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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谦称自己的儿子叫犬子,班淮偏偏别出心裁称女儿为“犬女”,只差没直白地说,我家闺女虽是女儿家,但是指导你这个皇子的箭术,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皇子冷笑:“福乐郡主自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让天下男子自愧不如,退避三舍。”

这是拿班婳被人退婚说事了,但班婳是吃亏的性子吗?

实际上班婳也挺佩服二皇子的,每次都在她手上吃亏,但每次都学不乖,还要跑到她面前嘴欠,这次更过分,竟然还嘲讽了她的父亲,这能忍?

那必须是不能忍!

“二皇子殿下,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我,你拿别人退婚的事情来奚落嘲笑我亦无异议,但你为何要出言侮辱家父?”班婳一把拽住二皇子的袖子,声音颤抖,神情委屈,眼眶发红,“俗话说,君辱臣死,父辱子过,便是小女子有万般不是,小女子向你认罪便是,你为何如此对待家父?!”

“你给我放手,拉拉扯扯干什么?!”二皇子挣了一下袖子,没拉开,再挣,还是纹丝不动。他心里暗暗吃惊,这班婳瞧着千娇百媚的样子,为什么力气这么大,她吃什么长大的?

“我不与你说,你与我到陛下跟前评评理去!”班婳手一拽,二皇子踉跄一步,便被班婳拖进了宫门。

“乖女,不可啊!”班淮仿佛才反应过来,转身想要拉住班婳,哪知道他脚下一晃,人摔倒在了地上,等宫人们七手八脚扶起他以后,哪还能看到福乐郡主与二皇子的身影,人早就被拖进殿里了。

蒋洛被班婳拖进殿门以后,才反应过来,他低声呵斥道:“班婳,你疯了!”说完,手一推,班婳就踉跄着往后倒去,撞倒一个细瓷长颈瓶后,班婳趴在了地上。

不对,他根本没有用这么大的力……

秋猎时那种憋屈感再次涌上心头,他抬头望去,果然看到父皇与他那仁德好大哥脸色不太对劲。

“表妹。”太子愣了一下,想要去扶班婳,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好在殿里的太监与宫女机灵,匆匆上前扶起了班婳,就连地上的碎瓷片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班婳皮肤柔嫩,向来指甲轻轻刮一下就能起一条红痕,她手臂撞倒花瓶,左臂顿时红肿了一大块,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皇帝与太子不好盯着小姑娘手臂一直看,但只是扫一眼,已经足以让他们觉得伤势吓人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云庆帝瞪了一眼屋子的太监,看也不看蒋洛,“婳丫头,你先坐着,手臂不要动,万一伤着骨头就不好了。”

男人,尤其是一个身份比较高的成年男人,向来是舍不得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受伤的,这与男女之情无关,与他们内心把自己当做主宰者的思想有关。

“父皇,大哥,这是她自己撞上去的,跟我没关系。”蒋洛觉得,整个大殿上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尽管这些宫女太监都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但他就是能感觉得到,这些宫女太监对他的态度,与对他大哥的态度截然不同。

“你给我闭嘴!”云庆帝再偏宠儿子,也接受不了自己儿子性格如此暴虐。若是个宫女便罢了,这是他的表妹,他姑祖母的亲孙女。

他亲封的郡主,在他大月宫受了伤,动手的还是他的儿子,这话传出去,朝臣怎么看待皇室,文人怎么评价他?

云庆帝本就对大长公主心怀愧疚,加之这些年大长公主也从未对他提出过什么过分要求,班淮这个表弟虽然纨绔却没有给他找过什么大麻烦,至于班婳这个表侄女他是真心有几分喜爱,见她伤成这样,他是真心疼了。

“父皇,她、她……”二皇子这会儿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所有人都看到是他推的班婳,“请您相信儿臣,儿臣真的没有这么用力推她,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二弟!”太子见班婳垂着脑袋,强忍着不哭的模样,对蒋洛语气也严厉起来,“表妹乃是一介女子,你怎能如此待她?”

“我怎么她了我?”蒋洛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冷哼道,“你别在我面前摆东宫的架子,用不着你来教育我!”

云庆帝听到这话正想发怒,班淮从外面跑了进来。

“陛下!”班淮进门后埋头就向云庆帝请罪,“陛下,微臣教女不严,让她惊扰到陛下,请陛下恕罪。”

见班淮惊慌失措又愧疚的模样,云庆帝与太子面上都有些尴尬,他们家的人把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推伤了,人家父亲进来还进来请罪,这事实在是……

云庆帝很久不曾这么尴尬过了,转头瞅见班婳正眨着大眼睛看他,他这股尴尬便化为怒火冲向了蒋洛:“你这些年的礼仪道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还不快向婳婳道歉。”

如果此时可以说脏话,蒋洛一定能够出口成脏,但是显然不能,所以他只能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盯着班婳不说话。

“哎哟,乖女,你的手怎么了?!”班淮看到班婳手腕又红又青,肿了一大块,声音都变了,“疼不疼,伤到骨头没有?”

云庆帝瞥了眼太子,太子走向围着表妹打转的班淮,“侯爷,此事怪我,没有拦住二弟……”

“二皇子?!”班淮扭头盯着蒋洛,脸上的把表情不断变幻,最后两肩垮了下来,对云庆帝道:“陛下,微臣无能,自幼文武不成,丢尽了皇室颜面,二皇子对微臣父女俩不喜,错在微臣,与二皇子无关。小女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手臂,微臣这就带她回去医治。”

云庆帝知道班淮说这话,是为了维护老二的名声,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有一年他不小心打碎了父皇喜欢的东西,那时候父皇本就有废太子的心思,所以他非常害怕,没想到班淮这个表弟站出来替他背了这个黑锅。

后来他向班淮道谢,班淮却说自己被训斥几句也没事,只要他这个太子没事就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班淮从不提过往那些事,而他渐渐地也忘记了,但是今天听到班淮说这话,他突然又想起了班淮替他背黑锅的那个下午。

“表弟你不怪他,朕却不得不罚他,”云庆帝沉下脸对二皇子道,“既然你礼仪没学好,便回宫里抄书去,年节前就不要出宫了。”

身为一个成年皇子,却要抄书学礼仪德行,这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就是照着他的脸抽。

二皇子差点没被气疯,他跟班婳究竟谁才是父皇的孩子?!

班家父女顶着皇帝与太子愧疚的眼神出了宫,等回了班家以后,班婳才甩了甩手臂,一扫之前的委屈与可怜,喝着班恒亲手倒的茶道,“蒋洛这厮若不是皇子,我定找人给他套上麻袋,揍死他。”

阴氏拿了一盒药膏过来,一边跟班婳擦药,一边道:“手臂都青了,还想着这事呢?”

也不知道这丫头一身的肌肤随了谁,又白又嫩,轻轻碰一下便留下痕迹。若是就这般千娇万宠养着还好,待五年后可怎么办才好。

“不对啊,父亲、姐,你们两个闹了这么一场,怎么还帮蒋洛掩饰?”班恒不解地看着班婳,以他姐这种有仇报仇,不能报仇就记仇一辈子的个性,不像是做得出这种以德报怨行为的人啊。

“皇宫里面没有秘密。”阴氏放下药膏,讽笑道,“除非把整个大月宫的宫人都灭口,不然事情早晚会传出去。”

二皇子近来越来越闹腾,支持太子的人早就坐不住了,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把柄。

在权利面前,皇室的同胞兄弟又算得什么?

班恒倒吸一口凉气:“那皇上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吧?”

“我们刚才请御医的时候不是说过你姐不小心摔了么?”阴氏云淡风轻道,“既然我们这边是不小心,那其他的就跟我们无关了。”

成安伯府,管家给容瑕换了一盏茶,想着伯爷已经看了很久的书,便道:“伯爷,刚才属下在外面听到了一个与二皇子有关的传言。”

“什么传言?”容瑕头也不抬,这位皇子向来不太消停,传出什么消息也不奇怪。

“据说二皇子在大月宫殿门口,摔断了福乐郡主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传言:摔伤与摔断只差一个字,差别不太大,对不对?

第28章

流言向来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风格,传得越夸张越好。原本传出来的消息是“福乐郡主与二皇子在大月宫前起了争执”,但是传来传去,就变成“二皇子当着陛下的面,对福乐郡主言行无状,并且摔断了福乐郡主的手臂,惹得陛下大怒。”

言行无状?

之前猎场上二皇子抢福乐郡主猎物这件事,实际上也有消息传出来,但大家都没当一回事,年轻男女脾气不好,有些口角也是正常的。但是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真的对当朝郡主动手,还害人受伤,这就不是一句年轻气盛可以解释的了。

大业朝男女之风虽然开放,但也讲究一个君子之风,当朝皇子殴打郡主,跟大街上粗鲁汉子欺负柔弱姑娘有什么差别?

再过两日便是大长公主的寿辰,二皇子做出这等事来,这是不给大长公主颜面咯?

消息传到忠平伯府时,谢宛谕心情又是高兴又是担忧,二皇子是知道她与班婳关系不好的,难道他是因为她才会特意去为难班婳?可是想到二皇子因为这件事被别人说闲话,还被陛下关了禁闭,谢宛谕又忍不住担心他因为这事吃苦头。

“妹妹,”谢启临走进院子,见谢宛谕坐立不安的模样,知道她在担心二皇子,便道,“你放心吧,二皇子是陛下与皇后的孩子,宫里没有谁敢慢待他的。”

“二哥,”谢宛谕在八仙桌旁坐下,对谢启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皇子真的没事?”

“真是女大不中留,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开始关心未来夫君了,”谢启临脸上带着一丝化不开的郁气,笑起来也没有以往爽朗,“放心吧,皇上就算再宠爱班婳,她也只是外人,在皇上心中,自然是亲儿子更重要。”

“嗯,”谢宛谕特意看了眼谢启临的表情,见他提起班婳似乎并没有多少特别的情绪,忍不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二哥,前几日母亲给你说的那门亲事,你觉得如何?”

因为之前二哥跟烟花柳巷的女子私奔,加上伤了一只眼睛,想要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就很难了,母亲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这家人门第虽然不显,但是家人省心,这个姑娘性格也温和,日后嫁到谢家,肯定能够好好的照顾二哥。

谢启临听到妹妹提起他的婚事,伸手扶着脸颊上的面具,淡淡道:“我如今这个样子,又何必拖累别人。”

“二哥,你何必这么说,”谢宛谕又急又气,“天下想要嫁你的好女儿多得是,你岂可说出如此丧气话?”

谢启临表情仍是淡淡:“若是真有人愿意嫁给我,那便娶吧。”

谢宛谕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阵的疼,她耀眼完美的好二哥,如今竟变成一口了无生气的死井,老天真是无言,就连班恒那样的纨绔都能过得好好的,凭什么她二哥会遇到这样的事?

“都怪班婳那个小贱人克了你,如果不是她,你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谢宛谕骂道,“我看她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谢启临听妹妹说着抱怨的话,表情木然的站起身:“宛谕,我出去走走。”

谢宛谕怕自己说太多让二哥心情不好,忙点头道:“好。”

谢启临出了内院,脑子里想的却是妹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连他们谢家人都这么说班婳,那么外面那些人呢?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讨厌班婳,只是不想家里人就那么给他定下亲事而已。

四年前,他跟班婳定亲过后,听到过一些不太好的传言。有人说他们谢家为了讨好大长公主,连儿子都可以牺牲掉。还有人说,那班婳空有美貌,行事十分荒诞,笑他是个只看容貌不重内涵的庸人,日后只怕被戴了绿帽也不敢说话。

经常听到这种话,他渐渐地对静亭侯府有了厌恶感,甚至觉得每次去班府都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他跟花魁私奔,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喜欢那个花魁,只是想要别人知道,他谢启临不是为了权势委身于女人的男人,他宁可与一个花魁在一起,也看不上班婳。

后台他回到了家,听着京城那些嘲笑班婳的话,他才清醒过来,自己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的方式来解决这段婚约。从那以后,他几乎从不在班婳面前出现,也没脸出现在她面前。

前几天在街头看到她,才发现当初那个还略带青涩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艳丽的明珠,只要她站在那便不能让人忽视她。

喧闹的街头,唯有她鲜活得就像是一片灰色世界中的火焰,刺目得让他无颜面对她。

银色面具遮住了他坏掉的眼睛,骑在高头大马上,他仍旧是别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缺了一只眼睛的世界,就像是变小了一半,黯淡了起来。

“谢二公子,”石飞仙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骑在马上的谢启临,脸上露出既复杂又愧疚的神情,“你近来可好?”

谢启临给石飞仙行了一个礼,表情平静道:“多谢石小姐,在下很好。”

石飞仙捏着帘子的手微微一颤:“对不起,我……”

“哟,这不是谢二公子吗?”班恒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地过来,嘲讽地瞥了两人一眼,“谢二公子不是向来喜欢烟花柳巷的女人么,怎么今日……”

“班世子,”谢启临打断班恒的话,“你我两家的仇怨,不要牵扯到他人。”

“啧,”班恒瞥了眼石飞仙,白眼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当他没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猫腻,“我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啊,别什么两家两家的,我家可没有徇私舞弊,包庇下属,鱼肉百姓的人。”

旁边不知道的老百姓听到这话,忍不住高看了班恒一眼,这家人肯定家风极好。

石飞仙从未见过像班恒这么不要脸的人,什么叫自家没有徇私舞弊的人,说难听一点,他家有人领实差吗?

她以为谢启临会反驳班恒,但是让她意外的是,谢启临竟然没有多大的反应。

“班世子,请你慎言。”谢启临想要跟班恒争执,可是现在大哥还被关押在牢中,案子也没有查清楚,他根本不敢得罪班家人。班家人虽荒唐,可是他们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他不敢得罪班恒,也得罪不起。

“哼,”班恒一拍马屁股,冷笑道,“做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也不要怕人说。天之昭昭,朗朗乾坤,陛下定会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好!”旁边的几个百姓鼓起掌来。

“公子说得好!”

“陛下是个明君啊,必不会包庇这些为非作歹的官员!”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是他们天性里就对贪官充满了厌恶,现在有个人站出来大骂贪官,而且看起来身份还不简单,他们自然敢跟在此人身后鼓掌。

就算不能把贪官怎么样,但是跟着骂一骂,鼓一鼓掌,也是很解气的。

石飞仙被这颠倒黑白的场面惊呆了,班恒这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也好意思说谢家人做得不好?

她刚想要反唇讥讽班恒,可是还没开口,班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恒弟,不是让你去给祖母送东西?”班婳骑在马背上,但是左手臂不自然的蜷缩着,看起来像是受了伤,“怎么还在这里跟无关人等说话?”

谢启临面色露出一丝尴尬,他翻身下马朝班婳作揖道:“见过郡主。”

班婳垂下眼睑看了他一眼,“还是别见好,一见你我就没好心情。”说完,也不管谢启临的反应,便骑着马儿离开了。

班恒见状立马屁颠颠跟上,一副“我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个男人就是渣渣”的模样,显得十分欠揍,十分的可气。

百姓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也三三两两走开了,只剩下石飞仙与谢启临留在此地,维持着彼此间尴尬的气氛。

“石小姐,在下告辞。”谢启临摸着马儿脖颈上的毛,声音轻飘飘地传进了石飞仙的耳中。

“过往谢某已经放下了,祝石小姐觅得如意郎君,恩爱不离。”

石飞仙心头一震,看着谢启临离去的背影,咬着唇角没有说话。

“小姐?”伺候她的丫鬟见她很久没有说话,担心的问,“您怎么了?”

“没事,”她放下帘子,小声道,“回府吧。”

街边茶坊二楼,长青王对身边的人道:“这出戏真有意思。”

容瑕喝了一口茶,视线落在街道尽头没有说话。

第29章

大长公主府中,已经被下人里里外外打扫了好几遍,但管事们还是不敢太放心,不断在各个角落检查,连一只虫子都不放过。

班婳与班恒到的时候,公主府已经检查过三四遍了,姐弟俩找到大长公主,把公主府的下人夸了一遍。

“我说为什么你们每次来他们都这么高兴,合着你们专来给他说好听话的,”大长公主头上戴着抹额,整个人显得慈祥又福态,“婳婳,快把手臂给我瞧瞧,伤得怎么样了?”

大长公主撩开袖子一看,上面只有很淡的一团淤青,如果不是因为班婳皮肤白,几乎都看不出来。

看到这,大长公主哪还有什么不懂的,这肯定又是他们家婳婳使坏了。放下袖子,盖住班婳的手臂,大长公主无奈笑道,“你呀。”

“谁叫他说话难听,教训了好几次都还不识趣,那我只能教他什么叫做倒霉了,”班婳伸手抱住大长公主,“他若是不招惹我,我才懒得跟他计较。”

大长公主在宫中有眼线,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得很清楚,自然也知道班婳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心疼地摸了摸班婳的头,“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受得了你的脾气。”

是她把孩子教得平庸无能,现在听到一个晚辈如此嘲讽她的孩子,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只是有些事情小辈能做,她却不能做。

“没人受得了,那我就不嫁人,”班婳靠着大长公主,“不嫁人也挺好。”大长公主摩挲着她的发顶,没有继续说让她嫁人的话,只是笑得一脸温柔。

姐弟两人本来是给大长公主送茶叶,送宴席单子跟宾客名单的,哪知道中午吃过饭以后,照旧是大包小包的出了大长公主府。

“姐,你说我们是来送东西的,还是来拿东西的?”班恒想起刚才祖母塞到自己手里的银票,笑眯眯道,“不过祖母果然是最大方的。”

“拿来。”班婳把手伸到他面前。

“干、干嘛?”班恒警惕的盯着班婳,捂着自己的胸口,“这是祖母给我的!”

“要么你自己留着,以后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两银子,要么把银票乖乖交给我,我给你看着。”班婳慢悠悠地开口,“我不逼你。”

班恒看了看他姐,又摸了摸身上的银票,磨蹭了好半晌,才把银票往班婳手里一塞,扭头不看他即将被没收的银票,“拿去,拿去。”

“这就对了嘛,”班婳笑眯眯地把银票收了起来,“小小年纪,身上揣那么多银票干什么,别学坏了。”

班恒很不高兴,不想说话。

“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个什么扇子么?”班婳骑上马背,“走,姐陪你买去。”

班恒顿时喜笑颜开,哪还管什么银票,当即上马跟在班婳后面乖乖走了,一路上小意殷勤,就怕班婳改变主意不给他买了。

最近圈子里流行玩扇子,越是名贵的扇子越有面子,他手里的扇子虽然不少,但是用来显摆的东西,谁还嫌少?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大秋天玩扇子,是显得你们很有风度还是很傻?”班婳略嫌弃京城最近的流行趋势,“怎么就没见你们什么时候流行过考状元呢?”

“姐,我们都是一群纨绔,要那么聪明干什么?”班恒理直气壮道,“国家大事有那些国之栋梁操心,我们不去拖后腿就是为大业做贡献了。”

说到这,班恒小声道:“你跟我不也一样嘛。”

班婳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消音不再说话。

姐弟俩快到店门口时,听到一个女人跟一个小孩的哭声,不远处一个大汉对着女人又打又骂,女人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女儿,男人的拳头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班婳皱了皱眉,眼中带了一丝厌恶。

“贵人您别动怒,小的这就去赶走他们。”店里的堂倌见状,就要带人去把这三个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