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妈也不陪我,她有时候出去,有时候在书房,”宋天保想起件事,拍手道,“苏,秘书,我有个东西,你看,是个秘密。”

苏沫笑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宋天保从地毯下翻出来:“我妈妈,总是在书房里看它,我问,是什么,她不跟我说,是个秘密。”

苏沫接过来瞧,上面字迹潦草,等一行行认清了,一时怔住。

她回过神,忙塞到宋天保手上,一字一句道:“天保,我跟你讲,你妈妈哄你玩呢,这是个游戏,你偷偷拿出来,她是知道的,她在观察,看你会不会悄悄放回去,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能给别人看,如果你办得到,就说明你很聪明,她会很高兴。”

宋天保似懂非懂。

她又解释两遍。

天保这才高兴了,忙点头说:“知道了,悄悄,放回去。”

苏沫松一口气,仍觉得压抑,陪着宋天保唱歌到中午,期间看着他把那几页纸悄悄送回去。

王亚男留饭,她托辞说要去舅舅家拜年才作罢,王亚男上楼休息,宋天保却偷偷跟出来,问她:“秘书,你带我去找安安?”

苏沫说:“不行,你妈妈会说我的。”

宋天保做了个手势:“我打电话,给他。”

苏沫正烦恼没时间回家看孩子,又被他缠得不行,只得拿手机拨号,递给他:“天保,你自己跟他说吧。”

那边接了,宋天保期期艾艾道:“安安,过年,你怎么不来?”

苏沫站远一些,听不清那边说什么。

过一会,宋天保又说:“是,苏,她在我家,嗯,我们唱歌……”

王居安坐游泳池边,喝得半醉,有些头晕,随便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

旁边的纸钱已烧成灰烬,他又提一捆过来,拆开了,慢慢扔进火盆里,本想说:王翦,你老爸我还是有道行的,安盛现在是我们的。

但这话已成天大嘲讽。

转口变成:“过年了,一晃快四个月,你该花就花,不要省着。”

他往后捋一捋头发,扔掉酒瓶,直接躺下去,倒头就睡,任火焰燃旺,又再次熄灭,任风卷起灰烬,飘去远处。

不知过去多久,被冻醒,再睁眼时,天色墨黑。

他站起来,一阵迷惘,慢慢从后院走进屋里,又穿过大厅走去前院,没有人声,也无灯光,最后坐进车里,发动引擎。

几乎是下意识,仍开去那方。

作者有话要说:2013.5.27

借评论里某位mm的“老公”一词用用(好像是银河mm说的?),评论都很精彩,谢谢大家。

关于经济方面的问题,谢谢专业人士宝猫mm的咨询服务。

还有一位要考试的朋友不知道考完没?迟到的祝福。

第74章

身后那人呼吸平稳,或侧身,或平躺,总有一只臂膀枕在她颈下。

单身已久,叫人十分不习惯,她整夜似睡非睡,也不敢轻举妄动。

窗外蒙蒙发亮时,沥沥下起了雨,苏沫半边身子麻木。

忍受不住,翻身过去,顿时脉络舒展。

眼前却是男人的赤\裸\胸膛,他体魄强壮,臂膀有力,怀抱像暖炉,浸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酒味,还有让人心跳的男性体味。

这种味道,她总能轻易捕获,甚至逐渐熟悉,这可真使人惆怅。

苏沫悄悄抬眼,看见泛青的下颌,似乎消瘦了……她无法放任自己,低下脑袋。

他的下巴颏儿却轻触她头顶发丝,过了一会,手在她胸前和腰臀间游走,忽然睡意朦胧地说:“你上来。”

她被人捉住翻了个身。

苏沫脸颊发热,仍是配合地稍微仰起,动作小心而艰难。

他盯着她,低低喘息,本想随她摆弄,却耐不住性子,又将她压回身下闷声说:“还是我来。”

免不了一番缠斗。

天色渐亮,空气冷却,苏沫想了又想,忍了又忍,仍是问出口:“你……最近还有没有,和其他女人……”

王居安趴在床上休息:“怎么?”

“我……不知道要不要去做体检。”

他侧头看过来:“一直有。”

苏沫不说话,穿好睡衣下床,被他稍稍握住手腕,她收回手:“年前最后一天上班,要迟到了。”

到了公司,韩工在大堂和人说话,介绍了才知道,那人年纪不到四十,是他高几届的大学校友,正好来应聘高级经理人,两人遇上。

苏沫在办公室整理项目文档,门未关,就见王居安进了隔壁的董事长办公室,没多久,又有几位高管陆续进去,便知面试工作已经开始。

中午去食堂,韩工边吃边等他那位校友,两人将近吃完,那人才来。韩工忙帮人买来饭菜,那人坐下,和苏沫打过招呼,拿纸巾抹汗,不及动筷子,一脸感慨:“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在不少大老板手下做过事,面试肯定不止这一次,却是最紧张的一次,”又说,“没想到王董这样年轻。”

韩工问:“情况到底怎样?”

“你们老板要安排吃饭,我说不必,正好遇见旧友,”那人喝一口水,说,“一帮人在办公室,高管们轮流提问,他很少说话,就坐在大班桌后看着我,观察我。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一个笼子里,每说一个字都要仔细斟酌,甚至连面部表情的变化都有顾虑。”

韩工摇头,看一眼苏沫道:“小苏是自己人,我说话直白,这王家人,确实都不太好打交道,连你这样的人才都觉得难以应付,何况其他人。”

那人笑,忙道:“也不是说难以应付,就是对话的权利好像不是那么平等,王董这人,十分不可捉摸。”

韩工安慰:“别往心里去。王董有个亲弟,据说只要进了他的办公室,就低眉顺眼像个小媳妇,去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直接把人轰走了。你听说过吗,小苏?”

苏沫摇头:“这事我不太清楚。”

校友说:“你们老板作风强硬,是缺点也是优点,凌厉有余,随和不足,容易得罪人,”他摇头叹息,“年纪比我小,后生可畏。”

苏沫心想:说得不错。

那人吃完饭告辞,苏沫和韩工上楼回办公室,韩工说:“小苏,有空去家里坐坐,我家那位和你谈得来,”他语气有些消沉,“我昨天已经递交辞职信。”

苏沫问:“你也要走?”

韩工点头:“我才来不久,和王董也就打过几次照面,他跟前人才多,我很难出头。”

苏沫若有所思。

韩工又说:“我一家四口只有一个人工作,我拖不起,投了几家高校,有公立也有私立,还是专心搞学术安稳些,不然就去重点中学,现在一些海归博士去好的中学教数理化,待遇也还不错。”

苏沫心里叹息,却说:“你的条件摆在那里,一定没问题。”

韩工摇一摇头。

下午,苏沫提早下班,请舅舅一家在外面吃年饭,给王居安发短信说迟些到家,无回音。

席间,舅舅忽然问起王翦的事,苏沫简单说了,钟声低头不语,舅舅却很是唏嘘,钟鸣带着男朋友一道过来,见他们这样,忙岔开话题,大家勉强说笑。

吃完饭,舅舅一家邀她一起去家里守夜,苏沫推说要提前整理行李。

回去的路上,超市大多关门,剩下的蔬果已不新鲜,只随便买了点鸡蛋、肉类和干货,盘算他若是过来,应该做几盘像样的菜,本想买酒,又想拿回去只会被人嫌弃,也就算了。

到了以后,家中无人,黑暗一片,忙打开灯,客厅里的行李箱被人挪了位置,平放,想是他出门前找过衣服。

苏沫给家里打了电话,看春晚,一直走神,干脆去做了几样小菜,留作宵夜。

不多时,听见有人掏钥匙开门,她忙取下围裙,踮着脚跑去浴室,对着镜子收拾头发。

王居安进来,看见桌上的菜说:“我吃过了。”

苏沫道:“我也吃了。”

他忽然想起来,问:“去亲戚家了?”

苏沫“嗯”一声,没多说。

他脱掉大衣,递给她,过了一会,问:“你表妹最近好吗?”

苏沫顿住,暗自后悔多说那四个字,慢慢地帮他把衣服挂好,没搭话。

电视里,音乐既喜庆又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