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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甲:“我想养这个……”

小男孩乙:“我也想养这个啊啊啊!”

“小朋友,这是什么啊?”段佳泽弯腰问了一声。

小男孩甲抬头看段佳泽,说道:“这个是鼠兔!”

段佳泽:“谢谢啊,”他顿了一下,补了一句,“我也想养。”

小男孩乙嘲笑地道:“叔叔,你以为想养就能养吗?这个是濒危动物!很珍稀的!”

段佳泽:“是啊,我开动物园的。”

小男孩们:“…………”

太好了,不但可爱,还珍稀。段佳泽想。

他冲两个无语的小男孩招了招手,继续往鲲鹏那边走了。

走到了近前,段佳泽才知道薛定谔为什么会爬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原来除了他之外,电线杆上还挂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猫,正在瑟瑟发抖。

周围的人则在讨论:“妈妈,大猫和小猫怎么还不下来?”

“宝贝,小猫害怕,大猫正在安慰它呢。”

“会不会下不来呀,好高的,摔了怎么办?”

段佳泽惊讶地道:“这么小的猫,怎么上去的?”

鲲鹏:“不知道,待会儿问一下。”

段佳泽:“……”

段佳泽:“还要多久?”

鲲鹏沉默一下,抱着电线杆往上爬。

“!!”段佳泽吓死了,一伸手把鲲鹏摘下来,看了下周围,对那几个围观的人勉强笑了一下,“小鹏,不能爬哦,猫猫自己会下来的。”

鲲鹏听懂了段佳泽的暗示,抬头对着薛定谔吹了声口哨。

薛定谔听到鲲鹏的声音,不再犹豫,猛地一探头,叼住了小猫的后颈,小猫顿时发出几乎变调了的惨叫声,脚也在微微摆动,没有因为后颈被咬住而平静,可以看得出有多紧张。

“哇!它抓到小猫了!”让薛定谔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这些围观的小孩都一副揪心的样子,盯着薛定谔看,想知道它又要如何下来。

薛定谔几乎是垂直地向下蹿,在距离地面还有三分之一距离的时候,身体一翻摔了下来。

不过鲲鹏恰到好处地往前一步,伸出手来,准确地接住了薛定谔。

薛定谔躺在鲲鹏的两只手臂上,那只小猫则躺在薛定谔胸口,张着嘴巴,发出哼唧声。

小猫眼睛睁得老大,刚才摔下来的一瞬间,它都吓失声了,这会儿弱弱的叫了一声:“……咪。”

鲲鹏抬头对段佳泽道:“它妈妈把它放上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段佳泽的脸色僵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幸好他们全都当是小孩子想象,而且,这其实还挺有逻辑呢。

“好了,那我们把小猫带回去,然后给它找个家,好不好?”段佳泽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主要是说给围观的人听的,然后拉着鲲鹏的手往回走。

其他小孩一直跟着他们到了车边,全都在盯着那只小猫看,对于这些小孩来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太刺激了,足够他们说上好几回。

鲲鹏上了车,小猫已经被薛定谔放到他手里,他摸了摸小猫,但是小猫却好像更加紧张了,发出稚嫩的哈气声。

车辆行驶,薛定谔坐在鲲鹏旁边,一只脚踩在他腿上,探头去舔小猫的脑袋。小猫体弱,被舔得脑袋一晃一晃,有些抗拒不属于陌生猫的抚慰。

鲲鹏忽然又道:“……它饿了。”

段佳泽吓死了,“不要吐在我车里!!”

鲲鹏看着段佳泽,面无表情。

段佳泽从后视镜里看他,真怕鲲鹏不由分说,张嘴吐鱼喂小猫,“下午别人还要用车的,你在这里吐了没时间洗车!而且,这么小的猫,我们还是喂它羊奶吧!”

到时候人家一上车,一股鱼腥味……

鲲鹏皱了皱眉,但还是答应了,“好吧。”

段佳泽说道:“对了,你是要自己养,还是给别人收养?”虽然刚才段佳泽在外面,以家长的口吻说要把小猫送出去,但实际上他还是要征询鲲鹏的意见。

薛定谔歪着脑袋看鲲鹏。

鲲鹏淡淡道:“送出去吧。”

小猫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决定了,它在鲲鹏手里翻了个身,抱着他的手张嘴咬下去。但是看似细嫩的皮肉,可不是它那长出来没多久的牙能咬伤的。

这么点大的猫,人都咬不动,何况是鲲鹏。

段佳泽点头,“嗯,那到时候你自己考察一下,把它送出去。”

鲲鹏可不是普通小孩,由鲲鹏来选择的领养人,段佳泽是非常放心的,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虐猫狂魔,就算有,被虐的大概也是对方。

……

抵达灵囿后,鲲鹏在门口就下了,捧着猫严肃地说:“我去找羊。”

“……嗯。”段佳泽看着他离开,因为到了动物园,薛定谔也不需要待在猫包里了,亦步亦趋地跟在鲲鹏身边。

段佳泽把车给停了,往办公室走,他准备去找熊思谦聊一下。熊思谦是很喜欢唱戏的,只是平时要上班才没法放出去浪,所以劝他参与不是什么难事。他准备让熊思谦再评估一下,回龙皮影戏是否有较高的价值。

经过水禽湖的时候,段佳泽看到那边人比较多,走过去看了一眼。心中想,不会又有游客落水了吧。

就算管理再严格,也拦不住有人前赴后继地作死啊。

走过去了段佳泽才发现,并非有人落水,而是小苏正在直播喂鱼,游客全都在围观。

游客们可郁闷了,他们平时往湖里丢什么食物,别说鸟了,鱼都不吃,被工作人员抓住了还要罚款教育。这个女孩呢,往湖里一丢吃的,一下就聚集起大量锦鲤、金鱼,身体都出水面了,非常壮观。

平时是见不到这个场面的,这些鱼都躲在荷叶下,只能偶尔捕捉到它们优美的身姿。甚至谁也不知道,原来水禽湖的鱼有这——么多。

“这喂的什么啊?”段佳泽纳闷,他不记得直播有这一项,挤过去想看一下小苏这是发明了什么新操作。

人太多了,段佳泽好不容易到近前,差点被挤得载到湖里,幸好有人扶着他,不然就丢人了。

“谢谢……”段佳泽一边道谢一边抬头,然后就呆了一下。

那边,小苏的镜头也在刚才转了过来,同样拍到这一幕,眼睛睁大了一点。

扶着段佳泽的,分明是陵光神君,应该是看到段佳泽差点落水,所以仗义相救。只是他的相貌以及发型太出众了,导致围观群众目光瞬间聚焦。

“……咦,这个帅哥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没记忆?”

“居然现在才看到,好帅啊!”

“发型也很帅,嗯嗯。”

“园长,没事吧?”小苏放下鱼饲料往这边走,同时大声道,“请大家散开一点,不要拥挤,这样有安全隐患。”

“没事,幸好……”段佳泽往小苏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差点没笑出来。

【这个操作可以,英雄救美。】

【激动,终于又看到陆压了!】

【哇,陆压还是那么帅啊!】

【哦哦,园长和基友还是那么恩爱啊!】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一样了?是我的错觉吗?】

这些网友,居然都脸盲地把陵光认成了陆压,部分清醒的人群众都迷糊了,质疑起自己的记忆力。

陵光也瞟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温和地道:“我不是陆压哦,我是凌光。”

【不是陆压?!!卧槽,我瞎了吗?】

【晕,居然不是陆压?】

【尴尬了,不是陆压……但是真的很像】

【刚才我就想说了,哪里像啦!这个帅哥高冷程度低一些,头发也不一样,陆压是一缕缕挑染,他是发尾一撮一片的染色!】

【是不是帅哥都喜欢染红发,我也想去染了】

【眼睛真的有些像,都是凤眼……但也不是完全相同,其他就差得更远了】

【呃,所以这是园长另一个基友??】

【说另一个基友的别跑23333】

【哈哈哈,所以园长就爱收集这一款么?】

段佳泽汗了一下,“不要胡说啊,这个是朋友。”

【所以默认陆压确实是基友吗= =】

段佳泽:“……”

段佳泽招架不住,把手机转了个方向,冲着下面的鱼,对小苏道:“你继续。”

小苏嘿嘿笑了一声,“好。”

段佳泽不寒而栗,盯着围观群众的眼神,挤出了人群,再次对陵光道谢,“刚刚谢谢神君了。”

“这是应该的,我就在附近。”陵光和气地笑道,“那我回去了。”

……

晚上吃饭的时候,段佳泽看到陵光就黑线了。

本来头上有几搓红色的陵光,现在成了一头全黑的头发,面对段佳泽的眼神,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段佳泽:“……”

有苏小声告密:“道君本来还想让陵光贴双眼皮……”

这样人设撞得至少没那么多了,道君也是忍了好久呀。

段佳泽:“…………”

段佳泽感慨,恶霸,真的是恶霸啊!

回房的时候,恶霸还躺在他床上。看到段佳泽回来,陆压滚了一下,就从人形变成了鸟形,大的那种。他还记得段佳泽说呢,要是这个形态,就可以睡在这里。

“你出去!”段佳泽说,“昨天晚上你变回人形了,骗子!”

陆压难得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你又没说……”

段佳泽坐上来,“我现在说了。”

他伸手推了陆压一下,手感好是好,但显然是推不动陆压的。

陆压不满意地道:“你要求太多了!”

段佳泽重复:“……你出去。”

陆压躺下来,装死。

段佳泽抓着陆压的翅膀,“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设定啊?你的高冷去哪里了??”

陆压:“……”

陆压:“……别闹。”

段佳泽摇晃他:“我跟你说……!”

段佳泽还没说完,整个人就一低,“咔”一声,他的床板不堪重负地和边框分离,塌下去了。床单被子也都随着床板塌下去的角度卷起来了。

陆压更惨,整个卡在中间了,段佳泽揪着他的羽毛,还没回过神来。

才侍了几天寝啊,床就塌了。

陆压也愣了一下,随即埋怨道:“我就说别闹,不给你修床,看你睡哪,看你明天怎么解释!哈哈!”

埋怨到后面,已经不知不觉变成幸灾乐祸了,甚至忘我地笑了出声。

段佳泽:“…………”

第140章 园长五行缺什么?

“我就不信了……”段佳泽拿着锤子钉子等工具,推了一把陆压,“你让开。”

陆压从塌陷的床里爬出来,沉重的身体在起来时把木板压得咯吱响。

段佳泽决定自己修床,他不信陆压不帮他修,他还就没床了。

上次在临水观,那窗户破了就是段佳泽自己修好的,也是陆压做的孽。这次有些不一样,床特别大,这就是张双人床。

段佳泽把床品都收起来,露出下面光秃秃的木板,这才发现,木板是直接从三分之二的地方断裂了,然后掉下来时,从边框处也断开。

这床都是当初老海角动物园留下来的了,别说不是特别坚硬,就是换了更好的结构、木料,在陆压那胖鸟一坐之下,还能好?

段佳泽愤愤的,把“胖鸟”两个字都带出来了。

陆压响亮地冷哼了一声,对这些人族的眼光表示看不上。段佳泽居然说他胖,分明是非常标准的,还有那些看直播的人,也老说什么母鸡……都是胡说八道!

陆压:“我的道体便是根据原形变化的,我在三足金乌里一点也不胖!”

那就是种族的原因了,段佳泽问:“你们三足金乌是不是因为太重,所以需要两三只脚来支撑啊?”

陆压:“!!”

段佳泽的这个问题提出了新思路,陆压一时间沉默了。

段佳泽也是为了争这口气,硬着头皮尝试木工活,他把其中一块木板直接取来,截成几段,然后放在其他木板的断裂处下面,钉上两头,衔接起断掉的木板。这样虽然木板少一块,稀疏了一点,也过得去。最后还要拼回边框之中,敲敲打打。

陆压在旁边看着段佳泽修床,眉头越皱越深,“破破烂烂,太难看了。”

见过给衣服打补丁的,没见过给床打补丁的。

段佳泽毕竟不是专业的,床板被他一拼,看上去更惨了。他其实心里也觉得无语,还不是为了和陆压斗气,不然他又不是疯了,都园长了还睡补丁床。

“哪里难看了,我觉得很有风格。”段佳泽还要勉强回嘴,虽然开着空调,他头上都出汗了。

陆压:“……”

不过最后段佳泽也没能把床拼完,他实在太困了,趴在床边打起盹来,又被手里锤子落地的声音惊醒。

陆压一伸头,把段佳泽给叼了过来,体型变得更大了一点,将段佳泽放在自己背上。

陆压可不是非要床才能睡的,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睡觉。他缩起腿,就这么趴着,充当了段佳泽的临时床垫。

段佳泽毫无所察,被叼在空中时费力地睁了睁眼睛,最后臣服在睡眠的魔爪下。他躺在陆压背上,因为陆压刻意调整过的舒适温度,不自觉扭头在羽毛上蹭了蹭脸。

如果这时有人进来,就会看到这神奇的一幕,人与鸟的大小关系颠倒,一个成年人趴在一只巨大的金红色的大鸟背上,很有种错乱感。

……

第二天,段佳泽醒来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呢,只说怎么身下这么软,他的床垫哪有这么舒服了?

结果睁眼一看,一片金红色,这才醒悟过来。段佳泽从陆压背上趴下来,看着仍然有些零落的床板,抓了抓脑袋,“我昨晚睡过去了啊?”

陆压趴在地上,脑袋也垂着,瞪了段佳泽一眼没说话。

这算什么?

好像算不上良心发现,真良心发现不给弄张床出来?但是说心里话,睡在陆压背上可舒服多了,段佳泽用手给陆压顺了顺被他睡出来的倒毛。

段佳泽不好意思地换了衣服,又找到后勤的管理人员,“那个,我的床坏了,给我买张新的过来吧,还要大一点的,晚上喜欢翻身。”

段佳泽不得不多解释一句,免得有歧意。

员工古怪地看着段佳泽,“……好的,园长。”

段佳泽:“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那床是老海角留下来的,很旧了,昨晚坏掉了!”

员工忙不迭点头,“是啊。”

段佳泽还是觉得不对,逼问道:“到底为什么?”

员工:“我真的没多想,昨晚好多人都听到您房间的动静了。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说出了重点,“刚才陆哥就来找我了,说您床坏了,他觉得过意不去,您昨晚都没睡好,所以来叮嘱一声换新床,务必要结实一点。”

真实情况就是,陆压昨晚看到段佳泽那么倔强地修床,就有些过意不去了,于是今天还找人说了买新床的事情。

但是他这一前一后来找人,能让人不多想么。

段佳泽:“…………”

他就说自己话里也没透露什么,员工什么一脸古怪。

听听,陆压说的那都是什么话!什么过意不去,没睡好……太下流了!

平时死都不认错,这会儿怎么这么有觉悟了?!

段佳泽已经不知道从何解释起了,语塞半天只好道:“就……买床吧,我走了。”

……

再过半天,小道消息传遍了灵囿。

园长在陆哥的要求下,半夜不知道玩什么,把床都玩塌了,声音响彻上下楼。园长大为光火,陆哥小心逢迎,亲自过问购置新床事宜,并给出指示:一定要结实。

一个几句话能说完的小故事,全体员工可以脑补出三万字详细内容。

到了中午的时候,段佳泽一落座,旁边的有苏就道:“园长,你和道君昨晚打架啊?”

段佳泽:“……”

他预想到瞒不住,昨晚动静实在太大了,换床也躲不过那么多眼睛。但是……传得这么快,连有苏都知道了,是谁啊,居然还跟小孩儿说八卦。

段佳泽看着有苏,想从她的神情中分辨出来,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有苏仿佛知道段佳泽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呵呵了一声道:“我觉得他们猜错了,床应该是因为打架塌掉的。”

不愧是九尾狐,几乎猜到了真相,段佳泽服气地道:“是啊,我还修了半晚上床,也没修好,最后只好再买张新床。”

这时段佳泽收到消息,是宣传部马主任那边,把剧本和曲谱都发了过来,估计刚上班就发了。段佳泽一看,剧本名字叫《东海魂》,前面有个大纲,大致介绍有哪些民间故事。

段佳泽把剧本拿给熊思谦看了,熊思谦说:“园长,我听说你床昨晚塌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来找我啊!”

段佳泽一扭头,盯着熊思谦,这事儿连小熊也知道了,“嗯?”

熊思谦被他一看,弱弱地道:“我帮您修床啊……”

“哦,还是算了。”段佳泽觉得他要真答应让熊思谦帮忙,那就是在害熊思谦,“你看下这个剧本吧。”

熊思谦接过段佳泽的手机,将这个剧本看完了。十多二十分钟的剧本,也花了熊思谦好一会儿功夫,这才看完,然后说道:“这是个串烧啊?”

“是啊。”段佳泽笑道,“非常常见的模式。”

他把回龙皮影戏的事情解释过了,熊思谦思考片刻,还犯着曲谱哼了一下,最后说道:“我觉得可以。哎,园长,你看这里面还有精卫诶,不如我们把精卫也叫来配音吧。”

段佳泽;“……”

这里头是有精卫填海的传说,精卫有台词,变成鸟后就是鸟叫声,熊思谦提意见,让精卫本鸟来配音。

熊思谦:“唱段精卫殿下不会,可以让演员来,后面的鸟叫总可以了吧。园长,这精卫声乃自鸣,演员叫得又不好,也没有这样的音效,不如让精卫自己来。”

段佳泽有点晕,他觉得精卫要是真的答应了,这出戏才是真的增大光了……

谁家排演戏剧,能把本尊请来出演啊,还是这种性质的。

段佳泽想,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呢?试试吧,总不能思想比熊思谦这个年纪的妖怪还保守吧。

段佳泽;“我找精卫问一下。”

……

精卫答应了!

精卫说:“不就是配音吗?既然这是给我做宣传,希望人们听了我的故事后被感动,一起来填海。”

段佳泽:“……”

您想多了,应该不太可能……

熊思谦安慰精卫:“殿下,会有的,我看新闻上说好多沿海城市因为用地紧张,都填海造地,以后东海市也要用地了,说不定也有这样的工程了。到时候,一群人帮你一起填海。”

精卫惊喜地问起了熊思谦这个新闻的来源和细节……

段佳泽:“……”

段佳泽刚开始觉得“什么鬼”,但很快就觉得,这也不无可能啊!

说不定,某年某月,人族真的会帮精卫填起东海,虽然整个全填平应该不太可能。

——

——

熊思谦被特许不时出门,去和《东海魂》演出成员排练。

不日,待旅游晚会拉开帷幕之日,熊思谦同刘老先生以及一众演员一起出演,他们其实都在录音棚录了自己的部分,但晚会这天,还是要唱个现场,显得排场大。

灵囿作为东海市的旅游重点项目,段佳泽本就在邀请嘉宾之列,他也没带别人,就带着精卫去欣赏了一下。

毕竟,这个伴奏带里还有精卫献声的。

精卫演员还惊奇来着呢,她都做好准备自己来学鸟叫了,谁知道熊老师直接拿了个成品过来,她一听,就是一只鸟喊着“精卫”的声音,栩栩如生——虽然她也没听过精卫怎么叫。

那声音,既能听出是在叫“精卫”,又不会让人觉得是人类学的,就好像是真的鸟叫出来的一般。

到了现场,段佳泽和认识的人会面,顺便介绍一下自己带来的精卫,人家一看精卫,都连连问段佳泽她在哪里上学,还有人主动说,要是升学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联系他。

“??”段佳泽不解了一阵,最后眼神落在精卫那一头扎起来便露出底下五颜六色的头发,顿时了然。正常学校哪有这样染彩色头发的啊,怕是以为精卫成绩不好,在一个很随意的学校了吧。

段佳泽带着精卫坐在一个比较好的位置观看表演,回龙皮影戏是压轴登场,最后大轴戏是个本地大学生的诗朗诵,全都是描写东海的诗词。

轮到回龙皮影戏时,主持人先介绍了一下回龙皮影戏的起源和现状,这次表演的渊源,是齐心协力,一起帮助回龙皮影戏。

下面,有关部门的领导还在给旅游商们介绍熊思谦,强调虽然你们听着没名气,但其实是民间高手,我们副省长特别推崇,京剧院的专家也肯定过。

段佳泽知道,今天这出,是刘老先生和他的徒弟、儿子一起表演的,用到的皮影很多,阵势很大。

灯光暗下来,随着本地戏院的乐师司笛,悠扬清亮的笛声回荡,幕布上出现了海浪、礁石,一条龙在空中盘旋,仿佛行云布雨。

渐渐的,在这样的条件下,东海边出现了房屋,人群,接着故事才正式开始。

按照时间顺序,一开始就是精卫填海,女娃在海边玩耍的时候,被无情的大海吞噬,她为了报仇,魂魄化身为鸟,从西山衔来木石,誓要填平东海。

在全新的改编之下,音乐更具欣赏性,加上刘老先生师徒父子三人的精湛技巧,光影晃动之间,皮影人物活灵活现,展现出千百年前的传说。

不能说每个人都看得津津有味,至少也都还算专心。

正是这个时候,段佳泽旁边响起了抽泣声。

段佳泽:“……”

他转过脸去,拍了拍精卫的背,把纸巾递给她。

周围的人也都看向精卫,不知道这少女怎么哭了起来。

少女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呜呜……对不起,太感人了……”

众人:“……”

段佳泽:“……”

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哭,围观群众都不禁反省起来,是自己太麻木了吗,否则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任何泪点??

这时候,戏中的唱词已经在哀悼精卫,赞颂她敢于挑战大海、锲而不舍的精神。

精卫眼泪不断,大概是想到了当年。

市电视台的记者还在现场拍摄,一看居然有观众哭,兴奋得就像抓到了老鼠的猫,冲过来举着机器对精卫拍特写,恨不得把镜头怼近点,再近一点。

——不但有观众感动哭了,还是个美女观众,还能有比这更出色的画面吗?

台下,精卫泪眼朦胧,意犹未尽。台上,熊思谦的角色也已经出场,他扮演的是哪咤闹海一节中,李靖的角色。这些演员要到最后才会露脸,毕竟主角还是皮影。

熊思谦的调门十分高,中气十足,明显和其他演员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听得台下不管懂不懂京剧的观众都是精神一振,嗯,这个厉害。

这市政府设备毕竟不是专业的,唱到一半,音响设备就出了点问题,一下没声儿了。

但是台上的,乐师都是专业人士,刘老先生一门和熊思谦更是老练,丝毫没有乱,皮影照样动作,熊思谦则是在现在的基础上,再次提高嗓门。

也幸好这是现场配乐,要是放伴奏,那估计就得暂停了。

设备不是专业的,除了半道没声之外,其实它还有个问题,就是音质不会特别好。

台下观众瞬间发现,这音响没了之后,演员自己把声音提高,大家非但照样听得清楚,甚至觉得这声音在宽阔的礼堂里听起来,仿佛带着天然的混响,比扩音之后更好听!

本来应该是一场事故,反而令人惊艳。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好,单说能够把声音传得那么远,就功底深厚了。一瞬间,并不是什么激烈的故事桥段,全场也为台上演员鼓起掌来。

让他们可惜的是,没一会儿,音响又恢复了。

待到将近二十分钟的表演完了之后,全场掌声雷动,主持人介绍之下,配音、配乐者逐一出场,最后是刘老先生师徒父子三人。

隔着些距离,台上台下,段佳泽都能看清楚,刘老先生脸上淌着几滴激动的泪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正式、声势浩大的表演过了。这个画面,让刘老先生想起很多年前的小时候,跟着自己的父亲,到别的乡民家中,搭台演戏,台下满满当当挤满了邻里街坊,期待地看着他们表演。

……

最后的诗朗诵也结束后,段佳泽带着精卫一起去后台,他要去和刘老先生聊一下,约个时间谈一下邀请他们去灵囿表演的事情。

走到后台的时候,段佳泽听到有人喊:“佳泽!”

他还以为是在喊自己,一看是个妇人抓着个小孩喊佳泽,顿时失笑,原来是个小朋友和他同名了啊。

熊思谦也在不远处,听到那声音,嘿嘿笑道:“园长,这小孩和你同名。”

这对母子是来看晚会的嘉宾,特意到后台想近距离看看皮影,听到他们的话,还好奇地看了段佳泽一眼。

段佳泽抿嘴一笑,“……我也叫佳泽。”

妇人也笑了,“那可真是太巧了。”

大家都是去找刘老先生,又有这样的渊源,便聊了几句。妇人一看段佳泽自己儿子同名,无端多了几分亲近感,又觉得他家和自己品味接近,才会都起了这个名字。

妇人说道:“您一看就很斯文,不像我这儿子,太皮了。”

段佳泽客套道:“令郎活泼可爱。”

“活泼什么啊,”妇人露出了纠结的神情,“出去十回九回被狗咬,从床上往下跳都能骨折。”

小孩一听就哭了,“为什么狗老咬我——”

看着也是很委屈的,一说到伤心事就大哭。

这时刘老先生过来了,熊思谦给他们介绍一番,刘老先生对小孩很好,看着那个也叫佳泽的小孩道:“这小朋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