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还爱着你 作者:柠檬羽嫣

苏流年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将自己带出机场,他们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现实不是如果。
他代表着正义利用她将她的贪污犯父亲引入了陷阱,家破人亡成为了她的下场,恩断义绝成为他们的结果。但如果这真的就是结局,七年之后,当她再次回到这座城市,落魄如她,为什么总是会和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市委副书记相遇?
她不过是穿着牛仔裤被人带去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中途离场却被不怀好意的人拦住:“一个人多无聊?不如来陪我。”
她笑的妖娆,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寒意:“如果你能比过市委副书记我就陪。”余光中,他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她。
她总是说他们很有缘分,却不知一次次缘分背后是他的用心与坚持,他说:“流年,无论什么时候你回头,身后总有我。”然而这一次,却是他亲手在他们划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终于永远只能在她身后。
楔子 没有如果的当初(1)
“F1092号航班即将着陆,请您…”
广播员的声音不断地响在机场的大厅中,听到这熟悉的航班号,苏流年抬起头望向斜上方的液晶显示板。
没错,是父亲的航班,他回来了,他就要站在她的面前了。
流年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她的父亲——前任G市的市长,因为贪污罪被警方通缉。父亲逃亡在国外两年,音信全无。两天前,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她家,将一部手机交到了她的手上,对她说她的父亲要回国来办些事情,想要见她一面,并且告诉她了父亲的航班号和回来的时间。那手机里有父亲的新手机号码,必要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他。
流年警惕地向周围望去,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警察和她一样期待父亲的出现。
两年前,父亲刚走的时候,母亲因为受不了刺激离开了人世,她也被警察反复地审讯,等到半年以后警方终于肯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放弃了对她的监视,她甚至连男朋友都不敢见,仓皇的搬离了以前的家。
她的男朋友,不,应该是前男友,染止墨的父亲是G市公安局长,因接连破获几起重大的贪污案,受到了群众的好评,这其中就有她父亲算在里面。
流年焦急地在人流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却始终没有出现。正焦急的时候,手却被人从身后抓了住。她下意识地回头,当视线触及来人面庞之时呆住,“止墨?”
“跟我走。”没有过多的解释,染止墨抓着流年的手便向前跑。流年的心猛地一紧。
止墨知道今天她来是来见她的父亲的吗?若是知道,那他父亲岂不是…
想到这里,流年再顾不得许多,两年前的顾虑和两年的隔阂她都已不愿再去想,只是不停地跟在染止墨身后奔跑,也许他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染止墨停在了机场不远处的一片林子旁,松开流年手腕的时候,两个人都有几分尴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就在这时,流年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父亲托人给她的那个。拿出手机,流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父亲”两个字,按下通话键,流年将气喘匀才开口道:“爸,是你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流年连着“喂”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回答,就在流年不确定是不是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
“流年,你在哪儿?”
真的是父亲!
欣喜过后,流年转头望向四周,“我也说不太好,应该是机场东面的一片林子前,这里看上去很安全。”
也许并不只是看上去,更因为是他带她来的,对于他,她选择相信。
电话那头的父亲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匆匆将通话挂断。收起电话,流年抬起头对着染止墨微微笑了一下。两年没见,有许多的话想要说,可是两年了,有许多的话不知道该怎样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她看着止墨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太对劲。

楔子 没有如果的当初(2)
余光扫见一个黑影离他们越来越近,流年转过头去,来的人就是父亲,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抹笑意还没有来得及达到眼底,就已经被凝结住。
“爸,小心!”
话音未落,警车的鸣笛声突兀地响起,划破了这一方的寂静。
流年难以置信地看着从父亲身后冲过去将父亲压到在地并给父亲戴上手铐的人,一时无法思考,她想要冲过去推开他,胳膊却被人紧紧地抓住。她回过头去,看到染止墨脸上满是歉意,却是那般坚决地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
“放手!”流年大喊一声,几秒钟的安静后,泪水终是不受控制地跌出眼眶。她想甩开抓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但只是徒劳,那只手的主人双眼紧紧地锁住她,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们之间,便是这样了,连解释都没的可说。
他这样做的原因她明白,她会是这种反应的缘由他也懂,可是她依然不能原谅他的欺骗。
天空中忽然亮起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父亲被人带上警车,可是她除了看着父亲所在的方向默默的流泪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警灯在不停的闪烁着,刺痛了流年的眼。雨打湿了她的衣服,水滴顺着她额前的发滴落,流年看着警车白色的门被合了上,父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身子渐渐地软了下去,随即被人拦在了怀里。
流年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也就任由他抱着了。
最后一次了吧,流年想,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可能回到这个怀抱。
耳畔忽然响起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苏小姐,这件事还请你不要怪止墨,止墨他也是…”
没有等他说完,流年便冷冷地打断了他:“染局长,这与我无关。”
他也是什么呢?被逼无奈?流年冷笑了一下。
隐约间,流年似乎听到有人在问:“这个女孩该怎么办?”
抱着她的人在她的耳边声音低低地说道:“别担心,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那时他答应帮父亲的条件。
流年没有说话。
“对不起。”她听到身后的人如是说道。
流年闭了闭眼。
“染止墨。”一字一顿地,她说道。
身后的人身形猛然一僵,他知道她这样唤他意味着什么。
四年前,她也曾这般这般唤过他,那时他们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人前人后她总是“染师兄染师兄”地叫他,他不满,敲着她脑袋问她:“就不能换个平等点的称呼吗?”
出乎他意料的,流年忽然笑了起来,抬起头认真地研究了他的表情半晌,最终一字一顿唤道:“染止墨。”
她的声音甜甜的,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不出的明丽,让他有一瞬的恍惚。顿了片刻之后,她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我想叫这三个字已经想了很久了…”
多么熟悉地声音,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曾经,那般甜美的回忆,如同一场绚烂的烟霞,可是一瞬的明亮过后,却是更深的落寞。
染止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这是一场无望的赌局,她赌他对她的爱情足以让她信任他,他赌她对他的爱情足以让她原谅她,可是他们都输了。
也许从此以后,今生今世,都再也无法彼此相拥,可是,明明早就说好要相守一生。

第一章 我不敢问,你还肯珍惜吗?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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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由于并不是旅游旺季,机场里的人不多,流年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厅,一身清凉的装扮勾勒出窈窕的身形,配上干净的气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流年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仔细打量着这原本应是熟悉的机场。
阳光透过顶部的玻璃照射进来,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反着光亮,机场已经被翻修一新,与记忆中的并不相同,七年前,就是在这里吧,她的那个人的带领下飞快地跑着,也从此远离了那些幸福的日子。
七年了,改变的太多。若说有什么事没有变的,那便是已经失去的,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就好像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所以她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她从小生长在C市,然而细细一想,竟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联系。亲人已逝,情人已分,以前的朋友也大概把她忘得差不多了吧…等等!也许还有一个人…
苏流年拿出!!按下了记忆中的那一串号码,这么多年,不知那人的!!换了没有。
“嘀嘀”两声之后,!!竟然真的被接通了,那厮吃了火药一般的声音隔空传来:“喂,谁呀,老!!这正忙着呢!”
熟悉的声音,好像还是九年前,她们上学的那会儿。流年鼻子一酸,小声道:“落落,是我。”
“哗啦”一声,!!那头传来了东西碎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伊落落不敢置信的声音:“流年,是你吗?”
她轻笑一声,“不是我是谁?”
“真的是你,流年,我还以为再也联系不到你了…”伊落落的声音里已经透着哭腔,“你现在在哪儿?”
“机场。”
“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去!”
“落落,你不用…”话还没说完,!!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不留给她反驳的机会。
这么多年不见了,聚聚也好,只怕她不会轻易放过她九年前离开的事,可怜的耳朵要先遭场灾了。无奈地耸了下肩,正准备找个座位坐会儿,身后传来男子难以置信的声音:“苏流年?”
她转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齐立光——一个院子长大的小时候的玩伴。
齐立光和她其实算不得很熟,真正和齐立光熟的是那个人,那个她已经不敢再想起的人。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这几年…怎么样?”
流年和染止墨的事情齐立光是清楚的,这两个人之间的分分合合他都知道,本以为出了那样的事,苏流年决定离开,自然是一辈子都不会愿意再回来了,没想到,的确是没想到,过了七年,她却肯回来面对往昔的一切。
流年明白他心中所想,勉强地笑了一下,答道:“还好吧,出去了以后才会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值得珍惜。”
一草一木都值得珍惜…齐立光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有一句话想问,却没有敢问出口:那么,那个人呢?那个和你共同拥有着那么多美好回忆的人,你还肯珍惜吗?

第一章 如同高手过招,低头才发现原来刀已入腹
如果你知道那个人很快就会到这个机场来,你们会因此遇到,你是会立刻逃离,抑或是勇敢面对?
“流年!”不远处传来伊落落唤她的声音,苏流年转头,果然见到伊落落气喘吁吁地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扬起嘴角向伊落落露出微笑,伊落落直接扑过来抱住了她,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了些哭腔:“你这死丫头,突然就消失了,害得我们都担心死了!”
是啊,九年前她不打一声招呼突然就从学校消失,伊落落他们大概被吓到了吧。流年抱住许久未见的伊落落,在她耳旁轻却认真地说了一声:“对不起。”迟到九年的道歉,流年说完,两个人都红了眼圈。
伊落落放开她用手拼命地揉着眼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看着同样用手揉着眼睛的流年,笑了一声,故作严肃地说道:“少来这套,别以为这样就算过了,等着,回头有你受的!”
两个人并肩离开,走之前,流年转头向坐在位子上的齐立光说了声“再见”,齐立光回她以微笑,心中却暗暗遗憾,那个人也快到了吧,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啊。
一边向机场外走着,伊落落一边给母亲打着电话,告诉母亲中午不回家了,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个人争论了起来。流年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竟在人群中觅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人,那个人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向这边看了过来。
她急忙低下了头。两个人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清他讲电话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好听,那样的熟悉,就是这个声音,在无数个不眠夜里盘旋在她耳畔,像一把刀子,不断地凌迟着她本就已经残缺的心。
随着距离不断地缩短,她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肩并在了一排,然后,擦肩而过,她嗅到他身上特有的香气。
整个过程发生的很快,就像电视里演的高手过招,再一低头,原来刀已刺入自己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而他却什么事都没有,继续坦然地渐行渐远。
他没有看到她,或者说他没有认出来她,也是,七年未见,她的变化的确很大,谁能将当初那个野丫头一样的女孩同现在这个她联系起来呢?
伊落落因为之前全神贯注于和母亲的电话,并没有看到染止墨,此刻看到流年怅然若失的样子,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流年回过神来,像是受了惊一般抬起头来,看到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齐立光看到走近的染止墨时,眉不由得皱起,“没遇到吗?”如果遇到了,染止墨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过来的吧。
染止墨奇怪:“谁?”
果真是没遇到,齐立光笑了一下,“苏流年啊,她刚刚就在这里,才离开没两分钟,我还以为你们会遇上。”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染止墨全身都僵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她…回来了?”

第一章 如果没人疼没人爱,我就去做个淑女
齐立光神情严肃地点了一下头,“我也以为按照她的性格,这一辈子大概都不肯回来了,没想到…”说着,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对了,你知道吗,她的变化很大,变得…”齐立光想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但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染止墨勉强地笑了一下,接道:“变得淑女了很多,是吧?”
对于染止墨的话,齐立光显然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染止墨苦笑了一下,记得那还是流年大一刚入学的那个深秋,有一个晚上,他突然接到了流年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她一直在哭,却始终不肯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等她交代出自己所在的位置,他顾不得许多,急忙开车过了去。可是到了那边却没有看到她的人影,他心中一紧,下了车,焦急地四处寻找。
走过许多条街,不经意间的一个回首,他看到她正坐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在寒风中舔着一个圆通冰激凌,鼻尖被冻得通红,但凡见到的,大概没有一个人会把她和市长千金联系起来。见他到了,她抹了把脸,微笑着看着他。
他走到她的身旁,将她冰冷地马路牙子上拉了起来,他气她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可是责怪地话卡在嗓子里,待到看到她想哭却又不肯哭,努力让自己笑出来的样子,所有的气恼通通变成了心疼,最后只是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地问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她在他温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委屈地说道:“止墨,我和我爸妈吵架了,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他们居然给我安排相亲!我都有你了啊,再去见别人有什么意义呢?”
“相亲?”听了这话,染止墨有些惊讶。
“是啊,我爸的老战友程叔叔到我们家吃饭,程叔叔儿子也来了,他们那样子,分明就是想把我们俩推到一起去啊!如果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那程冉明是落落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我哪里肯干?就因为这事和我爸妈吵了一架。止墨,我刚刚还在想,爸妈他们不疼我了,要是连你也不要我了,我以后就只能去当淑女了,那多惨啊!还好,止墨,你没有不要我。”她从他怀中仰起头看着他笑,露出两排齐齐的小白牙,一副满足的模样。
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以后就只能去当淑女了。这就是苏流年的理论。她说:做个淑女笑也不能好好的笑,哭也不能好好的哭,把所有的表情都藏起来,天天跟带了个面具似的,多累啊!我更愿意将我最真实地一面表现给那些疼我爱我的人看,如果哪一天没有人疼我了,我就去做个淑女。
以前的时候,他常常会被她这番歪理气的头疼,然而却没有想到这最后一句竟一语成真。如今,她的父母已经不在,而他们也已经回不去当初,那些曾经和她亲密的人都离她远去,她果真要像她当初说的一样做个淑女了,可是他很怀念啊,很怀念从前那个总是缠着自己和自己撒娇耍无赖的小女生。

第一章 曾经是万般宠爱,如今是冷眼相待
只是,又还有什么办法呢?止墨抿了下唇,低声对齐立光说道:“我们走吧。”
伊落落的办事效率着实很高,在流年到的第二天晚上就顺利组织起了一次同学聚会,地点在一家卡拉OK厅,将近二十个人坐在最大的包厢里,一边唱歌一边听着大家谈论着自己的近况。
倪笑笑也来了,大学的时候,除了伊落落,就属她和流年关系好。流年见到她显然很高兴,三个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还喝了四瓶酒。
三个人喝了四瓶啤酒,其中有两瓶是倪笑笑一个人喝的,她看起来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像是在借酒浇着什么愁。流年有些担忧,问道:“怎么了?”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推了开,流年转头望去,见倪笑笑的男朋友朱启路走了进来,她正想示意他倪笑笑在这面,手腕却忽然被人紧紧地抓了住,她奇怪,回头看到倪笑笑对着她摇了摇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流年愈发感觉不对劲,认真地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倪笑笑没有回答,流年只听徐佳故意大声说了句:“亲爱的,你终于来了!”
流年转头,只见朱启路走到了徐佳的身边,任由徐佳揽住了脖子,格外做作地吻住了他。
流年有些震惊。徐佳和她们虽然是大学同学,却向来不对付,她一直看不惯徐佳,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好像处处高人一头一样,可是没想到大学时倪笑笑的男朋友朱启路竟会劈腿,并且对象是徐佳,而这一吻,分明是徐佳在向她们炫耀自己的胜利!
伊落落在一旁恨恨地说道:“靠!怎么不做死她!”
流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大学时朱启路可是她们一齐认定的模范男友,对倪笑笑更是百般疼爱,如今怎么会…怎么会帮着别的女人来欺负倪笑笑?
“也不知道怎么着这俩人就勾搭上了,然后朱启路就要和笑笑分手,以前真是看错他了,还以为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想到不过是个见异思迁的货!”伊落落说着,淬了口唾沫。
作秀似的拥吻结束,徐佳坐下,也不知别人问了句什么,她刻意放大了音量说道:“嗨,工作一般般吧,月收入也就一万多,还不够买瓶香水的呢!来我们这看病的倒还真有不少喜欢我的,可是偏偏我还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你说这事闹的!我还跟启路说呢,等到哪一天我遇到个好的,肯定立马把他蹬了!”
朱启路在一旁笑着接道:“你不用等了,你到哪里去找一个比我对你更好的?”
流年注意到倪笑笑握成拳的手更紧了两分,指甲深陷进肉里,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伊落落恨声道:“不就是个泌尿外科吗,多挣那么两块钱,有什么好得意的!”
徐佳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对朱启路说道:“也就是看在你对我好的份上,不然我哪能忍你这么长时间?”说着,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流年的身上,她问道:“对了,流年,很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第一章 我早就知,物是人非
徐佳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对朱启路说道:“也就是看在你对我好的份上,不然我哪能忍你这么长时间?”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徐佳又招呼着身旁的人帮她点了一首歌。流年望向屏幕,那上面显示的歌名叫做《李雷和韩梅梅》。徐佳拿起话筒,微笑着对两米之隔的倪笑笑说道:“听启路说你唱歌还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合唱一曲?”
倪笑笑全身一震,上齿紧紧咬住了下唇,最终却还是缓缓地伸出手拿起了话筒。伊落落低骂出声:“混蛋!”
因为之前并没有听过这首歌,流年不知道徐佳让笑笑唱这首歌有着什么含义,可是伊落落刚才难以抑制的咒骂足以说明徐佳的不怀好心。
乐音起,歌声起,其实是很清淡美好的一首歌,可是在此刻,因为那个点歌的人,因为那个点歌的人身边的那个人,原本美好的歌词也有了不一样的含义。
“后来听说lilei和hanmeimei/谁也未能牵着谁的手/lucy回国/lily去了上海/身边还有了那么多男朋友/jim做了汽车公司经理/娶了中国太太衣食无忧/litao当了警察/unclewang他去年退了休。”
不过是唱了几句而已,倪笑笑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歌声中也带了两份轻颤,直至再也唱不下去。徐佳装作关心地问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哭起来了?我还想听听笑笑你美妙的歌声,可惜看起来没机会了!”
她的语气似是惋惜,脸上却是毋庸置疑的幸灾乐祸之意,流年蹙了眉,略一思索,朗声道:“我替她唱。”
一句话,惊了全场,凡事熟悉苏流年的都知道,苏流年是个音痴,据说五音不全,每一次让她唱歌她全都露出一副想撞墙的表情,对着逼她唱歌的人说:“我会一边唱歌一边作曲的!”那意思便是跑掉跑得让人听不出原来的调是什么。现在,她竟主动说要替倪笑笑唱歌,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不会是被逼急了,替人强出头吧?
拿过倪笑笑手中的麦克风,趁着间奏,苏流年在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的旋律。只听了一遍,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唱下来,可是看到徐佳那嘲讽的目光和笑笑颤动的双肩,自己已然无法再忍下去。
事实上,徐佳选这首歌还有另外一个一个含义吧,流年心里清楚,当年,她有染止墨护着,又有作为市长的父亲做后盾,徐佳嫉妒她,可是却不敢动她分毫,如今她落了平阳,早已不再是那时万人宠爱的公主,徐佳不过是想告诉她,这里,已不再是她的天下。
其实她早已明白这些那么多的物是人非,她从不敢奢求,有谁会为她停留,只是心底还是难免会难过,因为曾经的幸福已在指尖流逝。
学会面对,哪怕还不够勇敢,就像蝴蝶破茧,那样的痛,可是如果贪恋过去的温暖,只会在温暖中窒息。
轻轻地哼,轻轻地唱,干净的声音在包厢中回旋,很好听的声音,并不像苏流年之前自己描述那样不堪入耳,大概,这就是藏拙吧。

第一章 那些话,如今已经无人听
轻轻地哼,轻轻地唱,干净的声音在包厢中回旋,很好听的声音,并不像苏流年之前自己描述那样不堪入耳,大概,这就是藏拙吧。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苏流年的歌声上,原本想让苏流年出丑的徐佳看到这样的场面自是不敢,她试图去将自己的声音加在里面,可是,脏了,和苏流年的声音一比,徐佳的声音明显让人觉得脏了。
一曲终了,余音未尽,三秒的静默,之后,有人带头拍了手,随后掌声不绝。
徐佳的脸色很难看,半晌,才冷笑着说道:“没想到音痴的歌声是这样的,苏流年你以前该不会是瞧不起我们,才一直不肯唱的吧?”
话中的讽刺,流年悉数收到。当年她不肯唱歌其实与其他人无关,只不过是那时那个人和她之间还没有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他还可以霸道命令她:“以后,你的歌,只能由我来听!”
一生的承诺,他要她为他唱尽一世欢喜忧伤。
也会不解,不知道他琴棋书画那么多项,他为什么淡淡挑中唱歌?磨了他三天,他总算是不情不愿地冷哼着说了两个字:“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