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来》作者:秋李子

文案:
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女人,两段婚姻,十年人生。
狗血地说,就是女人需要的是怎么样的人生。
严肃地说,就是女人到底是选择被人救赎还是自我救赎更好一些。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弄影云翔王蟾 ┃ 配角: ┃ 其它:

楔子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夏天的天,变的可真是快,白天还阳光万里,吃过晚饭就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来。边在电脑跟前刷论坛边听着外面下雨声的花弄影心想,还好自己是在屋子里面,闻着屋子里弥漫着炖牛肉浓郁的香味,想起明天早上老公吃牛肉面时的那种馋相,房间里不时传来女儿和老公嘻嘻的声音,弄影的嘴角不觉往上翘。

雨下的越来越大,打在雨棚上面,听起来不由让弄影有些心惊,不禁又想起那天,那个让她撕心裂肺的雨夜,同样是瓢泼样的大雨,暗沉沉的天,惊雷滚过,闪电划过,映出的是一张缩在商店檐下苍白的脸。

“有什么好看的?”弄影的背后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弄影的回忆,随之,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肩头。不需转身,弄影就知道是他,自己宝贝女儿的老爸,王蟾。

尚未回答,他已经搂着弄影的肩膀挤坐在了椅子上,右手覆盖住她握鼠标的手,嘴里在说:“我也来看看我老婆的秘密。”弄影往后靠去,果然,老公的怀抱是最温暖的,半闭着眼睛说:“还不是一些八卦,宝宝睡了啊?”

收回了握鼠标的手,把弄影整个圈在怀里:“这丫头,折腾了一小时才睡着,你看我满头满脸的汗。”弄影轻笑,抬头在他颊上印了一吻,半带撒娇的说:“看看,今天是谁说的,要带女儿的,这才一会,就受不了了。”

王蟾一笑,没说什么,温暖的怀抱,让弄影也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欠,老公收紧了手臂,气氛一霎时变得有些暧昧,他轻轻吹着弄影的耳朵,说:“我们进去休息吧。”。

夜里,王蟾已经睡着了,弄影却全无睡意,许是外面越来越急的雨声,让弄影感到一阵寒意袭来,靠向王蟾,王蟾顺手揽住了我,这温暖的怀抱,让弄影一阵安心,朦胧中她陷入睡梦中。
仿佛过去的一切,又浮现在她眼前。
找工作
那时候,弄影比现在年轻,做为第一批被完全推向市场的大学毕业生,弄影在奔波了两个月后还没找到工作,这让一向顺利的她,难免也有些泄气。

这天又白跑了一天,等回到宿舍,弄影已经是又累又饿,随便泡了碗方便面,垫了肚子,弄影准备上床睡觉了。门咚咚地被敲响了,还没说话,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宿舍楼舍管,弄影急忙起身叫了声:“阿姨。”

阿姨看着弄影,笑着说:“小姑娘,你们宿舍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了?”弄影心叫一声不好,照往常的惯例,七月份毕业生都统统离校了,这次自己因为找工作,还在宿舍住着呢,都八月了,还没等她说话,阿姨又笑着说:“学校也体谅你们,让你们又住了一个月,不过现在都八月了,九月新生就要入学了,你们还是收拾一下,二十五号之前一定要搬走。”说完也不等弄影说话,就转身出去,到了门口,回头对弄影说:“倒有个办法,看能不能和隔壁几个宿舍的人凑在一起,去租间房子。”

说着就出去了,弄影这下全又泄气了,坐回凳子上,这学校不让住的话,工作又没找到,到哪去?门这时又被推开了,进门的是宿舍除了弄影之外,还没找到工作也住在这的陈梅,她比起弄影来,更是疲惫,早上化好的妆,这时全都花了,盘好的头发也全披了下来,进门后就瘫坐在凳子上,哀号道:“这该死的工作,为什么轮到我们就不包分配了?”

弄影拍拍她:“不包分配也好,省的学我们这行的,去下什么车间,那才叫哭都哭不出来。”陈梅撑住脑袋,叹气地说:“弄影,你情况怎么样?”

弄影皱眉看她:“找不到,要我的待遇太低,待遇高的要工作经验。”陈梅伸出手拨弄着弄影的头发,皱着眉说:“你出门的时候也打扮下。”

弄影看看自己,红色衬衣,黑色裤子,黑皮鞋,扎个马尾,不出格,都没什么破烂的地方,陈梅笑了:“弄影,人靠衣装,你也要稍微化个妆什么的,你这样,一看就刚出校门的小女生,肯定很压价。”

弄影看着陈梅,眼睛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镜子:“这都快没地方住了,还衣装呢?”陈梅啊的叫出来:“学校真的赶我们走了?”

弄影点头:“刚才舍管来过了,25号之前。”陈梅愤愤地说:“这什么破学校,辛苦上了四年,连工作都没有不说,还不让我们在这住,什么象牙塔,简直狗屁。”弄影拉一下陈梅:“没办法,新生要进来。”

陈梅正准备继续说,BB机响了,她看了一眼,赶快起身下去回电话了,弄影看着她的背影,也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咬牙花了两个月的生活费买的BB机,只是上面除了时间之外,什么显示都没有,弄影仔细看了三遍,还是没有多余的信息,把BB机收好,继续发呆。

陈梅一脸兴奋的推门进来,上前就把弄影从凳子上拉起来,高兴地说:“弄影,我找到工作了,高兴吧。”看着一脸兴奋的陈梅,弄影也不觉为她高兴,陈梅半天才平静下来,拉着弄影说:“走,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去。”

说着也不等弄影答应,就拉着她出去了,两人来到平时常去的小饭店,要了几个菜,陈梅嚷嚷着来了瓶白酒,弄影拦住她:“别要酒了。”陈梅边开酒瓶边说:“懒得高兴,再说,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喝到中间,陈梅见弄影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拍了拍她说:“没什么,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工作也是会有的。”弄影也笑了,是,郝思嘉的名言是怎么说的,无论如何,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第二天,弄影看着找到工作还在呼呼大睡的陈梅,也没忍心叫醒她,自己悄悄地起床,整理一下,重复一样的事情,去找工作,梳好头,换好衣服,虽然只是把红衬衣换成了蓝衬衣,弄影照照镜子,感觉脸色比昨天还是好了很多,正打算开门,陈梅从蚊帐里伸出一只手,手上还拿着一只口红:“给,擦上这个。”

弄影接过,虽然不想擦,但还是打了点点,陈梅从蚊帐里伸出个头:“嗯,这个状态很好。”弄影关门之前,回头笑了下:“好了,为我加油。”陈梅的手握成拳,加油。

走到宿舍楼下,阿姨看见弄影出来,叫她说:“同学,现在你们宿舍只剩你一个了,要抓紧。”弄影哎了一声,摇摇头,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去找工作,这时BB机开始在口袋里跳动起来,弄影抓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难道是通知自己去上班的,弄影的心狂跳起来,就往舍管在的值班室里面冲。

只说了句:“阿姨,我打个电话。”也不等她答应,就抓起电话拨了起来,一声,两声,三声,等待音在弄影耳里听来,显得如此漫长,终于有人接电话了,云杨制袜厂,自己投过这个单位吗?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对方的回答还是让弄影很满意,八百的工资,中午包顿饭,考虑到她们都是外地的,可以提供两人间的宿舍。

放下电话,弄影也能体会到陈梅昨晚的兴奋,她有点飘在云端上的感觉,转身看着在旁的阿姨,弄影笑着说:“阿姨,我找到工作了,今天就可以搬了。”说着付了钱就走了。

陈梅这时候端着梳洗用具正打算去洗脸,看见弄影一脸兴奋地冲上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笑着说:“找到工作了。”弄影点头说:“是,就是在的有点远,在城郊了,不像你,在市中心。”

弄影在宿舍里整理行李的时候,陈梅洗漱好回来了,见弄影在整理,奇怪了:“怎么,你现在就要搬?”弄影点头嗯了一声:“对方提供宿舍。”

陈梅喔了一声,把身上的睡衣换掉,用梳子梳着头发,对弄影说:“我本来还打算一起合租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弄影转身去看陈梅,见她虽然话语平静,脸上的表情却很伤悲,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说:“好了,还在一个城市里面,不像她们,大部分都回家了,那才叫天南地北。”陈梅点头:“相处了四年,现在就这样散了,实在是。”

弄影拍拍她:“好了,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们俩不醉不归。”陈梅脸上扬起笑容:“好,不醉不归。”

吃完中午饭,稍微休息一下,弄影和陈梅收拾好了行李,就下了宿舍楼,一路走来,看着空荡荡的楼,连日忙着找工作,弄影都没时间追忆过往,走廊里只是回荡着她们两的脚步,弄影眼睛不由有些发热,转头去看陈梅,感情历来比她外放的陈梅,连眼里的泪花都能看到了。

下了楼,和阿姨打过招呼,交回了钥匙,弄影再一次转身看向宿舍楼,别了,我的大学生活。
初遇
伤感归伤感,生活是生活,和陈梅告了别,弄影提着行李到了袜厂,难得奢侈地打了个车,出现在面前的袜厂,其实就是个大院子,和门卫沟通过,门卫奇怪地看着弄影,嘴里啧啧感叹:“没想到我们这个地,还有大学生来,招了那么多天的人,连中专生都没看到几个。”

说着就打电话给办公室,让他们来领人,弄影打量着面前的院子,中间是栋五层高的楼,估计就是车间什么的,旁边散落着几栋小些的房子,说实在话,面积不算小了,只是找工作的,眼睛总是盯着外企,再不行也要国企,难怪私企招不到人呢?

弄影在思考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风风火火地从前面走过来,老远看见弄影就笑出声:“还说等你打电话,我们派个车去接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不错,是个好姑娘,不娇气。”

中年女子的热情也感染了弄影,见中年女子还要替她拎行李,弄影忙阻止道:“阿姨,我来好了。”中年女子笑的更开心了,也不客气,就带着弄影到了办公室,这个时候,弄影才知道,中年女子就是云扬制袜厂的副总,也是老总的妻子,扬顺梅,弄影心里暗叫一声好险,如果只看杨顺梅这身朴素的打扮,谁也只会当她是个一般的员工。

杨顺梅把弄影交代给办公室主任,自己就走了,办完手续,把宿舍钥匙给了弄影,指点了宿舍在哪,主任也就忙自己的去了,弄影拿着钥匙,提着行李,正式成为了云杨制袜厂的一员。

弄影的职务是总经理助理,不过总经理出差去了,她刚来,没什么事情,就在办公室里面帮忙整理资料,云杨招的人很多,问过了办公室的周姐,弄影才知道,因为老板的儿子,云翔,要从美国回来,据说和老板提的条件就是要重新打造一个新的工厂,老板两口子忙着找人,上新生产线,还要维持生产。

说到这里,周姐撇嘴不屑,一个从来都没干过这行的,只知道套理论,谁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弄影一边听着周姐抱怨,一边想,年轻人和老人想法有冲突是再正常不过的。

弄影发现,杨顺梅每次听到有大学生来报道的时候,都跑的特别快,等到见到有人让杨顺梅拎着行李,自己跟在后面,听到杨顺梅是老板娘的时候,满脸的震惊的时候,弄影才明白了杨顺梅的想法。

等了一星期,老板云良终于出差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新员工开会,这是弄影第一次见到云良,他黑红的脸膛,结实的身材,虽然做生意也十多年了,手下除了这片厂,还有个做外贸的公司,穿的也是一身名牌,但没剪掉的商标随着他讲话的时候手的摆动,让人明白,他属于先富起来的那类人。

云良在上面吐沫飞扬地讲的高兴,弄影听见有人小声嘀咕说:“不就是个洗脚上田没多久的农民,运气好罢了。”弄影转头去看,是比自己晚到两天的王建,他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听说是实在找不到工作,才到这里屈就的,工资也比弄影高了两百,看见弄影看他,王建露齿一笑,做出一副英俊潇洒的样子,弄影转头的时候,云良已经讲完了,让大家自由发言。

这种场合,是王建最喜欢的了,他口若悬河般,从公司的过去讲到未来,虽然说空话有点多,但是还是能吓唬到人的。

云良听完,点头说:“不错,其他人还有话吗?”别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说,这更让王建得意,云良点了下弄影的名字:“那个很奇怪的姓的女生,你来讲下。”弄影听到自己被点名,心里不禁嘀咕,谁让自己什么不好姓,偏姓了花,姓花也罢了,爷爷是个解放前的秀才,最推崇的就是张先那句,弄影出生的时候,听说是个女儿,花爷爷眼睛一亮,直接就取了花弄影这个名字,从小到大,她的名字不知道被同学们嘲笑过多少次了,说她这个名字,在古代还差不多。

只是老板点名,弄影不好再坐着,稍微想了一下,弄影还是指出了刚才王建发言里面的漏洞,看见王建有些变色的脸,弄影虽然心里感到高兴,只是刚工作就得罪同事,总是有点不好。

散了会,弄影留在后面帮忙收拾办公室,王建推门进来,见弄影在和周姐她们收拾办公室,吹了声口哨说:“花弄影,别收拾了,都下班了,再说,还有这么多人呢?”弄影被他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她皱了眉说:“工作还没完呢,怎么就走了。”

王建碰的关上了门,嘴里说:“收拾也没加班工资。” 就走了。弄影继续收拾,周姐在旁边说:“这个小王,能力是有的,却也太看不起人了。”弄影听她抱怨,也没说话,周姐又继续说:“小影,这人追你的话,可别答应,这种人,一看就飘的很。”

弄影边洗着茶杯边说:“我还小呢,不急。”周姐笑了:“不小了,我有你这么大,儿子都一岁了。”
云良回来后,弄影的工作就步入了正轨,每天收拾资料,替云良准备各家合作公司的情况,虽然和在大学里面学的东西,大相径庭,弄影还是干的很卖力。

过了十月,这天早上才一上班,给云良泡好茶,打扫下他的办公室,正在嘀咕怎么云总还不来,只要不出差的时候,云良总是第一个到办公室,在车间转一圈后,就回来的,从来不会迟到。

周姐手里抱着一大把的鲜花进来,招呼弄影过来一起插上,弄影边插花边问周姐,云总去哪了?周姐笑着说:“去上海接儿子去了,小老板今天到,老板两口子都去了,昨天走的时候,吩咐买点花来插插,说让喝了洋墨水的儿子不觉得土。”

弄影这才明白,难怪今天来上班的时候,见车间内外,打扫的比平时更干净些,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周姐笑着说:“一定是老板他们回来了。”

话音没落,就听见云良的大嗓门:“儿子,快过来看看你的办公室。”随即,一行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除了老板夫妇和厂里的司机,那个没见过的就是云良的儿子,云翔了。

这是弄影第一次看见云翔,这样温润的男子,即便在很久以后,弄影想起来,唇边也会有笑,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内心并不似外表一样,但那瞬间的美好,已让她记住一生。因为这是弄影二十二年的生命里面,第一次心动。

云翔见办公室里面,除了自己认识的周姐外,还有个年轻女子,虽然愣了下,还是点头说:“你好。”醇厚的男中音让弄影一下子红了脸,不由低下了头,暗骂自己不该发花痴,弄影深呼吸,抬头,笑着对云翔说:“你好。”

云良笑着说:“来,儿子,这是新到不久的花弄影,我的助理,当然不久就是你的了。”云翔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没说,弄影已经完全镇定,站直身子,轻轻欠身,对云翔说:“你好,我叫花弄影,希望以后合作愉快。”说着伸出了手。

云翔扬了扬眉,也笑着说:“你好,我叫云翔,合作愉快。”说着就握上了弄影的手。杨顺梅在旁边乐呵呵地说:“儿子,弄影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可要好好对他。”云翔皱眉,小声地叫了声:“妈。”

云翔的手,大而厚实,非常温暖,弄影的脸不觉又红了,心烦意乱的她没注意到杨顺梅说了什么。
洞房
三个月后,新房,已做新娘的弄影,看着眼前的一切,红红的龙凤喜烛,新房内是红被套,红枕头,床头挂了结婚照片,照片上,自己身穿一身白纱,靠在云翔身边,看着看着,弄影低下头,唇边又露出幸福的笑容。

特意过来做伴娘的陈梅看见了,促狭地笑道:“瞧瞧,这幸福的样子,都让人羡慕。”月影打她一下:“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是嫁人,你以后还不是要出嫁。”

陈梅扳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神秘地问道:“验过货没有?感觉如何。”弄影一下子羞红了脸,伸手去掐她的脸:“大姑娘家呢,这种话也亏你好意思说出来。”陈梅往床上一倒,笑着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都是结婚的人了,再说,男人怎么样,我还不清楚吗?”

弄影也躺下去,用胳膊碰碰她:“怎么了,一下子变的这么伤感?”陈梅坐起身,把有些乱了的头发扎好,笑着说:“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她一直笑着说话,但是弄影还是觉得她话里有点点凄凉,正准备安慰她几句,新房门被推开,杨顺梅笑着进来,见她进来,弄影急忙起身,杨顺梅拉着弄影的手,笑得嘴都合不拢,弄影想称呼人,只是叫惯了杨总的她,怎么也叫不出来那声妈。

杨顺梅发现了,拍拍她的手说:“不要急,日子还长,慢慢适应。”陈梅是个自来熟,笑嘻嘻地说:“阿姨,你还有没有儿子了?”杨顺梅奇怪了,看向陈梅:“怎么了?”陈梅搂着弄影的肩,笑着说:“有阿姨这样的好婆婆,挤破头也要嫁进来。”

杨顺梅笑了:“小陈,你这样嘴甜的姑娘,只怕赶苍蝇都赶不完。”陈梅笑的更开心了:“阿姨,弄影才是我们宿舍最有人缘的呢,温柔,体贴,家教好,孝敬长辈,我除了生了一张嘴,别的连一半都赶不上她。”

说的热闹,外面传来声音,好像还有人撞到墙壁上,旁边有人在说:“小心,别又撞上去。”杨顺梅听见了,微皱了眉:“阿翔那小子,准是被人灌醉了,我出去看看。”话还没落,伴郎就扶着歪歪倒倒的云翔进来,杨顺梅上前接过儿子,埋怨说:“怎么喝那么多。”又嗔怪伴郎:“你们也是,不帮忙挡着点酒。”

伴郎是云翔初中时候的同学,他抹抹额头上的汗,领带都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长舒一口气说:“阿姨,我们也想挡的,只是那些敬酒的说,一来贺阿翔新婚之喜,二来云杨制袜厂明天正式改名,这才喝多了。”

弄影这时候也顾不得害羞,帮着杨顺梅把云翔扶到床上,杨顺梅看看这个样子,拍拍弄影说:“我们出去了,阿翔就留给你了。”说着就带头退了出去,最后出去的陈梅还顺手把门带上。

弄影看着云翔,虽然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可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公务,私下接触,连十次都没有。想到这,弄影再想起陈梅刚才说的话,脸一下子红的像发烧一样,只是也不能让云翔就这样躺在哪里。

脱鞋,脱掉云翔身上的西装,再解开领带,弄影已经忙出了一身的汗,不过不时碰到的云翔的身体,让弄影发现,云翔虽然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还是有肌肉的,弄影不由盯着他胸口处露出的肌肤在想,不知道云翔有没有小老鼠?

云翔这时动了一下,弄影吓的差点跳起来,随即又想,这已经是自己的丈夫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云翔眨了几下眼睛,这才睁开眼睛,弄影镇定一下,问他:“你醒了,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云翔盯着弄影,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把弄影看的有些发毛,正打算又说什么,云翔直起身子,手伸向弄影,弄影反射性地往后一让,云翔笑了:“别害怕,我只是让你先去把妆卸了,衣服也换了,穿这么一身,难受不难受。”

弄影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敬酒时候的红色礼服,头上不知喷了多少啫喱,梳起来的高高的头发,再加上脸上的浓妆,刚才还一直忘了这些,现在云翔提醒了她,她忙起身下床,找鞋的时候,笑着说:“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竭力地想表现地自然些的弄影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鞋子,云翔这时候笑了,指着进门的鞋架:“那不是有拖鞋,快去换了。”

一步一个指令的弄影忙光着脚下了床,穿上拖鞋的时候回头一望,高跟鞋不好好地摆在床前吗?她暗骂自己笨,云翔示意弄影上前,摸摸她的脸说:“不用紧张,记得从现在起,我们是夫妻了。”

说到夫妻两个字的时候,云翔稍微有些不自然,弄影自然没有听出来,只是他这样一说,还有这么亲密的动作,弄影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直起身子,结巴地说:“我…先去洗澡。”

说着就冲进了浴室,放水的时候,弄影一直暗骂自己,紧张什么,这个男人从此之后,就属于她花弄影了,别人谁也抢不走,吸气,呼气,卸妆,冲凉,换睡衣,弄影拿着睡衣看了看,吊带,透明度很高,长度只到自己臀部下去一点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趣内衣吗?研究了半天,弄影还是一咬牙,穿上就穿上吧,外面这个男人,要和他过一辈子,什么样子不能见到。

快速换上睡衣,弄影连在镜子里看自己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云翔这时候已经换好了睡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弄影看着他这样,收住脚步,轻轻走到床边,云翔也没睁开眼睛,只是嘟囔了一声:“睡吧,都累了一天了。”

说话时候,还用手掀开个被角出来,弄影上了床,躺到云翔身边,灯熄灭了,只有那对红烛还在高烧。

很久之后,弄影才小声地问:“这个,我们不做那个吗?”云翔没料到弄影会这样问,翻身面对她,摸摸她的脸说:“都太累了,对身体不是很好。”弄影点头,看见云翔的眼睛在烛光辉映下,一亮一亮的,大脑一时短路,说出一句:“这个,我是第一次结婚,所以不知道。”

云翔笑了,他把弄影抱到坏里,轻轻地拍着她:“这个,我知道的。”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包围住了弄影,弄影深吸一口,云翔身上的味道很清爽,甚至有很阳光的感觉。

不过云翔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亲了亲弄影的额头,就放开她说:“睡吧,都累了一天了。”弄影虽然贪恋他的怀抱,却不好再说什么,听他这样一说,自己也很疲劳,瞬间就沉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弄影习惯地去摸床头的闹钟,正在奇怪,为什么今天闹钟没响?一双手把她的手抓住了,弄影这才睁开眼睛,她的新婚丈夫正含笑看着她说:“弄影,起床了,该去见爸妈了。”

看见云翔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再看见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更重要的是,蓬头垢面,眼角还有眼屎,急忙掀开被子下床说:“好,我这就去。”进了浴室,弄影从镜子里面看自己,还好,就是没有梳洗,脸色有些不好,别的都很好,眼角的眼屎,恩,仔细看了,好像不多。

弄影边梳洗边想起以前同宿舍的同学们在卧谈会上讨论,结婚以后,该怎么适应早上一起来,见到平时光鲜亮丽的另一半,不事梳洗的样子,还是宿舍的老大说的最合理:“一个爱你的男人,是不会在乎你眼角的眼屎的,而只会注意你早上起来时候,迷人的容貌。”弄影想到这,不由腹诽,这样没洗过的脸,怎么能叫迷人?