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 作者:青花燃

文案
桑远远穿进一本古早玄幻虐恋小说里,成了男主那个红颜薄命的早逝白月光。
男主爱她,男配们也爱她。
女主因为长了一张酷似她的脸,被众男又爱又虐又踩,伤身又伤心。和男主的感情更是波折重重狗血不断,虐得死去活来,结局还能幸福HE。
桑远远:“不好意思本人一不想死二受不得虐,所以我选择跟反派走。打扰,告辞。”
反派长眸微眯,姿态慵懒,唇角笑意如春风般和煦——
“我的身边……可是地狱呢。”
她沉思三秒。
“地狱有土吗?”
“……有腐地。”
“有水吗?”
“……只有血。”
他想看她惊惶失措,想等她尖叫逃离,不料女子呆滞三秒之后,双眼竟然隐隐放光——
“正好试试新品种!”
“……”
他在最深沉的黑暗中苟延残喘,从来也没想到,竟有一个人,能把花草种满一片荒芜。
木系治愈伪仙女X暴戾冷血大魔王
*本文参加科技兴国征文大赛。参赛理由:在玄幻世界利用现代知识搞创新*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女配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桑远远,幽无命 ┃ 配角:韩少陵,梦无忧,桑青灵,幽盈月,桑家老小 ┃ 其它:狗血穿书小甜文?

作品简评
桑远远穿越到一本玄幻小说中,成为原文活不过一集的女炮灰。她凭借自己的机智和演技,成功保住小命,和反派大魔王一起开启了奇妙的探险旅程。随着剧情逐渐深入,一个庞大的阴谋渐渐浮出水面,而在这个过程中,男主与女主的感情也水到渠成,成就一段传奇佳话。文章行文流畅朴实,风格轻松欢脱,时常令人会心一笑。男女主性格鲜明可爱,情节环环相扣,波折迭起,一层一层抽丝剥茧,渐渐揭露了隐藏在世界背后的阴谋。剧情温馨动人,让人感到愉快和治愈。
第1章 短命白月光
桑远远觉得,自己大概会成为史上最短命的穿书者。
别的炮灰好赖还能活不过一集半集,她倒好,穿越的这本书,开篇第一句就白纸黑字写着——
【桑远远死了】
安排得明明白白!
此刻,她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张舒适度极高的云床上,等死。
云床四周垂着坠满了半透明幻彩晶线的鲛纱帐,薄如蝉翼,精美无比的纹绣图案好像悬浮在空中一样。帐顶有一排小小的玉铃铛,偶尔发出悦耳的叮叮声。
华贵得低调,奢侈得不显山不露水。
纱帐之外,有一团金光在晃来晃去,是个身材丰腴的女子。
桑远远知道她的身份——幽州王的王妹,幽盈月。一个飞扬拔扈、任性骄横、行事鲁莽不记后果的贵女,也是男主韩少陵的小夫人,恶毒女二号。
正是她,毒杀了韩少陵的白月光桑远远。
桑远远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小心扒了天道的祖坟,才会被一次次地收拾。
先是走在路上被雷劈死,死了个外焦里嫩,然后马不停蹄穿越到正在看的小说里面,成了男主那个开篇就死的短命白月光。
很快,女二幽盈月就会把一壶毒酒灌到她的肚子里。
桑远远一点也不想再死一回。
谁能救她?
男主韩少陵是指望不上了。这个狗男人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和桑远远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此刻正压在自己的寝殿里宠幸,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必定会鏖战到天明。
幽盈月正是为了这件事情邪火攻心,才会跑到桑远远这里来泄恨。
至于宫中侍卫……既然幽盈月能带着随从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她搞定了外面的侍卫,没有人会进来捣乱。
反正在原著中,桑远远死得无声无息,直到女主梦无忧利用这件事彻底扳倒幽盈月之后,人们才知道桑远远是被毒杀的。
想活,她只能自救。
“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直接毒死不就完了,韩郎又能拿我怎样!”幽盈月的声音极度不耐烦。
一个沙哑的女声恭敬回道:“小夫人稍安勿躁,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留下什么破绽。老身再淬炼一会儿,以确保将来无论任何人查验尸身,都无法验出问题。这样才不会影响小夫人与主君的感情啊……”
老妪脸上挂着苦笑。
主子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做下人的可不敢跟着她发疯。
只见这老妪掌中燃着一团明火,把银酒壶烧得滋滋作响。
桑远远看着这玄幻的一幕,更加不想死了。
修仙啊!这是玄幻修仙啊!
但死不死她说了不算。
她此刻的状况连砧板上的鱼都不如。鱼还能蹦一蹦,而她,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空心木偶里面的猴子。
这具身体受了重伤还中了剧毒,魂魄大约早已散了,只是一直没有断气,便被好生供养着。
直到今日桑远远穿越过来。
她从早晨扑腾到半夜,终于睁开了眼睛和嘴巴。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殿中的侍女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然后,幽盈月带着人闯了进来,准备毒杀她。
等死的滋味,当真是一言难尽。
桑远远还想再挣扎一下。
她的喉咙好像一整块硬木头,蓄了半天力气,她终于吐出几个干扁又含混不清的字。
“我若死,韩……惦记一辈子。得不到的……最好。”
声音虽小,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殿中这两个人的耳朵里。
幽盈月一把扯开了鲛纱帐,一双瞪得白多黑少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桑远远。
她打扮得像只金灿灿的孔雀。
方才隔着云雾般的纱帐倒是还好,此刻帐子一掀,桑远远差点儿被闪瞎了眼。
幽盈月冷笑道:“醒了?你居然醒了?!很好!既然醒了,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反派杀人之前一定得叨逼叨,这是传统习俗。
桑远远真诚地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愿意做一个最耐心的听众。
幽盈月眯着眼盯了桑远远一会儿,丰润的红唇一动,字字都带着无尽恨意:“我嫁给韩郎五年,整整五年!我那么爱他,那么爱!我们当初那么那么好,结果呢?自从遇到你,一切都变了!若不是你故意勾引他,我的韩郎又怎会负心!单这一条,你就该死!”
说起旧事,幽盈月美艳的面庞不禁微微扭曲,她伸出一根金灿灿的假指甲,戳在桑远远的脸颊上。
“长得好看了不起吗!抢走韩郎的心还不够,还要抢走正夫人的位置,踩在我幽盈月的头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她口中有浓重的脂粉香,一阵阵呼在桑远远的脸上。
桑远远设身处地想了想,发现幽盈月确实挺惨的。要换成自己这暴脾气,肯定连渣男带小三一块儿剁!
幽盈月继续冷笑:“不怕告诉你,大婚那日的刺客,正是我安排的呢,目标本也不是韩郎,而是你!哈,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痴情,都还没进门就能替韩郎挡刀,好了不起哦!怎么样,中了我幽氏绝门木毒,是不是生不如死啊?算了,我可怜可怜你,这就帮你解脱吧!”
她也不知是气愤还是激动,瞪着眼,身体颤个不停,一身金光更是晃得桑远远头晕眼花。
桑远远用气声道:“没用。他会找替代品,永远忘不了我。”
幽盈月眯起眼睛,表情像只狐狸:“我知道。他不是在宠那个和你长一样的女人梦无忧么!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在他和那个女人颠鸾倒凤的时候,你,桑远远,死了!日后一见到那个女人的脸,他就会想起你,进而想起你的死,再想到你死在他宠幸那个女人的时候——我看他日后还睡不睡得下去!”
桑远远震惊了。
谁说这是个无脑的恶毒女二?!这个逻辑好像完全没毛病啊!
书中,桑远远死去之后,男主韩少陵的确有一些日子没碰过女主梦无忧。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女二再怎么扑腾,也架不住剧情大神安排给女主的狗血金手指。
“不是,”桑远远有气无力,“你,没看到本质。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幽盈月眯起了眼睛。
身后的老妪道:“小夫人,毒已备好,可以送她上路了。”
桑远远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坠了下。
死字到了头上,谁也会害怕的。尤其是死过一回的人,更是深知那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幽盈月接过毒酒,慢慢扯了下嘴唇,道:“你可以求我,我给你一句话的机会,若是能哄得我满意,我便饶了你。”
她的眼神晦暗平静,唇角挑起讥讽的弧度。
桑远远知道,幽盈月心里根本没有‘放生’这个选项。这一句话,就是她桑远远的遗言。她要么硬气一点死,要么无望哀求,可怜巴巴地死。
一句话。
桑远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不带停顿地用气音说道:“我根本不喜欢韩少陵嫁给他都是被逼的只要让他知道我心有所属爱的是别人他一定恼羞成怒恨乌及屋连梦无忧都不屑要!”
一句话,一气呵成。
幽盈月呆了三秒,目光轻轻闪了几下,终于,随手把银酒壶递给了身后的老妪。
“当真?”眸光幽暗。
“真!”桑远远眸光坚定。
幽盈月又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勾起讽笑:“不可能。韩郎天下无双,如他这般相貌,实力,财富,地位的人,世间再无第二个,就连天都帝君都曾戏言,若她尚未出阁,必不会错过这般好郎君!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韩郎,你怎可能看上旁的人!你骗我,酒来!”
幽盈月向后探出一只手,老妪急急递上银壶。
“有!”桑远远挣了下。
幽盈月捏开了她木木的唇,面庞凑到近处,一双美艳的眼淬了毒,在桑远远脸上睃巡。
“好啊,你编一个名字我听听啊。我若没听过,或是什么阿猫阿狗,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另一只手,已摸到了银壶的柄。
桑远远道:“哪都比他好。”
这一回,笑的不仅幽盈月一个,就连躬身侍奉在她身后的老妪也忍俊不禁,摇头道:“主君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不到三十的年纪便接掌王位,君临一州,万民俯首。自身亦是灵明境八重天的绝世强者,世间怎可能有哪都比主君好的男人?!这话说出来,可就平白惹人笑话了!”
“有。”桑远远依旧坚持。
她眼中的笃定让幽盈月心头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待幽盈月转过念头,桑远远木刻般的唇角已挑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
“你,哥。”
轻轻的气声如同惊雷。
幽盈月猛地打了个寒颤,身后老妪亦是猛地一抖。
二人手指交接处,装满了毒酒的银壶铛啷落地。
铺了纯白毛绒毯子的地面,顷刻间糊了一大块。
这句话,实在是……太惊悚了。
幽盈月她哥。
幽州王。
幽盈月丰腴的身体像风中落叶一般,簌簌地开始发抖。
身后的老妪急急伏在了地上,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恐怖消息,即将被灭口一般。
桑远远眼中的笑容无害得很:“对吧?”
幽盈月猛地捂住了红唇,胸膛剧烈起伏,桃花眼中,瞳仁缩得几不可见,连带着眼眶都在颤抖。
桑远远火上浇油:“我心仪你哥,难道你觉得他哪里不如韩少陵?”
幽盈月几欲晕厥。
老妪胡乱地把手放在地上乱拢,想要把渗入毯中的毒酒拢起来。
口中不住喃喃道:“小夫人,快,快杀了她,这话若传出去,若传出去……”
幽盈月大约是惊骇过了头,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望向桑远远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什么洪水猛兽:“你,心仪,那个人?”
她不敢提名字,连‘我哥’这两个字都不敢说。
“对。”桑远远道。
幽盈月翻了半圈白眼,一口气快要提不上来的样子。
那个人,怎么说呢?
与他相关的话题,绝大部分都是禁忌。其中,亲情、嫁娶,更是人人闻之色变的绝对禁区。
连私底下都无人敢议论。
‘幽州王’这三个字,只要在脑海中转一转,便像是有血腥味缠住了魂魄,三日不绝。
可见反派大魔王给这云境十八州罩上了多么厚重的阴影。
桑远远道:“小妹啊,你要是有木毒的解药,不如给我用一用?被困这里这么久,我快想死你哥了。”
幽盈月只想原地去世。
她瞪着桑远远,半晌,眸中划过一抹狠戾:“好,我这就帮你给……王兄,传讯!你若敢耍我,我这就放一把火,活活烧了你!去,将我玉简取来!”
最后一句是对身后老妪说的。
这个世界远距离传讯用的是事先刻好符纂的玉简,点对点,一次报废。
离开幽州时,幽盈月将那枚还沾着血的玉简收在了妆奁最底下,五年没碰过。
幽州王王妹这个身份,让幽盈月可以在外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但在这个世间,若说谁最害怕那个男人,则非她莫属。
那是最深沉的恐惧,将伴随她一生。
不过,要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恐惧,那莫过于爱和嫉妒。
玉简很快送来了。
事隔五年,幽盈月终于颤着手,折断那枚青莹的玉简,冲着如地狱一般沉寂幽暗的那一头,颤声道:“桑远远,说她,心仪王兄。”
说罢,像避瘟疫一样,将玉简怼到了桑远远的脸上。
血色已沁入玉色之中,淡淡的腥味缭绕在桑远远鼻尖。
玉简散发出青色微光。
桑远远并没有别的选择。
“对,”她轻轻用气声对着玉简说,“是这样的,我喜欢你,幽州王。”
许久许久之后。
玉简中,飘出一个懒散清润的声音,极好听,仿佛还带一点笑意。
“好。”
玉简碎成屑末。
第2章 佳人世无双
好?
幽盈月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好。
她瞪着桑远远,豆大的汗珠从发际线渗出来,顺着涂了香粉的白腻脸蛋往脖颈里面钻下去。
“木毒解药。”桑远远用气声道。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脱险,因为幽盈月随时有翻脸的可能——毕竟,她和幽州王的身上流着一模一样的血,既然哥哥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狂徒,那么妹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用幽州王来震慑幽盈月,完全是以毒攻毒。
幽盈月愣了半晌,偏头示意那老妪取药。
她道:“你若敢向韩郎告状,会死得比谁都惨,明白吗?那句话是你自己说的,你赖不着我!”
“知道,”桑远远继续刺激她,道,“我还要做你王嫂呢。”
幽盈月又一次窒息了。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也中了木毒,捂着额头退开几步之后,示意那老妪把解药灌给桑远远喝。
服下解药,桑远远发现自己很快就活了回来。
被困在一具无意识躯体中的滋味,就像是永无止境的梦魇,黑暗、冰冷而绝望。
此刻木毒一解,她终于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一切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她真的活过来了。
“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幽盈月色厉内荏地警告,“你们桑州,王兄想灭,随时就灭掉!”
桑远远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炸毛的样子很像一只大橘猫。
说得好像她真敢让幽州王灭了谁似的。
桑远远应了一声,慢慢吞吞坐起来。
幽盈月警惕地瞪着她。
云絮般的被褥滑落,罗纱中衣之下,女子的身形略显清瘦。乌发松松地蓬在脑后,衬得颈部更加白皙纤长,优雅又脆弱,轻易便能激起男人心底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她的容貌空灵飘逸,五官仿佛遮罩了纱雾一般,分明在近处看,却不大看得分明——好像每一眼之间的美丽都是变幻的,捉摸不定的。
而她自己,对这份美丽根本无知无觉。
幽盈月瞪大了眼睛,妒火冲上脑门。
正要发作,却见桑远远皱着眉,开始撸起云袖挠胳膊,动作很是有几分粗鲁。
那里被叮了个包,痒了她一整天了。植物人被蚊子咬,当真是人间惨剧。
挠完胳膊,她又抻着脖颈去够脚踝,结果气力不支,一头栽向云床之下。
幽盈月可没那么滥好心去扶,她闪到一旁,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桑远远摔跤。
桑远远拽住了鲛纱帐,险险没跌下床。帐顶玉铃叮当作响,其中一只被扯落在地,摔成两半,散发出若有似无的青色微光。
“你,你何时见过……王兄?”大橘猫又怂又好奇地问。
桑远远头也不抬:“没见过。”
大橘猫登时炸毛:“没见过?你敢骗我?!”
桑远远瞥她一眼,无比淡定:“神交。”
幽盈月:“……”
她再一次觉得寑殿中的空气不够用。
平复了心绪之后,幽盈月说道:“不管怎么样,反正王兄都已知道了。你,不许在韩郎面前提到我,这一切与我无关,听见了没有!见到韩郎,你必须立刻告诉他你喜欢王兄,一刻都不许耽搁!”
桑远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说话呀听见了没有!”幽盈月重重推了桑远远一下。
木毒虽然已解,但桑远远的身体虚弱得很,被她一推,软软便伏回了云枕上。
“嗯,听见了。”很顺从的语气。
幽盈月瞪着桑远远,目光渐渐变了。
眼前这个女人……那姿态,那模样,纤弱无匹,柔美之极。这样一个女人,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会被男人原谅的吧?!
就算她喜欢别人,那又怎么样?谁知道韩郎会不会对她更好,试图挽回她的心呢?
她喜欢那个人,那又怎么样,那个人跟她根本没有半点可能!
幽盈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蠢事。应该杀掉桑远远的,或者……
眼睛里慢慢浮起了恶毒的光。
“灰衣,”幽盈月残忍地说道,“毁了她的脸,挖掉一只眼睛。”
桑远远不禁暗叹自己实在是有先见之明,幽氏两兄妹,都有病,病得不轻。
这想一出是一出的!
“你说得对。”幽盈月嘴角轻轻抽搐着,笑道,“你死了,韩郎是会惦记一辈子。但我若是毁了你这张脸,他日再记起你时,永远只会记得一副丑陋不堪的模样,要不了几年,他便会忘得干干净净!”
她缓缓挺起了胸脯,回复了傲慢跋扈的模样,悠然道:“韩郎忌惮王兄,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过上一阵,等他消了气,我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现在他面前,他自会想起我的好。”
“就算和我在一起对不住你,那又怎样,只有美人的眼泪才值钱。而你们桑州,呵,谁都知道与幽州作对会是什么下场!桑州王和桑世子若是聪明,定不会妄想替你报仇。”
幽盈月偏了偏头,示意老妪动手。
老妪张口想劝,触到幽盈月冷冰冰的眼神,便知道此事已无商量的余地。
桑远远赶紧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爬向云床里侧。
如今能做的都做完了,只能尽力拖时间,等人来救。
鲛帐上的玉铃,其实是一枚枚传讯玉简。
韩少陵亲手布置的。多年之后,继承了桑远远的床铺、衣裳和男人的女主梦无忧,曾被它救过性命。
方才假装跌下云床时,桑远远已成功扯落了一只玉铃,亲眼看着它摔成两半,散发青光。
只希望……韩少陵今夜不要把身上的玉带扔得太远……
若是从殿门开始扔衣裳,一路扔到床榻的话……那可就太糟糕了。
桑远远一边躲避老妪那燃着火焰的指甲,一边胡思乱想。
她很快就被逼到了绝境。
火光撩过她的脸颊,带起阵阵刺痛。
就在危急关头,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厚重的镂花青铜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踢开了。
一身玄色衣裳的男人出现在殿门那里,长长的影子延伸到殿中,阵阵无形的威压弥漫开,令人手足发软,喘不上大气。
他身姿挺拔,黑发披在身后,随意地睨一眼倒伏满地的侍女,气势更冷了三分。
幽盈月倒抽一口凉气:“韩、韩郎……”
他不是在宠幸那个梦无忧吗!
老妪连滚带爬扑到地上,以额触地,大气也不敢出。
桑远远淡定地看着男主朝自己走来。
路过幽盈月身边时,韩少陵脚步一顿,眉眼微垂,道:“以下犯上,该罚。”
韩少陵的声音很低沉,很有磁性,一听便是标准的男主音。而他的长相,确实像是雕出来的一样,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高鼻薄唇,无一处不精致。
气度自不必说。久居高位,三十出头的男人,正是最好的时候,面容年轻,气质却成熟沉稳,简直魅力非凡。
这样一个男人,自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引得少女飞蛾扑火。
“韩郎!”幽盈月叫道,“你听我解释!”
桑远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二人。
生死危机已经解除,心中的不真实感又重新席卷上来。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看客。
韩少陵会听幽盈月解释吗?会。
他必须给彼此一个台阶。云境十八州,其实就是十八个诸侯国,关系复杂得很,牵一发动全身。
韩少陵绝不会在这个时候释放出任何与幽州交恶的讯号。
幽盈月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她怕死了幽州王是一回事,但她亦深知,在外面自己就是幽州的脸面,没有谁敢公然与幽州撕破脸,包括天都的帝君。
于是幽盈月收敛了情绪,盈盈拜下,道:“妾寻觅多日,寻到了木毒解药,第一时间便赶到回云殿,替桑姐姐治病,甚至来不及通知韩郎。”
她年纪比桑远远大,但因为桑远远是正夫人,所以她只能自称妹妹。
韩少陵鼓励地点了点头,低沉应道:“嗯。”
幽盈月抹了下眼睛:“可谁知,姐姐一醒,便口吐狂言,说是她对韩郎根本没有半丝情意,她,她竟对我王兄,有男女私情!妾,妾也是慌了头,又气她对韩郎不忠,这才打算教训教训她!”
她急急上前,拉住韩少陵垂在身侧的手,哀声道:“妾,并非黑心肠的人,只是想要吓吓她,让她再不敢这般口吐妄语!妾之言,句句属实,灰衣可以作证!”
韩少陵拍了拍她那只养尊处优的手,不动声色把它从他身上挪走。
他走了两大步,坐在了云床边缘,向着桑远远伸出手。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来。”
“韩郎!”幽盈月又心虚又不忿地喊道,“她背叛你!这口气你能咽得下,我可咽不下!”
“够了,”韩少陵的语气冷了几分,“回殿中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此事孤自会处理。”
都称孤道寡了,幽盈月自然不敢违令,当即带着老妪退了出去。
回云殿中,便只剩韩少陵和桑远远,以及晕了一地的侍女。
韩少陵看着桑远远,唇角弯起,露出了进殿之后唯一的一个笑容。
桑远远望着这张笑得耀眼的面庞,心中暗想,若是头脑稍微不清醒一些,恐怕就要脑补他对自己独一无二了。
“是她说的这样么?”韩少陵问。
就算笑起来,这位年轻王者的气势依旧深沉。
桑远远垂下眼睛,道:“我不知道,我刚醒来的时候十分迷茫,她与我说了什么,我又回了她什么,此刻完全不记得。”
她留了心眼,在弄碎玉铃之后,一次也没有承认过自己喜欢幽州王。
剩下的,就让韩少陵自己去脑补好了。
反正她没承认,也没否认,日后就算给扒出什么证据,她也丝毫不虚!
幽州确实无人敢惹,但这具身体的娘家桑州也不是吃素的。
韩少陵想要合纵连横,幽州和桑州,他哪个都不敢扔。
“无事了,只是误会,我绝无疑你之心。”他凝视着她,目中溢着柔情,“不要怕,过来。”
“桑儿,你终于带着我的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