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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天皱眉道:“她妈妈说没事。”

战友安慰道:“那不就结了,等我们演习完了,她的病肯定就好了。别担心了。”

唐小天摇头,急的走了两步:“不是的,你不懂,我就是心慌,最近一直这样,心里慌慌的,揪心的难受。”

战友看他这样,也有些不安:“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要是真病的重了,她家里人不会不告诉你的。再说,你来的时候她不好好的么,什么病也不可能一下就死……”

战友的话没敢说完,就被唐小天锐利的眼神瞪了回去。石桥收集制作

战友抿抿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哎,就两个星期了,很快的,没事没事。”

唐小天他第一次,恨自己是个当兵的!恨自己没有半点自由!

他眉头深锁的望向深处的黑夜里,雅望……你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我这么不安?

为什么,我的心这么难受?

远方的舒雅望轻轻的摊开手,手心里的钻石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银白圣洁,她默然的看着,看着,最后,将它放进盒子,锁进深深的抽屉。

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比喜悦的戒指,那个曾经给她带来最大幸福的戒指,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带了吧……

第 33 章

有钱就是好办事,即使曲蔚然变成植物人,可曲家依然轻松的弄来结婚证书,舒雅望只要在上面签名,那她就将变成曲蔚然的妻子。

医院病房里,舒雅望垂下眼皮,怔怔地看着这本结婚证书,过了好一会,她轻轻抬手,拿起一边的钢笔,沉默的在上面签上自己写过千百遍的名字。

签完后,她像是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那本证书,曾经,她以为,她名字的旁边,写的一定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原来,不是啊……

曲父坐在她对面,非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别一副不愿意的样子,要不是我儿子现在这个样子,你又有了他的孩子,你想嫁给他,我还不同意呢。”

舒雅望撇他一眼,同样轻蔑。

曲父将结婚证书收起来,强硬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病房里安心养胎。”

舒雅望还是不理他,好像他从来不在这个房间里一样,她忽然有些明白夏木的感觉,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安静,为什么不愿意搭理别人,为什么总是一副阴郁冷漠的样子。

舒雅望忽然出声问: “你什么时候放了夏木?”

“哼,我这头刚松一点口,那头他们夏家,已经把他弄出去了。”

舒雅望松了一口气,轻轻叹道:“是么,已经回家了啊。”

曲父站起身来:“我答应你们的,都已经做到,现在,轮到你实现诺言的时候,若是你中途打什么歪注意,害我曲家断了香火,那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

说完,他走出病房,轻巧的关上房门。

舒雅望冷冷的瞪着他的背影,翻脸,你翻好了。

脱了鞋子,蜷缩在宽大的沙发椅上,看着前方病床上的曲蔚然,他无声无息地躺在哪里,脸上带着呼吸器,心电图上不时的闪着忽高忽低的曲线,舒雅望歪了歪头,忽然像是着了魔一样,从沙发椅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伸手,按住他的呼吸面罩,眼神闪过一丝阴暗,握紧面罩的手用力,就要将它拉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被人按住。

“你干什么?”

舒雅望转头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他正用力的将她的手拉下来,又仔细的检查了医疗仪器,确定都没问题之后,用力的将舒雅望拉开。

男人冷着脸道:“小姐,你刚才的行为,可以算作意图谋杀。”

“你算啊,告我啊,抓我去坐牢啊。”舒雅望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被抓到的慌乱。

对于舒雅望的冷漠的嚣张,男人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小姐,我叫吕培刚,是曲先生的看护。也许您没注意,我刚才一直坐在您后面的位置上。以后也会一直坐在哪,所以,请别再做出这种举动。”

舒雅望耸肩,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转身走回靠窗的沙发椅上坐下,窗外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来,她轻轻歪着头,迎着阳光,微微闭上眼睛,有一种脆弱而安宁的美。

吕培刚看着她的侧脸,不解的摸了摸头,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从她走进病房的一瞬间,他就看见了她,可她的眼神好像完全是空洞的一样,什么也看不见,更别说他了,只有在签字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挣扎的情绪之外,她再也没有表情,就连她刚才想拿掉曲先生赖已生存的氧气罩时,也是如此淡漠。

就这样,这种安静而诡异的病房生活开始了,一个植物人,一个不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吕培刚真觉得这份工作,他再做下去,就要得压抑症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人忽然问:“今天几号了?”

吕培刚愣了一下,摸摸头想了一会说:“4月30号。”

那女人眼神微微闪动,轻轻低下头,用有些破碎的声音说:“他快回来了。”

“谁?”吕培刚凝视着她问。

那女人将头埋进膝盖里,轻声说:“我多希望他不要回来,一直一直不要回来。”

吕培刚虽然很疑惑,这个女人,一下一副无所谓的嚣张样子,一下又脆弱的可怜,他静静的看着她,只见像是被压抑了很久一样,一直低声重复着说着:“他不要回来,不要回来。我好怕他回来,不要回来。”

她无法面对他,只要一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她就恨不得自己死掉!

舒雅望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个软弱的人,是一个胆小鬼……

吕培刚忍不住说:“喂,怀孕的女人,不能激动的。”

舒雅望埋着头不理他,吕培刚无奈的摸摸头,看看时间,又到了例行检查的时候,他拿起本子,走到床头,认真仔细的检查了所有医疗设备,确认正常后,他放下本子,坐到床边,拉起曲蔚然的一只手臂,开始给他按摩,为了防止他的肌肉萎缩,他每天要帮他进行四次全身按摩。

按摩进行了半个小时,吕培刚累的停了下来,帮这么高壮又失去意识的男人按摩,那绝对是体力活,他站起身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低下身,又拉起曲蔚然的手捏在手里,忽然,他觉得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吕培刚一惊,紧紧屏住呼吸,耐心的握着他的手,小心的感觉着,曲蔚然的手指又动了一下,吕培刚有些激动的道:“他的手动了。”

舒雅望诧异的抬起头,愣愣的看他,吕培刚又强调着说:“真的动了,刚才又动了一下。”

舒雅望站起身来,轻轻握拳,冷着脸问:“你什么意思?”石桥收集制作

吕培刚肯定的道:“他要醒了!”

舒雅望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不,骗人……”

吕培刚不理她,抬手按了床头的按钮,没一会,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冲冲的走进来,围着曲蔚然细心的诊断着。

舒雅望咬着手指,紧张的看着,不,不要醒!也许她很恶毒,可是她真的不希望他醒来!至少,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她不希望他醒来!

不要醒!

不要醒!

不要醒!

不要!

医生说:“真是奇迹啊!他的意识居然开始恢复了,我想,用不了三天,他就会完全苏醒!”

舒雅望放开已经被咬到出血的手指,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一般,坐了下来。

舒雅望一直是个幸福的人,她有爱她的父母,喜欢的男孩,可爱的弟弟,要好的朋友,在从前的二十二年里,只要是她想要的,就都能拥有。

她想,也许是她以前太幸福吧,也许是她把好日子都提前过掉吧,所以现在,甘尽苦来了么?

吕培刚伸手,使劲的在他面前摇摇:“你怎么了!傻了?”

舒雅望涣散的眼神慢慢被他摇醒,她直直的望着他问:“他要醒了,那曲家肯定不会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你在担心这个?难道你不知道么?”吕培刚挑眉道:“你弟弟的第二枪,打的是那里呀。”

“哪里?”舒雅望奇怪的看着他。

“那里!他想再人道,估计很难。”吕培刚摸着下巴说:“不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也许也能治好。”

“你不用担心,曲先生这么聪明,他不会冒险的,与其去期待那遥远又渺茫的医学技术,不如赶快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保险。”

舒雅望看着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抬头望着他,轻声说:“谢谢。”

吕培刚愣了一下,摸摸头,笑了。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形容曲蔚然再也贴切不过了,两天后,他在舒雅望的面前睁开眼睛,当他看清她的那一刻,眼里的闪过的一丝惊喜,用低哑的声音问:“你……你怎么在这?”

舒雅望看着他,冷冷地笑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当然在这。”

曲蔚然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干燥的嘴唇被他扯裂,鲜血溢满了裂痕:“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很高兴。”

舒雅望残酷的望着他笑:“什么事?知道么,你现在是个太监了!或者说人妖?”

曲蔚然的脸忽然扭曲起来,眼睛猛然睁大:“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曲蔚然忽然疯狂地想爬起来,想看一看他的身体,但他却动也不能动,只能激动地大喊大叫。

吕培刚连忙跑过去,按住他:“曲先生,别激动。”

曲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他连忙心疼的跑到床边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曲蔚然疯狂的大叫:“爸爸!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这样子我宁愿死了!”

“蔚然,没事的,爸爸一定找人治好你!爸爸问过了,美国那边说有复原的机会的!你别担心……”

即使曲父再怎么安慰曲蔚然,曲蔚然依然痛苦的挣扎着嘶吼着。

曲父猛的转身,瞪着舒雅望:“是你告诉他的。”

舒雅望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笑。

曲父扬起手来想打她,舒雅望眼也不眨,淡定的说:“你打啊,打流产了可不能怪我。”

曲父恨恨的放下手来,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曲蔚然崩溃的闹了很久,终于冷静下来,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他望着舒雅望道:“没想到为夏木做到这种地步。”

舒雅望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冷笑:“并不全是为了夏木。”

她抬眼,仇恨的望着他:“你毁了我,所以我也要毁掉你。”

舒雅望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在你身边,折磨你,毁掉你,直到消除我心中的仇恨!”

曲蔚然躺在病床上安静了一会,忽然用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道:“雅望啊,你不适合仇恨,这样的你,我很不喜欢。”

舒雅望紧紧握拳,冷然道:“我从来就不削你的喜欢。”

曲蔚然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说:“不过。欢迎你来折磨我!我太欢迎了~!”

舒雅望瞪着他,忍不住骂:“你个变态!”

第 34 章

曲蔚然躺在床上,用近似撒娇的语气说:“雅望啊,我想喝水。”

舒雅望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没理他。

曲蔚然看着他,像孩子一样报怨道:“啊,你怎么能这么冷漠呢?我是你老公呢。”

舒雅望扔掉手里的书,猛的站起来:“想喝水是吧?”

她走到床头柜前,将滚烫的热水倒进玻璃杯里,拿起来就要往他嘴里灌,吕培刚连忙跑过来阻止她,将她的手拉开:“住手,住手。天啦。”

两个人在拉扯的时候,热水洒了出来,烫到舒雅望的手,她的手一松,水杯花落,一杯水都洒在杯子上,舒雅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可她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拉住,她抬头望去,只见曲蔚然一脸心痛的说:“雅望啊,你的手烫伤了,疼不疼。”

舒雅望愣了一下,猛的抽回手,冷冷的低咒道:“疯子。”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气愤的使劲擦着自己的手。

吕培刚无奈的一边叹气一边帮曲蔚然换了一床被子:“你干嘛老惹她。”

曲蔚然笑容满面的盯着舒雅望说:“你不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么?”

吕培刚也转头看着舒雅望,生气?她现在好像不是生气能形容的吧?

“喂。你别盯着我老婆看。”曲蔚然用有些扭曲又诡异的目光瞪着他:“这样我会很不高兴。”

吕培刚愣了一下,郁闷的想:不是你叫我看的么?这人真是有病!

摇摇头,将他的被子盖好,找了一个离舒雅望最远的地方坐下,他偷偷打量着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一个瞪着手中的书,烦躁的翻页,一个笑容满面的望着翻书的人,好像看不够似的。

“你再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舒雅望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书砸向曲蔚然,曲蔚然歪头躲过。笑着道:“你是我老婆,我喜欢怎么看,就怎么看。”

“曲蔚然,你真的可以把我逼疯掉。”

“没关系啊,我可以陪你一起疯。”

“你本来就是疯的。”

“那也是因为你疯的。”

舒雅望恶毒的看着他问:“你怎么没因为我去死?”

曲蔚然的脸上带着有些疯狂到扭曲的笑容:“那是因为你没有死,你活着,我就要得到你,你死了,我就陪你死。”

舒雅望瞪着他说不出话来,曲蔚然又变成温文无害的样子乞求道:“雅望啊,你能离我近点么?”

舒雅望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过身坐下,她不要再和他说话,不要再理他!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去和他同归于尽!

她死了没关系,可是夏木怎么办?

夏木啊……

他现在怎么样了?

舒雅望抬头,望向窗外的阳光……

军区大院的别墅里,夏木被反锁在屋内,他坐在床上,低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他的表情阴郁到极点。

他没想到,爷爷会将他关起来。

早上,当他从佣人阿姨哪里得知了舒雅望的事后,他马上就转身笔直往门口走,当他的手按住门把的那一刻,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去哪?”

“去找雅望。”夏木没有回头,回答的很是平静。

“不准去。”夏司令低吼。

夏木转过身来,眼神有些激动地问:“为什么不许去!”他不懂,爷爷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夏司令走上前几步:“那个女人会毁了你!”他也不懂,孙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不懂事!

“她没有毁了我。”夏木冷然地看着他:“如果你不让我去,毁掉我的人就是爷爷你。”

“你胡说什么!”夏司令被他的话气的微微发抖。

“爷爷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么?”夏木锐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做了错事,甩手让女人代罪,然后躲在爷爷身后寻求保护的人?”

夏司令没说话。

夏木继续说:“我不愿意!我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夏木!”夏司令跺脚:“舒雅望是自愿的,没人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