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睡美人 作者:慕吱
陆宴迟,二十八岁,数学系最年轻的副教授。
戴着副眼镜,清冷疏离,不近人情,上课时不苟言笑,是最难以触碰的高岭之花。

岑岁想了想。
似乎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对她笑了。
在得知岑岁要追陆宴迟后,表妹孟微雨再三确认:“你确定要追我的老师吗,我们学校的人一致认为追他还不如登月,我觉得追他的难度比登月的难度还要高。”

没想到岑岁竟然真的追到了陆宴迟。

孟微雨好奇:“和陆教授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体验?”
岑岁想了想,一本正经道:“谢邀,刚上月球——”
孟微雨:?

*美食up主X斯文败类
*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
*微博@是慕吱
本文又名《我喜欢的人是高数老师怎么办》、《我为美色学高数》、《学了一个学期我依然啥也不懂》、《但我多了个男朋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岁,陆宴迟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为美色学高数
☆、第一吻

亲吻睡美人
文/慕吱
岑岁是被梦吓醒的。
卧室内阒寂无声,厚重的窗帘将室内与外界隔绝开来,室内漆黑一片,唯独因她被梦惊醒时大动作掉下床的手机亮了亮。
屏幕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凌晨四点二十。
噩梦带来的余韵仍在。
她垂着眼,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这场噩梦似乎缠绕她许久,她的身上冒着涔涔冷汗,睡衣黏腻地紧贴肌肤,连带着空气中都渗透出一股逼仄压抑的气息。
良久,她掀被下床。简单地洗了个澡之后,换了套卫衣就出门了。
早秋凌晨,空气里有着湿漉漉的薄雾,风也带着凉意。
城市街道上通明的灯火也随着时间点熄灭,只余零星几盏路灯发出昏黄柔和的光。光线杂糅,7-11的红绿色牌子像是加了噪点般昏蒙。
过去的路上,她收到表妹孟微雨的消息。
孟微雨:【我要疯了,我终于写完高数作业了。】
岑岁虽然大学毕业三年,但是看到“高数”这词时仍旧汗毛耸立,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那些年被高数疯狂支配的恐惧。
岑岁:【做题做到凌晨四点,你也是个狠人。】
孟微雨:【我就希望期中考的时候高数老师能看在我秉烛夜读的份上,让我考及格。】
秋雨来得非常突然,细细的雨丝扑簌簌落下。
岑岁拉上卫衣帽子,步调不紧不慢地往7-11走去。
孟微雨没发消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她的声音带着熬夜的疲倦:“姐,我信了那句话了,谁都会背叛你,但数学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岑岁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不过,”她话题一转,“你是一觉睡醒了还是失眠到现在啊?”
岑岁打开店门,“睡醒了。”
“这次睡了多久?”
岑岁思忖了下。
她是名美食up主,在各大平台上都有账号,名叫“吃好吃的你”,粉丝们亲切地叫她一声吃吃。她需要定期更新美食视频,今天恰巧来了灵感,以“芋泥”为主题分别做了芋泥奥利奥烤年糕、芋泥吐司和芋泥波波茶。
录完视频,又将厨房大致地整理了一遍。
躺在床上的时候,将近十一点。
虽然直到一点她都没睡着,但岑岁想了想,囫囵地回答着:“睡了五六个小时。”
孟微雨显然不信:“你真睡了有五个小时?”
“四个半小时?”
“姐。”
“……好吧,三个小时。”岑岁坦白。
察觉到孟微雨要发火,岑岁及时转移话题:“你还不准备睡觉吗,都几点了?”
“我们宿舍点了外卖,吃了外卖再睡。”孟微雨说,“你说多奇怪,做题的时候疯狂想睡觉,题目一做完,整个人神清气爽,甚至想去操场跑几圈。”
她突发奇想,“姐,你要不试试做高数催眠?”
“……”
岑岁面色一僵,“你知道我当年高数是怎么过的吗?”
“怎么过的?”
岑岁想起当年。
她是典型的临时抱佛脚的那款学生,到考试周了才认真学习,其他功课大多有重点,复习起来轻松无压力,唯独高数。
没有重点,哪怕把书给翻烂也没有重点。
不过她听说数学系有位大佬整理了高数的重难点,那本本子上还写了好多例题,而且很巧的是,好几道题目都出现在高数试卷里。
连续三个学期,那本笔记本上压得题目都出现在试卷里。
也因此,那本笔记本被全校大一学生被赋予亲密的爱称——《征服万千少男少女的心》。
有没有征服万千少男少女她也不太清楚,反正她是被征服了。
万千少男少女哄抢,复印件传播全校。
岑岁运气好,借到了笔记本,她熬了三个通宵,终于把上面的例题都背了下来。也终于过了及格线。
“我一听到‘高数’,就想到曾经被高数疯狂支配的恐惧,别说失眠了,我可能会彻夜难眠。”说完这话,岑岁听到自动门开启的声音。
这个时间点,竟然还有人来便利店。
她讶异地看了过去。
来的是个男人。
他拿了瓶水就在收银台前结账,身形笔直修长,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线条硬朗流畅的侧脸线条,以及高挺的鼻梁。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透过冷白色的肌肤,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起伏的青筋。
岑岁从柜子里拿了瓶常喝的牛奶,转身又去拿面包,心不在焉地说:“你知道吗,如果我现在重回大学校园,我做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给高数老师下毒,毒哑他!”
孟微雨:“……你好狠的心。”
她往收银台看了眼,男人已经结完账,自动门发出“欢迎下次再来”的声音。
岑岁收回视线,拿着面包也去结账。
手机那端传来孟微雨的雀跃声,还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女声,“姐,我外卖到了,先不和你说了。”
电话挂断,岑岁推开便利店的门,外面仍在下雨。
岑岁站在屋檐下吃着面包,视线无意识地往外扫。
右前方的路灯下停了一辆车。刚才那个男人就靠在车门上,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烟,还燃着猩红的火苗,他微垂着头,隔着湿重的雨雾,他的模样隐晦又模糊。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
他忽然抬起头来。
看清了男人的模样之后,岑岁的呼吸一滞。
男人神情淡漠又疏离,周身散发出一股极其浓烈的冷肃感。
但他的五官精致地像是雕刻品般,轮廓分明,鼻梁高耸,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的眉眼,可还是能够清晰地捕捉到那双带着温柔色泽的桃花眼。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
不过很快。
男人将视线收回,眉眼慵懒地垂着,低头吸着烟。
一根烟很快抽完。
他转身上车,车尾灯在朦胧的雨雾中闪烁,最后消失不见。
而在他离开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雨停了。
来的无声无息,离开的时候也没说一句话。
像是一个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的贵族吸血鬼,即便抽根烟也能抽出一股漠然又矜贵的气韵来。他离开的时候,往岑岁这边看了一眼,眼尾上挑,眼里似乎含着笑。
分外勾人。
像是个半夜来勾魂摄魄的吸血鬼。
专挑她这种单身少女下手。
而她就这样被他轻易地勾走了心魂。
-
连续半个月的时间,岑岁都在凌晨三四点的时间去那家7-11。
她会买一瓶牛奶和一份面包在便利店外吃完,会看着空中的薄雾渐渐散去,会遇到秋雨淅淅沥沥落下。
会经历,遇见他时所经历的一切。
却没有再遇到过他。
又是一天。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光。岑岁收起遗憾回家。到家之后,累积的倦意上涌侵袭脑海,她睡了过去,直到午饭的时间点才醒来。
醒来之后囫囵吃了点东西。
想到今天要去孟家,她带了一件换洗衣服便驱车过去。
她的舅舅孟建军和向琴是南城大学的教授,这些年一直住在教师公寓。岑岁到了孟家之后却发现家里只有孟微雨一个人在。
孟微雨拉着她聊了会儿天。
蓦地,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拖鞋往外走,“我突然想起来,我妈出门的时候让我把桌子上的果篮送给对门的陆教授。”
岑岁跟着走出去:“对门不是李教授吗,怎么又是陆教授了?”
“数学系新来的副教授,斯坦福毕业的高材生,据说还不到三十岁。”孟微雨还挺憧憬的,“我听我爸说,这陆教授长得还挺帅的。”
岑岁不予苟同:“舅舅还觉得许教授的儿子长得帅。”
许教授的儿子,身高和体重比例接近一比一。
沉默几秒。
孟微雨还在坚持:“可是陆教授的名字很好听,一听就是标准小言男主的名字,叫啥来着?”她费力地想,终于想起,“叫——陆宴迟。”
岑岁:“许教授的儿子还叫许尘墨呢,这个名字不男主吗?”
“……”
岑岁从果盘里抓了根香蕉出来,她咬着香蕉,说:“不到三十岁就是副教授,这种顶级学霸,应该没多少头发吧?”
她毫不留情地重拳出击,“虽说真实年龄是三十岁,但可能看着像是四五十岁的,地中海,塌鼻梁,穿着理工科男生最爱穿的格子衫,因为钟于学术每天坐在实验室里肚子上堆积了一层肥肉,这种男的可能走两步都喘。”
“……”
孟微雨脑海里的美好幻想瞬间破灭,她把果篮塞进岑岁的怀里,“你去送。”
岑岁哭笑不得。
她提着沉甸甸地果篮往外走。
敲了敲对面的门。
-
耳边传来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很快,门被人打开。
随着门缝一点一点地打开,岑岁听到那人的说话声:“陆宴迟,我好歹是你的客人,你要一个客人开门,你好意思吗?”
门口敞开。
与此同时,岑岁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嗓音:“挺好意思的啊。”
嗓音低低沉沉的,尾音拖着,带着似有若无的慵懒意味。
看到岑岁,吕慎泽眼前一亮:“你好,找陆宴迟吗?”
门外的女生长得极为漂亮,眉眼温柔地敛着,脸上露出一抹温和又平易近人的笑,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攻击力。
岑岁自我介绍:“我是对门孟教授的外甥女,我舅舅让我给陆教授送水果。”
吕慎泽侧过身,对这个称呼感到非常新鲜:“陆教授?”
因为他的动作,岑岁的眼前拉出一大片空阔的视野,而闯入她视野中的,是站在吕慎泽身后不到五米距离的陆宴迟。
二人的距离比那晚要拉近很多。
他逆着光站着,男人的神情被弱光晕染地多了几分温柔。脸上带着笑意,琥珀色的瞳仁,桃花眼微微挑起,笑起来的样子温柔又慵懒。
四目相对。
岑岁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那个在便利店遇到的男人,竟然是陆宴迟?!
作者有话要说:岑岁:啊啊啊啊是活的是活的!他竟然是活的!还会开口说话!他!是!个!人!!!!
陆宴迟:?
吕慎泽:不是的,他不是人,他是老禽兽。
陆宴迟:。
哈哈哈哈吱吱带着老禽兽来和大家见!面!啦!
这次想写个简单的女追男(?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吻

空气有片刻的沉寂,只有细小尘粒在光影中浮动。
打破这片静谧的,是陆宴迟向她走过来的动作。他刚刚似乎在解衣扣,手放在身前,随着他慢条斯理走过来的步伐,他又把衣扣给扣上。
脸上的笑意不动声色地收敛不少。
可即便如此,举手投足之间也带着玩世不恭的散漫与矜贵。
他在岑岁面前站定。
他的个子很高,垂眸看着岑岁,嘴角牵起很淡的笑意:“送水果?”
理智回笼,岑岁把提着的果篮递了过去,她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是对门孟教授的外甥女,我舅舅让我给你送水果。”
陆宴迟:“孟教授?”
“对,孟教授和向教授。”岑岁指了指身后半敞着的门,笑容干净又纯粹。
陆宴迟于是把水果接了过来:“谢谢。”
吕慎泽看着二人,插话道:“外甥女,进来坐坐啊?”
岑岁局促地晃了晃手,“不了。”
话音落下,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手机铃声,岑岁往回看了眼,匆忙着说:“我手机响了,我去接电话。”
等到她离开之后。
陆宴迟把门给关上,他提着沉甸甸地果篮往厨房走去。
身后,吕慎泽恋恋不舍地说:“不是我说,你这什么运气啊,搬家第一天就能遇到这种美人?而且还住在对门。”
“不过长得再美又有什么用呢?”思及此,吕慎泽沉痛不已,“在你眼里,女人对你吸引力还不如孪生素数。”
闻言,陆宴迟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
岑岁接到的是助理粥粥的电话,她有半个月没有发视频了,助理叫苦不迭地求她:“求求你更新视频吧,哪怕做个简单的三明治也行啊。”
她这段时间失眠严重,连平日的饭食都是草草解决,更别说做美食视频了。
她自己也知道半个月不发视频会损失多少流量,“我买了螃蟹,先研究一下怎么做吧,不出意外,一周内会发视频给你。”
粥粥感动死:“呜呜呜吃吃美人你下凡真的辛苦了,我爱你!”
电话挂断,岑岁就看到舅舅舅妈抱着两箱东西上来。
岑岁上前想要去接,却被孟建军拒绝了:“红豆,你把门打开就行。”
红豆是岑岁的小名。
岑岁打开门,“我来拿吧。”
“不用,就几步路的事儿。”孟建军额头上却沁着汗,他乐呵呵地把两箱大闸蟹放下,“这可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我特意找人从苏州买来的,一个足有一斤多,我买了两箱,够你做美食视频了吧?”
孟微雨听到了动静,也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哇,这么多螃蟹,晚上吃什么啊姐?”
岑岁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螃蟹,很快就有了想法:“我先清蒸一盘螃蟹,然后再做份肉蟹煲,正好家里有莲藕和鸡爪,主食的话,就做生滚蟹粥吧。”
已经是下午四点,岑岁挽起袖子就开始处理螃蟹。
她做菜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在厨房,因此向琴和孟建军都没有进来打扰她。
天边被橙光层层叠叠地晕染出渐变色彩,霞光璀璨,泛着独属于秋日温柔的光,世界像是被笼罩上一层橙色的滤镜般美好。
厨房里,岑岁条理清晰地做着一道又一道的菜。
真正做完,快到六点了。
四个人吃两道菜显然是不够的,岑岁还炒了一盘蒜香荷兰豆和白灼菜心。
孟微雨第一个坐在餐桌上,她咬下一只蟹腿,含糊着说:“姐,你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一个螃蟹能折腾出这么多花样,以后谁娶到你真是幸福死了。”
岑岁给她盛了一碗粥,“行了,好好吃你的吧。”
四个人围着餐桌坐下。
闲聊了几句之后,向琴突然说:“孟微雨,你把水果给对门的陆教授送过去了吗?”
孟微雨很是心虚地应了声:“啊。”
向琴:“陆教授可是你接下去的高数老师,你以后高数课可得积极点儿,遇到不会做的问题,主动提问,知道了吗?”
“什么?不是,我王教授呢?”
“你高数课本来就是陆宴迟上的,只是他国外那边有个项目没结束,所以由王教授暂代,现在项目结束了,这高数课肯定是陆宴迟上的。”向琴解释完之后对孟建军说,“不过我真没想到陆宴迟会来咱们学校教书,国外好多研究院要他来着。”
孟建军:“那国外再好,他也是中国人。”
孟微雨扯了扯岑岁的衣袖,不死心地问她:“陆教授真的长得那么可怜吗?这种研究院都争着抢着都要的学霸,真的没有头发吗?”
想到陆宴迟。
岑岁舔了舔唇,眼里含着意味不明的光。
对上孟微雨的视线,岑岁面色自若,语气平静地说:“挺帅的。”
孟微雨愣了下:“真假的?”
岑岁:“嗯。”
“难道我的梦想要实现了吗?”
“什么梦想?”
孟微雨一脸憧憬:“和英俊帅气的老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
岑岁盯着她看了几秒,许久之后,凉凉地说:“我觉得他可能不太想和一个连高数都没考及格的学生谈师生恋。”
“……”
“他可能更想和你谈一谈为什么你高数只能考三十分这件事。”
“……”
-
当天晚上,岑岁睡在孟家。
她在孟家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虽说她每个月只在这边待几天,但是每次过来,她的房间都是干净又整洁的,空气里有好闻又助眠的薰衣草香。
不过再助眠也没有任何用。
岑岁还是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
忽地,窗外传来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她下床,拉开窗帘,窗户没有拉实,露出一小道缝,凉风裹着冷雨吹了进来。
岑岁把窗户拉好,换了套衣服出门去了。
教职工宿舍出来再拐一条街就是学校的堕落街。
此时还不到十一点,堕落街上热闹喧嚣,学生扎堆地坐在小吃摊上边吃小吃边聊天,红色的棚子里白炽灯亮着,被朦胧雨帘遮盖,显得昏蒙。
岑岁的目光突然定住。
不远处的烧烤棚里摆了好几张圆桌,靠在路边的那张桌子上几乎是满座的,陆宴迟就坐在那一桌。
他低头拧开矿泉水,仰头喝着,脖颈和下颚线拉出纤细流畅的线条,随着喝水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莫名的,岑岁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哑。
一群人坐着,尤为热闹。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岑岁看到陆宴迟的眉眼慵懒地舒展出笑意。
岑岁抿了抿唇,钻进隔壁烧烤摊的棚子里。
隔着两片塑料膜,岑岁听到身后的交谈声。
意外的是,那堆人竟然在讨论她——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是在陆宴迟家给她开门的那个男人,“她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对门孟教授的外甥女是吧?”
陆宴迟:“怎么?”
“要个联系方式呗。”
正好这个时候烧烤摊的老板拿着菜单走过来,问她要点什么,岑岁应付着老板,因此也没听到后面的对话。
另一顶棚子里。
陆宴迟眼眸懒洋洋地掀起,眼尾上挑,脸上带着散漫又轻佻的笑,喉咙被冰水浸渍,笑意变得很淡:“怎么,我去给你要?”
“行吗?”
“那我给你去要了联系方式,”他眼梢轻佻地挑起,声音里带着还没散的笑意,“万一人看上我了怎么办?”
吕慎泽没有半点儿被横刀夺爱的痛楚,他回答的很果断:“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看上你的人多了去了,大学的时候,多少个女的追你啊,你不也都拒绝了吗?”吕慎泽振振有词地说,“就算这女的真看上你了又怎么样,你又对她不感兴趣。”
陆宴迟低头点了支烟,脸上情绪晦暗不明。
吕慎泽察觉到了异样,低声说:“不会真有兴趣吧?”
他懒懒地睨了一眼过来,嘴里含着烟,以至于说话稍显含糊,语调闲散,慢悠悠地说:“你不说了么。”
“什么?”
“在我这儿,女人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孪生素数。”
吕慎泽:“……”
-
吃完烧烤,一群人去喝奶茶。
岑岁也跟着进了奶茶店。
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奶茶店里的人并不多,一群男人呼啦啦地涌进来,太过安静的奶茶店里,他们的说话声尤为清晰。
吕慎泽嗓音带笑,“大家随便点,今晚全场消费由陆公子买单。”
众人笑着。
岑岁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闻言,也低头笑了笑。
一群人点完单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聊天。岑岁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瞅了眼,正好对上了陆宴迟似有若无的目光。
以为是偷看被发现,她心虚地收回视线。
陆宴迟收回目光,起身离开位置,他回来之后,吕慎泽问他:“干嘛去了?”
他回答二字:“买单。”
很快,他们点的奶茶都做好了。
一群人拿着奶茶离开。
因为他们的离开,奶茶店里骤然安静下来。
岑岁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眼前突然多了杯奶茶出来。她一知半解地看向奶茶店店员,迟疑着:“这是……”
店员解释:“这是刚才,”顿了下,男生说,“那位陆公子给你点的。”
岑岁:?
“……”
作者有话要说:陆宴迟:在我的眼里,数学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女人什么的与我无关。
岑岁:好我知道了,不追了。
全文完!!!!!!!
连载第二天全文完,太帅了我!!!!

☆、第三吻

岑岁离开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
路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就连路灯也都熄灭大半。岑岁撑着伞慢悠悠地往回走。
教职工宿舍并没有路灯,光线瞬间暗了许多。
这边没有停车场,一条马路,一半拿来停车,路极窄,地面坑坑洼洼的,岑岁小心翼翼地跨过水洼。
身后有一辆车驶过来,车灯在细细密密的雨丝中构成一道昏黄色的光柱,车子经过她的时候,车速缓慢,然后在她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
岑岁抬了抬伞面。
往前走去,经过那辆车的时候,听到身后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仓促的脚步声。
岑岁下意识地往后瞥了一眼,隔着淅淅沥沥的雨丝,陆宴迟的脸就这样闯入她的视线中。漆黑的雨夜,衬得他眉眼更加深邃,桃花眼微敛,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疏离。
视线往下滑。
岑岁发现他没有带伞。
她张了张嘴,想要叫他的名字。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或许是夜晚将人的大脑都吞噬,她的脑海有瞬间的空白,而刚才奶茶店里众人揶揄他的话在那瞬间填补入缺。
于是她脱口而出,
“——陆公子。”
话音落下,她看到陆宴迟脚步一顿。藏在漆黑夜色中的眉眼万分深邃,眼里却滑过一丝荒唐笑意。
不止是陆宴迟觉得荒唐。
岑岁自己也觉得荒唐。
她刚刚叫他什么?
陆公子?
呵呵。
呵呵呵呵。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这么叫他?
要不破罐子破摔再补一句:“富婆重金求子?”
岑岁在心里天人交战八百回合,觉得自己还能够再抢救一下,于是磕磕绊绊地岔开话题:“你没带伞吗?要不一起?”
陆宴迟眼里有若有似无的笑意浮过,低声说:“谢谢。”
往前走了一会儿。
他主动开口:“这边车太多了,我没法开到楼下。”
“你以后可以把车停在礼堂那边。”岑岁顿了几秒,怕他不知道礼堂在哪里,和他说明,“出了小区右转,左手边就是礼堂,礼堂正门那儿很空,可以停车。”
“是吗,谢谢你了。”他的眼睑懒洋洋地垂着,嘴角挂着笑。
岑岁小声说:“不客气。”
她举了举手里的奶茶,“谢谢你的奶茶。”
他礼尚往来地回她:“不客气。”
到了单元楼楼下,陆宴迟收起伞,似是漫不经心地一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