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为什么，自从有病的那一天起，她就感觉到了，随着时间变长，感觉更加明显。
大概就是死神临近的感觉。
从班主任这里没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因为班主任和钱晶晶关系可以说一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许愿去死这件事。
陆见微同样给她留了符，至于对方信不信就是她的事了，她没办法逼着对方喝。
从班主任家里出来时，外面已经昏暗了。
路悠和她朋友也和她道别。
陆见微回了出云观，来参观的人已经都回去了，道观又恢复安静淡雅的模样。
林喔喔问：“怎么样？”
陆见微说：“的确和那个许愿网站有关。”
“可是那个网站到底是地址在哪里，都没人提过。”林喔喔不再逗小纸人，站起来说：“就像是突然风靡了起来似的，也太诡异了。”
让她莫名其妙地想起美容院那件事。
其实表面看起来很正常，但是暗地里是有鬼的。
这个许愿网站个个都说好，许愿又都灵验了，还不知道这个网站是不是鬼建的。
指不定就和她去的美容院一样，鬼想得到某种东西，所以通过网站来获取。
陆见微诧异道：“你猜的没错。”
林喔喔自豪：“那是，我现在可是实习道士。”
只是陆见微还是要泼冷水：“但是没有许愿网站地址，就等于没用。”
林喔喔泄了气。
她小声问：“那越来越多的人许愿怎么办？”
陆见微冷声道：“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想要得到结果，那就需要付出代价。”
钱晶晶就是例子。
这件事到此为止，陆见微没有得到任务，也没能知道许愿网站地址，所以暂时决定不管。
虽然嘴上这么说，陆见微实际上还是惦记着这事。
她在网上搜索许愿网站相关，结果点进去就进了一些垃圾网站，界面闪来闪去的，金光闪闪的都吓人。
陆见微差点感觉手机中病毒了。
她急急忙忙叉掉网页，登陆了微博。
距离上条微博已经过了很久，是时候更新了。
陆见微想了想，编辑了一条新微博：“热评前三测字，免费，给三个字。”
既然自己的微博是有粉丝，那就要好好经营。
几乎在这条发出去的一个小时内，评论就破千了，不管真假，都对这样的事最感兴趣。
这也是锦鲤为什么那么多人转的缘故。
对于好事，大多数都愿意去相信迷信的。
很快，热评前三就出来了，他们都将自己想要测的字放在了评论里。
“你我他，这三个字很普通吧。”
“就女朋友三个字吧，测一测看看有什么。”
“成山路这三个字吧，最近倒霉透顶，想算算我到底是不是小人作祟了。”
测字对于陆见微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以说是很基础的一个技术了。
陆见微依次将测字结果都放在了他们的评论里面，很快就被人点赞到了楼中的第一个。
“竟然说我福薄，好运即逝，要不是后面说我醒悟就可以福气大增，我就转黑了。”
“我本来想着女朋友是姻缘的意思，谁知道竟然是升迁之喜，这倒不假，我已经知道下个月就能升职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太好了，百事吉，那我岂不是一帆风顺到底了，不知道真假，但是谢谢祝福。”
陆见微没有再回复，而是对着地上抱着石子的小纸人拍了一张图，然后将它发到了微博上。
【陆半仙V：转发这个小纸人，未来一个月将会好运连连＃图片】陆见微还将这微博置顶了。
网友们看到的是普通的纸人，虽然小纸人画的很简单，但却给人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随后不自觉地就转发了起来。
陆见微还在随手刷新着微博，微信就收到了陆长澜的一条微信消息。
[长澜：这个客户的亲戚自作自受。]
陆见微第一次见他这么说别人，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不是说毁容吗？”
[长澜：她是想变美，然后不知道从哪请了一个什么神回来，摆在家里，每天烧香拜，早中晚各三次，自己的生气都快被吸完了。]
[长澜：结果现在她的脸是那尊佛的脸，而那尊佛则换成了她的脸，两个人互换了。]
这是邪佛吧。
[长澜：所以她和我那个老客户说是毁容，实际上是自己自作受，来历不明的邪佛也敢拜。]
陆长澜几乎是冷着脸把那尊佛毁了的。
至于那个老客户的亲戚，现在恢复只能慢慢恢复，而且还要承受新肉长出来的痛苦。
可以说在历史上找不到名字来历的基本都是假的。
更何况是一个什么拜了就变美的佛，这种一听就是假的，也不知道是多蠢才会相信。
没死都算是运气好。
[长澜：师姐，我明天就回去了。]
陆见微回道：“好啊，对了，我室友来实习了，会住一个月左右。”
[长澜：既然是师姐的室友，自然是可以的。]
果然还是师弟嘴甜呐。
陆见微关了微信，又不可避免想到许愿的事。
她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多人信莫须有的东西呢。
一堆人信许愿，用自己的东西当代价去许愿诅咒，和这件事基本上是异曲同工了。
她转而习惯地上了微博。
关于爆料钱晶晶的那条微博已经不能看了，因为被人举报，所以被屏蔽了。
陆见微倒是没什么想法。
越少人看越好，对这个网站知道的人就越少。
今天傍晚那条小纸人微博的转发量已经超过了上次猛增粉丝的那个。
很多人都是无聊跟风转的。
陆见微摸了摸小纸人。
实际上，转了真的会有好运气呀。
陆见微收回心神，转到了私信处。
她一般是会看看私信有什么，不乏有说她找托来的，这些就直接被她无视了。
今天的私信倒是都在想找她测字的。
可就在这时，一条下面的私信吸引住了陆见微。
【这个世界都去死好了：“陆半仙，你和这个许愿网站，谁更灵验？”】对方发了一张截图过来。
图片上是一个黑暗的背景，在中央有个许愿池一样的东西，有个女人雕像在许愿池的中央，妖冶又漂亮，还在发着光。
在最下面有两行空白，一行前面标注“愿望”，另一行前面标注“筹码”。
似乎填上了就能这么兑换成功。
这个截图扑面而来一种诡异感，让陆见微都不由自主地冷了脸色。
她回道：“你在这个网站许愿了？”
对方可能是手机控，捧着手机的，很快给了答案：“还没有，这是我同学推荐的。”
没用就好。
陆见微心神微松：“方便把链接给我一下么？”
对方发来了一段笑嘻嘻的话：“怎么，你不是什么半仙吗？难道也要去许愿，这是承认自己是假的了？”
陆见微对他的口吻不是很喜欢。
加之于对方的名字，和这个网站许愿人的条件，她总觉得应该是有特定条件的人才会进入的。
如果没有条件，那早就宣传开了。
这个世界都去死好了：“链接发不过去，我也没办法，我要去许愿了，你帮我测个字，看我能不能成功，好不好，我可以给钱。”
陆见微不动声色：“可以。”
对方发来了三个字。
陆见微乍一看见这字就一愣，她直接给了回复：“凶，而且大凶。”
可以说是非常凶了。
对面过了几分钟才给回复：“凶，怎么可能是凶呢，这个许愿网站据说非常灵异，半仙你肯定是算错了。”
朱一小输入这行字。
狭小的房间内很压抑，窗帘被拉得紧紧的，唯有桌上的台灯露出一点光芒。
朱一小关闭微博界面，打开了另一个网页。
黑色的背景色充斥着整个电脑屏幕，中间的许愿池和雕像清晰可见，像是从地狱里跃出来的。
雕像的眼睛紧紧闭着。
这个网站是朱一小的同桌介绍的，
她同桌许愿了喜欢的男神和她告白，昨天朱一小亲眼见到的，一个校草主动和她同桌告白，她都震惊了。
要知道她同桌之前告白还被拒绝过。
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是偏偏就在她眼前发生了，让人不相信都不行。
朱一小听同学说，只有当把愿望和筹码输入好，然后确认后，这个雕像的眼睛会睁开，就说明许愿成功。
然后只需要静静等待愿望实现即可。
门外被敲的震天响：“还不赶紧出来给你弟弟擦屁股，一天到晚躲在房间里干什么，要死啊！”
尖锐的女声咒骂着。
朱一小充耳不闻，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许愿内容。
至于陆半仙测字出来的“大凶”，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想要炫耀一下而已。
一旦许愿成功，她就不用再受气了。
朱一小输入“弟弟生病去世”这个愿望，然后又将鼠标放在了下面的空白上。
同桌告诉过她，必须要等价兑换，才可能愿望实现，比如她的筹码就是幸运值下降。
这是她实验过得来的。
“我付出了未来的运气，但是目前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倒霉的，我估计就是假的，但是愿望成功是真的，所以这个许愿网站还挺划算的。”
“毕竟用一个虚无缥缈的运气换来男神的喜欢，其他女生都只能看着，能让我感觉很爽，那种感觉太棒了，我还会再许愿的。”
“你就随便换，等到成功就可以了。”
朱一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填筹码，想了半天，输入了“运气”两个字。
她点击确定。
令她失望的是，界面骤然弹出一个大大的红色×，说明两者关系不等价。
朱一小需要重新换筹码。
第24章 许愿
朱一小第一次使用这个网站，完全没有概念， 到底什么样的筹码才能兑换出来。
连续输了几次， 全是不对等。
朱一小逐渐烦躁起来， 想起微博那个陆半仙那个大凶， 琢磨着今天可能真不适合自己许愿。
她退出网页，决定明天再试。
外面又在敲门：“死丫头你还不快出来，早晚要把你房锁给换了， 就知道躲躲躲，一点也不知道干活体谅一下…”
话说起来没完没了，朱一小的耳朵都要生茧了。
要是别人见到，恐怕也不会相信这个是她的亲生母亲的， 说是后母都有人信。
朱一小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同为女性，有些人的重男轻女比一些男的还要过分。
她又何尝不想投胎成一个男孩呢。
自己和才三岁的弟弟俨然是天与地的对比， 不论是哪个方面，自己就像是保姆一样。
做保姆还是好的， 有工资。她倒好， 没工资，反而还要招打招骂。
朱一小打开门， 兜头扔来了一个抹布砸在脸上。
弟弟正在厕所里， 门开着，大眼睛盯着她看， 然后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女人又叫道：“站在那干什么？”
朱一小深吸一口气， 伴随着身后的骂骂咧咧， 去厕所给弟弟擦屁股，心里的怨气日渐增多。
她真的想许愿，更想许愿成功。
小孩子被养的白白嫩嫩的，趴在姐姐的腿上，被擦得疼了也不哭不闹，反而咯咯地笑。
朱一小暗骂：“笑笑笑，就知道笑！”
小孩子咬着手，她熟练地将他裤子提起来，正要出去，后面的人拽住她：“姐姐…姐姐…”
朱一小将他拉出去：“叫屁。”
这个弟弟一出生，自己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所有人都把她当女儿看，仿佛就是个赔钱货。
她考个第一都不如弟弟喊人好。
朱一小无时无刻不在怨怼，甚至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这个弟弟消失了，她会不会就好过一点。
这也是她找同桌介绍许愿网站的理由。
做好后，朱一小终于有时间摸回了房间，找到了同桌的电话打过去：“我许愿没成功。”
同桌问：“没成功？不是告诉你方法了吗？”
朱一小叹气道：“我试了几次，都是叉叉，我想不到到底要写什么筹码。”
她是真的懵。
同桌在那边好奇道：“这么多啊，我就一次就成功了，你的许愿是不是定的很高？”
朱一小想到自己的许愿内容，这是掩藏在她心底最深的欲望，卑劣不堪。
她不愿意泄露出去。
朱一小打马虎眼：“可能是高了，今天诸事不顺，还有个道士说我大凶，我决定明天再试。”
“也行。”同桌点头，兴奋道：“今天和男神接吻了，好开心，这个网站真的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啊。”
听着她的话，朱一小更难受了。
同桌说完恋爱小事，又吐槽道：“我和他今天出去约会，买东西竟然都卖完了，要不就是那家店出了问题，气死了。”
朱一小嘲笑：“老天嫉妒你哈哈哈。”
同桌哼道：“谁知道运气这么不好，不过能约会我就很开心了，这周末继续约会，气死那群人。”
朱一小的笑容随着她的话顿住。
她低声问：“你不是用幸运值兑换了愿望吗？你今天遇到的事情是不是…”
是不是过于倒霉了？
同桌仿佛听到了可笑的事情，说：“你还真信啊？幸运值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怎么可能消失，就是偶然而已。”
虽然说是这么说，朱一小的心里却不可避免地埋下了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终将在某天引起爆炸。
罕见的，今天能看到星星。
出云观仿佛和周围都不是一个频道，早早地就步入了睡眠时间，而其他地方还在夜生活。
林喔喔日常逛微博。
正顺着热搜往下撸，就看到一个小纸人微博，联想到道观里的小纸人，来了兴趣。
点进去一看震惊了。
下一刻，她从床上翻起来。
林喔喔马不停蹄地出了房间，拿着手机把陆见微的门拍的啪啪响。
一边拍一边问：“微微，微博热搜上那个转发小纸人，未来好运连连，是不是你发的？”
人家都是转发锦鲤，陆半仙则是转发小纸人。
这小纸人不是天天在道观里抱着石子睡觉的吗？她怎么不知道有好运气啊？
陆见微开门：“敲门鬼投胎了你。”
林喔喔嘻嘻笑：“你上热搜啦。”
陆见微目光放在手机屏幕上，上面果然是她发的那个微博，竟然已经有三万转发了。
这个转发量在热搜上也算是比较多的一个了。
林喔喔已经开始畅想：“咱们出云观可算是出名了，赶紧趁此机会把符纸卖出去，开个淘宝店好了，现在网红都是火了就开店，客流量杠杠的。”
动不动就营业额几百万上千万的，羡慕啊。
陆见微眼睛一亮：“喔喔，你说的好。”
开个店符纸不愁卖，一张符纸好几百，特殊的比如引雷符都要近万，如果真卖起来，那可真是赚钱了。
等有钱了，道观修一修，超过归阳寺不是问题。
陆见微拍拍林喔喔的肩膀：“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列入计划里，这么晚了，你还是去睡觉吧。”
林喔喔点点头：“好好好。”
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想起来自己去的目的压根不是说这个，不是说小纸人的吗？
道观的夜里万籁寂静，偶尔有鸟叫声。
这样的地方是休闲的最好地方，林喔喔日常熬夜，来这里都提前关手机睡觉了。
关上门，陆见微打开自己的手机。
果不其然后台都要爆炸了。
她随手的一条微博没想到吸引了这么多人，网友们跟风起来真的是厉害。
虽然这事是真的。
这小纸人是陆长澜做的，被他赋予了生命，描画用的笔墨都是画符专用，可以说是上等的。
运气只不过是最基础的一个。
陆见微看着上万的评论，与小纸人牵扯上了因果，多多少少都会受益一些。
“第一次看见转小纸人的，我来凑个热闹，这纸人画的真简单，连鼻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