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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舍不得用自己正常的阅读速度看,放慢了享受,可纵是如此,没一会儿也看完了,她只能意犹未尽地把书放回书架上,准备有时间再拿出来回味一遍。

荆楚把客厅收拾干净,招手让她过来:“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杨绵绵立刻就撒手跑过,仰头看着他,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星,这一刹那,她像个十足十的女孩子。

荆楚温柔地看着她,把手盖在她脸上:“闭上眼睛。”

杨绵绵乖乖闭上了眼,荆楚还有点不放心:“不能作弊啊。”这丫头自带金手指太强,有时候啥秘密都瞒不住也是操碎了心。

“不作弊。”杨绵绵保证。

荆楚就拉着她进了书房,这才把手拿开,杨绵绵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垒在一起的好多盒子,而且都是粉红色的包装纸和白色蕾丝拉花,少女得不得了。

她眨眨眼,歪头:“谁还给我送了礼物?”

“都是我送你的。”荆楚把最上层的盒子拿过来递给她,“以前十八年,没有给你过生日,这一次我们都补上。”

杨绵绵瞪大了眼睛,荆楚把盒子塞到她手里:“拆吧。”

她就木愣愣地抽了带子,开始拆第一个礼物,里面是个…奶瓶_(:з」∠)_

里面还附有一张贺卡,是他手写的:

“小羊乖,多喝奶,快长大。”

杨绵绵噗嗤一下就笑喷了:“哈哈,你真的不是在暗示什么吗?”她说着,扫了他下半身一眼,被荆楚狠狠敲了一个栗子:“乱想。”

她开始拆接下来的礼物,两岁,他送了一个拨浪鼓,她还拿起来转了好一会儿,觉得居然挺好玩的_(:з」∠)_

三岁,送了她一个兔耳朵的小帽子,四岁,送了一根超大的彩虹棒棒糖,五岁,是一串风铃,六岁,一个崭新的小书包,七岁,一盒彩虹蜡笔,八岁,文具盒,九岁,一套百科全书,十岁,一箱童年零食,包括辣条、浪味仙、大大卷…杨绵绵顺便就把辣条拆了吃了。

“送吃的比较好。”她忍着眼里的泪光,故意开玩笑。

荆楚在十岁的卡片上写的是:“小馋猫,零食不能多吃,多吃饭快长高。”

十一岁,一双针织手套,十二岁,一只布偶,十三岁,一对珍珠发卡,卡片里那么写:“今年你就要读初中了,我们小羊那么漂亮,那个时候是不是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

杨绵绵手心里攥着发夹,对他笑:“他们是挺喜欢我的,会把饼干和蛋糕给我吃,我其实不是很想理他们,但是肚子饿,吃人嘴软,没办法。”

十四岁,一本《少女生理卫生手册》,杨绵绵翻了翻,里面讲了月经是怎么一回事,如何使用卫生巾,受孕是怎么一回事,要如何避孕…她的表情就变成了口

荆楚的卡片那么写:“这个时候你的身体应该已经发生了变化,不要害怕,你在长大,但是,切勿轻易发生性关系。”

杨绵绵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吓死了,裤子和我说我流血了,我以为是哪里割破了,它说是我尿尿出血了,我以为我要死了,一动不敢动坐在位置上,放学了也不敢走,是个女老师看见了带我去买的卫生巾,不过好贵啊,当时就想着它每个月来太贵了,但是居然没有每个月都来,我还觉得很幸运呢。”

“傻。”杨绵绵的例假是从吃的好了以后才慢慢规律了起来,现在靠着每天吃避孕药渐渐把时间也给扭准了,总算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十五岁,一只斜跨小包,目测现在也可以继续使用,十六岁,一个MP3,十七岁,他用以前比尔拍摄的照片和他从电视剧里的截图做了一本相册,十八岁,是一件白色蕾丝纱裙,缀着珍珠和水晶,异常美丽。

“小羊,我错过了你十八年的生日,但未来的每一年,我都会陪你度过,所以,你愿意穿上这件衣服,和我结婚吗?”

杨绵绵的眼眶里顿时积满了泪水,她握着那张卡片,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你讨厌,你又惹我哭了,我以前都不哭的。”

荆楚揽着她,给她擦眼泪:“以后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想笑,“和兔子似的,不哭了啊,当心被他们笑。”

杨绵绵抱住他的腰,把眼泪糊在他的衣服上,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十八年来所有的遗憾都已经被弥补了,虽然姗姗来迟,但是…真的足够了。

“别哭了,来。”荆楚把她打横抱起来,她手里还拽着那条裙子,“裙子换上我看看,应该会合身的,明天就穿着这个和我去领证,知道没有?”

杨绵绵用力点点头:“好。”

领个结婚证比想象中还要简单,杨绵绵一大早晕晕乎乎起来跟着他去排队,然后晕晕乎乎领完就回来了…两个小红本一唱一和撒花: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与子偕老~”“子孙满堂~”

杨绵绵双手握着小本本,忍不住发笑,觉得心里甜得都是蜜,荆楚在开车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荆楚绷了脸:“遵守交通规则啊!”说完自己都骗不过,笑了,趁着红灯,掰过她的头也在她脸上亲了口。

杨绵绵乐个不停,笑得肚子都痛了,可笑着笑着,突然就眼圈红了,奥迪车极了:“绵绵你怎么哭了,你后悔啦?别哭,荆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表哭〒▽〒”

荆楚倒是不紧张,还打趣她:“怎么,想到嫁了我,高兴得哭了?”

“自恋。”杨绵绵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说,“我只是想起来那一次在便利店里和你说的话。”

便利店?那真是太遥远的事情了,荆楚也要仔细回忆一会儿才能想起来,那时杨绵绵被胡逸霖盯上,害怕自己有去无回,但又没有人可以倾诉,把他骗过来,说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也是那个时候她无限怅惘地说“如果我结婚,就有人对我好了”。

“小羊,我会对你好的。”他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杨绵绵把结婚照抱在怀里,认真地允诺:“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越来越傻气了。”荆楚看着她就笑,杨绵绵早些时候还能用智商弥补一下不足,虽然人情往来上有所欠缺,但也是个挺机灵的小姑娘,但瞧瞧现在,傻不愣登的,智商用在学习上以后生活就开始负分了,万一以后一孕傻三年怎么办…想想真是甜蜜的负担。

杨绵绵还挺敏感:“我不傻!你要和我比聪明吗?”

荆楚笑而不语。

他的手机忍不住说了实话:“你智商高有什么用,你倒是在荆楚面前撒个谎试试啊!他在你面前没有秘密,你好像在他面前也瞒不过什么事吧?”

小黄机:“此言有理,扯平了╮(╯▽╰)╭可惜绵绵你靠金手指,人家靠智商…”

杨绵绵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用智商还分析不出来有没有撒谎?!”

两部手机异口同声:“对别人我们信,对荆楚你智商老下线能不捉急么?”

奥迪默默点赞:“怒排楼上!”

连衣裙:“+身份证号!”

结婚证&结婚证:“刚刚跟随新主人一个小时,已经明白这个家庭的构成,女主人肤白貌美智商高还自带金手指,可惜就是不靠谱,男主人虽然普通但运筹帷幄是家里的顶梁柱,好了,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家里以后谁做主了!”

杨绵绵:“…”心好累,她要回家。

事实上他们领完证的第一件事,杨绵绵就是要回家通知小伙伴们这件重大的事,不出意外,炸了。

第 169 章 珍惜

听到杨绵绵已经扯证了的消息后,小伙伴们顿时炸了,那激动的样子差点把天花板掀了。

天花板:“救命~~~~~~~~”

微波炉哇一声就哭了:“绵绵你怎么结婚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你不要结婚不要结婚我们舍不得你啊!”

杨绵绵:“结婚了还是我自己你不要太激动不会不要你的。”

电视机捂着心脏差点晕过去,导致屏幕顿时花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它就一个劲儿抹泪:“怎么就那么快呢,怎么就那么不慎重呢,绵绵你怎么就被骗走了呢,要叫他下跪求婚,你还要穿婚纱办酒席的啊!”

杨绵绵:“那都是虚的,过得幸不幸福好不好和这些没关系,婚礼再盛大再热闹也是给别人看的,但日子是自己过的,我认定他就行了,有没有婚礼都无所谓。”

床欲言又止:“唉…绵绵,你不应该那仓促的,你才二十岁,未来也许会发生你无法预料到的变化,到时候后悔又怎么办?”

杨绵绵:“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也许我明天就挂了呢,但是如果我明天死了,我最后悔的事肯定是没有和他结婚。”

台灯:“你们都太扫兴了,绵绵是来告诉我们好消息的,我们要为她高兴啊!绵绵,祝你幸福…呜呜绵绵你怎么就结婚了呢我也好舍不得你你以后还会回家吗?”

杨绵绵:“会的,今天就在家住。”

荆楚就坐在一边,看着杨绵绵耐心地蹲在小伙伴们面前,给它们擦擦灰尘,再摸一摸,每一个都认真地安抚了,这打扫的工作她不愿意假他人之手,哪怕是他,她这不是在清洁,而是在和自己的朋友们沟通聊天。

这里的每一件物品,对她而言都有特殊的意义,这是无法被取代的,这是她的家人。

虽然在他看来,杨绵绵只是一个人一边掸灰尘一边自言自语,但他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就好像是在这个现代社会里邂逅了一个童话故事,而杨绵绵身上的确聚集了两种完全矛盾的遭遇。

一边是幼年便失去父母的照顾,贫穷孤苦,人类的社会何其复杂,她早早就看尽世态炎凉;另一边却是纯粹的温暖,它们虽然不是同胞,却给了她所有能给的关怀和爱,不掺和任何杂质,纯粹如水晶。

现实与童话同时在她身边上演,简直是一场奇遇,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够永远拥有这样的朋友,永远活在一个充满爱的世界里。

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她不再受到现实的风霜,这一个目标,比照顾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还要难很多,荆楚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但能肯定的是,他将倾尽全力。

虽然杨绵绵说扯了证就能名正言顺啪啪啪,但实际上结婚第一天的夜晚,却和情~欲毫无关系。

杨绵绵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很多东西,一件一件和他说来历,包括写在草稿纸上的一封遗书,大概是她小学的时候写的,字迹还很幼齿:

遗书

如果我死了,房子要被收回的话,请不要把我家里的东西扔掉,麻烦你们通知后街那个收废品的老爷爷,他需要,书可以送给菜市场摆摊卖青菜的彬彬,谢谢。

所有东西,都不能扔掉!不能扔掉!不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杨绵绵

X年X月X日

这封幼稚的遗书一开始是让荆楚发笑的,但是他看到后面却蓦然心酸起来,简直想不到那是怎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她写下这样的一封遗书,一个小学女生要经历什么事才能想到要交托自己的身后事。

她是不是想了很久,想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却是她如果死了,家里的物品会不会被随意扔掉。

它们是她唯一在乎的事,而何尝又不是只有它们才担心她的安危?

杨绵绵有点怀念地看着这张纸,和他说:“我小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死掉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人要入室抢劫怎么办,我跑得掉吗,我家里什么钱也没有,他会不会生气就把我杀掉了?或者是会不会有一天睡着就不会醒过来了。

有一次他们出去旅游了,我爸忘了给我送钱,我没有存下钱,没钱吃饭了,就躺在床上喝水,那个时候我特别害怕,怕我就饿死在家里了,但后来还是熬过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自己存钱了,我知道他靠不住。

还有一次,我生病发烧了,不知道烧到几度了,反正没力气下床,那次我真的觉得我会死掉的,因为我没有去医院,也没有东西吃,就躺着,躺了好几天,居然还是被我活下来了,我那个时候就想,如果我不明不白死在家里了,它们怎么办,我还是得写个遗书啊。”

她说着,把草稿纸翻过来,反面是她列的清单,从电视机、床、柜子、椅子、桌子、杯子、碗、筷…林林总总,一个没落下,有些名字被划掉了,有些是新添上去的,字迹的新旧都不同。

荆楚一个大男人看着这个差点就要落泪了,他把她搂到怀里,摸着她的背说不出话来。

杨绵绵在他怀里靠了会儿,却突然兴奋起来:“噢,等等,我要加一条,我们现在结婚了,你是我财产第一继承人!”

她推开他,扑到书桌面前,拿了笔又补充了一条“我死后,所有财产交由荆楚处理”,她写完还洋洋得意,挥着纸条给他看:“哈哈,你看!”

荆楚把这张纸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个给我行不行?”

“行啊,不过你要这个干什么?”杨绵绵坐在他身上晃着腿。

荆楚把这张纸折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钱包里,刻意压低声音,免得她听出哽咽:“我帮你保管。”

杨绵绵浑不在意,又从床头的柜子里找出一个饼干盒子,冲他献宝似的晃晃:“猜猜这是什么?”

“是什么?”他很配合。

杨绵绵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糖纸,她也有过收集糖纸的时候:“我收集它们的时候还不能听见它们说话,后来能听见了,它们也死掉很久了,我舍不得扔,听床说,它们以前会讲故事,床都记住了,后来都讲给了我听。”

那些糖纸是很花哨也很廉价的玻璃纸,一张一张被她整齐地叠好,荆楚一张张看过去,再叠好放回饼干盒子里,这时他发现里面有一个破掉的发夹,塑料裂了,上面的粉红圆点蝴蝶结掉了,夹子上还残留着胶水。

“这是什么?”

“是我买的一个发夹,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我把一个水晶发夹给你,让你还给人家,那个水晶发夹真是超级爱哭的,吵都吵死了,其实我也不想去惹杀人犯的啊,虽然我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的能力,但是我能做什么呢,如果不是现在有你,我也不会去做的,我很自私的。”杨绵绵趴在枕头上,托着腮翘着腿回忆那时的场景。

“但是它真的太能哭了,哭得我头疼,而且我很容易想起它,这个发夹是我在地摊上买的,你不知道,它可泼辣了,一条街开外就听见它在骂渣男,我就想哇塞那真是太厉害了,然后我就把她买下来了,五块钱呢,如果不是我生日,我都不敢买。”

迄今为止,这依旧是杨绵绵印象最深的一个发夹,没有之一。

一整个夜晚,都在她絮絮叨叨中度过了,每一件细小的物品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有些已经不在了,有些还要自己发表意见,微波炉就曾经在她说是“傻白甜”的时候屡次抗议,她还会和它吵起来,两个人斗嘴,把荆楚都看笑了。

他知道她是在和他分享自己以前所经历的一切,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了解自己的世界,他早了太多年出生,却迟了太多年才出现,可今日,他终于成为了她的家人。

杨绵绵一晚上都在不停地说,喝干了三杯白开水,说得嘴巴都累了,最后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荆楚关了灯,也装作能听见它们的样子,道了一声“晚安”。

电视机:“晚安,以后绵绵就交给你了。”

微波炉:“如果你不好好照顾绵绵我就炸死你!”

床:“不可以那么暴力,但是,要好好照顾她,她吃过太多苦了。”

柜子:“绵绵是个好孩子。”

台灯:“我们知道这里不适合绵绵住,她应该住大房子,穿漂亮的衣服,所以你可以把她带走,但是!但是一定要回来看我们!”

椅子:“就是!如果让我们知道你欺负她,我就打死你!”

夜色很安静。虽然知道杨绵绵已经睡着了,荆楚也不可能听得见,但它们每一个人都在嘱咐他,没有人落下,他们知道孩子长大了总会离开家,也知道荆楚一定会照顾好她。

但就是如同每一个送女儿出嫁的父母一样,永远放不下心,永远牵挂。

“唉~明明是理智意识的我,此时此刻也觉得幸福又惆怅呢,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情绪。”

脑内图书馆里,杨小羊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她忙碌地穿梭在记忆的殿堂里,把它们说的话一个个都存在盒子里,贴上标签,仔细封存。

这已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记忆库,它们每一个,她都记得,虽然命运只让他们在时间的洪流里匆匆相逢了一瞬间,但一期一会,世间难得见一面,应当小心珍惜。

第 170 章 萍萍

听说,结婚是个分水岭,然而杨绵绵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她还是每天早上去上课,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继续上课,晚上有课就上没课就回家,早的话荆楚还没有下班做饭,她就带着海盗去夜跑。

说到夜跑,不得不说最近的世道实在是太过危险,有一天杨绵绵跑到半路发现海盗不见了,她摘下耳机左看看右看看,走了平时不走的那条小路。

公园里这种小路不少,但因为树木繁盛,一向都是情侣晚上野战的地方,她从来不去。

难道海盗是追着谁家的母狗去了?杨绵绵心里由衷为可可担心了一把。

可现实比她想的还要离奇,海盗它…带了个美女回来,杨绵绵惊呆:“海盗?”

那个美女衣衫不整地,抱着手臂满脸仓皇,杨绵绵扫了她一眼,大概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种小路,也是劫财劫色的“好地方”啊。

“你没事吧?”她问。

那个美女惨白着脸,声音都在颤:“你可不可以陪我走回去?”

“走吧。”杨绵绵也不多废话,不远不近跟着她,把她送回了人多的广场上,看她那样子觉得实在很可怜,“要不然我让我的狗送你回家?”

那个美女感激涕零:“可以吗,谢谢你。”

“不客气。”杨绵绵给海盗使了个眼色,让它送人回家,自己继续跑步,早上是肯定起不来了,晚上能锻炼就锻炼锻炼吧,跑完步回去再做几个仰卧起坐,然后就差不多可以吃饭啦!

她心里美美地盘算着,觉得每一天都是乳齿美好~结婚还是很棒的,也不知道她爹妈是怎么把日子过成那样的。

或者,还是挑男人的眼光问题?应该就是这样。

她把这个结论和荆楚说了,又问:“我听人说,有个大学者把结婚证烧了,因为只有离婚的时候才需要用结婚证。”

荆楚把结婚证收好塞进抽屉里,瞄了她一眼:“孩子上户口不用结婚证啊?”

杨绵绵:“…”她瞪大眼睛,“我又没生过,我怎么知道?”

“缺乏常识。”荆楚笑眯眯地摸她的头,觉得她现在的身高差不多,摸起来很顺手,“晚上吃糖醋排骨?”

杨绵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试探着说:“其实炸猪排也好好吃的样子…”

“猪排?”荆楚一边想着一边开冰箱,“我看看有没有啊,没了,吃牛排行不行?”

杨绵绵点头和小鸡啄米似的:“行行。”自从有了男朋友,生活幸福指数直线上升,都把她感动哭了。

但也不是没有不顺心的地方,威尔逊教授写了邮件告诉她,国外的大学不是只看成绩的,而是综合考量,这一条就把杨绵绵弄懵了。

“这还要才艺?!”这简直是晴天一个霹雳。

然而…才艺这种东西,只有家境优渥的学生才有资格培养,那都是烧钱的,杨绵绵的兴趣如果是遛狗,那才艺估计是去哪儿哪儿死人了。

现在培养也来不及了,简直愁死人了。

“学弹琴画画什么的…也不是他们喜欢的类型。”荆楚想了想,给她出了个主意,“你还是去演戏吧。”

为了留学而豁出去了的杨绵绵又厚着脸皮去找了邹奕,邹奕一听就乐了:“行啊,我这里正好缺人帮忙,呵呵,晨星还以为是他们天下了。”

“怎么回事儿?”

“不就是以前我待的那家破公司么,我们最近要筹拍一部网络剧,阿邵投资了一部分,其他几个投资人本来打算投钱的,但后来因为晨星的缘故反悔了,我真是哔了狗了,现在资金短缺,付不起之前看好的那个女明星的片酬,真是气死我了。”邹奕攒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也不愿意给薛邵增加压力,他刚刚独立出来开工作室,压力比谁都大,所以平时只能憋着不说,现在和杨绵绵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他那张嘴多能说啊,说着说着杨绵绵就把手机放下该用了蓝牙耳机,然后腾出手来一边默英语单词一边吃曲奇饼干,时不时嗯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唉,大脑太发达,一心二用根本是信手拈来的事╮(╯_╰)╭

而邹奕啰嗦了半个小时,就最后问她要不要来演女二,至于女一,当然就由之前的女二顶上了,人家好歹还是有点名气的女星。

“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帮你,不收钱。”杨绵绵纯粹是抱着完成任务的想法去的,赚钱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为自己的履历上增添点儿不一样的色彩。

邹奕也不和她客气,直接说:“过两天我们筹备好了就开机,我就不信这我们拍不出来!”他最后那句话恶狠狠的,活像现在晨星的老板在他面前,他就要把人活剥生吞了似的。

剧本第二天就发到了她的邮箱,杨绵绵一看,居然还是个刑侦推理剧,女主是个警察,男主是个犯罪心理学教授,非常有日剧的风格,她要扮演的是男主的学生,也喜欢他,后来因为男女主角在一起就黑化了变成了变态杀人犯,差点把女主干掉了,但是男主救了女主,把自己干掉了。

看完剧本后,她的心十分复杂,拿了剧本去给荆楚看,荆楚翻了几页,也笑了:“这有几个地方是不符合现实的啊,按照我们的流程这个不能那么走,警察办案也没那么容易…”

杨绵绵:“…你不觉得你的重点不对吗亲?”

“那重点是什么?”荆楚特意往后翻了翻,“没吻戏…嗯?”他仔仔细细把那一段看了两遍,顿时笑喷了,“有你亲女主角的戏?嗯,没亲到吧,不是被打断了么。”

杨绵绵托着囧脸:“但是你不觉得我更像是酷炫狂霸吊炸天的男二嘛,尤其是黑化以后,我觉得没男主什么事,就是我和女主角在相爱相杀啊。”

怀着这样的心情,第二天杨绵绵到了片场,邹奕拎着她去做了造型,一个是正常版本的女大学生,长发飘飘,另一个却是她黑化之后的场景,化了酷炫的烟熏妆。

杨绵绵在那里和他吐槽:“感觉只要角色上了烟熏妆就要开始放大招了,这黑化得也太明显了吧。”

“就你罗里吧嗦的。”这是邹奕工作室第一部剧,他这半个老板十分上心,打算整天泡在剧组监工,脾气暴躁得所有人看了都怕。

导演不是大导演,编剧倒是花钱请了人用心写的,演员都不是上娱乐头条新闻的但也演过不少片子,简而言之,就是冲着低成本高质量去的,因为是现代片,也不用什么特效,只要剧情过关演技到位,还是很有可能赢得口碑的。

“现在观众已经越来越刁钻了,大牌明星只是噱头,故事不好照样被人喷,”邹奕滔滔不绝和她说着工作室的定位,“我们就不用大牌的,我们就靠质量赢口碑,气死他们,现在也不是电视台垄断的年代了,网络剧发展有前途啊,我已经谈好了一家,你等着,看我给他们扇脸!”

杨绵绵翻着剧本背台词,她的台词功力不行,得靠后期配音,但就是这样也够挑战人的,而她比别人有的优势是,她可以自己和自己对台词,脑内模拟场景,杨小羊和她对台词,so easy!

考虑到自己的事故体质,杨绵绵还挺小心的,生怕就出现什么威亚断裂之类的意外,但奇迹般的,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反倒是荆楚那边,出了一件麻烦事。

想必应该还记得在杨绵绵高中毕业后去旅行的那一次,吴志华的案件,追踪他的人是方远,缉毒大队的队长,他今年四十余岁,调到缉毒大队已经十多年,捕获过多名毒贩,不知多少人恨他入骨。

前几日,牺牲了一位埋伏八年的卧底,他们抓获了一个大毒枭,人称,新闻一出来就震惊全国,可要命就要命在,不知道哪家报社的记者,把抓捕现场的照片给发微博上去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关键是照片上没打马赛克,犯人没打到不是事儿,连方远的脸也没打。

要说在媒体上露脸的事儿也不是不行,好几次市电视台的法制栏目就请过荆楚,因为他职位高还颜正,噢,不,该说形象好,但这通常不包括缉毒大队,因为一旦个人情况被泄露,代价将是难以承受的。

虽然照片没过一个小时就被删了,但方远心里还是不踏实,回家特地告诉妻子女儿最近少出门,可没想到这有心算无心,还是出了事。

方远的女儿方晓萍不见了。她今年上高三,比杨绵绵小两岁,成绩不是很好,没能进一中,但二中也不错,她的成绩一直保持在中上游,老师们的评价是“刻苦努力,很有希望考上一本”。

照片里的方晓萍笑得有些羞涩,她的模样很幸运地没有随了方远这个糙汉子,而是像她母亲,清秀可爱,但是当荆楚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已经失踪十二个小时了。

失踪时间达到二十四个小时后,存活几率将大大下降。

柳局长也是做父亲的人,明白此时此刻方远的心情,特地叫了荆楚和沈飞,请他们帮忙秘密调查方晓萍失踪一案。

“肯定是他们干的!”方远已经一天一夜没睡,眼睛熬得通红,握着拳头嘎嘎作响,“当时独眼逃了!肯定是他!”他一拳头砸向桌子,顿时皮肤破裂出血,但他却恍然不觉。

他只知道,因为捕获时让毒枭身边最得力的军师逃了,所以才导致现在他的女儿生死未卜。

荆楚和沈飞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因此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不约而同地一沉。

第 171 章 在哪

照理说,方晓萍并不是幼龄孩童,要诱拐绝没有那么容易,而且她每天的生活极为规律,放学后就坐地铁回家,据方远的妻子说,方晓萍也很少出门和同学逛街,现在又是在高三,每天放学后就回家继续学习。

方远心里不好受,却不敢叫妻子知道,只能握着她的手安慰,沈飞和荆楚就退了出去,有好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沈飞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一棵香樟树,像是陷入了沉思,荆楚看了他一眼,想起之前柳局长和他说的话。

“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让沈飞参与吗?”

“为什么?”

“因为他的女儿,也是这样失踪了就没有回来。”柳局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荆楚却皱起眉:“您赌的也太大了,万一…”

“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柳局长摇了摇头,“当年他女儿出事的时候,他连这样努力的机会都没有,看到的…就是尸体,我希望这一次他可以原谅自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荆楚也明白柳局长的良苦用心,但他心里却着实不看好这件事,如果对方只是为了泄愤,那恐怕方晓萍此时此刻已经遭遇不测。

“先开始工作吧。”沈飞开口打断了他的沉思,“监控应该已经调来了。”

方晓萍放学时是和几个同学一起上的地铁,她比同学们早几站下车,那一站的监控已经调来了,白平正在目不转睛寻找着她失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