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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容瑕看着班婳空荡荡地碗里,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知道我辛苦,以后就对我好点,”班婳端起凉茶漱了口,擦干净嘴角道,“我们准备什么时候拔营?”

现在青松县被他们牢牢控制,除了他们想让长青王知道的消息,其他消息一概传不出去。也许这个时候的长青王还在永州的河边打着消耗战,全然不知容瑕已经带了大部分将士来了青松县。

“明天的天气好,宜出行。”容瑕转头看着班婳,“不过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说。”班婳把头盔放到一边,身上沉重的铠甲也脱了下来,束发的头冠一取,一头青丝便披散了下来,她整个人就像只慵懒的猫,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榻上。

容瑕的视线忍不住往她身上溜,可是想到自己要说什么以后,又严肃起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以身试险,我会很担心的。”

“嗯?”班婳睁大眼,“你是指昨天的事情?”

容瑕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语重心长道,“没有什么计划是万无一失,若是其中哪一环出了问题,后果都是我不敢去想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朝廷军这边好几个将领都曾是班家的旧部,我就算被他们抓住了,他们也不会为难我,”班婳满不在乎道,“朝廷军跟个筛子似的,能有什么危险?”

“婳婳!”容瑕沉下脸道,“可世上总有万一,这个万一我不敢承担。”

班婳听他语气不对,面上慵懒的表情也渐渐散去:“可是你觉得,还有其他人比我更适合去?”

“就算你最适合,我也不愿意你去,”容瑕扳住她的肩,让她明白自己的态度有多坚决,“我有很多属下门客,但却只有一个你,你懂不懂?”

屋内安静至极,半晌才拉开容瑕扳着自己肩膀的手:“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其他人听见,不然他们一定不跟你干了。”

“婳婳,”容瑕有些动怒,“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班婳脸上的笑意消去,“但是只有我知道与这些旧部联络的方式,他们也只信任我,若是换了其他人,计划不一定能够成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为何要在这些事情上,选择一条最难走的路?既然我是最适合的人,就不要让其他将士做无谓的牺牲。身为将领,我们不能做出让士兵寒心的事情。”

“我们班家历代祖先,大多是军中将领,他们都不是为了自身性命,而让属下无谓牺牲的将军。”班婳垂下眼睑,整个人看起来恬静极了,但是说的话却全不似闺阁中的女儿,“我是个怕苦怕累的千金小姐,但是从小都与将士打交道,我畏惧军营中的艰苦,却又敬佩他们。但我既然到了军营,他们叫我一声将军,我就要为他们负责。”

“班家人在战场上没有贪生怕死之辈,我班婳虽是女子,却不想辱没先祖遗风。”班婳抬头看容瑕,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笑意,“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的。”

容瑕沉默的点头。

“好啦。”班婳伸手撤了撤他的脸颊,“别不高兴了,笑一个给我看看。”

容瑕任由她把自己脸捏来捏去,忽然道:“婳婳,你若是个男儿,我一定也会极为欣赏你。”

“我若是儿郎,你就算再欣赏我,我也不会为了你断袖分桃,”班婳笑弯了眼睛,“天下美人那么多,我一定要慢慢欣赏,哪有心思跟你一个臭男人搅和在一起。”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娇娥好,”容瑕忽然把班婳抱在膝盖上,把她翻过身来,不轻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无可奈何道,“你下次在这样,我就揍你的屁股,让你下不得床来。”

“身为男人,揍得我下不来床算什么本事,”班婳被他不轻不重拍两下也不生气,反而轻哼一声道,“有本事……”

是男人都忍不了这种话,容瑕把人把肩上一扛,便让床边走去。

这场男人与女人的较量酣畅淋漓,容瑕虽然没能让班婳下不了床,至少他也是满面春光。下次去书房与谋士将领商量大计时,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多。

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唯有容瑕与班婳彼此胸口上的唇印表达了他们彼此的底线。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容瑕留下人来镇守青松县,大军直接朝永州城赶去。

永州与泰州以河为界,只要永州不破,蒋氏王朝还有希望,若是永州城破,那将是摧枯拉朽,朝廷便会失去他们的主动权,想要重新扳回局面便是难上加难。

朝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把勉强能派上用场的长青王与石晋都派了过来。只可惜朝中蛀虫太多,有人在将士的兵器盔甲上偷工减料,有人在粮草上吃拿克扣,滥竽充数。

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朝廷腐败成这样,又怎么期望将士为他卖命杀敌?

青松县到永州,如果是急行军的话,大约两天一夜就能赶到。

就在长青王准备派兵渡河攻打容家军时,永州城外便被密密麻麻的容家军包围了。瞭望台上的士兵见容家军来势汹汹,吓得腿都软了,不断拿着令旗朝下面的守军打手势,告诉他们容家军来了。

“叛军来了!”

“叛军来了!”

这一声声中,更多的是惊恐与逃避,而不是热血与愤怒。

长青王还等着容瑕带兵从桥上攻打过来,哪知道转头就听到士兵来报,容家军从北面攻打过来了,永州北门正好对着青松县的方向。

“有多少人?”长青王以为是班婳带领的那只军队,心里对石晋还有些不满,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真是没用的废物。

“元、元帅,属下瞧着肯定不止五万。”

“什么?”长青王猛地回头看报信的士兵,“怎么会有五万?”

“属下看到,为首的将旗上写着容字,”士兵有些敬畏道,“属下怀疑,是由容瑕亲自带兵。”

“我马上过去看看!”

长青王爬上马背,便迫不及待地赶了过去。

此时双方情绪还很克制,互相骂着阵。这边慰问他家女眷,那边就慰问对方全家,互相来回慰问以后,连十八辈祖宗的棺材板都没有放过。

骂阵看似粗鄙,实则大有好处。若是互相叫骂一番,对方将领沉不住气,在指挥战场时,就有可能出现失误。有时候一个失误,就决定着输赢。

“你奶奶个腿儿,老子当年怎么就生下你这个猪不猪,狗不狗的东西?”容家军一个老将拍着大腿骂道,“只可恨当年没一泡尿把你弄墙上,也好过今日来叫骂为父。”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占你爷爷的便宜。”城门上的将领毫不示弱,反口骂了起来。

“王将军,这个不孝顺的玩意儿,你留着做什么?”班婳忽然道,“他这种不仁不义,不东不西的废物,不死何俟?!”

说完,班婳就抬手打手势,让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直接朝骂人最厉害的人射箭。

“这么不听话的小辈,还是打杀了好,免得祸害世人。”

作者有话要说:龙虾:我……还是很凶的。

婳婳:嗯……我家虾虾说得对。

第125章

班婳速度太快,两边骂得正热火朝天,她这一箭射去,虽然没有射中对方的头颅,但也伤了对方的手臂。班婳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开关,容家军准备好的弓箭手,在持盾手的掩护下,齐齐放箭。

这些人都是跟班婳攻打过青松县的,所以配合很默契,从头到尾秉持着能动手就绝对不多说一句话,就算多说话也是为了迷惑敌人的原则,点燃了这场战火。

朝廷军没有想到容家军这么阴险,明明在骂着阵,一言不合就出手,这跟以前的套路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真是卑鄙小人,”中箭的将士捂着伤口,喘着粗气道,“今天有老子在这,绝对不让他们进城!”

战争永远都是要流血的,厮杀声,痛呼声,有些人已经杀红了眼,不知疼痛不知疲倦。

“杀敌五人奖银五两,杀敌十人奖银十五两,若是杀了敌方将领,得官得爵也不在话下,兄弟们快冲啊!”杜九拎着一把带血的大刀,骑着马冲到城门下,撞门车一下又一下撞着城门,年久失修的老旧城门,终于在连续地撞击下失去了抵抗能力,倾倒了下来。

躲在城门后的朝廷军倾巢而出,两边人马混战在一起,城门外整片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

班婳也想跟着冲进去,不过被容瑕拉住了。

“身为将领,不可冲动,”容瑕骑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城墙上的皇家旗帜,“这场战争,还不到你非下场不可的地步。”

班婳拔出剑,随手握紧,“我明白。”

“元帅,大门破了!”一位士兵拦住行色匆匆地长青王,“您快点走吧,城门守不了太久。”

他们也没有料到,永州的城门会年久失修到这个地步,当地的官员究竟在做什么?一座座府邸修得富丽堂皇,竟没有银钱来修整城门?

朝廷军众人现在不满已经无济于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元帅撤退,不让叛军给抓住。

石将军已经被抓走,若是元帅再被抓走,那么朝廷军就真的是全军覆没了。

城外喊杀声震天,长青王听着喊杀声越来越近,咬牙对身边众人道:“撤!”

永州城保不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容瑕竟然有这么多手段,还有叛军那些铠甲武器,恐怕也是早就开始准备的,不然怎么会比朝廷军还要好?

容瑕好大的胆子,竟然这么早就有了野心。

长青王心中虽恨,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让手下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骑上骏马就往外逃窜。由于他们担心一路上跑得太慢会被叛军追上,稍重一点不方便携带的东西,都被他们一路扔掉了。

他们用实际行动来诠释了什么叫丢盔弃甲。

容瑕踩着一片血海踏进永州城大门,满城的血腥味,还有隐隐约约的哀嚎声,把这里衬得犹如人间地狱。

班婳站在他身边,视线避开满地的鲜血,转头对杜九道:“带人去处理伤兵,注意那些躺在地上的朝廷军,不要被暗算了。”

“是。”杜九领命退下。

“婳婳,”容瑕回头看向班婳,握住她的手,“就这么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君心不变,我亦不负,”班婳利索的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你不要想太多,只要你不让我失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主公,将军,”赵仲骑着快马过来,“长青王逃了。”

“逃了?”班婳冷笑,“这才几个时辰,他就不管不顾扔下将士自己跑了,可真是有情有义的王爷。”

赵仲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干笑道:“我们要去追吗?”

“不必了,”容瑕道,“暂时在永州修整,半个月后,直去皇城杀奸佞,正朝纲!”

“是!”赵仲心头一热,眼神都亮了起来。

长青王一路溃逃,躲到了离京城很近的明玉州才安下心来,可是他现在兵败奔逃,必须要给朝廷一个交代才行。他想了很久,让手下给朝中几个丰宁帝信任的大臣送了金银珠宝,又给丰宁帝写了一道请罪的奏折,奏折里处处在请罪,但是每一句话又在暗示丰宁帝,不是他带兵能力,而是军营里出现了叛徒,泄露了军机。

这个叛徒是谁?

自然是太子的舅兄石晋,反正现在石晋被俘,所有的错由他来承担,长青王心中毫无压力。

蒋洛接到长青王的奏折,加上身边近臣吹耳旁风,他果真把所有错都归在了石晋身上,一怒之下,他把石家满门杀的杀,贬的贬,年纪小的发配为奴,曾经风光一时的石家,终于彻彻底底的没落了。

有人唏嘘,有人同情,脑子稍微正常的,都能猜到长青王撒了谎,可是陛下相信,他们又有什么方法?加上石家得势的时候,赫赫扬扬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自然也没有谁愿意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这个消息传到永州的时候,石晋正在屋子里抄经书。

“我父亲……被斩首了?”石晋哑着嗓子,怔怔地坐在凳子上,笔尖上的墨点溅落,污了整张纸,可是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么一张纸?

赵仲见他这个样子,竟有些同情:“请你节哀。”

石晋茫然地摇头,他放下毛笔,对赵仲道:“多谢赵大人,在下想要静一静。”

“告辞。”赵仲退出房门,摇头叹息。

三日后,石晋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素色棉袍,银冠束发,面色看起来还好,只是眼中有化不开的血丝。他找到容瑕,对他行了一个大礼:“在下石晋,愿为成安侯效犬马之劳。”

容瑕看着这个站在阳光下的人,半晌后才道:“你心甘情愿吗?”

“心甘情愿。”

石晋苦笑:“在下现在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跟随侯爷,至少不用受到良心的谴责。”

“石先生客气,”容瑕回了石晋一礼,“以后便请石先生多多照顾。”

“不敢,”石晋又回了一个大礼,“属下石晋,见过主公。”

穿着一件水色裙衫的班婳站在房门外,石晋此时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石晋也同样不知道自己暗恋的女子就在自己身后。

班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究没有上前打扰这两人。她转过身,沐浴着阳光走出了这栋院子。

“将军。”赵夫人牵着两个孩子,看到她以后行了一个礼,随后露出一个笑来,“今日天气好,郡主何不在城里走一走。”

班婳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顶,对赵夫人笑道:“走,你们这两个小猴子也闷坏了吧。”

之前担心城里有朝廷军的探子,所以将士们的家属一律不得出门,现在城里被清查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已经有百姓开始摆摊过日子,班婳才放心这两个孩子出门。

“是有一点闷,”赵大郎点头,“不过还能忍受。”

“这么小就知道忍受了,”班婳秃噜着他脑袋上的辫子,“这点随你父亲。”

赵大郎摸着脑门傻笑,他的弟弟挣脱赵夫人的手,眼巴巴的凑到班婳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丑丑的糖果子,“郡主,这是我给你留的。”

“谢谢二郎。”班婳接过糖果子,也不嫌弃孩子拿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干净,扔进嘴里咔擦咔擦吃着。

带上护卫,一行人走出临时府邸,班婳掏钱给这两孩子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儿。有摊主不敢收她的钱,她也不多说,直接把银钱扔下就走,像极了移动的钱袋子。

走到一个墙根处,一个不到十岁大的小孩子嚎啕大哭,他满脸脏污,身上的衣服也破得不成样子。赵夫人眼看着不忍,想要去帮助这个孩子,却被班婳一把拦住。

“赵夫人,”班婳看着这个越哭越伤心的孩子,面上的表情有些冷,“在乱世的时候,孩子有时候不一定是孩子,你还是小心些好。”

赵夫人文言心中一颤,她仔细打量着这可怜的孩子,实在看不出他身上有哪里不对劲。

“你没发现么,刚才那些打打闹闹的小孩,看到我们以后,就会不自觉降低声音,”班婳抬了抬下巴,“像这种没有父母庇佑的孩子,本该小心谨慎才对。”

赵夫人顿时明白过来,想着自己刚才的行为,她倒抽一口凉气,万一这孩子真有问题,她……

班婳给亲卫打了一个手势:“把这个孩子带去儿堂,让人注意看管,但不要为难他。”

“是。”

赵夫人看着如此耀眼的福乐郡主,心中万分折服,不愧是让军中一众儿郎都敬佩的郡主,行事谨慎又有理有据,比她这种后宅妇人有见识多了。

不知为何,赵夫人心中竟有了几分艳羡之意。

女儿家活成这般模样,一定很有意思。

送去育儿堂的小孩子,没过几日就被人查清了身份,还真是一个经过培训的小杀手,他加入组织的时间并不长,是前年闹雪灾的时候,被杀手组织看上的。由于近来情势严重,他们这些年纪小的杀手也被派出来执行任务。

这小杀手加入杀手组织,也是为了讨一碗饭吃,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手,结果就失败了。

他见育儿堂伙食不比杀手组织差,又被抓住了,干脆把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他还没被杀手组织洗脑,务实的性格占了上风,卖组织的时候,卖得毫无压力。

班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杀手组织就是当初刺杀容瑕的那一个,也正是因为那次损失严重,才会让他们把小孩子都派了出来。

问出他们的老巢以后,班婳决定,回京城以后,就要把这个杀手组织给拆了。

三日后,大军开拔,容家军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竟无人能够抵抗,仅仅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打到了离京城最近的州,玉京州。

玉京州是个繁华的地方,曾有高人直言,京城有了玉京州,龙气才会更加旺盛。对于朝廷而言,玉京州是他们最后一道苟延残喘的防线。

听闻容瑕打到了玉京州,蒋洛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曾一度打断弃京逃跑,得知退路也被容瑕派人包抄以后,他才死了这份心思。

如今玉京州与京城,就像是被围在圈内的肥肉,跳不出来,只能等待被人啃噬的那一日。除非这块肥肉变成饿狼,奋起反抗。

比起惊慌的贵族与皇室,京城的百姓显得淡定许多,他们早就听说了,成安侯一路行来犹如神助,短短一年内就侵占了大业大半的疆土,有些州县甚至热烈欢迎他的到来。成安侯的大军进城以后,既不扰民也不行偷抢之事,比朝廷军可要厚道多了。

难怪老天都要降下神迹来提醒百姓,说会有明主取代昏君,明主是成安侯,昏君就是现在龙椅坐着的那位。

一家子关上门以后,便忍不住互相偷偷问上一句:“今天成安侯打进来了吗?”

“还没有。”

“这都过去好几日了,成安侯打进来了吗?”

“还没有。”

成安侯什么时候才能打进来呢?他们这些百姓每天都要应付这种脑疾皇帝,也是很累的。

“走不得,打不得,你们说要怎么办才行?”蒋洛砸了手里的茶杯,对下面站着的大臣骂道,“难不成真要让朕让位于他才行?”

“陛下,不如派一个与成安侯有交情的大臣去招降,给他封个王爷之类的,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一个平日在蒋洛面前颇有颜面的大臣道,“我们朝廷摆明了诚意,若是成安侯再不识趣,到时候就是他居心不良了。”

“你说得有道理,就照你说的办,不过派谁去才合适?”蒋洛压根不知道容瑕与谁交好,在他印象里,父皇掌朝的时候,容瑕似乎与每个朝臣的关系都很好。

“不如……”这个大臣眼珠子转了一圈,“由姚培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