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改命 作者:悄然花开
文案:
京城中人但凡提到宁家姑娘,开头总是这样的——那个八字特别好,命格特别佳的姑娘。
用一个俗气的词来说,宁念之就是个福星。
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宁念之就是被幸运女神亲过的人。
宁念之却觉得,自己最大的幸运,肯定是重生了之后,从小就替自己物色了个好相公。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布衣生活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念之 ┃ 配角: ┃ 其它:
编辑评价:
京城中人但凡提到宁家姑娘,开头总是这样的——那个八字特别好,命格特别佳的姑娘。用一个俗气的词来说,宁念之就是个福星,天上不会掉馅饼,想要幸福得自己找,自己为自己创造好运气好福气。然后,这个福星幸运的为自己捡了个忠犬。女主性格开朗大气,不怨天尤人,不坐以待毙,自有气度胸襟,这是个甜蜜的青梅竹马宠溺文。不落于俗套的重生,不拘泥于宅斗的感情,人物刻画丰满,情节细腻温馨,读之使人心生暖意。
第1章
宁念之被捆在襁褓里,想动都动不了。实在无聊,只能打个呵欠,闭上眼睛装睡觉,这样说不定还能听点儿八卦什么的。虽说都是老熟人了,但也不是谁都记得自己三四岁前的事情的。
“嬷嬷,看咱们姑娘,长的多好看啊,和咱们夫人一模一样。”旁边果然响起了低低的说话声,嬷嬷笑道:“那是自然的,满府的姑娘,就咱们姑娘长的最好看了。”
宁念之撇撇嘴,嬷嬷又说道:“咱们姑娘可是有大福气的人,这刚刚出生,国公爷的身子就好转了,这不,国公爷都说了,要亲自给咱们姑娘取名字呢。”
正说着话,外面就有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丫鬟喊道:“哎呀,怎么没人呢?人都是上哪儿去了?”
之前说话的嬷嬷立马有些不高兴了,迅速抬手捂住了宁念之的耳朵,恨恨说道:“谁不知道咱们姑娘嗜睡,但凡过来不说蹑手蹑脚了,这样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那丫鬟赶紧起身:“我去看看。”
嬷嬷刚想说什么,一低头,看见宁念之已经睁开眼睛了,赶紧缓和了脸色,抬手将宁念之抱在怀里拍了拍:“哎哟喂,姑娘醒过来了?是不是被吓着了?噢噢噢噢,别怕别怕,奶娘在呢,别怕呀小宝贝儿~”
宁念之动动脖子,现在能动的也只有脖子了。外面的说话声逐渐大了起来:“夫人不在,只你们几个怎么能照顾好姑娘?老太太慈善,愿意帮着夫人照顾姑娘是你们姑娘的福气!你个死丫头,不说感恩就算了,还想阻拦!是不是讨打啊?”
小时候自己有被祖母抱过去养的经历吗?难怪四五岁的时候,总觉得娘亲不太亲近自己,也怪自己这个牛脾气,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亲母女俩最后差点儿闹成陌路人。
咳,倒不是她不孝顺说祖母挑拨她们母女感情来着。从身份上来说,祖母是继的,娘亲是亲的,感情上她是更偏向自家亲娘的。从上辈子的经历来说,祖母不是真心疼爱她的,母亲虽然不亲近,但该给的不少给,她还是比较愿意相信亲娘的。
“夫人怎么不在了?夫人不就今天出门一会儿吗?马上就该回来了,姑娘还吃奶呢,离不得亲娘,老太太也是当过娘亲的,难道就舍得让夫人母女分离?”
宁念之嘴角抽了抽,这是娘亲给自己找的大丫鬟?怎么这么的…不着调呢?就算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这是能放到明面上说的吗?
果然,老太太那边来的丫鬟就怒了:“你个死丫头,老太太一片慈爱之心,竟是被你如此扭曲,好好好,当真是夫人身边出来的丫鬟,这伶牙俐齿竟是没人能敌了,你当我们老太太稀罕你们家姑娘?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
然后,门帘被掀开,秋实气冲冲的进门:“什么人呐这是,若不是老太爷觉得是咱们家姑娘给带来了好福气,老太太怕是一眼都不想看见咱们家姑娘!还想趁机将人抱走,太过分了!嬷嬷,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马嬷嬷摇摇头:“夫人只说去打听打听情况,估计晚上能回来,你这丫头,不是我说,你什么身份?老太太什么身份?有你数落老太太的份儿?你就是瞎胆大,夫人今儿又不在家,若是被老太太给抓走了,你看谁能去救你!”
“那就让她们将姑娘抱走啊?”秋实不服气的说道,马嬷嬷摇头:“要不怎么说你傻呢,老太太能将人抱走,夫人难道就不能将人抱回来?”
秋实撇撇嘴:“要我说,嬷嬷你才是个傻的,这到嘴了的肉,哪儿还有吐出来的时候?夫人才不能正面对上老太太呢,老太太这一哭二闹的,老太爷一发话,夫人就得麻溜的将姑娘给送过去了。我这样一吵还是好事儿了,碍于面子,老太太也不好再来将姑娘抱走了。”
马嬷嬷咂了两下嘴:“这么说,你和老太太的丫鬟吵嘴还是有理由的?”
秋实一甩脑袋:“那是当然,我又不是真的傻。咦,嬷嬷你看,姑娘听的这么认真,好像能听懂咱们说话一样。”
马嬷嬷顺势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咱们姑娘天生伶俐,噢噢噢噢,乖宝贝儿,是不是饿了?奶娘喂你吃奶奶好不好?”
宁念之一转头,闭着眼睛睡觉去了。
人小觉多,原本是为了躲避吃奶,没想到,还真睡过去了。
一睁眼,就瞧见她家美人娘正抱着她垂泪:“娇娇儿,娘亲舍不得你啊,可娘亲也没办法啊,你爹现在生死不明,我若是不去一趟,难以心安啊,不管是生是死,我总要去看看…”
宁念之一激灵,瞬间清醒了。转着脖子一看,差点儿想骂人了,床上那么大一包袱,明显娘亲已经收拾好行李,就等出发了!不用脑袋她都知道,她现在才刚满月没几天,爹是武将出身,现在不在家,生死不知,那必定是在打仗,她娘亲是绝对不会带上她这个小包袱的。
想也不想,宁念之当即扯着嗓子开始嚎。
美人娘亲吓一跳,赶紧抱着孩子拍:“乖乖别哭了,别哭了宝贝儿,哭的娘都心疼了,噢噢噢噢,别哭了哦,乖乖看这是什么?咦,灯,会发光的灯哦。”
宁念之无语,哄孩子都是这么哄的吗?好幼稚的感觉。
哄了半天,宁念之只管哭。马嬷嬷忙在外面问道:“夫人,是不是姑娘饿了?”
美人娘手忙脚乱:“我也不知道,刚才睡的好好的,我看看。”
说着,就亲自解了衣衫要喂奶。正好宁念之觉得有些饿,再说,今儿她是打算和娘亲耗着呢,不吃饱不行。咕嘟嘟的吃了一炷香,嘴边都溢奶了,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美人娘亲松口气,拍她睡觉。宁念之眯着眼睛养神,反正呢,她是必须得跟着娘亲的。上辈子她是没见过亲爹的,打她记事,府里人就都说,她是个命硬的,一出生就克死了亲爹。
若是不出差池,这会儿爹爹在战场上,必定是有危险的。她到时候去嚎两声提提醒也行啊,反正不能窝在府里。最不济了,她也得去看看,两辈子都没见过的亲爹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
马欣荣可不知道自己寸把长的闺女都在惦记些什么,眼看她不哭了,赶紧将人放在床上,叫了马嬷嬷进来吩咐道:“我趁夜走,我爹派了几个人跟着,并不用担心安全,若是晚了,国公爷必定阻拦。我走了,你就好好照顾姑娘,到底是世子爷的嫡长女,老太太也不会太明目张胆…你只守着姑娘就行,国公爷也不是好糊弄的。”
宁念之瞪大眼睛,这种事情,外祖父居然也答应?果然娘亲这不靠谱,是有遗传的啊。
时间不多,马欣荣嘱咐了几句,就拎着包裹,急匆匆的想出门,这才刚转身,就听见床上放着的小闺女又是一阵嚎哭,转头一看,就见裙角被小毛丫头抓在手里,马欣荣不敢使劲,但拽了几下硬是没拽出来。
马嬷嬷擦眼泪:“姑娘虽然小,但是心里明白,舍不得您这个当娘的,夫人,北疆危险啊,您还是三思吧,姑娘这么小,您怎么就舍得…”
马欣荣垂泪:“我自然舍不得,可信哥就在那儿,不管是生是死,我总要去看一眼才行。万一,万一信哥在等着我去救他呢?来日方长,我今儿舍了这小丫头,一年半载的就又回来了,到时候我们母女还怕没有相聚的时候?我就是担心信哥,若是这最后…我,我就是死了也不安心啊。”
宁念之瞪大眼睛,嚎了这么久,嗓子有些疼。马嬷嬷也知道自家夫人脾气硬,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当即擦擦眼泪,又低头去拍宁念之了。
宁念之死瞪着眼睛朝马欣荣伸手,马欣荣狠狠心,使劲一抽衣服,转身就要走。宁念之现在的手段除了哭就是哭,毫不含糊,声音震天。
马欣荣又心疼又着急:“乖乖,别哭呀,娘马上就回来了,别将人都吵醒了,到时候娘可就走不了了,乖啊,你听话,听话娘亲给你带糖糖吃好不好?”
马嬷嬷叹气:“我瞧着姑娘倒是舍不得夫人的样子,都说小孩子心明眼亮,平日里姑娘都是能不哭就不哭的,偏偏今儿哭成这样,夫人,奴婢怕您这一走,姑娘万一哭坏了身子…”
马欣荣着实赶时间,咬咬牙:“要不然我带上她,万一信哥…她好歹也看看自己亲爹长什么样子才行。”
马嬷嬷一激灵,她刚才可不是为了提醒自家夫人带上姑娘,而是想让夫人替姑娘想想,自己也别去了,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当下就急得不行:“姑娘太小!这赶路慌张,姑娘受不了这苦!”
马欣荣定了主意:“我自己都是战场上出生的,小孩子家家的,吃得饱睡得着就行,嬷嬷若实在担心,就跟着一起去,快,随便拿两身衣服就行了。”
第2章
一直到出了城门,宁念之的内心都是崩溃的。居然真的出来了,居然真的出来了!就这么出来了!偌大一个国公府,居然没人发现自家的当家夫人抱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城门口那士兵,你真的不用检查一下马车里坐着的都是什么人吗?看看令牌就能放行了?以后不怕被人追究责任吗?
马嬷嬷一路上都在嘀咕:“夫人,咱们就这样去?万一国公爷明儿知道了,会不会生气?还有老太太,老太太可是一直看咱们不顺眼,会不会揪着咱们的小辫子,以后就是回来了,也要拿这事儿来威胁咱们?”
马欣荣无奈:“嬷嬷,都已经出来了,说什么都晚了。国公爷虽然会不高兴,但京城里还有不少事儿要他操心,世子下落不明,至少他得想办法另外派人,一方面搜寻世子,一方面接管军队,还有粮草这方面的事情,他哪儿有空来操心我们娘儿俩的事情?至于老太太,她肯定是更高兴,我若是不在府里,这府里还不是她说了算的?”
马嬷嬷还是有些担忧,马欣荣也没办法,索性掀开窗帘让马嬷嬷自己看:“咱们带着人呢,不用担心,我就是想去瞧瞧,万一能找到呢?”
马嬷嬷叹口气,她不同意有什么办法?不照样是跟着上了马车吗?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马嬷嬷忽然露出些吃惊的神色:“是老爷子的十六卫?全派过来了?”
马欣荣摇头:“我爹说全部给我,不过我没敢要,虽说京中太平,但谁也不能保证就没个万一,我爹给了我八个,另外八个是他们的儿子。”
宁念之有些犯困,作为婴儿,她生活一向规律的很,今天晚上却是闹腾了大半晚上,能撑到这会儿已经不错了。已经出了城门,估计她娘是不会将她送回去了。
有马老爷子给的人手在,马欣荣自己又带足了银子。她也算是能吃苦,遇见城镇了,就买一大堆的干粮和干净水。天黑不巧还在野外的时候,就宿在马车上,干粮随便吃点儿。
宁念之也乖觉,非常时候,表现的更乖巧,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就这样连续赶路一个月,总算是边城。赶车的马连山在前面说道:“夫人,前面是个镇子,过了这个镇子,就是白水城了,白水城住着的都是士兵,也没个客栈什么的,咱们是不是先停下来休息休息?”
马欣荣有些着急:“今天晚上能赶到白水城吗?没有客栈不要紧,世子不是也有府邸吗?”
马连山有些为难:“倒是能赶到城门口,就是白水城检查的比较严,所以…”大晚上的,总不好让夫人和姑娘下马车接受检查,不如明天一早过去。
“夫人,就听马连山的吧,咱们就是今天晚上赶回去了又有什么用?世子爷也不在府里是不是?不如咱们明儿一早进城,明儿中午顺便邀请了邻居过去坐坐,问问情况。”马嬷嬷也劝解道,马欣荣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了。
于是,先进镇里找客栈。边疆的饭菜是不怎么好吃的,不说味道如何,大约是水质的问题,饭菜总是有一股沙尘味儿。马欣荣担心自家相公,晚饭也没吃多少。随后就让人送了热水,抱着宁念之泡了个热水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朝廷那边收到的消息是,两个月前,腾特人率兵攻打白水城,相公被派出迎战。腾特人却势如破竹,朝廷这边落败,死了将近五万人马,相公也莫名失踪。
现在朝堂上的说法有两种,一种是镇国公世子无能,兵败之后畏罪逃亡或者是自杀,应当追究镇国公府的罪。另一种说法是此战有疑点,白水城驻兵三十万,腾特人当时出兵才十万。若是白水城全力出击,不可能让腾特人战胜的,怕是白水城有奸细。就算没有奸细,那此次镇国公世子战败,也是统帅指挥不当的原因,和镇国公世子有什么关系?
两派争吵不休,马欣荣是没办法一直等着的,就找了自家亲爹,非要亲自来战场找找。马将军拗不过自己唯一的闺女,只好派了人手过来帮忙。
若是世子被人俘虏,腾特人那边为什么没送来信件?若是世子被杀,此等战功,腾特人也不会不炫耀的吧?既不是被抓,也没有被杀,那世子是去哪儿了?
宁念之也被马欣荣折腾的睡不着,正打算张嘴嚎两声,忽然听见外面有说话声,宁念之小心思一动,赶紧竖起耳朵。她也是之前才发现的,这重活了一辈子,老天爷竟然待她不薄,还附赠了绝佳的礼物。
她六感突然增强了不少,只要她凝神,正常的说话声,一里以内的,她都能听得见。视觉,嗅觉之类的也有增强,这个赠礼,简直是送到了宁念之的心坎儿上。
现下凝神静听,一个粗哑的声音先说道:“今儿来了一群新人,你知道是什么来头吗?会不会是京城过来的?”
另一个声音比较低沉:“听口音像是京城那边的,具体是哪家的,你真当我无所不能,什么都能打听出来?你有空关心这个,还不如赶紧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朝廷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万一被查出来了,你我可都是抄家灭族的罪!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竟然听信了你一番话,闹到如今这地步!”
那粗哑的声音笑了两声,难听至极,就像是乌鸦在叫。宁念之差点儿没抬手捂住耳朵,那边才继续说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也不想想,若是咱们不这样做,日后能有出头的机会吗?他宁震有什么本事,不就是有个好出身吗?凭什么就压在咱们头上?”
宁念之捏紧小拳头,宁震这名字她太熟悉了,上辈子,亲娘可是在自己耳边念叨过无数次,那可是亲爹啊。
“可现在人不在咱们手上!万一他回来了呢?”那低沉的声音更低了,含着几分怒意:“还有,镇国公会放过咱们吗?镇国公世子出事儿了,京城难道就不会派人来查吗?”
“查什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是他宁震贪功冒进,又不是咱们让他去追击腾特军的!”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咱们现在不就是在等着吗?若是京城来人,咱们赶紧去提醒一声,咱们应对不了,总有人能应付。若是能等到宁震,那就更好了。”
那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又要如何?”
“你真是傻子不成?难道咱们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指望着宁震会饶过咱们?若是能等到宁震,那自然是要斩草除根的!咱们找到了宁将军的尸体,镇国公府感激咱们,总要给些报酬的吧?”那沙哑的声音又说道:“我可警告你,别坏了老子的大事儿,你自己有良心,还不是已经害了宁震吗?你若是敢做什么,没证据,你以为你说出来的话有人会信吗?”
没人说话了,宁念之在心里细细琢磨,听那话的意思,自家亲爹这会儿是出于失踪状态,腾特那边没消息,要么将人抓起来了,正在审问。要么是还没抓起来,有八成的可能是还活着的。
当初出事儿,是身边出了内奸。若是能将这内奸抓出来,事情就好办了,但她这会儿还不会说话,要怎么样才能抓到内奸?随便指个方向,也要有人愿意相信她才行啊。而且,那两个人明显很狡猾,就算是被抓了,自己又重复不出来这段话,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倒打一耙。
若是现在不将人抓起来,自己记得他们的声音,等日后进了白水城,会不会有些耽误事儿?
有一点儿比较疑惑啊,这个镇子,是在白水城的东边,腾特人的部落,是在白水城的西边。听那两人的意思,自家亲爹是混到了腾特人不落,一东一西,这两个人又说自己是在这边等着自家亲爹自投罗网,那两个人看着不像是路痴,那中间,到底是有什么缘由?
宁念之有点儿着急,想将人给抓起来,但又开不了口。婴儿本能,一张嘴就流口水,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啊啊啊,她也没办法扮演神童。
“夫人睡不着?”正着急呢,就听马嬷嬷开口,宁念之眼睛一亮,使劲拍了拍马欣荣的胳膊,马欣荣忍不住笑了笑:“嗯,这丫头也有些闹腾,刚才看她滚了好几圈,大约是刚到了新地方,不适应吧。”
“姑娘也没睡着?”马嬷嬷一边说,一边凑过来,掀开床帘看宁念之:“一路上也没这样啊,住客栈的时候,姑娘都是睡的挺好的,是不是饿了?”
说着将人抱起来想要喂奶,宁念之按着马嬷嬷胸口,小手往外面指,啊啊的叫了两声,马嬷嬷也好奇:“这是想到外面去?姑娘乖啊,外面天黑了,什么都没有,咱们不去啊,咱们在屋里睡觉好不好?”
第3章
马欣荣,马嬷嬷,宁念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大人是着实没办法了,宁念之心里也着急,生怕一会儿那两个人跑路了。
“这丫头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非得要出门呢?”马欣荣无奈的戳了戳宁念之的鼻子,宁念之往倒了倒,马嬷嬷赶紧拦住马欣荣的手:“姑娘还小,骨头软,夫人你可不能一直戳,万一鼻子塌了可怎么办?”
马欣荣叹口气:“要不然,马嬷嬷你先睡,反正我也睡不着,就抱着她在屋子里走走。”
马嬷嬷忙摆手:“不行不行,夫人您先睡吧,不管能不能睡着,闭着眼睛也能养养神是不是?明儿您可要见人呢,可得先将精神给养好了,我抱着姑娘就行。”
宁念之伸手往外面指,现在她骨头软,手几乎都抬不起来,指一下就累的要命。小孩儿没说话权啊,尤其是才两个月大的小孩儿,简直太悲催了。
要不然,索性就不抓了?等日后有了机会再说。可是,说不准这两个就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了,万一放走了,等日后…宁念之心里一紧,赶紧收回了懈怠的心思。
上辈子的事情,娘亲也没和自己细说,但想也知道,她这辈子都敢扔下闺女来战场,上辈子也定然是来过的。可一个人来,一个人回,很明显,爹那会儿已经出事了。
所以,等下去,说不定就要和上辈子一样了。
看马嬷嬷虽然抱着她在屋子里走,却绝不出门,宁念之也不客气了,张嘴就开始嚎,啊啊啊的看外面。这小客栈,房间几乎都不怎么隔音,她这边哭,一刻钟不停,外面就有人抱怨了:“怎么回事儿啊?哄哄孩子不行吗?该不会不是亲生的吧?是不是拐来的小孩儿?”
外面伙计也砸门:“这位夫人,怎么回事儿?要不要帮忙?”
马欣荣头疼:“要不然抱她到外面转一圈吧。”说着就要起身,马嬷嬷赶紧摆手:“我去就行,夫人您躺着。”
马欣荣摇头:“反正我也睡不着,咱们一起去吧,一个人也不安全。”出了门,宁念之就不哭了,马欣荣戳她脸颊:“小磨人精!说吧,你到底想去哪儿?”
马嬷嬷笑道:“夫人可真是糊涂了,姑娘能知道个什么啊,估计就是在马车里憋的时间长了,这到了地儿,就想到外面转转,看看稀罕,是不是啊乖宝贝儿?”
宁念之抬手指客栈门口,马嬷嬷惊奇:“哎哟,还真是想出门看看?夫人,看咱们家姑娘记性多好啊,白天从这儿进的门,这会儿姑娘就知道,还要从这儿出去对不对?”
马欣荣却是有了几分疑惑,当娘的更一般人更清楚自家孩子一举一动的意思。不是她自夸,她这辈子就没见过比自家闺女更听话乖巧的人,就好像能听懂人话一样,之前赶路的时候,哄她睡觉哄她喝奶,都听话的不行,这会儿却偏偏闹腾起来了,若是没点儿原因,马欣荣是不相信的。
老人家都说,小孩子最是心明眼亮了,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能听见大人听不见的。莫不是,自家闺女发现了什么?最大的可能,闺女和她亲爹之间的血缘关系,让闺女感觉出来她爹就在附近?
马欣荣也是急疯了,但凡有半点儿可能都不愿意放弃,当即就让小二拆了门板,又让马嬷嬷叫了马连山和马连良两个,顺着宁念之手指的方向去。
就一里地,几个人转个弯就到了。是个一般的民居,大门关着,院子里没动静。马连山有些犹豫:“夫人,这万一就是个普通人家…”
马欣荣挥手:“若是普通人家,咱们就说是买点儿干粮,给些银子就算了。万一是…”
马连良比马连山果决,当即上前砸门,然后就听见里面有问话声:“谁啊?”
“过路的,天色太晚,客栈也没有空的了,想借宿一晚,我们自当酬谢。”马连良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边过了一会儿回道:“没地方睡,你到别人家问问去吧。”
然后就没动静了,马连山皱眉:“有点儿可疑,若是一般人家,有银子赚的事儿是肯定不会拒之门外的,这边城也不富裕,不是谁家都不稀罕银子的。”
马连良侧头:“咱们翻墙进去看看?”
马欣荣点头:“进去,说不定真有古怪。若是误会了,咱们好好赔礼就是了。”
宁念之盯着门框,费了半天劲儿了,幸好那两个人一直再说话,要不然,中间停了,自己可就找不到这地方了。
马连山和马连良翻墙进去,看了两眼,又回来,摇头:“只有两个男人,不认识,不过,屋里倒是有军中的衣物,说不定就是军营中人。姑爷的军队是黑鹰标志吧?”
马欣荣眼睛一亮,忙点头:“是,就是黑鹰,他们是世子军队中的人?”
两个人一接头,不管认不认识,既然是宁震军中的人,自然是有关系了。两个人又翻墙进去开了门,迎了马欣荣进去,然后咂了屋门,屋里两个人正在喝酒,被吓了一跳,一个迅速跳起来:“你们是谁?擅闯民居可是犯法的!”
马连山和马连良半点儿不客气,上前将人给按住:“我家主子有话要问,老实点儿回答,要是有一句假话,你们的小命就别想要了。”
马欣荣抱着孩子进门,那被按在地上的两个人一脑袋雾水,什么人啊,居然还带着孩子!
“宁震将军身在何处?”马欣荣开门见山,因着之前抱着孩子,那两个人也没搞清楚马欣荣的来头,京城来人也不可能派个女人过来,所以没半点儿防备,脸上就露出来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