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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这种人只能在我们这里赊酒喝,”堂倌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连个媳妇都娶不到,也好意思对咱们皇后娘娘说三道四,不如用你那两寸钉撒点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

堂倌这话一出,大堂上的人都笑了出来,有人嘲笑他穷,有人嘲笑他一个媳妇都娶不到,倒是没人说皇后娘娘被退婚几次有什么不对。

“咱们娘娘退婚几次又怎么了,说明这些男人都配不上她,”一个妇人瞥了男人一眼,“你这种人也配谈论娘娘,呸。”

京城中不知何时刮起一股模仿皇后娘娘的风气,女儿家以会骑马射箭为荣,就算不上场诗词歌赋也能挺直腰杆说一句,她们的皇后娘娘就算不擅长诗画,同样能号令群雄,惊艳四海。

怒火刚升到一半的班恒,见大堂里那个口出妄言的男人已经被群众的愤怒包围,刚升上去的怒意又默默消了下去,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转头对班婳小声道:“姐,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有号召力。”

事实上京城中这么多女儿家,不是所有人都会琴棋书画,只是时下推崇这些,不会的人也要硬着头皮硬撑,现在终于出了一个不那么主流的皇后,她们就借着机会来发泄自己情绪了。

她们拥簇的不是她,而是她们自己。

班婳笑了笑:“走吧,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刚站起身,一个身穿蓝袍的男人就走了进来,班婳看到他,又坐了回去。

“皇后娘娘被退婚,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因为太好,让男人自惭形秽,不敢跟她在一起,”谢启临在外面听到别人在说班婳的闲话,便走了进来,“陛下与皇后天生一对,龙凤呈祥,世间其他男人与娘娘在一起,都是对她的折辱。”

男人被一群人嘲讽,正是心气不顺,现在见一个小白脸也来说话,反口嘲讽道:“你又是什么人,还说什么那些未婚夫配不上皇后才退婚,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

“在下不才,确实是皇后娘娘曾经的未婚夫,”谢启临淡淡道,“皇后娘娘貌若仙人,出身高贵,在下因为自卑,才会故意退婚。你这样的污秽小人,本没有资格谈论皇后娘娘,但我今日若不说清楚,往后还会有你这样的人来讨论娘娘,没得污了娘娘的美名。”

“由始至终,配不上娘娘的都是我,”谢启临垂下眼睑,神情疏淡,“尔等日后不必再谈论此事,若引来祸端,那便是尔等咎由自取。”

众人也没有想到,在背后说个闲话,还被当事人给听见了。他们听说过,皇后娘娘确实有个未婚夫姓谢,但不知道后来是因为什么给退婚了,有人说是谢公子嫌弃福乐郡主不够文雅,所以跟别人私奔了。还有说是班家瞧不上谢家不够显赫,所以处处嫌弃。

现在看来,明明是皇后太好,让未婚夫自觉配不上她,才找理由退婚,保全他们微弱的颜面。

当人获得成功以后,你过往的所有都会被他们美化,成为一个或感动或励志的故事。从本质来说,这就是人对强者的拜服心理。

在场众人自动脑补了一番皇后多好多美的画面,最后盖章定论皇后娘娘命格太好,一般男人都配不上,唯有英明神武仁爱厚德的陛下,才与皇后娘娘天生八字相配,成为天下无双的夫妻。

班婳听着下面人的讨论,面无表情。

“他竟然会站出来承认这种丢人的事,”班恒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他的良心已经坏到了根子里。”

周常箫干咳一声:“阿恒,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我们去尝尝。”

他可不敢听皇后娘娘过往的恩怨情仇,总觉得听太多不安全。

班婳笑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走吧。”

她一起身,瞬间楼上包间里的男男女女都跟着站起身来,因为他们不是客人,而是班婳的护卫。

用完午膳,班婳就准备回宫了。

班恒一路相送,一直送到朱雀门外,才止步不前。

“姐,”班恒把一个包袱塞给班婳,小声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你别让陛下发现了。”

班婳见他一脸神秘的模样,笑着接过:“这里面没有宫中违禁品吧?”

“你可是我亲姐,我会坑你吗?”班恒叹口气,“你性子直,又不爱动脑子,你身边那些丫鬟都是母亲精挑细选的,我还勉强放得下心。现在我们家的日子过得挺好,你可别为家里讨好处,反正我也不是做官的料,现在这样就很好。戏文话本里那些为娘家要好处的后妃,可没几个有好下场,玩玩不要学他们。”

“你整日在家看的什么东西,”班婳伸手点了点班恒的额头,“脑子笨就不要操心这些,姐姐我心里有数。”

“你若真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班恒叹气,“我还是那几句话,别委屈自己,也别操心我们,能让咱家吃亏的,还没几个呢。”

班婳见班恒一副得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班恒扭头,“行啦,你进去吧,我也该回了。”

班婳点了点头,她调转马头,骑着马慢慢进宫,回头见班恒还在朱雀门外,伸长着脖子看她。她轻笑一声,朝班恒挥了挥手,班恒才磨磨蹭蹭地骑着马离开。

回到大月宫,容瑕在前殿与大臣商议政事,她也没去打扰,而是打开了班恒给她的包裹。包裹里放着一个书匣子,还挺沉。

难道是新出的话本?宫里现在有专门为她编纂话本的人,这些人各个都是编纂故事的高手,哪还用到宫外买书?

盒盖打开,班婳把里面厚厚一沓书捧了出来。

《纯明皇后起居注》?

《司马家族的女人们》?

《君子之度》这本书名字取得正经,翻进去一看,写的却是有关男人口是心非时的行为。

《后宫的战争》这本书写的是后宫女人如何勾引皇帝,那些心狠手辣的女人是如何算计正房皇后的。

翻完所有的书,班婳抚摸着书籍封面,忍不住笑了。

“娘娘,”常嬷嬷小声道,“这里面有些书,记载的可能是事实,虽然世子操心得过了些,不过这些书也不是全部无用。”

班婳把书装回匣子中,笑着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如意把书收捡起来。

石素月的自杀,在京城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她的玉牌被拆了下来,就连下葬时的规制,也只用了乡君的品级,这还是班婳下了一道恩旨的结果,不然她只能按照普通女子的规格下葬。

虽然宫中无人宣扬,但是伴随着前朝一些人被清算,石氏又被和亲王休弃,最后还自杀,稍微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石氏可能与刺杀皇后一案有关系。

石氏下葬后不久,和亲王就带着家眷,去看守大业历代皇帝的陵墓。

前朝,终于干干净净落幕了。

京城别宫中,安乐公主听着下人的汇报,良久后才苦笑道:“容瑕到底是把我们这些前朝的人赶得干干净净了,石氏的事情不要跟母后提,我担心她老人家受不了。”

“发生了什么事?”福平太后走了进来,见安乐公主面色苍白,稳了稳心神,“你说吧,我受得住。”

“母后。”安乐公主没有想到福平太后会听到她说的话,她面色微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连改朝换代都受得住,还有什么受不了的。”福平太后走到桌边坐下,神情坚毅又平静。

“母后,石氏没了。”

福平太后眉梢动了动:“她太看重权势了,若是迈不过这个坎儿,早晚也是一个死字。”她叹口气,“你大哥派人来说,他去给蒋家列祖列宗看守陵墓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引起新帝猜忌,能够保住一条命。”

“母亲,容瑕……究竟是不是父皇的血脉?”安乐公主想起班婳曾经说过容瑕不是父皇私生子,可是班婳连三军虎符都能给容瑕,她哪还敢相信班婳?

她待班婳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最后班婳却跟着容瑕造反,毁了蒋家几百年基业,她现在对班婳,也不知道恨多一些,还是喜爱多一些。

“你在哪听了这些胡言乱语,”福平太后面色大变,“安乐,我与你父皇宠爱你这么多年,难道把你脑子宠坏了吗?”

安乐公主没有想到福平太后发了这么大的怒火,她咬着唇角苍白着脸道,“母后,你就告诉我吧,至少让我心里有个明白。”

“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福平太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但是这个笑容却毫无笑意,“你问我,我又去问谁?”

“连您也不知道吗?”安乐公主怀疑地看着福平太后,母后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她?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安乐公主想了很久,唤来一名宫女,把自己的腰牌递给她。

“你派人去宫里,就说我想求见陛下。”

“陛下?”宫女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是陛下吗?”

“对,陛下。”安乐公主垂下眼睑,看着只有八成新的梳妆台,眼神一点点淡了下来。

大月宫里,班婳趴在床上,笑眯眯地看容瑕换好龙袍,坐上御辇,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后,才起床用早膳。用完膳食后,她忽然想起赵夫人曾给她提过的杨氏,便对如意道,“前些日子不是说那个杨氏想要见我,我看今日就很合适,宣她进宫。”

“是那个改嫁的杨氏?”如意小声问。

“不是她还有谁,”班婳嗤笑一声,“我倒是想知道,她求见我想干什么。”

“无非是套交情,或是来请罪求陛下与娘娘不追究过往那些事,”如意笑了笑,“难不成还有别的缘故不成?”

“你说得没错,”班婳笑了笑,“左右不过这些手段。”

容瑕下朝以后,正准备去寝殿,王德在他耳边道:“陛下,前朝的安乐公主求见。”

“安乐公主?”容瑕想了一会儿,“那个与婳婳有些交情的公主。”

“正是。”

“既然与婳婳有几分交情,来见朕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安乐公主说,她有要事禀告陛下。”

容瑕沉思片刻:“宣。”

“另外,去请皇后娘娘到屏风后稍坐片刻,朕看在婳婳面上,可以见她一面,但是她要说什么,婳婳却不能不听。”

王德眼睑微动,躬身道:“奴婢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龙虾:一切误会来于自以为是。

第138章

班婳被王德请到前殿,她见前殿站了好几个宫女,略挑了挑眉,容瑕平时在前殿不喜宫女伺候,怎么今日会有这么多宫女在?

“娘娘,请坐这边。”王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让班婳坐到屏风后面。

“你们家陛下又让我听墙角?”班婳提起裙摆,迈上台阶绕过屏风坐下,“说吧,是不是有人想给你家陛下告密?”

王德陪笑道:“娘娘真是料事如神,确实有人特意求见陛下,此人与娘娘有些来往,陛下思来想去,不好驳了此人颜面,便让奴婢把娘娘请来。”

“看来还是旧人。”班婳轻笑一声,笑声中无喜无怒。

王德偷偷打量皇后的神情,发现对方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仿佛这位旧人并不能牵动她的情绪。他垂下头退到一边,皇后娘娘的心思,有时候确实让人难以捉摸。

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王德给班婳行了一个礼,躬身退到了屏风外面。

等王德离开以后,班婳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忽然又释然一笑,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坐在了椅子上。

“公主殿下,”王德上前给安乐公主行了一个礼,“您请稍坐,陛下待会便来。”

安乐公主冷笑一声:“你倒是一条好狗。”

王德笑着行了一礼,礼仪上挑不出半分错处。安乐公主面色稍微一变,顾忌到这里是容瑕的地盘,不敢说太多过分的言语。但是身为前朝公主,她对王德是有恨意的。明明是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现在却摇着尾巴在新朝皇帝面前伺候,什么忠心主仆情意全都不顾了。

她眼睑微垂,看到王德交握在腹前的一只手掌缺了三根手指,心中的怒气又消去不少。这三根手指,据说是他护住父皇时被二弟伤的。想到二弟做的那些事,安乐脸上的怒气全消,揉了揉额际,“我不该怪你。”

王德脸上的笑容不变:“多谢公主殿下宽宏大量。”

“王公公客气了,”安乐苦笑,“我如今……”

她不过是个前朝公主,对方却是大内太监总管,若是想要刁难她,她也只能受着。这个公主的名号看似风光,实际也只是面上好看罢了。

王德朝安乐拱手道:“殿下能够想通便好,您与娘娘交好,只要有娘娘在,谁又敢开罪于你?”

这话是王德看在以往的主仆情分上,有意提醒安乐公主一句,若是对方领会不了,他也无话可说了。安乐公主从小受尽宠爱,从未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唯一给她添堵的驸马最后落了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再后来她便过着奢侈风流的日子。顺风顺水日子过久了的人,有时候会看不清现实,希望这位与娘娘有几分交情的公主不会犯这种傻。

安乐公主苦笑一声,正准备说上几句话,殿门口的宫女们纷纷跪了下来。她心头一跳,是容瑕来了?

不自在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她望着门口,等了几息的时间,容瑕终于走了进来。对方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袍子上绣着浅色云纹,看起来既儒雅又贵气。

但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却在一日之内,杀了几百个人。这些人全是曾与二弟同流合污,手染百姓鲜血的人。武将推崇他,说他杀戮果决,有明君之犯。读书人崇敬他,说他心怀仁德,善待有才之人,是位步难得的仁君。

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他原本只是蒋家皇朝的一个侯爷,甚至在蒋家皇朝还有太子的情况下,龙袍加身建立了一个心的朝代,而且还把这个朝代名为赢。

赢,胜利也。

明明是一个充满野心与算计的人,为什么这些人都跟疯了一般推崇他?

安乐心中明明有很多不甘,但是面对容瑕,她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情绪出来。她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见过陛下。”

“公主不必如此多礼,请坐。”容瑕走到上首坐下,“不知殿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罪妇想问陛下几个问题,”安乐犹豫片刻,“只要您愿意坦诚相告,罪妇愿意告诉您关于皇后娘娘的秘密。”

“哦?”容瑕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复杂的笑意,“公主请问。”

“二……戾王真的让人给父皇下毒了?”

“是。”容瑕点头,“戾王确实让人给云庆帝下药了。”

安乐面色瞬间惨白,眼泪顺着面颊流下,她用手背抹去泪痕,“多谢陛下告知。”

“殿下还有什么想问?”容瑕侧身看着后面的屏风,仿佛在欣赏屏风上的猫戏牡丹图。

“陛下身上可有蒋家的血脉?”

“公主你忘了?朕的外祖母虽然被逐出皇室,但也是蒋家的血脉,这样算起来,自然是有的,”容瑕挑眉看向安乐,“殿下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想问的是……”安乐定定地看着容瑕,“你是否有父皇的血脉?”

殿内死寂一片。

“嗤,”容瑕嗤笑一声,“殿下,外面那些无知之辈的谣言,你可万万不要当真。朕身上虽有几分蒋家皇朝血脉,但确确实实乃容家子孙。这种惹人误会的话,殿下日后还是不要再说,免得愚昧之人当了真。”

安乐脸上最后几分血色散去,她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生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知道了。”

原来容瑕真的不是蒋家血脉,她连自己骗自己都做不到了,她们蒋家皇朝,真的尽了。她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把最后的泪痕擦净,“陛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朕没有什么想问的,”容瑕笑了,“朕的皇后就是世间最有趣的一本书,朕日日看,时时看,都不会觉得厌倦。若她真有什么秘密,也是朕来一点点挖掘,这也算是夫妻间的小情趣。既然殿下心中疑惑已解,就请回吧。”

“几年前我还跟她取笑,说她那般喜欢美男子,只有嫁给你,因为整个京城再没有比你更好的男人了,”安乐神情有些怔忪,不知道是在怀念往日与班婳交好的时光,还是在怀念当初被众星拱月的自己,“那时候婳婳还说,你喜欢的定是神仙妃子般的人物,她不会去凑热闹。”

谁能想到,她当年一句戏言竟然会成了真。

京城第一美男谁也没有看上,偏偏求娶了名声不太好的班婳。

“约莫这就是缘分,”容瑕脸上的笑意更重,“上天注定要朕娶到婳婳,朕很感激。”他抬了抬手,“王德,送安乐公主回去。”

“是。”王德松了口气,幸好这位殿下没有说不该说的话,不然被屏风后的娘娘听到了,定是会伤心难过的。

“你这么爱她,”安乐公主站起身,语气变得有些怪异,“是不是能够忍受,她心中曾有别的男人?”

容瑕眼睑微颤:“殿下,朕与皇后夫妻情深,殿下如此编排,有何用意?”

“夫妻情深?”安乐公主语气有些嘲讽,“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情深罢了,你见过她第三个未婚夫吗,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像谁?”

对容瑕,安乐公主还是恨的,她恨不得他日日过得不痛快,一辈子都求而不得,才能压下心头的那股恨意。

“婳婳根本不爱你,当年她愿意与谢启临订婚,是因为她看上了他,不然以谢家的地位,又怎么可能与班家嫡女订婚?”安乐嘲讽地看着容瑕,“就算你是京城第一美男,惊才绝艳又如何,让婳婳动心的人,不是你!”

“胡言乱语!”王德呵斥住安乐公主,“娘娘与陛下的情谊,岂容你编排,还不快快退下!”

“当初婳婳得知谢启临喜欢诗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找来千金难寻的孤本送给了谢启临,”安乐公主抬高下巴,“本宫当初是她最好的闺中密友,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对哪个男人动了心?”

“容瑕,纵然你得到了我蒋家的天下又如何,婳婳看上你的,也只有你这张脸罢了。待你不再年轻时,她自然能够欣赏其他男人,终其一生,你也无法得到她的真心!”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挑唆?”容瑕神情平静地看着安乐公主,“你若是婳婳的好友,又怎么会当着朕的面说这些话,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话会给婳婳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你这样的人不配做婳婳的朋友,也不配叫她的名字,”容瑕站起身,声音冷厉,“若日后朕听到你再叫皇后娘娘的名讳,定治你对皇室不敬之罪。”

安乐被容瑕的眼神盯得有些畏惧,大脑一片空白,待她出了大月宫,才发现手心后背一片冰凉。

“殿下,”王德停下脚步,作揖道,“您请慢走。”

安乐公主看着他道,“我可以去见一见婳……皇后吗?”

“您想见皇后?”

安乐发现王德的表情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