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皇后要出嫁 作者:纳兰初晴
【文案】
她本是大燕将门虎女,十三岁便随父兄征战沙场,并与当朝太子定下婚约,只等一战归来便可入主未央宫,将来母仪天下。
不料,一场酝酿已久的阴谋,让她与三万将士葬身疆场,父兄遇害。
她死里逃生托人送信向太子求救,等来的却是取她性命的杀手。
最终,救了她性命的,却是敌国的皇帝。
北齐王图谋大燕江山,她要为父兄和将士报仇,也算志同道合。
筹谋八载,她以北齐和亲公主的身份回到了燕都。
当朝要迎娶她的青年才俊无数,她独独选了八年来在战场上的死对头,镇北王——燕北羽。
若非他镇守北疆,北齐大军早已挥师而来报得大仇,她又何需和亲身入虎穴。
谁曾想,这个与她在北疆战场八年杀得你死我活的男人, 却在婚后对她呵护有加,在她生死关头挺身相护,甚至不惜为救她兴兵造反。
他说,“你既嫁了我,这一辈子便生是我燕北羽的人,死也是我燕北羽的鬼。”
然而最终,他成为南楚之皇,立为皇后的女子却不是她。
再后来,皇后幼子夭折,她成了弑杀皇子的凶手。
“谢诩凰,你就那么想要当皇后,那么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吗?”他眸光阴鸷,语声如冰,“朕告诉你,这一辈子南楚的皇后永远都不可能是你。”
北齐王派人十里红妆,凤冠相赠,欲娶她为后,她毅然远嫁。
直到她离国,南楚皇帝才辗转得知,她早已身怀六甲,有了他的骨肉。

非嫁不可
北齐,中都。
阳光下的王宫有着北方建筑特有的磅礴大气,朱甍碧瓦,处处透着皇族的富丽辉煌,座落在王宫西北角的兰台,没有其它宫室的秀丽典雅,却反是陈列了兵刃无数。
空旷的草地里,红衣窈窕的身影矫捷凌厉,一柄红樱长枪在她手中舞得猎猎生风,杀气纵横,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磨砺出的精湛枪法。
突地,园中掠过一道人影向她背后偷袭而来,谢诩凰招式一转快进两步,一个疾转身红缨长枪的枪头直指对方,挑了对面蒙面的黑巾。
“晏西,回回都玩这招,你不累。”
这北齐上下,喜欢跟她玩偷袭的,也只有中都兵马司的女统领,晏西。
“那你倒是让我得逞一回啊。”晏西走近,搭上她的肩膀道,“刚入宫的时候,听说跟大燕和谈有消息入宫了。”
谢诩凰将手中的红缨枪放入兵器架,道,“去奉天殿。”
既然有消息入宫,必然就是送到了那里交给北齐王谢承颢。
两人结伴离开兰台,到了奉天殿也没让人通报便直接进去了,坐在榻上北齐王闻声抬头,一张俊美精致的容颜足以让天下女子都自惭形秽,狭长的凤眼一眼一神间都是妖娆,唇色浅淡如樱,便说是天姿国色也不为过。
晏西扑近榻边坐着,一伸手便揪住北齐王的脸蛋,“小师弟,几日不见,你这张脸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师姐我真是好生喜欢。”
北齐王好不容易逃脱魔爪,沉着脸喝道,“姓晏的,你敢再靠近半步,朕立刻下令把你拖出去砍了。”
谢诩凰自己寻了地方坐下,直接问道,“大燕那边有消息了吗?”
“大燕是有意和亲,只不过镇北王…拒绝娶你为妃。”北齐王说着,将送回来的折子递给了她。
谢诩凰接过扫了一眼,微微挑了挑眉,“为什么?”
大燕与北齐交战八年,近日休了战火议和,欲要联姻结秦晋之好。
她被定为北齐的和亲公主嫁往燕京,可现在她挑中的和亲对象,竟然不肯娶她。
“这你就要问他了,朕怎么知道?”北齐王道。
“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交手就是他卸了你右臂,你现在还是个左撇子,这么上赶着嫁给他,不要命了。”晏西夺过折子扫了一眼,道,“他不愿意娶,嫁个愿意娶的不就得了。”
八年来大燕镇北王镇守北疆,谢诩凰女扮男装带领北齐军作战,与其交手无数次,谁都没占着便宜,也让北疆的战事一直僵持不下,于是两国才开始议和联姻。
“我伤了右臂,他也没占着便宜。”谢诩凰道。
“是啊,你一箭把人射了一窟窿,他要知道和亲嫁过去的是你,莫说拒婚,不把你宰了就不错了。”晏西幸灾乐祸地笑道。
“大燕皇帝对镇北王深为倚重,也不愿强逼,意思是说和亲队伍可以先去燕京,或是公主看上其它的皇子或是贵族子弟,再行大婚也不迟。”北齐王瞟了眼谢诩凰,征询她的意见。
谢诩凰低眉打量着自己伤势未愈的右手,决然说道,“到了大燕,我会设法嫁入镇北王府。”
他不愿娶,她还非嫁不可了,不进了他镇北王府的大门,她就不姓谢!
——
非嫁不可2
“难不成,你跟那姓燕的在北疆战场上打了八年,还打出感情了,这么上赶着要嫁给他?”晏西揶揄笑道。
谢诩凰笑而不语,她不是要嫁那个男人,她只是需要镇北王妃这个身份。
“小诩凰,你嫁出去了,让朕怎么办?”北齐王挨着她,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得了,装什么舍不得,要跟大燕和亲把她嫁过去的人是你!”晏西白了北齐王一眼,冷哼道。
谢诩凰推了推软骨头一样靠过来的北齐王,道,“我手伤还需要一个月恢复,其它的你做安排吧。”
“不如把我九哥也带去,你也知道他医术过人嘛,万一你在燕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有他救命不是。”晏西提议道。
只是,九哥要是知道他追了八年都没到手的女人,现在竟然要嫁人了,真会气疯了吧。
谢诩凰想了想,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当年,若不是有晏西的同胞哥哥晏九相救,她也不可能死里逃生活到今天。
“我会让人使臣要求,由镇北王到北疆边境相迎,护送你到燕京。”北齐王说道。
“王上英明。”谢诩凰心领神会地笑语道。
镇北王是吧,来日方长,咱们慢慢玩。
一个月后,钦天监定好的良辰吉日,谢诩凰以北齐王最宠爱的妹妹“明凰公主”的身份和亲前往大燕,圣驾亲率群臣相送到中都城外。
和亲的队伍行进了四日,到达北齐与大燕的边境,风雷原。
“我去附近走走,一个时辰后回来。”谢诩凰一身鸾凤纹的红衣下了马车,远远地望了望不远处的山坡。
晏西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一向嬉皮笑脸的她,眼底掠过一丝叹息,“你去吧。”
谢诩凰接过侍卫的缰绳,独自一人上了马绝尘而去翻过了山头,看到一大片寸草不生的戈壁,眼底翻涌起泪意。
她下了马,独自一人站在茫茫的风雷原上,这一站便站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那边大燕的礼部官员和镇北王的人马都到了,晏西方才打马寻了过来。
八年来,她看到过战场上英姿飒飒的谢诩凰,见过大帐里运筹帷幄的谢诩凰,却是第一次看到背影如此悲伤脆弱的谢诩凰。
她独自一人就那么站着,一身红衣在风中猎猎而舞,说不出的凄艳绝世。
八年前,名闻天下的大燕虎狼之师霍家军就葬身在这风雷原上,而谢诩凰是唯一死里逃生活下来的。
可是,为了保住性命,只能隐姓埋名,栖身北齐。
大约是死在这里的将士英灵不散,这风雷原也变成寸草不生的荒原。
“小谢,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她大步走近,在她背后说道。
谢诩凰收敛起思绪,道,“说。”
“好消息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镇北王已经到了。”
“坏消息呢?”
“他在来之前,已经和南宫家的三小姐订了婚约。”
看来,人家还真是铁了心地不愿娶她啊。
她嫁定了
风雷原的风雷关,冷风萧萧,气氛也有些沉凝。
大燕礼部侍郎林世伦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边上的镇北王,原本两国和亲明凰公主是要嫁给他的,他却抗旨拒婚,转头与南宫家的小姐订了婚约,这不是存心给明凰公主难堪吗?
偏偏,皇帝这个时候还要他带兵来护送明凰公主进京,明凰公主若是知道了他拒婚另娶之事,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这中间若有了差错,回京以后他这乌纱也难保了。
他正发愁着,突地远处传来马蹄声,他闻声望去,便见两人从坡上策马过来了,身着蓝衣的是方才那个女侍卫,为首那个身着红衣的大约就是明凰公主了。
林世伦理了理衣冠,待到对方勒马停下,上前道,“大燕礼部侍郎林世伦奉旨恭迎明凰公主。”
谢诩凰下马,将马鞭扔给侍卫,淡笑道,“林大人免礼。”
林世伦说完话,瞥了一眼边上的镇北王,对方却并没有出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公主殿下,这位是镇北王,奉旨前来护送公主进京的。”林世伦强自镇定下来,向她介绍道。
谢诩凰这才将目光移向他所说的人,虽然他与镇北王在北疆战场交手多次,但战场上都是身穿盔甲,头戴护面,以至于打了八年她今日才见到这对手的真面目。
面前的男人面容清峻,黑眸幽沉如深海,没有北齐王那样惊世骇俗的五官,却又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雍容清贵,只是整个人都透着冷冽,让人望而生畏。
“镇北王,幸会。”
“明凰公主一路辛苦。”
“本宫一直很好奇一件事,王爷为何拒婚?”谢诩凰淡笑问道。
“本王心有所属,已与南宫家的小姐订了婚约。”燕北羽波澜不惊,丝毫没有语出伤人的愧意。
“是吗?”谢诩凰笑了笑,大方地说道,“那就恭喜王爷了。”
“多谢,也祝公主能在燕京觅得佳婿,与大燕共结秦晋之好。”燕北羽平淡而客气地说道。
“承王爷吉言。”谢诩凰含笑说罢,转身走近马车又道,“听说先前王爷在北疆战场上受了箭伤,不知如今可好?”
虽然她被伤了右臂,但在那之前射出一箭,也够他受的了。
燕北羽闻言便觉胸膛的箭伤有些隐隐作痛,冷声道,“本王甚好,不知贵国那位将军右臂可还安好?”
“好像已经痊愈了。”谢诩凰说完,躬身上了锦绣鸾车。
“现在好了,人家亲都订了,你是彻底没戏了。”晏西坐在边上,叹了叹气道。
谢诩凰端起宫人递来的茶,浅抿了一口道,“订亲而已,怕什么。”
只要肯费心思,就没有挖不到的墙角,镇北王她嫁定了,谁抢都没门儿。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晏西本以为谢诩凰这一路会有所行动,结果她一路却是跟镇北王连一句话都没再说过,一行人平平静静地到了燕京。
林世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将谢诩凰一行人送到了燕京的皇家别宫。
“今日天色已晚,公主一路劳顿就请暂住在别宫,明日宫里为公主安排了洗尘宴,届时本官再来为公主领路。”
“有劳林大人费心了。”谢诩凰道了别,看也没看一旁的镇北王一眼,便带着人进了别宫。
燕北羽有些微微讶异望向跟着走进别宫的一行北齐人,原以为这明凰公主会因为拒婚之事找他麻烦,没想到人家就问了那么一句,根本就懒得再正眼看他了。
如此也好,省得他再费心思。
只是,谢诩凰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他却还不知这明凰公主就是北疆战场一直与他做对的那个神秘北齐将领,若是知道他定不会如此小看了她。
“小谢,这一路你都没动静,再不下手人家生米煮成熟饭拜了堂了,可就晚了。”晏西跟着进了别宫,一边走一边着急道。
“明天洗尘宴,先见过南宫家的小姐再说,急什么。”谢诩凰一副淡定不已的样子。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明天倒要看看那小狐狸精是个什么货色?”晏西阴恻恻地笑道。
谢诩凰进了寝居坐下,道,“别说得我跟人是情敌似的。”
“什么情敌,顶多算个路障。”晏西自己倒了水,牛饮了一大杯。
她很清楚,谢诩凰和亲来燕京不是嫁人,是杀人来的。
她更不是爱慕镇北王,只是她很需要镇北王妃这个身份,而阻碍她嫁入镇北王府的,也就是个路障。
“你哥什么时候到?”谢诩凰道。
“为免他早知道消息,半路把你截走坏了和亲大计,所以我昨天才让人去通知他,不过他知道消息肯定不出三天就飞奔而来了。”晏西幸灾乐祸地笑着道。
九哥要是知道小谢这么想要嫁给镇北王,不知道会不会来就直接去把镇北王给毒杀灭口了。
次日,午膳过后,随行的宫人便已经张罗着给她梳洗打扮。
虽然她从来不喜欢盛妆打扮,但这是入宫赴宴,身为北齐公主又不能丢了一国颜面,只能妥协由着一群人折腾。
黄昏时分,林世伦安排了车驾到了别宫外等着了,谢诩凰带了晏西和几名北齐宫人上了马车,马车进了燕京城,驶过繁华的长街进ru到皇城,停在了乾武门外。
只是,她们刚刚下了马车,林世伦一看随着他们也到达宫门处的马车,瞬间就开始紧张起来了。
对方的马车在他们不远处停下,马车上的人下了马车,是南宫家的人。
明凰公主刚刚被镇北王拒婚,偏偏又在这里好死不死地和与镇北王订婚的南宫小姐给碰上面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若一句不合闹出事了,如何收场?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2
“公主,我们先入宫吧。”林世伦趁着南宫家的人还没看过来,连忙道。
谢诩凰瞥了一眼南宫家的人,倒也没有多问便跟着准备离开,可这刚走了一步对方就出声了。
“林大人,这是…明凰公主吧。”
林世伦有些尴尬地应了声,给谢诩凰介绍道,“这是…这是南宫家的三小姐。”
“原来是南宫小姐。”谢诩凰笑意浅淡地打了招呼。
南宫沐雪这一身的盛妆,比她这个洗尘宴的主角都不遑多让,可谓是光艳照人。
南宫沐雪走近,有些面带歉意地看着她,伸手取过边个仆人捧着的锦盒,道,“一会儿宴上大约公主也是没什么空与沐雪说话的,这是沐雪备的一份薄礼,算是代羽哥哥向公主赔罪,还请你大人大量。”
谢诩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说的羽哥哥说的是燕北羽,“本宫与镇北王今生无缘罢了,南宫小姐不必如此。”
她这是赔罪,还是炫耀自己从一国公主手里抢走了男人。
“这是沐雪生辰之时,皇后娘娘赏下的南海珍珠粉,宫里统共也就三盒,沐雪一直舍不得用,今日特地送给公主。”南宫沐雪执意拿着东西要她收下。
“既然如此珍贵,南宫小姐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本宫一向不喜这些胭脂水粉,收下也是无用的。”谢诩凰婉然拒绝道。
她一向都是在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的,哪有那个闲功夫涂脂抹粉,自然也没有她们这些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身娇肉贵。
“公主不肯收下,还是在生羽哥哥和沐雪的气吗?”南宫沐雪微红着眼眶道。
谢诩凰不想再多做纠缠,示意边上的宫人收下了,可为着这两个人生气,他们还真没有那个让她生气的魅力。
“南宫小姐,你用的什么香粉,好香哦。”晏西好奇地笑问。
谢诩凰憋着笑望向一边,知她又要使坏了。
“这是宫里的调香师傅精心调制的白芙蓉香,你们若是喜欢的话,改日沐雪让人送些到别宫。”南宫沐雪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在我们北齐只有身体有狐狸臭的人才用这些盖身上的味儿,一般人不用的。”晏西摆手说道。
一番话,说得南宫沐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可见气得不轻。
“晏西一向心直口快,南宫小姐切莫见怪。”谢诩凰出声安抚道。
晏家兄妹两个,一张嘴还真是有够损的。
“时辰不早了,公主我们先入宫吧。”林世伦连忙上前劝道,这要再说下去,只面场面越来越糟糕了。
谢诩凰含笑点了点头,朝南宫沐雪微一颔首,“南宫小姐,本宫还要进见贵国陛下,先行告辞了。”
“公主慢走,沐雪希望公主早日觅得如意郎君。”南宫沐雪含笑道。
谢诩凰轻然一笑,跟着林世伦先行进了宫门。
晏西走了几步,扭头看到后面笑容得意的人,冷然低哼道,“笑吧,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墙角难挖
流芳殿的宫宴还未正式开始,谢诩凰在林世伦的带路下先到大兴宫面见大燕皇帝。
燕帝虽然保养得宜,但常年操劳国事,两鬓已经斑白,只是那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谢诩凰客气地行了礼,“北齐明凰公主给大燕陛下请安。”
没有行跪拜大礼,只是恰到好处地弯了弯腰,不会太过谄媚,也不会丢了北齐人的脸面。
“公主一路辛苦。”大燕皇帝说着,示意宫人赐座。
谢诩凰入座,让晏西将带来的锦盒呈上,道,“这是临行之前,王兄特意备下的龙璧宝玉,要本宫务必亲自交给陛下。”
玉色白晳通秀,白玉之上又有鲜红的图案,蜿蜒仿如神龙舞于九天,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大燕皇帝也没有推辞,示意宫人收了下来,“北齐王太客气了。”
接下来,便都是一番公式话的谈话,谢诩凰正愁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外面的宫人进来道,“陛下,快到开宴的时辰了。”
大燕皇帝起身,与她客套了一番一起出了大兴宫。
“镇北王退婚一事是我朝愧对明凰公主,不过我大燕好男儿多的事,公主且安心住在燕京,等挑到合适的了,再行成婚也不迟。”
“大燕陛下言重了,镇北王也只是王兄定下的,本宫也没有见过本人,感情的事不可勉强,他既然心有所属,若真让本宫嫁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事。”谢诩凰浅然笑语道。
“明凰公主真是深明大义,难怪北齐王那么疼爱你这个王妹了。”大燕皇帝朗然笑道。
燕西撇了撇嘴,若不是小谢身手好,早被那色胆狼心的家伙吃干抹净了。
谢诩凰随圣驾到了流芳殿,前来赴宴皇族中人和世家贵族都已到了,其中大多是皇子或是贵族子弟,想必是大燕皇帝拿来让她挑驸马的。
她早已有了目标,自是没多大的兴趣,走在边上的晏西扫了一眼,落坐便低声嘀咕道,“一堆的歪瓜劣枣。”
谢诩凰抿唇低笑,她看惯了谢承颢那种绝色姿容,看谁不是歪瓜劣枣。
而在她的斜对面,镇北王的座席与南宫家相邻,南宫沐雪正与着他眉来眼去,大约镇北王是天生的冷淡性子,只是偶尔向其投去目光。
她端起酒抿了一口,扫了一眼殿内众人,目光落在永安侯府的席间,好像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只不过他那双眼睛不是似众人一般落在她这个北齐和亲公主身上,反是望向了镇北王的未婚妻身上,神情苦闷地喝着酒。
“有什么好玩的?”晏西微微低笑问道。
“出宫打听一下永安侯世子跟南宫小姐的事,记得找自己人问。”谢诩凰斜对面的镇北王,唇角掠起一丝微不可见的诡谲笑意。
听说,镇北王府已经在差人挑选良辰吉日了,她也该出手挖墙角了。
冤家路窄
一场宫宴,谢诩凰被人当猴子一样盯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才散了场。
大燕皇帝为了她能尽快走出被拒婚的阴影,早日找到驸马完成和亲大计,在宫宴上已经开始给她接下来安排了紧凑的日程。
比如,明天与众皇子世子们一起去围场打猎赛马,后天哪几位陪她浏览帝京…
一出宫她直接回了别宫,晏西则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她摒退了宫人独自在园中练功,这已经是她一向打发时间的方式了。
半个时辰后,晏西从外面回来,在园中的亭子坐下说道,“已经找人打听了,那永安侯府的小侯爷,之前几番向南宫家提过亲的,多半是对那南宫沐雪有意思的,如今人家跟镇北王订了婚,自然是心有不甘了。”
谢诩凰听着她的话,并没有停下招式,只是问了句,“让人看着点镇北王府和南宫家的动静,尤其是关于他们成亲的。”
“南宫沐雪老爹是当朝相国,姐姐还是当今太子妃,就连镇北王当年也是由南宫家提拔起来,你有把握抢得过吗?”晏西一边啃着路上买回的零食,一边替她担忧道。
“明天我要会会那永安侯府的小侯爷,你注意着点他。”谢诩凰收剑入鞘,步入亭中道。
晏西一愣,好奇地问道,“刚才你不是还说要嫁镇北王,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只是要请他帮个忙而已。”
次日午后,她与晏西换了一身劲装,只带了几个亲卫到了燕京外的皇家围场,其它人比她们早到了,都已经挑好了马匹,镇北王和一些世家子递也都先进了林中狩猎去了。
“明凰公主,我叫长孙茜,你的马在那里。”一名黄衫女子指了指不远处。
谢诩凰转身去牵马,走近便察觉这根本就是一匹未驯服的野马,这若是一般人骑上去,不摔死也会被这马折腾成残废吧,够歹毒的。
“十公主,那马好像有问题。”有人道。
“北齐跟大燕打了这么多年,我们死了多少人,就连霍姐姐她们一家都被他们害死了,不过教训一下她而已,父皇要怪罪,本公主担着。”长孙茜道。
说话间,谢诩凰已经上了马过来,“可以开始了吗?”
“绕围场一圈,谁先回来谁赢,跑最后的人要给赢得人牵马。”长孙茜神采飞扬地笑道。
谢诩凰点了点头,打马跟她们到了一条线上,只是她的马已经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边上的宫人旗子一舞,瞬间马蹄声如奔雷响起,风一般地都冲了出去,她的马虽然未驯服但却也是少有的好马,所以很快就跑在了前面,但这马也渐渐开始不受控制。
马儿突地一下扬起前蹄立起,谢诩凰被瞬间掀翻下去,但却在马儿前蹄落地狂奔之际足尖一点地又敏捷地骑了上去。
长孙茜却并不管那么多,一行人打马从她边上呼啸而过。
谢诩凰的马一下钻进了林子里狂奔,几次都全些将她撞到了树上,她刚一躲过还未稳住身形,突地一支羽箭凭空射来,虽然她尽力避闪还是被划破了手臂,人也瞬时被马给掀翻到地。
她抚了抚被伤的右臂,拔出被钉在了树干上的黑羽箭,咬牙切齿地扭头望向策马过来的人,一时间心头火气更盛。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峻冷轩昂,不正是先前伤了她右臂,又将她退婚的镇北王,真是冤家路窄。
霍王庙1
“镇北王,本宫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下这样的狠手?”谢诩凰面色不善地质问道。
燕北羽勒马停在她面前,扫了一眼她捂着伤口的手,方才是追一只鹿到附近听到有响动便放箭了,哪知是她跑到林子里了。
“是本王失手伤了公主,这就送你出去,你的马呢?”
谢诩凰忿然走近了一步,仰头望着马上的人,“镇北王,伤了人好歹也有道歉的一句话,况且你那一箭若不是躲得快,现在已经横尸于此了。”
“你现在不是活生生的?”燕北羽冷然道。
“你…”
燕北羽自马上伸手,道,“天快要下雨了,本王先送你从就近的出口出去,那里有座庙宇。”
谢诩凰望了望四周,那匹马现在也追不回来了,看来今天去见那小侯爷是见不成了,看着朝自己伸出的手,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借力上了马背。
只是,两人共乘一骑,她整个人被圈在他的怀中一般,姿态实在太过亲昵。
“不知道,南宫小姐看到这一幕,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