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他们都说我遇到了鬼
作者:青色羽翼
文案
大家好,我叫沈建国,是一名夜校教师,主讲思修和马哲,偶尔为学生们解析一下最近的新政策新举措。
我每天上课的时间是深夜,白天从来没见到同事和学生,培训机构找的教室全是废弃的学校、医院或者民宅,接送我的巴士车牌号是444,并且永远准时在午夜十二点在我家门前出现,清晨五点前消失。
什么?你们说我遇到了鬼?不可能的,作为一名坚定的科学唯物主义者,我绝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只是最近我有个困扰,培训机构能不能把上课时间稍稍提前一点,20点左右不好吗?我天不怕地不怕,怕秃头。

调剂小短篇,第一人称轻松小甜文,一本正经科学唯物主义(经常没钱)心大教师受X霸道天师有钱攻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异想天开 奇谭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建国 ┃ 配角:待定 ┃ 其它: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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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应聘(一)
我叫沈建国,26岁,今年研究生毕业,正处于找工作阶段。过去几年我经常在个人主页上分享一些与自己专业有关的资料和一些主观的看法,当然也没什么人看。现在求学期结束,我面临着找工作的尴尬期,很多前辈都说过,这是一段十分艰难的时期。从今天开始,我会在个人主页上记录自己这段时期的经历和见闻,希望能够为即将毕业面临找工作困境的同学们提供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和经验。
我的专业是思想政治教育,就业前景不及一些热门专业好。本科毕业前夕我也曾试着找过工作,投过不少简历,大都石沉大海。一般只有大企业有招党政工作方面的人才,但当时我得到的回复是他们的最低门槛是研究生学历。
于是我下定决心考研,加倍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符合用人单位的要求。
研究生毕业的上半年,我参加过公务员、事业单位、教师等考试,可惜我准备不够充分,在行测上丢了太多的分,连笔试都没过去。行测考试更注重数字运算能力、缜密的逻辑分析能力、图形推理能力以及做题的速度和答卷时间的规划,我在这方面的能力有所欠缺,错过了今年的机会,明年再参加这种考试之前,我一定会针对这几方面好好复习,攻克自己的薄弱区。
整整一个月我都在人才市场转,到处找招聘信息投简历,可一些小公司觉得我研究生学历太高,他们需要一些扎实肯干的本科或者专科毕业生,我举双手表示自己年轻力壮刻苦耐劳,可他们依旧以基本工资过高的理由拒绝了我。
至于大公司,偶有大公司招聘几个党政工作的人才,这一次我门槛倒是足够了,可惜面试表现不佳,用人单位认为我不够成熟,婉拒了我。
说实话我是有些失落的,考研本是为了给自己就业提供更多的选择和机会,现在却面临着这样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现状,实在是令人沮丧。
加之已经毕业,过几天我就要从学校宿舍搬出去,生活压力变得更大了。
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愁得头发一缕一缕掉,每天早晨都能扫除一堆细碎的短发。这让我十分忧虑,我相识的不少师兄和前辈们,在年过三十后便渐渐脱发,头顶向地中海发展。我今年26岁,离三十也不算远了。
如果再无法找到工作,我可能就要将个人主页上那个有着浓密圆寸的头像改为地中海发型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到处寻找便宜一点的出租单间时,之前投过简历的一家培训机构回复了我。
这是一家包罗万象的培训机构,有针对考研的考研班、自考夜校班、公务员考试班,也有高考突击班、四六级英语班等等。它并不出名,我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做“午夜港”的培训机构。
记得是在三天前的午夜十二点,我在刷新用人网站时突然看到一则“底薪5000有奖金、包住宿交通、专业不限、性别不限、年龄不限、学历不限”的招聘信息,它看起来十分不专业,甚至没有联系电话,只留下一个邮箱,但条件真的很好,尤其是包住宿这一点,能够大大缓解我的就业压力。
我抱着“广撒网”的心态投了简历,便将其丢之脑后,没想到最终向我伸来橄榄枝的竟然是它。
看到确认录用的邮件时我欣喜若狂,但最初的喜悦过后,我又觉得这件事实在诡异。
没有任何要求的招聘信息,连面试都没有只看了简历便确定录用,看起来更像是某些传销组织或者骗子的手段。
好在这一次回复中有电话号码,我可以先打个电话探一探究竟。
按下“94444”这几个数字,很快便有人接听,是一个机械女声:“对不起,跨国公司有时差,请午夜十二点后再拨打。”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万一是真的呢?于是当夜十二点,我又一次拨通了号码。
这一次有人接听了,是位女士,语速很慢,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清:“滋啦…滋啦…喂…滋啦…”
信号很差呀,还总是有杂音。
我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最优秀的播音腔道:“您好,我是前几天投过简历的沈建国,今天收到了贵单位的回复。十分感谢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但是,你们还没面试过,真的确定我要录用我吗?您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就知道我是你们需要的人吗?”
“滋啦…沈建国…滋啦…年轻、干净…在学校没有与人结怨…滋啦…是个…好滋啦…我们…调查过…”
信号太差了,什么叫是个“好滋啦”,是想说我是个好学生吧!
听到这里我稍稍放心了些,能够侧面调查我,代表这是个认真负责的单位。不像传销组织和骗子,他们只要人,根本不会考虑人品问题。
“很高兴您对我的评价这么高,那…请问我要去哪里办入职手续?回复的邮件上并没有写地址。”我扫了眼电脑页面,不由暗暗摇头,这封邮件实在是太丑了。
邮件是暗红色的,回复的字体不知加了什么特效,盯久了竟然会有种血液流动的感觉。这邮件页面打开总觉得我电脑一会儿会流血,看着触目惊心的。
我一边打电话,一边关闭页面。点了下右上角的叉,但电脑卡了,并没有顺利关闭。
这台笔记本电脑是刚上大学那年买的,用的还是市面上已经作废的XP系统,配置也相当低,运行内存只有1G,开机时间能够打败全国1%的电脑,三天两头卡死,不抠电池是绝对不会关机的。
这会儿我也没时间去抠电池,便将电脑合上,继续与对方聊天。
“滋啦…现在…去彼岸小区…4号楼4单元404…滋啦…滋啦…嘟嘟嘟…”
嗯?
电话就这样断了吗?我又试着拨打过去,得到了“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难道她真的在国外,所以信号不好,现在上飞机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回想着她方才提到的地址,犹豫着要不要去。
现在可是晚上12点,去小区会不会被人当成歹徒?可不去的话,明天我就要搬出宿舍了…
终究是贫穷使我克服了一切困难,我决定先在网上查一查这个小区的信息。
打开电脑屏幕,那血淋淋的邮件还打开着,实在是难看。我去抠电池,结果今天电池好像长在电脑上一样,根本拔不下来。
我像对待旧电视一样粗暴地敲了敲电脑,卡住的电池终于拽下来,电脑顺利关机重启。
彼岸小区4号楼4单元404室在网上还真能查到消息,本地贴吧上有人说这是个凶宅。本来一般酒店、单位都会跳过404这个房间,因为听起来不吉利,大多数营业者忌讳这个数字。可开发商盖楼时脑子不知出了什么毛病,非要弄出个404来,谁知卖不出去,最后降价处理,还真有人买了,这位户主买下房子后不到半年就出了车祸。
他的家属将楼低价转让给另一户人家,住了不到一个星期,第二家的主妇疯了。
为了给她治病,房子又被卖出去。
似乎真的是风水不好,这间房子的每个户主结局都很惨,开发商后来也被人捅了,好像就是第二家疯掉的主妇做的。最后接手这栋房子的是谁不清楚,只能看到房子上常年贴着出租出售的信息,却没人理会。
我是学政治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当然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也能明白用人单位为什么会租下这间房。
很简单,便宜。
这下子我对包住宿这件事不犹豫了,当下背起包便赶往彼岸小区。虽说是半夜,可万一真的有人接待呢?
刚走出宿舍楼,电话便又响了。
是那个“94444”的号码,大概是有了信号,我接起来,听对方说道:“滋啦…不用…走着去…滋啦…有校车…滋啦…”
“有校车?太好了!”我激动道,“难怪之前招聘信息上提到包交通的,我还正愁大晚上没有公交车呢!”
当然我这种穷学生是不可能叫出租车的,我本打算用共享单车骑过去。
“嗯,你在…校门口…等…滋啦…滋啦…尾号…444…嘟嘟嘟…”
信号又断了,我还没来得及问这位女士该如何称呼呢。她真是位善良体贴的女士,会为我这种学生准备校车。
站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今天雾特别大,能见度很低,我有点担心校车司机的安全,这么晚了还要劳烦他来接我一趟。
没过五分钟,雾中出现两个惨白惨白的光点,一辆红色的大巴慢慢地停在我面前,车牌尾号是“444”,前面几个字母抑或是数字被雾挡住看不清。
车门缓缓打开,我走上车,见校车上一个人都没有,司机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我的近视度数是不是又涨了?
见到很多空座位,我挑了个就近的要坐下,那位司机突然道:“不能坐。”
我很疑惑地看向他。
“椅子刚刷过漆,嘿、嘿、嘿。”司机慢吞吞地笑着说。
我看向椅子,可不是,红漆还黏在上面,黏糊糊的,的确不能坐。
我只好抓住扶手,站着去彼岸小区了。


第2章 应聘(二)
明明是夏天,车上却有些阴冷,我的后颈总是凉飕飕的,仿佛有谁站在我身后吹我的脖子。
“师傅,能把空调开小点吗?”我不好意思地问道。
司机大哥头也没回,冷冷地甩给我一句:“请乘客们安分一点,不要随便调戏人。”
我挺无语的,车上就我一个人,还刚刚对司机大哥说了话,难道是在说我调戏他吗?且不提性向的问题,我认为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我,沈建国,国庆节出生,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优秀团员”、“优秀学生干部”,他可以质疑我刚进入社会的能力,但绝对不能质疑我的人品!
我是很想据理力争的,可司机大哥说完这句话后,凉气便减弱不少,应该是帮我调低了空凋。
我的心顿时软下来,司机大哥这么晚还要单独去学校接我,肯定是憋着一肚子气的。将心比心,我为了找一份工作大半夜跑到闹鬼的小区,心情就不是特别好,司机大哥可能正在家中睡觉,却被人叫起来,脾气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是口角,没必要对人恶言相向。
“谢谢师傅。”我对司机大哥笑着道。
可惜司机大哥依旧不是很友善,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黑暗中我瞧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双眼睛反着光,很锐利。
“呵,”他冷笑一下,“希望明天我还能看见你。”
原来他是在祝我能够被正式录用,真是一位面冷心善的司机大哥,可惜脾气有些硬,会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多深入了解一下,就会明白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谢谢!”我热情地回应道。
司机大哥开车很稳,尽管现在雾很大,他还是一路平安无任何颠簸地将车开到彼岸小区。
下车时我问道:“师傅,我明天可能还会回校搬行李…”
话还没说完,车门便冷酷地关上,校车飞快地开走,连烟都没留下。
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还没工作就想着求司机大哥帮我搬行李,单位的公车没有义务帮我做这些私事的,搬家就要找搬家公司嘛。可是我最近实在拮据,哎,明天租个小三轮吧,能便宜一些。
为了给人留下好印象,我身上穿的是为了面试准备的唯一一套正装,衬衫领带西装黑皮鞋。走到4号楼楼下,我紧张地重新调整下领带,确认自己干净整洁,这才迈步走进电梯。
电梯的灯光忽明忽暗还一卡一卡的,深夜里有些吓人。彼岸小区似乎因为开发商横死事件管理很松懈,之前查过的贴吧上经常有人投诉物业服务不到位,现在看来是真的。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沈建国,要坚强!刚刚迈上工作岗位的草根大学生都要经历一段艰辛的日子,单位管住宿已经是相当好的待遇了,怎么能对住宿环境挑三拣四呢?电梯不安全又怎么样,四楼又不高,下次我走楼梯!
这电梯质量是真的一般,速度相当慢,四层楼走出十层楼的时间,让我一路提心吊胆,生怕电梯卡在某一层不动。
好在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顺利抵达四楼。
404是亮着灯的,门也没关,我敲敲门,礼貌地问道:“请问有人吗?我是应征教师的沈建国,一位女士让我现在立刻来员工宿舍办理入住。”
“是张校长让你来的吧?”一个身穿夹克戴着贝雷帽的小个子走出来,“请进吧。”
我跟着他走进404室,一边走一边观察未来宿舍的环境。
灯光有些昏暗,看来等发了工资之后应该换个灯泡,这样的环境不利于备课。
窗帘过厚,本来厢房的阴面就不容易接触阳光,这么厚的窗帘会给人压抑感,需要换个纱的。
房间倒是挺整洁,面积不小,有三室一厅,客厅正中央摆着一张办公桌和两把椅子,小个子坐在里侧的椅子上,示意我坐在他对面。
他个子是真的矮,大概连一米六都不到,我注意到他一直踮着脚走路,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显得高一些。
哎,身高的痛我也懂。我小时候营养不良,高中一年级还只有一米五,又瘦又小,比女生还矮,经常被同学嘲笑,还很自卑。好在后来参加比赛得到了奖学金,改善了一下饮食水平,多喝牛奶多吃肉,高中三年窜了20多厘米,现在身高178cm,没有到180很遗憾,但在国内算是不错的身高了,我很满意。
“沈建国是吧?”小个子的脸色不太好,在灯光下看起来惨白无血色,应该是熬夜熬的,“张校长说让你在主卧睡一晚,明早还活着就可以上班了。”
“张校长就是手机尾号是‘94444’那位女士吗?她是我们培训机构的负责人吗?另外只是住一晚怎么会有事,难道你也相信网络上关于凶宅的谣传?”我无所畏惧地笑着说道。
小个子抬头看我,我见他额角有伤,不由关心道:“你的额头怎么了?”
“哦,撞到了。”小个子一脸木然道。
“您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请问您怎么称呼?”我知道这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同事,向他伸出手,友好地问道。
他并没有与我握手,双手始终放在桌面下,对我笑笑:“我姓ju。”
“是家具的具,还是居?姓氏很特别呀。”我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没想到刚上班就收到同事并不友好的对待。
我听学长们说过,职场上一些不够成熟的老人会欺负新人,主要是担心他们抢了自己的工作。不过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大都是本身实力不足,不够自信,认为新人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我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微笑待人。
小子一直盯着我,缓慢地摇头:“都不是。”
“那是哪个字?”
“是电锯的锯。”
我微微皱眉,百家姓有这么个姓氏吗?
“难道你是少数民族?”我疑惑道,在学校时遇到过几个少数民族的同学,他们的姓氏有些很稀奇,是百家姓中没有的。
他又摇头,脖子歪了歪,慢慢地站起身:“我呀,个子长得矮,从小就被高个子的男生欺负。他们踢我,打我,说我这么矮肯定不是个爷们,逼着我脱下裤子让他们验明正身。有时候还会买来一袋子奶粉灌进我嘴里,说多喝牛奶长个子。我被呛得差点断气,抓着嗓子求他们给我口水喝,他们只会笑,说要喝只有尿。”
我听着心里难受,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对我态度不好了。高个子的男生是他的心理阴影,他不是针对我一个人,而是对这一类人都很反感。
但是我相信,通过未来的接触,他一定会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会努力用自己的经历帮助他走出这个困境。
我站起身,越过桌子一把拽起他的手,双手握住他的右手,用自己最真切的声音说:“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不论是什么年纪什么理由,霸凌其他人就是错的!”
“我知道。”锯先生的脸很僵硬,微笑有些假,“当然不是我的错,都是他们的错。不就是个子高大长腿吗?没关系,都锯掉就好了!”
“…”
望着他喜悦的表情,我一时无语。我不是学心理学的,对这方面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劝导他这种偏激的想法。
“一条大长腿、两条大长腿、三条、四条…好多、好长,我严格按照自己的身高测量,让他们每个人都同我一样高。”锯先生一脸陶醉,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这不对啊,我松开他的手,偷偷将手放进衣兜里,想打电话报警。
“把所有的腿锯掉时,他们的叫声真好听,像天籁一样。我在这种美妙的声音中跳下楼,那是我还活着时最幸福的日子。”锯先生站起来,指指自己的额头,“因为跳楼的关系,我现在头上有伤,不方面摘下帽子给你看。”
“锯先生,您有没有想过去看看心理医生?”我摸到手机了!飞快解锁,摸索着拨打110,智能手机在此时就比不上老式键盘手机了,我根本找不到按键。
锯先生还在继续说:“你个子不算特别高,但腿真的很长,我喜欢你的腿,能让我锯一锯吗?”
“当然不可以!”我严词拒绝,站起身慢慢向后退。
锯先生也站起身,他一直藏在桌子下面的左手抬起,手上拎着一个电锯。
“那我只能硬来了,放心,不疼的。”他慢慢走向我。
我不敢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防止他突然攻击。他向前,我不断后退,直到后背靠上墙壁,冰冷的感觉让我想起这里离门不远,便靠着墙向门的方向蹭。
锯先生似乎不着急伤害我,他踮着脚,舔舔嘴唇,看着我摸到门把手,用力开门。
门把手没有动,这扇门不知何时被他反锁了!
“你出不去的,”他打开电锯的开关,“嗡嗡”的噪音声划破黑夜的宁静,“乖,等你将腿给我,我就放你走。”
“给你我就走不了了!”此时逃避是没有办法的,我向他奋力一扑,抓住他的手腕,打算抢夺电锯。


第3章 应聘(三)
锯先生的力气意外地小,我一把便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无法举起电锯。
“你!!!”他一脸惊讶地瞪着我,似乎想问我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力气。
那当然是因为我勤于锻炼,经常参加课外活动,体育课选修跆拳道,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般人没问题。
锯先生拼命地挣扎,电锯终究是危险工具,我在夺下电锯时手背被划伤。
好在只是皮外伤,我及时抢到电锯,按下开关。
电锯似乎有些不太灵敏,第一下没有关闭,我又用力去按开关键,手背上的血滴在了开关上,这一次电锯顺利关闭,“嗡嗡”声停了下来。
我一脚将电锯踢得远远的,解决掉危险武器后立刻去对付锯先生,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说锯掉不少人的腿,那就必须报警了。
谁知回过头就见锯先生翻着白眼躺在地上,舌头吐得老长。
我连忙跑过去用力按他的人中,可他的脸色更差了,青白无血色,像电视剧中的尸体。
“你怎么了?”尽管他刚才试图攻击我,我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以怨报德,如果他真的出事,我搞不好对卷进一桩防卫过当的案子中,若是在履历上留下一笔,就更不好找工作了。
“血、血…”他双腿在地上不断乱蹬,看起来十分不好,似乎要吐白沫了。
“血?”我看看自己被划伤的手臂,举着伤口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说这个?”
“血、血…”锯先生一脸痛苦。
我心中升起一个猜测,便脱下西装和衬衫,心疼地用新买的白衬衫包住伤口止血。
不再见血后锯先生果然好了很多,他扶着墙慢慢爬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余光不断向电锯看去。
我本以为他伺机再次拿起电锯攻击我,谁知他看了眼电锯便再次瘫倒下去,翻着白眼说:“血、血…”
这下我更加确信了,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掉电锯上属于我的血迹。
彻底清理房间内的血迹后,锯先生终于恢复正常,他贴着墙壁,一脸阴沉地看着我:“纯阳之血,你已经26岁了,竟然还是个处男?!”
我本想好好与锯先生谈谈,听到这话“腾”地脸红了。
“处男怎么了?”我十分生气,很讨厌这种人身攻击以及对他对待性的态度,“我在学校时专心学习,不会因为生理冲动而随意选择对象、玩弄他人感情,是对自己也对他人负责,处男有什么不好?难道一定要千人斩百人斩才是男人吗?即使我是处男,我还是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锯先生大概没想到我不像一些自尊心长歪了的男生一样引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我看。
我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也没什么力气了。拽过椅子,端正地坐在上面,对锯先生道:“有些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是否报警取决于我们谈话的情况。”
锯先生一脸阴沉地望着我。
我向他挥了挥自己受伤的右手,看到衬衫上浸出的血迹,他面露惊恐地别开脸。
此时我终于确定自己的猜测,问道:“锯先生,你是不是晕血?”
似乎是被说中了,他立刻扭头看我。
“你在看到我流血后,握住电锯的力道便减轻不少,手也放松了,我这才能抢过电锯。”我就事论事地分析,“这之后,你又表现出相当不适的样子。”
锯先生用力锤起自己的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我想去帮他拍拍后背顺气,但他见我靠近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啊!你不要过来!”
我没办法,只能退回到门边,安静地等他冷静下来。
“真的不用我叫救护车吗?虽然这只是种精神障碍,但若是有心血管疾病或者哮喘的人晕血症发作,也是很危险的。”
锯先生的脸色相当不好,嘴唇发紫,特别像一口气憋着上不来的样子。
“不用!”他很生气地瞪我,口中重复着,“为什么是处男、为什么是处男?你是什么时辰出生的?”
我实在不想就处男问题与他争辩,人的三观是在生活中不断累积才树立的,想法也不是争论就能够改变的,便只回答后面的问题:“我是国庆节中午十二点左右出生的。”
“一年中阳气最重的日子…”锯先生又开始用力砸胸口,他好像不太爱惜自己,力道特别大,“砰砰砰”的听得我难受。
“不要再敲了!”我制止了他,“你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根据你的答案决定是否报警。”
“我晕血。”他畏惧地看看我包着衬衫的手,“你把伤口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