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 作者:清水慢文
内容简介:
穿越到了一个害了人的女子身上。
这个女子因爱生恨,下毒手残害了他。不是我的所为,可是,我现在成了她。
一次快乐的旅程,多少欢声笑语,是否能驱散他的伤怀?
可人生的旅途,人们要怎样做,才能争得一路同行......
成人童话。善良和爱。
一个温馨的爱情故事。 (穿越-腹黑男主).txt

01小姐
我穿越的那天晚上喝醉了。
其实我也就喝了一瓶红酒,但喝的时候肚子里没什么东西,难受又吐不出来,只觉天旋地转,向后一摔,倒在了床上。
朦胧中,我在一个黑色的走廊里飘荡。黑色但并不可怕,平静而充满安慰,让我疲惫不堪的心灵能换口气。只是感觉到,一个同样在黑暗中飘荡的灵魂与我的擦身而过。说不出什么,只知道是同样地疲惫,同样地绝望,同样地悲伤。
再睁眼,天亮了。我头痛得想吐,眼睛干得难受。我以为我还在梦里,因为我看着头顶上绣得凤飞九天百花吐艳的帐子,就知道我不在我自己的床上。
我不敢抬头,怕头更痛,就转着眼睛,想看看周围。这一看,不要紧,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当即头痛得我大叫了一声。我抱着脑袋再看了一眼,希望那是个我头疼产生的幻觉,可那恐怖景象没消失,还在!
只见一个人赤身裸体血淋淋地被吊在我的床边外几步处,自然一眼就看出是男的。他的头低垂在胸前,蓬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他的身上鞭伤累累,烙痕处处,脚尖离地面半尺,指向的地上有一小滩黑血。
我哆嗦起来,我是穿到牢房里来了吗?那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可这帐子,不像是牢房,我怎么还睡在床上……
随着我的叫声,一个女孩子战兢兢地快走了进来。她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瓜子脸有些黄,眉眼低顺,身材小巧。她到我身边,细声问道:“小姐,是否要醒酒汤?奴婢已备好了。”
我看她不像个监狱看守,就指着那个吊在那里的人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孩立刻瞪大双眼看着我,颤着声音说:“小姐,我没动过他。您把他吊起来后,我没动过。”
我头痛得想自己把脑袋给砍了算了,是不是我听错了?我皱着眉说:“是我把他吊起来的?!”
那女孩的声音更抖了:“是,您吊的。”
我捧着脑袋问:“我干了什么了?”
那女孩说:“您把他吊起来,说要打够一百鞭,烙他三十次,看他求不求饶……”
我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什么什么?我干了吗?!”
那女孩忙说:“您都做到了。我听着您还给他抹了盐,另外还再打了有上百鞭子……”
我大喊起来:“啊?!我疯了吗我?!”
那女孩赶紧说:“小姐没疯!您就是喝醉了。”
我实在不该问下面的话,但是我这人一向有些糊涂,问题还是脱口而出:“那他求饶了吗?”
女孩犹豫着说:“他没有,但是您烙他的……时,他叫出了声,所以,小姐,您还是赢了……”
我双手齐挥:“我赢他干吗呀?!没事找事吗这不是!快帮我把他放下来!”
我站起来,又头痛得大喊了一声,那女孩忙说:“我先去给小姐拿醒酒……”
我打断她说:“救人要紧哪!我只是头痛,死不了。”那女孩目定口呆。我来回找凳子,口里说:“他是怎么被吊上去的?”
那女孩指着墙边一处绳子说:“那绳子……”
我仔细看,梁上有个铁环,吊他的绳子是从环中穿过,又栓到了墙角的另一个环上。我看那女孩身材细小,比我矮,就对她说:“你去解绳子,我在这里抱住他。”
那女孩差点噎着,“小姐,要抱他?!”
我问:“那让别的人来?”
那女孩急道说:“小姐,您从不让别的人进门哪。”
我疑惑道:“那怎么放他下来?”
那女孩说:“平时小姐就是放了绳子让他摔在地上的。”
我又大惊道:“啊?!这还不是第一次?”
那女孩终于盯着我慢慢地颤声说:“小姐,一个月来,您几乎每天都这么吊打烙烫他一次……您还好吧?”
我出了身冷汗,我成什么人了我?!仔细看着那个女孩,她一脸的惊恐,不像是有坏心的样子,就问:“实话实说,我酒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叫什么来着?”
她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小姐,我,叫,杏花。”
我忙鼓励地说:“好名字。”
她说:“是小姐您起的,您说起个俗气的名字,别人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我咳了下说:“杏花,你去解绳子,咱们快把这个人给放下来吧。”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墙边绳子处,我抱住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对杏花说:“现在解了吧。”
杏花几下扯松了绳子,我手臂中一沉,那个人坠到了我身上。我一连倒退两三步,到了床边,没站稳,一下子连坐带躺地仰倒到床上,摔得我大叫了一声,加上头痛,差点背过气去。那人压在我身上吭了一声。
杏花大惊失色地跑过来,连声问道:“小姐,你怎么样啊?”我喘着气说:“快帮我把他扶下躺好,我快被压死了。”
我们同时动手,把那个人翻到床上平躺好,他的手臂还是半举着在头顶,我忙给他解了绳子,把他僵直的手臂拿下来,放在他身边。他又吭了一声,我看他的双手已经乌青,定是因血液突然回流,十分疼痛,就抛了绳子头,用手给他按摩双手,嘴里唠叨着:“我知道很痛,等一下就会好点儿。”我这个人和小孩处得特别好。有时同事的小孩们来,见了我就过来和我特别亲近。他们有谁摔碰一下,我就这么哄。现在这个人大概还没有一个小孩活泛了。开始时,他听着根本不呼吸,我按摩到他又重新喘气了,才抬了手。见他的头发遮着脸,就用手给他捋开,一下子怔住。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两道浓黑秀美的眉毛,眉头紧蹙着。长密纤细的睫毛,如扇般覆盖在现出暗黑色阴影的眼底。挺直的鼻梁,淡白色的棱角清晰的唇紧闭着,明显咬着牙。虽有短短的一层胡须,可长得真是十分秀雅俊美。我不禁叹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家仇血债,其实,你的小姐是喜欢上他了呀。”
杏花大惊,几乎讲不成句子地说:“小姐,您从不曾,明白地,说这样的话!……你,你,你是谁?!”
我不想假冒另一个人了,脑子转不过来,太累!索性站起身,问道:“杏花,有没有创伤药?”杏花哆嗦着,根本说不出话来,指了下床边的一个拳头大的罐子。我拿起来,重新坐在那个人身旁,先用一角被子盖住了他的下身,打开了罐子,又说:“杏花,给我干净手巾。”指使一个失了神的人,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容易拉拢她。杏花递过来,手抖着,看着我的神情像是看着怪物。
我一边想着怎么把自己的来历说清楚,最好得到杏花的信任和同情,一边从那个人的肩膀开始,用手巾先轻擦去残留的血,然后把药膏抹在他一道道的伤痕和处处烫伤上。他前胸最是悲惨,糜烂处处,血肉模糊。我尽量下手轻微,恨不能不碰到他的皮肤,手指只在药膏上滑行。他紧咬着牙,毫无声音。我偷眼看他,见他皱着的眉头有时轻微地颤抖一下,可没有睁眼。
手中有事干,让人觉得平静。我示意杏花坐下,她根本不敢,抖着站在那里。我轻声平缓地说:“杏花,我不是你的小姐。”
杏花还是当场吓得哭起来:“那,你,是鬼吗?”
大家怎么这么怕鬼?虽然没几个人真的见过。我赶快笑着安慰她说:“杏花,我不是鬼。昨天我喝了一瓶酒,醉倒后,我的魂魄在一处黑色的长廊里,与你小姐的魂魄掉了个儿。现在,你的小姐大概正从我的床上醒来,叫着你的名字呢。”
杏花哭起来说:“你,是不是,要害了我们……”
我忙说:“杏花,我现在才是害怕的人呀。我是谁?我日后会在哪里?怎么才活得下去?我这么忙,哪有时间害人哪。”
杏花破涕为笑说:“小姐,您真……”马上又吓得不敢说话了,瞪着眼睛盯着我看。
我嘻嘻笑着说:“杏花,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别说您了,就说你就成了。”杏花眨着眼睛不敢说话。我尽量温和地说:“杏花,我是谁?”
杏花颤着声音说:“小姐,你是当朝太傅董之鹏的女儿,董玉洁。”
我大喜过望地说:“好啊,是高官之家,衣食无忧了!”手下正涂上一处裂开的皮肉,不注意地按了下去,那人听着没气了,我忙抬手,说了声:“对不起。”
杏花说:“老爷是先皇托孤之臣,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又有些忧虑地说:“不会功高盖主吧?”
杏花问:“那是什么意思?”
我手指方抹过那人的一处伤口,伤处突流出一股脓血,我忙说道:“要疼一下。”我用手巾稍用力蘸干了脓血,轻上了层药膏。那个人就是不出一声。我又要了新的巾子,继续护士大业,嘴里说:“你接着讲,我有没有兄弟姐妹之类的?”
杏花说:“你有一个哥哥,董玉清。”
我笑:“玉清玉洁?清洁?加个工字,这不成了扫大街的了吗?”
杏花疑问道:“小姐,您,你在说什么?”
我忙说:“没什么。我有没有什么指腹为婚的夫君?”别让我嫁给个我都不知道的人,我还得逃婚之类的。
杏花说:“小姐,你对老爷说过,你的夫君要自己选。”
我出了口气:“这样,太好了。”看着我正给上药的人问道:“这又是谁?”
杏花紧紧地盯着我:“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赶忙陪笑:“杏花,我从别的地方来的,不是你的小姐。”千万千万别忘了!我可不想被当成干下了这么伤人的事的那个小姐!
杏花松口气,看着我旁边的人说:“他叫谢审言,是原来谢忠誉御史大人的小儿子。从小文武双全。一年前,他十八岁,夺了京城诗坛首冠,被人誉为京城第一才子。”
我轻笑着:“你的小姐是不是那时喜欢上他的?”
杏花点头说:“是啊,小姐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但那天是我陪着她,女扮男装,混在人群里,看这位谢公子一挥成诗,轻易夺了魁首。小姐一夜未眠,次日就去求老爷提亲谢家。”
看来她终于相信我不是她以前的小姐了,我松了口气。杏花问道:“小姐,为何叹息?”
我微摇头:“一定没成,不然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杏花又点头说:“老爷那时也对小姐说谢御史为人十分古板,与老爷在朝中从来不和。他恐怕小姐不会如愿。可小姐不依不饶,一定要老爷去提亲。”
我接下茬地说:“其实干吗见一面就提亲呢?你家小姐既然那样去看了他,再接着去找他,和他先成为朋友不成么?怎么就知道日后会处得好?性情会不会和得来?”
杏花叹息说:“我家小姐性子不好,真要是那样了,谢公子知道了她的脾气,大概更没有希望了。”
我微皱眉:“那结了亲,人家不喜欢不更可怕?人心强求不得,后面的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杏花说:“小姐觉得成了夫妇,在一起,就如愿了。”
我感慨,“成夫妇还不容易?得到深情厚爱才是难的。后来呢?”
杏花接着说:“小姐不放心家人的传达,提亲那天,她和我都扮成了媒婆的丫头,进了谢府。那谢御史,一听是老爷提亲,就大骂不已。说老爷不遵先法,混乱朝纲。说他家世代忠良,绝不会与老爷同流合污。那时正巧谢公子回来,听了小姐的名姓,说道,人讲小姐是个不懂妇道的女子。那谢御史接着说这样的家世一直未嫁,连亲都未定,必是有难言之隐。老爷与他从不交好,今日却来提亲,一定是借机陷害谢家。”
我轻叹:“你的小姐一定气死了。”
杏花说:“小姐是很生气。她从小习武,性情急了些,还常在外面走动。大概这就是不守妇道?”
我依然给这个人上着药,嘴里说:“这样讲,是狭隘了些。”我的手指感到他的身体极轻地颤了下,就忙加了一句:“但你的小姐干的太出格了。他说了这样的话,也不该这样。顶多不再理他就是了。这么待他倒是比他说的还不如百倍,何止不守妇道,连人道都没有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害,不能让他觉得是他自己的错。那个人轻喘着咳了一声。
杏花继续说:“小姐回家砸烂了房中的所有东西,然后离家四处游荡。三个月前,听人说,谢御史当朝顶撞皇上,反复狡辩,不认错误。皇上发怒,流放谢御史,将他的家产抄没入官,他的夫人早逝,他的两个儿子判为奴籍。”
我吃了一惊:“这不是你家老爷的报复吧?”这小姐狠成这样,那她的爹是不是更狠?
杏花说:“小姐日夜赶了回来,也这样问过老爷,老爷苦笑说:‘我是何等人?’后来小姐说既然不是老爷给他谢家的灾祸,那她就不必顾忌什么了!与其让谢公子被卖成娼倌杂役,不如让小姐来完成这命里给他的劫难。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我又叹道:“你的小姐好狠啊。不仅要伤害别人,还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好像害人是有理的了。其实,无论什么样的原因,只要是伤害,都是不对的。”
杏花低声下气:“小姐从小没了娘亲,对人是急爆了些。”
我说:“看谢公子这个样子,你们小姐不是急爆,该说是残暴了吧。”杏花是个丫鬟,嘴里总是留了情面。但看着这个人伤成这样,要是只轻描淡写地说那小姐只是脾气不好,岂不是说她没做什么坏事?对这个人是多么不公平啊。
杏花垂了头说:“一个来月前,小姐去官奴场把谢公子买了回来,恶言恶语,推推搡搡……”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接着说:“后来就日夜鞭打折磨他,说一定要他求饶认错。可谢公子不说话,结果,小姐的手就越来越狠,火烧刀割,棒打针刺,灌辣入喉……只不动他的脸……”
我悄声道:“当然,你的小姐当初就是从这张脸喜欢上了他。”
我手下的人突然大咳起来,我忙住了手,看着他。他皱着眉,咳了一阵,停下来,喘着气,还是没睁眼。我带着疑问看杏花,杏花说:“自那次小姐把他在冰水缸里泡了一夜,又灌了他辣椒水,他一直咳嗽。”
我惊:“啊?!你的小姐比锦衣卫都毒哪!”
杏花又问:“什么是锦衣卫?”
我赶快问正经的:“可请人医治?”
杏花摇摇头,我深叹道:“今天请郎中来吧。”看他前面的上身胳膊和腿都抹好药了,我让杏花帮着我把那人翻了身。我看了一下,明白了,赶快给他用被子遮了后面,开始往他的背上上药,也是创伤严重。我再三叹息不已,成了个小老太婆。
我低声问道:“你的小姐昨天醉酒就是为了这吧?”
杏花又低头,轻声说:“小姐一开始只是说说,想让他求饶,他不说话。后来,小姐就真的让下人们把他……糟蹋了……几天了,他仍没说话。小姐生气,就说,别让他睡觉了,那些人……三天三夜,他还是没开口。小姐昨夜就又把他吊在屋中,一边喝酒,一边打他,一边哭……”
那人的身体颤抖起来,我又深深叹息,轻轻地给他缓慢地涂药,唯恐触痛了他,他真是受了太多的苦。我的手指似有若无地抚着他背上的伤处,愿我的怜惜也能传达到他的心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了抖动。
为了让他心里舒服些,我说道:“你的小姐干了坏事,心里也不好受。我感到她十分绝望和悲伤。”
杏花瞪了眼睛说:“小姐,为什么你见到了我们小姐?你难道也……”
我慌得忙摇头:“我可没干你小姐干的这些事!”
杏花问:“那你从哪里来?是什么人?”
我心想得说清楚我是谁,彻底让他们明白我和那个狠毒的小姐不是一回事,杏花看来是个好人,说不定还能帮我,就说道:“我来的地方,讲也讲不清楚。我,基本上说,是个晕头转向的人。本来我该今天成婚。”
杏花立刻瞪了眼睛问:“成婚?!小姐的夫君是什么人?”女孩子对这种事最关心。
我说:“一言难尽!我们认识了近二十年。”
杏花讶道:“啊?二十年,小姐在那边多大?”
我说:“我二十五岁了,太老了?别这么看我,至少给我留点面子。”
杏花眼睛移开,可还是没有及时藏起脸上的愕然之色。我知道十来岁的人觉得二十几岁的人都是老人了,不由得笑起来:“你的小姐多大?”
杏花还不敢怎么看我地说:“今年方满十七岁。”
我喜悦,“太好了!十七岁的青春重来!上苍待我如此之厚!……”
杏花竟然打断了我,问道:“你怎么认识你的夫君的呢?”哇,她不怕我了,大概觉得我那么大年纪,太老了,也不吓人了。年轻人就是这么看不起年纪大的。
我轻叹:“也算是一见钟情了。我五岁时到了一个新的幼儿园,就是所有小孩都去玩的地方。那天,我进了屋,满屋的孩子,一开始都不和我玩。只有一个小男孩,走过来,从他自己兜里,拿出了一件那时候还是特别新奇的玩具,变形金刚,他和我玩了好久。要回家时,我把那玩具还给他,他笑着说这就送给我了。他说,他喜欢我。”我停下,二十年以前我感到的那种快乐又重回到胸中,可这次却是带着刀刃。
杏花赞叹道:“小姐真是忠贞,五岁所定之情……”这其中是否有讽刺之意?
我赶快说:“不是不是啦!(我成白痴了我!五岁就是恋情了?!)我们住得很近,同岁,从那以后,我们一起玩,一起长大,一起读了十六年书……”
杏花惊奇地说:“十六年?小姐也读?”
我忙澄清道:“白读了白读了,都忘了!”
杏花笑起来,我接着讲:“十八岁时,考入同一所大学,学的是商业管理,就成了……你小孩子家不该知道的……”
杏花马上争辩说:“我当然知道!小姐和夫君是青梅竹马,这么情投意合!他是什么模样的?”
我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又专注地给那个人上药,手指轻触着那个人不平的伤处,心中也感到疼痛。过了会儿,我强笑着说:“是个美男子,英俊倜傥……”我叹气!守着一位明星一样的人,简直像是在刀尖儿上走过了这么多年。
杏花说:“小姐的夫君好看,那不是好事吗?”
我轻摇头说:“杏花,这种事,好坏难定,但道理是:你觉得他好看的人,别人也会觉得他好看。”
杏花一下子笑出了声:“小姐,这还不是明摆的事?”
我点头:“是明摆着的,可我五岁时并不知道,十五岁时知道了也不明白是福是祸,等到二十五岁时,都明白了,可也晚了。”连科学研究都证明了,男子如果太好看了,婚姻不会长久。再加上有钱,更没别指望了。你说他们这个研究怎么不早上它二十多年?也让我从小就知道这个常识。
杏花疑问:“小姐在说什么呀?”
我叹息:“杏花,如果他不是那么好看,也许我们就少很多麻烦。但他长得太好看了,谁不想与他亲近?天天都有女孩子们围着他,主动要和他……他如鱼得水,所得芳泽,简直……”我停下,心中酸海翻腾,赶快专心上药。
杏花想了一下就领悟了说:“那他要娶很多人吗?”
我摇头道:“在我们那里,只能与一个人结婚,还是因为两个人要在一起。只有云雨是不够的。”
杏花问:“那些女子,难道就愿意……”
我点头:“她们愿意呀。因为他好看,与他在一起,那些女孩子会觉得自己也很不错。”这么多年我已经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会献身,不仅仅是为了那飘渺的成为他的女友的希望,或是短暂的恋情,她们就是知道是一夜情也愿意,因为与一个那么英俊的人有一次欢情,对她们的自尊是一次极大的提升。他的那些事真很难说谁占了谁的便宜,该是名副其实的双赢。
杏花想了会儿,点头说:“那小姐你,可是生气了?”
我叹气:“只能用‘气死了’这种十分通俗的词句来形容我自己!可每一次,又经不住他苦苦相求……”
杏花说:“他能开口求你啊,不像这位谢……他对你必是真心,小姐就原谅他吧。”
我又叹:“原谅了呀!原谅了多少次!要不怎么要结婚呢!”
杏花问:“他既然要迎娶小姐,一定是对小姐有情。”
我点头:“我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他家里有企业,他接手后,算是赚个金银满堂。他有过那么多的女子,可他总说我是他今生唯一会娶的人,其他的人都是想要他的钱,只有我想要他的人。可惜,”我顿了一下,“我要的正是他给不了的。”
杏花说:“我听说,有的男子就是这样的……小姐知道他如此,那怎么还要结婚呢?”
我答道:“三个月前,我对他说,这么多年了,我不愿再拖下去。如果他不能洁身自好,我们一刀两断。他对我发了毒誓,说真的已经厌倦了情场,想好好过日子了。他说如果违了誓言,就……(变成太监!但我还是别污染这个小女孩的心灵了。)我年纪也大了,想成家要孩子。除了浪荡外,他别处对我很好。我……已经习惯了他,还能找谁?……我觉得我不该信他,可我让自己信了他。我们发了喜帖,定下了上千人的宴席,请我们双方的朋友亲属,还有很多他的客户和企业员工,我试好了婚纱……本该是今日婚典……”
杏花说:“小姐,他是不是……”
我点头道:“所以我刚才说结亲有什么难?难的是得到一个人只给了你的真情……我们已经领了证书,以前也……已是夫妻。但他就是说该顺着风俗,婚礼的前夜不能见到对方,不然夫妻不会长久。我在我父母家,快子夜时,心中不舒服……就出了门去我们的新房……他们没看见我,我自己回家,喝了一瓶红酒,倒在了床上……再醒来,就成了你的小姐……”我突然察觉,“对啊!杏花,是不该见的呀!一见之下,真的没有长久……”我按下心中的苦涩,叹了一下:“在这里也不错,多了七八年的青春……”
杏花看着我说:“那小姐你,会不会再回去?”
我打起精神微笑:“你想让我回去?”
杏花有点羞涩地说:“小姐的性子,比原来,真是好得太多了,说话都显出来是好脾气。”
这么说我的人可不止她,几乎是所有的人。看来我换了身体,性格还是没换。我摇头,“性子好有什么用,大家都说我软弱可欺,到头来,连个老公都保不住。况且,我也有发脾气的时候。”杏花抬头,脸色变了,我忙说:“不不,我不会打人的。逼急了我,顶多推一下,表示不满,对你,我不使劲推就是了……”我忽发奇想:“说实话,我有感觉,你的小姐也许比我更适合我的那位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