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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要在家吃饭,他做的好吃。”杨绵绵抱紧了荆楚的腰撒娇,“回去要吃。”

荆楚吻了吻她的发顶:“好。”

杨绵绵就抿着嘴对他笑,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蹭了一蹭,荆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神情温柔又怜惜。

罗裴裴看着,忍不住笑出来,她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荆楚找的女朋友感觉都不对了…完全找错类型了,他找女朋友找的都是未来的结婚对象,但偏偏是杨绵绵这样脆弱又坚强的小姑娘更能引起他的怜惜,因怜生爱。

不过也好,就是在不断与人尝试中,才能发觉自己真正喜欢的究竟是什么。就好像她一样,年轻的时候喜欢高大英俊的男孩,和他在一起有做不完的事,说不完的话,哪怕没有钱也可以玩得很开心。

等到年纪再大一点,就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外貌条件不再是首要的,而是要看他的经济能力、是否有上进心、负不负责任,与少女时的天真烂漫相比,更加现实物质了。

然而等到现在,她职位提升,薪水增加,自己有了雄厚的经济基础,眼界也慢慢拓宽,不再觉得自己需要在依仗男人获得社会地位与安全感,自己可以负担起自己的物质生活,喜欢的人又有了新的变化。

希望他是一个优秀的人,可以带领她走到一个更好的境界,这不是指经济或者是社会地位上的,更应该是精神上的一种归宿与引领。

但这个世界上,这样的爱情太少了。

第 158 章 夜色

大概是真的酒喝多了,这一次,杨绵绵没有再针对博瀚他们,而博瀚和尹月也一直握着手看着星星,小声说着情话,气氛比昨晚看起来好得多。

等到酒劲上来,大家纷纷爬回帐篷里去了,罗裴裴是和许央、尹月睡一个大帐篷,高睿、博瀚和丁海也是一个大帐篷,只有杨绵绵和荆楚的东西是自带的,两个人睡一个小的帐篷,难得有了二人世界。

杨绵绵就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荆楚一边吻着她微微发烫的面颊,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小羊乖。”

“头好晕,我就喝了一口。”杨绵绵还委屈呢,她好奇猛地喝了口白酒,一下子辣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不说,还头重脚轻想吐。

荆楚轻笑:“你啊。”

“今天真开心,”她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脸颊蹭一蹭,“虽然他们也有人很讨厌,但还是很开心。”

荆楚慢慢抚摸着她的背脊,好让她舒服一点:“小羊,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的想法,但其实没有必要这样。”

“他很自私,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杨绵绵是真的迷惑了,博瀚有什么好的呢,尹月居然会对他这样死心塌地,哪怕他对她呼来喝去,她也甘之如饴。

荆楚柔声说:“喜欢一个人,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开心的,尹月肯定也是这样,她很喜欢他,哪怕他有很多的缺点。”

“感觉像是论坛上凤凰男和孔雀女,许央也是,为什么女人的归宿要是结婚生小孩啊。”杨绵绵对于婚姻的第一感觉并不好,她父母的婚姻是一场悲剧,白香雪与荆秦亦是无限遗憾,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她本能地不信任所谓的婚姻。

该破裂的感情总会破裂,要出轨结婚也没有用。

荆楚想了想,这么说:“小羊,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我们对幸福的定义也是不同的,有人觉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过得清贫也幸福,有人却觉得有足够的物质享受才是幸福,我们选择各自的幸福,如果尹月选择了这样的路,别人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杨绵绵嘟囔了一句,好像有点不甘心:“那好吧…可我讨厌他还是讨厌他。”

“你要是喜欢他,我就该急了。”荆楚在她唇上一啄,“尹月也好,许央也好,她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路是自己选的,也是自己走的,不管是好是坏,别后悔就行。”

杨绵绵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那他们看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也不能理解啊。”

“也许吧,但你高兴,我高兴,关他们什么事呢。”

杨绵绵那么一想,也就释然了,左右大家不是一国人,也不过是同行几天,以后不需要做朋友,管那么多干什么,大家自己高兴就好。

她决定略过这个话题:“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他们挤一起都没有我们好。”

荆楚就特别温柔地应了一声。

“那你亲我吧。”她说着已经闭上了眼睛。

荆楚就把她抱在怀里亲着,那么小的一个空间,两个人又喝得微醺,那么亲密的唇齿交缠,没一会儿,空气都燥热得擦出了火花。

杨绵绵不大舒服:“有点热。”她之前只脱了外套,现在把里面的抓绒衣服也脱了,只剩下了排汗内衣,薄薄的一层,还是粉红色的,因为紧身,已经很能看出少女曼妙的曲线了。

“不好看。”她还有点不开心,这没有她在家里的睡衣好看,也没有在空调间里暖和,脱掉就冷了,她闻了闻衣服,更郁闷了,“都不能洗澡,回去都臭了。”

荆楚找了保温杯出来,他们在山上接了山泉水烧热,可以洗洗脸什么的,他拿一次性的毛巾沾湿了:“过来我给你擦一擦。”

怕冻着她,荆楚只能伸进衣服里给她擦了擦身体,还有点好奇:“它们现在在说话吗?”

“当然是屏蔽了!”杨绵绵噘着嘴,“重新听见以后就可以不听它们说话了,清净了好多。”她说着又好像有点难为情,咬着嘴唇说,“会被它们笑的。”

粉红内衣一脸茫然:“笑什么?”

白色胖次淡定极了:“怕等会儿发生什么我们笑她不矜持╮(╯▽╰)╭反正都习惯了,槽多无口,我们已经懒得吐槽了,你刚来,以后要多多习惯啊。”

帐篷见怪不怪:“我不隔音,还是要矜持一点吧。”

它们正说着,外面却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走动,荆楚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杨绵绵是直接问帐篷:“谁啊?”

帐篷瞅了一眼:“丁海和罗裴裴好像出来了,在外面说话。”

杨绵绵哟了一声:“还挺能抓紧机会的啊,是准备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吗?”

过了会儿,帐篷传来第一手消息:“许央去高睿那里了,博瀚到了尹月他们的帐篷,啊,丁海和罗裴裴也进去了,他们开始打牌了。”

杨绵绵扭头看着荆楚:“…我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能看见许央那边帐篷里的影子起伏,杨绵绵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们就不能注意一下月亮的方向吗?”

荆楚忍俊不禁:“管别人呢,快睡觉吧,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杨绵绵爬进睡袋里,深深同情那边打牌的四个人,明明都又困又难受,还要给人家酒后乱[哔——]腾地方,容易么。

荆楚和她并排躺好,把她搂在怀里:“冷不冷?”

“不冷,吵。”杨绵绵虽然嘴上说着吵,但其实耳朵竖起,听那边的动静,可惜好像是为了故意掩盖许央那边的动静,丁海还在那里吆喝“吃我炸弹”“哈哈,看我的”,声音几乎盖过了那边的动静。

荆楚哭笑不得,捂住她的耳朵:“快睡,别想东想西的。”

“这怎么睡得着。”杨绵绵偷笑,“你说他们怎么那么等不及啊。”

荆楚特别正经地回答:“这也没什么,男欢女爱很正常。”

“他们在打扰别人休息啊,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她笑眯眯地亲他的下巴,“不和他们计较,就听听直播吧。”

帐篷和帐篷之间正在现场连线:

“前戏都过了…他们居然还带着套套Σ( ° △ °|||)︴这准备充分的。”这顶帐篷是夹在他们中间打牌的蓝色帐篷。

“( ⊙ o ⊙)要记得带走啊不然埋在土壤里没法降解,万一被山里的动物不小心吞进去就不好了。”这瞎操心的是他们住的橙色帐篷。

至于正在亲眼围观的土黄色帐篷:“我都习惯了,我们高睿的女人缘好,次次都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或者是我们,都有无法违抗的本能。”

嗯,这是一顶哲学意味浓厚的帐篷。

杨绵绵听着听着,忍不住顺嘴就说了实话:“本来还想不听你们啰嗦然后偷偷做点什么呢,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荆楚:“…”

她睡不着,闲着没事给高睿计时,顺便评价一下:“挺久的啊,他们隔壁打牌都要打不下去了,胖子的声音都弱了。”

“你算这个干什么。”荆楚掐了掐她腰上的痒肉,惹得杨绵绵连忙躲开讨饶:“我错了,我就随便算算,我真的没有拿你和他比,你厉害多了。”

荆楚头痛极了,板起脸来:“够了啊杨绵绵。”

杨绵绵讨好地钻进他怀里,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知道错了,但我说的是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你满足了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她幼年缺失父爱,渴盼有人站在她面前为她挡风遮雨,而他现在在她身边,她连袜子都不用自己找,都快忘记怎么交水电费了。

她孑然一身,独来独往,对他人没有信任,缺乏安全感,可只要他在她身边,她连死亡都不再害怕。

她羡慕别的女人有男人爱惜保护,他高大英俊又温柔体贴,当男友不能更妥帖,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是满满的幸福感。

当然,还有和谐生活也一直很和谐,思来想去,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她把以上结论说给他听,荆楚好气又好笑,也不绷脸了,顿时破功笑出来:“嘴真甜啊,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好。”

“就那么好,拿什么我都不换!”她铿锵有力地回答。

荆楚心里就一软:“好好好,你在我眼里也最好,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没有,明天一早还要爬山,当心走不动。”

“睡了。”表完白心情甚好,杨绵绵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夜深人静,许央被尿意憋醒,她哆哆嗦嗦穿上衣服从帐篷里出去,火堆还没灭,海盗趴在帐篷外面,听见声动抬了抬眼皮子,看见是她便闭上了。

这多少给了许央一点安全感,她看了看暗影憧憧的周围,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准备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刚刚蹲下去,她就听见一阵狗吠,许央惊慌地一抬头,只看见从自己背后生出了一个黑影,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觉得背上一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浸湿了她的后背。

是血…她已经闻到了那浓烈的血腥味。

狗叫声由远而近,那个黑影并没有多停留,飞速往树林里钻去,海盗不甘示弱,单枪匹马就跟了上去。

许央脸朝下趴在地上,裤子还没有提起来,她的指甲扣着泥土,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长。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是没有,这里离营地不远,很快就有人跑过来,荆楚一看到她的伤势就根本没去注意她衣衫不整,立刻蹲下来查看伤口,是被利器所伤,皮肉开裂,伤口整齐平滑,血已经渗透了一副,伤口隐约可见骨头,但没有伤到内脏,算是万幸。

他学过急救,立刻替她止血包扎,此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罗裴裴是第二个到的,被荆楚叫去拿了急救包做了简单的包扎。

过了两分钟,以为又是虚惊一场的杨绵绵也穿好衣服起来了,看着他们围成一圈就没凑过去,反倒是有点奇怪:“海盗呢?是谁伤了她?”

“太黑了我们没看清,他躲到林子里去了,海盗追过去了。”帐篷回答。

杨绵绵:“…”我的狗果然比我还胆子大,但有杰克苏的光环笼罩,应该…不会有事吧。她心里浮起了深深的担忧。

第 159 章 下山

现在这个时间和这个环境,绝对是不适合追过去的。杨绵绵就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把人救下山为妙。

荆楚已经给许央做了最简单的包扎并且上了药,但肯定是需要马上下山去医院,这里没有担架,他只能把人背在背上:“绵绵,你是跟我下山还是留在这里?”

“我记得路,我跟你下山。”杨绵绵立刻去拿背包和手电。

高睿也镇定下来:“我跟你们一起去,我有经验,也可以帮你搭把手。”

荆楚点头:“到村子里我们就能开车了,你们其他人收拾东西,等到天亮再下山。”

罗裴裴虽然担忧许央,但也知道自己去只能拖累他们,因此点了点头:“你们要小心。”

天黑路难走,又是山路,还背着个伤员,哪怕是经验丰富的高睿也心里完全没底。

这一次,杨绵绵拿着手电筒走在了最前面,荆楚背着昏迷的许央牢牢跟紧她,高睿在最后,但在他看来,这样能见度低的环境下,很容易偏离方向,没走一会儿他就不禁担忧:“我们会不会走错方向了?”

“不会。”杨绵绵回答得很轻快,“路肯定是对的,但下山好像比较难走,磕着我的脚了。”

荆楚嘱咐她:“走慢点儿。”

“没事,最多脚趾头肿了,晚了她就该没命了。”杨绵绵并没有放慢步伐,依旧努力辨认着环境带路。

高睿忍了十分钟,看到黑漆漆的看起来毫无变化的环境,实在忍不住问:“真的没走错吗,我怎么觉得好像绕回去了。”

白天的时候有指南针和地图,但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脚下也没有明显的路,偏离方向根本不知道。

杨绵绵耐着性子回答他:“不会,再过二十米有一棵松树,长得有点特别,有点像那个迎客松,你记得吧?”

高睿一愣:“记得,我拍了照。”他加快步伐往前走,果然看到了那棵很有辨识度的松树,这下他有点相信了,有点惊奇,“你夜视能力不错啊。”

杨绵绵埋头看路:“不怎么样,就是不近视而已,我只是记得路。”她顿了顿,像是想排解一下心中的不安,居然难得和高睿解释起来,“再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查过这里的卫星地图了,顺便找了找资料,翻了翻其他人来过这里的分享,对这边的地形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个时候我大概有个初步的模型概念了,就好像你画画就画了个线稿,之后一路爬过来我就在不停增加细节,现在地图非常完整了,它在我脑袋里是一个3D的模型,我知道我们走到哪里了,捷径没法找,不够完整,但原路返回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高睿大概不能体会这样高智商人群的大脑,懵了一会儿,只觉得不明觉厉,默默噢了一声,总算不在怀疑了。

杨小羊在模型前不断观察,很满意地一推眼镜:“在失去听力的时间里,你的大脑比从前的利用程度提高了不少,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绵绵翻了个白眼:“言归正传,你觉得许央熬得到医院吗?”

“应该可以,她的身体素质不错,荆楚的急救也到位,而且没有伤到内脏,只要能止住血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没看荆楚很有把握么。”

“嗯,那你觉得是谁弄伤了许央?”

杨小羊的语气很笃定:“还用得着问么,线索已经很明确了:

1、馊掉的荠菜饺子(标签:许央最爱),拖慢了我们的行程,也降低了许央的行动力;

2、村长(标签:和哑嫂有一腿)送了酒,如果许央没有起夜,大概就是在睡梦中遭受袭击了;

3、从许央的伤口来看,袭击者的身高、力量都与哑嫂的情况相符合。

我猜,哑嫂原本是想那一天就对许央下手的,但很可惜,那天我们没喝酒,而且她没想到被许央发现了,旁边又有高睿,所以没有对她下手,所以今天她一直就跟在我们后面,趁我们最放松的时候想杀害许央,但是被海盗发现了。”

杨绵绵忧心忡忡:“也不知道海盗有没有事,她会不会对海盗下手。”

“海盗身经百战,对付哑嫂这样一个普通成年女人应该不成问题,但如果哑嫂有帮手就糟了。”

花了大约三个小时,他们到达了温泉旅馆,比想象中还要快一点,看来之前许央他们拉肚子的确拖慢了行程。

原本他们并不打算进旅馆,荆楚虽然没有杨绵绵的大脑分析的那么清楚,但凭借多年的经验也能推测出凶手是谁,可没有想到的是海盗居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看见杨绵绵来飞快冲过来,冲着旅馆叫了一声。

杨绵绵说:“我去看看。”

“等等,”荆楚放下许央交给高睿搀扶,“我陪你进去。”

两人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荆楚上前一步挡住杨绵绵,这才推门进去,只见哑嫂的卧室里,一个赤~裸的男人倒在血泊里,头和脖子就剩下半截相连了。

杨绵绵看得差点吐了,连忙背过身去,借着昏暗的灯泡,她看清了这间屋子里的大致情况,一张破桌子,一个柜子,一张床,条件非常简陋。

她好奇地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本被劣质的格子练习本,小学生写作业的那一种,她打开来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录取通知书,看日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通知书依然被保存得很好,连边角都没有折起。

杨小羊感慨:“看来是家里没钱所以没法念大学,出去打工的时候被拐了吧,真可怜。”

杨绵绵感兴趣的是笔记本里夹着的另一样东西,一张报纸。她展开来一看,只见报纸半版都是许央的一篇报道,标题非常煽情《妈妈,你在哪里,我们需要你》。

“在XX省的XX村里,张红(7 岁)和张烈(10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爸爸说,妈妈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小小年纪的张红哭着对记者说,“哥哥说妈妈不要我了,但是我想妈妈了,很想很想。”

和张家兄妹一样的孩子,在XX村有一百多个,除去母亲已经去世的,绝大部分的孩子的母亲却是主动选择离开的孩子…

XX村的贫困,是造成母亲们出走的主要原因,有不少妇女在离开后改嫁了,当记者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并不愿意回来,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当问起是否想念自己的孩子时,母亲们沉默了。

这个村子,是名副其实的无妈乡,天真的孩子们无法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抛弃自己离开他们的家,当被问及是否希望母亲回来时,张烈说:“我恨她,她抛弃了我和妹妹,我永远不会承认她是我妈妈,我会带妹妹,会烧饭,会打草,会喂猪,我不给爸爸添麻烦。”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有妈的孩子才是宝。

妈妈们,你们听见了吗?别让孩子从小就失去母爱,回来吧,孩子们需要你!”

文章大约有三千多字,将村子的贫困和孩子们的可怜说得详细至极,许央的文笔着实不赖,可当杨绵绵花了半分钟读完这张报纸后,她只觉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许央就是凭借这个为村子找回了那些离开这里的女人们吗?那些原本就是被迫生育后代的可怜妇女们,好不容易离开了这个地狱,却被她的“善良”和“母爱”重新绑架回了这个地方吗?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如坠冰窖,心有千钧重。

她把这张报纸折一折,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荆楚一拍她的肩膀,沉声道:“走吧。”

杨绵绵胡乱点点头,闷声不响跟着他走了出去,为了不引起高睿的恐慌,并没有告诉他里面发生了什么,稍作休息就继续下山。

让杨绵绵稍感安慰的是这回海盗也在身边,至于哑嫂所做的事,那一刻她无法判断对错。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杨绵绵和杨小羊说,“我觉得我可以理解她的做法,甚至换做是我,我也许会用更激烈的方式。这样的事情…太恶心了,恶心的不是许央作恶,而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错的,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她的善良让我觉得恶心。”

杨小羊代表了她更理智的一面,所以它只是叹了口气,转移了这个不适的话题:“你觉得,哑嫂的目标就只有许央和村长吗?”

杨绵绵一愣,随即背后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我有一种很不妙很不妙的感觉?”

杨小羊也绷紧了脸:“我们缺乏犯罪心理的知识,现阶段无法分析哑嫂的心理状况和预测她接下来的行为。”

“会不会…还没有结束?”杨绵绵原本不觉得冷,但现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心往上窜,脸上早有异样,只是太暗连荆楚都没看到而已。

杨小羊思考了几秒钟,提议:“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模拟一下哑嫂的经历,虽然结果与事实可能相去甚远,但是至少可以借鉴吧。”

“咦,我居然可以自己和自己玩儿模拟人生了吗?”杨绵绵十分惊讶。

杨小羊鄙视她:“傻不傻,计算机都能通过数据模拟,人脑当然也可以,不过我们以前没试过,试试吧。”

反正也是埋头走路,杨绵绵只需要分很少一部分注意力去辨认就可以了,她开始和杨小羊在脑内模拟哑嫂:

人设:

姓名:哑嫂

年龄:30~40

性别:女

学历:高中

性格:坚强(支撑了那么多年),聪明果敢(饺子、酒、杀人),反社会(???)

环境:

封闭的小山村,难以逃脱

重男轻女,买卖妇女是常态

非打即骂,没有人权

经历:

拐卖,毒打,囚禁,有被强~暴甚至轮~奸的可能,生过孩子(孩子呢?)

目前遇害者:

许央(间接造成她二次伤害的元凶)

村长(始终对她造成伤害的人之一)

最大目标:

人贩子

买她的家庭(“丈夫”、“婆婆”“公公”,不排除有共妻可能)

其他村民

杨绵绵只觉得越想越头皮发麻:“她既然对村长和许央下手,有什么可能会放过伤害她最多的人?”

她站定,不远处就是沉睡着的温泉乡,她看着黑暗中隐隐约约的房屋轮廓,只觉得脚有千斤重,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第 160 章 惨剧

杨绵绵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把猜测告诉荆楚,通知村民当心哑嫂的报复,还是隐瞒不说,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别人安然无恙,也许救人一命,但村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用付出代价。

眼看着她杀人总是不对的,但这个世界上既然法律无法给予这些人公平,那么为什么不能让她们自己报仇雪恨?这是他们应该要付出的代价!

那只因为荆楚而被关在内心深处的猛兽蠢蠢欲动,想要破除牢笼。

杨绵绵紧紧咬着嘴唇,无法判断自己该如何选择,这已经和智商无关,而是内心的挣扎与博弈。

特意去通知他们,如果没有这件事,岂不是贻笑大方?不不,人命抱着任何侥幸的心理。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有罪的人好好过着,备受折磨的人白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这公平吗?

既然如此,不如不通知他们,冷眼旁观,不做就没有过错,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不说谁能怪罪呢?让哑嫂复仇吧,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直到很久以后杨绵绵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真的必须她做出抉择,她会如何选择,而当时的情况幸运在——一切都已经迟了。

他们准备去取车时,看见了村子房门大开,海盗轻轻走了过去闻了闻,叫了一声,它除非有情况,否则绝对不会叫出声,也正是这个声音唤醒了杨绵绵的沉思,她回过神来,推门进去。

一家三口人东倒西歪地在饭桌上,一个瘦小黝黑的男人正好朝着她,表情痛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把杨绵绵吓了好大一跳,另一个倒在地上的是个老妇人,脖子抠着喉咙,地上有一滩呕吐物,看起来是想吐出来却失败了。

另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童也不能幸免,一头栽在了地上,看起来像是蜷缩着的小动物,杨绵绵忍着恶心拿电筒照了照,发现连尸斑都出现了,杨小羊伸长脖子看了几眼,下了定论:“看来死了有段时间了。”

“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到是饭里下毒了好么。”杨绵绵琢磨着,“但是不是说不会让她们靠近灶台吗?”

杨小羊嘁了一声:“你傻呀,她们不是刚来,是来了十几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也亏得她们能忍。”

“不知道哑嫂到底有多少帮凶。”杨绵绵突然觉得不寒而栗,“村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你说该不会都死了吧,毕竟这村子里被拐的女人不少啊。”

杨小羊也觉得有点头皮发麻:“我们还赶紧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