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 作者:秋李子

简介:
YY聊斋之作,本文女主前半部分灰常圣母,男主之一懦弱无能,饱含隐形天雷若干,有不想被气死的,敬请移驾。
本文到现在就完结了,番外的话,考虑了下,感觉没啥可写的,幸福总是相似的,悔改不悔改,原谅不原谅,对珊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嫁的好丈夫,生的好儿子,得了朝廷的诰命,夫妻和美,家庭幸福,那么,安家的追悔莫及,与她无关,放下就是全部的放下了,心无挂碍,惜取眼前,才是幸福。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乡村爱情
搜索关键字:主角:珊瑚 ┃ 配角:安大成安母 ┃ 其它:聊斋

归宁
万历五年,早春时节,重庆郊外的一所小小院子,还帖着喜字,看来是刚办完婚事。一个少妇从屋里走出来,手拿潲桶去喂猪,她看起来有十八九岁,身材苗条,穿着朴素,脸上还带有羞涩,只有鬓边簪的那串红绢花,让人知道她是新嫁来不久的新娘。
“珊瑚。”随着叫声,一个男子从屋里走出来,他就是珊瑚的新婚丈夫,安大成,看来二十上下,头戴方巾,显得很是憨厚,他去抢过珊瑚手里的潲桶,嘴里还在说:“这种事情,怎能让你去做,以后这种粗活,我来就好。”珊瑚边从桶里挖食喂猪,边笑道:“相公,你也是个秀才,来做这种事情,岂不惹人耻笑。”
安大成只好依了她,早晨虽凉,但珊瑚额上还是有了薄汗,大成心疼地说:“娘子,等我做了官,要多买几个丫鬟来伺候你。”珊瑚听到他这样说,羞红了脸。
“大成,你一个男子,蹲在猪圈做甚?”夫妻之间甜美的相处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大成急忙起身,原来是安母出来了,她沉着脸,来到他们面前,对珊瑚说:“喂了猪,去把那几件衣裳洗了,然后做饭。”珊瑚忙起身应是,安母又拉着大成说:“快去温书,把书读好是正经。”大成素来听娘的话,只得抱歉地看眼珊瑚,随母亲进屋。
珊瑚喂了猪,洗衣裳,等到这些忙完,做完饭时,太阳也到了头顶。珊瑚把饭菜摆在院内,这才进屋叫他们吃饭。大成的弟弟二成,今年才十三岁,见嫂子把饭做好,早猴到桌子上了,抓起筷子开动起来。珊瑚见婆婆还没出来,小声道:“小叔,等婆婆出来再吃。”
话还没落,安母和大成出来了,安母听见珊瑚这么说,瞅珊瑚一眼,也不理她,对二成笑着说:“饿了就先吃。”大成坐下,对珊瑚说:“娘子,你也坐下。”安母咳嗽一声:“珊瑚,你去把屋子打扫一下,乱的很。”大成叫了声:“娘。”安母自顾拿筷子夹菜,说:“食不言,寝不语。”大成无法,只得沉默吃饭。
等珊瑚把屋子收拾好,他们也快吃完了,桌上只有些菜汤什么的,连饭都只剩一碗了,珊瑚也没说什么,盛了饭就吃,大成有些不好意思,讷讷地说:“娘子,我想着留给你的,结果。”安母在旁边说:“这是好年成,还有白米饭吃,赶上不好的年成,吃草根的日子还有呢。”大成在旁边听得坐立不安,拉拉他娘的袖子:“娘,少说几句。”
安母眼一横:“怎么,你媳妇我就说不得?”大成自幼丧父,极听母亲的话,听她这样说,只好低头不说,珊瑚笑着说:“娘说的没错,我年纪小,胃口不大,吃这些就够。”大成听见娘子如此通情达理,笑了,安母见了,把碗重重一放,嘴里说:“我们庄户人家,做多少吃多少,珊瑚,你出身好,可别怪我这小门小户,亏待了你。”
珊瑚急忙站起来说:“婆婆,陈家也不过就是刚够过日子的,这门亲事,又是家父生前定下,虽说陈家现在做生意赚了点钱,那比得上安家耕读传家。”安母听了这样的话,这才把眼皮放下,也不说甚,就进屋了。大成看着珊瑚,道:“娘子,委屈你了。”珊瑚低头不语。
安母在屋子里看见,喊道:“大成,来给你弟弟说下,这书该怎么讲。”大成连忙应声进屋。珊瑚吃完,收拾干净,安母也午睡醒了,见珊瑚在那里坐着,安母哼了一声,说:“珊瑚,快过来纺线,这家里,可是一下都不能手脚停的。”珊瑚答应一声,又坐下纺线。
纺到一半,又开始做晚饭,收拾完了,珊瑚又纺线纺到三更时分,直到安母说:“够了,点灯也是费油。”珊瑚这才收拾了去歇息。
大成正在灯下攻书,见珊瑚进来,忙上前道:“娘子,辛苦你了。”珊瑚一笑:“这算甚辛苦,又没下地干活,不过就是些家务。”大成面带惭色,道:“娘子,你一个在家里甚事不干的,来到这里,还要做这些,真是羞煞为夫了。”珊瑚听他这样说,反安慰道:“相公,家里又没个使唤人,难道做媳妇的不做,还要婆婆来做吗?”两人又絮叨了一会,这才吹灯睡觉。
那安母,媳妇初进门的时候,见媳妇长得又标致,送来的嫁妆也是齐整的,心中有些担心媳妇看不上安家穷,又说是,嫁进的媳妇只过得三朝,亲家母舍不得让女儿做活,自己这个当婆婆的该管教,先是教做些小活,见珊瑚毫无怨言,家里的大小活计全丢给了她,又派上个纺纱的事情,说家里来路少,多个人纺纱,也多条来路,珊瑚只当吃苦就是吃补,一个在娘家时,只做些针线的女子,到了婆家不到一年,里外的事情都全做了。
转眼又是夏天,珊瑚嫁到安家已经一年多了,这天是珊瑚二伯家的堂妹出阁的喜日子,好几天前珊瑚就问过婆婆,安母见珊瑚这一年来,还算乖巧,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没说别的,珊瑚知道婆婆答应了,这天一早起来就在准备,穿上玫红色袄,外穿紫色背心,系了条水红色的裙子,戴了竹丝髻,插了只银簪,又戴了金耳环,手上戴了一对当初妆新的银手镯,脸上抹些脂粉,打扮整齐,去和安母辞行。
安母这时刚起来,正坐在床沿上裹脚,看见珊瑚打扮的整整齐齐,笑靥如花地进来,心上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股气来,珊瑚进来,先行了礼,站起身笑道:“婆婆,媳妇今天去娘家喝喜酒,婆婆可还有什么吩咐?”安母沉着脸:“大成跟你去吗?”珊瑚奇怪,仍恭敬回答:“婆婆,大成昨日去同窗家了,还没回来。”
安母噌地起身,指着她说:“瞧你抹的那脸粉,擦的那口红,穿的那样鲜艳的衣服,你汉子不在,你打扮成这样回娘家,是想去养汉吗?”珊瑚见她生气,急忙跪下:“婆婆,媳妇这就去换掉。”安母更怒,气得手都抖了,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道:“我这做的什么孽啊,一个媳妇,不听我话也就算了,还打扮的一副粉头样,还顶撞我,我死了算了。”慌得珊瑚忙把头上的首饰,耳边的耳环,手上的镯子都取了下来,连声道:“婆婆,媳妇这就去换。”
安母见她什么都没戴了,才止住哭声,珊瑚又上前把她搀起,帮她梳好头,这才回房去,重新换了衣服,安母见她穿了家常衣服,头上也没甚首饰,看来素净,这才挥手让她回去。
这样一折腾,等珊瑚到了娘家,已经是午时了,先去二伯家道喜,二伯母见珊瑚穿着朴素,也没甚首饰,皱了皱眉,也没说甚,珊瑚见二伯母脸色不好,知道缘由,嘴里道:“给二伯母道喜,不知道妹妹在哪里,也要去见见。”旁边陈大嫂忙过来,招呼道:“珊瑚,等你一早上了,怎么才到,懒丫头,可是起的晚,衣服都没换就来了。”珊瑚也不好说缘由,只是一笑,说话时候,已经到了堂妹的闺房,坐了一屋子的女娘,珊瑚的娘也在,珊瑚一一见过礼,有个婶子见她过来行礼,拉着她的手说:“珊瑚,自从你嫁了,逢了年节,也没见你过来,我想你的紧。”
珊瑚笑着道:“家里乏人,每次归宁,都不过顿饭时候,就要回去,婶子多日不见,可还好?”婶子叹道:“瞧你嫁去,也不过一年,就瘦了下来。”说着转头对珊瑚娘说:“大嫂,我口直心快,也要说句,难道珊瑚是没嫁妆的人,在婆家吃不得口饱饭,瘦的都见骨了。”
珊瑚见她娘面带尴尬,忙笑道:“婶子心疼侄女,侄女知道,只是虽比在家时候忙碌,婆婆也是疼人的。”婶子还要絮叨什么,早有另一个人起身说:“婶子,你絮叨个没完,也要让珊瑚妹妹和新娘子说说话。”婶子这才笑着走开,珊瑚上前,新娘子忙站起来,珊瑚道过喜,拿出贺仪,女儿家的东西,不过是刺绣之类。
这些俗礼完了,珊瑚吃过下午那顿,也没有等看花轿来接新娘,就告辞回家,二伯母说:“慌什么,你久不归宁,在家住一夜又何妨?”珊瑚笑道:“临来时,婆婆只说,回家一趟即可,不能过夜的。”二伯母皱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愿你妹妹不要如此。”珊瑚恭敬听了,珊瑚娘见她们说的,句句刺着珊瑚婆婆,平日也听去探望的小厮说,珊瑚在婆家是手不停歇的,只得强笑着说:“女儿出阁,就是别家的人了,她要走,也不好拦。”
珊瑚告辞一遍,珊瑚娘亲自把她送出门,拉着女儿的手说:“这门亲事,原是你爹在日,仰慕你公公是个名士,这才定下的,要照我说,安家也配不上你,只是既已定下,不好反悔,要不,我怎舍得你嫁去那寒士之家。”说着抽出绢子,哭了起来。
珊瑚忙安慰她娘,两人正在道别,远远走来一人,走的近了,原来是安大成,他见岳母在这,忙上前行礼,珊瑚娘也没甚好脸色,只是说句:“好女婿,我把掌上珠嫁与你,不指望荣华富贵,只愿你夫妻和乐,你可千万记得,要爱护我女儿。”
安大成忙道:“岳母说的,小婿一定牢记在心。”珊瑚又和娘说两句,这才夫妻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圣母的女主。
被打
走到大路上,大成见路上没什么行人,脸一沉,对珊瑚说:“娘说你今早忤逆她,你既为儿媳,自当尽孝道,怎能忤逆婆婆呢?珊瑚,你太让我失望了。”珊瑚正埋头赶路,听他这样说,惊了一下,忙道:“相公,今早我辞过婆婆,另换了衣裳,才来这里。”

大成的脸越发沉了:“夫主教导,有德女子,只该应是,哪能回口?”珊瑚听大成这样说,忙低眉顺眼地道:“是,夫君说的有理,是珊瑚的错。”大成见珊瑚低眉顺眼,语气才和缓说:“孝不如顺,凡百事情,都要多顺从老人,这才是做儿媳的理。”珊瑚连声应是,大成这才袖子一甩,往前面走了。

夫妻俩到了家,二成读书不成,不过是在家帮着做些农活,这时正在院内,修理下地的犁,见哥嫂进来,忙丢下东西,上前见过大成,却像没看到珊瑚一样,珊瑚也不在意,进屋去见安母,安母正坐在堂屋,和一个老太坐在那里说话,珊瑚一看,原来是安母的姐姐,嫁到于家,她前年丧了丈夫,轻易也不出来走动,想是做过起灵功德,这才来找妹妹。

珊瑚忙含笑上前,见过姨母,于姨母忙把她拉起来,对安母笑道:“你这个媳妇,人才,品行,都是上上之选,妹妹真是好福气。”安母见姐姐夸奖自己的儿媳,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是我的教导。”于姨母不由皱眉,只是也不好说甚,珊瑚依旧见过婆婆,起来侍立一旁。

于姨母说了会话,起身告辞,见珊瑚站在一旁,心里不觉怜惜,对妹妹笑道:“妹妹,你身子不好,就让珊瑚送我出去。”安母点头,对珊瑚说:“好生送你姨母出去。”珊瑚应了,送于姨母出去,出了门,于姨母笑道:“珊瑚,你嫁来这里,我妹妹又是个拗性的,你受委屈了。”珊瑚低头:“孝敬婆婆,是做媳妇的本等。”于姨母见她心口如一,点头赞道:“我历来说,你是个好孩子,果然是个好孩子。”珊瑚见姨母夸奖她,只是低头微笑,一时已经送出了村,珊瑚伺候姨母上了驴,眼看着小厮牵驴走了,这才回家。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安母持家节俭,此时还尚未掌灯,大成手执一卷书,在院内,就着天光在看书,珊瑚见大成只穿了件单衫,忙进屋去拿件外衫给他披上,嘴里道:“虽是夏天,早晚有风还是凉,再说这天也晚了,回房把灯点上再读书不迟。”大成接过衣服,放下书对珊瑚一笑:“只有这么点,也不需掌灯就读的完了。”珊瑚正准备说话,安母在屋里看见,隔著窗子叫:“珊瑚,过来给我捻线。”珊瑚忙应着进屋,安母边搓线边说:“珊瑚,男子家读书时候,最忌有人打扰,以前你公公在时,只有他唤我时,我才过去,你别没事就往大成身边凑,打扰他文思,记住了吗?”珊瑚低头说:“是,婆婆训导,珊瑚记住了。”

安母这才嗯了一声,继续捻线,珊瑚伺候安母睡下,这才回房,大成已经睡下,珊瑚也没点灯,就着月色,脱衣上床,刚躺好,大成翻个身,面对珊瑚问道:“娘叫你去说甚?”珊瑚闭着眼睛,说:“只是说你读书时候,叫我别往你跟前来。”大成躺平,眼睛盯着帐顶,说:“还是娘心疼我。”

珊瑚听了这话,也不好应,翻个身说:“睡吧,都晚了。”大成看看珊瑚,借着月色,珊瑚越发美丽,眉儿弯弯,鼻如悬胆,小巧的嘴,就像擦了胭脂一般,大成看的不由心动,伸出手去摸摸她脸,触手滑腻,大成心下,动的更是厉害,把珊瑚搂过来,手就往衣服里面摸,珊瑚刚要睡着,就被大成弄醒,见他呼吸急促,手心发烫,不免要打起精神,趋逢一下,也伸出手去搂住大成,香唇送上。

夜里欢娱一下,睡的沉了些,次日难免失了宿头,珊瑚醒来时,红日已经上来,珊瑚忙叫一声糟糕,推醒大成,自己忙穿好衣服,梳好头,往婆婆屋里赶。

安母此时早已起来,梳洗整齐,坐在堂屋里面,面沉如水。珊瑚上前施礼,笑着问她:“婆婆可用过早饭了,媳妇去煮。”安母一拍桌子,手指着珊瑚就骂起来:“年纪轻轻,天光大亮都不起来,等到你做早饭,我早就饿死了。”吓得珊瑚急忙跪下:“都是媳妇贪睡,才没起来,还请婆婆责罚。”

安母见珊瑚这样,才气平了些,让她起来,扫了一眼她的打扮,皱眉道:“昨日大成不在,你倒打扮的花一样的,今天大成在家,你反毫不装扮,别人见了,还不知道说什么呢?”说着气得咳嗽不止,珊瑚忙上前给她捶背,倒水,安抚定了,安母见她还站在一边,把手一挥:“还不快去。”珊瑚急忙出去,安母看着她出去,嘴里嘀咕:“尽不让我省心。”抬头见大成站在门口,安母叹气,招呼他过来,大成给母亲行了礼,一边侍立。

安母看他一眼,道:“大成,你和媳妇恩爱,也是常事,只是也要节制,哪能日上高杆也没起来,这哪是过日子的?”大成听母亲这样说,忙站起来,给母亲作个揖:“儿子做错,多亏母亲教诲。”安母这才满意点头。

这时珊瑚换好衣服进来,重新见过安母,安母见珊瑚虽衣着朴素,脸上却已靓妆,这才点头,说:“既是大成在家,你也该收拾周正些,娘虽然不识字,也知道女为悦己者容。”珊瑚忙跪下,道:“婆婆训诫,珊瑚记住了。”安母做足规矩,这才让珊瑚去忙家务。

这一年多来,安母见珊瑚对她的责难,依旧毫无怨言,心里对珊瑚的气,虽然略略平顺,只是每次珊瑚娘家来人,小厮们穿的干净,婆子们虽对她恭敬,也能听到句把闲语,说珊瑚嫁到她家,婆婆不着疼热,本已软了的心肠复又转硬,再加年纪靠近五十,性格更为固执,别人说东,她偏要西行,虽心里也知道,珊瑚出身富家,只是心里想法和别人不同。

珊瑚越发柔顺,曲意承色,她越觉得珊瑚是做出来给外人看的,对珊瑚越发没有好脸色,珊瑚的庭训,历来是和颜承色,长慈幼孝,做梦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听不进劝,见不得好的人,虽心里有时也嘀咕,只是婆婆终究是婆婆,对婆婆越发和颜悦色,心里抱了个念头,世上难道还有那打动不了的人心。

婆媳俩各怀心事,安母粗喉咙,对珊瑚一味指使,珊瑚笑语对婆婆,交代的活计一一做完,却也相安无事。

秋风转凉,大成又逢落榜,心里不高兴,珊瑚也要打起精神劝解陪伴,大成不免受了凉,感起风寒来,这下慌得安母赶紧请医生,医生见了大成如花似玉的娇妻,还以为这病是房事上劳碌了,话里话外不免要说,要夜里安生休息,不要劳碌。珊瑚听的脸红心跳,只是不好解释,安母听了这番话,气的火冒三丈,只是当着外人面不好发作。

医生走了,珊瑚本该去抓药,安母脸拉的好长,叫过二成:“去,给你大哥抓药。”珊瑚见二成去了,也不解婆婆的用意,就要进房去服侍大成,谁知安母也不说话,只是把她拉到堂屋,珊瑚不解何意,看向婆婆,安母上上下下扫了珊瑚一圈,冷笑道:“我说呢,大成身子,历来健壮,怎么娶你回来才一年多,就病了,原来是你发骚,夜里缠着大成不放,精壮汉子也被你掏空了。”

珊瑚被这天外飞来的罪名弄得不知所措,张皇了一下,说:“婆婆,并没有?”安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还说没有,大成都病了,你还擦的满脸粉,涂的口红,梳的光亮的头,你这不是盼着他早死,你好另嫁?”安母虽让珊瑚常常做东做西,辱骂却也极少,打更是没有。
珊瑚被婆婆这巴掌打懵了,不知道错在哪里,忙跪下说:“婆婆,珊瑚这就去洗了脂粉。”说着也不等安母说话,就匆匆出去,安母见她不准许就出去,更怒,敲桌打凳地骂起来:“我怎么娶进门一个狐狸精,迷的儿子都病了,我真是命苦。”

珊瑚这时已经洗了脂粉,只用了一个蓝帕包了头,听见婆婆在哭,忙进来,跪在婆婆面前说:“婆婆,媳妇愚钝,婆婆要打要骂也使得,只是还请婆婆消气。”安母低头,见珊瑚哭的梨花带雨,自己打她那巴掌,还有个红印在脸上,越发惹人怜爱,在安母的眼里,却越发可憎。

安母怒道:“你这娼妇,大成还好好活着,你哭什么,难道是咒他死?”慌得珊瑚忙把眼泪擦擦,在地上连拜几拜:“婆婆,珊瑚全无此心。”此时外面传来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安母抬头,珊瑚回头,原来大成躺在床上,听见这边哭了起来,本以为一会就好,谁知过了老半天,还是不行,只得下床披了衣服看个究竟。

安母见大成来了,对他说:“大成,你来的正好,给我教训教训这个敢还口,不听使唤的忤逆之人。”大成听见别的倒罢,听见珊瑚不听娘的话,火气就上来了,顺手拿起一根草辫子,走到珊瑚跟前,没头没脑地打了起来,珊瑚也不敢躲避,不敢讨饶,大成打了几下,病人手上没有力气,就停住喘气,安母的气这才消,对珊瑚道:“还不快扶大成回去休息,他刚劳碌过。”珊瑚只得忍着疼,上前去扶大成,大成还对母亲又施一礼,这才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知道珊瑚很圣母,但是俺还是受不了,珊瑚姑娘,你被虐待,你亲生的娘的心更疼啊。
话说,有人建议我两行之间加个空格,我加了,你们觉得如何?
被休
回到屋内,珊瑚本以为大成会安慰她几句,谁知大成躺到床上之后,也毫无声音,珊瑚只得忍了委屈。这时安母进来,手里拿着药,交给珊瑚:“你小叔把药抓回来好久,你也不会去拿一下,还要我亲自送过来,你就是这样做媳妇的吗?”珊瑚被说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只得咽下,脸上还要笑着说:“婆婆,我这就去煎药。”

安母见她笑,火气又上来了,沉下脸,指着珊瑚说:“你男人还躺在床上,你倒满面春风的,气死我了。”珊瑚忙把笑容收起,低头走出去,安母见珊瑚面色不喜,把她拉过来,一口啐到她脸上:“呸,你男人还活得好好的呢,你哭丧着脸做什么?”珊瑚只得装没听见,低头出了房门煎药。

安母见珊瑚走了,坐到大成旁边:“儿,你这个媳妇,刚嫁过来还好,现在一年多了,反没有原来听话了。还弄得你病了。”说着就掉泪,大成忙撑起身子:“娘,等我说她,你老身子要紧,不要担心。”安母忙把他扶了躺下:“儿,快别动,小心又着凉。”

珊瑚端了碗药进来,走到大成旁边:“相公,起来喝药。”安母扫她一眼,看了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皱着眉头说:“这么烫,你就不会吹凉了再来?”珊瑚听着安母喝斥,也不敢回话,只是拿起汤匙,搅了搅药,大成见珊瑚这样,半撑起身子说:“珊瑚,娘问你话,你怎么不回,当着我面都这样,背着我,不知道怎么忤逆呢?”

安母见他又起来,连忙又扶他躺下去:“算了算了,珊瑚还小,等我教导她。”大成这才气狠狠地躺了下去,嘴里还对珊瑚说:“看娘多护着你,你还不去给娘道谢。”珊瑚忙把药碗放下,对安母敛衽为礼:“媳妇愚钝,还望婆婆不嫌弃,对媳妇多多教导。”安母大落落受了礼,点头说:“只要你们夫妻和美,我多辛苦点也不妨。”

珊瑚又福一福,这才重新拿起药,服侍大成喝下。喝完药,看着大成睡下。珊瑚这才放下帐子,关好门出去做饭。

安母已经先出来了,坐在院内的石桌前,看见珊瑚出来,叫珊瑚上前,问了几句大成服药后的情形,珊瑚恭敬答完,这才去做饭。

做好饭,二成早等在饭桌上了,见珊瑚把饭菜摆好,他嘴里嘀咕着:“难道不知道忙了一早上,都饿了吗?”安母皱眉说:“珊瑚,你今天做饭时晚了些,你小叔请医抓药,忙个不停,你做嫂嫂的,也该看在小叔对哥哥好的份上,早早做饭。”珊瑚一肚子委屈,只是还要记住做媳妇的,对婆婆要承言顺色,忙低头说:“婆婆说的有理,是媳妇手脚慢了。”

安母拿起筷子,又放下,珊瑚本以为她要开始吃饭了,见她放下筷子,忙说:“婆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安母叹气,指着菜里的一道鸡汤说:“居家因以勤俭为上,不年不节,你弄鸡汤做甚?”珊瑚见是鸡汤惹得祸,忙说:“婆婆,说医生说,大成体虚,要吃点好的,媳妇这才杀了只鸡,也没有给大成一人独享的道理,婆婆日夜操劳,也该补补身子。”安母听了这番话,又问:“那给大成的?”珊瑚忙说:“给大成的已经在厨房里了。”安母这才开始吃饭。

珊瑚见他们开始吃了,这才去厨房端给大成的饭菜,转身时候,听见安母对二成说:“来,老二,这条鸡腿给你。”珊瑚加快脚步,往厨房走去,今天给大成准备的饭菜很简单,一碗白米饭,一碟青菜,还有就是一碗鸡汤,珊瑚端起饭菜,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忙碌了一早上,又被大成打了几下,饿的口水都快出来了,还是平静了心情,端起饭菜往房里走。

人饿的慌了,难免有些腿软,出门的时候,又被太阳一照,眼有些花,平时的门槛,不过轻轻一跨就过去了,谁知今天也不知怎么的,珊瑚刚抬起脚,就被门槛拌了下,腿一软,就坐到了门槛上,手里的托盘也摔了出去。

安母正在吃饭,见珊瑚坐到了门槛上,哎呀叫了一声,铁青着脸就走上前,珊瑚这时刚站起来,正在收拾那些饭菜,安母把珊瑚当胸抓住,什么话也没说,劈面就是两耳光。珊瑚不由叫了声:“婆婆?”安母见她还敢问,气得手都抖了,喘息了半天才说:“你是不是想咒我死?”珊瑚忙跪下:“婆婆,媳妇从来没有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