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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为什么…”

秦子彧暂时放下指甲油,下巴点一点墙上的挂钟:“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要么你现在就走,要么就给我闭嘴。”

她这拿腔拿调的架势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方程眉头一紧就想了起来——她不就学得他么?

每次设计会议底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他听得烦了就把文件一撂:“你们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我不指望你们能有好的创意,但请不要给我这些连狗屎都不如的东西。做不到的话,就给我闭嘴。”

她现在的表情不能更讨人厌了,也就是说,每次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是这么讨人厌的?

这个突然的发现令方程沉默了足有一分钟。

刚回过神来说了句:“我不明白…”

门铃就响了。

方程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身旁这女的已经笑吟吟地站了起来:“一分钟到了。”

秦子彧那欢快的样子,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方程坐在沙发上,脸色沉郁得不行。秦子彧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那低沉的气压,她却只顾着在心里得意:不膈应你一下,枉费我这三年所受的欺压…

保安大哥替她做主来了。秦子彧已做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迎接门外的保安,却在拉开门的一瞬间,她也被拉开了。

她连保安大哥的脸都没见着,就被人逮怀里吻住。

虽然简短但特别响亮的一记吻结束,捧在她脸颊的手还不肯松开——

“亲爱的,我错了。”

什么?

秦子彧懵了。

面前的方程,深情又委屈:“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什么???

她瞪圆的双眼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我爱你…”

秦子彧已经被恶心得说不出话来了。

门外的保安可是看了一出好戏。最终摇着头把门带上,识趣地离开了。

关门声一响起,捧在她脸上的手就撒开了,面前的方程,比她刚才还得意。秦子彧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要开门去追,他一个侧身,就拦在她与门之间。

秦子彧咬牙切齿地看他。

心机婊——哦不!心机屌!

心机屌却只是无谓地耸耸肩。

他还不走是不是?秦子彧狠狠的啐了一口,“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

“你这是…”方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词,“恶人先告状!”

哟,竟然会用俗语了,竟然还没用错。秦子彧肺都被气得生疼:“Fuckyou!”

他不可思议地一扬眉。

继而放肆地一笑:“comeon…”

秦子彧最终和他吻作一团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可能真的旱了太久,一涝起来就容易刹不住车。

当然了屋子里早已被他俩冲撞成了车祸现场,茶几上的杯子也打了,饰物柜上的花瓶也倒了,卧室门口的地垫也被掀了,他的衣服脱了一地,她脚上的指甲油都还没干,都蹭到他腿上去了。

差点连她的笔记本电脑都被碰倒了——

秦子彧就这么被他抱坐在写字台上,眼看电脑就要掉落在地,可她哪有空去管这个?正忙着把手伸进他的裤腰里。

他真的很惹人讨厌,可他也真的和她在这档子事上太和拍,她手神向下的时候,他手就绕到她背后。她拉开他的裤链的时候,他解开她的内衣搭扣。

怎么就能如此合拍?

“啪”的一声,电脑终于掉落在地。

本就没关机,这么一砸,电脑屏幕竟就这么亮了。没开灯的卧室里,这就成了唯一光源。

这两个人就算再寄情其中,也不由得分神瞄了眼骤亮电脑屏幕。

这一看不要紧——

靠!

秦子彧顿时吓得差点飙脏话。

电脑屏幕上,分明是她正在编辑的微博页面。

那是她准备今晚发布的帖子——

《亲爱的,你穿得就像个灾难》

首当其冲的就是徐冰冰,穿着方程设计的那件“行走的姨妈巾”的徐冰冰…

怀里这块炙热的铁怎么顷刻间就冷了下去?

方程分明感觉到了,停下动作抬眼看看她,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台掉落在地的笔记本电脑——

wtf!

第33章

电脑屏幕在眼前一晃而过,方程还没来得及细看,刚扭过去的头就定格了——

门外传来“叮咚”一声门铃响。

Wtf?

秦子彧反倒是被这声门铃声震回了魂,脚背一勾就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了。

松口气。终于可以分神去关注那突然而起的门铃声。

而门外人明显意识到了门铃没有人应,索性“叩叩叩”敲起了门。

此刻的方程比她之前还要更僵硬几分,眉梢一横用眼神问她:谁?

电脑合上了,她小命也保住了,自然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男友。”

果然话音刚落,方程那略显狭长的眼睛顿时瞪得快有她的眼睛那么大。

只可惜门外人不配合,见门迟迟不开,直接喊了一句:“老秦??”

那明明是女人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被骗的方程咬牙切齿瞪她。她却只是无谓地一耸肩。

看来今晚是要戛然而止了,秦子彧推开他的肩膀,直接跳下写字台,要去捡地上的衣服:“你赶紧把衣服穿上。躲柜子里去。我待会儿把我室友支出去吃点东西,你到时候直接走就行了。”

这女人脑子转得贼快,这点功夫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应对之策。

方程自上而下看她,身上那件毛茸茸的睡袍此刻松垮垮地系着,关键部位虽然都遮着,但越是此番欲盖弥彰越是诱人犯罪,在没开灯的房间里,窗外的月色是唯一光源,她的皮肤在一片茫茫月色下,白皙得近乎能反光。

他之前从未觉得她好看。甚至说,她在他的审美里简直不合格。他爱小麦色的皮肤,爱狭长的丹凤眼,爱棱角分明的脸型。可在这样的月光下,他竟然觉得,眼前所见是另一番美好,他之前从未意识到的美好。

她在注视下的站起来把他的衣服一股脑塞他怀里。再抬头看他,正要说话,他却把怀里的衣服往后一抛,空出手来,一把抱住她——

“你干嘛…呜…”

看来今晚是要继续了。

只是苦了门外的钟有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打电话也没人接,只能放弃。

看来老秦是出门了。

可她能去哪儿?

钟有时摸出手机,明明不久前老秦还回了她语音,逐条逐条地帮她分析“打完炮还能做朋友吗”这个议题。

只不过当时她正坐在陆觐然的车里,老秦的语音她都不敢点开听,只能暗搓搓地把语音转文字。可惜老秦语速一向很快,语音转文字转得简直前言不搭后语,但有几个重点钟有时还是抓住了的——

要么很珍惜你们之间的关系;要么就是在暗示你,你们可以做稳定的炮.友,偶尔解决生.理需求。

当时钟有时默默地把手机揣回兜里,忍不住瞄一眼正专注开车的陆觐然。

他会怎么想?

可惜回答她的只有他平静的侧脸,以及他稍稍握紧方向盘的手。他应该察觉到她在看他了,可他既不扭头也不问,显得一派平静,只不过那握着方向盘的手终究还是漏了馅儿。

钟有时心有余悸地收回目光。哎跟这种心思深派打交道,累。

不过早知道现在会被锁在门外,刚才不如答应和他一起去吃晚饭。钟有时带着这股悔意原路折返。

老秦单蹦了,她又没带钥匙,转眼成了无家可归的小白菜。思来想去,先去吃点东西得了。说不定老秦也在小脏摊吃东西。抱着这种撞大运的想法,钟有时轻车熟路地一路拐,不一会儿就远远望见小脏摊的招牌。

还远未到宵夜时间,店里客人少得可怜,钟有时环顾一下人丁寥落的店子,没发现老秦的身影,只能坐下来翻菜单。

吃点什么好呢?

钟有时刚要招呼服务员过来,就见服务员拎着一袋子外带的烤串走出店门,直接朝门外招呼开来——

“喂!你点的东西好了!”

钟有时下意识地扭头望去,下一秒就吓得回过头来。

正从路边车里走下来的,不就是陆觐然么?

他跑这儿来外带?不怕又吃进医院?当然钟有时已经无暇思考这个问题。她这个刚才在车里还信誓旦旦地说和室友约好了一起要吃晚饭的人,为什么会一个人坐这儿点烤串?幸好她是背对着门而坐,赶紧缩成一团、菜单挡脸。心里希冀着陆觐然应该拿了外卖就走,不会闲到多往店里瞅两眼吧?

果然,不一会儿店门外就没了动静。钟有时都不敢扭头,只摸出手机点开相机功能,把手机当镜子用,仔仔细细瞅了眼店外的情况,果然已经没有了陆觐然的身影。

钟有时这才松了口气。

饭也不想吃了,放下菜单就走。

一路走一路悔不当初,如果自己昨晚忍住诱惑、什么都没发生,她今天还能死皮赖脸地喊他一句未来boss,混吃混喝混展览。完全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避之唯恐不及。

说白了还是心虚吧,都看过他坦诚相见的样子了,都知道他是何等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了…就好比今早在展会突然见到他,就算他又是西装又是大衣的,她还是一眼就把他扒.光了;又好比刚才送她回来的车里,就算他手握方向盘沉默不语,依旧不妨碍她回想起他在她耳边如何粗重的喘息,以及,他的手指如何残忍又轻佻地撩拨她的每一寸神经。

疯了疯了…钟有时闷着头,加快脚步往前走,似乎这样一来就能把毛脑子不合时宜的遐思抛到身后。

直到“嘀”的一声车喇叭声突然响起,钟有时的脚步才生生一顿。

不会吧…

钟有时僵立在原地不肯回头,似乎这样就能让时间倒流,回到车喇叭声响起的前一刻。

只可惜一切并未如愿,车轱辘声慢条斯理地转到了她身旁,继而车窗降下。车里的陆觐然也不拆穿他其实早在被服务生喊他进店里取外卖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缩头缩脑的她,只说:“你不是和室友吃晚饭去了么?”

钟有时头皮都发麻了。

咬着牙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扭头看过去。陆觐然的车就停在她身旁的车道上。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

在他去店里取外卖的时候?

还是他上了车之后,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就正好看见她从店里溜出来?

他为什么不当即就叫住她?

她都已经快要拐出这条小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他又偏偏按了车喇叭…

至于他的问题,她该如何回答?索性反将一军:“你怎么还敢吃这个?不怕食物中毒?”

他看看她。蓦地一笑。也不知道笑个什么劲儿。

拎起搁在副驾驶座上的打包袋,“就当是买给你的好了。上车。”

钟有时瞄一眼他手里的打包袋。

她是这么容易受诱惑的人么?

她上了车。

既然他不嫌车里味道会不好,那她也不客气了,车子还没启动她就拆了打包袋开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为自己打圆场:“本来我确实是和室友约好一起吃晚饭的,可她人不知道去哪儿了,手机也联系不上。”

“约会去了吧?”

“不可能。她一千年老光棍,哪来的男朋友?”

“那我现在是送你回家,还是先带你去吃饭?”

“这不就是我的晚饭么?”钟有时拎起手里的打包袋晃晃。

那意思是要他送她回家?

可她接下来又说:“可我没带钥匙,也回不了家。”

陆觐然笑:“那你究竟想怎样?”

其实钟有时自己也不知道能怎样。眼珠一转,又一转:“要不…”

陆觐然稍一扬眉,洗耳恭听。

“…我们去看电影吧?”

圣诞节档,上映的电影很多,但票依旧难买。能临时买到最后两张票,钟有时还觉得挺幸运的。

也不是什么腻歪人的爱情片,应该也算…合他的胃口吧?钟有时趁着全场暗灯,这才光明正大地扭头看旁座的陆觐然。

斑驳的光线在他的脸上落下棱角分明的阴影,更衬得他这张脸长得利落又干脆。

钟有时收收眼,收收心,啃爆米花去。

她可没想到电影还没过半,自己就彻底坐不住了。电影是好电影,可…陈坤和舒淇吵架的时候,斜前座那俩逼崽子亲得那么忘我就算了,怎么陈坤都已经下去盗墓前途未卜了,那俩逼崽子还能亲得这么你死我活?

钟有时真的很想一盒爆米花直接这么扣下去,让你亲!

好歹是忍住了,摸出手机看看,老秦怎么还没回消息?

该不会今晚她真的要露宿街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