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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莹却是心思一转,白素贞之前一眼就看出来她身上的毛病,她说肖荣身体素质到底什么意思?不能怪她多想,她怎么看都觉得白素贞有深意啊!

肖莹留了心,但是没有当场问这个问题,不太合适。

饭后肖莹悄悄问肖荣,“白医生给你看过病吗?怎么说你身体素质不好,真的是不爱运动?”

肖荣看了肖莹一眼,一本正经地道:“没有,我身体挺健康的,她是觉得我以后活不长,和小青不合适。”

“……”肖莹被雷劈了一样,“什么?不可能啊!”

肖荣:“真的,你知道姐姐是神医吗?就跟古代的华佗扁鹊一样,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你以后身体怎么样。”

知道啊,就是知道所以肖莹更慌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她还百度了一下白医生呢。难怪白医生都不太热情,淡淡的,她还在那嫌弃小青,人家还没嫌弃她弟弟呢!

肖莹心慌意乱,又发现肖荣一脸淡定,急道:“你怎么不当回事?那到底是哪个部位有潜在危机?”

肖荣这才笑道:“莹姐,在白医生眼里,九十岁都算短命鬼,你知道他们家一般都活多少岁吗?”

肖莹:“…………”

白医生是神医,医学世家出来的,那平均寿命长一些也有道理,那短命鬼这个说法还是成立的。

回过味来,肖莹也不敢对肖荣他俩的事说什么了。

……

肖父和肖母在灵囿留了一个星期,中途肖莹学校有事,提前回去了。

他们在肖荣的陪同下参观了他的工作单位,和东海市的风景。除此之外,还和白素贞谈妥了把肖荣和小青这个事情定下来,虽说领不了证,但是可以办酒发喜糖啊。

段佳泽对小青说:“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们了,到时候看要不要办两场,在肖荣老家办一场,在咱们园里再办一场。”

毕竟这么多员工,其中好些也认识小青和肖荣。

小青无所谓地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等肖荣死了再恭喜吧。”

段佳泽:“……讲话不要那么恐怖。”

小青嘿嘿一笑,看看四下没有外人,才对段佳泽道:“园长,人间界的婚姻不可信!你看我姐姐当年和姐夫也结婚了,还不是被分开多年。所以啊,我只要自己好好修炼,让人搞不成破坏就行了。”

原来小青修炼的动力是这个啊,段佳泽心情复杂地道:“现如今在人间界反正是没人拦得住你,和尚道士都怕了。”

但是说起这个人间界婚姻不可信,和陆压一比可能真的不可信。在人间界没人棒打鸳鸯你说离也就离了,和陆压在一起后死都逃不了……

小青要和肖荣办酒的消息也在派遣动物们中传开了,大部分人都表达了和小青有几分相似的观点:这次就不喝喜酒了,等肖荣死了再说吧,大家上面见。

小九说:“其实你们可以去暹罗国结婚,那里很开放。”

段佳泽:“你还知道暹罗国?暹罗国怎么开放了。”

小九才来几个月,而且平时走到哪里都有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大部分业余时间都花在了缩小存在感,所以他茫然地道:“不是老说暹罗人妖吗?暹罗那么多人妖恋,青兄可以用蛇形参加仪式。”

众人:“…………”

段佳泽不开心地指责道:“我就说不要砍脑袋不要砍脑袋,你们看!”

小九:“……”

段佳泽叹息道:“这脑袋是欠点儿……”

小九:“…………”

……

在这个开花结果的日子,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粽宝的对象过两个月就要生孩子,潘老师还偷偷去摸了,回来一脸笃定地说:“怀了俩,还是男熊!”

这么详细的消息,中心那边倒是没能告诉段佳泽。

他们只透露了另一个消息,因为粽宝今年这次发情期的优异表现,一炮惊动全国,现在专家们都很看好它,来年还要给它安排别的熊妹。

野外的熊猫都没有固定配偶的,人工圈养的熊猫很多时间每年发情期在一起的对象也不一样,很少有忠贞如一的。

潘旋风听段佳泽解释了一下,到时候中心会从适龄熊妹中广为选拔适合粽宝的,带来和他相亲,如果粽宝都不满意,才可能换回第一任女朋友淇淇。

潘旋风:“……”

有苏说:“这个制度听起来怪熟悉的。”

段佳泽:“…………”

潘旋风一拍脑门,“可不是么,这娃跟皇帝老儿似的,还给它选拔上美女熊了!”

大家自己在野外自由恋爱是一回事,有人负责挑选又是另一回事了。

粽宝对此毫无概念,它熟练把笋衣咬开,咔擦咔擦吃里头的嫩笋,不在发情期的粽宝一点都不思念自己的女朋友,提起这件事,它也只有一个要求:明年能在这儿吗?感觉飞来飞去,要晕机了。

段佳泽:不行。

粽宝摇头摆尾:为什么不行啊,园长你也修一个熊猫基地好了,我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粽宝,园长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段佳泽握住粽宝的熊掌道:“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

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哮天严格的训练,小胖的减肥计划卓有成效。

现在的小胖,已经不是当年的小胖了,现在它站着能看到腿,外表依然圆滚但那只是蓬松的毛,一旦下水就显瘦了。

段佳泽还欣赏了一下小胖的“毕业汇报”,它在充气游泳池里一口气游了十个来回,四只脚快速划动,以标准的狗刨式游完全程。

出水后,一身毛发就贴着肉,段佳泽一看这曲线,确实不错,“可以打电话给你主人啦,明天就把你接回去。以后切记,不可以继续贪嘴了……”

算了,还是和它主人说吧,别老怕狗饿着。

小胖受到了认可,用力甩着水珠,还绕着充气泳池跑了一圈,人立起来去碰哮天的头。

这就叫狗胆包天了,竟敢妄图舔老大的头,哮天用头一顶,小胖就趴下了。

第二天段佳泽恰好要进市里,索性让豆豆妈不用过来了,大家约在城里,他把小胖带过去。

临上车前,哮天也蹿了上来,好整以暇地坐在后座上。

“你也要去?”段佳泽看了哮天一眼,没有反对,把小短腿拼命往上爬的小胖给抱了上车,就坐进了驾驶座。

段佳泽在市政府大楼的前坪停了车,“你们在这儿等等我?”

哮天汪汪叫了两声,伸手去拨车门把手。

段佳泽把门给打开了,“你是要去溜达一下吗?那你记住地点,回头还在这儿见。”他看到小胖也吐着舌头跟在哮天后面,又补了一句,“也不要太晚回来,我和小胖主人约好了,办完事把小胖送过去。”

豆豆爸就在市政府工作,他们家就在附近的家属小区,这块地方小胖也很熟,汪汪叫着要带老大去散散心。

段佳泽很放心哮天,人家伤不到哮天,哮天也不会伤人,便自己上楼办事了。

一进大厅,段佳泽就觉得今天好像格外吵,看了一下一楼办公室的热闹才知道,今天好像是领导接访日,来了好几拨人。

段佳泽没怎么在意,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办完了事,还遇上了也过来的孙爱平,孙爱平顺口告诉他,有个什么保护珍稀鸟类的基金会好像想了解灵囿的工作情况,于是又耽误了一会儿工夫。

如此过了一个多小时,段佳泽才下楼。

一出电梯又听到一阵吵嚷,搞得大门都出不了人,段佳泽问了一下围观的工作人员才知道,是有群人要上访。

这很正常,今天来了好几拨人了。但今天虽然是领导接访日,也是需要提前登记的。而且一件事派几个代表来就行了,他们来了一堆人,情绪还有点激动,保安这边让他们先去预约。

人家哪管这个啊,他们都没打听规矩,只知道今天有接访的,就觉得我们来都来了,再改日岂不是浪费时间。

保安和人在僵持,工作人员也劝得口水都要干了,段佳泽想出去都有点困难,他正在郁闷呢,外面那群人忽然提高声音说了什么,一脸惊惶,“让我们躲躲!”

躲什么啊?

段佳泽正纳闷呢,那些保安也变了脸:“不行不行,你们快跑。”

那群人也就僵了两秒,看样子进不去,撒腿就跑了,然后保安们就赶紧把玻璃大门给关上了。

这时候段佳泽才看到,竟然是有几十条狗从外头大门进来,岗亭的保安双拳难敌群狗,怎么拦得住这么多狗,全都往大楼这边跑。

带头的,正是段佳泽熟悉的细犬哮天和柯基小胖。

后面跟的狗就成分复杂了,有土狗也有品种狗,也不知道上哪惹来的,当时段佳泽脸就绿了。他多放心哮天啊,不会招人,但是……怎么招狗了?!

几十条狗,阵仗也挺大了,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的大家都躲在门后,保安也不敢随便出动。而且有些和段佳泽一样,要出去办事的工作人员也被迫滞留在这儿了。

“这看着怎么好像都是宠物狗啊……有狗牌的。”

“狗主人呢?”

“等等,那个好像是郑主任家的金毛啊,我认识它的项圈。”

“这个好像我们部长的吉娃娃……”

仔细一辨认,这竟然好像大部分都是家属小区的狗。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它们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接访办公室有人出来问了一下:“人都劝走了?”

保安无辜地回头:“自己跑了。”

那人一看外头那么多狗,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怎么能放狗吓群众呢?”

保安赶紧解释这些好像都是家属小区的狗,也不知道怎么聚在一起,自己闯了进来,还把人给吓跑了。他们刚才没认出来,也吓一跳呢,把门都关上了。

到这个时候,也陆续有狗主人出现,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显然是半路被甩掉,现在才赶上的,“大,大黄,快跟我回去。”

一个,两个,三四个……狗主人们纷纷来叫狗回家了。

保安也总算可以打开门了,这里头果然大部分都是家属小区的。

哮天左右看看,找到了段佳泽的身影,对着他汪了一声。

幸好这么多狗,这也不算显眼,段佳泽领着哮天和小胖,也没人注意他怎么带狗,段佳泽听到有狗主人在讨论:“今天是怎么了,疯了一样,突然就跑了,拉都拉不住。”

“可不是,趁我不注意,蹭一下飞出去了,好家伙,我被拉得差点摔了一跤。”

“好像是跟着那谁家的柯基跑的……”

段佳泽赶紧低头加快脚步,感情是这俩跑去小胖的地盘玩了会儿,又征服了方圆几里的宠物狗,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纠集了一帮宠物狗暴走,看把人类们给吓的。

一两只狗也就罢了,几十只狗啊,声势够浩大了。

段佳泽把两只狗带离现场后,哮天对他叫了几声,小胖也在旁边响亮地喊了好几声。

段佳泽:“怎么了?”

这个内容有点复杂,哮天没办法用动作表达。

好在段佳泽有兽心通,对着哮天使了一个。

哮天:我接到狗狗举报,附近有偷狗贼,它们给了我很多线索,刚才本来想让它们一起来作证的。

哮天很愤怒,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才会把狗狗从心爱的主人身边偷走。如果有人敢偷它,让它离开主人,它一定撕碎了对方。

作为同类,哮天非常感同身受,恨不得立刻把人揪出来。要不是这里是人间界,它还要照顾园长的处境,早就动口了……

难怪哮天把那么多狗都带来了,看来它和小胖也不是单纯散心,还接访了……段佳泽汗道:“作证,我一天只能使用几次技能。”

他还听到哮天的心里话了,心道您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谁他妈敢偷二郎神的狗啊,嫌自己头和小九一样太多吗?

哮天不管那么多:我可以去端了偷狗贼的窝点吗?

段佳泽看着哮天,陷入了沉思……

端是可以端了,但是后续该怎么处理呢?哮天倒是可以把盗狗贼都放倒,再把狗都放了,但是接下来怎么办,他要怎么扫尾啊。

……

《东海日报》:

记者从东海警方了解到,近日,东海市龙门区公安分局针对群众反映的不法分子盗捕家养犬只现象,开展了专项行动,抓获嫌疑人32人。犬只共计61只,现寄养在我市灵囿动物园,如有丢失家养犬只的市民可以联系进行认领……

第172章 告你师父去

“我悔啊……我太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去偷狗呢?我真的是贱的……”录口供时,偷狗贼哭得泣不成声,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这两天尽审这些个偷狗贼了,已经问出来,他们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这么大一汉子,哭得和三岁小孩一样,警察小罗看得头皮发麻,心想怎么这些偷狗贼一个比一个要浮夸啊。要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他们犯了判死刑的大罪。

这时,一个同事开门和小罗说了一下,外面有记者。录口供至少要有两个人在场,于是他和同事换了一下,自己出去了。

这件事上头是让小罗和媒体对接,日报的报道已经刊出来了,今天来的是电视台记者,他们想做个完整一点的报道,所以需要多拍些素材。到秋冬的时候,丢狗的人家就比较多。

记者找小罗录了一下,之前已经录过片段,关于偷狗贼是怎么犯罪的,好警醒市民。这次他补了一些镜头,又询问了一些小罗抓捕的过程,手中做着记录,这段就不用拍了。

小罗侃侃而谈:“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之后,就排查到了他们的窝点,然后借口送餐敲开门,抓获几名犯罪分子,通过他们的供认,立刻又抓捕了一些不在场的同伙。而且,这时候他们的运送车已经出发了,带走了一半的犬只,我们又迅速联系检查必经之路的车辆,最后发现了运送车辆,人赃并获……”

小罗心里知道,其实他刚才的话里有些是假的,他们根本不是借口送餐敲开门的,当时他们去的时候,那些偷狗贼都已经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了。

倒是没有什么外伤,但是心理创伤很大的样子,就像刚才录口供时哇哇哭地那个犯罪分子一样。

小罗猜测,这应该是那位热心举报的市民所做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位举报者是谁,他严重怀疑是狗被偷了的某个很有身份的人。这人找到狗后,先把犯罪分子给教训了一顿,然后再联系警方,还打了招呼,所以没暴露。

记者忙完后就告辞,他们还得去灵囿,拍摄一下那些犬只。

这城里一抓到、救到什么动物,就往动物园塞,这都是惯例了,但是灵囿的老板也是心大,几十条狗都收下来了。

记者到了灵囿,就被带去参观了一下狗狗们临时居住的地方,这是一个特意清理出来的房间,原来可能是做库房的,空间很大,采光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人家动物园就是专家,这么多狗在这儿吃喝拉撒,愣是没有什么臭味。

他们过来拍,是知道今天会有市民过来接自己丢失的狗,要拍那个画面,现在人还没来,记者就暂时等着,和工作人员聊聊天。

“就两天,已经有好几名市民来接了狗回去。”工作人员说道。

报纸、网络媒体已经登出去了,这几十只狗,应该相当大一部分都能回到自己的家。最好是能全部都回去,但是如果有剩下的,那么会在确定无人认领后,发布领养信息,给它们找个新主人。

正在窗边说着呢,忽然一只狗冲了过来,蹬了一下墙,跳到窗子另一边的屋内去了。屋内的狗一刹间全都围了过去,但是所有狗的脑袋都低着,尤其不敢超过这只狗。

它就像一阵风一样过去,把记者吓了一跳。

记者仔细一看,这条狗生得腰细腿长,神采奕奕,一身白色短毛,他问道:“这个不是被救的狗吧?”

“不是,这是我们园里的,叫哮天。”工作人员解释道,“但是哮天很有领导能力,你也看得出来,这些狗比较尊敬它。”

记者感兴趣地点了点头,“它是什么品种啊?长得真帅。”

“这个是华夏细犬,咱们本土犬种。”工作人员说着,还看到那些狗狗冲着哮天嗷呜嗷呜的低叫,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金毛、泰迪、田园、边牧、巴哥……

它们全都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哮天,就是刚才那个跳窗进来的动作,在它们都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又饿又晕的时候,哮天从天而降。

事实上,那扇窗当然不像这里的窗户一样是敞开的,而是镶嵌了重重的玻璃。它们吃不饱,饭菜里还有一些药,更加没力气推开窗了。

哮天跳进来就是直接把窗户撞碎了,简单粗暴地进来。

它看起来那么沉稳,当时当它张开嘴的时候,好像能把人的脑袋吞下去一样。

那些偷狗的人类本来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电视,哮天直接冲出去,要不说它是狗,说是斗牛都有人信。

当时,一个慢了几步的人类——后来这个人给他们吃东西,是个好人——还大喊:“别上嘴啊,别上嘴。”

不让咬人,于是哮天只好咬住他们的衣服,把人甩来甩去撞晕,或是像斗牛一样大力冲撞过去。

被撞晕之前,还有人嚎:“这他妈什么怪物……”

接着,哮天老大带来的人类,再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出一些蚂蚁……

后来还有警察来了,把偷狗贼带走,中途醒来的偷狗贼全都精神恍惚了,痛哭流涕。

……

“大毛!”

一条金毛听到主人的声音,在屋内跳得老高,直到被工作人员牵出去,立刻就扑进了主人怀中。

它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时候愣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蹲下来抱住金毛,“大毛呜呜呜……”

大毛也哭,它这段时间过得可惨了,吃的太少,它的战斗力又不是最强的,苦得每天都想哭,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主人了。

看到大毛瘦了好多,主人心疼得不得了。金毛丢了之后,他打印了寻狗启事,在网上也发了,但是石沉大海,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主人到处问人,请附近的商家帮忙看监控,最后发现金毛可能不是走失,而是偷狗贼故意偷走的,这才绝望了。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昨晚他在网上看到新闻,警方查获了偷狗案,他立刻打电话给动物园。动物园喊大毛时,金毛有反应,又给它听主人的电话,也认识声音,这下确认十有八九这就是大毛。

要不是太晚了,昨晚主人就想过来。

记者一看拍到了一人一狗抱头痛哭的画面,非常满意,也很感动,虽然他自己不养宠物,但也被这感情打动。

主人再三感谢动物园和记者,还说要给警局送锦旗,对于他来说,大毛就是他的亲人。幸好警局的行动,让大毛逃过一劫。

离开的时候,大毛却是有些留恋地望着暂时居住地,汪呜叫着和哮天老大打招呼。

哮天趴在窗口对大毛“汪”了一声,让它做条好狗狗,它们就相处了两天,哮天也就上了些口头教育课而已,关于如何做一只忠犬。

尤其是这个大毛,哮天在交流中知道,它被抓除了偷狗贼的狡猾之外,也是其自己警惕心不够。

“大毛,你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主人领着一步三回头的大毛离开,安慰他道,“没事,以后咱们来看它。”

在交流过程中,主人也知道了,那只狗是动物园的。不过,等到因此,日后他收到大毛抓的老鼠时,心情就没有现在这么放松了。

——

陆续有人到灵囿来领取自己家的狗,这些狗原来在偷狗贼的窝点居住环境很差,饿还是一方面,有些甚至生病了。那些人能给狗喂什么好东西啊,打扫也不勤快。

把狗都接回来之后,段佳泽还组织给它们都洗了澡,吃药。好家伙,几十只狗啊,这要不是动物园,哪里能安置妥善了,洗个澡就要洗半天。

像大毛这样立刻就被迫不及待的主人接回去的狗,看着可能还憔悴点儿,晚几天才被主人发现过来认领的狗,就截然不同了。

他们的主人甚至盯着狗不太敢认:“……我怎么觉得它比被偷走前还胖了呢?”

不但胖了些,还有纪律了一些,这是被哮天训过的。

另一方面,孙爱平提到的那个基金会也过来参观了一下,他们是搞珍稀鸟类保护的,过来交流这方面的工作。

“那我先领各位参观朱鹮、丹顶鹤、鹦鹉……”段佳泽说道。

“唉,我们能先参观一下大熊猫馆吗?”基金会的人说。

段佳泽:“…………”

这当然是没问题,就是说起来怪怪的,带着鸟类保护组织的,去参观大熊猫。

段佳泽把人带到大熊猫馆,粽宝和黑旋风正在室外活动场玩儿呢,主要是粽宝跟在黑旋风后头追,不时绊一下。

基金会的人敬畏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倒银枪’粽宝吧?”

段佳泽:“…………??”

粽宝他知道,不倒银枪是他妈谁啊?

粽宝对于自己在江湖上已经有了个响亮的名头一无所知,它卡在围栏两根木头中间了,挂那儿冲黑旋风傻笑。

另一个比较有幽默感的男同胞还说:“早就想看看这位了,鼎鼎有名啊,比我强多了。”

大家哄笑起来,虽说都清楚粽宝的时长超过了很多男性,但是像这位一样拿自己调侃的,还是很少。

在大熊猫馆吸了会儿熊,他们才精神奕奕地去参观工作。

中间还经过了陆压,这些人又要求看一下陆压。

段佳泽进去把陆压给摘了下来,一本正经地道:“您各位看看,谁能认出来这是什么鸟吗?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它的种类,希望知道自己养的到底是什么鸟。”

陆压:“……”

因为陆压的身世是被偷猎流落中国的不知名鸟类,谁也不能确定它来自哪里,出名后也有人探究这到底是什么鸟。

但是,世界上的鸟类那么多,可能还有未被发现的,谁也不能说认识所有鸟。大部分人也看不到陆压本鸟,不同的鸟类专家都有各自的看法,觉得陆压像什么什么鸟。角度最清奇的,说陆压是混血的。

段佳泽大胆把问题踢出去,这些人果然争论了一番。

“我觉得它很像我在乌干达保护区看到过的一种鸟,但是……”

“不对不对,我觉得它原来应该生活在雨林……”

“你们看这个爪子。”

七嘴八舌,煞有介事地各自发表了看法后,这就算过去了。

段佳泽直接架着陆压走了,又陪这些人在水禽湖、禽鸟馆等处参观,到禽鸟馆的时候,他们又围观了一些孔宣。

“这是珍稀的纯种绿孔雀吧。”

“比我在西南动物园看到的要大多了,也漂亮多了,这养得可真好!”

陆压看到笼舍里的孔宣,也是欠的,嘲笑地叫了一声。

孔宣也大叫了一声,它的声音要高一些,把旁边的蓝孔雀都吓得哄一下乱了。

陆压一看孔宣还敢反驳,站在段佳泽肩上眼神一下就犀利了起来,压低身体继续叫了几声。

游客们:

“我靠,快看,陆压和孔雀吵起来了!”

他们还未看过陆压和孔雀会面呢,没想到这俩看不对眼。以往陆压在动物园内,可是无往不利,任什么鸟都对它低头的。

那些基金会的人也感兴趣地观看着这一幕,并用科学的道理解释。

段佳泽心说您就别研究了,这就是有旧仇。

自绿孔雀出现在灵囿以来,就以其高傲的姿态俘获了很多人,同时也让这些人急死了,因为它从不开屏不说,还把旁边的蓝孔雀都搞得不开屏了。

众所周知,孔雀开屏是因为求偶、受到刺激、恐吓敌人等原因,这时候不是孔雀发情期,然而这只绿孔雀似乎和陆压针锋相对,两人“对骂”一阵后,它那尾屏就越翘越高,蓄势待发,在气到一定时候,便“唰”一下,开屏了!

不夸张的说,这一瞬间整个房间好像都亮了不少,现场一片寂静,吸着凉气惊艳地看着绿孔雀那华丽的尾屏。浓艳的色彩绚丽无比,绽放在它的羽毛上,宽大丰满,光华仿佛会流动一般。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它身上的羽毛折射出奇异的光彩。主色调是五种,但这五种颜色又有深有浅,变化繁多,稍稍一动,好似要把人给晃瞎一般。

那颜色更是美得令人窒息,带着微微的金属感,就算是最技艺娴熟的画家也调不出这样的色彩。

期待了那么久,但是全然没有落空,甚至仍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期望。

在所有人惊艳闭嘴的时候,段佳泽对孔宣双手合十比了个“拜托”的姿势,别随随便便把五色神光祭出来啊!

外面看来,这只是两只鸟在互相挑衅,其中一只还把鲜艳的羽毛展示出来,导致大家欣赏到美景。

而在段佳泽眼里,这就是俩鸟骂了一阵后,开始抄家伙了。

好在他们也不敢真的鱼死网破,就是日常互相Diss一下。

过了一会儿,孔雀就把尾巴收起来了,并且扭转头去,拒绝再看他们。

陆压也不屑地跳到段佳泽怀里,埋头进去。

直到孔宣把尾屏收起来,原本安静的现场才渐渐有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们总算知道自己印象中已经够美的蓝孔雀为什么会不敢开屏了。在这只绿孔雀面前开屏,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解说员也磕磕巴巴地道:“刚才大家有幸目睹了咱们的绿孔雀难得一见的开屏,这是它几个月来第一次开屏……”

解说员心想,我的天,原来让孔雀开屏的条件是园长的鸟过来骂一顿啊,厉害了。

好多拍了照片和视频的人这时更是三三两两议论起来,他们去查看自己刚才拍的照片,却发现没能把绿孔雀开屏的美展现出来,摄像头根本捕捉不到那么多变化和细节。

太可惜了,只有在脑海中回味完全的风采。而且这只孔雀开屏那么难得,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些几个基金会的人头一次来,也不知道孔宣开屏有多难得,他们有多走运,第一次来就看到,不过也觉得确实特别漂亮。

刚才谁也无暇把目光从孔雀身上挪开,这时才看到陆压钻段佳泽怀里去了,还有人笑着说:“这是被孔雀的羽毛吓到了吗?”

从他们的角度看来,陆压脑袋埋在段佳泽胸口,还真有几分被吓到和主人寻求安慰的意思。

不过刚说完,陆压已经抬起头来,冷冷地扫视了一圈。

一只鸟的眼神,愣是把他们吓得噤若寒蝉。

待陆压移开目光,被段佳泽搓着头顶的毛后,他们才回过神来,在心底安慰自己,这不丢人,这是猛禽啊,把人脸都挠烂过。

……

除了参观之外,段佳泽和基金会的人还一起去林业局,一起开个座谈会聊一聊。

开会之前,段佳泽在走廊上溜达了一下活动筋骨,他过来的车上坐了好一会儿,待会开会还要继续坐着。

这时段佳泽看到一个道士和市动物园一位副园长正在说话,这俩人虽然是背对他的,但是道士很胖,一看就知道是江无水,而那位副园长秃得很有特点,所以段佳泽也认出来了。

段佳泽喊了一声:“江道长,徐园长?”

俩人回过头来,当时江无水的脸就要哭不哭了,“段……段园长。”

“小段啊,”徐园长也一乐,没注意到江无水制止的眼神,说道,“我正和江道长说呢,你临水观和灵囿卖联票的关系,怎么找了‘第三者’。”

段佳泽好奇地道:“怎么了啊?我还想说呢,江道长怎么在林业局。”

在林业局也就罢了,他们道观在山里,但是和徐园长就不知道怎么搭上的了。

江无水想笑笑不出,还是旁边的徐园长好笑地给段佳泽解释:“还不是为了放生的事情来的。”

段佳泽:“放生?”

徐园长:“最近有些信众,放生嘛,但是放了些会危害本土物种的外来物种,而且闹得挺热闹,就被发现了。”

段佳泽看向江无水,江无水立刻摆手:“和我们单位没关系啊,我们不玩儿这个,一般都植树。”

确实和临水观没有很大的关系,或者说本身道教就不是很热衷放生,他们讲究的是随缘放生,偶遇动物遭逢危险,搭救一把放了。而且也不会什么动物都放,尤其一些放了无法存活的。

一般来说,像临水观这样的道观,组织活动只会组织信众去植树造林。

但是也有一些信众,可能学习得不是很到位,或是思想歪了,就想放生。也有一些商家会看准时机,卖动物给他们。

这些人哪管是什么动物啊,他们又不认识什么是外来物种,就给放了。而实际上,一些外来物种繁殖得快,对本土物种会造成很大的危害。

这种放生,也是违反野生动物保护法的。不过因为这么做的人比较多,监管起来很难,哪有那么多人手,所以有关部门也让临水观参与。那些商家就在他们山门外卖动物,信众也是临水观的。

江无水就被授意处理一下这件事,他们还得组织人手在山门宣讲放生知识,让大家科学放生呢。

但是这件事他们也不专业,这次被叫来说这件事,好像是要他们出面上电视宣扬科学放生和随缘放生的事情,让大家没事植树去,别成天放个生什么的,江无水就顺便和市动物园的讨教了一下。

再有一个,就是这两天也有部分信众反省做得不对,把手头还没放走的动物交给了临水观。

临水观继续很冤,这个你应该交给有关部门啊,给我们,我们也没法养,不收还不行,人家不知道是怕有关部门说事儿还是嫌麻烦,硬塞。唉,那一起捐给市动物园好了。

徐园长一听,就觉得奇怪,你们和灵囿关系那么好,这还用得着和我讨教?

徐园长娓娓道来,江无水越来越汗颜,他们临水观的人贯彻一个原则,如非必要都不找灵囿。但是,当面撞破也很尴尬了!这算什么,徐园长会不会笑他们塑料兄弟单位情谊??

完了完了,看段园长面无表情,会不会也觉得很没面子?觉得没面子会不会和陆居士告状?江无水心中忐忑,本市住了一位大佬令人无奈。

段佳泽听完,心中也为野生动物保护的不普及而叹息,不过听到后面临水观还收了一堆动物,好笑得很,便开玩笑:“捐动物不捐给我们啊,小江我告你师父去。”

徐园长也笑呵呵的,只觉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