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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有个年轻男人,穿了件对襟的唐装,和打太极拳的老头似的,躺在摇椅里一边晃悠一边从一个箩筐里拿出一个碗来,掂了掂,啪一下一甩,瓷片四溅。

“…你有病啊?”杨绵绵忍不住出声了,这也怪不了她,别人最多看到一地碎瓷片,她看见的是一地尸体。

太触目惊心了,尤其是刚刚那个碗还在哭“不要砸我我真的是古董”,话还没说完就挂了。

那冲击力太强,杨绵绵怎么也憋不住了:“你砸碗干嘛?”

“一堆赝品,留着有什么用?”那男人懒洋洋地抬起一只眼睛扫了她一眼,大约是因为她的美貌大发慈悲地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

杨绵绵冷笑:“那就要问人造赝品来干什么,不就是以假乱真么,是人自己心怀不轨,你还怪碗?真没天理。”

“我摔个碗关你屁事?”那男人躺在摇椅里摇啊摇,夹着二郎腿抖着,“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来教训我了?”

杨绵绵瞪他:“你还不准人说了啊,我偏要说。”

“我不欺负女人,你赶紧滚。”

在别人的地方骂人,而且她也的确不好管别人家的闲事儿,这事儿她不怎么占理,杨绵绵忍了忍,忍住了,深吸口气,露了个笑脸:“你干嘛摔碗呢?”

“关你什么事儿啊?”

杨绵绵撑着笑脸,实在不忍心那半箩筐的碗都死于非命:“这多浪费啊,你看就算是赝品,好歹也做得挺漂亮的,很好的一个碗,可以拿来吃饭啊。”

“你有病吧?”那个男人这次把杨绵绵打量了一番,“我头一次看见有人替一个碗出头的,妈蛋比言情脑残剧里还要不科学啊,你当你偶像剧女主角呢我该对你一见钟情啊。”

杨绵绵呵呵一声,特别冷静:“没什么不科学的,我好看对我一见钟情不丢人。”

“不要脸。”那个男人大概真的是无聊了,一翻白眼居然和她说了,“砸碗么也没什么原因,这里有一个是宋代的真品,其他都是假货,可惜我拿了那么多,每一个是真的,假的我懒得放回去就砸了呗。”

“…”这真的是太拉仇恨了!杨绵绵问:“如果没有呢?”

“有,我放进去的。”那男人翘着腿,懒懒的晒着太阳,那么大的太阳也不怕晒死他。

杨绵绵奇道:“你就不怕把真的摔了?”

“那就摔了呗,当我走眼了。”他说得漫不经心,杨绵绵也不懂行,不知道其实那么一个碗上一次拍卖是卖掉了八百多万。

她就翻了翻白眼:“找出来你就不砸了是吧?”

“找出来这些碗都归你了!”那个男人也干脆,“省得你老烦我。”

杨绵绵一撇嘴:“我要一堆碗干嘛,你别砸了,烦死了。”

“行啊,你能找出来就听你的。”

杨绵绵就蹲在箩筐旁边一个个把碗拎出来,那些碗长得都一模一样,釉色青白,青中带白、白中闪青,瓷胎极薄,花纹迎光照隐隐可见,是宋代非常有名的影青釉。

然而长得一模一样啊!至少以她有限的知识来说根本不可能鉴赏出来。

她只能挨个听过去。

“别砸我了我真的是古董!”

“为什么我是古董还要被砸(>﹏<)”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碗啊!”

“作为一只古董碗,心好累。”

分辨不出来…杨绵绵蹲在大太阳下面一晒,额头上就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她恨不得摇着箩筐问一句“别吵了快告诉我谁不是古董”。

那个男人看她急了,反倒是浮现出一丝笑容,嘲笑她:“多管闲事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能力,赶紧回去吧。”

杨绵绵现在虽然改了点臭毛病,但倔强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她也不声不响,一个个慢慢翻着。

直到最后有个声音出现了:“他要找的是我。”那声音平静,从容,和那些急上火的碗完全不同。

它一说话,其他碗不服:“他是要找古董,我们才是古董!”

“不是,古董不是指你们,是指有了年头,有了价值的东西,你们都不是。”它耐心地和它们解释。

可其他碗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是个古董碗,叽叽喳喳反驳它:“不,我们是宋代影青釉的古董碗!”

“就是,我们就是古董!”

真正的宋代影青釉碗:“…”

杨绵绵忍着笑把那个碗拿出来:“我找到了。”

那个男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错了,你没机会了,滚吧。”

杨绵绵一脸你不识货的表情:“这是真的!你仔细看看!”

“你烦不烦,你觉得是真的你就自己拿去吧,别来烦我。”那个男人不耐烦,看到杨绵绵还想说什么,冷冷道,“你再说一句我把这些碗全砸了。”

杨绵绵顿时噤声,在原地站了会儿,把碗小心地放在一边,还没走出一步,就看见那个男人脚一抬,一脚把那个碗给踢飞了,杨绵绵吓了一跳,连忙扑身去接,好险把碗救了下来。

“别把那个赝品放在我面前,看一次烦一次。”

杨绵绵也来了火气:“那你想怎么样啊?”

“和你一起滚!”

“滚就滚,你别后悔!”杨绵绵也气着了,拿着碗转头就走,嘀咕道,“不识货的神经病!”

她就捧着碗回去了,丛骏一看就笑喷了:“绵绵,你是去尿尿还是去讨饭啊,拿个碗回来?”

“有个神经病非要给我的。”杨绵绵气呼呼地把碗塞进了包里,心里记了一笔,等那家伙发现东西是真的来讨的时候她非狠狠嘲笑他不可。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没多久,那个男人就拿到了今天的签名簿:“这次的请柬是不记名的?”

“是的。”旁边一个经理恭敬地回答,“是二爷散出去的,在黑市上的价格不低呢。”

“我就知道是跟人来的。”那个男人不紧不慢地敲着摇椅扶手,“去查查是和谁来的。”

没一会儿经理就回来了:“他们是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丛骏。”

“丛骏?”萧天对他显然也有耳闻,微微皱眉,“他的立场可不好判定,指不定是谁派来的呢,这样吧,你替我留意留意,看过段时间市面上有没有流出那个碗,再顺着线查一查,替我把人查出来。”

“好的少爷。”

那个男人微微眯着眼睛,看手法就是完全不懂鉴别古董的人,居然能在那么多一模一样的碗里挑到真货,难道纯粹是凭运气?

他从来都不相信这种小概率的偶然。

虽然不知道她和丛骏是什么关系,但只要那个碗出现了,不管是从哪条线流出来的,只要出现了,他就能把人找出来,况且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身上的衣服鞋子虽然是新的,但谁家小姐会那么寒酸的出来了?

多半是会为了钱把碗出手的。

(看起来女主角天生丽质艳压群芳的技能没发动,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过仔细想想,大概“很好,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的光环起效了。)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绵绵充分尊重了一个碗的使命与需求,根本没有想到去卖,而是搁在卫生间里放肥皂了。

为什么不是吃饭?宋代的,太脏了,实在下不了这个嘴。

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 103 章 真假

拍卖会结束,佛像被22号拍卖者以高价拍得。

丛骏怕人丢了,急忙要追,在后门正好看到那群老外拿了一个手提箱出来,杨绵绵刚拧开一瓶水想喝就听见手提箱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劳资的兄弟姐妹都是用来装军事武器的,为什么劳资要装块破木头。”

“屁,谁是破木头!我是古董,古董你晓得伐!很贵的!”

杨绵绵噗一口水全喷出来了。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拍卖的时候那尊佛像被端上来,面对一群贪婪的人类,佛像依然慈眉善目,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妈蛋这会儿怎么变成假货了?!

丛骏刚要掏出手机打电话,被杨绵绵一把拉住:“等等?”

“妹子,哥要尽快把消息传出去,等这群老外上了飞机,那就追不回来了!”丛骏想把手机拿回来。

杨绵绵脱口就说:“那是假的!”

丛骏震惊地看着她:“什么?你怎么知道?”

杨绵绵脑袋里就一句话“完了”,她不能犹豫太长时间,必须马上想出一个理由来,她的大脑顿时紧急开动起来,堆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里什么信息都往她脸上飞,第一张纸拿起来一看,避孕药的多种用法与注意事项。

要死,这是以前做的功课,不对。

第二张纸:恐龙图鉴,上面全是花花绿绿的恐龙和它们各自的特性。

图书管理拿的书,也不对!

关键时候怎么找不到要的东西呢真是太捉急了!杨绵绵都快抓瞎了,但她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那也不过是三秒钟的事情,丛骏完全没有发觉,只有荆楚,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后,握住了她的手:“别急,慢慢说。”

杨绵绵的思路顿时就通了,种种线索突然串联起来,在她大脑里勾出一个真相:“飞天馆的老板是不是很年轻?”

这问题跳跃得太快,丛骏眨了下眼睛才回答:“是听说挺年轻的。”

“很多这种,嗯,古董在这儿拍卖?”

“是挺多的。”丛骏摸不着头脑,“老板有能耐,东西收了不问来历。”

杨绵绵说:“调头,我们先回酒店去,我觉得我可能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丛骏看了荆楚一眼,有点儿犹豫,但是荆楚对他点头:“回。”丛骏一听,牙一咬,打了方向盘往回走:“绵绵,我这可是冒了风险的啊,如果弄错了损失就大了。”

“那你就先打电话把人拦下来呗,反正不也是买么。”

“呸,那群混蛋精着呢,你当我为什么一路跟过来,捉奸捉双还要在床,如果是假的,人家说是个工艺品你能咋办?功亏一篑!”

杨绵绵噢了一声:“那个不是工艺品。”

工艺品和赝品是不一样的,工艺品不会说自己是古董,做的人没有那假冒的心思。

飞天馆距离兰州有一段路,因此这会儿他们就不回兰州,直接去敦煌,负责这次案子的警察老唐也在那儿,正好碰个面。

丛骏在开车,杨绵绵就在那里整理思路,她先从那个喜欢砸碗的年轻人开始说起:“…一箩筐的碗,一模一样,挨个砸过去,我当时以为他有毛病,但是我现在想想这挺奇怪的。”

“是挺奇怪的,好端端的谁在飞天馆砸碗玩儿啊。”

“不是啊,关键是,一模一样的。”杨绵绵和荆楚坐在后面,这会儿说得激动了就爬到前面副驾驶的椅背上去了,“懂吗,一模一样!”

丛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卧槽,你是说造假?”他顿时头皮发麻,觉得这事儿绝没有那么简单,“不能啊,那东西是贺老太爷亲自带过来的。”

“放拍卖桌上的时候是真的,但是卖出去就被掉包了,那佛像还在飞天馆里。”

“这事儿得好好查查。”

事情并不难查,有一位与警方熟悉的老收藏家前年曾经在飞天馆拍过一副张大千的画,警方出面请了专家进行鉴定,结果是这是一副和真迹没有什么区别的赝品。

听到这个消息,丛骏都惊呆了:“卧槽,真的假的,据说是十来个顶级专家反复讨论才给出的结论,说是和真品也不差什么了。”

杨绵绵没理他,拿了一张面膜问荆楚:“面膜怎么弄,那么弄脸上就行了吗?”北方天气太干燥,她在外面一整天脸都要裂了,荆楚就给她买了面膜来敷脸。

荆楚拿过面膜,撕开包装,示意她抬起头,把面膜覆在她脸上,稍微调了调:“不能笑,十五分钟就可以拿下来了。”

“噢,好。”杨绵绵怕它掉下来,一直保持抬着头的姿势挪到床上去,荆楚忍俊不禁,觉得她实在是忒可爱了。

丛骏坐在沙发里和人发微信说今天的事情,理都懒得理这两个秀恩爱的家伙,过了一会儿他拿到了飞天馆老板的信息:“没有照片,但是老板的确很年轻,今年二十二岁,名字叫萧天,飞天馆这两年拍卖的古董不在少数,如果都是赝品,那恐怕事情就棘手了。”

“为什么?”

“在那么多行家面前都能掉包,还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查起来要麻烦很多。”丛骏揉了揉太阳穴,“我先回去了,明天老唐过来。”

说完就起身出去了,留下杨绵绵敷着面膜若有所思。

荆楚洗完澡出来:“十五分钟过了吧,快拿下来。”

杨绵绵揭了面膜,突然说:“我好像惹麻烦了。”

“怎么了?”

“我一直在想,他干嘛要我拿那个碗。”杨绵绵觉得很奇怪,当时她是被气着了,可现在如果把事情串起来想一想,萧天的态度就非常诡异了。

他要她拿走这个碗,为什么呢?

“而且,如果他专门造假瞒天过海,我从那么多碗里找到了真的,他心里会怎么想?”杨绵绵脑子清楚的时候还是很清楚的,她回想起了见萧天时的点点滴滴。

还记得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那把摇椅感慨了一句:“又开始了,作孽噢。”

而箩筐说:“他总是这样,这些不合格,太可怜了。”

当时她没当回事儿,以为这是个爱砸碗的神经病,但现在想一想,这句话的意思也许是说萧天总是在砸赝品。

为什么砸赝品,因为不合格,之前以为不合格的是它们不是真品,但真正的意思说不定是说那是不合格的赝品。

杨绵绵爬到他腿上坐着,把脸埋在他胸膛里:“我觉得,是个大麻烦。”

荆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没事儿,兵来将挡,况且说不定人家只是看你漂亮才送你呢。”

“这是真的,我确定。”杨绵绵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当时她就不该那么贸然地去阻止,可要她眼睁睁看着那些碗被砸碎,她又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想着这件事,完全没有想到要怎么和荆楚解释她是怎么把真的挑出来的,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和古董鉴定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谁知道荆楚不但没问,还一句话替她圆了:“好了,这只是我家小羊运气那么好猜对了,能有什么问题,别担心,就算有什么麻烦,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杨绵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圆谎,立即抬头看着荆楚,但她却无法从他温柔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端倪,只能呐呐道:“好的…”

他无条件的信任让她觉得又心虚又愧疚,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和他说点什么,但只动了动嘴皮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荆楚看到她那做错事的表情就笑了,以前在他面前还挺能演的,骗人不在话下,现在技能退化了,什么心事都在脸上,藏都藏不住,但他也知道,正是因为她太信任他了,所以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隐藏。

真是又傻又可爱的小羊。

同时,飞天馆。

萧天在听属下的汇报:“刚刚得到消息,模仿张大千的那幅画暴露了。”

“毕竟是前两年的作品了,有瑕疵也是可以接受的。”萧天漫不经心地回答,“安排点人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真画已经流到国外去了,总之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明白。”

萧天微垂着眼:“重点是,为什么会暴露?”

“属下得到的消息是警方派的人,这里好像有丛骏的手笔,那个姓唐的和丛骏是朋友。”

“丛骏?”萧天眉毛一挑,“他在给条子办事儿?”

“这个人做事向来没有规律,这次也不好说。”

萧天略一沉吟,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的事儿,脸色一变:“去,给我查查丛骏在哪儿,身边是不是有个长得漂亮的小姑娘,查到了以后立刻把人给我带过来!”

原本他还在想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来历,也许顺藤摸瓜可以找到几个有用的人,毕竟现在飞天馆所有的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仅对古董鉴定有很深的造诣,更是擅长临摹造假,而他觉得不满意的作品是绝对不会被留下的,全部都是像那些碗一样的下场。

而虽然今天那批被销毁的赝品并不算是顶尖,可他也自信可以瞒过百分之八十的人。

那个女孩子是用什么办法辨认出来的?这件事弄不清楚,就是对飞天馆的一个大威胁。

他并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想法太过强烈,对于赝品的要求太挑剔,目的也太明确,所以每一个赝品的性格就特别突出,特别好认。

几乎不可能认错。

可这些事情,他虽然不知道,杨绵绵的麻烦却是实实在在的来了。

第 104 章 帅醒

杨绵绵是在半夜被惊醒的,就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她茫然地睁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荆楚已经清醒,她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他趁着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借着门板一撞,趁对方懵了的时候揪着他的领口直接把人给摔地上了,其他人也没有闲着,趁机会一个去攻击荆楚的背部,另一个直奔杨绵绵。

杨绵绵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开机,眼看着有人要来抓她,一脚踹开想扑到床前来的第二个人,谁知道这一脚出去,力气没够,反而被人抓住了脚脖子。

“要死!”杨绵绵虽然已经跟着老师学了一段时间的咏春拳,但是直接这么干架还是觉得有点吃亏,只能拿了旁边的枕头当武器,一下打过去,根本没用。

荆楚解决掉偷袭他背后的第二个人,直接一拳往第三个人的要害打去,拖住了他的脚步,杨绵绵对付一个人还可以挣扎一下,两个人就别想了。

她虽然被人拽住脚踝,但是还有一条腿是自由的,也不和人客气,一脚就往人家裤裆里踹,借着这个喘息的机会,抓到了放在床边削水果的水果刀,捅人是捅不死的,但是往动脉上割一割还是可以的。

现在在她眼里,对手不是人,而是一个透视的人体图,她看准要害就往上面扎,血一下子就溅出来,在雪白的被单上洒出一连串的血点。

相比于她的血腥暴力,荆楚那边就要好多了,他出手快而准,专挑咽喉关节这样的要害,动作绝对没有武打片里那么眼花缭乱,事实上他的动作简单却有效,分分钟撂倒了三个人,转而去救杨绵绵,把缠着她的那个男人也给掀翻在地。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地上躺了四个呻吟的男人,而荆楚一点事都没有。

说来惭愧,这居然是杨绵绵第一次正面了解到荆楚的武力值,她站在床上一只脚还踩在枕头上,水果刀上还滴滴答答流着血迹,地板上躺着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人,可她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好帅啊~”

她那一瞬间有心被击中的感觉,像是她这个年纪所有的女孩子,偶然在走廊里遇到一个白衬衫的少年,那一刹那的心悸,一见钟情,就那么简单。

杨绵绵一向比其他女孩子早熟很多,因此对于同龄的男孩从来都看不上眼,也谈不上什么一见倾心,但是就现在,就刚刚那一秒,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特别快,整个人都被他吸引了。

完全是和以前不同的魅力。

荆楚看到杨绵绵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还以为她是被吓坏了,赶紧上前安抚:“没事了,别怕。”

杨绵绵用特别梦幻的眼神看着他:“你好帅啊,你有女朋友了吗,我好喜欢你啊,你考虑我一下。”

荆楚:“…”他摸摸她的额头,“撞到脑袋了?”

杨绵绵扑到他怀里:“做我男朋友吧。”

荆楚抱着她,有点哭笑不得,声音却很温柔:“干嘛呢,撒娇啊?”

“就是觉得你好帅啊。”杨绵绵也说不清自己刚才是发什么神经了,但是现在想想,咦,我居然再一次喜欢上了我的男朋友,这种感觉还真的好微妙。

被隔壁的动静吵醒赶过来的丛骏就只听见她的这句话,顿时一个趔趄:“喂喂喂,不是吧。”

荆楚把她从床上抱下来:“不怕,没事了,乖啊。”

丛骏认命地找出了绳索,把这几个不速之客都给绑了起来,准备挨个开审:“来,老实交代,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啧啧,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报警吧。”丛骏听干脆的,有些事儿他们来做就是动用私刑,报警了让警察去审吧。

杨绵绵听见其中一个人的衣服说了句:“艾玛要遭,进局子里老板要发飙了。”

老板?她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飞天馆的,来找我要东西?”她以为是来要那个宋代的碗的。

没想到那件衣服实在太率真了,顿时把萧天给卖了:“艾玛妹子你好天真,我们老板要的人是你啊!”

我擦ヾ(`Д)。

“是冲我们来的?”杨绵绵瞄了丛骏一眼,“为什么?”

但萧天的属下虽然武力值未必拔尖,可嘴巴够紧,不管是他们怎么威逼利诱都没有透露风声,直到唐季过来把人带走。

唐季就是荆楚和丛骏以前的战友,现在专门负责追查文物走私的案子,原本想着明天一起吃饭叙旧,没想到却是提前了。

“这些人看起来不是入室盗窃,恐怕是冲着你们来得。”他虽然说是你们,但一直瞧着丛骏,显然是觉得他才是主要目标,“你走漏风声了吗?”

丛骏摸摸下巴:“我也没干什么啊,又没动手,怎么惹到人家了?”他眼珠一转,看向杨绵绵,“妹子,你确定不是人家对你一见钟情然后强取豪夺了吗?”

杨绵绵托着腮:“我觉得是他知道造假的事情暴露了,以及,我觉得是我的可能性挺大的,房间都是登记身份证的,找你就去隔壁了。”

唐季第一次见她:“你是…”

“我叫杨绵绵,绵羊的那个绵。”

其实唐季根本不是想问她姓名,而是想问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在这里等等,可杨绵绵没能理解,只自报了家门。

幸好荆楚get到了关键:“她是我的女朋友,这次本来我是带她来玩的。”

唐季的眼神一下子就诡异了起来,他和荆楚同龄,但是他老婆今年二十五岁,儿子三岁了…这小妹妹是特别显小呢还是真的就小呢?

这次杨绵绵看懂了他的眼神,强调说:“我成年了!”

“嗯,杨小姐,”唐季清了清喉咙,“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能从头到尾和我讲一遍吗?”

丛骏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和他说了一遍,唐季之前只知道萧天可能牵扯到作假,却还不知道杨绵绵看见那些碗的事情,现在联系起来一想,飞天馆的确透着古怪。

“那他这次是想杀你灭口?”唐季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想不通,“可杀了你也没有用啊。”

杨绵绵腹诽,他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把真品挑出来的,可我能说吗?我现在说是家学渊源旁边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在说谎啊!

但是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给解释:“大概是因为我撞见了他仿了那么多赝品,他怕事情泄露?”

这个借口太拙劣,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是人工测谎专家,一看就知道她可能在说谎,唐季和她不熟,一听心里虽说没有怀疑,却也一个字都不信的。

幸好杨绵绵慢吞吞又说了句:“或者,他发现那个碗是真的了,想要抢回去?”

这个还有点可能。唐季暂时转移了注意力,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出来点燃,还分了丛骏和荆楚一根,丛骏接过来就点着了抽,荆楚却是接过来放到了一边。

唐季唇里含着烟,眉头一挑:“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