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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弦整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嗓子像破了风,呼进去的空气全顺着破洞扬长而去。肺里空荡荡的,像漏水的瓶子,滴下来的水滴永远攒不满水位线。

她轻轻的,喘了两口气。

第三口还没喘匀呢……

傅寻怀里被挤着的貂,探出个脑袋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绿豆眼,一眨不眨地和曲一弦对视着。

……

……

……

看什么看,小王八蛋!

她悄悄转眼,瞄了眼头顶。

角度不对,她看不清车窗,也无法看清车外的袁野。

傅寻嫌她乱动,覆住她的后脑,压进怀里。

他的掌心温热,手指从脑后落到她的后颈,似习惯性地捏了捏。

曲一弦顿时:“……”

呼吸不畅,头晕脑胀,心跳极速,还尤其想吃貂肉。

时隔四年,她特么又高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惊喜吗,意外吗?

*

你们要的貂妹。

还说爱我更多,分明是貂妹。

*

作话分三四段写……我也是闲得慌。

明天可能会晚点更新,明天三次元有事,比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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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没等曲一弦把这口气缓过来,车窗上一声闷响, 像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车门。

曲一弦的心跳也“咚”的一声, 骤然停了。

她摒着呼吸, 半天没敢动。

傅寻扣住她后颈的手, 又轻捏了一下。

瞧着像是安抚,但以曲一弦对他的了解, 她觉得,傅寻嘲笑她不经吓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曲一弦向来不是听天由命的风格, 她凝神, 飞快地思索对策。

要是只有袁野, 她也不必这么藏着掖着,主要是姜允。

她对傅寻有意思,甭管她是出于虚荣心想证明自己的魅力还是出于猎艳心态想发展段艳遇, 这小姑娘对傅寻的心思是明摆着的, 绝对不单纯。

给她看见自己和傅寻单独待在车里,三观崩塌事小,大不了塌了给她搭回去。万一想不开就糟了,这种性格的姑娘作起来,你就别指望后面有清净日子了。

最重要的是,对车队形象也不好。再有个投诉, 别说彭深要亲自过问, 写报告罚钱就够她吃一壶的。

车外,姜允轻“啊”了声,跺脚:“我的相机。”

袁野握住门把手的手缩回来, 转头看她:“磕到车了?”

“是啊。”姜允检查着镜头,心疼得眉心打结:“这镜头好几万呢。”

袁野这么多年单身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先去摸车,确认没磕着划着才松了口气:“曲爷爱车如命,这车陪她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要就这么划了,她能骂我一个月。”

姜允:“……”

她说她的镜头好几万,这傻大个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这么一打岔。

姜允也没了陪他待在这里的兴致,她抱着相机,闷不吭声地看了眼袁野,说:“我先回去了。”

袁野见她一脸不豫,以为她还在为今晚天气不好没拍到星空可惜,挥挥手:“行,你早点回去休息,我等会给你发星空的照片。”

要不说注孤生呢……

曲一弦听着姜允恨不得踏碎台阶的脚步声,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了一声。

姜允一走,曲一弦的危机感顿时解除。

她从后腰的口袋里抽出手机,拉开傅寻的冲锋衣外套,把脑袋钻进去。

傅寻皱眉。

他低头看了眼曲一弦,不怎么客气地捏着她的后颈把她拎出来。

曲一弦抬眼就瞪他:“发条短信。”

她下巴微抬,这句话就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压得极低。

傅寻没听清,微微偏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在高危警戒线上,他这么一低一偏的,曲一弦几乎能够碰到他的鼻尖。

她嗅着鼻端属于他的极淡的香味,僵了几秒,说:“给我遮一下。”话落,她又拉开他的外套,钻进去。

傅寻这次没拎开她,他拉高外套的衣领,挡住她手机屏幕上的光,也遮住了她的脑袋。

而他的外套里——

雪貂警惕地探出个脑袋,抬脸看她。

那双漆黑的眼睛,水润润的,无声又防备。

曲一弦和它四目相对。

几秒后,她呲牙,当着它的面,用舌尖舔了舔唇。

那只貂,足足愣了一秒,然后嗖的一下,被吓跑了……

几秒种后。

袁野的手机里收到一条微信。

小曲爷:杵小爷车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快滚。

曲一弦的车有定位系统,加装这个系统时,厂家还给她附赠了个“报警”功能。

这个报警功能并非指和公安联网,而是绑定了车主的微信号。在巡洋舰熄火的状态下,及时感应是否有人靠近,从而给车主的微信号“报警”。

袁野的牧马人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系统。

于是,在收到曲一弦的微信后,他蹿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跑了。

危机一解除,未免尴尬,曲一弦先把傅寻扔下车。

随即,她借口停车,又回了驾驶位,先把巡洋舰停回车位里。

收拾了绳索和工具箱后,确认傅寻已经回宾馆了,她才慢悠悠地也往回走。

她的房间在姜允和傅寻的中间,得先经过袁野、傅寻的才到她。

走廊里空荡荡的,又铺了地毯。曲一弦走到地厚厚的地毯上,连脚步声都没发出来。

她经过傅寻房间时,瞥了眼从门缝里漏出的暖光,忽然感觉浑身都透着股别扭和不适。

有种输完场子,又输面子的憋屈感……

她闷头刷了房卡,转头又瞥了眼。在开锁的提示声里,她手一重,重新带上门。然后走到傅寻门前,敲了敲。

房间里,傅寻的声音低低的,问了声:“哪位?”

曲一弦说:“有件事忘记提醒你了。”

“记得看好貂,别被我逮着机会下锅煮了。”话落,她终于身心舒畅,哼着曲回了房间。

屋内。

傅寻看着专心捧着貂粮啃的雪貂,轻笑了声:“出息。”也就敢惦记惦记他的貂了。

******

第二天清晨,六点。

比闹钟先响起来的,是姜允的电话。

她的声音软糯,要是忽略那沮丧的语气,估计还挺提神。

“曲姐,外面天还黑着。我们还能出去看日出吗?”

曲一弦眯着眼,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眼。

天是黑着,还挺黑。

她抬腕看了眼时间,说:“你等会,我出去看一眼。”

清晨的黑马河,寒风凛冽,空气像是冻刀子一样,呼吸一口都要命。

曲一弦披着冲锋衣往外一站,立刻清醒了。

她回屋,一股脑钻进被窝里,对姜允说:“恭喜你啊,可以多睡两小时了。”

姜允:“……”她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沮丧了。

八点,曲一弦准时挨个房间敲门叫人。

她留出十分钟给几人收拾行李,自己拎了热水壶去门岗接热水,泡壶养生茶带着路上喝。

袁野和她的生物钟最接近,没多久就出现在了停车场。

他看上去一晚没睡好,挂着黑眼圈,神情萎靡。

曲一弦正在擦车。

黑马河后半夜下了整夜的雨,雨水在车身上蜿蜒出一道道水渍,加上昨天在拉脊山冒雨前行的泥灰,整辆车看上去跟刚从泥水里捞起来的,惨不忍睹。

今天下半程要走戈壁,风沙大,不趁这会擦干净了,等到今晚投宿大柴旦,压根没时间清理。

袁野在她车前站了会,没话找话:“曲爷,天还没晴,你擦什么车啊?”

黑马河还飘着牛毛细雨,按行程,从黑马河乡出发,途径橡皮山到茶卡盐湖。这点公里数,根本不够变天的。估计今天的天空之境也是灰蒙蒙一片,没什么可逛的。

曲一弦要走戈壁的计划还没跟姜允和傅寻提,还不算确定,她索性就没和袁野说。只抬眼,打趣他:“昨晚做贼去了?”

袁野瞥她:“比做贼还惨,一整夜翻来覆去没睡好。”

曲一弦毫无同情心地附和:“那是挺惨的。”

袁野:“……”

他沉默了一会,回头看了眼,见姜允和傅寻都还没来。他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对曲一弦说:“曲爷,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睡不好?”

曲一弦头也没抬:“要到姜允微信了?”

袁野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