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丫鬟 作者:飘渺雪儿
第一章 劫住新娘
当今天下之势,乃三国鼎立之姿,却唯独云国,乃现有三国:云国、川国、灵国中最强大的一国。
自二十年前倾城女皇一统云国以来,除却皇城的繁华无城可及,便是数风城最为耀眼了。
清山谷乃风城的一个传说,世人皆说男女嫁娶,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从清山谷行过,只因清山谷有着一棵参天菩提树,菩提下许愿,会让人新婚男女白头偕老,恩爱永世。
虽然然不过是一则传说,也无人去应征它,却仍然吸引着善男信女经此而过,仍然有着家中老人相信这个,指使着家中孩儿经此嫁娶。
清山谷,在风城南面,一条环谷小溪缓缓而流,涓涓而淌。
晨间乍起的薄雾,蒙蒙的笼罩着整个山谷,使得那颗翠绿的菩提树隐隐约约,仿若一把成天之伞,将地下的小草、野花紧紧的遮挡。
一切皆是那么美妙,所有都是那般仙气淋淋,诡秘至极。
叮咚声使得这个谷中多了几许人气,偶尔几声鸟鸣点缀了山谷的生气,渐行渐近的敲锣打鼓的声音,在溪水叮咚伴奏之下,缓缓的走了进来。
前面马上坐着的是一名娇俏的男子,虽然身穿喜服,却不曾带上新郎官的红花,只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看着远方,默默的关注着四周的一切。
二十匹骏马伴随着喜服男子,缓缓前行。一顶一丈长宽的轿辇,抬着新娘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在后面本应是新娘家的嫁妆,却只是寥寥的几个包袱,可想新娘家中光景不似男子家中这般富裕。
喜气,霎时间充满了整个山谷,霸道的吞噬了整个山谷的寂静,嚣张的彰显着自己的美丽绝伦。
轿辇绕着菩提树紧紧的绕了一圈,而后便欲从另一条道上行去。
正在此时,狂风大作,菩提树上繁茂的枝叶因着如此大的风,跟着的沙沙作响,疯狂的摇摆着自己的笨拙的身姿。
满谷的雾气在慢慢褪去,只余一顶四名白衣童子相抬的黑轿腾空飞来。
只在片刻功夫,轿辇已经到得一行人之前,稳稳的停住,挡住喜轿的方向。
熟话说“宁破九座庙,不拆一门亲”,而如今这顶黑轿如此嚣张的拦住他们,很显然是来找麻烦的。
“混蛋,赶快离开,误了我家公子的良辰,有你好看。”喜服男子一双冷冷的眼眸盯着四名抬轿童子,话却是朝那轿辇中的人说的。
原来喜服男子并不是新郎官,只不过是为他家公子代娶新娘,怪不得不曾带上红花呢。
话刚落下,只见一阵劲风从轿辇中朝喜服男子袭去,没有人知道是如何出手的,反应过来之时,喜服男子已被迫从骏马之上飞下,一头青丝被袭得飞散开来。
“混账,活得不耐烦了。”说话间众人已经攻向黑轿。
在没有接近黑轿之时,只见一掌劲风袭向众人,顿时众人不约而同的向后倒去,喉间喷出的鲜血洒向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缓缓落下。
好厉害的武功,竟然能在一掌之内让所有人都中掌,都被他的内力所伤:“你是何人?为何要劫轿?”
似乎是终于玩够了,轿辇中传来一个声音:“风城冉伯凌冉公子大婚,在下自是需给一份厚礼。”
话刚落下,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飞过,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得瞬间,白色身影已然飞进喜轿之中。
“混账!你竟然…”
“天哪!他怎么可以到新娘的轿中?”

霎时间,所有随行之人全部攻了上来,会功夫的、不会功夫的都拿着家伙朝喜轿走去。
四名白衣童子似幽灵一般,将整个喜轿团团护住,只是手上几个随意的出掌,攻上前来的人便被一一打退而去。
坐在喜轿之内连伊,被适才众人的惊呼声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却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被人粗鲁的一把扯去喜帕。
惊得抬起头来,却望进一片邪恶的深渊,从来不曾与男子这般亲近的连伊惊得心下漏跳一拍:“公子你…”开口的声音却被男子撕扯她衣衫的动作吓得忘却声音,一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衫。
岂由得她挣扎,男子只需轻轻的一个动作,已经将连伊的双手用力钳住,一只手已经将她的喜服撕扯成片,部分被抛出轿外。
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连伊并没有大声呼救,因为她知道,此刻他能如此轻易的进入轿内,便已经能说明她的呼救不过只是点缀了他的胜利,一双英气十足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男子。
邪恶的手粗暴的扯开她的肚兜,看着那鲜红鲜红的肚兜,那昭然的喜庆,一个讽刺的笑。不带一丝情欲,手只是缓缓的向下游走。
当停在她的柳腰之上时,只是一个残酷的笑容,只闻“嘶”的一声,连伊的亵裤被撕了个粉碎。
轿外的众人,让人一脸的愤恨和哀漠,却只能无奈的看着不断摇晃着的喜轿,瑟瑟发颤的残忍着。
一声女子因为疼痛而呼出的“啊…”,在整个寂静的山谷中幽然的响起,却不忍得只想落泪。
一名中年男子愤愤的看着喜轿,心下却也开始绝望,他好不容易攀上冉府,将女儿嫁入,如今看来,怕是一切皆要毁于一旦了。
只此一声,便不曾在听到女子的任何声音,不曾听到任何的哭喊声,却只是那一声,便让一旁的丫鬟心疼的痛哭出声,凄绝的在山谷中回响,与整个凄然的气氛相得益彰。
高大的菩提树,是见证了他人的婚姻还是毁灭了女子的幸福?它亦无法相助,只得轻轻的摇摆着身姿,缓缓的希望能够以最大限度让此次的婚姻成为另一种见证,另一番绝美。
第二章 如此被夺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从喜轿中飞出一抹白色身影,众人还来不及看清那人是何等模样,却已经飞身进入了那一定黑轿,只是片刻之间,四名童子抬起黑轿飞身而去。
渐渐飞远的黑轿,无人敢追上前去,亦无人敢谩骂,只是哀默的看着喜轿,紧紧的盯着喜轿的动静。
久久的,终于听到喜轿中传来悉悉索索穿衣衫的声音,缓缓的,一件一件的披上,在缓缓的出来。
轿帘撩起的时候,众人看到的是一身喜服的女子,头发虽然披散下来,却也不会凌乱,坚强的目光看了众人一眼,便缓缓的朝来时的路上走去。
那抹背影,虽然很坚强,却让人看着心酸,和着哭泣的风,当场之人不无动容。
城北连府,红红的喜字还来不及摘去,只闻“啪”的一声,贯彻整个连府的响起,一旁的丫鬟婢女都吓得忘却了呼吸。
“贱人,竟然让冉府退婚了,没用的东西,赔上老子一大笔银两。”
连伊看着气急了的爹爹,双眸冷冷的看着他:“当时你也在,为何不出来阻止,为何要让自己的摇钱树被人糟蹋了,如今来斥责我,你有资格么?”没有管那火辣辣的脸颊,怕是此刻已经红晕高涨吧!
“老爷,老爷,您看看,这死丫头竟然还敢顶嘴!”一旁一名妇人尖声大叫,她早就看不怪这连伊了,成天一副傲然的样子,即使跟她那没用的娘亲住在厢房,却仍然那么的趾高气昂。
被小妾一个插口,连生龄更是火大:“死丫头,让你顶嘴。”说完手再一次的挥出。
手正要招呼上来,连伊一个闪躲开来:“若不是冉家大手笔的聘礼,你又何来钱财银两?凭你这名小妾给你挣么?”薄薄的红唇说完,便是一个决然的转身,是冷冷的离去。
连生龄愤怒的看着远去的身影,这个女儿,虽然他有控制她的人,但却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着惧怕。
缓缓的走出大厅,府中的下人都指指点点的看着她一身破碎的嫁衣、一头凌乱的青丝,看了看身上的混乱,连伊只是冷冷的笑了,不过是一副皮囊,如果可以换取自己的自由,失去了又何妨。
看着那一个个讽刺的大喜字,女子一生大事:处子之身、婚姻大事、倚老之子,如今三件,她便已经有两件破碎,多么残忍!但为何心里竟然没有难过,反而多了几分释然,当初在听到他说将自己嫁给公子时,她亦是无怨无悔的答应,以为或许可以离开这里了,却不想绕了一大圈,以一只破鞋的身份再一次回到这里。
原点,或许是另一个起点,因为她的利用价值已完,连生龄怕也不会再那般的想法设法吧!
时光似流水,佳人好年华,却因一步走错,年华难再。
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世人已经忘记了她人的痛苦,开始品尝新的乐趣,连伊的事情已经被人搁置角落,开始发霉,渐渐溃烂。
自那以后,连伊倒也渐渐轻松了下来,每日毕竟没有算计着要卖掉自己的人,如果只是做一些苦力便可以让她安宁,她毫无怨言。
可是老天终究不能让人如愿,她,连伊,终身注定着不会平坦,该来的还是会来,即使她已经不值钱,但最起码还是可以卖钱的不是么?
商品就是商品,即使没有价值了也会有人惦念,更何况是一件上等货品。
连府的清冷的后园里,此刻指头上的夜莺不时的啼叫着,似乎在点缀这个凄凉的夜一般。连伊静静的坐在店堂内,静静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娘亲,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雨心泪为难的看着女儿,她的脾气不若自己这般柔弱,总是那么的坚强,挑起她和儿子两人的担子,为他们母子遮风挡雨。但身为女儿家,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伊伊,你就听娘亲的吧!你这年岁,若还在家呆着,只会让你更…”距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伊伊再嫁,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娘亲,为何一定要嫁人,女儿这破败的身子,只会让人家取笑。”她不是害怕人家笑话,只是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宁愿过这种闲适的生活,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点缀。
岂能不知道女儿的心事?她的女儿,在意的不是男女情事:“可是伊伊,你若不嫁人,只会让娘亲更加的愧疚。”雨心泪不知该如何是好,伊伊自小为了她和连熙不受委屈,一人与府中的那些夫人们周旋,即便如此,从小到大却从不曾见她叫过苦,有什么事情她都一人扛着。
还记得两年前穿着那一身破乱的嫁衣,回到后院紧紧抱着她的哭泣的时候,雨心泪便明白,伊伊受的伤害好大好大。那么坚强的女儿,即使在众人谩骂和嬉笑之下,都只是冷冷的回视,却只是在私底下的时候,才回到她的怀里哭泣。
轻轻的走过来抱着娘亲:“娘,是不是伊伊嫁人了娘亲就不会伤心了?如果是这样,那伊伊便嫁。”只是如今若她嫁人,娘亲,连熙该如何是好?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娘亲和连熙能够更好地生活,若是因为自己而让娘亲更加为难的话,她宁愿离开。
第三章 难逃宿命
再次的嫁娶,不再是风光的冉家,不再是风城的炫耀的世家,亦没有连生龄的敲锣打鼓,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儿,是他早就向推出去的人。
那是城北的一名教书匠,连伊没有见过,也不想见,自己的一生,从身为正房的娘亲生下她以后,便已经注定了她的晦涩。
在娘亲的强烈要求之下,为了图个吉利,喜轿再一次的从菩提树下经过。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欢声笑语,冷清的场面,只差有人哭泣,便会让人联想到葬礼,只是那红红的喜轿和新郎身上佩戴的红花,才让人想起,原来这是一场嫁娶。
如此冷清,让人不觉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凄凉,连伊讽刺的笑了。
人哪!无论受过怎样的苦难,总是会忘记旧的伤疤,而后去相信那人人在意的传说。她的生活从来都不是传说,从来都不是,所以她能够忍,所以她坚强。
两年前的那名男子,是怎样的残忍呵!如此糟蹋她一名待嫁新娘,只为了报复那与她没有见过面的夫君。
还记得男子那堪比女子更加美丽的容颜,当时那种愤怒和抱负后的笑容。可笑了不是?对如此侮辱自己的人,竟然还记得这般清楚?
忽然,从不远处渐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倒显得此处的嫁娶带着几分可笑。
远远的,一顶八抬大轿缓缓走来,一队人马前前后后将整个山谷的羊肠小道延续了好几里路,众人皆是一脸羡艳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喜轿,再看了看自己所在之处的单薄,不觉有些羞涩的让了让道。
两顶喜轿相遇,是天与地的对比,云与泥的差别。
就在两轿相遇之时,狂风大起,古老的菩提树被吹得沙沙作响,似乎在欢迎着什么的到来,又似乎在提醒着人们需要注意。
满谷的大风慢慢褪去,一顶四名白衣童子相抬的黑轿腾空飞来。
只在片刻功夫,轿辇已经到得一行人之前,稳稳的停住,挡住喜轿的方向。
两年前的那顶黑轿,但此番的目标却不是两年前的那个新娘。
在看到黑轿到达之时,两年前参与过连伊嫁娶的人都惊呼出声:“天,是伊人天下的人!”
“伊人天下?不会吧?”
“不要怕,他们针对的只是新娘,我们…”

嘈杂的声音响起,有的是害怕,有的是惊慌,更有的是弃甲而逃,即使明知道与他们无关,却仍然不想招惹上伊人天下。
霎时间,因着那一声伊人天下,整个清山谷中只余下两顶喜轿。
犹如羞涩一般,寒酸的喜轿冷冷清清;仿若骄傲似的,华丽的另一顶喜轿,传来柔弱女子高声的呼救声。
呼救?能管用么?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够弃而逃走,更何况还想让他人帮助。
连伊无奈的笑了笑,倒也不害怕,聪明如她,自然知道此番对象不再是自己,因此只是缓缓撩开喜帕,步出喜轿。
一双轻灵的眼眸看了看四周,却见一顶黑黑的轿辗静静的听在不远处,听心儿以前说过,两年前便是这顶黑轿的主人夺去自己的清白。
瞟去一眼,随即便转身朝来时的路上走去,娘亲,伊伊终究还是让您丢脸了。
身子刚走出两部,便听闻一阵风声传来,肩头被人抓住,顿时人亦跟着腾空而起。
随即便是一个扔开,伊伊的人便倒在黑轿之前。
被跌得差点没晕死过去,却仍然没有害怕、没有喊叫,只是默默的看着黑轿,仿佛想将那顶轿辇看穿一般。
一个懒懒的声音从轿辇中传出:“胆子不小,谁让你走了?”没有愤怒,只是一种理所当然,仿佛全天下人比较服从他的话语一般。
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连伊冷静的说道:“何去何从需要你的允许么?”一个咬牙,忍着疼痛的身子再次转身而去。
刚转身,便觉身后一阵风袭来,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被吸附着向后倒退,知道轿辇面前才停住。
不想再浪费时间,轿辇中的声音直接问道:“说,此番是不是冉府娶亲?你是不是冉府所娶女子?”如此风骨女子,倒是便宜了那个白痴。
正欲摇头,却见一旁华丽喜轿中奔出一名女子:“是,她就是的。”女子一双精明的眼眸中,尽是深宫后院中应有的厉害:“冉府为了能混淆他人耳目,硬是让真正的冰霜梅坐在寒碜的喜轿,让我一个当丫鬟的代替她。”从适才男子的声音中,便可以听出是与冉府有怨念的人,如今怕也是来寻仇的吧?
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位新娘,连伊不觉有些好笑:“姑娘是不是弄错了,我乃连府长女连伊,并非什么冰霜梅。”她的生活需要的是平静,过多的戏剧性只是增加娘亲和连熙的苦难。
女子不信的看着她:“连伊?怎么可能?说出来谁信?两年前在此被人奸污了的连伊,闹得整个风城沸沸扬扬?怎么可能还会嫁人?”如今即使是连伊,她也要让她变成冰霜梅。
没有反驳她,连伊只是转身看向黑轿:“我不是冰霜梅,只是连伊,两年前被你糟蹋的连伊。”话说完,脸上没有羞愧,对于她来说,生存虽然犹如死亡,但她必须要坚强的活下去。
轿辇中的男子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倒是一时兴起的问道:“哦?两年前?”掀开轿帘,看着跟前的女子,一张清秀的脸上,最动人的应该是那一双动人心魂的眼眸吧!冷冷的看着她:“被我糟蹋?”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连伊不觉有些恍惚,随即身子向后退了退,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男子放行的声音。
只是那么一瞬,轿帘再次放下:“哈哈…被我糟蹋的女子何其之多,到不曾记得有你。”似乎感觉话已经太多,随即冷声道:“起轿,带上她们。”
第四章 初入双眸
坐在树干上,连伊闲适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坐山庄,绿水环绕,青山相依,仿若红砖绿瓦相衬待出嫁闺女一般害羞的露出些微,烫金的“伊人天下”四个字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闪闪光芒,隐约可以听到女子莺莺燕燕之声,使得这人间仙境更加引人入胜。
来了伊人天下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了,自从当天被人安排到下人房以后,她便不曾见过那名男子,这正好称了她的心。
从丫鬟们耳提面命的情况下,她无奈的知道了那名男子姓夜名七寂,是伊人天下的庄主,以丝绸起家,而后涉足酒楼、妓院、赌场、以及典当行,可说是没有他不做的声音,使得伊人天下成为云国首富,在生意场上,连官府也会给足七分面子。
“臭连伊,你倒是聪明,怎么躲到这里来偷懒了,快些下来,庄里今天举办宴席,来庆祝的人太多,似乎都有些忙不过来,你若是躲在这里,被李总管看到,会被罚的,快些下来。”
朝下看了看,却见杏儿仰着一张脸在下面叫着,那是她一个月来,在伊人天下唯一的朋友,其他的丫鬟们,因为太过惦念夜七寂,相互之间勾心斗角,看着都让人作呕。
跳了下来:“走吧!”站到杏儿旁边,连伊笑问道:“杏儿,为何没有什么喜事,庄里却也举办宴席呢?”
看了看四周,杏儿这才说道:“似乎每年都会举办一两次,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庄主让那些想送礼的人有借口送礼。”
并没觉着有何不妥,连伊只是耸了耸肩:“他倒是聪明!”
“说过多少次了,要叫七爷,若是…”
“若是被李总管知道,会被罚的,杏儿,如此反反复复的说,你不觉口渴么?”
佯怒的岔气双手,杏儿骂道:“死丫头。”说着两人笑闹着打了起来,顿时,银铃的笑声在整个山间响起,仿若溪涧流水一般,纯净。
到庄门口的时候,在杏儿的一个推搡之下,连伊没站稳,竟然朝地上倒去。
预料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而是被一阵掌风给扶正,转过身来,却见穿着一身胜雪白衣的夜七寂,双手置于身后,一脸漠然的与一名男子同步而行,一行人尾随在后。
杏儿当下已经吓得跪倒在地,见连伊没动,慌忙拉着她也跪了下来。
直到一群人走远,两人正要松一口气,却听一声“速去享乐院各领二十杖,而后再送两桶冰过来,一炷香以后我要看到”传来。
二十杖?对一名弱女子来说,不可不畏是重罚,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却见那白衣男子背影依旧不曾停歇,仿若适才那一番残忍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一听享乐院,杏儿一张脸便顿时变得惨白:“连伊,适才都是我不对,若不是我退你,也不至于如此。”二十杖对于她们这种粗人来说,虽然很重,却也不会要命,但对于看似大户人家的连伊来讲,委实是不轻。
拉着杏儿站了起来,连伊笑着说:“放心,有我在,我们两人绝不会受罚。”说完便拉着杏儿往膳食房走去。
不远处,两名穿着粉红衣衫的女子各自提着一桶东西朝凉亭处走去,前面女子似乎习惯,对那桶东西竟然没有感觉,而后面那名女子,却是咬牙隐忍,困难的向前走去。
终于,两人到了凉亭,亭中众人,倒是无人在意她们。
冰刚放下,便有人上前接过:“你二人先别走,省得等下又有跑腿的事。”而后不看她们一眼,分别将冰取出放在瓜果之间,端上石桌。
亭中倒也是欢声笑语,只是那夜七寂一张脸,冷得比桌上冰水还过,众人却也习惯,想来已经习惯他的冷漠。
一名中年男子讨好的说道:“七爷,也就在伊人天下,我们才能感觉到夏日里的舒爽,此番真是谢谢七爷如此招待了。”
“是啊,七爷就是厉害,瓜果皆是上等,想必是从远处运来的吧?”拍马屁的事情,谁都会做。
另一名穿着锦缎男子不甘示弱到:“七爷对我们真是太好了,我们此番来了也是值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赞扬着他们的天,而夜七寂却是紧抿薄唇,淡淡的看着众人,感觉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微启双唇:“竟然我那么好,你等也不要吝啬,空手而来也怪丢人的。”
这一句话落下,只见在座的每个人谄媚的笑脸,一时间就那样僵住,想继续笑下去,但心里又不允许,毕竟他们入庄之前,没人都送了几样不菲的物品和银两,如今夜七寂这一说,他们去也不敢得罪。
一人反应较快,连忙说道:“可不是么,七爷如此好意,飞扬布莊自是领情,我献上纹银五千两以表心意。”
不再是一脸漠然,而是给出一丝淡笑:“哦,飞扬布莊果然大方。”
他这一笑,竟然使得在场之人皆给怔住,世人都知道,除却倾城女皇和没有见过的三皇子,夜七寂的容貌乃是无人能敌,平素很少笑便已是万分扰人,如今这一笑,自是让人无法阻挡。
这下好了,众人皆纷纷解囊,献出自己银两。
待所有人都献完,夜七寂那一丝笑亦缓缓收起,只是淡淡的转身:“铁森,记上,他日再去要回。”却在看到一旁连伊惊愕的眼神时,眼眸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而后轻轻的一个皱眉:“你似乎很健全。”
在场之人见他问话,眼光皆转向连伊两人。
杏儿被他这一问,吓得躲到连伊的身后不敢出声。
知道他指的是适才的惩罚,连伊深吸一口气,如此多的人,不想他记性倒还不错:“奴婢想着适才爷让提冰过来,若是去了享乐院,想来那两桶冰,我等是提不过来的,奴婢便只好先着这边了。”双眸毫不畏忌的迎上夜七寂冰冷的瞳眸。
微微点了点头:“嗯,倒是机灵。”胆子却也不小,除了前些日子被劫的那名女子之外,能够如此自然回他话的人没几个,看着似乎眼熟:“你就是那名被我糟蹋的女子么?”
第五章 为他更衣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夜七寂的随行狂妄无人不晓,却万万想不到连糟蹋女子的事情,也能当作笑话一般说出。
听到他的话,连伊当时便想着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好几十双眼眸,就这样看着她,还有夜七寂那双勾魂的眼眸,带着几分取笑的看着她,很显然,他是觉着无聊了,找个玩笑玩玩,想到这里,连伊紧握衣袖下的双手,随即笑着说道:“爷说的是,奴婢便是那名女子。”
本应通红的双颊,只见一片平静;本应羞愧的神情,竟然变得坦然。
这一次,反倒是夜七寂一个挑眉,却也不会太过惊讶,只是带着几分兴味:“那便到我身边来伺候吧!反正如今也没人会要你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能够这般风轻云淡的应付他的取笑,如此女子,倒还真是不曾见过。
不知他心里在盘算什么,连伊只是缓缓的一个福身:“奴婢这破败身子,自然是不配伺候爷,还望爷能收回。”不能当着众人拂他面子,只得自我贬低。
哼!不过是一个玩笑,也幸得她拒绝,还从来没有人能够拒绝他,而她却面无表情的做到:“那倒也是,别让享乐院的人太闲了,去把那未完成的事做完罢!”话落下,人已翩然走出凉亭,似蝴蝶般优美却不会让人觉着阴柔。
没有求情,连伊只是咬牙看着众人一个个经过,一个个回视众人给予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