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难为 作者:清枫语

  云娆平生志向很简单,吃好睡好,然后好好活下去,
无奈偏总有人与她过不去,
为着再多活些时日,云娆不得不涎着脸巴着这路过的天下雅公子不放,
丢脸事小,保命事大,只是可惜了这么一祸水骂名~
一句话概括:一个气质如仙的公子与一插科打诨的女“流氓”的暧昧故事,温馨文~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子渊,云娆 ┃ 配角:萧润 ┃ 其它:穿越之倾本佳人天雷狗血,慎入

☆、001.缘起【修】

  大安灏元十二年云泽瑞璟王府
一份突如其来的圣旨打破了王府五年的平静,前一刻尚平和安乐的瑞璟王府顷刻间变人间修罗场。
杀戮、哭喊、尖叫、呻%吟、兵刃交融划出的尖锐声响,在血腥渐浓的王府大院内此起彼伏,直至东方露出一抹银白,声息渐歇,最终归于死寂。
第二日,瑞璟王贺尔炽意图起兵谋反拒捕被就地论处的流言蜚语游走街头巷尾,不过一夜时间,昨日依然繁花似锦的瑞璟王府已门庭颓落,尸首遍地,在一场绵绵冬雪后,血凝成冰。
王府内外一百三十余口人,无一幸免。
而瑞璟王胞弟瑞真王贺尔箴及王妃云之晗也于昨日被宣入宫后音讯全无,瑞真王府被查封,瑞真王一双儿女下落不明。
整个国都苍中城内,御林军遍布街头,城门被封,挨家挨户彻夜搜查,寻常百姓人人自危,莫不敢言。
相较于城内的暗潮云涌,城外雪后的空山,却是一派死寂祥和,呼呼的寒风从山林中穿梭而过,带起一阵凛冽寒意,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湿漉漉的刺骨冰凉。
入冬时节,大雪封山的日子,本应无人烟的雪山林海里,一道瘦小的身影在薄雪中踉跄前行,每吃力踏过一步,身后雪白的地上便印下一个深浅不一的血污脚印,以及星星点点低下的血迹。
被冻得通红的小手紧揪着胸前的淡白缎锦短裘,一张稚嫩的小脸隐于血污下,只余下一双渐渐涣散的圆亮水眸,清澈而仓惶。
突然,脚下一个趔趄,瘦小的身子被地面横亘而出的树根绊了下,瘦小的身影脚步一个踉跄,小手略显惊惶地胡乱抓着,却终难稳住体力几近透支的身子。
弱小的身子如雪球般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划出一道歪斜的血痕,直到那道身影撞上一侧的树桩,滚势才止了下来。
剧痛从后背袭来,自小锦衣玉食未受过任何苦的身子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绾绾,好好在屋里陪惜月姐姐,爹去去就来。”
“绾绾,娘出去看看就回来,乖乖在屋里等娘。”
“本公主在此,谁敢伤了郡主本公主就切脉自尽,看你们怎么像我父皇交代!”
“绾绾,快走,有我在他们不敢伤你。”
……
熟悉的嗓音在黑暗中不断
,伴随着兵刃利剑刺破肉体的尖锐声音,此起彼伏,她抬起手,胡乱地抓着,想要循声握住声音的主人。
冰冷的指尖似是触到了什么,微凉柔软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手指胡乱收紧,紧闭着的双眼也艰难张开。
入目处是一片雪白柔软的缎锦,视线不自觉地顺着那片布料往上移动,看到一双好看的眸子,墨玉般的瞳孔,陌生而清澈,如这空山巅顶的天池,静冷无波。
他正望着她,剑眉微拢,面容却无丝毫波动。
“救……救我……”几乎下意识地,她已哑声开口,重伤失血过多及彻夜逃亡的缘故,她的体力已几近透支,喉咙干得几乎挤不出声音来。
他未应,甚至连眸底都未见丝毫波动,只是她掌心下的柔软布料微微动了动,似是要离手而去。
布料在手心搔过时她已本%能地攥紧了手,全身力气几乎都集中在了手上,手背上青筋隐现。
“救救我,求你……”干哑的嗓音已不自觉地带了些哭意,望着他的眸子有泪水打转,却没有溢出眼眶,只是这么大睁着眼眸,带着淡淡的哀求,以及隐隐的仓惶,她是真的疼,也是真的怕。
他终于动了,缓缓俯□,素雅锦衣随着他蹲下的姿势覆住她脏污的小手。
他的视线只在她的脸上停了停,而后移向她的后背。
平静的眸子在触及雪衣上那一片刺目的刺红时有了一丝波澜,手不自觉地覆上那一片的湿润,掌间运力,往两边微微一用力,随着“嘶”的一声脆响,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撕裂,一道从左肩斜往右腰的悚目刀痕赫然出现,白皙的后背血肉模糊,伤口周围的血已凝固结痂,与衣服凝在一起,伤口处犹渗着血。
“你……”他倏地望向她,似是欲开口,她却已支撑不住,头无力地一歪,意识已被黑暗席卷而去。
她再次醒来时已是两日后,在某个不知名的山洞里,除了外面大雪压落枝头的声音及、呼呼的风声,以及洞里枯枝燃烧的霹雳声,四周一片死寂。
异样的死寂让她心不自觉地一抖,翻身就要坐起,细肩却被一只手掌轻压住。
“别乱动。”陌生的嗓音清清淡淡响起,声音很好听,如清泉划过冷涧,清越淡冷,有着隐隐的低沉。
人虽被轻压着,但是方才骤然起身时还是牵动了背上的伤,火灼般的
烧疼感绵绵密密地涌来,还有些隐隐的□,如蚂蚁爬过,细细麻麻的痒,让她不自觉地抬起手便要往那处的痛痒抓去,中途却被一只手给截了下来。
“忍忍。”
“疼……”她皱眉应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脑子还有些混沌不清,娇侬的嗓音隐约带着些委屈而不自知。
“过两日便没事了。”他淡淡应着,将她急欲挠痒的手拉下。
她循声抬头,撞入那双静冷无波的黑眸时晕厥前的记忆涌来,她有些赧颜地抽回手,垂下眼眸,“谢谢你!”声音依然干哑,眉头因为后背的疼而拧成结,真的疼,却不敢再呼疼。
他望她一眼,没有应,只是往洞外望了眼,“这两日大雪封山,下不去,先在洞里安心养伤吧。”
说完已起身,似是要离开,几乎是本%能的,她的手拉住了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下刮过一道痕迹,几乎是掐在肉里。
他的身形略顿,而后转身,“我只是去寻些吃的,一会儿就回来。”
他的话反而让见她的手指掐得更紧,她只是这么望着他,水亮的眼眸里隐约有泪光闪现,即使她极力掩饰,却依然掩饰不住其中的惊惶之色。
他微微蹙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似是明白她心底所忧般,“我暂时不会扔下你不管。”
依然是淡淡冷冷的嗓音,却莫名让人安了心。
她有些赧颜地朝他露出一个笑,默默收回手。
他微微勾了勾唇,勾起一个类似于笑的弧度。
他果然如他所言的般没有丢下她不管,连着几天在洞里陪着她,给她换药,却是几乎没说话。
他不问她是谁,为什么会受伤,她也没敢问他是谁,为何那天会出现在空山上,他会出手救她,她已经很感激。
平日里他在打坐练功,她则沉默发呆,什么也不敢去想。
连绵了几日的风雪终于停了下来,大雪初霁时,她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
他医术极高,多日的相处,她身有体会。
“我去采些药。”如这几日的每一个午后,他淡淡留下这句话人便已离洞。
与往日不同的是,他这次回来时随行的还有一个姑娘,一个五官年龄几乎与他相差无几的姑娘,都是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r>  “你就是那个受伤的小姑娘对不对?你看着好小,肯定小我好几岁,乖,以后就叫我子沫姐姐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一进来便围了过来,在她面前蹲□子,一边笑着介绍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微凉的脸蛋,眉眼弯弯。
安子沫的热情让她有些仓惶而不习惯,犹豫了下,却终是嗫嚅着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夙……夙绾。”
“夙绾?你是……”安子沫似是吃了一惊,声线有些拔高,却被安子渊淡声打断,“安子沫,把这只山鸡拿到外面洗洗。”
边说着边往洞口那只犹在垂死挣扎的野山鸡望了眼。
安子沫被安子渊这么一打断,也忘了要继续追问,起身挪到安子渊身边,小嘴嘟起,“哥,为什么是我去洗?”
“这里就你太闲。”
安子渊淡淡应着,声音虽淡,却与平时他与她说话的淡不同,这种淡漠里有着隐约的宠溺,兄妹俩感情很好。
欣羡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安子沫移去,安子沫已嘟着嘴,乖乖松了手,心不感情不愿地去拎起那只野山鸡,临去时不忘回头朝她挤眉弄眼,“小妹妹,乖乖在这里等姐姐回来,一会儿让子渊哥哥给你做烤山鸡。”
清脆悦耳的嗓音随着远去的身影消失后,洞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安子渊没有望向夙绾这边,人已屏气敛息,盘腿运息疗伤。
夙绾默默收回视线,望向安子沫消失的洞口,没敢出声打扰他,只是如同平时一样沉默发呆,他不开口,她便不敢打扰他。
安子沫很快回来,却不是拎着洗干净的山鸡,只是脚步仓惶地冲了回来,气息微喘,人刚到洞口已语无伦次地开口,“哥,夙绾,快,有人搜山……”
夙绾脸一白,赶紧起身。
安子渊也倏地睁眼,动作极快地把洞里的火弄熄,快步走向她,一手拉起她的手,却是朝安子沫沉声开口,“走!”
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望着下山的唯一通道上慢慢围拢来的密密麻麻的皇军。
夙绾年纪虽小,几日的颠簸逃亡,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默默地把手从安子渊的掌中抽出,垂着眼眸轻声道,“你们先走吧。谢谢你,大哥哥。”
手没能抽出,中途被安子渊握住,把她推到了安
子沫身边。
“子沫,带她先走!”平稳的声调,没有丝毫的惊惶,却隐约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坚定。
“可是……”安子沫皱眉,似是不同意安子渊的决定。
安子渊侧头望了她一眼,“听话!”
“哦!”瘪着嘴应了声,安子沫拉起夙绾就要往山上跑。
夙绾脚步略有迟疑,“大哥哥……”
未尽的话被安子沫疾声打断,“你不在这他不会有事,你留下反而是累赘。”
话虽不中听,却是大实话,她不懂武,留下确实只是累赘。
“你的命既然是我哥救回来的,他不会轻易让他捡回来的这条命落到别人手中的。而且我哥身边有暗卫,他们伤不了他的。”
许是察觉自己方才语气稍显僵硬,安子沫放柔了声音劝道,拉着她的手却没有任何的迟疑,往山顶而去。
夙绾闻言也未敢再迟疑,随着安子沫而去,下山的路被堵,只能往上走。
安子渊身边不知何时已围拢了不少脸戴麒麟面具的玄衣人,与如蚂蚁般一波波涌上来的皇军厮杀着。
玄衣人身手虽利落,但毕竟比例悬殊,况皇军是铁了心要把夙绾活捉带回,此处到山顶不过片刻功夫,因而安子渊这边虽极力阻挡,却仍无法阻止皇军逼着一波波地涌上山来。
不过一会儿功夫,夙绾与安子沫刚来到山顶,还未来得及寻到下山的路,皇军便也已经跟着包抄过来,慢慢在山顶形成半个包围圈。
安子渊和玄衣人在前面抵挡,夙绾被安子沫拉着手一步步往后退,所有心思都凝在渐渐居于劣势的安子渊身上,没留意到身后的万丈深渊。
看着刀锋几次从安子渊身上险险划过,夙绾心里担忧,心绪虽还是有些懵懂,却也心知自己过去能换其他人平安。
被安子沫紧攥着的手默默地缩着想要抽回,还未动便被安子沫给紧紧握住,“别动什么歪念头,乖乖待着,先静观其变。”
安子沫应着,拉着夙绾往后退了一小步,却没想到两人踩着的岩石经过多年的风化早已松动,两人挪这么一小步顿时让本已不稳的岩石重心失衡,“轰隆”一声,伴着翻落的巨石,安子沫已拉夙绾,试图借着轻功跃上去,无奈功力尚浅,只来得及避开滚落的大石及仓促间与夙绾双双捉住了岩壁上的凸起,
稳住下落的身子,脚下却是悬空,在山风猎猎的悬崖间摇摇欲坠,手上掰着的岩石也开始松动,似是随时会脱落。
安子渊在巨石“轰隆”声响时已觑空回头,视线在触及倏然翻落的两道身影时面色猝变,手中的长剑丝毫不含糊地在空中划开一道长弧,伴着一声冷静的吩咐,“玄衣卫,摆阵!”
人也借着方才的剑气从突围中抽身,翻身来到悬崖边,握着剑的手反手一插,将剑刃直插入地面中,一手握着稳当的剑柄,另一只手已迅疾地朝两人伸了出去。
夙绾在离安子渊较劲的地方,他的手伸过来时本能的求生意识已让她下意识地腾空抽出一只手,指尖只来得及触到那只横伸过来的手背,那只手已经从她指尖上快速划过,伸向她身侧的安子沫。
“子沫,把手给我!”淡冷的嗓音,带着隐约的焦灼。
她微愣,他似是也怔了怔,眼神复杂地望她一眼,那只手却还是极快且坚定地伸向了安子沫。
“你先忍忍!”安子沫的手已经搭上他的手,他这话却是对夙绾说的。
她微微一笑,心底释然,也为自己刚才的本能反应有些赧颜,子沫姐姐是因为救她才落得如此下场,方才她竟是本能地也朝他伸出了手。
他一只手要借力撑着撑着下滑的身子,一只手要救人,着实已无法再抽出另一只手救人,任是谁,这种时候必是会先救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手足的。
方才的陡然翻落及脚下的悬空让她尚未完全愈合的背部伤口再次开裂,剧痛袭来,额头冷汗涔涔,一张脸比这茫茫的白雪还要惨白,攀着岩面凸起的小手虚软得几乎撑不住,而摇摇欲坠的石块让她甚至连挪动一下手指都不敢。
安子沫很快被安子渊施力拉了上来,她攀着岩石的手一松,岩石瞬间的重力失衡让夙绾手中掰着的石块随着安子沫松开的手轰然剥落。
“谢谢你!”身子坠落前,她只来得及向他微笑道谢,谢谢他让她多活了几天。
“夙绾!”
……
脚不自觉地一蹬,安子渊陡地从沉梦中惊醒,眼眸缓缓睁开,四周一片黑茫茫,在窗外月光下却能将眼前景致看得清楚,熟悉的雕栏,熟悉的床幔,他的房间。
都已是十年前的往事,竟会突然梦起。十年了,当年随手救起的小丫头许是早已投生在普通人家,会一世
安好了吧。
薄唇在黑暗中不自觉弯了弯,手搭在薄被上正欲掀开下床喝杯茶润润口,指尖刚落下,便敏感察觉出屋里不寻常的空气搅动。
敢夜闯他房间的,隐在暗处的姑娘却还是头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呼~开新坑了,《穿越之倾本佳人》的姐妹篇或者续集都行,安沐辰和云倾倾儿子安子渊(原名安子慕)的故事,还是小轻松滴甜宠文~新坑娇弱,求收藏求花花~


☆、002.前因【修】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排*****下为新添内容,上半章小修~
“姑娘,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如玉般的手捏着锦被缓缓掀开,安子渊淡淡道,声音清浅而随意,神态轻松得仿似在闲聊天气。
他的话音刚落,西北角暗处微风骤动,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轻巧一翻,便欲从敞开着的窗子飞掠而去。
动作虽迅疾,却还是偏晚了一步,一只玉腕被床边横飞而出的床幔布条缠住了,而后被微微一拉,本已飞跃而出的娇小身子硬生生被拽了进来。
暗处的女子反应极快地旋身,黑暗中亮光一闪而过时,她已利落地将裹着脚腕的床幔布条割裂,玉手攀着窗沿便欲再次翻飞而出,却还是被安子渊紧追而上的另一道床幔给缠住了腰,人没来得及划开,床幔的另一头已经突然收手,几乎未给她丝毫反应的机会,安子渊扯着床幔的手微微一带,黑暗中的女子已被迫随着收短的床幔而来。
他的掌下运力,两根长指在那姑娘被迫近身时迅疾探出,女子似是也没料到这突然的状况,人被床幔卷着往安子渊靠近时已下意识地抬头,眸中难掩惊愕。
两道视线相触,安子渊两根离女子胸前穴道不到一寸的长指倏地停住,清雅无波的眸底竟意外浮现出些许失神疑惑之色,就是这瞬间的失神却让女子得了先机,素手一挥,白色粉末迅疾地洒向安子渊。
安子渊虽很快反应过来,闭气欲避开药粉,却还是晚了一步,药粉遇肤即生效,药性极强,不过须臾间,安子渊便觉浑身乏力,浓浓困顿凶猛袭来,饶是他内力深厚也抵挡不住,试着驱动内力反而加速药效。
女子黑巾下的脸似是勾起了笑,那双清亮如水的明眸里溢出些许得意之色来,而后那抹得意之色慢慢被惊愕痛苦之色取代,不可置信地垂眸,看着胸口处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掌,迅猛,狠决!
即使是撑不住行将昏迷,他也给了她几乎致命的一击。
一抹红痕慢慢从黑巾下的唇角溢出,她望向他,他涣散的眼眸亦静静地望着她,隐约带着些许困惑,却只是一眼,终究难再抵抗体内的强药效,人缓缓往床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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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麒麟戒失窃?”
安王府大厅内,原本安静地品茶的云倾倾听完安子渊的话,失声道。
麒麟戒是巫族首领的信物,当年更是将她送回那个世界再将她带回这里的介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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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失戒看似事小,其身后背负的巫族暗卫力量却是关系国之根本,稍有不慎便让整个中脊大陆陷入战乱,甚至可能将她重新送回那个世界去。
相较于云倾倾的错愕,安沐辰要镇定许多,却还是微微蹙眉,望向神色亦没有丝毫波澜的安子渊,“麒麟戒你不是素来随身携带吗?为何会失窃?以你的武功修为鲜少有人近得了你身才是。”
“能近得了身的也只有女人,美色惑人嘛。”今日回娘家的安子沫觑着安子渊道,一脸不怀好意,全然没有失戒的忧患心。
安子渊淡淡扫了安子沫一眼,眼神清清淡淡,却让安子沫不甘心地闭了嘴,撅着嘴不敢再多言。
安子渊这才望向安沐辰和云倾倾,避重就轻地道,“爹,娘,是我疏忽了。”
云倾倾神色古怪地望他一眼,“子渊,以你的武功修为是断不可能着了别人的道,不会真的如子沫所言,是被美色所惑吧?所以,其实盗走麒麟戒的是女人?”
“娘!”安子渊淡淡打断,神色无丝毫波动,“麒麟戒我会寻回,您和爹不用担心,今日来只是提前向你们知会一声,好让您和爹有个心理准备,省得到时有人拿它兴风作浪时产生误解。”
说话间人已起身,“我先去让无常准备准备,这两日要出一趟远门。”
“等等,这不是才回来怎么又得走。”云倾倾连忙起身阻止道,“腊月十九玉家老爷子寿辰,人家差人专程给你送了帖子。”
“离腊月十九尚有月余。”说完不待安沐辰和云倾倾应,欠了欠身,人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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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通往大安京城的京畿官道上,随意搭起的茶馆里,一匹赤色烈马在官道上快速奔驰,烈马所至,掠过一阵轻风,引来其中休憩茶客一阵八卦之心。
“这方才骑马而过的可是八方楼的大公子苏炎公子?”
“应是,那一身硬朗正气也唯苏公子身上方可见。”
“如今京城玉老爷子六十大寿,四方侠士纷纷前往贺寿,苏公子莫不是也去赶这热闹?”
“哼,虽名曰贺寿,有多少人不是借此机会混入玉家庄窃取宝药。”
“玉老爷子一生精于岐黄之术,有赛华佗之称,研制的秘药据传能解百毒,还有起
死回生之效,天下人莫不争之。”
“只是要混进这玉家庄谈何容易,没有玉老爷子亲自发出的请柬,便是天皇老子来也未必进得去这机关重重的玉家庄。”
……
喧闹的茶馆里,众侠客路人莫不对方才路过的贵公子侃侃而谈。
“玉家庄……”一直坐在角落里垂眸品茶的白衣女子低声呢喃了声,盈盈双眸一亮,一双玉手已落在身旁黄衣女子宽袖之上,精致眉眼弯成两道月牙儿,讨好谄媚意味十足,未及开口,黄衣女子已一边慢悠悠地放下手中大腕,一手慢悠悠地将她握着宽袖的将玉手拨开,“想都别想。”
“小蛮……”娇侬嗓音如玉石相扣,清脆悦耳,却又酥酥柔柔,让旁边坐着的客人都忍不住往这边望来,脸上莫不露出惊艳之色,有些甚至看得有些痴凝,手中端着的大碗茶倾斜倒出而不自知。
“祸水!”将众人反应收纳眼底,曲小蛮剐了白衣女子一眼,愤愤低声逸出两个字。
白衣女子一脸无辜,爹娘给的容颜,于她何干。
“姑娘,你有伤在身,还是安心待在客栈里为是。”
同桌的高大男子望白衣女子一眼,慢悠悠放下大腕,冰雕俊脸上无丝毫表情,便是连声音也是硬邦邦的,冰冷无温度。
白衣女子却并未因男人的冰冷而将笑容收起,似是早已习惯了般,注意力从曲小蛮身上移回男子身上,眉眼弯弯,“冰木头,我就去走一趟,寻点药,不会有事的。”
话刚完便换得曲小蛮一阵冷哧,“一个多月前谁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不会有事的,结果呢?”
美眸一狞,曲小蛮已倏地朝她伸手,纤纤玉指微勾着直取她耳朵,吓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躲到了冰雕男子身后才险险避开了那只手。
“云娆,有种别躲啊,你不是嫌小命不够短吗?”逮不到人,曲小蛮狠狠盯着躲在百里空身后的云娆,咬牙切齿。
对于盛怒中的曲小蛮,云娆只能抚着胸口干笑,默默心酸,主子难当啊,都一个多月了曲小蛮还没消火,不过小小的错估了他而已。
百里空慢悠悠地将她攀在肩上的爪子拍下,缓缓起身,“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赶路吧。”
曲小蛮亦跟着起身,也不管云娆是否跟上,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地步出了茶馆。
云娆心里默默叹一声,武功不如人,为着保命不得不放下主子的身段亦步亦趋地跟上,心里却还是惦记着玉家庄,以及方才路过的俊朗公子,请柬啊。
默默地朝方才那俊朗公子骑马驰过的官道望了眼,美眸微微眯起,云娆暗暗一提气,人已轻巧跃上枝头。
“冰木头,小蛮,你们先赶路,我去去就来,日落前京城永安客栈见。”
俏声朝脸色骤沉的两人吩咐完,云娆无辜一笑,人已飞身而去。
她天生资质愚钝,小时候又曾伤及筋骨,习不得什么高深武功,为着保命,逃命的轻功倒是习得炉火纯青。


☆、003.美色惑人

  “嘶……”
疾驰中的烈马因路边单膝屈着的女子而长嘶一声,双蹄高高立起,幸而苏炎及时拽紧了缰绳,扯着马首往一边而去,这才避免了惨剧发生。
云娆右手抚着左胸口,单膝微屈着撑在地上,微抬起头,看着那两只马蹄在眼前高高抬起,面纱下的脸颊没有丝毫波动,盈润双眸却是勾起惊惶神色,就这么大睁着惶恐双眸看着那双马蹄朝自己迎面踏来,抚在胸口上的手不自觉地暗中运力,几乎就要忍不住飞身而起,却是硬生生忍了下来,直到那双原本要照着她迎面踏来的马蹄被人勒着往旁边而去,擦着她的面纱险险避开,微拢起的掌心才不动声色地撒开,心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数九寒天,背脊的衣衫竟有了湿意。
“姑娘?”待骏马安静下来,苏炎从马上飞身而下,皱着眉走向似是被惊吓到的云娆,硬朗正气的脸上带着担忧关切,“你没事吧?”
云娆盯着那张没有丝毫防备的硬朗俊脸,美眸微凝着,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疑惑,身为江湖最大的情报搜集组织头儿,如此无防人之心,这八方楼真不会毁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