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吃了一惊,睁开双眼,这才发现风月不知何时已飘立在空中,恢复了如冰一样的清冷,一双银眸有若月下的湖泊,正淡定地看着他。

胖子嘿嘿一笑,一跃而起,飘立在风月面前,死盯着她看了半天,这才大手一挥,微笑着道:“风月,你看,这个世界还看得过去吗?”

直至胖子如此说,风月才悄悄地将目光收了回来,顺着胖子手指处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这是何等广大的一个世界啊!

魔法实验室外并非她熟悉的莱茵城,而是一座无比雄奇的雪峰之巅。呼啸的山风袭过山峰,在背风处拉出一片绚丽雄烈兼备的旗云。雪峰之下,山脉绵绵延延,不知延伸出几千几万里。而天空碧蓝如洗,高远之极,只在极远的天际处有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薄云。

山脉边缘,是一片片苍郁如墨的森林,森林再向外,则是碧绿得如欲滴出油来的肥沃草原。极目望去,可见草原上有一道大河盘曲而过,缓缓向远方流去。在河湾盘曲处,有成群的野鹿羚羊正在徘徊饮水。

风月心底初觉震撼。

她银色双眼足以穿越时空的阻碍,望到千万里远。她已看见,在草原的那一边,有沙漠,有荒原,有冰川,有熔岩,还有无尽的大海。

而即使以她的双眼,也无法穷尽那海的边缘!

怎么会这样?梦醒的时候,一切都与初生时的记忆如此相似,可是当她踏出那个房间时,才发现原来世界早已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她,不是应已成为位面历史的一部分了吗?

她已然记起,在踏进天界之门的那一刻,一眼望去那无以计数的天使。

她也还记得,有多少个天使在那飞舞的死神镰刀前化成了熊熊的圣焰。当圣焰燃到她的身上,那是刻骨铭心的痛!

她还记得,在痛到极处的刹那,从心底深处涌起的宁静、轻松、解脱以及隐隐约约的牵挂。

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圣焰…

风月缓缓转头,望向了罗格。胖子又是嘿嘿一笑,负手而立,倒是颇有几分顶天立地、指点江山的豪气,傲然道:“这就是我的世界,也是你的世界。这是我们的世界!”

他缓缓扫视了一周偌大的世界,然后抬手前指,傲然道:“在这个世界里,我可以令高山崩裂,令大川断流,令众生毁灭,也可令死地复活!总而言之,一切存在,只依我心!”

胖子的声音并不大,但历久而不散,在天地间反复回荡,越来越是洪亮,转眼之间,天地之间似已只剩下他的声音!伴随着他预言式的话语,他手指处,果然雪峰崩坏,大河干涸,草原上无数奔驰往返的鹿羊倒毙,而在极远处,无边无际的荒漠和雪原正迅速染上绿色,那浓洌之极的生机,几乎已弥散到风月鼻尖之前!

风月透明的双唇微张,无言地看着大地上刻印着的痕迹。胖子举手投足间展示的,又岂止是神迹一词可以形容?

这是梦吗?若不是的话,何以解释眼前的一切?难道真如那胖子所说,苍茫大地,青山绿水,存在只在他一念之间?

风月倒宁可这是一个梦,惟有如此,才好解释眼前所见。

只是她银眸一转,刚好看见那胖子正嘻皮笑脸地看着她,显然一副要吊她胃口的架势。风月黛眉一皱,立刻就涌起一阵要痛揍此人的冲动。可是犹在眼前的断裂山峰、干涸大河提醒她,这个世界十分的古怪,她未必就能赢得了眼前的胖子。

可是畏缩从来不是风月的选择,她右拳已然握起,眉间浮起淡淡冰雾。她要以绝对的力量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不过胖子十分乖巧,一见事情不妙,立刻道:“你跟我来吧,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这倒让风月已经提聚的力量全然没了用武之处。

不待风月回答,他即冲天而起,向着湛蓝的高空飞去。

可是风月却立在原地未动,她忽然道:“我不是已经毁灭在天界之门中了吗?”

胖子身躯微微一震,停了下来。他徐徐转身,微笑着道:“的确如此。而且在天界之门内毁灭的不止是你,还有我。”

“你?怎么会?”风月唇色本就极淡,此刻更是近于透明。

胖子笑了笑,温和地道:“因为我有办法从空间乱流中找回原本的世界,所以你走后不久,我就回来了啊!”

风月银眸中光泽微有闪动,她没有说话,只是略略低下了头,似不愿,又似不敢去看胖子。

胖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风月身边,悄然握住了她的手。风月身躯极轻地震了一震,而后,就任由那胖子牵着她的手,直飞上无穷的碧空。

碧空如洗,在浮云之上,另有苍穹。当冲上无尽高空时,两人周围的底色就由湛蓝换成了深黑。只是在横过整个天穹的黑幕上,点缀着的不是点点星辰,而是一个无法形容其广大,缓缓旋动着的半透明球体。

仰望苍穹,风月只觉得这个球体是如此巨大、如此压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天幕上坠落,将下方的所有世界摧毁。她虽然孤傲刚烈,可是在这天地之威之前,纤手也在悄然间冰冷了几分。惟有那只被握着的手,仍被包围在温暖之中。

她忽然觉得很安全。

她的手被悄然握紧:“风月,你看,那就是我们原本所处整个世界的投影了。”

风月无言地看着那占据了大半个苍穹的透明巨球,许久,才问道:“那我们现在所在的,又是哪里?”

“这里吗?”胖子笑了笑,道:“这里是我的领域,也即是我创造的世界啊。”

风月凝视着胖子,又道:“可是在最终的审判日上,我们不是都毁灭了吗?”

胖子嘿嘿一笑,道:“早在最终审判之前,我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威娜依靠领域进行战斗,而你放弃了领域,只追求至高的力量,但我老人家可不一样,我拼命发展领域,但并不发展任何与领域有关的能力。我的领域,只是单纯为了领域而领域,或者可以换个说法,那就是绝对的领域。这样就算位面毁灭了,我的领域也有可能在虚无中继续存在。果然在毁灭后不久,我就在这里苏醒过来。嘿嘿,我老人家的远见卓识,哪里是一般的小神可比的?”

风月一双黛眉又皱了起来,她自然明白胖子言下所指,于是愠怒之下,握住胖子的右手悄悄加了几分力。可是她足以捏碎钢铁的一握完全没有结果,若利针般刺入胖子手心的几缕寒气也如石沉大海,一去无踪。

胖子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握了握风月的手,那不经意的温柔悄悄地浇熄了她心中的微怒。

他又向苍穹的巨球一指,叹道:“直到我创立了这个世界,我才明白了这个多位面空间的许多奥秘,也多多少少明白了至高神和它的光辉所照耀的天界。你看,那就是至高神了。”

风月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巨球中的某处亮起一点光芒。那光芒与她以往所见的任何圣辉都不同,它不带任何属性,也没有任何含义,它只是光,纯粹的光!

这点光芒自出现时起,就如有生命一般,不住地扩张、蔓延,很快就占据了巨球内相当大的一块区域。

胖子缓缓地道:“这就是至高神和它的天界征服位面的过程。天界将自己的光辉注入到一个个位面之中,然后又将整个位面转化成光与暗的两极,光被吸收,而暗则被排除。有光则有暗,这是你我均熟知的一句话。可是在天界分解位面时,光与暗并不是均衡的,由信仰而产生的光要远远地超过暗。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每一个位面被分解,天界的力量就会强上一些,扩展的速度也会更快一些。实际上,对于整个多位面空间来说,天界的扩张都太快了,快到了无法阻止、无法忍受的地步。我想,如果把时间加快一些,你会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说着,胖子一挥手,苍穹中那透明巨球中的圣辉扩张速度立刻以千百倍地加速,转眼间就占据了小半个球体!

看着那片有如活物、在圆球中不住爬行的光,风月只觉得心底寒意暗生,不由得握紧了胖子的手。她忽然转头望向罗格,道:“不对!这不是幻觉,而是时间真的在加速!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胖子温和地笑笑,道:“既然这是我所创造的世界,那么一切规则自然应该由我来制订,改变时间流速并不算什么大事。其实只要我想,我曾经见过的一切人和事都可以出现在这里。”

“可是…”风月又看了看苍穹中的巨球,问道:“就算你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你能够躲得过天界的扩张吗?”

胖子微笑道:“为什么不呢?这个世界自虚无中产生,我们根本不具备任何物质的存在形式。所以在天界看来,我们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当然躲得过去。”

风月紧盯着巨球中仍然在不住扩张的圣辉,忽然皱眉道:“至高神如此扩张,会引起整个位面体系失衡吧?”

“又岂止是失衡?当至高神聚积的光超过一定界限时,整个位面体系都会崩溃,一切有形的存在皆会化成虚无,那时如还有空间,充斥于其中的也只会是最本源的狂暴能量。”

“为什么?”风月问。

“是啊,为什么?”胖子也仰首望着那已占据了巨球一半空间的圣辉,许久,才沉重地叹息一声,道:“风月,你看,其实整个位面体系就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囚笼,一个个位面,就是囚笼的钢柱,而维系位面稳定的空间规则,就是封锁住囚笼的锁。我也是想了许久,才忽然明白了至高神的目的。它想脱离这座囚笼!”

他顿了一顿,又略带苦笑地道:“当它积聚了足够的光,引发位面体系崩溃的刹那,一切存在的都将毁灭。那时它将面临两个命运,一个是随着整个位面体系一起毁灭,而另一个,则是打破全部规则,转化成一个全新的存在,重新开始新的历程。至于新的历程是什么,那就完全不是我能够想象的了。可笑的是,我们一心想要打破天界的规则,维系位面的存在,可是从整个位面体系来看,拼死维护着现有规则的,其实是我们啊!”

风月沉思半天,才道:“它真是无聊。”

胖子笑笑,道:“它的确是无聊。只是…如它那样的存在,这已经是它生存的惟一意义了。”

风月沉默。

她仰望天穹,才发现不知何时圣辉已停止了扩张,看来时间已不再加速。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整个位面体系的终结已不可避免。

那么,从现在直至一切毁灭的漫长时间里,该做些什么?

“等待。”胖子似是能够看穿她的想法,风月一惊之际,他又不怀好意地道:“不过光是等待实在无聊,反正时间还多,我们还有许多事可干呢!嗯,当年在奥黛雷赫面前时,我就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打倒了女神,那我的信仰会有多么虔诚呢…”

风月的黑发猛然飞扬,她一言不发,羽翼立刻尽展,掉头就向远方逃去!只是这一次,向来高傲冰冷的她,逃得竟也有些张皇。

似乎,她的心跳得很急。

她飞出没多远,就见那胖子忽然出现在面前,宛如闲庭信步般向她走来,神态要多从容就有多从容。可是那一双笑得眯起的眼睛,越看越是让人心慌。

风月立刻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飞去,那一双展开的羽翼,洁白得如一副蝶翼。

可是这是胖子的世界,她就如一只飞舞的蝶,面对着漫天的蛛网,又如何逃得过去?

风月突然一声惊呼,她已然落网!

那一双洁白的翼急速拍动着,可是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在网中越陷越沉罢了。

那一只美丽如梦的蝶,就这样,在网中越沉越深…

“死胖子,其实…”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若风中一缕淡淡柔香:“我们都已经毁灭了,是吗?”

“是啊,就在审判日的那天。你已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但我们依然存在。”

“那么…”一双如雪的手臂悄悄环上了胖子的脖子,“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如果我们能够在位面崩溃后继续存在,那么我们面对的将是一个混乱黑暗的世界。那时,首先…”

胖子笑了笑,笑容中有苦涩,有无奈,也有一丝茫然,然后才道:“要有光。”

《亵渎》

终于二○○六年六月

烟雨江南

外篇 夜之分隔线

第一章 光明教会的新人试炼

烈日,无风,无尽的原始森林和巍巍山脉。

在这片亘古未曾有人踏足过的山林中,有一队骑士正缓缓前进。

这支队伍有五百多人,绝大多数是正规的骑士,也有十余个法师打扮的人。

在格罗里亚大陆上,魔法师可是非常稀少的职业。这支部队当中竟出现了十个,想必他们此行的任务很不简单。

大多数的骑士都身着银色的中型甲,以适应丛林山脉地带的行动,每人身披一件乳白色的斗蓬,上面装饰着一个巨大的十字徽章。

队伍中央,有十余个与众不同的骑士。他们全部身披重甲,盔甲胸口处刻着一个徽章,是蔷薇花枝围绕着圣十字的图案。每个人的圣十字都有些小小的不同,看起来是以此来区分阶级的。这些骑士的盔甲兵器上都散发着淡淡的魔法光芒,用的竟都是极为昂贵的魔法装备。

队伍中央有一位引人注目的骑士,他吸引人的并不仅限于飘扬的金发、英俊的面容和耀眼的金色盔甲,还有那无与伦比的自信。在那双深邃的双眼面前,仿佛世上再无难事。

在他身旁,有一位美丽的女骑士并骑而行。她似乎是在望着前方的道路,但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身边如太阳般的骑士。

女骑士低声道:“奥菲罗克,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为什么是卡比纳而不是你?他都五十多了,又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骑士。奥古斯都大人居然让样一个人来指挥我们圣堂骑士,还要求我们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我真不明白。”

女骑士的声音虽然低,但周围十位骑士和那些魔法师都出自光明教会圣堂,实力出众,因此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的想法都和女骑士差不多。

纵马走在队伍前列的卡比纳是听不到这些的。他头发略显斑白,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那握住四米战枪的手依然沉稳有力。可是因为他年纪已大,斗气只能停留在十二级左右的水平,此生已不会再有寸进。作为整个格罗里亚大陆最大的宗教,侍奉至高神的光明教会中强者云集,教会圣堂培养出来的都是未来教会的中坚力量,只有斗气超过十四级的骑士才会被允许出来历练,积累战斗经验。

卡比纳微眯着眼睛,目光不住扫视着道路两旁的丛林。他知道身后的二十多名圣堂成员对他并不服气,这些人的个人实力都远远在他之上,带领这样一支部队的难度可想而知。可这是教会神圣骑士团团长奥古斯都大人亲自交待的任务,他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力,更何况,在他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中,比这困难的任务也不知道完成了多少。

这支队伍的任务并不复杂。首先是他们将对肯拉杨山脉中有魔族活动的迹象这一传闻进行调查,然后再掉头北上,消灭新近出现在夕阳山谷中的一个死灵法师。这两个足以让冒险者望而却步的任务,对光明教会来说不过是用来锻炼新人而已。

听着女骑士的抱怨,奥菲罗克微笑道:“卡比纳军旅生涯超过三十年,经验之丰富可不是我们能比的。他来担任指挥官并无不妥。何况奥古斯都大人这样安排,我想必有道理。”

女骑士哼了一声,道:“我们执行的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调查魔族活动,十次倒有九次要扑空。至于刚刚开始召唤不死军团的稚嫩死灵法师,根本不可能给我们制造什么麻烦。”

奥菲罗克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她。女骑士的确有这个实力夸口,“破法者”迦兰是最近十年来圣堂罕见的天才破魔骑士,在她面前,实力稍逊的法师只有死路一条。

只不过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圣堂中还有一头无比耀眼的黄金狮子,奥菲罗克。在黄金狮子的光芒下,迦兰是如此暗淡无光。但她并不因此而感到嫉妒,因为她还有一个秘密,一个与奥菲罗克共同拥有的秘密…

第二章 兽血药剂

队伍在漫长无际的肯拉杨山脉中走了四天。这天扎营之后,卡比纳来到圣堂诸人的营帐,与众人商议下一步计划。

看着卡比纳在魔法地图上标注出来的路线,二十几个圣堂新人不禁面面相觑,就连奥菲罗克都皱起了眉头。

卡比纳指出的几乎是一条笔直的路线,直插发现魔族活动迹象的呼伦环形山,这一路上,不光有原始丛林,还有大断崖、沼泽和一个食人魔的栖息地。

“难道我们要抛弃所有的战马吗?”奥菲罗克问道。

卡比纳点了点头,道:“我们不仅要在这里抛弃所有战马,而且从明天开始,每个人都要在身上涂抹‘兽血药剂’,直到我们攻下呼伦环形山为止。”

“这绝不可能!”几位圣堂女法师失声叫了起来。

兽血药剂以卡拉斯野猪的血为主要原料,有非常浓郁的气味:野猪的臭味。这种药剂最主要的作用是可以掩盖斗气和魔法的气息。一个涂抹了兽血药剂的人,哪怕在高明的猎人感应里,也只会被认为是一头魔兽。

可是兽血药剂恶臭冲天,气味又经久不散,让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如何忍受?

“不过是确认魔族活动的简单任务,没必要使用兽血药剂吧?就算真有魔族集结,以我们的实力,强攻也不是问题。”奥菲罗克皱眉说道。

他虽然不像那些女孩子一样有洁癖,但兽血药剂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的好,没有人喜欢在任务完成后,还得在恶臭中忍受一周的煎熬。

卡比纳看了一眼奥菲罗克,道:“在战斗发生前尽一切可能扩大胜利几率,这才是一名合格的将领。也许魔族对你们不是什么威胁,但对我手下这些战士来说,每个魔族都是危险的敌人。忍受几天恶臭,如果能够挽回一个战士的生命,那也完全值得!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这是命令!如果你们有任何不满,任务结束后尽可以向奥古斯都大人申诉。但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你们每个人都从头到脚涂满了兽血药剂!”

“卡比纳,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位圣堂骑士勃然大怒道:“你们要是怕死那到达环形山后,我们圣堂单独进攻魔族就是,让你那些胆小手下躲在远处看着就行了!”

“泽拉克!”奥菲罗克喝止了那名圣堂骑士,然后对卡比纳道:“虽然我认为您的措施过于谨慎,但我尊重您的命令。明天一早,所有的圣堂成员都会涂抹上兽血药剂的。”

卡比纳有些意外,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奥菲罗克,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营帐。

还在黎明时分,这支恶臭冲天的骑士部队就开始了艰苦的旅程。

奥菲罗克,迦兰和两位圣堂骑士背上各自背着一位女法师。这些体质虚弱的女法师完全无法忍受兽血药剂的味道,刚抹了一点就吐得昏天黑地,此刻已经完全虚脱,只能由圣堂骑士们背着前进。

圣堂骑士人人武技高强,就是背着一个人,在山岭之间仍然轻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