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冷冷一笑,背后的巨剑再次泛起红光,她飞起一脚,狠狠地向身前踢去!

然而这本应是万无一失的一脚,竟然踢了个空!

罗格已经化成了一片残影,向斯特劳扑去!

胖子早已预料到那少女会用巨剑的特殊能力将自己提到她面前,因此他提前判断好了从少女身前冲向斯特劳的方位路线。等他一感应到空间产生变化,立刻就向斯特劳冲去。

胖子孤身陷入敌营,惟有活捉斯特劳,才有望逃出这诡异的深红领域。

他此举果然大出那少女意料之外,罗格全力施展力量时的速度更是超乎那少女的想象,就在她震惊而忘记操纵距离的那一瞬,罗格已经冲到了斯特劳的面前!

就在斯特劳已是触手可及之时,罗格忽然定在了空中,就如他从未动过一般!

一把深黑色的长刀无声无息地当空划下,几乎是贴着罗格掠过。刚刚若是罗格再向前一步,绝对逃不脱被一刀两段的噩运。

此时高墙上的少女已经回过神来,竟被那小丑一样的罗格给戏弄了,这让她勃然大怒!她猛然挥起巨剑,大喝一声,向身前空处砍去!

巨剑似是知道将饮人血,兴奋得鸣叫起来,暗红的光泽浓郁得如欲滴下!

斯特劳面色大变,猛然叫道:“塞蕾娜住手!罗格杀不得!”

可是这位帝国宰相武技低微,等他喊出来时,早已经晚了。

罗格突然自斯特劳面前消失了!不用问,自然是被那能够操纵距离的少女拎到了巨剑之下。

但少女的一剑再次挥了个空!

昏暗的月光下,罗格迅如鬼魅的身影已经冉冉飘向了宰相府中最高的主楼。老奸巨滑的胖子再一次成功地骗过少女,靠着提前行动,不光逃过了一剑之厄,还冲出了不短的距离。

既然冲不出去,胖子索性向宰相府里杀了个回马枪。

斯特劳身后飘起一片淡淡的黑影,向着罗格疾追。只是胖子这回才真正使出了全力,他肥壮的身躯速度之快,远远超乎众人想象。那黑影居然追他不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入了中央主楼!

高墙上的塞蕾娜接连被罗格戏弄了两次,已经是气得脸色雪白。她猛然清啸一声,巨剑斜指天空!一片暗红色的光芒闪过之后,她的身影也消失了。

斯特劳接连叫了几声都没叫住那持剑的少女,他急得跺了跺脚,大吼了一声:“来人哪!”然后向主楼疾奔而去。

数十个身披血色重甲的卫士悄悄从黑暗中出现,簇拥着斯特劳向主楼奔去。

罗格完全不管面前是墙壁还是窗户,只是一脚狠狠踢去,砖石纷飞中,他已经冲入了主楼,进入了这个不住呼唤着他、将他引入绝境的地方。

整个主楼的顶层,就是一座巨大的祭坛。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魔法符号都以暗红的颜料绘成,浓浓的血腥气让罗格不禁怀疑,绘成这些魔法符号的材料中含了多少鲜血。

魔法阵的外围都是暗红的魔法符号,但中部开始,完全是由一根根的巨大白骨构成。罗格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什么生物的白骨。

魔法阵的正中央,有径长达五米的一团扭曲空间。罗格略一观察,当即确定这是一座通向异空间之门。只是从这色彩变幻不定的空间门中看不出门后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罗格多次往返死亡世界,对于空间穿行早已不陌生。他已经看出这个空间门处在极不稳定的状态,与其说是一座空间门,倒不如说是一个不算太小的空间裂口更贴切些。说也奇怪,自来到这房间之后,对罗格的呼唤反而消失了。

就在他略有迟疑的时候,一片不知发自何处的暗红光芒给房间中的一切都涂上了一抹血色。塞蕾娜凭空出现在罗格背后,血样的巨剑高高举起,就欲向罗格砍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看似毫无防备的罗格忽然向前冲去。塞蕾娜冷笑一声,疾追上去,巨剑仍然斩向罗格。

只是罗格前冲的方向正是那非常危险的空间门,以他们的速度,这点距离是转瞬即逝的。可是罗格完全没有绕开空间门的意思,竟然笔直地向空间门冲去!

塞蕾娜骇然看到,罗格竟然直接冲入了空间门!难道说自己把他逼得太狠,以至于他要自杀式地冲进空间门中逃避不成?

她冲势太猛,直到距离空间门不足一米的地方才止住了去势,俏丽的面孔已经吓得白了。

就在此时,她屁股上突然传来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少女一声尖叫,身不由己地冲入了传送门。在完全掉入传送门之前,她勉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胖子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后,大脚还未放下。原来她刚才追逐的胖子,只是一个幻影!

塞蕾娜一掉入空间门,门中的各种色彩就急速涌动,露出了一线门后的世界。

罗格一脚将塞蕾娜踹入了传送门,然后趁着传送门还未来得及合拢的时候,自己也跳了进去。

在他原来的位置上,一道若有若无的黑气悄悄划过。

紧追在罗格身后的黑影未曾想到罗格竟会自己跳入空间门,因此又是一刀砍空。这黑影停在空间门前,慢慢现出了形体,原来是一个很有成熟风韵的女子。

看着恢复了平静的空间门,她握刀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他们人呢!”斯特劳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顺着黑衣女子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了刚刚合拢的空间门。

斯特劳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第十五章 深渊

如果说历史的进程是一种必然,那么这必然就是由无数的偶然构成的。

匆匆赶来的斯特劳盯着空间之门,问道:“塞蕾娜怎么会进去的?”

黑衣女子道:“她经验不足,上了罗格的当,被他打入了空间之门。”

“你是说…”斯特劳的声音颤抖起来,他犹带着最后一线侥幸问:“那么,达摩克利斯之剑…”

“也被她带进去了。”

虽然斯特劳一生中已经见识过无数风浪,此刻仍然感觉到一阵眩晕、浑身无力,差点坐倒在地。

黑衣女子冷漠地看着斯特劳,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塞蕾娜仗着有您的宠爱,办事从来都不知轻重、闯下的祸也不知道有多少了。上一次她闯祸后,如果您肯按我的建议将她关在水牢中反省三个月,或者至少狠狠地抽她五十鞭子,她还会像今天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作非为吗?”

斯特劳本就又忧又急,被这黑衣女子火上浇油地一激,不禁勃然大怒:“苏!够了!塞蕾娜她还小,难免会犯点错误,你身为姐姐,应该多帮她才对!现在你居然还幸灾乐祸,我看该被关水牢的是你才对!”

“犯点小错?”苏冷笑着道:“将达摩克利斯之剑带进了巴托深渊也叫犯点小错?父亲大人,您能告诉我,还有什么错比这个更大的吗?如果有,那我甘愿在水牢中度过二十年!就凭她那点让人笑掉大牙的本事,如果不是仗着神剑之威,还想跟那奸似狐狸的罗格动手?真不明白神剑为什么会选中她!”

斯特劳长叹一声,顿足道:“这…唉,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赶快想些办法吧!”

苏发泄出了一些心中的怨气,似也开始意识到局势的险恶,沉吟着道:“父亲,云霄之城的德鲁依不是很擅长破解封印吗?以他们对封印的了解,也许会有办法封印这座空间之门。贪婪的德鲁依们虽然会借此机会提出新的条件,可是那也没办法。达摩克利斯之剑既然已经进入了巴托深渊,那么这座空间门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深渊之门距离帝都还很遥远,但为了封印被破解一事,大帝就差点杀了庞培。您想想,如果成群的巴托恶魔忽然从帝都中心冒出来…”

斯特劳此时已经镇定下来,虽然他仍然痛惜着塞蕾娜,但她既然已经进入了巴托深渊,那肯定是无法活着回来了。心痛过后,帝国宰相终于恢复了冷静和决断。

此时斯特劳的副手急匆匆地在门外求见。斯特劳和苏看了一眼平静的空间之门,无奈地离开这里,来到了楼下。

“斯特劳大人!我们在庞培府附近感应到了查尔斯大人的标记,可是战士们救人心切,与庞培的人起了冲突,结果失手杀了对方一个人。他们的人太多,我们的战士抵挡不住,几乎都被杀了,只有几个人逃了回来!”

斯特劳眉头一皱,负手走了几圈,才铁青着脸道:“把我们的人全部撤回来!今晚不要与庞培和亚历山大再起冲突!”

那副手愣了一下,道:“可是,斯特劳大人,我们在帝都的实力可不比亚历山大和庞培差啊!现在查尔斯大人摆明了就是被庞培他们给绑走的,如果我们撤了,那查尔斯大人的安全怎么办?”

斯特劳哼了一声,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先忍过这几天再说,如果他们敢动查尔斯,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那副手退了下去,但转眼之间,他又跑了回来,那副慌张的样子让斯特劳极为不悦。

“斯特劳大人!大事不好!刚刚传来的消息,里德尔大人被刺杀了!”

斯特劳大惊道:“什么!”

里德尔将军掌管着帝都城防军,位置虽然不高,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权人物。他是斯特劳的心腹和得力手下,正是因为有他坐镇,尽管亚历山大和庞培在帝都拥有庞大的私人武装力量,斯特劳也并不担忧。

现在查尔斯被绑架、里德尔被杀,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只能意味着亚历山大和庞培准备用血与火来与他一决胜负!

斯特劳很快从惊怒中平静下来,迅速来到楼下的指挥大厅。指挥大厅中众多的魔法装置和时刻轮值的两名魔法师可以使斯特劳能够在第一时间将信息传递到重要人物那里。

大厅中央是一幅巨大的魔法地图,那上面详细列出了帝都一切的地上和地下建筑,甚至地下深处的天然地河都有标记。

斯特劳盯着地图看了一会,伸手在地图上点了几下,他指着的几座桥梁都亮了起来。他对副手道:“里德尔将军虽然遇刺,可是约克将军也是我们的人,让他能调动的近卫军立刻控制住这几座桥!还有,让他注意好分寸。严密监视庞培府的动向,一旦有什么动向,立刻回报。通知城外的安培,让他带领五千战士,逼近冰河军团的军营进行监视,但不要与他们发生战斗。通知古尔班达,就说‘血月’之夜已经到了。”

副手将这些命令一一记下,让两位魔法师一一将讯息传了出去。

斯特劳盯着魔法地图又看了良久,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终于,他的手落在了魔法地图上,一个颇具规模的宅院亮了起来。

“苏!你去把住在这里的李维杀了。杀了他之后,若你还有空,将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杀了,一个不留!杀完后立刻回到这里来。”

黑衣的女子轻轻舔了下红艳的唇,看来将要到来的杀戮和血腥让她非常的兴奋。她应了一声,诱人的身影就渐渐消失了。

没过多久,魔法地图上的一座重要桥梁忽然变成了红色。

负责通讯的一个魔法师道:“斯特劳大人,在这座桥上刚刚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看来对方也想要控制这座桥。非常遗憾,讯息中说对方的数量和个人战斗力都压倒了我们,因此我们的人被打退了。”

斯特劳看了看桥的位置,当即在地图上又点了一个地方,那里是一片居民住宅。“调集重步兵队和联装弩队,占据冯斯克区的房顶和最高的建筑。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守住这里!请古尔班达大人派法师到这里协助防守。”

斯特劳指定的地点非常关键,这片民宅可以控制附近的一大片区域,这里一端是斯特劳派系的人控制的一个坚固的军堡,另一端就是帝宫。如果庞培和亚历山大不从这里通过,就要绕过半个黎塞留,才能进攻宰相府。他们是绝不会让战士们进入帝宫一千米范围之内的。这种行为让禁卫军看到了,那可是形同造反。

此刻形势紧急,看来亚历山大和庞培已经决定硬来了,因此斯特劳再也顾不得掩盖真相,决定直接派兵占领重要位置的民宅。

过不多时,魔法地图上这片民宅的颜色也转成了红色。

传讯的魔法师回报道:“斯特劳大人,对方调集了大量战士,正在强攻!不过古尔班达大人和他的法师们已经赶到了。”

“云霄之城那边有回应了没有?”斯特劳问道。

“已经收到他们的讯息了,奥塞达斯大长老已经离开了云霄之城,预计三天后将会到达黎塞留。自然女神神殿驻留的德鲁依已经集结,正在监视着冰雪女神主殿,只要冰雪法师团离开了主殿,他们就会立刻攻占冰雪女神的主殿。”

斯特劳点了点头,心中安定了不少。

此时指挥大厅中弥散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黑衣的苏又出现在斯特劳的身后。她向斯特劳微微一笑,笑得满足而残忍。斯特劳点了点头,知道苏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一定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清瘦的帝国宰相的目光再次落在魔法地图上。他一边关注着局势的变化,一边发布命令调动己方的人马。

只是有一点他感觉到非常的疑惑,那就是亚历山大和庞培都是非常高明的统帅,何以他们今夜会做出这种近乎于疯狂的行为?就算他们能够置自己于死地,明天又该如何去面对大帝的怒火?他们身为军队将领,这种以战士公然在帝都火拼的行为,已经足够灭族了。

但无论斯特劳有什么样的疑惑,眼下他都必须针锋相对,调动手中的全部力量来打击对手,至少他也要挺得到面见大帝的那一刻才行。

这个夜晚,处处燃起的火焰映红了黎塞留的夜空,天上蓝月的血色边缘反而没什么人注意到。

在这“血月”之夜,难道所有的人都疯狂了不成?

不光是斯特劳有这样的疑惑,亚历山大和庞培也有同样的疑惑。但双方对立已久,早已经准备下无数套在不同情况下的应急方案,只要一方有异动,另一方也必然启动应对方案。你来我往之下,冲突的规模迅速扩大。整个黎塞留一时间火光四起、杀声阵阵。

但是双方还保持着最后的克制,除了争夺最激烈的冯斯克区之外,其它一些次要地点的争夺,双方投入的军力都在百人以下。事实上,双方虽然都是帝国最有权势的大臣重将,但在帝都争斗,凭借的只能是自己的少数护卫、亲兵。除了位置最重要的冯斯克区,在其它地方战斗的目的都是试探与牵制。在不能够大规模动用军队的情况下,双方之间战斗的胜负将会取决于强者争战的结果。

里德尔将军死后,城防军已经暂时陷入瘫痪,无力控制外城的局势。而帝宫强大的禁卫军已经全面戒备,只是不知道因何原因按兵不动,对双方的厮杀视而不见。

在禁卫军这头恐怖巨兽的默默关注下,双方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冲突和报复的规模,不敢稍越雷池一步。

然而双方都知道,有太多的因素是无法控制的,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中,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因此他们都在悄悄地积聚手中的全部力量,随时准备在局势彻底失控前给对手最后一击。就算要面对大帝滔天的怒火,那也是明天的事了。

在斯特劳的魔法地图上,城南处一座本来很平静的银之圣教教堂猛然变成鲜艳的红色,然后迅速地自地图上消失了。

斯特劳眼角一阵微不可察的抽动,他来到窗前,无言地看着远处那高达十余米的汹涌火柱。如此突然且凶猛、瞬间将一座教堂夷为平地的火焰,只可能是高阶魔法的杰作。斯特劳暗自叹息一声,当双方高阶魔法师开始出动时,冲突的规模已不可能控制得住了。只可惜斯特劳控制不住德鲁依们的行动。惟今之计,只有尽可能地削弱对手的力量了。

一直安静的苏开口了:“父亲,我已经休息好,现在到了再出去活动一下的时候了。我想,现在城里四处乱窜的冰雪法师一定很多。”

斯特劳沉重地点了点头,看着苏的身影渐渐地变得模糊,他忽然道:“苏!你要小心些,他们的强者很多,如果遇到困难,千万不要逞强,立刻回到这里来!”

苏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临去之前,她轻笑着道:“这还是您第一次关心我的生死呢!”

她向来透着嗜血和残忍的语声中,此刻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

此时在血月的映照下,一个纤丽的身影正在迅速地移动着,她避开了一处处激战的战场,向着庞培府的方向疾奔而去。她的手中执着一面巨大的轮锯,锋利之极的锯齿上仍然在不住地滴着血。

血腥和火焰并不能引起风蝶的注意力。她还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之中,温热的血液正顺着她的纤手流下。

风蝶现在对飘散的血腥气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天空中洒落的淡淡月光却使她烦躁不安。她几乎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嗜血欲望,只想随意冲进一处住满了人的民宅大杀一顿,就像她刚刚在那个叫做里德尔的老头家里做的一样。

风蝶一面在血与火之间飞掠,一边提起了满是鲜血的左手。

她轻轻地舔舐着指尖上的鲜血。

那血是温的、甜的。

她又将手放下了。罗格曾下过严令,不许她的舌头染上鲜血。风蝶现在只知道罗格的命令一定要服从,舔上几滴鲜血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在黑暗和嗜血双重诅咒的折磨下,风蝶已经变得昏昏沉沉,她全身如坠火炉,意识也在渐渐变得模糊。她要尽快地赶回去,在与罗格疯狂而荒唐的狂欢中发泄尽烧灼的痛苦,然后,就是她最向往的——

安静的沉睡。

一无所知的沉眠,是她最幸福的时候。而醒来,则是无尽痛苦的开始。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清醒了些,但她仍然疑惑地看着笼罩在身上的圣光,不知这些产生强烈烧灼痛苦的光柱从何而来。

在圣光的燃烧下,风蝶满身的鲜血迅速地沸腾蒸发,待最后一滴鲜血消失,圣光也随之消散了。

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入了风蝶的心中:“迷茫的灵魂啊,你让仇恨蒙蔽了心灵,在鲜血和黑暗的地狱中越行越远。你曾经高贵而纯洁,难道就甘心接受在浑浑噩噩中毁灭吗?”

风蝶茫然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发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蚀满了岁月的风霜。他赤着双足,身上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袍,一头褐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

风蝶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他的手上。这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引人注目的是手上戴着一副华美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