兴,只是不知道未来的福晋是什么样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八弟你不要以为成婚了,就可以取笑我。”

想到胤禩比自己造成亲胤祐就弄不明白康熙的用意,虽说赐婚是在同一时间,可是居然让弟弟成婚于弟弟前,这个举动似乎把八阿哥抬得更高,也让人看不懂康熙的用意。就在其他人以为自己被厌弃时,康熙又让自己与胤禛犒赏大军,这又是一个天大的荣誉。

明明实际年龄都是大叔,怎么自己脑子就比康熙笨这么多?难道就是智商的原因,康熙是历史上是千古一帝,而七阿哥在历史上就连着墨都少。

“七哥不说我倒是忘了,七哥还欠着我成婚的礼呢。”胤禩见胤祐面上出现一丝笑意,虽然勉强,也比刚才瞧着有精神头:“这可是你提醒弟弟的,可别挂着弟弟惦记着你的好东西。”

“都这样儿还不惦记?”胤祐一副不愿的样子:“要不,我成婚的时候你也不送你,我们就抵了。”

“话可不能说,礼是礼,心意是心意,”胤禩笑眯眯的看着胤祐,“这可不是递过就算的。”

胤祐默默扭头,然后偷偷摸摸挂在腰间的汉白玉双鱼佩,这玉佩挺值钱,拿到后世能拍几千万的事情,他是现在送还是回去重新挑一样送过去呢?

二人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一个叫“满楼清”的茶楼,进了一个小房间,上面挂着名画字帖,的确是十分清新雅致。

胤禩要了一壶碧螺春,又要了几样点心干果,才坐了下来,茶桌靠着窗,二人只要起身,就能看到楼下街道的景致。

茶与点心很快拿了进来,但是却没有留下茶博士。

见胤祐低头喝茶,似乎对这茶还算喜爱,胤禩缓缓开口道:“七哥的脚伤可好了?”

“日日在宫里养着,早没事了,”胤祐神色间没有半分晦涩,这伤除了让他觉得痛意外,好了便不在意:“反正左脚本来就有些毛病,没有伤到整条腿也算幸事,说起来,你还在战场上救了我一命呢。”

“七哥说到哪去了,我们是兄弟,”胤禩想到战场上的那一幕幕,还有他眼见着胤祐在战后跌下马的样子,忍着脚伤追击葛尔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脸上的笑意似赞叹,又似佩服:“如果是我遇到那个情况,七哥你不也要救我吗?”

胤祐微愣,他对胤禩一向是戒备多于亲近,虽说暗里偶尔护着,也只是因为前世前女人经常在自己耳边说八八好可怜这类的话,他作为一个成人,对小孩子自然免不了照顾两分,但这前提是在不损害他的前提下。

战场上分心便是危险,也许你上刻救了别人,下一瞬就是你人头落地,就像他救了胤禛,结果自己左脚受了伤般。

浅浅一笑,胤祐喝了一口茶:“八弟这番话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胤禩微微垂头:“七哥,你不用这么说。”所有兄弟中,只有七哥身有残疾,而自己额娘身份最低下,幼时自己受过多少排挤与冷遇他记得很清楚,七哥待自己虽然冷淡,但是终究与其他兄弟不同的。至少,在没有人搭理自己时,七哥会说一句客气疏离的话解了他的尴尬,在学弓箭马术武术时,七哥会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而不是如同老四,老五,老三对自己视若无睹。

七哥与老四关系好,也属正常,若不是老四护着,七哥只怕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向来冷面冷心的老四,居然会对一个跛脚的弟弟如此的上心。

额娘曾说,聚散皆是缘,福祸皆是上天给的恩。就如同他去了郭洛罗氏,得到了郭洛罗家的支持,但是郭洛罗氏却是一个悍妇,待下严苛,对自己额娘也极为不敬。

有失必有得,他失去的太多,所以必须要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东西,即使这位在自己心中有些特别的七哥,终有一天,也可能会因为太子与老四与自己站在对立面。

就连自己的亲事都能用作未来的工具,这份微薄的兄弟情,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有舍了,他才能得。

胤祐见胤禩埋着头,也不在意,只是单手衬着头,另一只轻叩着茶杯侧面:“救命之恩,我又怎能忘。”

抬起头,胤禩看到的是胤祐微笑的脸,里面没有一丝敷衍与疏离,他心微微一动,闭了闭眼,微微移开自己的视线:“七哥言重了。”自己这就当还当年雪地之恩,还有那几次提醒之恩罢了。谁欠谁多一点,就连他自己也算不清。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诗词或者闲话,却没有再提救命之恩的话。

他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平静而无算计的谈话,胤祐不提大阿哥或者九阿哥的事情,胤禩也没有说四阿哥太子。

胤祐听着胤禩对一些诗词的看法,突然想,若是没有胤禛,而胤禩的额娘身份高一点,也许胤禩能成为仁君,可惜他生不逢时,而命运对他也的确不公了些。

喝完茶,说完话,两人一道回宫,分开的时候,胤祐埋头把身上挂着的双鱼佩给了胤禩,神色间还带了分不舍。

胤禩看着胤祐走远,摊开掌心,玉佩上的两只鱼像是将要越过龙门般,雕刻的栩栩如生,只是明明两只背鳍挨在一处,头与尾却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明明相隔如此之近,却又如此遥远。

第46章 七七成亲的杯具

康熙三十五年十一月底,七阿哥爱新觉罗胤祐与副都统法喀之女成婚,此时七阿哥府新成,满园鲜红,宾客如潮。

本以为七阿哥因生有不足,而受帝王厌弃,谁知帝王甚爱之,赏赐如流水,比之于八阿哥成婚更为繁多。

坐在外室的官员见各宫贵主儿皆让太监送贺礼,又见皇恩不断,暗自咂舌,这七阿哥虽说不能继承大统,不过瞧着这样儿,宫里的那位想来是看重的。

“太子驾到!四阿哥到!”

“大阿哥到!”

“三阿哥到!五阿哥到!八阿哥到”

皇子们前后脚的到来,在场的官员们又忙着给几位爷请安,各自打量几位爷的气度与仪表,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让自己站对立场的机会。只可惜也就这么一个机会,皇子便与大臣分室而坐。

另一个厢房里,几位皇子福晋一副和睦的景象,太子妃石氏端着茶杯,瞥了眼老四家的与老八家的,搁下茶杯笑问:“四弟妹今儿怎么没有把弘晖带来,前儿还听着我家爷说弘晖聪慧可爱,好些日子没有见着,倒是有些想念这孩子。”

舒雅起身福了福,才道:“有劳太子妃挂念,弘晖年纪尚幼,今儿是七阿哥的大喜日子,若是哭闹,便是不美了。”

石氏点头,她也知道四福晋向来是个小心的人,便也不再提这事,开始转聊其他话来。

一旁的八福晋郭洛罗氏心里却有些不喜,她与八阿哥成亲一年的时间,肚子里没有半分动静,她暗想太子妃这话里夹带着嘲笑之意,脸色便沉了下来,直到开宴脸色也仍旧难看。

内堂还坐着七福晋母家的女眷,原本大好的日子,见八福晋面色阴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喜,但是碍于郭洛罗家势大,她们也就暗自忍下这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