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凤华/谁许良辰/夜欢 作者:清风逐月

内容简介
一次意外地穿越,她重生为被人暗害的美丽哑女,宅门深深,她妙手回春,在尔虞我诈中游刃有余,她的身边涌现出各色美男,她在情和欲之间徘徊,最终是全部拥有,还是只取一瓢?千般温柔,万种缱绻,夜色下的欢宴!素手一挽,尽掌乾坤,逍遥游走四方!
他,影飞,孤独剑客,为她所救;
他,焰冰,千机阁阁主,妖样美男;
他,沐清尘,青梅竹马,却要改嫁他人;
他,季少君,商界翘楚,自视甚高;
他,虞涵,极品帝师,机关算尽却遗落真心…
大宅门里的明争暗斗,商场之中的尔虞我诈,是唱一曲江湖游,还是演一场宫廷斗?到底是英雄气短,还是儿女情长?美景良辰,夜下欢宴,尽显绝代凤华!

特别注明:本文为另类女尊,男人高大、强壮,女人娇小、玲珑,只是地位上的差异,女尊男卑!
本文涉及江湖、宅门、商场、宫廷,各种美男NN枚,男人生子,不喜慎入!


宅门卷 第【1】章 过往
夜雨凄迷,冷风萧萧,碎石铺就的山道,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匍匐着前进,一点一点,很努力地向前爬着,也许,说爬不太恰当,她的身体应该是在蠕动着,她的手腕、脚腕成一种诡异的姿态耸搭着,有温热的血液从她的手腕、脚腕处向外渗着,凝固之后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又渗了出来,丝丝点点的暗色蜿蜒绵长,在雨夜里是道不尽的凄凉…
就快了,快了,前面就有光亮了,应该会有人。
苏心禾在心里鼓励着自己,她不能放弃,她不要放弃!
爸爸死了,妈妈跳崖了,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要活下去,她不会死,她要活着!
这个信念支撑着她,让她没有放弃,绝不放弃!

苏心禾,她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飞来横祸,爸爸车祸死了,妈妈疯了,要带着她一起跳崖,可是她死也不肯,于是,妈妈用刀割断了她的手筋、脚筋,说要让她受尽这世间的苦,惩罚她不肯追随她而去…
她好痛,好痛,手和脚已经痛到麻木,她心里好怕,平时温柔亲切的妈妈此时却像个暗夜里的魔鬼,疯狂地想要将她攥入深渊,妈妈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那在雨夜里翻飞的衣衫犹如破碎的蝶翼,只一晃,便再也没有了踪影。
妈妈,妈妈…
她在心里不断地呼喊着,妈妈将她扔在了这荒芜人间的山林,割断了她的手筋、脚筋,是要让她自生自灭吗?
她才只有七岁啊,要她怎么活下去?
雨水拍打在那白嫩的小脸上,和着泪水,滑入口中,是咸的,是苦的,夹杂着丝丝腥甜的味道…
她茫然地趴在崖边那一堆碎石上,看着妈妈消失的方向,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
她,是要自生自灭?还是努力走出一条路来?
暗色的眸子在夜里却闪着倔强的光芒,她不能死,她要活!
苏心禾不知道这样爬了有多久,只是黑夜还没有过去,雨也一直没有停过,冷风刮过,冰凉的衣衫贴在身上,沁得人心冷。
黑夜、冷雨、寒风,像笼罩在她上空的阴霾,是死亡的颜色,是绝望的呼啸,让她急着想摆脱,不想停留片刻。
这样的雨夜,是没有人会来这林间的,要生存下去,只有靠她自己。
快了,她看到前面一盏晕黄的灯光在暗夜里飘摇着,那里应该有人,她心中一喜,加快了自己的动作,那不止是灯光,那更是她生的希望!
近了,近了,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户山里的人家,她终于爬到了那门边,却也虚弱地再也动弹不得,嘴唇翕合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扇门,等着,盼着,直到见到它慢慢地在她的眼前打开,她才终于晕死过去。
那一扇门的开启,拯救了苏心禾的生命,却也带给了她另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苏心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她已经多久没有梦到那样的场景了,二十五年的岁月都过去了,她觉得现在这样生活得很好,她的人生已经圆满,她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当年她被那山户所救,辗转之下送到了孤儿院里,她的手脚因为失救时间太长,加之她求生的过程中不断地与碎石地面的摩擦,已经严重坏死,她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只是那脚再也站不起来,那手,也再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运用自如。
当医生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时,她却绽开了最美丽的笑容,能活着,她便已经是赢了,就算今后一辈子都生活在轮椅上,她也不会后悔!

窗外阳光灿烂,洒下一地的金黄,春日里的阳光暖到人心,一片生机盎然。
苏心禾坐在窗前,看着院内正玩得尽兴的孩子们,不由地勾起一抹笑容,这样美好的日子,这样美好的生活,曾经是她的理想,如今,她终于实现了。
这一生,她便真的觉得满足了。
敲门声响起,接着便是踏进房间轻快的步伐,伴随着女子愉悦的声音:“苏院长,孩子们的新教室已经全部布置好了,我推您去看看。”
“好,我们去看看。”
苏心禾对着那女子慈爱地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她来推她的轮椅。
这女孩叫小颖,是在这个孤儿院从小长大的孩子,如今,更是她的得力助手,帮助她一起管理这家孤儿院。
这家孤儿院便是当初收容她的地方,残疾的她并不像其他的孩子还有被人领养的可能,这一生,她恐怕只能呆在这里了,七岁时的她便已经有了觉悟。
试问,谁会要一个手脚有残缺的孩子呢?
孩子们的排斥,大人们见到她时异样的眼光,都让她的心丝丝发疼…
为了生存下去,为了不靠别人,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辛劳,一点一点,她什么都看,一本一本,她什么都学…
直到她独立完成了医学、法律、管理的全部课程,直到那几本红红的毕业证书摆在她的面前,直到她的医学研究得到了认可,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奖金,她才第一次开心地笑了…
她学医,是不想再有孤苦的孩子们像她一样得不到救治而落下终生的残疾;她学法律,是为了不被任何人欺负;她学管理,是想帮助老院长将孤儿院打理得更好。
当她将第一笔医学奖金交到老院长的手里时,她看到了她眼中饱含的泪水,那是激赏,那是鼓励,那更是欣慰…
她觉得她是个有用的人,她可以帮到院长,她可以帮到大家,她可以帮到整个孤儿院。
老院长离开的时候将这间孤儿院交到了她的手里,她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搞好它,让这些没有人要的孩子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花了十年的时间,让这间孤儿院成为了这个地区最大,最好的孤儿院,在这里,没有等级之分,没有异样的眼光,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管你是健康,还是残缺,在这里都会被一视同仁地对待。
她甚至研究出了一系列针对残疾孩子的升学、工作方案,让他们活得自信,活得坦荡,对这个社会也能贡献他们微薄的力量!
如今,一晃十年过去了,她的心愿也算达成了,这一生,她无憾了。

宅门卷 第【2】章 穿越
苏心禾不愧是学过管理的人才,她以后所做出的医学研究、以及法律着作等在商业运作之下,也达到了颇令人满意的效果,随之而来的经济效益也非常可观。
孤儿院扩大了,甚至还买下了对面街的商铺,苏心禾让人将商铺推倒,重新建了一幢新的教学楼,配备了最先进的教学器材,她在尽她最大的努力为孩子们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不期望他们将来都能成龙成凤,只要他们能找到自己人生正确的方向,她就颇感欣慰了。
小颖推着苏心禾的轮椅过马路,一阵风吹来,揣在包口处的丝帕落地,她停下了脚步,上前去捡,可那丝帕就像在和她作对似的,她走近了一点,风又将它吹远了一点,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一辆满载着重物的货车疾驰而来,苏心禾坐在轮椅上,看到那危急的情况,双眼充满了恐惧,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量,两只手肘使劲地撑了一下轮椅的两个把手,身子竟然腾空跃起,对着那仍然埋头捡着丝帕的小颖就是一撞,将她撞离了车道。
“嘭”地一声,伴随着汽车紧急刹车的摩擦声,小颖不可置信的惊呼声,苏心禾只觉得身体从来没有这般轻盈过,被那大大的车头一撞,她整个人被弹上了天空,她看见鸟儿在头顶掠过,阳光依然明媚,她将手举了起来,阳光从指缝中泄过,就像这二十五年来每一天照在她脸上一样的温度…
直到重重地跌落在地,直到鲜血浸染着这柏油的路面,直到小颖握着她的手哭得声嘶力竭,她终于闭上了双眼…
这一生,她活过了,她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她活出了她应有的精彩,她,值了!

苏心禾的意识沉沦了,她只觉得好累好累,好想睡,可是,是谁在摇着她的肩膀,是谁在呼唤着她,让她醒过来,那人是谁,是谁?
她只觉得脑子里乱轰轰的,周围的动静夹杂着哭喊声,抽泣声,不过,那声音为什么是男人?
她是学医的,受那么重的伤,不可能会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不过,如果真的有奇迹发生,她还活着,那么,在她身边的不是应该是小颖吗?为什么却是一个男人?
她努力地想挣开眼,眼皮跳动了几下,她能够感觉到,她好像真的没有死,她是活着的。
这个认知几乎让她狂喜,她是突破过几项医学研究,但她的身体也能产生这样的奇迹吗?
被重车撞击,抛至空中最后再跌落地面,这样也能不死?
那她的生命有多顽强,绝对无法想像。
她挣扎着,咬紧牙关,终于睁开了眼,待视线从朦胧中变得清晰,她的瞳孔却蓦然地扩张,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哪里?
古香古色中又有些破败的房间,残缺的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配上四张颜色已经退去的方凳,窗户关得死紧,窗台处一张暗几上放置着古铜色的香炉,有袅袅的烟气飘浮着,空气中却是一股沉闷、死寂的味道…
更让她惊异地是眼前这个拉着她的手哭得梨花带雨的男人…
他生着好看的柳叶眉,单凤眼,以现在的衡量标准来说绝对是个俊美的男人,他不似男子该有的阳刚,却是一付柔弱的样子,让苏心禾好是纳闷。
男人见苏心禾睁开了眼睛,满脸地惊喜,连忙用手背抹干了眼泪,握着她的手急切地说道:“心禾,心禾,你醒来就好了,吓死爹爹了。”
苏心禾愣了愣,显然被这自称是她爹爹的男人弄得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他叫她心禾,没错,这是她的名字,但也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这般亲密地叫过。
这二十五年来她洁身自好,一心致力在搞好孤儿院的事情上,在她的世界里,是没有过爱情的存在,更遑论有相属或是亲近的男人。
而且,眼前的这名男子恐怕也只有三十一二岁的年纪吧,她都已经三十三岁的高龄了,说是她的爹,有没有搞错?
等等…他说是爹爹,而不是爸爸?
他的衣着,是长衫、宽袖、领上还有盘扣?
他的头发是柔顺的长发,虽然现代也有男艺术家喜欢留长发,但是也不会长到他那程度吧,都及腰了,而且发质好好,乌黑、油亮、有光泽。
这里的布置都好奇怪,这男人的穿着与说话也好奇怪,这一切,不是都在仿古吗?
这,到底是哪里?
苏心禾用手撑了撑床板,想要坐起身,却惊异地发现她的双手竟然是有力气的,从被子里抽出了手,举到眼前一看,手腕处竟然没有伤疤,还可以自由地转动,活动自如…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
她一把揭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处,也是好的,一点伤痕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她在做梦,那么,就只能说明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心禾,你怎么了?不要吓爹爹…”
男人被苏心禾突来的举动给惊呆了,那刚刚擦干的眼泪又重新在眼眶中积蓄,似乎又要酝酿一波狂潮。
苏心禾摆了摆手,示意那男人别哭,目前她的状况都没有搞清楚,她可不想他又泛滥成灾。
可刚握住他的手,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她,竟然说不了话了?
“心禾,你没事就好,爹爹不哭,不哭…”
男人握住苏心禾的手,泣声说道,那眼泪几经盘旋,最终还是落了下来,滴在那棉布的衣衫上,竟然让她的心阵阵发疼。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却知道他在关心她,他的眼神,他的动作,都在诉说着这一切。
苏心禾指了指自己的嘴,想问那个男人自己为什么不会说话?
但显然那个男人没有听懂她的话,只是自顾自地握着她的手,悲戚地说道:“我可怜的孩子,自从你五岁后发了一次高烧,就不能再开口说话了,如今十一年过去了,你可知道爹爹的心有多疼吗?你本来是你娘最疼的孩子,也是苏家的长女,可现在,却和爹爹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是你的命苦啊…”

宅门卷 第【3】章 家世
苏心禾靠在破败的门栏边,有风拂过,吹得她一头墨发轻轻飞扬,抚过脸庞,遮住一张秀颜,她伸手轻轻理了理,将它们挽至耳后。
是的,她的手好了,活动自如,她的脚也没问题,不用坐在轮椅上了。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身体。
来到这里三天了,苏心禾总算了解清楚了这里的大概情况。
不过,有一项事实,却是她必须接受的,那就是她穿越了,灵魂穿越,附身在这个苏家十六岁的大小姐苏心禾的身体上。
她是相信科学的,但却无法解释人的灵魂为何会穿越时空。
这个国家不是她所了解的任何一个朝代,它没有出现在她有过认知的历史记载中,或许,这是时空的错乱,她掉入的是时空交错的缝隙中,灵魂飞跃到了这里,代替这个年轻的女孩重生。
这个国家很奇怪,是一个女尊男卑的社会,倒着实让她惊讶。
这里的男人和女人从外表看,与现代的男人女人没什么凶别,女人们娇小、美丽;男人们高大、强壮,他们有阳刚,有阴柔,有俊美,身体的力量本身也大于女人,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造就了这样的差距,让他们的地位远在女人之下,不能随意抛头露面,只能在家里相妻教子。
在另一个时空里,苏心禾记得的,她是为了救小颖,被货车撞得飞了起来,在那个时空里,她已经死掉了,再也不存在了。
能够重生,能够活着,她不是应该感谢上苍吗?
能活着,谁会去求死呢?
老天爷真的待她不薄,两次经历生死,两次奇迹般地活了下去。
这一次的奇遇竟然还让她拥有完整健康的身体,她不用再坐在轮椅上,她不用再用口代替手,她的四肢很健康,行动自如。
而且,这一张脸长得也不难看,在现代审美观来说,她该是一个端庄秀丽的女人,没有一眼的惊艳,却有独特的韵致,越看,越有味道,她还颇喜欢这张新的面孔,不过,适应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当然,有完美便有残缺,两者总是如影随形。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她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从她的爹爹,也就是柳尘烟的口中,她才知道,在五岁时她发了一场高烧,再次醒来之后,便再也不能言语了,这也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苏心禾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她的娘苏飞雪是宜州有名的富商,主要以经营药材为主、其余还涉及到米粮、丝绸、酒楼等等,几乎是将人民的经济命脉抓在了手中,这样的家世,想不富都难。
而她的爹爹柳尘烟,是一户穷秀才家的独子,当年苏飞雪经商时不幸遇难,被柳尘烟所救,俩人相处下来,情愫暗生,苏飞雪伤好后为了答谢他们一家,便娶柳尘烟做了苏家二房。
当时的苏飞雪成亲不久,又纳新的夫君,俩人更是恩爱有加,所以便早早有了苏心禾,而她也成为了苏家的长女。
苏飞雪的大房萧子如是在第二年才生下的二女儿苏心海,而不久之后苏飞雪娶的三房何新月又生下了三女儿苏心琼。
苏氏一门连出三女,可谓人丁兴旺,偌大的家业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
缘于对柳尘烟的喜爱,苏飞雪本是极喜欢苏心禾的,但她在五岁那年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发了高烧,治好之后却失声,再也说不出话来,柳尘烟伤心欲绝,从此便自怨自艾起来。
苏飞雪不止有他一位夫君,所以,苏心禾才是他的希望,他用全付的心思教育她,期盼她长大后能有大的作为,能靠起苏家的担子,却不想,竟然会飞来横祸。
苏家的大小姐成了哑巴,这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语,又有谁会将家业交到一个哑巴手里呢?
柳尘烟日日以泪洗面,连带着苏心禾这个小孩子也跟着忧郁了起来。
对这样的两父女,苏飞雪最初也本着安抚的心情对待,可时间久了,却没有丝毫效果,反而更胜,她还哪有心思再去顾着他们?
苏家的产业太大,什么事都要她一个人操持着,在外面累了,疲了,在家里她要的便是一位温柔的夫君,能安抚她,让她消除疲惫,而不是整天对着一对哭泣的父女。
久而久之,苏飞雪也开始远离柳尘烟与苏心禾,渐渐地,他们被人遗忘,分配到了苏家老宅最破落的院子,任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这样的生活,在苏心禾的心中也不是不好,苏家家大业大,远离人群,便是远离纷争。
能够无欲无求,平凡地过一生,不也很好吗?
可是,那柳尘烟却又让她好生不忍,再怎么说,她也是她名义上的爹爹,是生她养她的人,看见他终日愁容满面,她又如何能展颜呢?
或许,他不是贪慕荣华,他只是想他的女儿能够重新站起来,拥有一片自己的天地,这不是每个父母的期许吗,苏心禾能够理解。
而对于她自己是哑巴这件事情,起初苏心禾是不在意的,可慢慢地,她也觉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以她的医学知识来看,一场高烧最多会烧坏脑子,烧成聋子,可没听说过还会烧成哑巴,这在现代医学中也没有先例。
可她怎么就成了哑巴了呢?
苏心禾不禁皱眉细想,这里面着实透着蹊跷。

宅门卷 第【4】章 救人
耳鸣、耳聋在中国古代称之于“耳锁痧”,耳内响如钟,鸣久者则聋,此系肾经受邪,气脉不顺也。
聋哑人就是由此症状所致,先聋后哑。
聋与哑几乎是相连的,但苏心禾的情况却不是这样,她的耳朵并没有聋,她能够清楚地听到柳尘烟所说的话,她能够听见鸟儿的鸣叫,她能够听见细雨的沙沙声,她甚至能够听见夜里老鼠在房梁上跳动的声音…
说不了话,却让她更加地耳聪目明,洞悉周围的一切,也让她对自己的情况颇有怀疑。
在五岁以前,她是能够说话的,那么,她不是先天的哑巴,是后天的因素造成的,她也细细检查过自己的喉咙,没有长期发炎、发肿的情况,声带正常,口腔内也没有异样,只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但却能发出简单的音节,应该有得救。
不过,在古代医学器具落后的情况下,她也只有采用中医的治疗方法,她不能呆在这里,她要自己去医馆,去找她所需要的药材。
呆在这破落的院子,有一个好处便是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破院紧邻着一处旧门,她可以从那里进出,离去与归来都没问题。
苏心禾不想吓坏了柳尘烟,便趁他下午午休的时候,拿上一点银两,自己出门去了。
她细心地记下了这里的门牌,然后用笔画下了她沿途经过的街道,这样,一张她家方圆的地形图就在手里了,以后,她去的地方越多,这份地图也会越完善。
不用大夫诊治,苏心禾为自己初诊后已经写下了一份处分,如果她想得没错,应该长期吃这种药便能够逐渐恢复过来。
这几味药是砂仁、木香、藿香、槟榔、木通、芦粟根、各等份加灯心三十寸,要用阴阳水煎,需要微冷服用。(这个药是治聋的,BD大婶提供,实在找不到治哑的药,将就用用,表拍我!)
鉴于她这个身体已经有十一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初步估计服用此帖药一个月后,她能够说话,连续服用三个月后,才能完全根治。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还要遵循几条禁忌:1、尽量避免感冒;2、忌用嗓过渡;3、忌过渡吸烟酗酒;4、尽量减少粉尘及有害刺激性化学物质的接触;5、忌长期饮食辛辣,多饮水;6、忌过渡“温室效应”;7、保持良好的心情。
只要这样操持下去,她必定能重新开口说话,那样,这一生,她就真的是完完整整了。
配齐了她所需要的药,苏心禾习惯性地购买了一些平常会用到的跌打损伤药、止血药、感冒发烧药、纱布之类的等等,顺道也买了些草药的种子,她早就瞅着那院子的空地了,开垦出来种些草药倒是可以。
第一,草药可以拿来卖,自给自足;
第二,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也可以自己治疗,不用再向外求医。
苏心禾提着买好的东西,特地在这城里绕了几个弯,多认识几条道,眼看天色不早,柳尘烟恐怕要起身了,她便往苏家行去。
为赶时间,苏心禾改走一条她新发现的小巷,急走而过后,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刚刚那巷子的角落里,好像有一团黑影,那黑影应该是一个人。
已经走出巷子的脚步不由地收了回来,苏心禾小心翼翼地向那个黑影走去,越走越近…她发现那黑影果然是一个蜷缩的人,她慢慢地蹲了下来,轻轻拂开那人额前绫落的乱发,脸上污迹混杂,看不清楚样子,但能够确定的是一个男人。
苏心禾的手背轻轻一触及男人的额头,那温度竟然烫得下人,心下叹然,不好,他正在发高烧。
依照这个样子,他恐怕已经烧得晕了,没有了知觉。
这么大一个人,难道就放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苏心禾摇了摇头,虽然她没有在外从医,但学医之人以救人为本,见死不救她做不出来,而且,在这个女尊男卑的社会里,男人本就是弱者,放任着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与杀了他何异?
苏心禾艰难地扶起了这个男人,要知道,他的体格比她要强健许多,她可是拼了所有的力气将他搭在了肩上,拖着向前走。
男人腰间有一柄长剑,即使他昏迷过去了,那大手依然紧紧地握住剑柄,苏心禾暗自感叹,好个倔强的人儿,剑不离身,难道是一名落难的江湖剑客?
江湖是非多,也不知道救了这个人是福还是祸?
苏心禾好不容易将男人拖进了院门,安顿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时,她才松了一口气似地跌坐在地上。
那男人起码有一米八零的高度吧,体格健壮,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般神力来,连拖带攥还真的把他给弄回家来了。
柳尘烟刚刚踏进苏心禾的房间,看到眼前的情景,连声惊呼道:“心禾,他是谁,为什么在你的房间里?”
苏心禾唉叹了一口气,真是这边还没理顺,那边又来添乱了,她摆了摆手,让柳尘烟不要再惊呼了,可她无力的举动哪能够阻止住柳尘烟。
只见他在房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一会喃喃自语,一会又抚头轻叹。
苏心禾无奈,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拿出纸张,飞快地写下一张举在柳尘烟面前,指着纸上的字迹让柳尘烟看:“爹爹莫怕,今天下午我出门去医馆了,他是我在路上救回的男子。”

宅门卷 第【5】章 神论
柳尘烟出生在秀才之家,虽然没有上过私塾,但也是识字的。
看到苏心禾写下的话,柳尘烟刚刚稳定了一下心神,但下一刻,又诧异地看着苏心禾,打量的目光从上到下,从下往上,最后,才激动对一手指着她,颤声道:“心禾,我没教过你写字,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写字?而且,你从来没出过苏家大门,你怎么敢一个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